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尽头是死亡

两周前，和母亲老时间视频。母亲告诉我说，她的病情每况愈下，现在癌细胞已经扩散到盆腔，尿道，和膀胱。我听了很沮丧。她2018年九月份初手术，切掉了造成肠堵塞的病灶肿瘤。我当时天真地以为她是有机会康复的。

一周后，我按计划飞抵中国过年。父亲在机场接了我。他说，母亲现在几乎不能下厨了。很可能这是母亲的最后一个年了。

我见到母亲时，她从厨房赶到门口来招呼我。但是她是一直弯着腰的，可能这样少痛点。一家三口，再加上亲戚一家，就这样热热闹闹地过了一个除夕夜。

如果亲戚来串门，母亲就显得更加精神。但是，初四表姐来时，她还是不得不去了两次厕所。私下，我听的最多的就是她抱怨肚子痛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一天到晚听到她抱怨和叹气，我也很不好受。父亲都照顾母亲两年多了，没有休息过一天，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撑过来的。

自从母亲在2016年底被诊断为结肠癌晚期，她经历了20多次化疗。现在她在用口服化疗药Stivarga。这应该是她可以用的最后的一个药了。等到癌细胞对Stivarga产生耐药，就无药可用了。

明天我就飞回加拿大了。奇怪的是，我现在并没有像两周前那样沮丧和惶恐。我已经接受了母亲病情正在不可逆转恶化这个事实。终点快到了，我要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