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夜幕中的大阪
华导带领我们出了大楼，旅游大巴已经等候在门外。我们全团
30人，五十岁以上的只有六个，大概数我年纪最大，没有人说，我就“将谓偷闲学少年”了（但决不把衣服缠在裤腰上）。大家拉着行李，站到车外，司机是个日本人，六十多岁年纪，但头发已经花白（我是染了头），身条像小华一般清瘦，但健壮有力（和力德他们的司机尼古拉是两个体型），在日本大街上极少见到胖子，无论男女。他不让旅客自己放行李，总是弯下腰，一件一件往行李箱里码，整整齐齐。下车时也总是把行李都摆到你面前，决不叫你弯腰。大家上车，没有人抢坐位，比力德他们团表现好，更没有人抢吃抢喝，带食物，糟蹋浪费。惹得独行侠孙志黎训斥他们“别忘了你们是中国人”。他们团很有几位花钱甚冲的大款、领导，领导到了景点不下车，连“就这意思了”，也不知道，似乎到欧洲就是为了购物享乐，或者不知来干什么。腰缠万贯还精于计算，总说“小胡又黑了你们一把”。小华首先向大家介绍司机大上先生，他从
15岁起就做大巴司机，现在快退休了，干了一辈子，就喜欢这个工作，可以到处跑，接触很多人。大上给人的印象是，无论什么时候总是咧着大嘴笑，每次下车、每过一个乘客他都要点一下头，说一声“阿里牙都（谢谢）”“萨尤那拉（再见）”，充分表现日本是礼仪之邦。我们新疆那些司机老爷，无论什么时候，那表情都是“你是我孙子”。我们皮山有个拖拉机站的工人，叫郭小亮，什么时候都是以“领导阶级”自居，“咱是大老粗，没文化。”人曰“没文化就学呀，吹什么？”其实，“没文化”的意思就是“最革命”。大上先生说了几句日语，小华翻译，大家鼓掌。小华开始讲话。（下面是春日大社和大华严寺的山门，够气派的吧，可以显见年代的古老，见下文说明）
他说，刚才大家下机的机场就是大阪的关西（和关东相对）机场，大家一定不会想到，这个机场是填海造出来的。说到填海筑地《真日本》中有一章专门作了介绍，日本国土狭长，作为一种资源补偿，日本拥有漫长的海岸线，所以填海成了必然的选择。东京湾有个著名的地方叫“筑地”，顾名思义，就是填筑出来的土地。三百五十年前，这地方还是一片海洋。日本土地非常紧张，对发展限制极大，二战之前，日本政府就窥视中国北大荒的大片没人耕种的沃土，号召无地可种的农民组成“垦荒团”，到中国强占土地。这是当时的一个“国策”，也是二战的起因之一。填海也是这一企图，在大城市的海湾填海造陆，建设大型现代化工业。仅从明治、大正到昭和
20年（
1945），全日本就造了
14500公顷，到
1978年，竟达
78700公顷。这时日本人已意识到如此大量填海，会给生态造成极大的破坏，才开始加以限制。小华接着说，大家刚才在行包出口取行李的时候，注意没注意到一个现象，我们的箱包都已经整齐地摆好，来了，拉上就可以走。现在全世界只有日本这样做，这需要花费多少力气，而并不能为自己增加分毫利润。为什么要这样做，这就是日本人，日本精神。（我仿佛看到了那些穿制服的工人们辛劳的身影，
这还是当年的“鬼子”吗？）小华说，我们来旅游不能只看风景，还要看人，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我在日本工作十几年，接触了很多日本人，他们都是正直、善良、热爱和平，憎恶战争的。我们对日本人的印象应该彻底改变了。我们现在正在离开大阪，前往奈良（我望窗外看了一眼，天还没大亮，只见一些街道和房屋的身影）。到奈良我们将游览奈良公园和著名的东大寺，晚上再去一个叫做“堺
”的地方，这个地名很怪，就一个字。晚饭就在“堺
”享受一顿日本大餐并在那里住宿一晚。明天一早我们再返回大阪，届时可以看到大阪的市容。小华口才很好，他的座位在左边第一排，一有空闲他就站起来和大家聊天，没有讲稿，滔滔不绝，以减轻团员们旅途的疲劳，增加知识，用他十几年的见闻，填补我们脑子中的空白
, 水平决不在小胡之下，可惜我没有力德那么好的脑子，我怀疑他专门有个小本子记胡导的讲述。我记得小华的“课”讲得很精彩，有一次我跟他聊天，说，你的讲话，我看够得上教授水平了，你将来完全可以出一本书，不是开玩笑，是说真的。我正迷糊着，说，到了。
华导带领我们出了大楼，旅游大巴已经等候在门外。我们全团
30人，五十岁以上的只有六个，大概数我年纪最大，没有人说，我就“将谓偷闲学少年”了（但决不把衣服缠在裤腰上）。大家拉着行李，站到车外，司机是个日本人，六十多岁年纪，但头发已经花白（我是染了头），身条像小华一般清瘦，但健壮有力（和力德他们的司机尼古拉是两个体型），在日本大街上极少见到胖子，无论男女。他不让旅客自己放行李，总是弯下腰，一件一件往行李箱里码，整整齐齐。下车时也总是把行李都摆到你面前，决不叫你弯腰。大家上车，没有人抢坐位，比力德他们团表现好，更没有人抢吃抢喝，带食物，糟蹋浪费。惹得独行侠孙志黎训斥他们“别忘了你们是中国人”。他们团很有几位花钱甚冲的大款、领导，领导到了景点不下车，连“就这意思了”，也不知道，似乎到欧洲就是为了购物享乐，或者不知来干什么。腰缠万贯还精于计算，总说“小胡又黑了你们一把”。小华首先向大家介绍司机大上先生，他从
15岁起就做大巴司机，现在快退休了，干了一辈子，就喜欢这个工作，可以到处跑，接触很多人。大上给人的印象是，无论什么时候总是咧着大嘴笑，每次下车、每过一个乘客他都要点一下头，说一声“阿里牙都（谢谢）”“萨尤那拉（再见）”，充分表现日本是礼仪之邦。我们新疆那些司机老爷，无论什么时候，那表情都是“你是我孙子”。我们皮山有个拖拉机站的工人，叫郭小亮，什么时候都是以“领导阶级”自居，“咱是大老粗，没文化。”人曰“没文化就学呀，吹什么？”其实，“没文化”的意思就是“最革命”。大上先生说了几句日语，小华翻译，大家鼓掌。小华开始讲话。（下面是春日大社和大华严寺的山门，够气派的吧，可以显见年代的古老，见下文说明）
他说，刚才大家下机的机场就是大阪的关西（和关东相对）机场，大家一定不会想到，这个机场是填海造出来的。说到填海筑地《真日本》中有一章专门作了介绍，日本国土狭长，作为一种资源补偿，日本拥有漫长的海岸线，所以填海成了必然的选择。东京湾有个著名的地方叫“筑地”，顾名思义，就是填筑出来的土地。三百五十年前，这地方还是一片海洋。日本土地非常紧张，对发展限制极大，二战之前，日本政府就窥视中国北大荒的大片没人耕种的沃土，号召无地可种的农民组成“垦荒团”，到中国强占土地。这是当时的一个“国策”，也是二战的起因之一。填海也是这一企图，在大城市的海湾填海造陆，建设大型现代化工业。仅从明治、大正到昭和
20年（
1945），全日本就造了
14500公顷，到
1978年，竟达
78700公顷。这时日本人已意识到如此大量填海，会给生态造成极大的破坏，才开始加以限制。小华接着说，大家刚才在行包出口取行李的时候，注意没注意到一个现象，我们的箱包都已经整齐地摆好，来了，拉上就可以走。现在全世界只有日本这样做，这需要花费多少力气，而并不能为自己增加分毫利润。为什么要这样做，这就是日本人，日本精神。（我仿佛看到了那些穿制服的工人们辛劳的身影，
这还是当年的“鬼子”吗？）小华说，我们来旅游不能只看风景，还要看人，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我在日本工作十几年，接触了很多日本人，他们都是正直、善良、热爱和平，憎恶战争的。我们对日本人的印象应该彻底改变了。我们现在正在离开大阪，前往奈良（我望窗外看了一眼，天还没大亮，只见一些街道和房屋的身影）。到奈良我们将游览奈良公园和著名的东大寺，晚上再去一个叫做“堺
”的地方，这个地名很怪，就一个字。晚饭就在“堺
”享受一顿日本大餐并在那里住宿一晚。明天一早我们再返回大阪，届时可以看到大阪的市容。小华口才很好，他的座位在左边第一排，一有空闲他就站起来和大家聊天，没有讲稿，滔滔不绝，以减轻团员们旅途的疲劳，增加知识，用他十几年的见闻，填补我们脑子中的空白
, 水平决不在小胡之下，可惜我没有力德那么好的脑子，我怀疑他专门有个小本子记胡导的讲述。我记得小华的“课”讲得很精彩，有一次我跟他聊天，说，你的讲话，我看够得上教授水平了，你将来完全可以出一本书，不是开玩笑，是说真的。我正迷糊着，说，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