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谦称“在下亦是村夫之后”,而我马上说我是村夫。这在农村是典型的占人便宜。不过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我祖先也阔过,只不过我是地地道道的农村长大的苦孩子,有我的早期博客为证。
这几年在国内京津两市参加过一些亲族的葬礼,我发现从大清道光年间到现在,很多的血亲一直辉煌着。比如,哪怕做父亲的大学副校长在文革中刚受冲击不久,其二女儿就是小靳庄的女民兵连副连长了,被JQ赏识,却又能成为77级重点大学生。
…………
讲一个别样村夫王举人的故事。
王举人和邻村的桓秀才两家因耕地有了纠纷,乃至打起了官司。
话说有那么一天是县城的赶集日,一大早王举人坐上双驾胶皮轿子车去赶集。等顺路走到桓秀才家大门口,王举人让赶车的长工停下来,下了车后亲自到桓秀才家大门口朗声喊到“庆余啊,走,赶集去”。(庆余是桓秀才的大号。桓秀才,七老八十时还当了还乡团副团长,后逃亡到杭州。其二子是国民革命军骑兵二军军长何柱国将军(改革开放后的全国政协常委)的少校秘书,其长女嫁给我爷爷的一个“四服”上的二代堂弟,他们两口子都是解放前的辅仁大学毕业的,文革中他们俩被发配回家,带着反革命标志的白胳膊箍儿,那时候我刚刚记事儿)。
桓秀才也赶紧出门坐上骡子车,一举人一秀才一前一后去赶集。在县城集上当然是各做各的买卖。
差不多到上午10点钟,王举人又找到桓秀才,“庆余啊,该过堂了,咱们走吧”。
两个人是手挽着手面带微笑一起步入县政府大门,在大堂上当着县长(或帮审,相当于副县长)的面,举人和秀才是舌枪唇剑,针锋相对,寸土必争,……,旁听的众民众直呼过瘾。
县长也未敢马上断案,只能是宣布休庭。众目睽睽之下,只见举人秀才又手挽手步出县衙,然后径直走进县城最好的一家餐馆的雅间,在王举人长工早就置办好的酒席上举人和秀才是你给我劝酒我给你夹菜,推杯换盏,就像一对多年不见的老朋友重逢。
酒足饭饱之后,两个人再一起套车回村。等桓秀才在自己宅子前停下车,王举人还不忘高喊一声,“下次还一块儿去赶集”,桓秀才也愉快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