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凯: 客家人到广东千余年,直到80年代才和广东本地人(广府人)普便通婚的原因 zt

来源: TXY 2018-05-11 20:35:24 []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9853 bytes)

 经过长期的思索观察,我觉得广东人的排外除了那些“共性”外,还来自于一种朦胧的、若隐若现漂浮于华夏边缘的潜意识。为了弄清这一点,我们不得不更深地追溯一下历史。

    广东人的民族归类无疑是汉族,但它于人种、文化等方面在中国华夏族系中是最具特色的。

    广东人分三大支,广府人、潮汕人、客家人。正宗的广东人是广府人。潮汕人、客家人系由外省移入。血统纯的广府人是古越人的直系后裔。上古时期,夏商周春秋战国时期的华夏族生息在黄河流域及部份长江流域。东南地区及岭南的土著居民为越族(史称百越)。越族分五支,东瓯、闽越、南越、西瓯、雒越。经过两千多年的变迁,中国境内只有南越人的直系后裔广府人保持着古越人的体征。

    世界人种分白、黄、黑三大类。每类之中还可分成若干亚类。白种分成巴尔干-高加索、日耳曼-罗曼、闪含三个亚种,黑种可分尼格罗、尼格利罗、科伊桑三个亚种。黄种可分蒙古利亚和马来两个亚种。马来种与蒙古利亚种的区别是平均身材矮几公分,体形较瘦削,皮肤较黑,眼窝较深,多为双眼皮,鼻粱较塌而鼻翼较宽,嘴唇较厚且口较阔。让一个山东河北人(较纯的蒙古利亚种)和一个柬埔寨人、马来亚人或越南南方人(很纯的马来种)站在一起,可以一眼就把他们区分开来。

    中南半岛上的土著和中国的古越人系属马来人种。南洋群岛上的居民(印尼人)以马来血统为主,还渗入了若干尼格罗--澳大利亚人种的成份。当今正宗的广府人与当今的越南人(古雒越人的直系后裔)在面貌体征上是极相似的。因为他们都属马来人种。当然,经过两千多年中国北方汉人有限的南下混血,城市里的广府人、越南北部人已带有若干蒙古利亚种的成份,以至可以把他们与柬埔寨、马来亚、菲律宾等纯粹的马来人种区分开来,但是他们与中国北方人的区别还是相当明显的。七十年代初中共派军队直接加入到北越军中对南越作战,均在两广籍士兵。(广西南路人系广府人沿西江上溯的移民)。盖因他们的外形与越南人极似。世事之变不可预料。七十年代末中共与越共从同志加兄弟翻脸而成寇仇,歇斯底里地互相厮杀起来。一位北方籍的女卫生兵战后写了篇回忆录。她说她带着十几个担架民工上前线抢救伤员,有一次抢救下来的全是越军伤号。她说,在那艰难行进的过程中,有时她蓦然产生错觉,仿佛自己被越军俘虏了。因为抬担架的广西籍民工和躺在担架中的越南伤兵长相都那么相似,而自己的相貌则与他们都迥然不同。

    为什么当今浙江人、福建人没有象广府人保持那么典型马来人的体征呢?因为他们不是古东瓯人、古闽越人的直系后裔。

    公元前二世纪,东瓯王、闽越王、南越王均有反汉行动。不同的是,东瓯、闽越都有个灭国的过程。其民被汉武帝大量迁徙到江淮之间。此后北方汉人在两晋之后大量移居浙闽,与尚存的原东瓯、闽越人融合,而形成中古以后的新浙江人、福建人。时至今天,仍然可以从外形上把浙江福建人既与北方汉人又与广府人区别开来。换言之,他们是北方汉人和广府人之间、即蒙古利亚人种和马来人种之间的过渡型。

   南越没有被“灭国”。虽然公元前112年因南越丞相吕嘉作乱,杀死愿意“ 内附”的南越王赵兴和汉使,而招致汉武帝发兵攻占。但是,汉武帝没有象对东瓯和闽越那样将其人口大量迁徙江淮。南越社会构成基本被保持下来。之前秦嬴政遣五十万人及一万五千名女子戌岭南对两广的血统改变相当有限。两汉及魏晋基本是个“空窗期”。 中原王朝或分裂的南中国政权都只着手向岭南派遣官吏,而没有象秦始皇那样有计划地向岭南移民,以至汉人所主导的岭南政权有时如漂浮在土著越人中的舟楫。南朝梁、陈之际上演的“冼夫人归汉” 的故事说明南北朝时期的岭南广府人还是以区别于汉人的越族形态存在。只不过南越族的女英雄冼夫人走的是与雒越族女英雄征二、征则完全不同的道路。二征坚拒中原汉庭,而冼夫人倾慕汉文化,一心内附中原王朝。冼夫人的举措推动了南越族的汉化。这一汉化系在晚唐五代之交才告完成。五代末期据岭南自立的刘严,将其“国” 号定名为南汉,对此作了个明显的注脚。从“冼夫人归汉” 至此历史又跋涉了几百年的历程。岭南越族社会在汉化的过程中,经济文化亦有了很大的发展,从而促进了岭南社会的成熟。

有中国北方人面貌特征的客家人与广府人清晰区隔着。不久前,一位中年的客家人告诉我,在他们乡下(广州属县增城),客家人与本地人普遍通婚是迟至八十年代以后才流行起来。

    两千多年前南越人与雒越人曾同为百越。后来前者渐次接受华夏文化成为汉人,而坚拒中原王朝的雒越人终究在1427年彻底脱幅而去自成一国。尽管在人种上广府人更接近于越南人而离北方汉人较远,但是广府人决不会去与越南人攀亲戚。这主要是基于广府人认同了汉文化和中国,另外还在于民间交往中广府人对越南人的印象并不美好。好些早年在越南逗留过的广州人回来后都指陈越南佬为人“反骨”。 不过这又完全不访碍广府人在华夏文化圈内深具其特殊性。

    广府人在文化上的特殊性首推粤语在汉语语族中独具一格。归属汉藏语系的汉语语族分有六大语支。即北方方言、湘方言、吴方言、闽方言、赣方言、粤方言。大致长江以北各地语言口音虽有所不同,但基本可以互通。北方方言体系中的边缘是湖川方言。在中原、华北诸省的人们听来,湖川话的音调是滑稽的,但可以听懂,而另外那五大方言区的话就很难懂了。尤其是粤语,丝毫听不懂。粤方言的语音系统在诸方言中离华夏正音(即汉语标准音--国语--普通话)最远。这从广东人学讲普通话的困难程度全国首屈一指,比上海人、温州人、福州人、衡阳人等都要困难得多可以看出。语言不能相通就会产生隔膜以至异类感。若没有汉字的维系,中国各大方言区,尤其是粤语区大概早就脱幅了。确实,语言完全不能相通的人们之间在一般情况下是难以形成同一个民族的。

龙是华夏民族的图腾。中国各省民间在过年之类的喜庆之时都有舞龙习俗。广东特别了。广府人从不舞龙,只有舞狮。这是相当奇怪的。广东地区从无狮踪。广东人亦并不以狮为图腾。何以如此热衷舞狮?令人费解。抛开这点不去根究,广府人不舞龙只舞狮这个明白无误的事实佐证了岭南文化的特殊性。

京剧是中国的国剧。在中国任何一个省份它都拥有大量的观众、听众。别说在华北、长江诸省京剧占有龙头老大的地位,即使是在湘、闽、赣、浙地区,京剧照样被视为戏剧的大宗。可是在广东,京剧丝毫没有地位。尽管粤剧的创立者们在表演形式和布景设计等方面都大量借鉴了京剧,但京剧在广府人中观众占有量为零。别说在民国时期文艺界“自负盈亏 ” ,即使是在共产党建政后实行“官本位制”,连“文艺工作者”都属于“ 干部编制” 对文艺予以大力扶植和控制的情况下,京剧也不能在广东占有一席之地。

    广府人在人种上和文化上相对于华夏文明的独特性,除了造成它的排外倾向外,有没有导致它更高层次的诉求呢?自治乃至独立?检视历史,这种诉求在历史上似难找到最初的源头。公元前二世纪的东越王国、闽越王国,其国王均为东越人、闽越人。唯独南越王国的开山祖赵佗是华北真定府人士,正宗的华夏人、汉人。可是没有源头并不见得不可以“创新”。公元十世纪五代十国分裂时期,据广东的靖海节度使刘严趁着局势混乱,建南汉帝国。刘严及其后代过了约半个世纪帝王瘾后,被北宋取缔。此后又隔了约一千年,广东军阀陈济堂趁民国纷扰之机,谋图大举。他在广州中央公园后面修建了一个宫殿味极浓的预备总统府,提出粤人治粤,推动广东独立。不过他的总统梦比刘严的皇帝梦要短暂得多。他手中的王牌--当时在全国居拔尖地位的广东空军离他而去,投奔中央,对他不啻强烈一击。陈济堂不得不降而求其次,一方面表示要还政中央,一方面趁国民政府捉襟见肘之机,在广东做山大王。广东独立不了,他也做不成总统,但是他在某些广东人心目中成了“省族”英雄。广东人现代强烈的排外情绪与陈济堂三、四十年代的作为有著清晰的脉络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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