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回忆录(童年-文革结束)第一部 1

来源: 无问东西1969 2018-04-02 15:38:45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22804 bytes)


父亲所经历的浓缩代表了从解放到文革大背景下那一代人的遭遇。但每个人在面临困苦磨难时所做出的反应,则预表他们将来的命运...
年少时不知天高地厚的我不知敬畏为何物, 随着年龄的增长,不光知道了要敬畏天上的父,也明白了要敬畏地上的父。我深深为我身上流淌着他的血液而感到自豪,同时也会告我的孩子,任何时候都不要退缩,因为爷爷做到了...

 

前 言


在那个“烙印”决定命运的年代,许多人因为打上了家庭出身和社
会关系这个沉重的“烙印”,艰难的跋涉在人生的道路上。他们为了生
存和追求平等待遇,不知要比常人多付出多少努力和代价。特别是在“
极左思潮”盛行之时,这种人为造成的差弃,不知坑害了多少有才华、
有追求的人,他们在不平等的竞争中沥经了沧桑的人生。
我的一生,由于“烙印”而充满艰辛、曲折和传奇。在我的人生经
历中,有过快乐和顽皮的童年生活;有过豪气不凡的青少年时代;有过
热情奔放积极向上的大学时代;有过参加工作不久就被打成反革命和下
放到农村走“五七”道路的不幸遭遇;也有插队当农民、当生产队长带
领百姓打农业翻身仗并受到群众高度赞誉的奋斗历程;还有幸运被调到
省城,在省直机关当领导干部创造光辉业绩的精彩华章。
五味具全的人生道路,使我感悟到:凭借“烙印”决定命运是很不
公平的。但在逆境中争扎的沧桑经历和无奈的付出可以换来丰满的果实
。我是同龄人中的不幸者,但又是幸运者,用我的人生实录启迪和告戒
后人——路是这样走过来的。

 

第一部:童年颇顽皮,少年出成绩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美好童年,我的童年是在惆怅、动荡、欢乐、顽
皮和颠颇、展转中渡过的。
公元1940年9月27日,我降生在辽南庄河凤窝堡区小王屯村的“王
家大院”。王家是本村的大户,记得5岁那年,我的曾祖母(太奶奶)
过世了,嫔葬仪式非常隆重,出大嫔停灵7天。在停灵期间宅院大门的
两侧,各搭起了吹鼓乐台的大席棚子,顾用了两拔吹鼓手对着吹;请了
72位道士,念经祈福;陪葬的“纸活”有金山、银山、童男、童女、六
畜、车马,送葬的队伍排成一里多地的长龙,“白事”宴席7天不断,
这是王家鼎盛时期的气派和阵势。
王家是当地最大的地主,拥有青砖瓦房四合院30间房子,为了防护
当地“胡子”的骚扰,高高的围墙四角设有炮台,拥有土地约200垧
(1200亩),常年顾用长工3人,全家老少共有40多口人。我们属“二
份”(爷爷排行老二),我父亲一直在外地读书和工作。父亲念的是伪
满“奉天塔湾农业大学”林科,毕业后分配到北安工作。
我小时候体弱多病,在不到两岁时,因患有伤寒病,妈妈抱着我先
后到庄河、大孤山寻医求药,不但未见好转,而且越来越重,后来眼看
已经断气了,就用小花被一包,让长工“小做飯的”抱到后山扔了。事
也凑巧,当晚我家长工“车老板子”路过后山,听到有小孩的哭声,停
下车来,顺着声音一看,原来是我,就把我又抱了回来,家里看我没死
,就给我起了一个小名“靠石子”。为了保住我,妈妈给我请了一位大
孤山一带有名的“胡半仙”胡老太太,叫胡秀英。见到我以后说,:“
这孩子有福,福大、命大,认个干儿子吧!” 说也奇怪,只从认了胡
干妈,身体渐渐就好了,病也没了。妈妈就常对我说:“这都是干妈胡
秀英在保佑你呀”,妈说胡秀英是狐仙转世,她一直非常崇敬这位胡干
妈。
过年了,大户人家的规矩很多,从进入腊月就开始筹备,过了小年
就更忙了,传统的习俗和说道一个都不能少。小孩子都特别盼着过年,
要是天天过年该有多好哇!
爸爸回来了,还给我和弟弟们带了软糖,好吃极了。六爷是当家人
,是个非常精明的农家把式,见到我爸回来,就让伙计到下屋扛一袋子
自产的花生给大家吃。花生炒好之后,伙计们用簸箕分别给各份送去,
老太爷知道了(我的曾了祖父80多岁了),拄着拐杖站在上屋大声喊道
“你们不想过了!都是一邦败家子!”后来六爷亲自给老太爷解释说
:“绪宗(我父亲的原名)回来了,炒点瘪花生还不行吗?”老太爷的
气才消,看来父亲在老太爷的眼里还是有份量的。
父亲回来是可以上老太爷的炕桌上吃饭的。一次,我沾了父亲的光
,上了老太爷的炕桌,哎呀,最感到满足的是我第一次吃到腐乳,当地
人叫“豆腐乳”真好吃,从那以后,豆腐乳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
记忆。

还有一次挨打,可真是长记性了。那是因为车老板主动领着我和弟
弟去本村老唐家去吃席,老唐家是我家的老甸户,家里取媳妇摆宴席。
待我们赶到时,宴席已经接近尾声了,车老板挑了几个菜凑合着吃了一
顿。这下子可惹下了大祸了,回家还没等进大门儿,我妈就劈头盖脸的
打了过来,边打还边骂道“小兔崽子!叫你们下三赖,叫你们去丢人
!”这顿暴打是从来没有过的,把老二打得屎都拉在裤子里了。
老家儿时的趣事很多,感觉最好的要算是“赶海”和“夜照螃蟹”
了。赶海非常好玩,王家屯就在海边,距离黄海岸边只有七、八里地。
六爷是赶海的行家,他可以用推网捕获好多的海产品,如虾爬子、螃蟹
、海螺和各种鱼类。有一次我跟着六爷和小伙计去赶海,因为必须在海
水退潮时进入海滩收集海货,当海水涨潮时,再回到岸边。到了海滩,
远远望去一马平川,首先看到的是芦苇和芦苇荡旱滩上的小螃蟹,海边
人都叫“肚鲁蟹子”,这种蟹子长不大,也不好吃。如果是初到海边的
人,看到这一片白花花有小蟹子,都会非常感兴趣的去捉,但是你肯定
捉不到,因为它就守在自己的洞口晒太阳,一旦有人过来,马上就钻进
洞里。你要是动手想把它挖出来,那真是太难了,因为它的洞穴很深,
而且是垂直往下的,即使是用大半天时间,能挖出一个小螃蟹,也太得
不偿失了。当地人取笑这种挖蟹人为“老赶”,意思是外行。
眼下就要来到“潮水线”了,海水涨潮时达到这里,再往前走海滩
平缓多了,再走上二、三里地就能看到海水了,这叫“退潮线”,“潮
水线”和“退潮线”之间称作“潮间带”,这块滩途涨潮时被海水淹没
,退潮时露出滩面,“潮间带”越宽,说明这儿的海滩越平缓。
人们见到了海水,就见到了希望,因为赶海就是在这片浅水中收集
海货。走在细细的海滩上,海水刚刚没到脚面,这又细又软的滩面,感
觉特别舒服。六爷他们还要继续往前走,一直要走到没腰深的水域,才
能张网捕鱼。赶海的人们主要是捡点“泥溜子”和蛤蜊什么的。“泥溜
子”也叫泥螺,是泥质海滩的特有产品,味道特别鲜美。大个的“泥溜
子”有大姆指头那么大,它的背上还背了一个薄而透明的螺壳。泥溜子
有个舌头,伸出来靠舌头在海滩上爬行,这是它的“伪足”,也是它的
运动器官。泥溜子的爬行速度非常缓慢,而且在海滩上会留下一道明显
的足迹,往往是会给捕获者留下追踪的记号。
赶海的人星罗棋布,分散在一望无际的海滩上,各自忙活着。天气
好、气温高时,泥溜子会从滩泥中钻出来晒太阳,这时是采集的大好时
机。快到中午了,有点饿了,我们都带的苞米靣大饼子,中午就在海滩
上吃午饭了。咬一口大饼子,再吃上一个用海水刷过的、刚刚捡来的“
泥溜子”,生吃活泥溜的感觉特别好,只有在海边长大的人,才有享受
这种海鲜美味的口头福。吃过中饭之后,时间就差不多了,远处传来隐
隐约约涨潮的呼啸声,人们开始向岸边移动。在涨潮浪头的追赶下,赶
海的人们陆续回到岸边,再回头看,远处海浪滚滚呼啸着向岸边冲来。
满载而归的赶海人归心似箭,都着急回家享受这丰厚的海鲜美味。
有顺口溜说:
一方水土一方人,

靠海吃海人要勤,
赶海采获靠辛苦,
海鲜美味享不尽。
泥溜子虽然好吃,但是一定要把体内的泥用海水给缓出来,海边人
吃泥溜子一般都用佐料和盐卤着吃。如果发现谁家把泥溜子煮熟了吃,
那可能会顶风传出几里地,笑他们家真是“老赶”。
还有一件趣事令我难忘,就是秋雨过后夜间去照螃蟹,真是太有意
思了。秋季是河蟹回游的季节,河蟹虽然在淡水中生长,但是它必须在
淡水和海水交汇处进行繁殖,因此每年的春季河蟹繁殖完毕就会逆流而
上,游到河的上游,在那儿生长发育;每年秋季,在高粱晒米的时候,
吃得膘满肉肥的大河蟹,就会顺水而下。特别在雨后顺势而下,这个时
候是捕捉河蟹的最好时机。
经过周密的策划和准备,在秋雨之后的一天,叔叔领着我们一行四
人,拿着拉网、麻杆儿、绳子和麻袋,穿上棉衣,因为变天的夜间是很
冷的。吃过了晚饭,就来到村南的“南河套”,在叔叔的指挥下,很快
就在涨水的河道上架起了拉网,拦在河道上面,网纲绳要露出水面半尺
高;到了掌灯的时候,岸边点起了麻杆儿的篝火,这时就可以看到河水
中从上游游下的河蟹被拉网拦住了,爬上了网纲以后,就直向有火光的
岸边爬来。在岸上等候捉蟹的人,只管连续不断地从网纲上捉到螃蟹,
一个一个地装进麻袋,不到一晚上,就能抓满一麻袋。这种网蟹的方法
要比摸螃蟹、掏螃蟹、吊螃蟹等办法好的多。当地有顺口溜:
高粱晒米蟹子肥,
雨夜网蟹好机会,
麻杆点亮河蟹来,
装满麻袋把家回。
1946年,庄河地区第一次解放,席卷而来的“红色风暴”把王家大
院的人冲得七零八落,“各份”都自顾自地逃命。奶奶领着妈妈和我们
哥三个,永训和永岩,逃到了“南尖”她的娘家,呆了一个月。在这期
间,爷爷被八路军政府选为庄河县政府“参事”,成为开明绅士。结果
时间不长,国民党的军队又打过来了。这次国军回来后,在凤窝堡区选
择爷爷当乡长,并且还发给了30来支破旧的枪支,成立了“地方武装
”。不到半年,刚刚进腊月,八路军又打回来了,第二次解放庄河,这
次“红色风暴”彻底地摧毁了王家大院,地方武装还没等打仗,就各自
逃命去了。我们被赶出了王家大院,妈妈领着我们哥三个准备回廉家屯
我姥姥家,但是却不敢上门儿,只好在姥姥家周边徘徊。腊月时节,冰
天雪地,那年雪又特别大,晚上妈妈领着我们哥三个就住在“苞米川子
”里,妈妈抱着老三坐在“川子”的中间,我和二弟坐在妈妈的前后。
妈妈让我们拿个木头棍子,以防有狼来袭扰,远处的狼叫声听得清清楚
楚。
说也奇怪,东北的冬天那么冷,又是那么大的雪,在野地里过夜、
还有狼,可我们娘四个都安然无恙,没被冻伤。只是妈妈由于坐在冰冷
的野地里,坐下了“直肠脱”的毛病。后来,我们晚上就偷偷地住在廉

家坟地看坟老头的小屋子里,这样,条件就好多了,小舅还偷着送点吃
的。过了一个月,快到年根底了,我们又回到了王家大院。这时土改已
经开始了,大院的上屋和东西厢房都分给了农户,我们和六爷住在“大
门洞”的东西两侧,每家各自三间门洞房。
当时农会有规定,凡是地主家的人,必须穿上破衣服出门要饭,家
里有吃的也得要。于是,妈妈领着我和二弟,抱着老三,走家串户开始
要饭。快过年了,有的乡亲们认识妈妈,所以要饭要来的年货,比自己
的家的丰富多了。在要饭过程中,二弟永训还认了个干妈,姓张,膝下
没有儿女,特别善良,据说还是远房亲戚。永训小时候长得精神,又会
来事儿,特别招人喜欢,这真是要饭要出来个干妈妈。
在“大风”时期,六爷经常到农会“过堂”挨批斗,农会的干部告
诉六爷,在棉裤里垫上一条麻袋,挨打的时候别打坏了。当时有人说“
浪头”那个地方出了一个“棒子队”,专门到处打地主,来到村里不分
青红皂白,见人就问是不是地主,如果是,当场一顿乱棍打死,而且连
小孩子也不肯放过。后来村干部告诉我们不用怕,要是他们真的来了,
村里老百姓也得把他们打跑。
接着,落实政策,我们家也分了一块地,六爷是个精明的农家把式
,人缘也好,特别会掌握农情和农时,种什么收什么,这是村里人公认
的,由于我们“这支儿”没有劳动力,就求六爷帮着伺弄。
1948年,沈阳解放了,新政府集中了一大批知识分子,其中农业专
科的知识分子都集中在熊岳城,办起了“农业专科学校”。父亲是“奉
天塔湾农业大学”毕业生,被安排在“农业专科学校”林科当老师。从
此,父亲有了固定的工作了。当年,妈妈领着我和三弟永岩,来到了熊
岳农校,爸爸和我们团员了,奶奶和二弟仍然留在了庄河老家。
熊岳城是个鱼米之乡,又是盛产苹果的地方,“熊岳农业专科学校
”就坐落在熊岳城火车站铁路线的东侧,是日伪时期留下来的旧校舍,
农校除了林科以外,还有畜牧兽医科、果树科等。学校还有个大果园,
苹果的品种廷多。当时正是秋季,苹果非常便宜,农校家属买苹果一角
钱可以买二斤。我家住在农校院里的筒子房,据说是日本人的马厩,一
栋筒子房有三个房间,住了三家。那年我上了小学,因为贪玩和小朋友
一块淘气,学习一直不好,也不愿意上学。
熊岳有一个著名的温泉,叫“汤子”,大约在城东南方向五、六里
地远,河滩上就是“汤子”,这个温泉在日本人侵略东北时,就有人用
自来水管道利用地下水的压力把地下的热水引到地面上来,所以这个“
地热自来水”一年四季常流热水,特别是冬天到这里来,老远就能看到
热气腾腾的,非常壮观,自来水的水温可达70多度,我们经常在热水笼
头下的水池子里煮鸡蛋吃。在附近的沙滩上,随便挖下去,就会有热水
,挖的越深,水温越高。在沙滩上人们自然的用秫秸挟起了帐子,分为
男浴沙坑和女浴沙坑,很有一番原始的情趣。
在距离“汤子”不远的大道傍边,有一个著名的“杨运公园”,抗
日英雄杨运的墓地就在这里。墓修的很大,碑文上记载着抗日英雄杨运
的生平事迹,在传说中杨运是个武功高强的抗日英雄,据说他会飞檐走

壁,有一次日本人发现了杨运,在后面紧紧地追赶,等跑到城墙下面时
,杨运翻过城墙已经无影无踪了。
每年的正月15是熊岳的“灯节”,也是全城灯展大游行最热闹的时
候,据说是老辈留下来的习俗。全城的所有单位都要参加,而且要比赛
彩灯的样式,排出最隹彩灯和最活跃的单位,并且要从城东游行的到城
南门,大约有七、八里地的路程。为了迎接灯会,学校号召必须做到每
人一灯。妈妈是个心灵手巧的人,在这之前也曾经给我做过猪八戒面人
,一摇还会耍把戏,真好玩,这回做的是“西瓜灯”,也很漂亮。
正月15的晚上,人们都集合在我们学校的操场上,那真是红旗招展
,锣鼓宣天,各式各样的彩灯特别热闹。其中熊岳染厂的彩灯和乐队最
为出众,他们每年都是彩灯表演的最隹参赛者。我举着“西瓜灯”站在
学生的队伍里,远近一派热闹场面。不一会儿,集合的队伍静下来了,
有人在讲话,我也听不清讲的是啥,大家鼓掌了,我也盲目跟着鼓掌。
随着乐队的节奏,队伍出发了,喊着口号、唱着歌,直奔城南方向走去
,一路好不热闹。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城墙和城门,熊岳城的城墙这么高
哇,听说抗日英雄杨运就是从这里飞檐走壁跳过了这座城墙,才逃脱了
日本人的追赶,太了不起了。
1949年秋天,熊岳农业专科学校和安东(现在的丹东)农专合并,
全校人马乘火车经由苏家屯到安东的蛤蟆溏火车站下车。农专合并后叫
“辽东农业专科学校”,校址就在蛤蟆溏。我们家住在火车站附近的日
式别墅,别墅的房子还不错,就是炕太矮了,非常不习惯。辽东农校的
规模比熊岳农校大,父亲还是在林科当教师。
到了蛤蟆溏我又开始上一年级。蛤蟆溏小学在八道沟,距离我家不
远。因为学校校舍不够用,每天只能上半天课,这对我来说是个好事儿
。蛤蟆溏因为地势低洼而得名,所以到处都是水泡子,而且有鱼。摸鱼
是我最拿手的活儿,一般水溏在一到二尺的地方,是摸鱼的最隹深度,
因为摸鱼时必须用双手在水下的泥面上慢慢地以前高后低的手势向前去
摸,动作一定要慢,否则鱼就会跑掉。鲫鱼在水中总是喜欢紧贴水底游
动,所以摸上来的大部分都是鲫鱼。摸鱼时,手碰到鱼的一瞬间,它会
躲到附近的脚窝里躲藏起来,这时动作更要慢,而且手势变为前更高一
些,一旦再次触到鱼时,慢慢地顺势将它按倒,倒下的鱼会使劲往泥的
底层里钻,摸鱼者的手也要随着鱼往深处按,此时绝不能急于去抓鱼,
因为在浮泥中它会跑掉。等到它已经进入深层泥里,再也钻不进去了的
时候,它以为安全了,这时候是牢牢抓住它的最好时机。蛤蟆溏的鲫鱼
个头都比较大,半斤、八两的多的是,最大的我曾摸过二斤多重的大鲫
鱼。基本上可以供得上家里吃鱼了。摸鱼时最怕碰上“嘎鱼”,这种鱼
的肉很细腻,味道也非常好,可就是背上长有很长、很硬的刺,而且背
刺上还有锋利的锯齿,不但能扎伤手脚,还可能被划出大口子,这是捕
鱼和摸鱼人最伤脑筋的事儿。我曾碰到过一次,把脚刺一个很深的洞,
鲜血直流,非常可怕。但是摸鱼是有瘾的,摸的越多,瘾头就越大。
水泡子岸边都会有些洞,在水面以上的洞大约有拳头那么粗,如果
在洞口处的泥面上,发现有密密麻麻的小脚印,那肯定是螃蟹洞;如果

发现在水面以下的洞,那可能是鲶鱼的洞。掏螃蟹和掏鲶鱼都是有绝窍
的:掏螃蟹时,当手伸进蟹洞里以后,触到螃蟹,不要马上扯着蟹腿往
外拉,因为螃蟹都有弃腿逃生的功能,而且还会用两大挟子挟住你的手
,甚至能把手给挟破。正确的掏螃蟹方法是:当手触到螃蟹时,应立即
判定它的姿态,然后把手从螃蟹的背部伸进去,将其紧紧握在手中,此
时螃蟹已经无能为力了,顺顺当当的就可以掏出来了;掏鲶鱼更是有技
巧了,因为鲶鱼身上很滑,用手直接去抓鲶鱼的身上,是根本抓不到的
,关键是要用食指和拇指抠住鲶鱼的鳃部,才有可能把鲶鱼从洞中拉出
来。掏螃蟹和掏鲶鱼虽然都很好玩,但是必须要有胆量,因为掏洞也是
有危险的,有时候会掏着水蛇,那就麻烦了,可是我从来没碰上这种事
儿。(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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