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小忆（一）离开北平先去南京（下）

来源: nov2016 于 2018-09-12 15:31:33 [档案]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次 (11936 bytes)

本文内容已被 [ nov2016 ] 在 2018-11-05 16:57:31 编辑过。如有问题，请报告版主或论坛管理删除.

（续上篇）

（2）决定：母亲要带我和弟弟回湘西老家

1947年，在南京政府教育部工作的姐夫，已在南京安家，是教育部的房子吧。他要把还住在北平城里的妻子和母亲，接到南京去住。那时候，十九岁的我姐姐已怀有身孕。头几个月，她孕吐非常严重，曾求名中医诊治，服几付药后真的有效。现在，应该要准备生孩子了。

此时，父亲去南京工作才一年，之前失业多年，家里一贫如洗，自然没条件接我们母子三人也到南京同住。

不知道当时大人们经过怎样的一番商量，只知道母亲决定，她也要带我们兄弟俩搬离北平——我俩出生，长大、从未离开过的这个城市。先去南京短时停留，看望父亲和姐姐一家，之后，带我们回湘西保靖，到父亲的老家去住。

母亲1935年带祖父和姐姐来北平与父亲团聚时，将老家的祖屋和大约三、四亩出租田地委托亲戚照管，收益也归他们所有。后因战争交通阻隔，一直没能回老家看望，现在她似乎很想回去。

北平沦陷、特别是父亲失业的那几年，我已经记事，知道为了养活一家人，母亲受了太多的苦。她大概真是苦怕了，穷怕了，才坚决想要带我们离开北平，回湘西保靖老家。我后来想，当时父亲在南京工作，若我们母子三人继续留在北平过日子，应该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已经住了十几年，房租低廉，人地都是熟悉的，家什用具没了，可以慢慢添起来，身边虽没有亲人可依靠，我和弟弟也慢慢长大了，不一定非得回湘西的老家吧。

（3）小儿辩：飞机翅膀扇不扇？

1947年，大人们商量好了，准备让我们两家几个人分两批搭乘运兵的军机去南京。

好像是姐夫家里有亲戚在空军当飞机驾驶员，主要任务是往返运送军人，偶尔有空位时也可以搭载一两个、两三个人。既方便了自己人，顺便也可赚点外快。姐姐和她的婆母，作为姐夫的家属，可以免费搭乘飞机去南京，她们还可以把我弟弟带上。母亲和我等通知第二拨走，我们是要付些钱的。

第一次，姐姐和她婆婆，带了我弟弟如约去了机场，不知何故未能飞成，需等待下回通知再飞，他们就把我弟送回来了。

弟弟到飞机场转了一圈回来，算是近距离见过飞机了，邻居小伙伴们都围上来，七嘴八舌，问东问西。

“飞机飞起来的时候，翅膀扇不扇？” 韩小四好奇地问他，

“扇的”，我那傻弟弟回答，他大概根本没注意看吧，

“那都是铁家伙，怎么能扇呢？” 我说，

“不扇的话，飞机怎么能飞起来呢？”小四不解，

这是当年几个十岁上下的小孩关于飞机的一场没有结论的讨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