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参加过许多次全国人大和全国政协的报道，习惯说是“两会”。
我始终认为，应该在“两会”期间，多报一些代表和委员的声音，但没有人听我的建议，更没有人能听进去这种批评。
在每次的“两会”上，我的任务是大会的开幕式、闭幕式、中央领导人参加各小组的活动。
以七届“两会”为例。报道完大会以后就是窜小会。那么多领导讲话，怎么发新闻？
教育在发展
1996年3月7日，李鹏在政协会上谈教育问题。他说：1、有人认识不到经济建设与科教兴旺的关系。美国科技进步。吃饭根本问题也靠科技，提高农民的素质。2、培养德智体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各行各业都有一个接班人的问题。有人讲德智体美劳，可以培养远大志向。美包括到智，培养劳动意识，锻炼身体，增加体育知识。3、无论大学、中学尽管还有不尽人意的地方，有失误，思想有混乱状态，总体上是向上的趋势。整个国情是向上的，也决定了青年是向上的。如果前几年中国不能建设好种种混乱的思想，中国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中国可以发展速度，可以有质量，保持发展势头良好。我们已找到一个正道，有以江泽民为核心的党中央，物质基础、基础装备。我是1954年毕业的。40年后，我回到学校，装备依然如故，想找一台计算机都很困难。煤炭是全行业亏损部门，学生好好学习，把自己的命运与国家的命运结合起来。教育要因势利导。抓住主流，靠下一代。中国能否成为繁荣富强的强国要靠下一代。4、教育经费问题。今年是还债高峰。曾有一个设想，冻结财政一年，结果酝酿半年之久，也没提出来。主要是教育、科技、农业，国务院不能带头违法，多少有点法制观念，要依法办事。如果做不到，欢迎大家监督。要加经费毫无问题，中央赤字有，地方有节余。作为各级政府有责任，一方面改革，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转变。一个是向效益转变，有工资低的，原来预计核动力有很大发展，水电为主，但这个事业在发展，还有保险事业、中介机构、审计、商业银行。学校专业设置还应适应社会需要。国家承担责任，教育本身也要转变。
李鹏呼吁，重视职业教育。义务教育打好基础。大学是培养专业人才。成人教育发展很快。因为我们是发展中国家。每年新增加1200万，要给他们提供受教育、就业的机会。毕竟产品质量，还有劳动者素质问题。服务要上去，光有硬件达不到五星级，所以要提高素质。高等教育和一部分高等职业教育、中等职业教育是发展方向，应收费补偿。一方面社会谁受益谁出钱，要看主办单位条件，
谈到留学生问题，李鹏说：科技进步与他们学到的先进知识有关。他们是精英。实践证明，支持留学生，鼓励他们回国，来去自由，这是多年的总结。我们毕竟与发达国家有差距。卢森堡国民生产总值最高。中国平均1000美元，发展中国家培养人才被发达国家采用。这是世界上普通存在的问题。印度90%人才都走了。他们在国外受重视，不见得，确有少数尖子，高薪聘请。重点是改善工作条件。所学科，没有条件搞基金。第二是住房问题。吃的解决得好，穿衣无所谓。我的领带是挂钩的，不用系，挂上就完了。现在主要是住房，国家要重点解决。最后是义务教育要因地制宜，搞好贫困县。应试教育应改进。教育有没有毛病。学校与劳动没关系，要增加科普知识。尽管教育有不如人意的地方，但教育是在发展，在前进，是大有作为的。
不要给农民打白条
1996年3月7日，李鹏出席全国人大吉林团小组讨论。
李鹏首先了解情况并听汇报。
问：玉树打多少粮食？
吉林的同志回答：40亿斤。6个县超过30亿斤。农业问题、科技问题，转移劳动力的问题。
李鹏问：打工的多少？内蒙火车通了吗？东北是老工业基地，要发挥作用，放到日程上来，看到希望。
汇报说：红旗轿车已投放市场。奥迪32万，降到23万。边投入，边生产，边建设，边生产。支持搞民族自主的轿车工业。资本以自己独立为主。自己开发产品。国内国际销售。巴西年产160万左右。支持一汽有开发能力。
李鹏说：保护你不能有更多的保护措施了。对其他采取打击政策。韩国大宇5万。我们保护汽车是最坚决的保护。电视机4000万台。空调、暖气、汽车到现在还没有进入家庭。但总有一天会来的。上个世纪50年代70年代，每个省都有卡车厂，四吨、五吨卡车，到后来一次一次全部打垮了。我估计前途，由于汽车形成规模经营，不可抗拒的作用。今后形成若干个规模性的汽车厂。
李鹏说：国家对支柱产业是支持的，主张形成规模性经营，边界稳定。李鹏问吉林省的收入情况。
答：1380，现在1600元。
李鹏对一汽和吉林的粮食生产、延边群众的收入表示关心。他说：北京进口汽车下降80%。成本下来了。吉林市水淹了吗？
答：三分之二的堤漫水了。几万人护堤，但没护住。4000多公里几个小时就淹了50平方公里。我来时全市人民让我带信，让我交给总理。现在确实很困难。十户帮一户，千人帮一人。吃住病都没问题。丰满水电站的水量提高。
李鹏问吉林市的收入。
答：1350元。
李鹏问：吉林化工30万吨乙烯上没上？炼油改造定了没有？
答：受灾不减志。
李鹏问：葡萄酒怎样？转变经济生产方式，发挥自己优势，长白山药材丰富。
当白城的同志汇报到人均10亩地时，李鹏说：东北有粮仓，搞烘干。我盼望着有这么一天，一千亿斤粮食。白城规模经营，搞点贷款，饲料粮。国家要投入，企业家要投入，非搞规模经营不可。打井、管道，不要搞大满灌。我对吉林的山山水水熟悉，吉林是个好地方。一、风调雨顺，土地资源丰富，相对人口少。有很多很多优势。三年困难时期，日子比较好过。去年发生历史上没有的洪涝，自然灾害严重，特别是东部。但在吉林省委政府领导下，全体吉林人民战胜洪涝灾害。我担心丰满水电站跨坝了，抗灾能力薄弱。这是很了不起的，灭顶之灾，只死13人。中央对吉林发展抱有很大希望，有吃有穿有住。希望吉林把农业发展搞上去。中央给予支持。二、粮食搞一千亿斤，现在看还需要800亿斤，看15年能不能搞两个一千亿斤。国家对粮食全收购，把农业搞上去，保护农民的积极性。粮食全收购增加储备，给资金后，不要给农民打白条，不要挪用资金。国家要是缺粮了，库存补上。这是天大的好事。给农民发个信心。棉花、粮食、油、糖收购。宏观调价要有手段，光有票子不行，还要有物资。三、人民致富，必须办乡镇企业。就全省来讲，建立自有资源的基础上并进行深加工，起点要高，出口包装要变成出口商品。发展羊牛，然后再进行深加工，乡镇企业建立在资源基础上，起点不要太高。皮革从国外引进，让国外资本家赚点钱。没有乡政府的支持，农民致富困难。基层党支部、村长办公益事业。每个村有意识地帮助他们。搞因地制宜。四、吉林发展支柱产业，形成拳头产品。长汽、吉化方向对头，进行了技术改造。对国外实行限制，保护民族工业。汽车工业，立足于自立更生，开拓市场，适应市场需求。以后，汽车大联合，吉化有基础，要生产一些很有前途的产品。管子、塑料管、农业薄膜。各个地方有特点根据自己的地方造出拳头产品，创牌子。过去，东北对全国工业有贡献。现在很大问题的是观念转变。干部受计划经济的影响。一年庄稼要套种，粮食产量还可以更高，农业生产对国家作出更大贡献。保护种粮的积极性。发挥东北老工业基地的作用。进一步对外开放，支持乡镇企业发展，促进区域性经济协调发展。
成功与失败与实事求是有关
1996年3月9日，李瑞环参加全国人大天津代表团的小组讨论。
当有人提出城市规划时，李瑞环说：规划有两个概念，一是占地面积，二是远景常住人口。您应该在这个范围内规划。
他说：绿化带能不能保护，这对天津市关系很大。外环线污染，研究不下10次。公路两旁变成大的绿地公园。我对天津规划非常关心。330公里好几个足球场。天津比北京、上海因地制宜有利，把架子支撑开。不要往河心引，往外环线引，包括往塘沽去的外环线。两条线的地用的多一点，其余两边都空着，有吸引的东西，往外引，有8个点不开了。天津西北风多。有污染的东西，接近文化区。
有人汇报到城市高效率，低消耗时，李瑞环说：谁最吸引人就搬家。集市搬家，而不是赶走赶集的人。
有代表提到无缝钢管厂时，李瑞环说：不能搞无本生意。天津钢管厂给了40亿，是大中型企业。现在产品质量合格，符合国际标准，而且不贵。政治局讨论不下10次，钱的事你们自己找。我关心天津要想在后五年取得前五年那样的成绩，很重要的问题是制定规划。大声呼喊，注意实事求是，这是个老话。但我认为，具有现实意义。若干数字不准，数字出官，官出数字。农业上储备粮500公斤。我怀疑这个数字。一家4000斤粮食，应看得见。两年过来了。证明这两个数都有问题。过去的经验，成功与失败，都与实事求是有直接关系。民主革命时期，毛主席领导全国人民打天下，建立了新中国。文化大革命以后，小平同志提出改革。在今后的15年，时时事事注意坚持实事求是。在当前或今后一个时期。第一、能不能做到从实际出发，是什么就是什么，该快就快，能快不快叫不实事求是。讲快是对的，要讲方式、条件。企业说为什么不那么快，是有退休工人，一个人养两个人。劳动保护体系究竟怎样制定？为什么企业退休职工的钱比党政少呢？党政机关是国家给，企业是自己的。重点建设相当多，要快讲效果，让人们得到实惠，修路、盖房子。从实际出发，当然有一个竞争的问题，不要攀比，要根据自己的实际。注意观察左邻右舍。不能听风就是雨。第二、实事求是是从深层次中研究点问题，有事物的本质联系。我曾说过，反复出现的问题在规律中找，普遍存在的问题到领导人那里去找。现在许多问题不是很简单。由上到下都重视工人。不是有人说的“工人阶级靠边了，人民公仆上天了”。工人有意见。天津政府受到围攻。我们还是要注意社会秩序、社会治安。李鹏政府报告中讲治安不好，里外有别。社会状况真是不能说好。李沛瑶被杀了。美国总统被杀了。建国以后，杀了两个人，一个是谭辅仁，一个是副委员长李沛瑶。还有抢银行的，电影上学来的抢珠宝。大学生劫小学生。掏包的，究竟是什么原因，究竟怎样解决？上个世纪50年代只讲政治，不讲经济，讲一双袜子穿几年，不讲生活提高。过去和尚庙不被偷，要生活好就要干活。追究的是把国家搞富强，提高人民生活。深层次的问题，还有许多问题值得研究。陈希同同志出那么大的事。100个亿放在哪儿了？王宝森、陈希同可不可以看出我们的漏洞？要研究一点深层次的东西。要组织力量。三角债问题不能解决，还有什么平等竞争。银行贷款。我贷款给你，你赚钱。全国有七八千亿。前年让我抓班禅转世灵童，弄不懂，硬着头皮看，看了半天，转世就是这么回事。我按你的规矩办。北京第三次寻访会，一共有多少条？慢慢研究，踏下心来，寻根究底研究些问题。人云亦云的多。第三个问题：各地从实际出发，研究自身的特点，把自己的优势发挥出来，就是你的特殊性。天津有，你的优势是什么。有人说，我个矮。京剧有矮个儿武生、矮个儿丑角。北京有自己的特点与优势。像天津，上海经济基础比你大。天津离北京近。北京、上海没有天津那么多荒地。所谓实事求是就是要把握自己的长处。你长我短，我短你长。为什么要解放思想？总是与实事求是相关的。这里有一个对实际的了解，有一个对理论的了解。这件事很重要。如果成功了，得益于实事求是，如果违反了实事求是，就失败。规律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我们搞改革开放，就是靠实践。实现理想目标有很多困难，坚持邓小平的思想理论。不能离开实事求是。
市场不能全让给外国
1996年3月11日，朱镕基在“两会”的一个小组会上发言。当有代表建议，电厂尽量用国产设备时，朱镕基说：电力投产大，国产设备没有出路，引起大家注意。部门利益与个人利益。搞成这个情况，这样利用外资，国内情况也不能发展起来。国家支柱产业不要随随便便交给外国人。橡胶轮胎、啤酒。他们有技术，分你个名牌。有一个好处，厂长、工人工资加一倍，对一个单位有好处，对国家没好处。大家来呼吁。
谈到三角债，朱镕基说：企业相互拖欠，非常严重，对企业不利。外国人的钱到时候要还，中国钱不还。我们自己的事不能推给常委会。
大庆石化总厂代表发言后，朱镕基说：走私最猖獗，打击一下，你的油就可卖了，广东自己打。
有位代表说：外边欠他16个亿。朱镕基说：华林橡胶厂与建设银行合资投资。这是违法的，感到很奇怪。银行不能做老板，到处投资，别人就不能拿到贷款。中国不是外国。中国绝对要分业经营，腐败的不得了。再加这一条不是更腐败了。建设银行助理业务不通，口出狂言，随便评论常委会，说常委会一半官僚。30多岁，已调离金融系统。狂的不得了。银行提拔干部，不能只看会说。银行不能投资，不能当老板。为什么有三角债，搞基建，不付钱，东西销售完再给钱。煤炭实行“三不”，不给钱不发货。合同法要修改一下。追求速度，吃银行。你不要发货，下次你来信，我不看。他不来钱，你还发货。企业对市场依赖。市场不能全让给外国，让外国人控制我们的工业。
有个代表汇报说：123厂没有电，不生产。春节只发100元。朱镕基说：激动不解决问题。兵器部，九个亿都给他了。老干部要到北京游行。沿街乞讨到北京游行，逼的没办法，搞成这个样子。历史留下的事。齐河煤矿三分之一的工人跑掉了。这倒好了一个钱不要就跑了。
有代表说：老矿区技术改造比较难。朱镕基说：我确实想听情绪激动的话。你们的怨言不向我们发，向谁发？我也激动。搞成这个样子，说不清楚。上基本建设，慎重一点，问题还很多。你们可以给我写信。我每天有好多信。1994年去的黑龙江。分析黑龙江潜在的优势大有希望。调动积极性。重点工业在国民经济中做了贡献。一直做的不错，很有成绩，直接经验教训。东北困难很大。辽宁困难更大。黑龙江怎样建农产品战略基地。小型企业比较少，农业问题相当严重，一定要把农业搞上去。这是对全国最大的支援。三峡一上，1995年是施工高潮。小浪底300亿，二滩原来48亿，现在是300亿。大江大河项目太多了。引黄工程万家寨水库开工了，一二百亿。洞庭湖粮食占三分之一，年年淹，没钱。江西鄱阳湖问题严重，没钱，计委项目太多。基建这样搞不行，没有花到点子上。黑龙江一开始扎实一点。煤矿是个问题，人多了转移出去，半年与老婆孩子团聚。把剩余劳动力解决了。不要摆开架势。到新疆承包摘棉花，一年三万，干半年回家勤俭节约。大中型企业，黑龙江最困难。煤炭的根本问题是人多了，地方煤矿乱挖乱采，越挖越深，成本越高。现在是340万，240万转移出去。一年20亿亏损补贴。你项目挺好，但销售不出去。今年还是30亿，由工商银行签合同。今后搞煤矿，现代化，少用人。兵器工业最头疼，一年94个亿还不够。兵器工业一步一个脚印。转产市场调整。为什么兵器转这么慢，根本是没有市场观念，架子放不下来。口气大的不得了。你们这些厂长要转变思想、转变观念、适应市场需要，尽快解决问题。兵器公司体制得考虑。亏损，吃国家的，好的一年能上一二百亿。要改革。企业技术改造问题，加强管理。你自己不搞光靠国家怎么行？政府不能管这么多。农民负担重，提交5%，给城市15%，学校饭还没有。每项事业达标。农民要造反的。国有企业也是这样，这费那费，厂长也很苦。我一天到晚筹钱，发工资，沿海工资高的不得了。最近，通货膨胀，财政状况现在严重，预算报告总收入6000亿，发债2000多亿。债务是中央债务，地方没有赤字。去年我宣布一点不许盖大楼，第二工资发的太高。哈尔滨与正大公司搞饲料，投资4亿多。农业增进挪用搞矿泉水了。那你的资金能不紧张嘛！统计局的统计，我是不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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