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菲律宾占领的费信岛上的高脚屋及舢板，在平静的南海上有点扎眼。赵叶苹/摄
亲历中越舰船南海对峙
编者按
“我国最南端在曾母暗沙”，写在小学课本里的这片海域如今纷争不断，矛盾错综复杂，中国主权受到极大挑战。
马来西亚媒体鼓吹：“一个令中国恐惧的东南亚‘南沙集团’正隐然成形。”一些南海周边国家在今年5月向联合国提交了外大陆架划界申请，这一主张暗地里得到了美国的支持。美国国会参议员吉姆·韦布在7月15日的一场听证会上表示，“美国在‘帮助解决’南海争端上可以发挥独特作用。”
5月20日开始的美国与东南亚国家的“卡拉特”联合军演将持续到8月份，而美国与这些国家在争议海域合作的油井仍在工作……有了美国的支持，东南亚国家争夺中国岛礁的行动更加肆无忌惮。
近日，《国际先驱导报》记者跟随“中国海监81”船，参与了为期10天的南海巡航，实地感受了南沙岛礁“犬牙交错”的紧张局势，亲眼目睹了越菲马三国对岛礁建设和驻防的高度重视。
巡航第七天，南子岛，当中国渔政船抵达这片海域时，两艘越南武装守卫船急速地迎头驶来，距离最近时仅2.1海里！直到中国渔政船向北驶去才结束对峙。这是《国际先驱导报》记者跟随中国渔政船在南海巡航时遭遇的真实一幕。
南海这片蓝色国土上，正在上演一场没有硝烟的海权争夺战。
黄岩岛“平静”下潜藏暗流
黄岩岛的泻湖内，5组菲渔船正在锚泊或捕鱼作业，桅杆上晾晒的红、白色的被单在其中一艘渔船上飘荡
这是中国海监南海总队实施的“2009年第11航次南海定期维权巡航执法”，巡航任务区域是南海北部、黄岩岛、南沙东北部、西北部海域，巡航时间为5月11日至22日。
执行此次任务的“中国海监81”船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从广州长洲码头出发，驶向此行的第一站——位于中沙群岛的黄岩岛。
4天后的早上9时，“海监81”船经过长途跋涉终于驶近黄岩岛海域。黄岩岛虽名为“岛”，实质上是一大片环状礁盘，低潮时露出水面的是几块不大的石头。环状礁盘围住的区域叫“泻湖”，是一片相当平静的水域，色彩也比千米深海要淡很多，泛着浅浅的蓝绿色。
眼前的黄岩岛，看不见海域主权的纷争。尽管今年2月17日，菲律宾又以立法手段侵犯我在南沙及黄岩岛的主权权益，但该国尚未公然派遣军舰驻守。肉眼能看见的，只有菲律宾普通的渔船。
站在“海监81”的船舷上，隐约可见3艘蜘蛛形的菲律宾渔船正锚泊在黄岩岛的泻湖内；再靠近些发现5组菲渔船正在锚泊或捕鱼作业，桅杆上晾晒的红、白色的被单在其中一艘渔船上飘荡。
中国海监南海总队副总队长宣金海告诉本报记者，今年以来，中国海监对黄岩岛附近海域进行了多次巡航，到目前为止，中国在黄岩岛附近海域开展的巡航任务尚未受到任何方面的干扰，我国渔船在黄岩岛附近开展捕捞作业也未受阻止。记者随船抵达的这天上午，海监在这片海域巡航了1个半小时，并没有遭遇菲方船只的干扰。
然而，黄岩岛并非真的像表面那样平静。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边疆史地研究中心副主任李国强认为，菲律宾以立法方式夺取南沙群岛主权的手段，在双边争端中是少见的，表明菲律宾与中国争夺主权的方式已经升级。
不到南沙不知道事态有多严重
“南沙除了太平岛，露出水面、有植被的小岛都被别国占领了，每次巡航经过这些小岛心里就特别难过”
我国南沙群岛80多万平方公里海域中，分布着230多个岛、礁、滩、暗沙，其中常年露出水面的以及低潮高地，一共不过50多个，大多数被周边国家瓜分、控制，越南（29个）、菲律宾（9个）、马来西亚（5个）均在所占的岛礁上派驻了军队，布置了火力。
中国驻守的只有8个岛礁（包括台湾驻守的太平岛）。
行前，这组数据还只停留在认知阶段，直到深入南海，记者才真正意识到南海主权遭侵占的严重性。
出发后的第六天清晨，“海监81”驶近南沙东北部的费信岛、马欢岛，这两个小岛都被菲律宾所占领。两组高脚屋建筑和数根天线在光秃秃的费信岛上清晰可见，菲律宾国旗兀自飘扬，岛旁沙滩上停着一艘小舢板。而马欢岛上植被繁密，岛上的椰树在风中摇曳，小岛四周是洁白的沙滩。要不是菲律宾海军营房在树木之中隐约可见，应是很美的一幅画卷。
第七天，刚刚过了早7时，“海监81”行驶到了南沙西北部的南钥岛海域。船上的气氛忽然紧张起来。此前路过岛礁，所有的海监队员都是挤在一处拍摄，这时却有人在左舷瞭望，有人在右舷拍摄。船的左前方正是台湾驻守的太平岛，右前方是菲律宾占领的南钥岛及双簧沙洲。
对于初到南沙的人来说，这两处都有极大的吸引力，两者相距仅17海里。就在1小时前，我们刚刚经过被越南占领的舶兰礁、敦谦沙洲。半径不到10 海里的小小海域内就有如此多的纷争，这种情况在南沙中南部更加严重，用中国南海研究院院长吴士存的话说，“南沙已形成犬牙交错的胶着状态”。
记者还看到，南子岛和北子岛两岛相依，却分别被越南和菲律宾占领，两国军队驻守岛上，防卫森严。海监执法人员告诉记者，南沙有些岛礁相距仅1海里，晚上对方碉堡内的灯光清晰可见。
“南沙除了太平岛，露出水面、有植被的小岛都被别国占领了，每次巡航经过这些小岛心里就特别难过。”宣金海感慨，我国海军在南沙驻守的7个礁盘，高潮时均淹没在水下。
邻国在侵占岛礁上大兴土木
红、蓝色房顶的欧式建筑与绿树掩映，犹如我国东部发达省区的一些富裕村庄，岛上每个据点都配置了一艘武装渔船
除了大量占领外，周边国家对南沙岛礁的建设也十分舍得投入。在此次巡航中，记者发现，菲律宾、越南、马来西亚三国尽管国力都并不强盛，但在岛礁建设上都不惜成本。其中，越南对岛礁建设投入最大。中国海监曾组织多次巡航，驶近越南占领的南子岛、南威岛等29个岛礁，发现岛礁上建筑现代，红、蓝色房顶的欧式建筑与绿树掩映，犹如我国东部发达省区的一些富裕村庄。
“海监81”靠近越占南子岛时，记者看到，岛上建有多栋别墅型建筑，岛的两侧停有四艘货船，似乎正在装运石料。
宣金海说，去年4月他来此巡航就看到沿岸正进行大规模的填海施工，岛上挖掘机和翻斗车正在作业，岛附近停泊着近10艘千吨级货船，为岛上施工建设运送所需物料。而通过这次巡航，宣金海发现越方的填海工程已基本接近尾声，新建造的防波堤上整齐地树立着路灯。
中国海监部门通过对越占29个岛礁驻防力量的分析发现，越南在距离本土较远的岛礁上投入相对更大，一般采用人工岛和混凝土建筑的方式建设据点，每个据点配置一艘武装渔船；在一些主要岛屿，则有一些武装运输船守护，并负责供给。而在距离本土较近的万安滩、李准滩、人骏滩等地，则在水面建设高脚屋，配置续航力短、速度快的守护炮艇。
越南武装船向我方急速驶来
两艘越南武装船先后发动，向“海监81”急速驶来，距离最近时仅2.1海里。这种情况十分常见
正说话间，南子岛外三艘武装护卫船现身。其中越武装守卫船“VAN HOA737”、“HQ996”先后发动，向“海监81”急速驶来，距离最近时仅2.1海里，船上人员用望远镜向我们这边眺望，直到辨识出“海监81”始终保持朝北航向才放弃跟踪。
宣金海说，这种情况十分常见，越南、马来西亚对所占岛礁的防卫相当森严，自2008年以来的历次巡航中，海监船只曾遇到越南驻岛军队鸣枪示警、燃放信号弹等行动。
去年4月，中国海监巡航编队靠近南子岛时，岛上连发两枚红色信号弹示警。去年6月，巡航编队靠近敦谦沙洲时，其瞭望台顶部雷达天线忽然开始转动，岸边大型火炮的炮口齐刷刷对着海面，在此期间，中国海监执法人员听到四次枪声……
而宣金海也向记者讲起了另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去年4月，海监巡航编队驶近马来西亚占领的光星仔礁海域时，马驻军开始喊话：“中国测量船／中国船／白色船，马来西亚皇家海军呼叫，请回答”。编队未予理睬，继续东行。随后，光星仔礁东侧开出一艘快艇，以时速26节向编队驶来。随后，马来西亚军用侦察机飞抵编队上空，低空盘旋并呼叫编队“中国调查船，中国调查船”，盘旋三周后方离去。这种情况在编队驶近榆亚暗沙时再次出现。
建航母应对或是出路
中国不能再被动应对，“建造航母十分有必要，可以起到威慑作用，一旦发生武力冲突，中国不至于处在被动地位”
周边国家瓜分海域、侵占小岛仅是第一步，“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要永远将这些岛礁占领下去，并且以此为据点，争夺更多的海权利益。”宣金海说，越南、印尼、文莱已开始在美国的帮助下大量开采渔业、油气资源。
厦门大学南洋研究所教授李金明告诉《国际先驱导报》，东南亚国家在南海问题上利益一致，而美国许多军用物资运输需要经过南海航道，南海处于重要的战略地位，因此它们将抱团应对中国。
对此，李金明建议，中国不能再被动应对，“建造航母十分有必要，虽然美﹑日﹑印等国密切关注中国海上力量的壮大，企图压制中国海军发展，但是建造航母可以起到威慑作用，一旦发生武力冲突，中国不至于处在被动地位。”
“海监81”驱逐美国非法考察船
“中国海监81”船是中国海监总队第八支队旗下的王牌舰船，由著名海洋考察船4000吨级的“向阳红14号”改装而成。它的主要任务是对南海海域的南沙群岛、中沙群岛、西沙群岛等地实施执法、监察和管理，维护国家海洋权益，维持海区的海洋开发秩序。
“中国海监81”船经常遭遇海上非法行为，其中影响较大的一次是在今年4月份。据台湾媒体报道，4月11日，“中国海监81”号渔政船在东沙岛海域遭遇美国考察船。“海监81”船通过无线电警告美方船只已进入中国200海里经济区范围，未经中方许可不准在东沙岛附近活动，要求美船尽速驶离。最终，美船不得不悻悻地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