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 夏,我还在上初中,和着教育革命凯歌的最后一个音符,我们班到校办农场劳动。那一天,亚玲到茅房蹲坑,不知道怎么的,一只咖啡色塑料凉鞋居然从脚上滑落到 茅坑里。那年头,买一双塑料凉鞋大约要花人民币两块来钱。令现代人无法理解的是,在当时,这两块来钱的损失,足够引来一票人的同情。我们大家除了叹气,爱 莫能助。大家琢磨来琢磨去,想的都是这往后亚玲下地干活没鞋穿怎么行,更有甚者,再过俩星期,还要步行回城,美其名曰拉练,这几十里地,谁还能背她不成? 这时亚玲的好朋友春花出手了,她“粪”不顾身,有勇有谋,还真把那凉鞋从茅坑里捞上来了。 只见那鞋经过几个小时的战斗洗礼,永久性地从浅咖啡色变成了深咖啡色。这深一只浅一只套在亚玲上的脚上,看得把我恶心死了,却把亚玲臭美得,春花在她眼 里,仿佛成了再生父母。只听亚玲情不自禁地喊道:“春花是我的情人!“。我平生第一次听到情人这个词,只觉得有点怪怪的,却不知道情人为何物。从小到那 时,我们对党总是恩情并感,在亚玲看来,恩人和情人还不是一码事吗?这时,坐在一旁的化学老师大笑起来,见我们一个个傻楞楞的,便开始启蒙:”情人就是女 朋友,没有结婚时叫情人,结了婚就叫老婆了!“ 哈哈,这就是我在农村接受的再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