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八十年代,阴差阳错,我去日本念书。日本是近邻,坐飞机快,但乘船便宜,去金陵路外滩附近售票处,上海到神户,最便宜的五等舱人民币500出头一点。记的当时好像没有其它国际轮船航线。坐船还有一个好处,允许带的东西多。那时什么东西都想带去,最夸张的是切菜刀和板都带。一朋友认识“鉴真”轮上的人,下船时居然扛一包米赴日本。
船是日本进口的,原是各大岛之间的摆渡船,类似上海到青岛的海轮。五等舱是大通铺,非常整洁,不少日本人一家老小都挤在那,玩的很开心。多年后看香港作家陈存仁医生的回忆录,谈到20年代他坐船去日本,船方以寿司饭团招待送客的亲友,每人一盒,小孩也有,可惜到了八十年代,没有了,送客的只能站在码头,我们在甲板,大家挥手告别。但坐船从日本回上海,离别欢送的气氛不一样。码头上有纸彩带卖,一卷总有几百公尺长。上船的人在甲板上,居高临下,自己握住彩带一头,把另一头奋力向下丢给码头上的亲友。然后一人一头,小心的拿着。汽笛长鸣,轮船满满离开,岸上的人和船上的人靠彩带连着,几十条五颜六色的彩带系着轮船。终于,彩带一根根断开,轮船披着随风飘扬的彩虹,带着亲人的再见声,离港远航。
我是天生不晕船的。四处游逛,看到不少新鲜事物。
卡拉OK机,当时不懂,总想这日本人唱歌咋这样好,字正腔圆,字正咱日文水平有限不敢评论,这腔圆倒是真的。加上他们又是载歌载舞,很是有趣。
游戏机,不是那种掌上型的,一个房间,几十台游戏机,人声鼎沸。乡巴佬什么都不会。
自动售货机,我躲在一边着了迷,因为在国内,h当时投币电话都少见。我是搞机械的,就想知道这机器是如何识别硬币的。机器不大,还要储存饮料和食品,那识币机构一定不会体积很大。我和同去的朋友分析,按重量和尺寸辨别最容易,但最不可靠,收进假币可能性较大。利用硬币的转动惯量太复杂。我们猜大约是用光学原理辨别硬币的凹凸图案。当时我的计算机知识及其有限,后来知道是通过不同材料的电磁性不同,来辨别硬币的。
坦白一下,我趁没人的时候,往机器里塞过人民币硬币,当然是咣当一声退出来。第一次出国,口袋里没有日元的硬币。后来捡到一个10元的硬币,很高兴,后来知道只能用来打市内电话3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