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童言无忌（连载之四）

来源: 难以忘怀文学城于 2021-06-24 05:23:15 [档案]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次 (7598 bytes)

关于全世界与儿子一起流泪之现场记录

今晚儿子写作业的时候，问我“犯”字怎么写，我不告诉他，让他自己去查字典，我说只有自己查字典，你才可以记住这个字。

然而他就是不想查字典，还有一套自己的理论：“妈妈，你明明会写犯，你就写给我呗，——这么简单的事，你干嘛搞这么复杂？”

虽然变简单为复杂据说是小人行为，但为了儿子在细节上养成良好习惯，我今天就是要把复杂进行到底了。

结果他一直纠缠我闹来闹去的，闹着闹着，他居然把自己的眼泪闹出来了。

为了让他明白我对他这种表现失望至极，就对他说：“你只是眼睛在流泪，我却是心里在流泪。”

想不到他竟哭泣着如此回答我：“你心里流泪算什么？我全身都在流泪！”

我一时找不出话反驳他，心想：这孩子又开始语不惊人死不休了。

果然，他用惊人的语言，把眼泪事件上升到人生的最高境界：“我一流泪，全世界都跟着我一起流泪！”

我当下被他的语言震得目瞪口呆。

最终那个“犯”字，究竟是我撑不住了主动写给儿子，还是儿子自己查找了字典，此时此刻我彻底回忆不起来了，因为《宝宝日记》没有这方面的记录，只是原原本本地记下了儿子说过的经典语录。

这个有关眼泪的海阔天空般的想象，发生在儿子九岁那年。

据说现代科学研究记忆时如此总结：人的记忆是不准确的，每一次的回顾，都是一种再创造，会令故事因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模糊不清，导致记忆的扭曲和失真。

那么，有关童言无忌的一切回顾，我自然不敢仅凭记忆，而是全部来源于曾经所写的《宝宝日记》，——原始资料如同照片或者录像，准确地保存了昔日种种特定环境中，一个纯真无邪的孩子所爆发的语言魅力。

透过整理过往岁月的《宝宝日记》，我对记忆的认识是这样的：人们对于刺激强烈的大是大非往往难以忘怀，虽然会忘掉一些情节细节，但感觉是不容易忘记的；然而，对于很多自认微不足道的小事，常常会忘得一干二净，比如儿子针对眼泪的精彩表达，倘若不是有当年的文字记录，我根本就想不到童年的他，居然会讲出精彩绝伦的童言童语……

的确，语言的最高境界，非朴实无华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