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60至70年代的“四大件”,明显贴着计划经济的标签。自行车、缝纫机、手表、收音机,这“四大件”会让上了年岁的人如数家珍。是它们伴随着百姓走过了一段能让人开怀大笑,也能使人潸然泪下的历史,而他们一生中的某段人生经历已经和这“四大件”产生了难以割舍的联系,在其头脑中打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因为一块手表曾经就是她的嫁妆,而一辆崭新的“飞鸽”或“永久”也许使他当上了新郎。那时的“四大件”无疑是财富的象征,以至于成了人们争相炫耀的资本。那时,骑着一辆自行车在街上闲逛,其得意的劲头和现在开辆“大奔”去市场买菜的心情,估计是一样的。
不假,但那时最神气的还是洋品牌,如果谁骑辆凤头自行车,整条街都会传为佳话。哪怕到了存车处老太太那里,凡凤头、三枪等洋品牌都会放在眼前单独管理。据媒体报道薄熙来上学时骑一辆“凤头儿”他将自行车借给同学,每次收糖纸一张,有“山西老抠儿”外号。本博秦全耀不解,能舍得把凤头车借给同学不容易,只收一张糖纸,更应是出手大方。老秦家里有一台美国产的胜家缝纫机,是父母结婚时收的礼物。不得不承认,洋缝纫机质量就是好,凡国产机器因厚而轧不过去它一般都能通过。因此,街坊们常常拿着厚活儿到我家“不薄”。
据外交部子女回忆,文革前在国内的外交官为了收听敌台家家都买了高灵敏度的短波收音机。大人一听小孩子们就跟着听十二三岁就会调敌台的孩子一把一把的。大人有时候还得在敌台的波段位置作个小小记号,孩子们脑筋好使哪里有什么台记得倍儿清楚根本不用记号。到了64,65年进入晶体管时代外交官们又从国外带回来更先进更灵敏的高级手提半导体收音机用起来更是如鱼得水。其中最著名的就是飞利浦17管收音机能收的敌台海了去了。收到的有英国日本苏联台湾澳洲和许许多多不断跳频的地下电台的反动广播。当然最好听最权威最受欢迎的当然是经久不衰的美国之音。因为它的新闻多消息快而准。
和外交部子女正相反,老百姓家里的收音机大都是凯歌、飞乐的国产品牌。当时东四头条的委托商行里老有飞利浦收音机,但不能超过七个管。尽管如此,还是不敢买,怕引起注意。一听到飞利浦,有人就想起苏修美帝。我家用的是天津产的海河牌收音机,可爹妈管制太严,不让听敌台。毛泽东时代出奇迹,老秦人小志气大,收听敌台靠篡的耳机。
文革前,官方大搞意识形态教育,推出了一批文艺作品。中国评剧院上演了《千万不要忘记》和《南海长城》。《千万不要忘记》批判了用148元买一条毛料裤子的资产阶级生活方式。“看咱们孩子小少纯,工农子弟多纯真。自从结婚他变了样,讲吃喝讲穿戴他长了虚荣心,丈母娘说话百依百顺,这个老板娘害了咱丁家好子孙!”这段由魏荣元演唱的评剧,至今老秦鸣记心里一字不忘。忘不了呀!这就是所谓的意识形态,阶级斗争!
说到欧美茄手表,那更是西方势力的颠覆工具。评剧《南海长城》中坏女人大光灯腐蚀青年靓仔的罪行就是送了一块欧美茄手表。
1966年,文革发生。但“四大件”洋品牌却纷纷成了漏网之鱼。为啥?依然王谢堂前燕,少入寻常百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