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生与家庭
(赵国瑛)
我的一生, 基本上没有离开过家, 包括出生的“家”和后来组成的“家”,因为有不少事情, 都与“家”联在一起, 所以我就确定了以上的标题。 现分(一)童年的回忆, (二)抗战时期, (三)求学过程, (四)参加建设, (五)文革阶段, (六)晚年风光, (七)结论等七个段落分别叙述如下:
(一)童年的回忆
我是于1927年6月15日(农历)出生在北京, 据母亲(何靄如)讲: 当时父亲(赵锡豫、字顺伯)在北京大学读书(法律系), 母因在老家淮安得痨病(即肺结核病), 当时在淮安无法治疗, 经祖父(赵楠、字耔青)同意到北京协和医院(当时是美国人开办的)去就医, 病愈后就留在北京, 而后生的我。
我三岁时, 父亲北大毕业,又经高等文官考试合格后,分配在芜湖地方法院当检察官, 把我们,包刮母亲、大哥(赵国傑)、二哥(赵国伟)、和朱妈(是带我的媬姆、她也是淮安人)一起带到芜湖居住, 我现在只能记得那时住的是一座二层楼的房子, 卧室是在楼上, 客厅在楼下, 楼梯在客厅中间, 我每次上楼时, 是用手脚并举的方式往上爬, 下楼时是坐在楼梯上用屁股一层一层的往下移动; 在那里大约住了一两年, 据说有一次父亲在戏院看戏,遇到一些不讲理的人在糊闹,闹得戏也演不成了,父亲断定是戏院的责任,就利用他检察官的权力,下令将戏院查封了,谁知这些开戏院的人是有来头的,美他们就活动上级将父亲调到一个较苦的地方阜阳; 我们全家人随之搬到阜阳去了, 在搬家的前夕, 见母亲给朱妈一块银元, 而她却把它用布包了好几层, 放在衣袋里, 第二天上路的时候, 被父亲发现了, 便说她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句话以后若干年内,都成为我们全家人的佳话。
到阜阳时, 我才五岁, 大哥、二哥都去学校读书, 而我由朱妈带领着玩,有一名法警名叫金彪,他有时要我骑在他的肩膀上, 带我到阜阳城里到处转转, 在过春节的前几天, 为了打年货, 母亲带我坐着黄包车到阜阳最大的一家南货店去采购物品, 母亲坐在该店的椅子上一边喝着茶,一边不断地报出货名: 桂元二斤、蜜枣二斤——等等,那个店铺里有两个伙计为母亲买的货打包, 那个包的形状是方宝塔式的, 上面还盖有一张印好字的红纸条,非常好看; 老板还不断地拿些好吃的东西给我吃, 我除了两只手拿着吃的东西以外, 连衣袋里也被装得满满的; 另一方面,老板还不断地向母亲推荐他们店铺里的特制产品; 等双方都满足要求以后, 我就随母亲坐黄包车而归, 货物由金彪挑着两大箩筐跟随归来;(事后才知这版店原是李家的店铺, 那个老板很可能就是我的长辈公公)。
又不知道什么原因, 父亲又被调到桐城去当他的检察官了, 这次搬家, 朱妈因年老返乡, 仅有父母亲、两位兄长和我五人同往。 在桐城的住处是一个花園旧址, 中央有厅房三大间, 前面有一大块空地, 还有个大花坛、假山、小亭子, 四周有不少树木, 空气非常新鲜, 后面有一个小楼, 还有一排小平房 家里除自家的五人以外, 还顾佣了两位媬姆; 由于地方很大,家里养了十几只鸡、两只大白鹅, 大哥养了百十只鸽子,按水浒里一百单八将的名字给他的鸽子们命名。二哥养了两笼小白鼠,我养了一只小白兔; 那时, 父母亲早上都是起床很晚, 大哥、二哥都在学校读书, 而我除了盼望二哥早点放学回家以外,只有在这么大的地方自寻其乐了; 下午母亲经常和一些太太们(父亲同事的家属)打麻将, 我就站在母亲的身后观看,于是就学会了打麻将的一些方法; 家里请了一位老秀才——姚先生来当家庭教师, 每晚在书房内教大哥、二哥读四书五经, 只教我认四个方块字,认完以后,姚先生就叫我先走, 回到卧室时总是见房门紧闭, 当我把门叫开时, 就见父母二人面对面地睡在床上抽大烟, 晚上总是搞得很晚,我也陪着他们不肯先去睡觉, 为的是能吃到一碗夜宵(冰糖莲子百合汤)。 这样放荡的生活, 过了两年; 我已进入九岁了, 父亲因受人指使去检查当地一位绅士的违规行为, 得罪了他, 便被他告发了,用的是"具有吸毒"罪名,父亲便被安徽省高等法院开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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