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共同体”及其规则无法“自拔解套”!》之62
“科技创新社会学”创立者陈一文(cheniwan@263.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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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求意见稿:
科学界少部分学者津津乐道的“科学共同体”及其规则经历了早期积极推动科学探索与科学进步的阶段到今天显然早已蜕化没落的漫长历程。
清华大学科学技术与社会研究所曾国屏、李正风教授在《“西湖论坛
-- 科学共同体概念出现在20世纪40年代。英国物理化学家波朗依在与贝尔纳的论战中,抨击了计划科学的观点,力主学术自由、科学自由,进而提出了科学共同体概念。他写道:“今天的科学家不能孤立地实践他的使命。他必须在各种体制的结构中占据一个确定的位置。……每一个人都属于专门化了的科学家的一个特定集团。科学家的这些不同的集团共同形成了科学共同体。……这个共同体的意见,对于每一个科学家个人的研究过程产生很深刻的影响。大体说来,课题的选择和研究工作的实际进行完全是个别科学家的责任;但是对于科学发现权利的承认,是在科学家整体所表现出来的科学意见的支配之下。这种科学意见主要是非正式地发挥它的力量,但也部分地使用有组织的渠道。”
[转自刘珺,科学社会学.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68;171]
-- 20世纪50年代,社会学家希尔斯进一步指出:“一个科学共同体的途径开始浮现出来——有自己的组织机构,有自己的规则,有自己的权威,这些权威通过自己的成就按照普遍承认与接受的标准而发生作用,并不需要强迫。”[同上]
-- 20世纪60年代,托马斯·库恩具有广泛影响的著作《科学革命的结构》使“科学共同体”成为人们普遍关注的课题。70年代,库恩对“科学共同体”作了进一步的概括:“科学共同体是由一些学有专长的实际工作者所组成。他们由他们所受教育和训练中的共同因素结合一起,他们自认为也被认为专门探索一些共同的目标,也包括培养自己的接班人。这种共同体具有这样一些特点:内部交流比较充分,专业方面的看法也比较一致。同一共同体成员很大程度上吸收同样的文献,引出类似的教训。不同的共同体总是注意不同的问题,所以超出集团范围进行业务交流就很困难,常常引起误会,勉强进行还会造成严重分歧。”
[库恩.必要的张力.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981,292]
也就是说,世界范围内的“科学共同体”及其规则,至多到20世纪70年代,还保留着的相当程度推动科学探索与科学进步的积极作用,但是“科学共同体”及其规则到20世纪80年代以来发生了越来越明显的质的变化。
《科技中国》2006年第8期发表中国科学院科技政策与管理科学研究所李真真《治理科研不端行为:从内化模式向制度化模式转变》对于“科学研究的经济维度或商业取向日益彰显。科学的工具化和科学研究行为的趋利化,以及由此带来并不断发生的有违道德的科研行为等等……科研领域存在竞争并且竞争日趋激烈。科研领域的竞争主要表现在对资源的争夺”情况更深刻的描述如下:
http://www.sinoscitech.cn/newver/browarticle.php?articleid=1189
-- 20世纪80年代以来,世界各国不断披露的一些违背诚实原则的科研行为和引人注目的“科学丑闻”,日益引起国际社会的普遍关注。人们普遍意识到,在日益复杂的现代社会中,仅仅依靠对科学家的道德自律要求是远远不够的,要保证和维护科学的纯洁性,就必须建立起更加严格的行为规范,包括对科研不端行为的识别、处理及惩罚的制度。由此,各国开始采取措施,积极推进科研道德的制度化建设,从而使制度化的科研道德建设成为现代社会中科学实践的一个组成部分。
-- 这一现象根源于科学研究在其历史进程中的改变。近代科学诞生以后,西方科学经历了一段自由探索的历史时期。在这段时期里,科学带给社会的直接利益或好处并不明显。科学研究主要是在大学里的工作,从事科学研究和处于支配地位的主要是那些业余科学家和那些具有渊博知识的人。在这里,科学社会中的精英阶层成为科学的管理者或“掌门人”,他们决定着哪些是科学研究应当解决的问题,哪些人可以从事研究和哪些成果可以发表。
《科学时报》
http://www.sciencenet.cn/htmlnews/2007316221059179174941.html
-- 具体说来,由于科学的特殊性,任何一个科学的从业者要想顺利进入科学王国的中心领域,就必须尽早进入一个科学共同体,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踏上科学之途。由于科学发展的不平衡性,不可避免地,在科学王国里存在着许多规模、影响力各异的科学共同体,它们慢慢分化为强势科学共同体和弱势科学共同体。这本无可厚非,世界各国概莫能外。问题是,在缺少有效的制度约束下,这些强势科学共同体通常演变为巨大的利益集团。它们以知识/权力共生的双面形态左右科技的运行轨迹,它们能够制定标准,单方规划学科发展方向,垄断地对科技资源进行占有与分配,并对其他共同体进行区分与划界,进而用一种符号权力决定其他共同体的命运。目前,从我国科学界的现状已经能够看到这些巨无霸的威力。这种巨无霸型科学共同体为了实现垄断目的,还可以和其他强势共同体形成相互换票行为,从而严重地破坏了科学的民主原则,助长了学术界普遍蔓延的唯权力是从的学术风格,同时导致科学共同体内部的偏好伪装盛行,造成了科学共同体整体创新乏力,直接掩盖了科学界存在信任危机的现实。任何创新思想如果不能得到强势共同体的认可很难进行下去,毕竟当下的科学是需要巨大投入的事业,而没有强势集团的支持是很难获得资助的。
赵文津(中国地质科学院研究员、中国地球物理学会大陆动力学专业委员会主任、中国工程院院士)在《地球物理学进展》2007年8月第22卷第4期发表《中国大陆动力学研究进展—纪念中国地球物理学会成立60周年》中一针见血指出:
-- 要打假,认真办事。中国现在假的东西太多了,学术评审是推动科技进步的一种很好的方式,通过它大家可以明辨成果的好坏和不足。现在最突出的表现是在评审工作中,许多人将评审变成利益分配了。主办者只想听到喜欢听的结论,于是在选聘评委时专找对自己口味的人参加,甚至找一批不是专家的专家,只要有个好“头衔”,不是专家也当专家用!而一批“全能”院士、专家也就应运而生!一些院士、专家快变成万能“评审专业户”,不懂时也在那里装腔作势进行评审,真是遗害国家、遗害人民。科技成果是实实在在的。“搞假”弄得真、假、好、坏不分只能毁掉科技本身,把我国这一大好发展时机葬送掉。本来许多好制度方法是好的,国外行之多年,可是我们做起来,好的一面未坚持下来,反而将其坏的一面加以扩大。对此难题,领导人不解决,一般科技人员是无能为力的。正气也需要有人支持的。为了真正提高科技工作水平,一定要将立项评审、成果评价、奖励评定搞好,中国还是有人愿意认真干好的,主要看主持单位的态度,选用什么样的人才。创造一个好的加强学术交流和讨论,开展学术批评的气氛和环境。
-- 要反对霸气。霸气是指学术上的霸气,它与对外、对上奴气相对应,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霸气是指学术上不能平等待人,他不入耳的话不听,他不喜欢的人不用,能力再大也让你靠边站。地学界学霸风气很重,自己不懂、不作的事,作不了的事,都要霸占着,宁可叫事情停顿下来,要不就是乱指导。应提倡学术民主,多听一听不同的声音,特别是“小人物”的批评性意见。建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会、国家科技部和全国科协要扩大联系面,与广大科技界同行多交一些朋友,对年轻人也要多尊重一些。年轻专家也不要以“新权威”自居,听不得不同的意见。提倡新人老人群众领导都要拿出时间多学习多研究别人的一些研究成果,改变一知半解的状况。这方面党政治局常委为我们树立了一个学习样板。
凤凰台
http://www.6rooms.com/watch/323975.html
-- 中国科学发展的前景决定于当前对学术垄断和学术资源的垄断,这是要害。
“当前对学术垄断和学术资源的垄断”的主体不是当代“科学共同体”又能是谁?
这同时说明,绝不能在当代“科学共同体”(science establishment)与科学界(science community)之间画等号。当代“科学共同体”代表着科技界中极少部分学者、科技官员构成的特权既得利益集团,为了维护自己的学术利益,以及密切相连的经济利益,“以知识/权力共生的双面形态左右科技的运行轨迹,它们能够制定标准,单方规划学科发展方向,垄断地对科技资源进行占有与分配,并对其他共同体进行区分与划界,进而用一种符号权力决定其他共同体的命运”。
本系列篇已从多视角,多领域,列举大量实例,剖析了早已蜕化没落的当代“科学共同体”及其规则与“百家争鸣、百花齐放”背道而驰,剥夺科技界广大科技工作者以及大学中深造的新一代学子继续科学探索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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