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志(右)与丈夫陶铸
我的姥姥,井冈山女红军曾志
几经坎坷,我们全家终于在北京有了一个家。1974年我们搬进了南长街小桥北河沿胡同六号,这是座很标准的北京小四合院。不大的院子种了很多树,有梧桐、柳树、葡萄树、枣树、香椿树,有些是姥姥亲手栽种的。从此和姥姥生活在一起的记忆在这所小院里变得逐渐清晰起来。那时赋闲在家的姥姥白天没事很喜欢出去溜达,每次出去我都跟着她,故宫、王府井、西单、前门、北海……都是走着去走着回。虽然小小年纪的我累得哇哇叫,但我始终忠实地跟着,就像现在老人们溜着的小狗。
万寿路
其实我们这些孩子更喜欢吃食堂里的饭菜,因为离我们最近的那个食堂就是首长食堂,厨师很多是从大会堂抽调来的,烹饪水平一流,做的饭菜很合我们口味,而且餐厅原本也为我们楼准备了专门就餐的桌子,但姥姥一直坚持自己开伙,她不愿我们这些孩子沾公家的光,再说家里人多,自己做饭要省的多。由于人多菜少,吃饭的时候姥姥总怕我吃不饱,时不时地往我碗里丢上几块为数不多的肉。也就是在北戴河,我这个曾经在初二还坐班里排头,姥姥一直担心长不高的小矮子一下窜到了近一米八的个头儿。
北京医院
在我整个读信的过程中,蔡爷爷一直伤心地不能自己,嘴里不断地喃喃重复着:“大姐呀,我的大姐呀!”。当我念到最后的落款:“此致革命地敬礼 曾志”一句时,蔡爷爷已经是泣不成声了。看着老人拼命地用手揉搓着那双早已流不出泪水的眼眶,我跟赵哥百感交集:蔡爷爷啊,蔡爷爷!您可能还不知道,您的大姐恐怕要先您而去了。其实那封信或许就是姥姥写给这位几十年革命战友的诀别信。
姥姥去世后不久的一天,舅舅刘志修突然地问我:“小亮,你知道姥姥那么多孙子、孙女里为什么单单那么疼爱你吗?”我一时没明白舅舅问话的含义,想了想,回答说:“大概是因为从我一岁起她就带我,在她下放农村内心最痛苦地时候我能给她带来些安慰,所以她对我有一种特殊地感情吧?”舅舅摇了摇头:“你说的只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姥姥的第二个儿子铁牛送人的时候就跟你在广东农村是一样的年龄,送人后不久就死了。姥姥一直到晚年内心一直都充满着自责,为了革命她失去了两位丈夫,她始终坚强,这也是她性格使然,但她直到晚年都不能原谅的就是自己没能对儿子尽到一点点地做母亲的责任。也许在你身上她看到了铁牛的影子,她是把对儿子亏欠的母爱都还给了你这个外孙了。或许只有这样,她的内心才会变得安宁些。”
更多我的博客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