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文重发:下乡插队时接受的性教育

来源: 2015-07-31 16:18:18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去年秋季开学,体育系一个擅长性教育的(Human Sexuality)女教授讲起她暑假到中国讲学的经历,很是兴奋。她还挺认真地问了我几个问题,最后她总结到,中国K-12教育系统真是很需要增加性教育内容。我心里在想,什么都要美国人传授啊?不过她说的也许有点儿道理。
我当年上学时可没有什么性教育这么一说,任何与性有关的话题和暗示都是严格禁止的。男女方面的知识要靠道听途说和个人揣摩,坏学生要比好学生懂的多点儿。毛主席对当时教育制度不满意,提出教育要革命。号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还说很有必要。他老人家挺含蓄,其实说的就是这个性教育。
我到内蒙插队时正好是16岁半,青青涩涩一少年。那是一个半农半牧的生产大队,以牧业为主。生产大队土地辽阔,工作种类繁多,需要多人一起劳作的活儿并不多。除了定期的全队大会,本队的人们也难得碰到一起的,人与人的关系比较友好亲切。农村牧区没有啥像样的娱乐活动,跟性有关的任何事件都是人们谈论的中心话题和永恒娱乐。我这个城市去的少年对有些事从未听说更没见过。说来有趣,就侃侃那时的见闻。

A.     
黄段子和“听房”
我刚到队里的时候,队长让我和几个大妈媳妇去草库仑打草,就是几块百十亩蓄养的草地,平时不放牲畜进去,等牧草长高长壮了,收割储存起来留到下雪的时候应急之用。每人手持一把一米多长的扇镰,唰唰唰地挥舞,劳动强度蛮高的。一坐下来休息,黄段子准时开始。开始还蒙语汉语混着来,慢慢就不顾忌了。大妈小媳妇细讲房中之事,很黄,很具体的。把我听得是心惊肉跳,妈呀,这男女之事还这么刺激呀。
男人们的乐趣之一是“听房”。主要是去听新婚小两口的房。队里那些被人们羡慕嫉妒的性感夫妇也是被听的对象。无论寒冬盛夏,对听房乐此不疲的大有人在。如果听到什么给力的动静便会成为光棍汉们的珍藏版。
被听的人们的态度也不尽相同。有人根本不在乎,还挺照顾人家听房人,在适当的关口来点儿特殊声响或小声叫个床啥的,那叫大度。
也有不喜欢被人听房的。开门出来叫骂,放狗出来驱赶的都有。这里有个技术问题,你虽然赶走了听房人,主人的性趣也要受些影响吧?看到很多人津津乐道听房听到的那点儿事,也就不觉得有啥好玩的了。我向主席保证,我一次也没去过。

B.     
和人家的媳妇同睡一个炕上
这个听起来有些怪怪的,怎么会和别人的媳妇同炕睡觉呢?这在牧区很普遍,也是不得已的事。大队每个牧场或生产点相隔甚远。一个牧场主要由一家人来承包,通常都是年轻夫妇。你如果被派去干活,不可能晚上回到自己的住处。就要和这家人同住,直到这段工作完成后你才能回家。牧场上一般只有一间房,一个大炕。派来干活的人晚上就只能和人家夫妇挤在一个炕上了。
一次我和两个中年男人一起去一个年轻夫妇承包的牧场。连续几天的大雨山水把山里那个牧场的羊圈栅栏冲坏了,要紧急捡拾砍伐树枝来修复。队长派了包括我在内的三个男人去。这活儿工分高,还有新鲜羊肉吃,挺不错的。派去的人除了能干活,还得本份点,因为要和人家夫妻同住嘛。
晚上睡觉时,年轻媳妇睡在大炕的未端,她丈夫睡在边上。我们三人从炕中间往炕头排列。炕头的位置并不舒服,因为太热,上半夜感觉有点儿像烙饼。年轻丈夫坚持让我挨着他们睡在炕中间。五个人晚上在大炕上侃山,说到黄段子时,女人也跟着取笑,并不见怪。
这个工程持续了十来天,最后的一两天出现了些状况。睡在最边上的这家小两口,有些把持不住。当大家都睡熟时,开始来点儿肌肤相亲的动作,那俩大叔是不是真睡着了,我无从考证,反正我是睡不着了。又不敢动,很是艰难。人家小俩口倒也也没太出格,按现在的专业术语最多算是“半套”吧。好在我们很就快完了工,离开了那个牧场。

C.     
真人秀
一般的农村公社有两个要害去处,一个是打谷场,另一个是菜园子。这两个地方要严格看护。因为有些油水,一不留神,一些无良闲汉们就来偷一把,捞一票。队里的打谷场由一个独身老退伍军人看管。这菜园子里瓜果梨桃,时鲜蔬菜,蘑菇草药,应有尽有,但是不容易找到合适的人护园。道理很简单,生产队里谁都认识谁,沾亲带故,抓到了又能啥样,很麻烦。队长看上了这几个知青是外来人,也许不用太顾及情面。
轮到我当班的时候,我总是很认真负责。诺大一个菜园巡视一圈回到原点要一个小时。我一晚上怎么也要溜上几圈儿。巡逻不能只是一个方向,一个路线,人家一旦搞清楚了你的规律,你就白辛苦了。还要走走停停,仔细听,辨别异常。
一天我轻手轻脚接近菜园远端的矮墙边,听到那头有悉悉索索的轻微响动。我知道这一定是个来偷甜瓜的哥们,还是看看到底是哪一位吧。手电光束聚焦之处,哇,原来是一对男女真人秀,呵呵。
平生第一次见这阵势,我自己倒是完全慌了。男人我当然认识,女人到底是哪个我也没敢细瞧。男人冲我嚷道,小X,是我,是我呀,我明天请你喝酒,喝酒!我的任务是看管菜园,人家干点儿风流好事与我何干?于是急急忙忙逃离了。
第二天,男人惴惴不安地来找我,请我去喝酒,我谢绝了他的盛情。这人反复央求道,“我那事可不敢说给人哩!”。我说你就放心吧,除了我以后到北美文学城里唠叨唠叨,我还会告诉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