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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七嘴八舌争论不已，温子培却沉默不语，最后见其他三人眼光都盯着自己发言，这才慢慢悠悠地开口说道：“但愿温某仅仅是大惊小怪，我在日本见到的情况可谓触目惊心，日本时下正在大举扩张陆军和海军。鄙人是海军出身，如今中日海军的差距犹如天壤之别，不管学校的学生抗议也好，不抗议也罢，中日之间恐怕是……必有一战啊……”
“子培兄言过其实了，”白玉龙笑了起来“中日文化相同，一衣带水，双方觉不会闹得撕破脸皮的。”
直到傍晚时分酒席才散去，众人也告辞而去。坐车回来的路上，赵太侔不禁意味深长地评论了一番白玉龙：“此人要么是真糊涂，要么是在我们面前假装糊涂而已。”
田立人轻声回了一句：“我看他是在装糊涂！”
赵太侔刚踏进赵家屋门儿，家里的佣人就结结巴巴地告诉他，家里刚才来了一位女客，对方看起来风尘仆仆，自称是远道而来的故交。
“我让她在客房里等您，她说她是您的一位老朋友， 她说她叫李……”
“叫什么？”
“她说她叫李云鹤……”
“李云鹤？你快去把她请到我书房里来！”
女佣人很快把一位衣着朴素的女子让进了书房，只见她身材窈窕，容貌俊美，灵动的眸子里却含着一丝淡淡的忧郁。赵太侔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她就是自己在济南省立实验剧院学戏剧曾经的学生李云鹤[1]。
“云鹤？你怎么来了？”
“校长，我无家可归了。”
“你不是已经在济南结婚了吗？”
“校长，我……我们已经离……离婚了……”
“你，你……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把婚姻当成儿戏？人生不是演戏？”
“我……我和他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我不想像金丝鸟一样生活在鸟笼子里。”
“金丝袅总比寒号鸟好吧？”
赵太侔招呼李云鹤坐下来，又吩咐厨房给她做点儿吃的。他不停地唉声叹气，李云鹤却只是低头坐着。
“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我想留在青岛，听说你们学校刚刚成立，也许我能在学校里做点儿什么？”
赵太侔思索了一会儿：“你喜欢在图书馆工作么？梁实秋现在是图书馆馆长，你要是愿意去那儿，我倒是可以跟他打个招呼。”
“我挺喜欢图书馆的，平时没事儿还可以读读书。”
“那你就先去图书馆吧，兴许你还能见到俞珊呢！”
“俞珊？她现在可是大名鼎鼎的话剧大明星啊！”
“哼……”赵太侔继续说道：“不但俞珊， 她兄弟俞启威[2]也是山大物理系的学生，而且还是个令人头疼的活跃分子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