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之后，让我们得寸进尺——回应闾丘露薇
木九
从吉米10月16日播出的儿童圆桌秀到今天ABC正式发出书面道歉，此事件持续发酵的一个月时间里，除了美国主流媒体基本对华人的抗议变相失声外，本应同仇敌忾的的华人内部产生了不小分歧。这一边美国16个城市刚刚上演了万名华人抗议ABC辱华言论的集会和游行，那一边以闾丘露薇为代表的反对观点也颇为惹眼：何必跟个熊孩子过不去？得寸进尺，得不到同情却让美媒警惕，别忙着充当了中国政府的催鼓手云云。
童言可畏
“杀死中国人”，虽然只是小孩子的无知之言，但养过小孩的都知道，这种纯真童言从来都是成人心灵深处不便表达的情绪的流露。也许所有的家长都经历过类似的尴尬，你的孩子在你的客人或朋友跟前说出两句“大不敬”的话，你闹得一脸红忙着撇清关系：这孩子咋说这样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人教的。不过，如果扪心自问一下，这样的话你大概的确未曾教过，但恐怕你心里至少这么想过，嘴上也曾嘟囔过，和谁或许也曾经讨论过。这世界没有不是的小孩，孩子身上所有的问题不过是其所处社会环境中成人心理的折射。
是的，美国人整体素质还不错，就算不喜欢你到了杀死你的心都有了，人们大抵还是能理性待人，并不会真把你中国人怎么地。但是，一种不仅从孩子口中流露出来的，也是华裔经常在生活工作中接触到的对华人的偏见和歧视，一个具有现代理性精神的族群难道应以一种自诩大度的雄浑古风视而不见吗？不用说，这些年因为中国增长迅速引发的利益再平衡，使得在全世界范围内都发生了不少集体和个人的反华排华事件，就是在美国，这些日子也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好几起以华人为目标的恶性犯罪事件。而美国校园里的枪声仍旧此起彼伏着，一些孩子真的不为什么事就开枪杀人了，这“杀死中国人”的童言就完全没有杀气吗？这样的苗头不应该引起我们足够的警醒和重视吗？
怎样重视？小心翼翼地躲开是非话题和是非人物，继续发扬“夹着尾巴做人”的低调精神吗？或者买把枪随身带着，遇到极端情况掏枪自保吗？前者是中国人在海外一向采取的姿态，结果如何呢？在美华人尽管勤劳刻苦，成绩优异，但仍然在社会中地位边缘。有些当地人可能 觉得你得了便宜还一副窝囊样子，不是阴险就是好欺负。排华情绪就是这么滋生的。后一种情况下，随时需要用枪去杀死某个生命以保全自己，这无疑是一种战争状态。正确的方式必须是也只能是：以社会容许和鼓励的方式表达出我们可以在阳光下绚烂的立场。
所以，在过去的这个周末，在没有接受到任何官方的鼓动和号召下，为了参加了休斯敦的华人抗议集会，我带着孩子跳开了任何生日聚会都从不会让我翘课的中文学校。休斯敦的集会因为很多地点的交通限制只能选择在一个树多人少的城市森林公园里进行。城市是民主政治的滋生地，而城市里的森林公园却不是宣扬政治主张的好地方。但为了守法，也只能如此。我静静地在人群中听着演讲，并没有热血沸腾，也没有兴味索然。周围的人群和我一样，他们带着笑，拍着照，里圈的人跟着讲台上的演讲者挥着手臂喊着口号，外圈的人三五成群地交流着与此有关无关的事情，小孩们在草地上嬉戏。
是不是应该更加热血一点，愤怒一点？其实并不是愤怒的呐喊才有力量，存在本身就是表达。在这样的集会中，平时散落在美国社会边边角角的人们汇成了一个可观可听的情感共同体。几百号穿着休斯敦城市红T-SHIRT的华人，以一种在我看来分外理性和张弛有度的方式表达了我们在美国社会的存在。
“公知”为什么背离了公众？
很多被闾丘观点激怒了的人喜欢用“公知”和“美分”来斥责那些永远以美国价值观来评判一切的小知识分子。骂得难听的，说他们认了一个“美爹”逢中必反。凭良心讲，我并不认为这些言必称美国的、多以自由主义面目自诩的 “公知”只为愚弄大众，或者他们心中的爱国情比他们的批评者更少。相反，他们往往是自认为道德标准较高的人，正是现实环境与他们心中的标准差距过大，才激发了他们对身边事的无穷无尽的痛恨与批判，对代表理想的彼岸价值的无限向往与臆想。他们都是理想主义者，走得极端一点便成臆想主义者。一方面胸怀高尚的理想，另一方面因为理想过于美好而对现实产生了情绪化的偏激。普通人只知其一，公知自以为还知其二，然而如果公知不知道其二后面还有其三、其四，乃至无穷，他们就不仅不会引导舆论，反而被公众所唾弃。所有人都会犯错误，做错误判断，但说说而已，点到为止，公知的谬误在于，他们总以为自己占据了全部真理而喋喋不休地以导师自居。又因为他们一直在舞台上，必须坚定立场投入战斗，更加没空去反思自己的观点或者试图超越自我去探究更远的境界。他们要么对生活体验不深，要么对书本钻研过浅，要么对已知小富即安。满瓶子不动半瓶子死劲儿摇的，说的就是他们。
闾丘的谬误首先值得探讨的是她的立场问题。自由主义意识形态在中国国内的知识分子身上与在美国的知识分子身上的影响是完全不同的。譬如美国的自由主义者支持更多的平等，少数族群的权益，更多的民生保障，更多的政府干预等等。而国内的自由主义的标准则简单得多：在中国，凡政府与老百姓之间的分歧，反对政府；在国际上，凡中美之间的分歧，反对中国。这种“逢中必反”，其实未必如批评者所说的某种“洋奴”心态使然，而是因为人总是对切近之事痛感最深。中国及其政府即便成就不小，要挑问题仍有一堆。许多公知内心视自己为“权力的批判者”，其视野着眼于遏制权力的张扬之处，这对于缺乏某种体制制衡的行政权力，本来是一件好事，但是这些职业批判者却也局限于这种自我定位，他们只有立场，而在长期的论战中逐渐丧失了对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眼界和能力。自我陶醉于一种假想的革命者姿态，又何尝不是一种偏执呢？“当你注视着深渊，深渊也注视着你”。当你心心念念地怒视着邪恶的时候，邪恶也早已将你占据。
当然，说邪恶是不准确的，因为阴影的背面是光亮。他们眼里的阴影越黑，那个照出阴影的光源其实越强。美国所宣称和代表的自由主义普世价值，就是他们心中永远不落的太阳。普世价值究竟存不存在，暂且按下不说，就算他们把一个不能担当太阳的东西当成了万善之源，这种错误仍是出自一个美好的“向善之心”。我因此同情他们对美国的爱——对一个可能真实也可能虚妄的进行人类普世价值实验的国度的一厢情愿的情感。是的，美国宣称不仅是盎格鲁撒克逊移民的美国，也不仅仅是今天美国人的美国，美国还是全世界人民中的美国，他们正作为上帝的选民行使一项有关全人类福祉的民主自由的实验。在美国实验民主是己任，向全世界推行民主也是己任。先是英国人来了，设计了一个自由民主的典范，接着各国人民都来了，加入了这场事业。还没有过来的人包括闾丘在内，谁说美国不是你的国呢？爱人类的理想之国有错吗？
然而，就算我们姑且同意自由主义公知们对美国的所有的理想主义的强加和想象，他们仍然搞错了一件事情，他们认为华人对ABC的抗议，其背后燃烧的那团对美国主流媒体和主流社会歧视中国和华人的无名之火，是习惯威权礼教、谨言慎行的中国人对自由放任、口不择言的美国的抗议，是缺乏自由精神的人对自由主义理想本身的挑战。也许，本质上，他们认为，理想本来就是有资格歧视现实的，美国歧视中国也完全在理，美国媒体对华人的不敬不过是此逻辑的延伸。这个逻辑对不对并不重要，关键是闾丘等公知们即便心里这么想，嘴上也绝不敢承认的。实际情况则是，比起中国，美国 更加是一个必须讲求政治正确和言论靠谱的国度，媒体可以骂政府骂总统，但绝不可以骂某个特定族群的人民。如果华人成了这个政治正确性的例外，美国的民主之堤将毁于这块短板。今天我辈的抗议，不过是在身体力行地参与民主自由的事业本身。自由主义公知正是在这个问题上暴露了他们理想认知的混乱，从而证明了他们自以为自由和赤诚之心的冲动与浅薄。
经历过这次，华人应将政治进行到底
美国的民主不是一天建成的，经历过立宪过程的激烈争论，经历过血腥的内战和暗杀，经历过民权运动，也经历过数不胜数的经济与政治危机。如果要为这个民主历程划一条主线的话，没有什么比“参与”两个字更能体现其灵魂，也没有什么比今天美国人疏于参与政治更加令民主理想沦为空洞。用自由主义最原汁原味的表达：没有人比自己更能够代表自己的真实诉求。从达尔到罗尔斯，从科恩到哈贝马斯，西方社会最优秀的民主大脑绞尽脑汁所思考的就是一个 “难于参与，无以代表”的问题。一个让媒体和政治精英替民众发声的民主，只能是一个被篡权了的、被偷窃了的民主。
富人固然无法替穷人伸张正义，能指望在文化哲学和传统价值观上有着天壤之别的欧美后裔替华人表达内心诉求吗？自由主义公知总是怒斥国内的言论管制，可知国人至少在言论表达上并不存在如华裔在美国所遇到的语言文化方面的障碍，何况国人在国内尚有微博和微信，路见不平群起转之的事情时时发生，而华裔在美国并没有可以参与表达意见见解的稳定渠道。
闾丘劝华人别得寸进尺葬送了最后的一点真诚。这如何是对其理想有着正确认知的、对平等的民主参与有着基本见识的人应有的语言？华人要想赢得尊重，绝非如闾丘所建议的那样作为个体在遭受歧视之后单兵出击。作为个体的华人在美国社会贱若鄙帚。华人要想赢得尊重，必须抱成团，必须参与政治，必须问鼎权力。这次之后，华人应该得寸进尺，将政治的形式进行到底。华人中应该出更多的议员、政治活动家和公职人员。只有当华人进入了政治舞台之后，华人才算是真正进入了美国。
在我所待的休斯敦，我希望，那一抹红色最好经常在城市里理性、温馨、不卑不亢地活动着。那是城市的生机，民主的生机，也是我们梦想的生机。
木九
从吉米10月16日播出的儿童圆桌秀到今天ABC正式发出书面道歉，此事件持续发酵的一个月时间里，除了美国主流媒体基本对华人的抗议变相失声外，本应同仇敌忾的的华人内部产生了不小分歧。这一边美国16个城市刚刚上演了万名华人抗议ABC辱华言论的集会和游行，那一边以闾丘露薇为代表的反对观点也颇为惹眼：何必跟个熊孩子过不去？得寸进尺，得不到同情却让美媒警惕，别忙着充当了中国政府的催鼓手云云。
童言可畏
“杀死中国人”，虽然只是小孩子的无知之言，但养过小孩的都知道，这种纯真童言从来都是成人心灵深处不便表达的情绪的流露。也许所有的家长都经历过类似的尴尬，你的孩子在你的客人或朋友跟前说出两句“大不敬”的话，你闹得一脸红忙着撇清关系：这孩子咋说这样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人教的。不过，如果扪心自问一下，这样的话你大概的确未曾教过，但恐怕你心里至少这么想过，嘴上也曾嘟囔过，和谁或许也曾经讨论过。这世界没有不是的小孩，孩子身上所有的问题不过是其所处社会环境中成人心理的折射。
是的，美国人整体素质还不错，就算不喜欢你到了杀死你的心都有了，人们大抵还是能理性待人，并不会真把你中国人怎么地。但是，一种不仅从孩子口中流露出来的，也是华裔经常在生活工作中接触到的对华人的偏见和歧视，一个具有现代理性精神的族群难道应以一种自诩大度的雄浑古风视而不见吗？不用说，这些年因为中国增长迅速引发的利益再平衡，使得在全世界范围内都发生了不少集体和个人的反华排华事件，就是在美国，这些日子也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好几起以华人为目标的恶性犯罪事件。而美国校园里的枪声仍旧此起彼伏着，一些孩子真的不为什么事就开枪杀人了，这“杀死中国人”的童言就完全没有杀气吗？这样的苗头不应该引起我们足够的警醒和重视吗？
怎样重视？小心翼翼地躲开是非话题和是非人物，继续发扬“夹着尾巴做人”的低调精神吗？或者买把枪随身带着，遇到极端情况掏枪自保吗？前者是中国人在海外一向采取的姿态，结果如何呢？在美华人尽管勤劳刻苦，成绩优异，但仍然在社会中地位边缘。有些当地人可能 觉得你得了便宜还一副窝囊样子，不是阴险就是好欺负。排华情绪就是这么滋生的。后一种情况下，随时需要用枪去杀死某个生命以保全自己，这无疑是一种战争状态。正确的方式必须是也只能是：以社会容许和鼓励的方式表达出我们可以在阳光下绚烂的立场。
所以，在过去的这个周末，在没有接受到任何官方的鼓动和号召下，为了参加了休斯敦的华人抗议集会，我带着孩子跳开了任何生日聚会都从不会让我翘课的中文学校。休斯敦的集会因为很多地点的交通限制只能选择在一个树多人少的城市森林公园里进行。城市是民主政治的滋生地，而城市里的森林公园却不是宣扬政治主张的好地方。但为了守法，也只能如此。我静静地在人群中听着演讲，并没有热血沸腾，也没有兴味索然。周围的人群和我一样，他们带着笑，拍着照，里圈的人跟着讲台上的演讲者挥着手臂喊着口号，外圈的人三五成群地交流着与此有关无关的事情，小孩们在草地上嬉戏。
是不是应该更加热血一点，愤怒一点？其实并不是愤怒的呐喊才有力量，存在本身就是表达。在这样的集会中，平时散落在美国社会边边角角的人们汇成了一个可观可听的情感共同体。几百号穿着休斯敦城市红T-SHIRT的华人，以一种在我看来分外理性和张弛有度的方式表达了我们在美国社会的存在。
“公知”为什么背离了公众？
很多被闾丘观点激怒了的人喜欢用“公知”和“美分”来斥责那些永远以美国价值观来评判一切的小知识分子。骂得难听的，说他们认了一个“美爹”逢中必反。凭良心讲，我并不认为这些言必称美国的、多以自由主义面目自诩的 “公知”只为愚弄大众，或者他们心中的爱国情比他们的批评者更少。相反，他们往往是自认为道德标准较高的人，正是现实环境与他们心中的标准差距过大，才激发了他们对身边事的无穷无尽的痛恨与批判，对代表理想的彼岸价值的无限向往与臆想。他们都是理想主义者，走得极端一点便成臆想主义者。一方面胸怀高尚的理想，另一方面因为理想过于美好而对现实产生了情绪化的偏激。普通人只知其一，公知自以为还知其二，然而如果公知不知道其二后面还有其三、其四，乃至无穷，他们就不仅不会引导舆论，反而被公众所唾弃。所有人都会犯错误，做错误判断，但说说而已，点到为止，公知的谬误在于，他们总以为自己占据了全部真理而喋喋不休地以导师自居。又因为他们一直在舞台上，必须坚定立场投入战斗，更加没空去反思自己的观点或者试图超越自我去探究更远的境界。他们要么对生活体验不深，要么对书本钻研过浅，要么对已知小富即安。满瓶子不动半瓶子死劲儿摇的，说的就是他们。
闾丘的谬误首先值得探讨的是她的立场问题。自由主义意识形态在中国国内的知识分子身上与在美国的知识分子身上的影响是完全不同的。譬如美国的自由主义者支持更多的平等，少数族群的权益，更多的民生保障，更多的政府干预等等。而国内的自由主义的标准则简单得多：在中国，凡政府与老百姓之间的分歧，反对政府；在国际上，凡中美之间的分歧，反对中国。这种“逢中必反”，其实未必如批评者所说的某种“洋奴”心态使然，而是因为人总是对切近之事痛感最深。中国及其政府即便成就不小，要挑问题仍有一堆。许多公知内心视自己为“权力的批判者”，其视野着眼于遏制权力的张扬之处，这对于缺乏某种体制制衡的行政权力，本来是一件好事，但是这些职业批判者却也局限于这种自我定位，他们只有立场，而在长期的论战中逐渐丧失了对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眼界和能力。自我陶醉于一种假想的革命者姿态，又何尝不是一种偏执呢？“当你注视着深渊，深渊也注视着你”。当你心心念念地怒视着邪恶的时候，邪恶也早已将你占据。
当然，说邪恶是不准确的，因为阴影的背面是光亮。他们眼里的阴影越黑，那个照出阴影的光源其实越强。美国所宣称和代表的自由主义普世价值，就是他们心中永远不落的太阳。普世价值究竟存不存在，暂且按下不说，就算他们把一个不能担当太阳的东西当成了万善之源，这种错误仍是出自一个美好的“向善之心”。我因此同情他们对美国的爱——对一个可能真实也可能虚妄的进行人类普世价值实验的国度的一厢情愿的情感。是的，美国宣称不仅是盎格鲁撒克逊移民的美国，也不仅仅是今天美国人的美国，美国还是全世界人民中的美国，他们正作为上帝的选民行使一项有关全人类福祉的民主自由的实验。在美国实验民主是己任，向全世界推行民主也是己任。先是英国人来了，设计了一个自由民主的典范，接着各国人民都来了，加入了这场事业。还没有过来的人包括闾丘在内，谁说美国不是你的国呢？爱人类的理想之国有错吗？
然而，就算我们姑且同意自由主义公知们对美国的所有的理想主义的强加和想象，他们仍然搞错了一件事情，他们认为华人对ABC的抗议，其背后燃烧的那团对美国主流媒体和主流社会歧视中国和华人的无名之火，是习惯威权礼教、谨言慎行的中国人对自由放任、口不择言的美国的抗议，是缺乏自由精神的人对自由主义理想本身的挑战。也许，本质上，他们认为，理想本来就是有资格歧视现实的，美国歧视中国也完全在理，美国媒体对华人的不敬不过是此逻辑的延伸。这个逻辑对不对并不重要，关键是闾丘等公知们即便心里这么想，嘴上也绝不敢承认的。实际情况则是，比起中国，美国 更加是一个必须讲求政治正确和言论靠谱的国度，媒体可以骂政府骂总统，但绝不可以骂某个特定族群的人民。如果华人成了这个政治正确性的例外，美国的民主之堤将毁于这块短板。今天我辈的抗议，不过是在身体力行地参与民主自由的事业本身。自由主义公知正是在这个问题上暴露了他们理想认知的混乱，从而证明了他们自以为自由和赤诚之心的冲动与浅薄。
经历过这次，华人应将政治进行到底
美国的民主不是一天建成的，经历过立宪过程的激烈争论，经历过血腥的内战和暗杀，经历过民权运动，也经历过数不胜数的经济与政治危机。如果要为这个民主历程划一条主线的话，没有什么比“参与”两个字更能体现其灵魂，也没有什么比今天美国人疏于参与政治更加令民主理想沦为空洞。用自由主义最原汁原味的表达：没有人比自己更能够代表自己的真实诉求。从达尔到罗尔斯，从科恩到哈贝马斯，西方社会最优秀的民主大脑绞尽脑汁所思考的就是一个 “难于参与，无以代表”的问题。一个让媒体和政治精英替民众发声的民主，只能是一个被篡权了的、被偷窃了的民主。
富人固然无法替穷人伸张正义，能指望在文化哲学和传统价值观上有着天壤之别的欧美后裔替华人表达内心诉求吗？自由主义公知总是怒斥国内的言论管制，可知国人至少在言论表达上并不存在如华裔在美国所遇到的语言文化方面的障碍，何况国人在国内尚有微博和微信，路见不平群起转之的事情时时发生，而华裔在美国并没有可以参与表达意见见解的稳定渠道。
闾丘劝华人别得寸进尺葬送了最后的一点真诚。这如何是对其理想有着正确认知的、对平等的民主参与有着基本见识的人应有的语言？华人要想赢得尊重，绝非如闾丘所建议的那样作为个体在遭受歧视之后单兵出击。作为个体的华人在美国社会贱若鄙帚。华人要想赢得尊重，必须抱成团，必须参与政治，必须问鼎权力。这次之后，华人应该得寸进尺，将政治的形式进行到底。华人中应该出更多的议员、政治活动家和公职人员。只有当华人进入了政治舞台之后，华人才算是真正进入了美国。
在我所待的休斯敦，我希望，那一抹红色最好经常在城市里理性、温馨、不卑不亢地活动着。那是城市的生机，民主的生机，也是我们梦想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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