刘伯承元帅军事思想之"利害变换线"

来源: 19760608 2010-03-03 14:05:39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7107 bytes)

在抗战最艰苦、最残酷的时候,也是刘伯承在军事著作和军事翻译方面取得长足进步的时期。他在军事理论上的创造,更是引人注目、令敌胆寒。在反“扫荡”作战中,刘伯承提出了“利害变换线”思想,这是他制服日寇作战的要诀和精华之一。

所谓“利害变换线”,简单说来就是对于交战双方利、害两种对立因素互相转换的关节点。从时间角度而言,就是时机的转换。刘伯承同志通常称为用兵的“火色”、“火候”,从空间角度而言,即指作战地域、地带的转换,或内线、外线,圈内、圈外的转换等等。时间和空间的转换是互相联系,不可分割的。

刘伯承认为,“利害变换线”不是军事家们主观臆造的产物,而是客观存在的事实,是敌我态势的正确反映,在“利害变换线”上所显示的利、害关系是十分清楚、明晰的。在抗日战争中,我处于内线作战,与围攻的敌人之间就存在着一条“利害变换线”。当敌人掌握主动权,有效地控制住这条线(即合击圈)的时候,就处于有利的围歼态势,而我被围攻的一方就有受害的可能。如我能在敌人合击图将拢未拢之前,乘敌之隙,突破敌人弱的一路,跳出圈(线)外,转到外线作战,内外线互相配合,夹击敌人,使敌腹背受敌,即能化险为夷,变害为利。从战术上看,能否把握住“利害变换线”,往往是反“扫荡”作战成败的关键。从战略上看,把握住“利害变换线”是使我军由劣势逐步转换为优势的重要环节。

战争是力量的竞赛,是两军指挥员以军力、财力等项物质基础作地盘,互争优势和主动的主观能力的竞赛。“利害变换线”则是战争力量竟赛的聚焦点。所以,从根本上说,“利害变换线”是由双方的军力、财力决定的,是由双方的战略指导方针决定的。如抗日战争是中日双方犬牙交错的战争,总的态势是敌强我弱。但日军野蛮而兵力不足,中国正义且土地广大,这就使各个战场的”利害变换线”呈现复杂的状况。刘伯承指出:“敌人规定战略的传统,是‘圆规划法’,就是以某点为中心,用圆规划一个圆圈来掠取的办法。”这样,敌我双方的“利害变换线”,往往是无数合击圈的周边。敌人以“圈”套我,企图逼我就范;而我则以“跳圈”战术,避害趋利,争取主动。如日寇对太行二分区的“扫荡”,在32天中就施展了5次大的“铁环合围阵”,“经常东捕西捕,南田北圈,到后一个时候,则演成多数的小圈且套之以大圈,即使是一个小目标,也是两个以上的纵队合击。”残酷的战争实践证明“利害变换线”集中地、尖锐地反映了双方的战略意图,战役布势和每一个战术行动的效应。“利害变换线”是利、害两种因素转换的关节。在这条“线”上,利、害两种对立因素互相斗争,互相转换。如果战争指导失误,就有可能被敌围歼;若能正确指导战争,便可趋利避害,克敌制胜。可见,“利害变换线”既是战争规律的客观反映,又是人的主观能动性在战争中的生动体现。

在抗日战争中,刘伯承总结了日军在“利害变换线”活动的一般规律,指出当日军出动“扫荡”,在未构成合击圈(即“利害变换线”)时,派出兵力不等的两三大股人马,每股都使我们不能各个击破。待收缩到狭小地域,则逐渐分成多数小股,构成合击自,使其能互相策应。通常日军又是以交通线为依托,实施向心合击,企图将我军压到合击圈内。为防止我军遗漏出圈,日军又在一些转移要道上设置兵力,进行封锁,企图赶我入网。在进行较大合击时,日军还派出飞机,进行所谓“立体合击:,并进行烧杀掠抢,其疯狂、残酷空前未有。

但是,日军在“利害变换线”的活动又受到许多限制,有其不可克服的弱点。如日军是异族的正规军,人马运动,粮弹补给,以及防备我军对交通的破袭,都很困难。各路大军的协同动作,限时限地的机械进退,战斗分界线的严格划分,束缚了各路的机动。这就给我军留下许多可乘之隙。再者,日军是以少兵临大国,其魔爪越是深入我腹地、边地,敌占区就会相当空虚,时刻担心被我军袭击。另外,敌人布成严整的合击阵势,是依事先的侦察而定的。如果我军行动出其意料之外,敌阵势必然错乱,结果不是疲于奔命,便是四处挨打。

在敌强我弱,日寇频频发起的大规模“扫荡”面前,怎样趋利避害,掌握“利害变换线”上的主动权呢?刘伯承用兵的诀窍就是两个字:“机动”!“寻求有利’的机动”!“求得有力的机动”!他精辟地指出:“毛主席的人民军事学,是以无胜有,以少胜多,以劣势胜优势,因而就需要特别机动。”“在战术上最值得发扬的就是‘英勇的机动’。‘机动’就是趋利避害的军事行动。趋利要扩大到完全消灭敌人,避害要扩大到不遭受敌人丝毫意外的损害”。他还根据所属部队的特点和任务,提出在“利害变换线”活动的具体战术要领,即游击队应尽可能地发扬灵活性,以突然袭击消灭敌人为趋利,以避免敌人捕捉为避害。正规部队则应发扬其运动的威力,以主动进攻与消灭敌人为趋利,以避免敌人突击其弱点为避害。

在反“扫荡”作战中,刘伯承创造了一整套运用“利害变换线”,发挥我军机动特长的巧妙战法。概括地说来,有以下五点:
其一,“跳出圈外机动”。就是当敌人分进合击大举“扫荡”的时候,我军应抓住时机,看准合击间隙,跳出“利害变换线”以外进行活动,奇袭敌占区空虚的要点,破袭铁路及其延长的补给线。更巧妙的是跟着合击者的足踵,打击其残置的封锁部队,尾击日寇。如1942年夏季反“扫荡”,跳出圈外的机动部队奇袭长治重镇,烧敌飞机3架、汽车14辆、汽油库正座、营房2座,摧毁了潞(城)、黎(城)公路补给线,并袭击了日军合击部队侧背,给敌以沉重打击。由此可见,机动是利害变换的关键,机动是趋利避害的行动。当然,机动只是消灭敌人的一个条件,本身不是消灭敌人。消灭敌人才是机动的本质。

其二,“圈内突围与圈外接护协同一致进行。”当敌人从一方前进尚未构成合击圈(利害变换线)之前,我即靠近薄弱之敌,以小部队接敌侦察牵引敌人,以主力在有利地形布置侧面阵地进行伏击,先施以短兵火力痛击,然后乘混乱之际分遣撤出转至外线。再以外线部队夹敌作战,使敌腹背受击,饿困不安。

其三,“善于在两敌接合部机动”。“利害变换线”是双方互争主动,以战胜对方的关键。所以,在被合击地域进行的斗争是“极复杂、极残酷、极机动的斗争”。如当时在辽县、林县、平顺、涉县一带,敌来我往,敌往我来,参差杂处,在“利害变换线”上甚至出现“煮一锅饭敌我都吃,走一条路敌我相混的复杂状况”。我军指挥员胆大心细、机智灵活,采取机动的急袭、伏击、袭击、麻雀战及其分造与集结交互实施之。进而插入敌接合部袭扰,造成两敌误会,使其自相残杀,演出许多生动的活剧。日军不得不哀叹:“八路军在占领区如此滋蔓,实乃皇军心腹之患。”

其四,选良机、看“火色”,转到外翼歼敌。时间就是军队,这一名言在“利害变换线”上体现得更为明显。刘伯承的要诀是:“利害变换,毫不犹豫,看准火色,转到外翼。”这里的“看准火色”即是指要抓住利害变换的时机。在内线、外线配合作战时,他更精确地指出:“这样内外线夹击敌人一路的良机,应选在敌人还未进到利害变换线上之前,或在其退出利害变换线之后。这种良机的选定,或取决于内线的部队,或取决于外线的部队,要看当时的情况来决定。”战场情况,瞬息万变,利与害,得与失,常常决定于一念之间,这就要求指挥员发扬“在敌我利害时机变换很快,而上级又无法及时指示的条件下,必须指挥我军机断行事的优良传统”。

其五,故意示弱,诱敌以小利。在利害变换的问题上,中国古代军事家主张:“趋诸侯者以利”。即是说,为了引诱诸侯前来就歼,就要先投以小利。刘伯承提出的“利害变换线”,充满着唯物辩证法的光辉思想。在趋利避害的总原则下,他针对日寇的特点,常常抛出诱饵,使对方尝点甜头,然后给敌以致命打击。

在广阔的抗日战场上,“利害变换线”成为我军纵横驰骋的天地,在刘伯承同志的指挥下,部队创造了边打边诱,后卫诱敌等战法。边打边诱就是在战斗中,由第一梯队以少数兵力向敌“示弱”,使敌觉得有利可图;第二梯队则利用地形摆一个包围的阵势,候敌人跟第一梯队追来,中我圈套,然后予以反击。后卫诱敌则是先将本队在适当地区埋伏起来,以待后卫尖兵引敌前来,再给予打击。当然,在“利害变换线”附近诱敌以小利,必须十分周密,十分谨慎。“以前我们的惯语说‘诱敌深入’,乃是在游击战术上,把一路敌人诱引到伏击圈套内的一种趋利的机动,并不是在正规军内线战役上,把几路敌人放引到利害变换线内,成为不能避害的蠢举。”

刘伯承关于“利害变换线”的论述,具体而生动地反映了毛泽东军事思想,有着重要的理论价值。这种理论上的创造,在刘伯承的著作中比比皆是。这说明,刘伯承在借鉴外国经验的同时,丝毫也没有放松总结中国人民军队自己的新战法、新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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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强我弱,趋利避害”..。 -子英- 给 子英 发送悄悄话 子英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03/03/2010 postreply 14:3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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