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3月初,我们一行11人,乘车来到斋普尔。沿途风光绚丽多姿。到达斋普尔时已是下午4点半。先得找旅馆。3月份正是旅游旺季,许多旅馆都挂着“客满”的牌子。有一个金壁辉煌的高档旅馆倒是有床位,但价钱高得吓人。后来,出租车司机把我们拉到一家叫Paras Manni的小旅馆。这是一个刚刚开张的旅馆,只是里面还堆放着装修用的什物,粉刷的墙壁还没有完全干,一股浓浓的石灰味。但价钱适中,距市中心也不远,便这里住了下来。
安顿好后,去参观City Palace。王宫。该王宫建于是17世纪,是Maha-raja 辛哈二世所建。拉贾斯坦地区的居民主要是拉其普特人。拉其普特人相以饶勇善战著称,有辉煌的历史。过去同外族侵略者打仗,男子常常战到流尽最后一滴血,妇女则常常集体自焚。王宫里的服务人员,一律着旧时服装。杰邦 辛哈二世酷爱艺术,王宫里至今陈列着大批艺术品。辛哈二世信奉伊斯兰教,他收藏的艺术品大都具有波斯风格。
晚上回到旅馆,打扑克、聊天到深夜。三月初的印度,夜里尚有些凉意。旅馆被褥少而且薄,加上又有些潮湿,睡下觉得有点;冷。有人想了个办法∶把丝绒窗帘拉下当被子用,倒也睡得香甜。
第二天早上,大家正在洗涑,忽听有人在窗边喊道:“快来看!”急忙跑到窗前,被眼前一幅美丽的图画惊呆了:
太阳刚刚升起,朝霞映红了半边天空。在旅馆对面的一座小楼的顶层,有一少女边梳理着长发,边喂孔雀。几只孔雀围在少女的身边,美丽的羽毛在曦光中闪闪发光。那少女穿一件粉红色的上衣,大大的眼睛,气质高贵。有点象东方人,突然,少女停止了梳装,那拿梳子的手定格在了空中。多美的一副“梳妆图”!谁说玫瑰城里没有玫瑰呢,她不就是一朵高贵而美丽玫瑰吗?大家只顾欣赏这美丽的图画,竟忘了用相机拍摄下来,至今想来,仍遗憾万分。后来赋了一首小诗,试图描绘这幅图画∶
朝雾散尽日半升,
亦凉亦暖醉晨风。
谁家楼台梳妆女,
依窗静听孔雀鸣。
尽管“有诗为证”,仍无法表达当时的情景的美妙。不过后来想想,相机也未必能录下这一画面。不是有很多令人激动的美妙画面,拍成了照片或录了相,反倒索然无味了吗? 或许,正是因为没有拍照,才使脑海中的这幅图画更具理想色彩,至今更是难忘。世间美好的东西都不是长久的,也是无法握有的。或许正是因为不能长久、不能握有才美丽。
9点多,游Amar Palace。穿过市区。这座城市分新城区和旧城区两部分。旧城区呈长方形,四面有高大的城墙。布局严谨,街道宽阔笔直。路两旁建筑虽不高,但重楼迭阁,一律粉红色。这里的男子多以白色长巾缠头,女性的纱丽也比新德里的浓艳。这里的丝绸和镶嵌工艺品有名。有名街道上能看到长长的驼队,偶尔有装饰华丽的大象走过,显示出这里独特的沙漠风光。城里街上汽车、摩托车、牛车、骆驼车,熙熙攘攘,斋普尔原来也是一个传统和现代相结合的城市。
行宫位于斋普尔西北的一座山上,地势险要,建筑雄伟,远远望去,有点象我国西藏的布达拉宫。有装扮华丽的大象,驮游人上山。大象的尾巴和鼻子几乎扫到行人的身上。
斋普尔的“月宫”(Hawa Mahal)是世界有名的建筑。它高大雄伟,气势恢宏。全宫分类层,窗户数百,在炎热的夏季有利于通风,所以这座建筑又有“风宫”的称呼。
回新德里的路上,大家仍沉浸在欢快之中。我忽然诗兴大发,满怀深情地给大家吟了一首打油诗∶“天竺西行沙茫茫,五百里路访帝乡。帝王雄风今何在? 古堡悠悠锁高墙。”大家正要抚掌,我说,且慢,还有“其二”呢。于是又同样满怀深情地念道∶“三月三日玫瑰城,一朝看尽帝王宫。夜宿城中一小店,窗帘作被亦英雄。”
大家都笑了。
斋普尔,你是一首诗,你是一幅画,永远忘不了同你的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