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现场》作者:孙铭苑(女)(ZT 153-188)

来源: 大独狼 2016-02-23 07:14:38 []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364091 bytes)

第一百五十三章 绝杀

我再次回了外国语大学,走向华岳的画室。等我上了二楼,走到那画室门外的时候,依然感到一股阴冷的气息萦绕在我周围。我不由缩了缩脖子,上前去敲画室的门。

    但我刚抬起手要敲门,却发现画室的门是虚掩的,并随着风的灌入,忽忽悠悠地开了一道缝。我透过这道缝儿向里望去,见那窗帘依旧拉着,虽然是白天,阳光却被挡在了外面,画室里阴暗一片。

    华岳正侧脸对着我,面前支着画板,在画纸上作画。这时候,门突然被风刮开,咣当一声撞到墙上,吓了我一跳。

    华岳手中的画笔停顿了下,缓缓转过脸来看我。华岳虽然长得很不错,可这一眼还是把我给吓着了。因为这货的脸色满是不正常的惨白,眼睛却布满血丝。扭头的瞬间,我只觉得两道森然的目光向我射过来。

    我无视他的目光,走进那画室一看,墙上竟然挂着那些死去女学生的画像。虽然她们的衣着各有不同,但是脸却是没有改过的,我一眼便都认了出来。

    我看罢冷笑道:“怎么,这次不想藏了”

    华岳冷冷说道:“我本就没刻意去隐藏。之前藏起来,是不想你们那时候就抓到什么把柄,让我完不成这复仇计划。”

    我眯起眼睛,冷冷问道:“难道现在你想伏法了”

    华岳却笑道:“可你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怎么抓我呢”我见他悠然地站起身来,心中十分堵得慌。妈的,报仇就可以随便杀人么上一辈的仇恨用得着来杀这么多孩子么

    想到这里,我心中气愤,却也拿他毫无办法。就在这时,我突然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心中顿时敲响警钟,努力凝神静气,细看周围的变化。这时候,我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飘散过来。

    抬眼一看,却见那墙上的画像纷纷哭了起来,血泪沿着画像流淌到墙上去,顿时,那白色的墙壁上,一道道鲜血的痕迹分外刺目。

    此时,那些逼真的画像渐渐扭曲融化,变成模糊的红色痕迹。但那些红色却是在不断地蠕动着,仿佛是有了生命一般,想要从那纸张分裂出来。

    我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墙上挂着的那几幅死者人物画像中,都冒出了一个血人,在努力从那画像中挣脱出来。

    我头皮一麻,见华岳退到门边,将门从里反锁,微笑着看着我。那笑容看在我眼里带着一种特别清晰的森冷感。

    妈的,这就是个疯子,尼玛的绝对疯了

    我想冲拽开华岳出门,却没想那几个血人从画像中分离出来,冲我包围过来。我躲闪不及,被其中一个抓住了胳膊,低头一看,我次奥,那血人身上好像长出了牙齿一般,给我胳膊上来了一排牙印,而且那尖牙直刺入皮肤中去。

    我吃痛,甩不开那血人,于是掏出战神对着那血人脑袋开了一枪。其实说是血人,那不过是有人形的像是血凝成的东西罢了。它们根本没有眼睛没有鼻子,只有嘴。

    战神的子弹爆出一团火光,那血人被我打得七零八落,但是鲜血却四下飞溅,直接溅到我的身上脸上去。

    但这一枪却根本起不到任何震慑作用,因为血人没有眼睛和耳朵,看不到听不到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味攻击目标。

    我心中一怒,心想老子很久不发威了,什么东西也敢来欺负我。想到这里,我念咒捻诀道:“权杖邪魔独为尊,请神”

    这一声咒语念完,我突然觉得全身的温度好像降低了不少。耳边似乎有水流声响起,睁眼一看,差点吓尿。尼玛,我发现我的手臂好像突然透明了一样,总之,在那一瞬间,我貌似能清晰地看到我的骨骼和脉搏跳动,只是骨骼莫名地变成微弱的蓝色。

    艾玛,变萤火虫了我头皮一麻。

    就在此时,我突然见手心上瞬间有细微的水雾慢慢聚拢,随即凝成水滴,水滴汇成偌大的水球,跳跃在掌心之上。

    直到现在,我才愕然明白,原来这次请神我在上一层楼,请的已经不是古代著名的战神之魂,而是传说中的水神共工

    请神之八顶神打,水神共工

    据吴聃说,请神到了第八层以上,基本都是传说中的神祗。其实那是一种能力的提升,也就是说,不必请来“神魂”来保护自己,而自己本身可以拥有某种 力量的守护和使用权力。也可以这样解释:身体已经通过修炼变成了某种特殊的介质,瞬间转化能量。比如水神共工,其实请来的未必是水神,而是我拥有了可以将 大气中的水分瞬间凝结的力量。

    我心念一动,瞬间想起我体内似乎还有一蛟龙内丹。这玩意对于练习巫山派的冰魄十分有效果。而我现在能够拥有水神共工的力量,何不试试看巫山派的冰魄

    我回忆着苏淩和阮灵溪的捻诀手法,模仿道:“冰魄”

    我原以为不会成功,没想到这一次却霸气侧漏,须臾间,一阵冰山碎裂的轰鸣声响起,我吃惊地看到墙壁上呼啦啦出现一大片的冰层,将那些画像挨个都冰封在里面。

    此时,那些不断上前想咬我的血人,竟然也都“噗噗”几声,在空气中化为血水,消散不见。

    华岳吃惊地看着我,惊恐地指着我嚷道:“你,你不是人”

    我骂道:“你他妈才不是人呢老子是人”

    说到这里,华岳突然回过神儿来,转身就想跑。我几步窜过去,刚想抓住他的衣领,却突然见门前多了几道,额,鬼影。

    说是鬼影,那是因为那几个影子,赫然都是死去的那五个女生。

    我倒退几步,看着五个女生惨淡的脸,心想尼玛,鬼怎么白天出来了

    转念一想,不对,鬼白天也会出现,之前是我看不到,只能看到一团团的黑气。只有等鬼的灵力强悍,能够自动现形的时候,我才能看到鬼的样子。毕竟我没有阴阳眼,而这幽冥眼也是后来人家给的,并不是天生的,估计能力利用方面要差点。

    但是现在我竟然能看到鬼了,是不是说明我的幽冥眼升级了

    我心中略显高兴,可是看到那五个女鬼拖住大惊失色的华岳之后,就开始着慌了。丫的,这些鬼是想报仇么

    我掏出战神,喝道:“都给我住手,否则我开枪了”

    我相信那些鬼听得到我,因为其中俩已经向我靠了过来。我只好咬了咬牙,扣下扳机。砰砰两枪,将那两只鬼魂消灭。但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华岳发生一阵急促的惨叫声。我心中一凉,奔过去一瞧,见那三个女鬼抓住华岳的手,将一只画笔刺进他的咽喉。

    画笔直接来了个对穿,血很快流了出来。但是,如果看不到鬼的人,以为华岳是在拿着画笔自杀。

    我刚想迈步上前去扶住华岳,却听门“哐啷”一声响,有人踹门而入。四目相对,我瞧见赵羽凝重惊慌的脸。

    “宋炎,你没事吧”赵羽急忙问道。

    我摇了摇头,指了指距离我一步之遥的华岳。

    赵羽皱了皱眉,俯下身看了看:“自杀刚才我听到的惨叫声是他发出来的”

    我点了点头,叹道:“是啊,没来及阻止。”

    与此同时,我对着那几个女鬼瞪了几眼。她们倒也没再作怪逗留,见华岳断气儿后,也便慢慢消失不见。我松了口气,对赵羽叹道:“还是死了。”

    赵羽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墙上的冰层,疑惑地瞥了我一眼,没说话。

第一百五十四章 封尘的真相

华岳死了,很快的,警察同事们来清理现场。我跟赵羽也在他的画室和办公室里翻了半晌,最后在他办公桌的最后一个抽屉里,发现两只被拆了电池的手机。

    开机后确认了一下号码,果然是跟刘素和董盈盈同时发情侣暧昧短信和打过电话的手机。看来这货是故意挑起了两人的争斗,让其中一个把另一个捅了,而且还推到楼下去。

    而在他的遗物里,也找到了那些女孩子的照片,多半是跟踪拍摄到的。但奇怪的是,他的画室里有暗阁,而暗阁里竟然也放着一堆人物画。只是这些人物画全都是各种死状。最后几幅,竟然是那五个女生的死状,就好像他在案发现场一样。

    对此我百思不得其解。询问吴聃后才知道,大概是华岳心中的怨恨与日俱增,怨念聚集在画笔之上,画出的画像也就有了诅咒的效果。当他发现这个秘密之 后,就凭借一张脸勾引了这五个女生,用画画的邪术杀了三个,剩下的俩被他设计内讧,然后让刘素杀了董盈盈,最后,再设计刘素自杀。

    听到这里,我不由有些悚然。原来人的意念真的有足够骇人的力量,竟然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最后,在华岳早期的画作里,我们发现了几幅卷在一起的画纸。我跟赵羽解开绑住画卷的绳子,展开一看,见那也是一沓子油画。连起来看,竟然是一个完整的故事。只是这些油画的画法笔触,对比华岳现在的画作,看上去有些幼稚,不过也足够让我们明白他在表达什么意思。

    看完之后,我和赵羽长久不语,也才彻底明白当年博物馆那场大火的起因和结果。

    第一幅油画,是一对儿年轻的夫妇牵着一个小孩的手,在某个场地散步。他们身后是一座古老的建筑楼,楼后有几棵白杨树。

    通过建筑物的外表来看,这应该是那座被封许久的博物馆。

    这大概就是童年华岳对生身父母的薄弱印象。第二幅画面,是华岳拽着父母进了博物馆。但画面上的二楼窗户上却画着一张诡异的偌大人脸。我一看那张 脸,就知道那是外国语大学的校长。我操,虽然画得很年轻,但是那猥琐的表情是没法掩饰的。那人脸很显然跟整个画面并不协调,估计是华岳为了清晰地表达那张 脸的主人是谁。

    第三幅画是三个人进了博物馆,上了二楼,结果,女人和孩子被一个蒙面人抓了起来,男人挨了另外一个蒙面人一闷棍,当即昏倒。下一幅就是三个人都被 捆绑在一起,塞了布条类的东西,然后,被两个蒙面人四下泼了汽油,点火。最后两幅画比较简单,蒙面人逃走了,烈焰燃烧起来,很快包围了三个人。不过,那蒙 面人也许是匆忙中没有捆紧绳子,被那三个人挣脱了。于是,男人拉着妻子,抱着孩子冲向一楼。

    可惜,一楼也被火海吞没了。男人将孩子抱到窗台上,撞开窗户,但是,这时候,烈焰已经将夫妻二人吞没。

    男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孩子推出窗户,自己则被火焰迅速吞没了,只剩下孩子睁大惊恐绝望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烈焰焚烧的窗口。

    我盯着那画上男人被烈焰吞没瞬间的痛苦神色,和那孩子惊恐的神情,顿时觉得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难以想象,对于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自己的父母被活活地烧死在眼前,是怎样的感觉。

    看到这里,我不由攥紧了手中的油画。

    赵羽拍了拍我的肩膀,递给我两份旧报纸,说道:“你看,华岳的遗物里这还有这个。”

    我接过来一看,见这份报纸是十年前的,纸张有些泛黄陈旧,但是上面的字迹和图片倒是很清晰。第一份,是2003年夏天的报纸,报纸的社会专栏,写着一个偌大的标题:“九年前北疆博物馆起火真相:法国教授发现校长猥亵女学生”

    我一看这题目,顿时明白了当年为什么那对法国夫妇被杀了。原来是被灭口。很可能法国教授发现了校长的秘密,想要去检举,但是被人杀人灭口了。北疆 博物馆只是他们偶然选定的杀人地点。后来,关于那博物馆的闹鬼传闻很可能也是校方将闹鬼的事情添油加醋故意散播的,为了不让人进那地方,发现当年谋杀案的 蛛丝马迹。至于警方么,唉,作为警察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因为以前有过这种事情:难以侦破的,或者麻烦到会得罪权贵的血案,很可能以各种原因不被立案。破得了的,才立案。所以传闻不少案子“被自杀”,就是这个意思。

    至于当时死的是老外,却没引起很大的风波,多半是校长进行了暗中的操作。毕竟自己的老婆也是名门后人,肯定运作了不少。这件事就他妈被他压下去了。

    我叹了口气,翻开第二份报纸,却又诧异了。原来,这个报纸是第二天的,同样的位置上发布了一个声明,说是昨天那针对外语学院校长的新闻是猜测,缺乏依据,现在正式道歉。

    我皱了皱眉,心想多半是这位记者先生迫于压力这么写的。我于是看了看那报纸:天津日报。再看了一眼那记者的名字:张鑫。

    我推算了下,这记者到现在应该至少年近四十了,跟吴聃差不多年纪。如果去问问他当年的事情,也许能明白当年的事情。

    于是我托赵羽去向他那在天津日报工作的同学查问有没有一个记者叫张鑫。很快的,天津日报社反馈回信息说,曾经确实有个记者叫张鑫,但是,他在十年前就辞职了,现在好像转行去做生意了。

    最后一打听,这货竟然在和平区环球金融大厦附近卖煎饼果子。我听了这消息后十分诧异,不过心里也赞同,卖煎饼果子确实比上班赚钱嘿。

    辗转要到了张鑫的手机号,又从警局的户籍档案里调出他的户籍资料看了眼照片。照片是张鑫年轻的时候,很清秀,但现在多年过去,不知啥样了。想起当年吴聃也是帅哥,可现在,尼玛,就一郭德纲。

    我只听人说他在环球金融大厦楼下卖煎饼果子,也不知道具体哪个方位,心想干脆去了打电话找找吧。查案子查到这份儿上,我只好奇当年到底是不是发生了如华岳所画出来的那样的事情。难道校长真的活活烧死过华岳的父母

    我到了环球金融大厦楼下,没找到有卖煎饼果子的,于是拨了张鑫的电话。但是,响过几遍之后没人接。我琢磨着会不会是人家还没出摊呢

    正思量着要不要回去,却听到一阵吵闹声远远传来。我见大厦侧边的小路上围着一圈人,不知是不是打群架的。但是我随即看到了城管执法的车,不由叹了 口气。我知道民众们对城管多有不满各种吐槽,倒也是,尼玛什么货色也去当城管,拿着人命不当回事。此时,又见几个城管正将一个推车给搬到车上去,那摊主正 嬉皮笑脸地恳求。城管横眉竖眼地将摊主推到一旁。那摊主打了个趔趄,面有怒容,但是还是忍下去了。看到这里,我有点来气,心想虽然不好跟城管部门起冲突, 但是我可以去协商解决下。

    我走上前去,对几个城管执法人员笑道:“怎么了兄弟们,远远儿地就听大家在吵。”

    因为我穿了警服,所以大家一看就知道彼此什么身份。几个城管皱了皱眉,虽然没搭理,不过也没说什么。

    这时候,那摊主拽住我,说道:“哎呦喂,警察同志,您跟几位好好说说,把那手推车还给我吧。你看,我上有九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娃,都靠着我养家呢,这都把人吃饭的家伙事儿拿走了,让人怎么办啊这”

    我冷哼道:“九十岁老母和三岁小娃,你这年龄跨度挺大啊。看你也就四十左右吧大叔”

    摊主嬉皮笑脸道:“我就这么形容,世道艰难,您几位行行好。”

第一百五十五章 疯婆婆

 我跟几个城管商量了下,随便将吴聃塞在我包里忘记拿走的两盒玉溪烟给分了。城管执法的不咋好意思继续为难这摊主,就将那车子又给退了回来。

    我一看那推车,上面还挂着横幅:煎饼果子。次奥,原来是卖煎饼果子的。再一打量那摊主,四十上下的年纪,个子不算矮,长得有点黑,但是收拾得倒挺 利索。围着大围裙,估计还没来及解下来就被城管给逮住了。我脑子里回忆了下张鑫的那张年轻时候的证件照,对比了一下眼前的大叔,琢磨着五官还挺像,只是外 表确实有很大的变化。

    于是我问道:“大叔,您是不是叫张鑫”

    那摊主边收拾车子,边讶然地看着我:“你认识我”

    我笑了笑,说道:“因为有认识的人在天津日报社工作,所以知道大叔你。”

    张鑫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哦这我倒不信。我在日报社都是十年前的事儿了。谁能到现在还惦记着我我不记得欠人钱啊。”

    我笑道:“十年前,那篇天津外国语大学女生自杀案内幕的新闻,是大叔你写的吧”

    张鑫微微一愣,随即讪笑道:“陈年旧事了,怎么警官又说起这个”

    我叹道:“可能你还不知道,外国语大学事发了,大叔当年的猜测全部正确。”

    张鑫冷哼一声,推着车向前走,对我招呼道:“走,咱们边走边说,我得找个安全点的地方继续开工。”

    听他这么说,我即刻跟了过去。张鑫边走边说道:“大概十年前,我还年轻,当时刚在工作上有点成绩,很是意气风发。那时候,有个少年来找我,说他能 给我提供最劲爆的新闻,让我曝光。我当时并未在意,直到他拿出一组照片来。那是偷拍的照片,拍的什么内容,你可以想象了。校长那点龌龊的事,好像还有一个 老师。我当时很震惊,当然,那些照片不能在报纸上登载,所以我在义愤之下写了那篇文章。”

    我沉吟道:“莫非那篇文章掀起轩然大波,你跟着倒霉了”

    张鑫叹道:“是啊,被领导责令不准再发相关报道,然后要发表声明,给外国语大学的校长道歉。我虽然最后迫于压力道了歉,但是越想越窝囊,干脆第二 天辞了职。后来做生意也没做好,就干脆摆摊卖煎饼果子,没想到还不错,这几年起码赚钱了。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总被城管和黑社会追着跑,累。”

    我问道:“那找你的少年人,是不是叫华岳”

    张鑫诧异地看了看我:“你既然知道,干吗还来问我是啊,而且他说,自己的亲生父母因为知道了校长的这个秘密而想去检举,结果秘密被杀了。他让我保守这个秘密。不过你既然知道了,那对你来说就不是秘密了。”

    我点了点头,万般感慨,一时间沉默下来。张鑫此时停在一处街角,笑道:“怎么样,还想跟着我混个煎饼果子吃”

    我摆了摆手,瞧着他熟练地摆好东西,也便跟他告别,转身走了。走出几步后,张鑫在身后喊我:“哎哎,警察小哥,谢谢”

    我没回头,只冲着他的方向摆了摆手。

    这件事情完结后,我感觉超没精神。这天周末,我赖在吴聃的店里,百无聊赖地看着他泡了茶,然后打开电脑找出郭德纲的济公传相声视频,边喝茶边乐。

    半晌后,我突然想起上次请神请到水神的事情,顿时来了精神,拽着吴聃问道:“师父,请神那本古书上说,八道:“师父,咱们走吧。”

    吴聃在一旁冷眼旁观,似笑非笑地说道:“徒弟,没想到你还真好心。”

    我皱眉道:“师父,您这什么意思,难道看到一个可怜的疯老人,你就没半点儿同情心吗”

    吴聃笑了笑,说道:“走吧。”

    说着,我俩刚想走,我却听到那疯婆婆在背后喊道:“奈何桥边无孟婆,三生石上曼陀罗”

    这句话如霹雳一般让我怔住,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疯婆婆。这句话我很熟悉,是在上次离魂状态下,在三生石上看到的句子。她怎么会知道再怎么有预知能力的人,他能看到的也只是阳间的东西,而非阴间。除非,是去过一次鬼门关的人

    我思量半晌,觉得也不对。就算是去了鬼门关,人们所看到的三生石上的情景,也只是跟自己和自己的亲人,朋友等相关。可疯婆婆跟我素不相识,她怎么能看到我的命运之语

    我正愣神儿间,见疯婆婆已经拖着她那破袋子蹒跚而去了。吴聃在一旁拍了我一下:“徒弟,你琢磨什么呢”

    我皱眉道:“师父,这疯婆婆刚才那两句话,好像是我在鬼门关前,看到三生石上写着的。你说她怎么看到的”

    吴聃笑了笑,说道:“徒弟,你老觉得人是疯子,可是真的是吗我每次看到她,虽然见她在傻笑,可眼底深处很平静,根本不像是个疯子。”

    我摇头道:“不可能。如果不疯的话,大夏天的时候,我见这婆婆穿着厚棉衣,这怎么解释正常人不会觉得很热吗”

    吴聃看着我,说道:“还有一种人也不会觉得热。”

    “什么人”我问道。

    吴聃冷冷说道:“借尸还魂的人。”

    我一听这话,打了个哆嗦。什么借尸还魂,谁还魂了但再看吴聃,他却收起那严肃的表情,随即笑道:“甭管他了,先陪着师父修手机去,走”

    “可是师父”我还想继续问问他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吴聃却说道:“唉,饿了,早知道先去吃点东西再去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明代女尸

 我见吴聃顾左右而言他,知道这种情况下,我就算多问,他也不会回答我什么。于是我也就放弃问他对疯婆婆的看法,转而好奇地追问,为什么借尸还魂的人会不怕热

    吴聃说道:“借尸还魂也就是说,这鬼魂跟这肉身是不搭配的,也就是说,鬼魂和肉身有一定的距离感和排斥感。这样的话,鬼魂感觉不到的一些感觉和反 应,所以借尸还魂的话,如果借来的肉身跟原本的灵魂搭配,那还好说,跟正常人也没多大区别。但如果是勉强找到的肉身,那就有这个问题了。”

    我觉得这话有点耸人听闻,摇头道:“不可能,师父你的意思是,疯婆婆是别人还魂来的可是,那会是谁呢”

    吴聃耸耸肩,说道:“我哪儿知道。”

    进了地铁站之后,我想了想,跟赵羽和原来蚌埠市局的同事分别打了电话,让他们帮忙查查疯婆婆的来历。

    挂了电话后,我见吴聃从包里掏出两小袋梅子来,丢给我一袋,说道:“饿死了,吃点垫垫。”

    我乐了:“师父,你吃这个也不大爷,您这是装盲人呢能看到我吧”

    那老头顿觉没劲,转身溜掉了。我将吴聃拉到一旁,低声道:“师父,你搞什么鬼,那女尸明明是假的,哪儿有古墓这么容易被挖出来的还尼玛没有任何陪葬品。关键是那棺木,分明很新,怎么会是明代的东西”

    吴聃笑了笑,说道:“你仔细看看,这女尸是不是又鬼气围绕着”

    我微微一怔,心想这都死了几百年了,灵魂一般不会存留在尸身上。而久久都没诈尸的现象,这也说明女尸应该没有什么危害力才对。

    我心中诧异,走上前去仔细看着那女尸。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那女尸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我揉了揉眼睛,以为是看错了,但定睛去看的时候,却觉得的确是有东西在女尸身上闪来闪去,但吓人的是,那闪现的竟然是一张人脸

第一百五十七章 女尸的来历

我吃了一惊,心想这女尸怎么回事,久死魂不灭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看了眼吴聃,这下明白他刚才为啥不戳穿那风水先生,反而跟着提出一些镇压鬼魂的建议。因为这是个百年凶尸。可这百年凶尸很显然不是从这地方发掘的,而是被人不知从哪儿搞来,最后埋在这儿的。

    但是,天津附近没什么古墓,这玩意要是从远处给运来,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我正暗自琢磨着,但见刚才那漂亮的女人,也许是韩国女人,正从人群里偷眼看着我和吴聃。

    我感应到她的视线,即刻转过脸去看她。但那女人却匆忙将目光转移开来,并混进那群韩国人人群里去了。

    我也并未在意,因为吴聃的举动原本就容易惹人关注。自从风水之术被这个无神论国家认作无稽之谈后,世上真正懂风水的行家也越来越少了。有些研究什 么易经的,自身也不见得多厉害。就跟红学会一样,研究多少年都还是在研究一部小说的剧情和内涵,有个屁意思,我看无非是想国家出点钱养着这帮废物罢了。

    吴聃跟我出了人群,直接去了路旁的三星电子,找到售后部。吴聃将手机交给修理人员,便跟我坐到休息区去,边看报纸边等。

    没等多久,我就见刚才我们在人群里看到的那翻译人员冲我俩走了过来。

    “二位好,我们夫人想请你们里屋一叙。”那翻译人员说道。

    “你们夫人谁啊”我诧异地问道。

    翻译人员扶了扶眼镜,笑道:“二位去了就知道了。关于今天古尸的事件,她想问问二位的看法。”

    我满是诧异,但是见吴聃并不意外,起身问道:“你们夫人在哪儿”

    翻译人员笑道:“二位跟我来。”

    我跟吴聃随着他进了电梯,上了五楼。沿着长走廊走了一阵子,到了拐角处的一个小房间门前停下。翻译员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应声道:“进来。”

    我隐隐听着那是女人的声音,说的是汉语,很好听,也很清晰,标准。我心中有些意外:这社长夫人还是个中国女人么

    翻译员推开门,我好奇地伸头一看,更为诧异:原来那所谓的社长夫人,竟然是我在人群里见到的那个三十岁左右的漂亮女人。

    那女人看到我,对我嫣然一笑,随即跟吴聃和我说道:“坐吧两位。”

    我一听她的口音,是很标准的普通话,根本不像是韩国人,于是不由问道:“你是中国人”

    那女人点头笑道:“你好,我叫金诗兰,是中国朝鲜族人。”

    我恍然明白了。难怪她看上去有些韩国人的气质,却中国话说的那么好。中国朝鲜族的语言跟韩语虽然有细微的不同,但是却有很多相通的地方。朝鲜族人的气质和特色,跟韩国人也有些微妙的相同之处。

    我回想了下那社长的样子,怎么着也得五十多岁了,没想到却有个这么年轻漂亮的老婆,当土豪就是好。

    吴聃却没跟她废话,直接问道:“你找我们来,是不是询问那女尸该怎么处理”

    金诗兰立即说道:“对,我看两位也是行家,不知道能不能帮我这个忙,价钱倒是好说。”

    吴聃摆手道:“先别着急谈价钱。我先问问你,这女尸到底是哪儿来的”

    我一听吴聃都不着急谈价钱了,十分惊奇,心中暗想,莫非这女尸大有来历很难处理连吴聃都怕

    金诗兰沉默半晌,才说道:“有一天晚上,我心血来潮去逛鬼市,结果被人拦住,问我要不要买一个绝佳的收藏品。我喜欢收藏,也经常去参加拍卖会,看 看是否有自己中意的收藏品和古董,价格合适的话就买下来。但是鬼市这种地方,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我本不信他有什么宝贝,还以为是骗钱的,所以就没当真。”

    “但是那人拦住我说,如果我不看一眼就走,肯定会后悔。我对他这话起了好奇心,加上当时也正无聊,鬼市人很热闹,身边又跟着保镖,我倒也不怕出什 么问题,于是就跟着那人进了他搭建起来的棚子。”金诗兰回忆道:“我记得进去之后,看到他棚子里摆放的都是一些瓷碗,花瓶,多半是粗制滥造的仿制品,不怎 么样。但是,他却将我拽到一个覆盖了黑色帆布的物件跟前。”

    吴聃接着说道:“那东西里面包裹着的,是一具古代女尸”

    金诗兰叹道:“是,当时我吓坏了,因为那尸体没有任何腐烂和干瘪的状况,我以为是刚死的死人,以为我遇到了什么变态杀人凶徒。”

    “你胆儿也不小,”吴聃笑道:“看到尸体竟然还买了下来。”

    金诗兰笑了笑,说道:“我大学读的是历史系,后来考了考古学的硕士,跟着导师发掘过古墓,见过死尸,对于干尸什么的并不陌生。只是后来我结婚了,也就没再继续考古工作。”

    我好奇地问道:“可你为什么买下这女尸”

    金诗兰说道:“当我发现这真的是一具没有腐烂的明代女尸之后,我便心动了。我想买下来送给我的导师他们来进行古尸研究,所以就跟那人讨价还价了一 番,买了下来。我估计那摊主是个盗墓贼,或者是个中间人,不过我也懒得管这些,一心只是想给我导师看看这个奇迹。慈禧太后当年的尸体也保存得很完好,面目 栩栩如生。但是遭到孙殿英盗墓开棺之后,尸体脱离了密封状态,接触了空气后也迅速腐烂了。但是这女尸却到现在都没任何反应,我觉得很好奇。”

    “后来出事了,是么所以你才赶紧找了个棺木,将那女尸装殓了,埋在地下。”吴聃说道。

    金诗兰脸色有些不自然,伸手拂了下额边的碎发:“这个,确实是出了些怪事,所以我才找人画了符咒在那棺木上,然后埋在那附近。没想到还是被挖出来了。”

    吴聃沉默了许久,不知在考虑些什么。半晌后,才冷冷地对金诗兰说道:“这件事不是小事,你一定不要对我们有什么隐瞒。否则你出了什么事,可别怨天尤人。”

    金诗兰听了吴聃这句话,脸色变了变,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摇头道:“没有,只有这些。”

    吴聃冷笑一声,问道:“那总得告诉我们,这女尸是从哪儿买来的天津地儿鬼市不少,说说具体地方。”

    金诗兰想了想,说道:“就在尖山路附近,我记得那里有个歌舞剧院,在歌舞剧院旁边不远的地方。”

    吴聃又问,那个摊主是什么样人。金诗兰说,是个三十六七岁模样的男人,穿得很土气,但是看上去很精明,个头不高,很瘦。他的摊位明里是卖碗碟的,实际上干什么的,就不知道了。如果是转卖这些东西,看来多半是个盗墓贼或者中间人。

    吴聃又重复问了一遍,是不是有别的事情瞒着我们那金诗兰摇头,一口咬定不知道其他的了。

    吴聃点点头,随即让我将脖子上的女娲石摘下来。我不明所以,将女娲石摘下递给吴聃。

    吴聃将女娲石接到手里,口中念咒,又咬破手指,滴了两滴血在那石头上,之后递到金诗兰,说道:“这玩意随身带着,这几天千万不要离身。一旦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儿,也别瞒着我们了,去找我。”

    说着,吴聃将写了景雅书店的地址名片留了一张给金诗兰,对她说,这事儿要是平安完结了,女娲石得还给我们。

    金诗兰千恩万谢地接过去了。

    于是我跟吴聃告辞,出了门。这时候,吴聃的手机也修好了,那翻译官特别恭敬地递上来给他。我心中暗想,尼玛的,内部有人就是办事效率高,平时怎么不见修个手机这么快的。

    吴聃满意地接过来一看,顿时吆喝起来:“哎哎,我说这手机怎么不一样了”

    翻译官满脸赔笑:“您那个手机彻底坏了,修起来也得好几百。这个呢,是我们社长夫人送您的最新款,不亚于现下风行的ip5.您试试看。手机卡我已经给您换上了。”

    吴聃拿到手里摆弄半晌,很是满意,满脸堆笑:“你家夫人就是懂事儿,大气行,告诉夫人,凡事有我们,今后常联系”

    翻译官连连点头。

    等出了门,我发现小幂从刚才就一直躲在包里没露面,心想人呢这于是我伸出手拎出小幂一看,见丫的正在睡觉,还打着小呼噜。

    我好笑道:“奇怪,平时不都很少睡觉么”

    吴聃边摆弄手机边说道:“宋扬现在不在,这狐狸身体里是它自己的魂魄。它的魂魄在宋扬附身的那一刻就被我封印住了,呈现永久沉睡状态,所以现在你只能看到它在睡觉。”

    “次奥,宋扬呢”我吃惊地问道。

    吴聃说道:“刚滴血的过程里,我就把他的魂魄附在那女娲石上了。你的女娲石没啥大用处,但是宋扬可以抵挡一般的鬼魂怨灵。我就怕如果不采取点儿措施,那漂亮小娘子就也跟着躺在棺材里了。”

    我诧异地问道:“师父,你知道那女尸的来历”

    吴聃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是,这女尸的服饰是元末明初的,而且是盛装,尸体几百年不腐烂,不仅是说明尸体所处的地方一直是阴气很盛的地儿,也许还有更让人头疼更恐怖的内幕。”

第一百五十八章 死亡歌舞剧(上)

以我贫乏的想象力,我是想不出这女尸是出自哪儿的。吴聃说先看看后续情况再说,也许什么事儿也没有呢。

    由于金诗兰提到了尖山路的鬼市,于是吴聃建议说,干脆今晚去看看。于是我们俩乘上地铁,向尖山路而去。

    到了尖山路,我远远地瞧见天津歌舞剧院那几个大字。我对歌舞剧不感兴趣,也没注意过天津歌舞剧院。如今路过,仔细一瞧,奶白色的建筑,浅红色的屋 道:“师父,搞对象才不应该看楚霸王呢,看了干嘛,楚霸王跟虞姬最后也没落个好,俩都抹脖子了,还没死一块去。这不看了就分手么。”

    我刚说到这里,就觉得周围气氛有点不对,扭头一看,那几对情侣都对我怒目而视,甚至有一个彪悍的女汉子正在脱鞋意欲丢我。

    吴聃一巴掌拍我头上去:“徒弟,什么时候能长点脑子”

    我缩了缩脖子,正想悄然溜走,不经意间,却瞥见那海报的右下角上有一张剧照。

    那貌似是虞姬在项羽中军帐里跳舞的剧照。虞姬很漂亮,身段也苗条,但是,这不是我关注的点儿。我关注的是:虞姬背后那几个伴舞的前排舞娘

    我默默数了数,一,二,三,四,五,次奥,正好五个。后排的看不清脸,但是前排这五个,赫然是我在歌舞剧院门外看到的那五个鬼影

    艾玛,这五个人是死了还是活着

    如果死了,那海报上应该没有这五个人的剧照了。毕竟哪个歌舞剧院也不想搞个死人剧照在海报上吧多晦气。而且,我没听说最近天津歌舞剧院出了什么人命案子。

    如果是活着,那魂魄怎么可能离体,还尼玛那么清晰地被我看到。

    吴聃凑过来问道:“怎么了徒弟”

    我想了想,问道:“师父,你说有人还能看到别人的生魂么生魂也会离体么”

    吴聃摇头道:“不可能。生魂离体,一则是你学过的灵魂出窍,但是不能太久,久了就麻烦。二则是变成植物人了,魂魄不定,会游走。”

    我听了他的话,觉得这五个人的情况肯定不是第一种,倒也不大可能是第二种。五个人都是植物人,次奥,怎么可能。

    多想无益,我干脆跟吴聃去找歌舞剧院的老板问个清楚。吴聃不解我要做什么,也就跟着去了剧场办公区。警察的身份很给力,一路让我畅通无阻地找到老板。

    剧场老板看了我的证件,诧异道:“刑警警察同志,我们这儿没出什么乱子啊”

    我笑道:“我只是想跟你打听几个人。我记得俩小时后,你们有楚霸王这个歌舞剧的演出吧”

    老板疑惑地点点头,说道:“对啊,怎么”

    “虞姬跳舞那段,有几个伴舞的舞娘。这些演员,你能给我喊过来么”我说道。

    老板茫然道:“可以倒是可以,不过现在演员在后台化妆呢,可能时间上不太允许。”

    我立即说道:“行,你告诉我她们在哪儿,我去看看。”

    老板起身道:“要不我带你们二位去看看吧。”

    我点头道:“这最好了。”

    我和吴聃跟着老板一路走着,很快到了演员化妆室。化妆室的门开着,里面笑闹声不断,还挺热闹。

    我走进去一瞧,果然见几个女孩在化妆,化好妆的凑在一起聊天,嘻嘻哈哈的很开心。见老板和我俩进门,笑闹声消沉下去,女孩子们诧异地看着我们。

    我扫了几个女孩子一眼,果然在里面找到了那五个女孩。活生生的,啥事儿没有。我挠了挠头,不解刚才那影像是怎么回事。

    老板问道:“警察同志,人都在这儿了,您要找谁”

    我嘿嘿笑道:“不好意思,认错人了。”说着,我赶紧拽着吴聃走了。

    吴聃骂道:“你小子搞什么鬼,什么女的又生魂的,你看到了莫非你能看到人的生魂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停下脚步,对吴聃说道:“不行,我总觉得古怪。师父,咱们今天看完歌舞剧再走吧。”

    吴聃诧异地看着我,问道:“你倒是告诉我,你都看到了什么”

    我说道:“我刚才在那歌剧院的门口,看到五个女孩的魂魄。跟鬼一样,脸色苍白,嘴唇好像还是黑色的,一闪就没了。我刚才看了看,我看到的那五个鬼影,跟刚才那五个伴舞的演员一模一样。”

    吴聃疑惑地看着我,思量半晌,挠了下头发,说道:“我估摸着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我赶紧抓着吴聃的胳膊问道。

    “你的幽冥眼升级了。以前只能看到人的不同气场,或者鬼和死尸存在的地方。现在能看到的,是人在临死前的影像。或者说,能看到要死的人。我只是猜测啊,可能这五个女的得死,而且听你的描述,多半得中毒而死。”吴聃说道。

    我一听这话,汗了:“师父,你这么一说,不就是说我是走到哪儿哪儿就有死人的柯南了么不会这么神奇吧。”

    吴聃说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我见过阴阳眼的人,比如小满那小bk。可是没见过幽冥眼的。这种人极少,所以我也不知道幽冥眼有什么具体特点。”

    蓦然地,我想起忘川河上,阿九跟我说的话:“也许你没有发现幽冥眼的另一个作用。”

    难道另一个作用就是预见死亡,道破天机

第一百五十九章 死亡歌舞剧(下)

不过,我突然想起阿九说,这些事儿不能多跟别人说,否则对自己不咋好。我想到这里吃了一惊,随即只好自己安慰自己:么事,吴聃是师父,不是外人。

    我俩买好票,瞧着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等等也就过去了,于是坐到剧场里等。此时,我突然听到手机铃声响起。当然,依旧是被万千网友吐槽的爱的供养。自从公布了我的女神是杨幂,我的博客里经常有网友排好队形吐槽:楼主的女神是臭脚尼玛,你们家都脚香,谁的脚是香的靠。

    我一看来电人:赵羽。心想这爱的供养设置的来电铃声组是情人恋人组,我偷偷给阮灵溪设置的特别铃声。我靠什么时候把赵羽也加入这个组合了

    我没来及细想,就接起了赵羽的电话:“什么事”

    赵羽问道:“你在哪儿呢”

    我笑道:“看歌舞剧呢。”

    赵羽诧异道:“歌舞剧没想到你有这雅兴。上次你让我查那个老婆婆的身份,我查到了,但是没什么特别。老婆婆叫曲凤英,今年96岁,原本是安徽农村 的一个农民。丈夫在她年轻时候就去世了,原本有个儿子,结果在灾荒之年也染病死了。那之后好像老婆婆就有点精神问题,随后就有各种传闻。后来不知怎么来了 天津。据知情人说,好像是天津有过一个亲戚,想接她来住,后来家里有矛盾,亲戚就没继续管她,这样疯婆婆就流落街头。这就是她的全部身世,似乎没有任何特 别。”

    我听罢,叹道:“是啊,看上去再正常不过,是个苦情的老婆婆。可是,谁见过一个能掐会算的疯婆婆”

    赵羽说道:“所能查到的只有这些。”

    我叹道:“行了,我知道了,辛苦了基友话说你动过我电话么谁尼玛的这么无聊把你加入我的恋人组了”

    赵羽啐道:“我没动过你的手机。你那手机不就是灵溪经常看看么”

    我无语:“次奥,恶女真尼玛恶趣味。算了,我先看歌舞剧了。”

    挂了电话后,吴聃对我说道:“歌舞剧快开演了,仔细看着吧。不过现在你还能看到那些鬼影么”

    我四下看了看,已经瞧不见什么鬼影,便摇头道:“这次还真看不到了。会不会只是错觉”

    吴聃说道:“先看吧。”

    于是,我俩正襟危坐,等待歌舞剧楚霸王的上映。很快的,音乐响起,歌舞剧演员们粉墨登场。我看了五分钟,就开始觉得无聊。开场是楚汉战争的场面,乱七八糟一堆男人在群魔乱舞。我打了个呵欠,开始后悔来凑这个热闹。

    不过既然来了,还是确认了那五个歌舞剧演员没事再说吧。

    于是我耐着性子看,等到剧情进行到差不多结束的时候,才有虞姬上场跳舞。之后,是那几个舞娘陪衬舞了上来。我打眼一看,前排就有那五个舞娘。

    我强打起精神仔细看,直到那舞娘跳完舞站在一旁面对观众的时候,还是屁事儿也没有。

    我不由有些怀疑是不是我神经过敏了。

    此时,台上的虞姬和楚霸王正在絮絮叨叨地聊天,虞姬那演员挺漂亮,楚霸王也挺帅,台下的观众都看着他俩,我却盯着虞姬身后的那五个龙套。

    就在这时,剧情突然反转。有兵卒进到帐中来报:刘邦那货打过来了。

    之后,楚霸王突然带着虞姬撤退,几个舞娘惊慌失措四散奔逃。但就在这个时候,乱军打入,五个舞娘被杀,倒地而亡。

    看到这里,我顿觉这改编够扯淡的。虞姬不是在这时候应该早就自杀死了么,还尼玛跟着项羽又跑了一段。八成是为了给女主角加戏份吧,尼玛。

    此时,一幕落下。幕布拉上之后,音乐也渐渐平静下去。该最终一幕上映了。

    我呵欠连天,吴聃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说道:“既然你这么无聊,咱们还是提前离场怎么样”

    我看了下时间,还有半小时结束,但是一直没啥事儿发生。于是犹豫道:“也行,不然咱们走”

    吴聃说道:“走吧。”

    于是我俩起身。但正当我想转身走的时候,突然听到台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声。我心中一凉,回头去看吴聃。吴聃也吃了一惊。

    天色渐晚,剧场里没开灯,四下黑乎乎一片。厚重的幕布静默地闭合着,音乐声早就偃旗息鼓。而那几声接连的惊叫更显得清晰而惊悚。

    在场的观众沉默片刻,随即纷纷吃惊道:“怎么了,出事了”

    我头皮一麻,立即飞奔下去,直接冲上舞台,掀起那厚重的幕布。

    幕布后,明亮的黄色暖调子灯光将眼前照得清楚分明。地上,五个龙套舞蹈演员横七竖八地躺着,竟然维持着刚才乱军而入,躺在地上装尸体的姿势。

    只可惜这一次是彻底死了。五个人维持着倒地而亡的姿势,脸色惨白嘴唇发紫,竟然一下子全部被毒死了。

    旁边还站着俩人,那楚霸王和虞姬,虞姬这时候正靠在楚霸王的怀里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我问那俩人道。

    “我,我也不知道,一会儿是最后一幕,我,我就路过她们旁边,看她们还在躺着,就去推了一把,想喊她们起来。结果”虞姬害怕道。

    此时,吴聃也追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随即看到地上的尸体,吃了一惊,蹲下去挨个探了探她们的鼻息,起身叹道:“都死了。”

    “怎么会这样”那虞姬嘤嘤嘤嘤地开始啜泣。尼玛的,神烦。我揉了揉眉心,让楚霸王先带着虞姬回休息室候着,之后拨通了赵羽的电话:“来歌舞剧院一趟吧,死人了。”

    赵羽的声音在电话里满是惊讶:“死人了怎么回事”

    “死了五个歌剧演员,看样子是中毒。你来一趟吧,唉。”我叹道。

    赵羽说道:“马上去,你等会儿。不过怎么你走哪儿哪儿出事”

    我无语:“这又不是我杀的人”

    挂了电话后,我看着那五具尸体,摇了摇头。这一幕战争大戏这回演成真的了,尼玛,一部历史歌舞剧,给演成了死亡歌舞剧。

    我跟吴聃等赵羽他们来,很快的,赵羽到了,剧院老板也被喊了来,一听死了五个人,当场脸儿就白了。

    老板赶紧辩白道:“警察同志,这事儿我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啊。我还指望着她们演戏,怎么能下毒杀人呢再说我也跟她们没什么来往啊”

    我说道:“我也没说是你下的毒。可就是奇怪了,演出前挺正常的,没有一点中毒的迹象,怎么突然中毒死了”

    老板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

    很快地,市局的人赶了来,封锁现场,进行初步勘验。赵羽简单问了问这里的情况。我说,到底怎么样我也不清楚,因为当时幕布是拉上的,台下的观众无法知道台上幕布后的情况。幕布后只有两个人,分别是扮演楚霸王和虞姬的演员。

    但是据虞姬说,两人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反正从刚才五个演员倒下后,就没再起来。

    赵羽皱了皱眉,没说话。这时候,法医走到赵羽身边说道:“赵队,这五个舞蹈演员死亡时间在一个小时到半个小时之间,中剧毒死亡。虽然毒药的成分需要进一步勘验才能有结果,但是从尸体中毒迹象来看,应该是汞中毒。”

    “汞中毒”赵羽皱眉道:“可我怎么觉得这五个女人身上有一股香味”

第一百六十章 卖尸人(上)

 我提鼻子嗅了嗅,只闻到一股脂粉的香气,于是说道:“不会是这五个演员的粉涂的太多吧”

    赵羽摇头道:“不对,不是脂粉味儿。”说着,他蹲下身去,仔细嗅了嗅,随即说道:“是松香味。我之所以熟悉这个味道,是因为我老家那边松树特别多。我曾经在山间小村子里度过了童年,对松树香味记忆很深。”

    他这一说,我更疑惑不解:松香味儿,难道这五个人去过松树密集的地方还是怎么着喜欢松香味的香料,所以集体买过

    “这说明什么”我疑惑道。

    赵羽却转向吴聃,问道:“吴叔,你知道什么毒物是带有松香味的么”

    吴聃摇头道:“这倒是没有。不过,有些丹药是需要松香来配置的。也许这几个人是在服用什么药物”

    赵羽沉思道:“这得进一步查证才有结论。”

    跟赵羽忙活半晌,我突然想起这次出来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找那个鬼市的摊主,问明白女尸是从哪儿来的。

    于是我决定先跟赵羽分道扬镳,去和吴聃去那鬼市找那摊主去。

    我俩先吃了饭,等到快晚上九点,鬼市真正热闹起来的时候,才钻了进去,从那一个个摊位中,寻找金诗兰所说的那个所谓的卖碗碟的摊位。

    鬼市这种地方,我也只是有耳闻,并未亲眼见识过。我家乡那边并没这东西,而京津这边却多鬼市。对于鬼市的传说,也很纷纭。

    听吴聃讲,鬼市的雏形大约形成于几十年或者一百年前,一些从河北、盐山、沧州等地逃荒来到天津的老乡,逐渐聚集到了天津的西广开一带,白天靠捡拾 破烂为生,夜晚就住在自己搭建的棚子里过夜。有些捡来的东西一时用不了,就拿出来与别人交换,有时还能换点钱。这就有些物物交换的意思。

    后来,这种买卖越来越兴盛,于是来交换物品的人就开始鱼龙混杂了。

    比如,有些小偷把夜里偷的东西,也拿到鬼市上卖。而由于这种交易一般都是在天不亮时就完成了,附近的人就给这块地方起了一个名字叫鬼市,一来二 去,鬼市的名字就传开了。后来,鬼市开始在天津的各个区域都开起来。不过,近几年,天津市新楼拔地而起,鬼市也就少了些。鬼市上什么东西也有,琳琅满目。 不过我觉得这种混乱而缺乏有效管理的自发市场多半最后躲不过被城建局取缔的命运。不过如果就这样轻率地判鬼市死刑,相信百姓们也不答应。鬼市其实是个很有 生活气息,很亲民的地方。我溜达了半晌,觉得这鬼市确实有意思,在这里很能了解百姓的生活,又能找到沉淀着旧日光华的老物品,总比逛那千篇一律的大型超市 有兴味的多。我低头看着各种摊位,有来淘小人书的学生,买老电影杂志的文艺青年,还有一些人来买极其便宜的文艺、思想类书,老年画、革命宣传画以及老工艺 品。

    当然,鬼市的万般热闹繁华,也只限于十二点之前。有些鬼市是开在天亮之前的。也就是说,十二点以后到凌晨天亮时分,还是有人在摆摊。但是随着时间 的变化,十二点以后,鬼市上人少了,别的“东西”慢慢多了。很多关于鬼市的灵异传闻,说在十二点后,会有鬼来采买物件。虽然传说未必是真,但是,我总觉得 围观,是人和鬼的共同属性。大半夜做生意,有些喜欢热闹的孤魂野鬼也就会游荡其中,走走看看。有些未必是有什么歹意,不过是因为对人世间的流连。

    我俩边走边聊,很快地,找到一个卖碗碟的摊位。那摊位铺陈得还挺大,各色碗碟排在前面,后面是一个偌大的撑起的帐篷。一个瘦小的中年男人在摊位前吆喝:“哎哎,大爷,您先等会儿,价儿好说”

    前面一背着手的老头回过头来,说道:“就你内几个破碗,还要张红票我怎么不去超市买呢”

    摊主嬉皮笑脸地说道:“大爷,您先过来,咱们商量商量。”

    于是,老头走过去,两人商量半晌。我跟吴聃在一旁看着,我问吴聃道:“我估摸着应该是这人。”

    吴聃点了点头,说道:“差不多。”

    我俩等那老大爷走了,这才走到摊主跟前。摊主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笑道:“两位要点啥”

    虽然问话和气,但是眼睛却滴溜溜转个不停。

    吴聃笑道:“老板,我们也就不跟你废话了。我们是金诗兰的朋友,要问问你那女尸是怎么来的。”

    那摊主怔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原有的嬉皮笑脸:“您二位说什么呢,我不明白。”

    我心想,这小子八成以为我俩是警察,来查他买卖古尸的。如果我说我是警察,那八成这小子就死不承认了。但是,我琢磨半晌,不知怎么给他套出话来。

    此时,吴聃对那摊主一脸正经地说道:“我们俩呢,是金诗兰的朋友。她是什么身份你也知道,她认识的朋友是什么级别你也知道。”

    我一听这话,心想吴聃又开始遍了。这货装什么有钱大佬呢。

    那摊主是个唯利是图的,一听这个,顿时狐疑地看了看我俩。吴聃笑道:“我们爷儿俩,天生喜欢捣腾点儿古物。这样吧,咱们进棚子里说”

    摊主想了想,点了点头。于是我们仨进了那棚子里。吴聃继续胡编乱造:“我们爷儿俩呢,喜欢捣腾点儿古物,尤其是稀罕收购古尸。这玩意有不少人要,出价还挺高。听我那朋友说,你卖给她一个”

    那摊主叹道:“其实那不是我弄来的,是我俩朋友。他们要我帮忙转手,因为上次出了点儿事儿,上头查得紧,俩人都不敢多露面,你们懂的。上次金老板找到我的时候,那俩朋友正好刚回来,带回这么个东西,我心想这生意巧啊,就直接卖给她了。”

    我闻言心中一动:妈的,那棒子果然是没告诉我们实话。这是她特意来买的,根本不是什么被人拦住非得推销给她的。

    吴聃问道:“那你那俩朋友有啥别的要卖的么”

    那摊主说道:“说来也奇怪了,这几天也不见他们过来,可能是去避风头了。老板想买的话,以后再来吧。”

    吴聃很失望地叹了口气:“真可惜,以为找对路子了呢。”

    说着,谢过那老板,又递给他一盒烟,装作很失落地要走。那摊主犹豫了半晌,等我俩走出棚子,才喊道:“老板,我那俩朋友就住附近,看到这鬼市后面那平房没他们俩住那,23号,你们去看看。我这几天没空,也懒得去。”

    吴聃顿时千恩万谢地带着我走了。等走得远了些,我问吴聃:“你说这摊主看上去很精明,怎么不怀疑下我们的身份万一是警察呢”

    吴聃撇嘴道:“这得问问你们警察。抓人很横啊,抓进局里一顿胖揍,什么都招了,还用得着这么低三下四虚与委蛇地问”

    我撇撇嘴:“师父,我可没给犯人用刑。”

    吴聃笑道:“所以你这类也就当个底层小警察了。”

    我俩走到那鬼市后面的平房区,顿觉身边黑了下来。这破地方,没路灯。

    这是几条狭窄的街道,其中一部分还是待拆的平房,条件很恶劣。而看这样子,其中一条街和一排房子正准备拆掉了,墙上写着偌大的“拆”字。我一直觉得拆迁办是咱们国家最有效率的政府部门。

第一百六十一章 卖尸人(下)

我俩摸黑往里走,心想可惜没带手电过来。正走着,见路边一个平房的铁门哐啷啷一声响,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走了出来。

    我闻到一股浓烈刺鼻的香水味随即扑了过来,不由皱了皱眉。黑夜中看那女人,虽然看不很清楚容貌,但那一头酒红色长发,加上这香水味,手里夹着一支烟,怎么看都不像什么良家妇女。

    我跟吴聃正想偷偷低调地走,那女人却喊道:“哎呦帅哥,要不要来玩玩”

    我生怕被这女人缠上,听了这话,赶紧拽着吴聃加快了脚步。就听到身后一阵狂笑声传来。

    “天,这都什么人啊。”我低声骂道。

    吴聃笑了:“能什么人,一看就是出来卖的。这种低级妓女没什么钱,就能住这种地方了。”

    我叹了口气,也顾不了去考虑什么人间疾苦,现在必须得找到那俩卖尸体的再说。于是我跟吴聃走到第二排平房那儿,听那摊主说,那俩人住的平房旁边有个小卖部。我走过去一看,果然是有一家,但现在那商店关门了。

    商店是建在一个道路交叉口的位置,旁边是条宽阔一点的土路。而那条土路对面,就是俩人住的地方。

    我望着那房子,皱紧眉头。那片区域基本上没人住了,因为很多房子都已经被拆迁办拆了一半。拆迁工程也许正在进行中。

    这俩人住这里,八成是为了避开人群,躲避别人的注意。我跟吴聃走到近前,见那屋子里没有灯光,也没啥动静。

    “师父,这俩人会在家么”我低声道。

    吴聃说道:“直接闯进去看看,反正这种破地方也不算是强闯民宅。咱们这边警察民宅都敢闯,还怕这个。”

    我瞪了他一眼,说道:“师父,不要被三流小说影响仇视社会和我们警察好么怎么说咱们也该先敲敲门,再闯。”

    说着,我上前使劲拍了拍大门:“喂喂,有人在家吗”

    半晌,没人应声,但是,我却听到里面有动静,似乎是有人凑近了大门。随即,是低声的嘀咕声。虽然听不清是什么,但是我敢确定,是这房子里的人发出的。

    我对吴聃做了个手势,于是一脚踹到那摇摇欲坠的木头大门上去。

    门板应声而落,院门黑洞洞地冲我们俩敞开。

    但是,门内空无一人。我摸出战神,跟吴聃小心地摸进门去。这小平房有个小院落,由于长久无人打理,现在已经荒草满地。加上深秋季节,草木枯黄,在夜风中簌簌发出低响,就像是某种压抑的哭声一样。

    人呢我吃了一惊,刚才明明听到有人在门边嘀咕,怎么现在连个人影都没就算是躲起来,在这几秒的空档,他能躲到哪儿去

    我心想,难道是什么鬼魂在作祟但是睁眼看了看,没有任何鬼影子。这时候,吴聃摸到正屋门口,对我喊道:“徒弟,你快来”

    我跑过去一看,见那正屋门口,正对着我们俩的位置端正地摆放着一张太师椅。但是只是一张空椅子而已,没人坐。

    这椅子看上去也是旧家具了,也许是前面鬼市买来的。不过我倒是第一次见正对门口放一张椅子的,这不挡路么。

    “进去看看。”我对吴聃说着,迈步走了进去。但回头却见吴聃站在原地没动,于是不解地问道:“师父,你干嘛呢”

    吴聃呵呵笑道:“先让你去试试看有没有诈。”

    我心中十分无语,刚想损他一句,却觉得脖子后一阵儿微弱的凉风吹过,就像是有人对着我的脖子吹气儿似的。

    我吃了一惊,心想难道身后有什么脏东西想到这里,我一个转身,举着战神对准我的身后。

    这一转身,真心给我吓尿了。虽然有过心理准备,但我也没想到回头后会看到一张脸,一张皱巴巴的老人的脸,就像是洗皱了的面具一样,对我冷冷地笑。

    我打了个哆嗦,对着那张悬浮在空中的脸开了一枪。枪响过后,一团火光炸开在空中,那人脸也便消失不见了。

    不是鬼这倒是让我意外得很。难道这也是我所见到的“生魂”可是谁见过魂魄就一张脸的尼玛,特效组也太应付事儿了吧。

    就在我转头的瞬间,突然觉得脖子上有啥东西缠绕了上来。还没等反应过来,突然觉得脖子一紧,一股要命的窒息感涌上心头。

    次奥,又来勒我脖子尼玛的是不是看我脖子长得好啊这些鬼都是什么心态

    我本以为是这地方空置久了,有什么冤鬼凶灵躲在这儿杀人,却没想到突然听到身后一阵凄厉的狂笑声传来,紧接着,我觉得脖子上力道加重,赶紧去拽那绳子。无奈,勒住我脖子的绳子是个粗麻绳,我直接hold不住,拽了半天没松动,我差点儿就翻白眼儿了。

    这时候,我分明见吴聃没管我,而只是盯着我身后那人,不由着急:你这师父怎么不来救我啊到底是不是我亲师父

    不过没多会儿,我便知道他在看什么了。因为这时候,另一个人举着砍刀冲了出来,也是一副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的狂笑疯癫状,只不过这人口中喊着:“人死不出村,人死不出村”

    一边喊着一边冲我扑了过来,手中的砍刀直接冲着我大腿根砍了下去。我头皮一麻,赶紧一个飞踢踢了过去,生怕动作太慢,一秒变太监。

    可惜,由于我身后还有人拽着,这一脚没踢中那砍刀男的要害,只是给他踹了出去,砍刀飞了出去,斜刺里就冲着我的脸飞了过来。

    我去年买了个表我心中暗骂。这是不是叫做自掘坟墓

    我闭上眼,准备一刀整容。此时,却听耳边“仓啷啷”一声响,刀没飞过来,却听一阵惨嚎声传来。

    睁眼一看,吴聃举着不知从哪儿摸来的一大木板,将那砍刀挡了回去,而且那刀飞回去之后,应该是砍中了那男人。这时,那货正蹲墙角哀嚎呢。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吴聃转身对着我身后一拍,那木板子带着风声拍了下去。我只听身后也一阵哀嚎,脖子上一松,赶紧随便一扯自己脖子上绕着的麻绳,长长松了口气。

    尼玛的,老子差点儿就长使英雄泪满襟了。我回头去看那拿绳子勒我的货,就见这货正捂着额头蹲在地上嗷嗷地叫,看来吴聃下手非常之黑,这货已经被一板子拍怂了。

    那货人高马大,是个壮年男人。打扮土气,头发乱蓬蓬,又像是个农民工。另一个身材瘦小一些,不过也是这副土气的打扮,同样也头发蓬乱。

    这时候,两人都在嘀咕着什么。我凑近一听,还是那句话:“人死不出村,人死不出村”

    我跟吴聃打量了一下俩人,又到他们住的地方翻了翻,翻出不少盗墓工具:洛阳铲什么的。丫的,看来就是这俩人。但是,这俩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疯了,好像是疯了。”吴聃检查半晌,叹道:“屋里也没啥坟墓里盗出来的陪葬品。现金也不多,看来不是转手卖了,多半是没找到什么陪葬品,才不甘心地把一具古尸给搬走了。”

    “这不科学啊师父,古墓里不都有陪葬品么就算是穷人也多少有一两件额。何况那女尸的衣服看来,也不是什么穷人家的。”我颇觉奇怪地说道。

    “不过,徒弟,你看这房间的布置,是不是有点眼熟”吴聃指着那太师椅说道。

    “什么眼熟,我没见过还有在正门口放把椅子的。”我撇嘴道。

    “不对,还有这俩人的这句话,什么人死不出村的。”吴聃说道:“我怎么觉得哪儿听过”

    “哪儿”我问道。

    吴聃摆手道:“别急,让我想想。”

    说着,他低头思索了半天,突然拍了下大腿,说道:“想起来了前几天在网上看视频,瞧见一讲述中国的节目,封门村,听说过没”

    “封门村”我回想了下:“这好像是听过这名字。”

    “这村子很邪乎,人死不出村,就是那里的奇怪的殡葬方法。”吴聃说道:“你见过人死不出村埋葬的么先不说什么阴气太重影响活人的运势,就算从现代医学角度来说,埋了太多的死人在自己吃饭睡觉的地方,万一有病菌传播造成瘟疫怎么办真行。”

    我恍然道:“难道这两人是去了封门村之后,回来就疯了”

    吴聃点头道:“八成是这样。”

    正说到这里,突然,一阵清晰的手机铃声响起。我吓了一跳,尼玛,虽然这屋子里都是活人,但是大半夜的,正讨论的时候,这节骨眼儿来电话,跟午夜凶铃的感觉差不多。

    我摸出电话一看,有些诧异。这么晚了打来电话的,竟然是金诗兰。

    上次我和吴聃留了电话给她,让她有事打给我们。想到这里,我觉得眼皮跳了几下:难道出事了

    我按下接听键,还没等说话,就听电话里,金诗兰哆哆嗦嗦的声音传来:“我,我觉得有人要杀我而且睡觉的时候,总有张脸看着我,还有什么东西在摸我的脚”

    由于我按的是免提,所以吴聃也听到了金诗兰的声音。吴聃一把抢过手机去,对着话筒说道:“现在你也知道厉害了。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否则我不会帮你。”

    金诗兰立即应道:“什么问题”

    “你买来那古尸,到底是为了干什么的”吴聃问道。

    电话那端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有个朋友推荐了我一种美容驻颜的秘术,要用僵尸肉当药引子她说,越是年代早的僵尸越有奇效所以我才买的。”

    吴聃啐道:“我他妈就知道是这样。”

第一百六十二章 双修

吴聃叹道:“行,我知道了。不过没事,你别取下那石头来,就死不了。等明天再说吧。”

    说着,吴聃挂了电话。

    我看着这俩疯疯傻傻目光呆滞的男人,也不知道这俩几天没吃饭没洗澡了。如果放任不管,说不定没出半个月就饿死了。于是我问吴聃怎么办

    吴聃看了看俩人,说道:“能怎么办,这俩后半辈子就精神病院里呆着了。给圣安医院打个电话吧。”

    我心想,这还真没别的办法,唏嘘半晌,给圣安医院打了个电话,说这儿俩精神病,赶紧来人拉走。

    随后,我俩就出了门。出门后回头去看,那俩男人还缩在那太师椅旁边,嘀嘀咕咕唠唠叨叨。

    我叹了口气。吴聃说道:“在封门村也出现过一个空屋子,门口一把太师椅的情景。我估摸着这俩去过封门村,那女尸就是那边挖出来的。”

    “大老远跑河南去运个尸体回来这一路上还没被人发现,我去。”我摇了摇头。说到这里,才觉得脖子上的伤开始疼了。抬手一摸,妈的,破皮流血了,估计又得多一道淤青。

    我想起刚才那张鬼脸,不明所以,难道又是死亡预言可感觉不像。或者说,是那俩人的经历影像我去,这也太扯了。

    回去之后,我顿觉全身乏力,倒头就睡。但是这一晚上并不安宁,各种纷繁的梦境纠缠,尤其是那张鬼脸和那陈旧的太师椅,不断地如蒙太奇镜头一样交织在我脑海里,神烦。

    第二天一早起来,脑袋里嗡嗡乱叫。不过还得撑着去上班。于是,我给小幂准备了饭食和水之后,便出了门。

    虽然小幂的灵魂被封印住,但基本的吃饭喝水还是会自己完成的。这就像是嗜睡症患者,基本上都能自理,就是总睡觉。有时候总看着一狐狸在睡啊睡,也觉得挺没劲。想起以前跟宋扬版小幂无限吐槽,反而觉得有些怀念。每次想到这里,我都觉得韩寒说得那句话很对:人性本贱。

    刚出门,赵羽的电话打来,直截了当地命令道:“去歌舞剧院名下的招待所,也在尖山路上。剧院老板刚打电话报警说,无意间撞见出演楚霸王的那演员在自己提取汞,制作毒药。”

    “我次奥,一个歌舞剧演员还会自己搞化学实验”我吃惊道。

    赵羽说道:“我不知道,但是既然有人举报,就得去查。”说着,挂了电话。

    我心中暗骂:靠,当了官儿了就忘了往日兄弟情分了。现在跟我还打官腔。

    吐槽完毕,还是得去。我直接打车去的,这一路上倒还顺畅。到了歌舞剧院的时候,发现赵羽他们还没到。

    走向那招待所大门的时候,我心中回想着法医的验尸结果。说是那些死去的女人都是汞中毒而死,而现在有人举报,毒物来源是扮演楚霸王的男一号陈培鸿。

    可这就让我费解了:这主要演员去杀五个龙套女,啥意思

    到门口后,我出示了下我的警察证件,问道:“陈培鸿住在哪个房间”

    那招待所前台说道:“405.”

    我点了点头,看赵羽他们既然没来,那就干脆先上去看看。

    走到405门口的时候,我听到一阵奇怪的音乐声传来。说是音乐,却也像是寺庙里那种梵音,总之是无法形容的感觉。

    我觉得奇怪,贴到门上听了半晌,里面好像还有人声。于是,我敲门道:“陈培鸿,开门”

    敲了一阵子,没人开。我心中暗觉不好,心想别死了五个龙套,结果男主角也死了。这半晌没人应声,而且又有音乐声,显然陈培鸿是起床了。尼玛,难道是凶手把他也给杀了

    想到这里,我飞起一脚踹向房门。招待所的门都挺旧了,而且是不怎么隔音的木头门。我这一脚使足了力气,竟然将那门整个给踹了下来。那木门向后倒了去,“噗”地一声扑到地上。

    我举着枪就冲了进去。冲进去之后就傻眼了。屋里的布置特别奇葩,窗帘拉着,墙上挂着一副奇怪的佛像。我对佛没什么研究,只是觉得那佛像既不像如来佛也不像弥勒佛。

    地上铺着红地毯,床上撒着鲜花。关键是:床上有仨衣冠不整的女人,还有一半裸的男人,就是陈培鸿。

    尼玛,这是聚众吗是4p吗次奥,都说搞演艺的生活作风迷乱,没想到还真让我见识了,亏我以为这货要出事,急忙闯进来救人,原来是在玩女人。得,我一重案刑警,结果客串了一把扫黄民警。

    我见那些女人衣衫不整,于是别过头去,问道:“陈培鸿,你这是干什么聚众”

    陈培鸿刚被我的突然闯入吓了一跳,但现在却恢复了正常,笑道:“怎么,宋警官,您还管我们私生活啊不过我们这不叫聚众,这是一种信仰。”

    “信仰有什么佛祖是鼓励别人的”我喝道。

    陈培鸿冷哼道:“我说警官,您不要总怀有这么龌龊的想法好不好。这不叫,这叫男女双修。双修你懂吗”

    “双修”我回忆了一下吴聃讲过的一些佛道的趣闻,密宗双修,是以男女阴阳栽接术修炼为宗旨。比如,秦汉时房中家和神仙家结合,将房中术和行气术结 合升华,发展为男女双修的阴阳派丹法。密宗的双身修法,是为了让修行者净除自心贪欲种习的一种方便。这种修法,其本质与中医的以毒攻毒原理一样,是为了方 便在淫欲中看破淫欲,以此净除贪欲习气。据说,双身法的本质,并非是推崇淫欲,而是为了更加快速、更加彻底地断除淫欲。总之,对于这个我不是很懂,却也真 无法接受这种双修之法。

    但是,这要怎么算呢说是陈培鸿聚众吧,人家打着宗教信仰的名义。国家虽然不准聚众,却倡导信仰自由。不过,如果换了别的不知道什么密宗双修的警察,估计也就直接当成罪给抓了。可我却犹豫了半晌,收了枪,喝道:“穿上衣服女的走,陈培鸿,我有话要问你”

    那三个女的见状,赶紧收拾好走了。陈培鸿穿上衣服,问道:“怎么,警察先生为什么找上我”

    我冷哼道:“你们歌舞剧组死了五个演员,你还有什么心情搞双修,够可以啊。”

    陈培鸿说道:“警察先生,您这什么意思啊,难道是我害死了那五个女人么”

    我仔细看了看他的神情,见陈培鸿神色自若,漫不经心,没有一点心虚的神情。

    难道凶手不是他我心中暗想。不过,却也暂时否认了自己的想法。有些凶手心理素质好,就算是警察找上门,丫的也不慌不忙,倒也是有。

    想到这里,我扫了一眼这被陈培鸿搞得十分非主流寺庙风的房间,蓦然在房间的墙角发现一只木箱子。

    这箱子不算小,上着锁。那箱子旁边是个行李箱。我听剧院老板说,陈培鸿等人也就是来天津演几场戏的,并非常驻,那他既然带了一个很大的行李箱,为什么还带着一个上锁的木箱子

    于是我指着那箱子问道:“那箱子里有什么”

    陈培鸿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有点怔忪,随即说道:“没什么,我的一些杂物。难道警官对男人的衣物有特别癖好”

    我啐道:“谁他妈跟你一样变态打开给我看看,有人举报你投毒,杀了那五个演员”

    陈培鸿立即吃惊地睁大眼睛,辩解道:“警察先生,您可不能乱说。我跟那五个女人无怨无仇的,我干吗杀了她们再说了,我杀人后怎么不跑啊还留在这儿等着你们抓啊”

    我知道这货在狡辩,却一时想不出话来。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我回头一看,见赵羽和那招待所老板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女的。

    我回忆了一下,觉得这女人有点面熟。仔细一想,想起来了:这是女主角赛岚,我看过她的照片。上次见的时候,她浓妆艳抹的,我只顾着看那五个死者,也没怎么在意她。

    “哎呦,这门怎么回事儿啊”那老板皱眉问道。

    赵羽看了我一眼,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冷哼道:“这位跟三个女人搞什么男女同修,我以为他聚众呢,就给他门踹开了。不过,”我探头看了看赛岚:“你们俩怎么一起来了”

    赵羽说道:“我刚到楼下,听到赛岚跟老板说,陈培鸿房间里有声音,这就跟上来看看。没想到是你把人家的门给踹下来了。”

    赛岚在旁边做捧心状:“天,我以为又来贼了呢。”

    我讶然问道:“什么贼”

    她说道:“前天吧,剧院老板来跟我们算演出费,我俩就去找陈培鸿商量。结果他的门开着,房子里没人,可是墙角那箱子也开着,我还以为有贼进了门,偷什么贵重东西呢。可是上前一看吧”

    说到这里,陈培鸿喝道:“赛岚,我箱子怎么样关你什么事上次是我忘记锁了,你大惊小怪的要报警,神经病”

    我见陈培鸿在提到那箱子之后,神色慌张起来,不由有些怀疑:那箱子里是什么东西

第一百六十三章 邪术

陈培鸿冷笑道:“我虽然不知道警察的办案流程,但是搜查别人的东西,都是得要搜查证吧。我在箱子里装了私人的东西,不想给人看,难道你们还非得给我撬开箱子”

    我看了看赵羽,心想是啊,难道你能给这bk的强行打开箱子说不定这货立即出去说我们警察抢人家的财物,执法犯法。

    赵羽冷笑一声,说道:“这只是针对没有涉及到凶案的人来说的。现在你们剧组死了人,所有人都有犯案的嫌疑。如果你不主动配合调查的话呢,咱们可以进局里说说看。只不过进去之后,咱们的聊天就没有在外面这么心平气和了。所以,说呢”

    我一听这话,心想赵羽你行啊,现在学会威胁人了。听了这话,那陈培鸿也沉默下来。这时候,赛岚在一旁说道:“我说培鸿,你给他们看看不就完了,也没什么东西。你越藏着,人家警察越觉得你有嫌疑。”

    陈培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冷哼道:“都是你多管闲事”

    说着,陈培鸿无奈地上前开了箱子。箱子一开,一股淡淡的松香味传来。我心中一惊,心想赵羽曾经说过,那五个女尸身上有松香味。难道这男人是凶手

    再看箱子里,排满了瓶瓶罐罐的化学仪器和各种粉末。我上前一看,那箱子里有一排的玻璃瓶,里面装满了各色粉末,上面贴着标签,有水银、松香、琥珀、云母、紫晶矿石粉。除了这些,箱子里还放着铜炉和焦炭。

    我一看有水银,立即喝道:“你这些水银是自己提取的你们剧团的那五个人,死因可是汞中毒,难道是你下的毒”

    陈培鸿立即反驳道:“你看什么玩笑啊警官,我相信全中国并不是只有我这儿有水银这东西吧,基本上化工品公司,实验室,都能找到这玩意,你不能凭这个来断定我是杀人凶手啊”

    赵羽盯着那箱子,冷笑道:“但是,既跟那五个演员认识,又能制造汞中毒现象的,只有你而已。我听说你私生活很迷乱,曾经跟那五个舞蹈演员也很暧昧。”

    陈培鸿脸色变了变:“现在的警察断案都靠猜测么事实证据呢”

    赵羽冷冷说道:“如果你是清白的话,应该不怕给我们看看你箱子的第二层是什么吧”

    陈培鸿的脸色越发不自然起来:“这箱子没有第二层”

    赵羽冷声道:“你当我的眼睛是瞎的吗从外面看外观的高度,跟从里面看相差太大,显然箱子有二层打开看看”

    陈培鸿哆嗦了一下,这才咬了咬牙,不情不愿地打开了箱子的第二层。打开之后,我见第二层里放着一个小型的白色的冷冻箱。

    这个东西可能很多人没见过。这小型的冷冻箱产自日本,前些年日本当地有一种小型的冷冻化妆品盒,就类似于这东西,能够保证化妆品不变质,而且让夏日上妆更清爽容易。这陈培鸿的箱子里,就有这么一个东西。

    赵羽喝令他打开那小冷冻箱看看。陈培鸿这才打开。我凑过去一看,吓了一跳。只见里面放着一瓶红色的粘稠的东西,和一些用保鲜膜包裹住的东西。也许 是为了标注材料方便辨认,陈培鸿倒是在每一件东西上都加了标签。那些保鲜膜包裹着的,是冷冻胎盘。小瓶子里的是不知来源的血液乳液。虽然没标注是什么血, 但我隐隐觉得那就是人血。

    陈培鸿说道:“警察同志,这是我业余用的一些东西,研究驻颜的。比如胎盘啊你们都知道,现在很多明星也在吃。不能因为这个而抓我吧。”

    赵羽冷哼道:“我们不抓你,但是箱子得带回去检验下。如果说证明这箱子里的瓶子中装有人血,咱们就警察局见吧。”

    说着,去提那箱子。陈培鸿立即上前拦住道:“不行,这箱子你们不能带走我必须要用”

    赛岚在一旁叹道:“唉,培鸿,现在洗刷嫌疑才是最重要的,一个破箱子你就让警察带走呗。”

    陈培鸿似乎对赛岚的多嘴深恶痛绝。但是警察在前,他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好咬咬牙,说道:“你们可以带走,但是最后要还给我。”

    赵羽说道:“我们只是检验一下你的箱子。如果没什么问题,当然会还给你。”

    陈培鸿叹了口气,摆摆手说道:“行行,拿走吧拿走吧”

    出门的时候,我琢磨着,那五个女的都是汞中毒而死,而毒物来源聚焦到团里的男一号陈培鸿身上。看似陈培鸿的嫌疑很大,但是,有什么凶手会在行凶之后还保留着自己的杀人凶器甚至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被警察查到这也太不正常了吧。

    我们临走前,陈培鸿交代说,他根本没有蓄意谋杀五名女同事,相反,五名女同事和他关系很好,而且都是他的私生活伴侣。而在我们的调查中也发现,五个女人确实跟他关系暧昧。好像陈培鸿没有什么道理杀了她们。

    将那箱子带回去之后,赵羽便将它送到刑事技术科进行检验。送去之后,赵羽跟我回了办公室。“那箱子里的东西很奇怪。”赵羽说道:“咱们给他列个成份表出来的话。”

    说着,他取过一张纸,刷刷几笔将那箱子里瓶子上的成分写了下来。

    “你看,这些水银还是松香的,最后能制作成什么药物”赵羽问道。

    我琢磨了半晌,说道:“大概是某种丹药的配方,而且是驻颜保青春的丹药。”

    赵羽皱了皱眉,说道:“可档案显示,陈培鸿只有26岁。身份证上显示,他是87年的。一个不过三十的八零后需要驻颜美容么”

    我想了想,说道:“这个,可能人家靠脸吃饭,从现在就开始预防呢”

    赵羽皱眉道:“不对,这种邪术偏方,对于年轻人来说其实是很陌生的。什么寻丹问药的,多半是老辈人才做的事。”

    我想了想,愕然道:“我靠,你是说,这个陈培鸿其实是个老人”

    赵羽不置可否,带着我出门去了户籍科,将陈培鸿的户籍资料调出来看了看。但让我们诧异的是,陈培鸿的资料竟然是不全的,母亲的姓名没有记载,父亲的姓名叫陈鸿。

    额,这户人家取名也太尼玛随便了。儿子就比父亲多一个字而已。赵羽顺便查了下陈鸿的资料。原来,陈鸿也是个演员,但是是个舞蹈演员,原本也只是个普通的团体舞配角,两年前遭遇车祸,双脚绳肌断裂,失去了跳舞能力。

    他到处求医,希望能够恢复韧带,但是做了两次手术都失败告终。随即,我们调出了陈鸿的一张旧照片。等看到照片之后,我和赵羽都一怔。尼玛,这父子俩也太像了,简直跟双胞胎一样。

    “我擦,这俩也太像了啊,简直是同一个人啊。父子俩虽然会很像,倒也不至于像到现在这种程度啊。”我吃惊道。

    赵羽沉默半晌,突然说道:“如果,这俩人原本就是一个人呢”

    “同一个人”我吃惊道:“这,怎么解释”

    赵羽说道:“大胆推测下。陈鸿当年受了伤,没法继续舞蹈生涯,肯定很沮丧。之后,偶然间遇到一个能让他重回青春的人。这人懂得驻颜邪术,于是教给他炼丹之法。这样,陈鸿再次恢复年轻,甚至身体的伤患也恢复了。”

    我揉了揉眉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确实挺神奇。不过,怎么证明这个推论呢”

    返老还童的邪术很多,之前我也见识了不少。赵羽的推论也许是真的,虽然在别人眼里也许有点疯狂。但对于懂道法的我们来说,这也并非不可能。

    “联系上海警方,查查陈鸿的资料。”赵羽说道。

    于是我俩联系了上海市局,让他们帮忙分别调查一下陈鸿的下落,和陈培鸿的资料。没过过久,上海市局反馈回信息,说,陈鸿多年前去了天津,在去之 前,似乎是跟着一个叫陆玉的气功大师练习气功,还自称正一派传人。后来两人一起去了天津。至于陈培鸿,资料很少,陈鸿声称自己的儿子原本在美国生活,这几 年才到了国内,也没去出生地办理户籍,好像直接办了天津的户口,总之当时不知是谁给办理的,也搞得似是而非。

    “这都什么东西”赵羽皱了皱眉:“不过,这个陆玉如果是在天津的话,咱们应该能给她找出来。”

    我叹道:“话说咱们查陈培鸿这个方向对么我总觉得他不像是凶手啊。”

    赵羽说道:“如果不是凶手的话,剧院老板,还有那个演虞姬的赛岚,似乎都在针对他。我觉得很多问题的源头还是出自他那里。所以查一查他的人际关系,应该对破案很有帮助。”

    我一想,这倒也有道理。于是,正要去户籍科调出陆玉的资料。但这个时候,市局的一个同事冲进办公室里,对我们说道:“不好了,陈培鸿死了”

    “什么”我和赵羽都吃了一惊。

第一百六十四章 真凶

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人就死了赵羽问道:“怎么,人怎么死的被谋杀的”

    “额,这个,赵队你自己去看看就行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那同事说道。

    我俩顿时有点不咋好的预感。于是,赶紧赶回陈培鸿住的招待所。冲进405房门的时候,见不少人围楼梯口,但是门口已经拉了警戒线。我们进了那房间 门一看,就见床上躺着一人。虽然知道陈培鸿死了,但是我却不能确认,床上躺着的是不是他。因为背影来看,床上的人一头白发,全身皮肉松弛,怎么也得五十多 岁了。

    我俩转到那人面前一看,吓了一跳。这人貌似全身瘫痪,手脚无力地样儿躺在床上,全身裸露,一丝不挂。最恐怖的是他头发花白,面容苍老。但是,从眉眼容貌来看,真的很像是陈培鸿。

    “我靠,发生了什么死的这人是谁”我吃惊道。

    “可能是陈培鸿。”赵羽沉吟道:“如果我们猜测的没错,陈鸿就是陈培鸿,那么,某种原因让他突然不再年轻,恢复了苍老的状态。”

    “这,确定是吗”我问道:“但是为什么会突然衰老”

    “上次,陈培鸿极力阻止我们拿走他的那个放了药物的木箱子是么”赵羽突然说道。

    “对,”我回想道:“我们保证检查完就给他送回来,这样他才同意我们拿走的。”

    “那也可能是那个药箱里存着他保持年轻的药物,但是被我们拿走了,所以便迅速衰老。”赵羽说道:“因为他这两天都不能吃药。”

    “这也不至于两天不吃药就老死了吧”我吃惊道。虽然我对法医知识不是很懂,但看他现在的状态,没有外伤,不像是被人谋杀,也没有中毒迹象,表情安详,太尼玛像自然死亡了。

    “谁报的案”赵羽问道。

    立即的,有人将一个男孩子带了进来:“他报的案。”

    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见那男孩子年纪不大,容貌清秀,看这气质应该也是个演员。

    “你怎么发现的”赵羽问道:“死的这人是谁”

    男孩子说道:“我不知道啊,我就是来找陈老师的,没想到看到床上躺着一个死人,吓死我了。”

    “你到这屋子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和事”赵羽问道。

    男孩子摇头道:“没有,我进屋之后,没看到别的人,就见有人死了,这才报警的。”

    赵羽跟我在屋里仔细看了看,见陈培鸿桌子上摆放着两瓶酒,一个酒杯。

    “之前有人在跟他喝酒。”赵羽说道。

    “这怎么判断的”我问道:“桌子上只有一个酒杯,而且只开了一瓶酒。”

    赵羽沉吟道:“你看那啤酒瓶,并不是很大,就像小可乐瓶大小。就算喝个三四瓶都不会有事。如果是自己喝酒的话,干脆对瓶吹就行,为什么还要准备个酒杯呢”

    “也许人家优雅呗。”我说道:“这也不能断定他刚才是跟别人喝酒,而且如果是跟别人喝酒,为什么只有一只酒杯”

    这时,赵羽的手机响了起来。赵羽接起电话,说了几句,便挂掉了。

    “怎么了”我问道。

    “陆玉找到了,现在被带在警局准备问话。”赵羽说道:“这个陆玉,就是教给陈培鸿气功的人。不过今天这事儿有点奇怪。平时陈培鸿出事,好像有个人特别热心,好像故意告诉我们陈培鸿的箱子里有玄机,非要咱们查陈培鸿的箱子。可现在出事了,好像她一直没出现。”

    “你是说演虞姬的赛岚”我说道:“按理说她也住在这儿。”

    我跟赵羽互看一眼,随即转身出了房间,去到三楼赛岚的房间。到了301,我敲了敲门:“有人吗”

    半晌没人回答。这时,正有一服务生在锁隔壁的房门。我走过去问道:“小姐,请问这301的客人呢退房走了么”

    那服务生想了想,说道:“我上午来给别的房间客人送早餐的时候,见到那位小姐拉着行李箱出去了。应该已经退房了吧,这得问问前台的。”

    我跟赵羽听后都是一愣。尼玛的,案子没破,早就千叮万嘱让这帮人好好呆着配合警方办案,这货倒是先走了。看来绝对有问题。于是我跟赵羽下了楼,到前台去问是不是赛岚已经退房,几点走的,去哪儿。

    人家宾馆前台都是妹子,这招待所前台是个很帅的小哥,而且一笑俩酒窝:“刚才赛小姐说要出国去散散心,应该已经去机场了。”

    我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她连这个也告诉你”

    前台小哥笑道:“没,只是我跟她寒暄了几句,她说的。”

    赵羽拽了我一把,示意我赶紧去追赛岚。我出了门跟赵羽跑向停车场。路上,赵羽一个电话打到机场,让那边的工作人员想办法拖住赛岚。

    “我问过了,赛岚十点的飞机去美国,现在还有半小时”赵羽挂了电话,发动汽车。

    “来得及吗现在真是堵车高峰期。”我叹道。

    赵羽开了警笛,叹道:“试试看吧,让机场的人也拦住她。”

    一路上我俩穿越车群人群,酌量着闯了俩红灯。当然,一看到是警车,大家主动避让,管他什么豪车,谁也不敢来找碴。顿时,我有种丝逆袭之感。

    不过尖山到机场大约20几公里,正常不堵车的情况下,也得半个小时以上才到。我们不知能不能赶得及。

    我想起刚才那前台略觉得疑惑,于是问赵羽:“你说那前台别是骗我们吧赛岚跟他应该不怎么熟,凭啥告诉他自己要出国”

    赵羽目视前方继续开车,说道:“如果你也长了他那一张明星脸,估计赛岚对你的态度也会好不少。人们天生喜欢漂亮的好看的东西,就像一句话里说的那样:如果漂亮的人做错了事,比较容易被原谅。”

    我顿觉恍然。等我俩一路飙车到了机场,发现用了四十分钟。下车后,我们赶紧冲进机场候车厅,一眼便看到机场保安围住了一个女人。

    远远看去,貌似真的是赛岚。

    我跟赵羽冲到近前一看,真是赛岚这货。她正拖着一行李箱要往登机口走,结果被几个保安给拦住了。

    “怎么回事,你们凭什么不放我走”赛岚喝道。

    “对不起,案子没结束,所有跟案件有关的知情人必须在这段时间配合警方调查,不能擅自离开”赵羽喝道。

    也许是赵羽的气势吓住了赛岚。我见她脸色白了白,咬了咬牙,冷哼道:“好,我就跟你们回去。只是我看你们什么时候能破案”

    我俩带着她又回去,路上,赵羽接了个电话。挂断之后,对赛岚说道:“你的那个什么朋友陆玉我们已经找到了。”

    赛岚一听,脸色更加难看,嘴上却冷笑道:“怎么,找到她能怎么样”

    赵羽冷笑道:“找到之后,吓唬了几句,她就什么都说了。陆玉是个小演员,之前穷困潦倒的时候,你帮过她,所以她这次帮你骗人。陆玉本来才二十多 岁,而你跟她导演了一场戏,让她扮演一个本来是应该是40岁左右的中年妇女,但是外貌竟然如同20岁的女子,这样一个神奇的人物。”

    赛岚冷笑一声,说道:“我为什么要她来演这出戏有什么目的”

    赵羽继续说道:“为了骗陈培鸿来服用丹药。陆玉跟陈培鸿说,自己十年前也是因为腿受伤放弃了专业,但后来练习了丹术和房中术就又能跳舞了。且感觉 越来越年轻。原本已经四十岁,现在却二十岁的外貌,而且很可能还给陈培鸿看过自己的身份证。当然,这证件是假造的。陈培鸿当时腿伤依然没痊愈,于是抱着试 试看的态度,恳求陆玉传授功法,所以,对方告诉了他丹药配方,还亲自教授他房中术的身法。据说可以通过采阴补阳恢复创伤。现在看来,不少舞蹈演员私生活都 很随便,所以根本没有在乎年龄差距,练习之后果然伤势好转。而且陆玉告诉她尽量和不同的女子双修,效果会特别显著。果然,他开始和团里相好的女同事练习, 脚伤不到两个月就痊愈了,而且女同事们也皮肤光滑洁白细腻,看上去像中学生一样年轻。就这样,他陆陆续续和五名关系暧昧的女同事做了双修,也就是后来死了 的那五个演员。每次双修,他们都要吃炼制的黄色药丸,而且吃完之后兴奋异常快乐无比。后来,陈培鸿不仅恢复了团里的地位,技术也比以前进步很多,而且还把 原来的男一号挤下去成为台柱,甚至还得到了行政职务,升任了艺术指导。不过,这种邪术只是提前透支生命而已,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就会突然猝死。”

    赛岚冷笑一声:“陈培鸿死了,看来就是因为到了这个时候而已,跟我有什么关系”

    赵羽说道:“你怎么知道陈培鸿死了你不是一早就到了机场么”

    赛岚愕然半晌,冷哼道:“我是看你们来找我,猜的。”

    赵羽点点头,叹道:“行,你不承认也可以。不过这次,我们是为了那五个女演员的死来找你的。是你杀了她们吧”

    赛岚绝口否认道:“不是我”

    赵羽淡然笑道:“没关系,我有办法来证明你就是杀人凶手。”

第一百六十五章 诅咒(上)

我们带着她开车送到市局,得知陈培鸿的尸体也被运了过去。

    但一进门,却见一个女的也坐在休息室里。我打眼儿一看,竟然是金诗兰。不过几天没见,这货看上去真心憔悴了不少。

    可我看向她身后,又吓一跳。尼玛,小幂,也就是宋扬正站着她身后,百无聊赖地东看看西看看。

    虽然我知道自己的技能升级了,但是能看到鬼,这一点还是让我不咋习惯。你想啊,走哪儿哪儿有阿飘,突然感觉这世上“人口”更多了,这是多郁闷一件事。

    “金夫人,您怎么在这儿”我问道。

    金诗兰看到我,刚要说什么,转脸又瞧见了赛岚,顿时脸色变了变。我看到两人眼神交汇,笑问道:“你们俩认识”

    两人都沉默不言。赵羽在一旁说道:“不说话,就说明认识了。正好,咱们一起来论论这件事。”

    这时,刑事技术科的刘法医将一份检验报告递了过来:“啤酒瓶上虽然没有指纹,但是啤酒里有一种你们想不到的成分。”

    我跟赵羽都等着刘法医继续说。结果这大爷却就此不说了。尼玛,卖你妹的萌。我忍不住问道:“我说大叔,您都说一半儿了,这诚心吊我们胃口么”

    刘法医凑到我俩面前,低声道:“女人的经血。那啤酒里虽然加的不多,但是确实是有。”

    “我擦,这么重口味为什么喝这玩意儿”我顿时瀑布汗。

    刘法医说道:“我哪儿知道,那就是你们要查的事情了。反正这啤酒是没毒,但是里面却很匪夷所思地有女人的经血。”

    我顿觉有点作呕:“行了大叔,我们知道了,您也崩再重复。”

    赵羽若有所思地说道:“奇怪,啤酒里放这个是为什么刘法医,麻烦您继续查查这血,额,看能不能查出是谁的。”

    刘法医说道:“这个,我试试看吧。因为混在啤酒里的血液量很少,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也稀释变质了不少。”

    赵羽说道:“麻烦了。”

    说着,赵羽让人将那赛岚给带到休息室去,然后给赛岚倒了一杯水。我狐疑地看着他,心想赵羽这怎么跟刚才态度大转变,突然对这女人殷勤起来了

    赵羽见我看着他,便说道:“你在这里跟金夫人聊聊,我去问赛岚几句话。对了,顺便问问吴叔,那经血是不是对丹药配方有什么作用。”

    我见他进了屋,只好在金诗兰对面坐下,问道:“你跟赛岚认识”

    金诗兰犹豫半晌,说道:“她是犯了什么罪么”

    “你真一点儿都不知道”我故意盯着她问道。金诗兰立即摇头道:“我不知道,真的。”

    这时候,我见站着她身后的宋扬对我笑道:“这俩女人合伙买卖古尸呢。”

    我知道别人是看不到也听不到宋扬的声音的,于是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们俩合伙买卖古尸胆子够大啊,这要抓了可是重罪”

    金诗兰脸儿顿时更白了:“这可不是我的主意,起初是赛岚说,她知道一个美容养颜的办法,会配出一副很神的药物。但是这药有一种药引子,就是僵尸肉。可这东西哪儿去找,我只有想法去买。”

    “我说,这药真管用你知不知道有人吃这玩意吃死了”我无语道。

    “死了”金诗兰顿时脸色更为苍白,喃喃道:“为什么最近总死人。”

    “总死人,还有谁死了”我追问道。

    金诗兰叹道:“我们公司几个员工,对了,就是那天看到古尸的人。”

    “都死了”我闻言吃了一惊,同时心想,幸好吴聃让我把那石头和宋扬暂时给了金诗兰,否则她怕是也驾鹤西去了。

    “老实说,你们那古尸是不是从封门村弄来的”我想起吴聃的话,和那天那俩疯子的表现,觉得这事儿多半是这样。

    金诗兰叹道:“我不知道什么封门村,但是我打听下那俩卖给我尸体的人,好像是河南焦作人。”

    焦作,封门村就在那里。得,这俩真是想发财想疯了,现在确实如愿以偿地疯了。

    想到这儿,我记起赵羽的嘱咐,于是打电话给吴聃,将陈培鸿箱子里的药物成分说了一遍,然后问他这丹药是有什么作用的,而经血是不是会让这丹药出现剧毒现象,从而让陈培鸿当场丧命

    吴聃沉默半晌,说道:“这什么双修的,我不是很懂,因为我不研究这个。不过,这些药物的配方像是一种快速返老还童的药方。怎么说呢,比如,你本来 有四十年青春,那这药物就是在透支后二十年,来填补之前的年纪。说是驻颜,基本上算是在服用不定时炸弹。指不定哪天就死了。而且死的时候迅速变老。不过, 如果剂量小一些的话,还是能多活几年的。至于你说的那个经血,我认为啊,那是泄气的药,本来服用这玩意的人,阳寿就不长了,阳气也不是很够。再不小心用了 这玩意,瞬间死亡是可能的。但是,这在现代医学上是解释不通的,因为他们不信道家炼丹术这一套。”

    我心中暗骂:妈的,这不是杀了人还没证据么

    这时,赵羽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只纸杯,递给一个同事说道:“送给刘法医,让他检验一下dna,看看是不是跟那什么啤酒里的某东西的一样。”

    我知道赵羽不好意思说女子经血,而那人也听得稀里糊涂:“赵队,您这在说什么”

    赵羽皱眉道:“你去这么跟他说,他就明白了”

    那小警察立即点头走了。我走到赵羽跟前说道:“就算是确定了这两者的dna都是同一个人的,也就是赛岚,也没法证明她犯罪。因为就算是经血,也是没有毒的。怎么证明”

    赵羽叹道:“我也知道,分明知道她是凶手,却找不到什么证据。那五个女舞蹈演员也是她杀的无疑了。”

    “对了,那陆玉呢她知道内情么”我问道。

    “在办公室录口供呢。她也并不知道赛岚的目的是什么,只是证明了赛岚确实找她一起骗过陈培鸿。但这也不能说明最后就是她杀的人。”赵羽说道。

    随即,他的目光落到金诗兰的身上:“不过,这俩女人是老相识”

    我耸了耸肩:“好像是好朋友。不然赛岚不会拉着她一起买卖古尸。”

    赵羽走到金诗兰面前,冷笑道:“看来金夫人最近睡得很差。是不是因为陈培鸿的鬼魂回来索命”

    金诗兰大惊失色:“不,他不是我杀的我知道你们怀疑赛岚是凶手,但是,但是不可能啊,他们俩曾经是男女朋友,关系很好。后来虽然分了,可赛岚也没表现出对他的敌意,而且两人这不还巡演歌舞剧么。”

    “他们曾经是男女朋友”我愕然问道。

    想起之前赛岚对陈培鸿的有意嫁祸,引导警方注意陈培鸿的药箱,就很是显露出对陈培鸿的不满和怀疑。我却没想到,他俩曾经是这样的关系。如果这样的话,犯罪动机就有了。但是,如何证明呢

    赵羽沉吟半晌,说道:“对了,陈培鸿如果要长期服用这药物,肯定有过一个药方,他得按照药方配药。如果那药方里写着相斥的东西,包含女子经血的话,那就好办了。”

    我心中一亮,顿时附和道:“对对,可是从哪儿找药方呢陈培鸿的遗物里都找过了,没有。”

    “显然是赛岚给销毁了,唉。”赵羽叹道。

    就在这个时候,金诗兰突然说道:“额,两位,我这里有药方。因为我也服用丹药。”

    我一听,顿觉柳暗花明又一村:“在哪儿”

    金诗兰将她那大得跟板砖一样的手机递给我们:“我存手机上了。”

    我赶紧夺过来一看,见那上面果然是拍了一张药方,好像是手写的。而且,确实标注了几个相斥的材料,比如,经血,鸡血和雄黄。虽然不知什么原理,但是是有一定道理。尼玛,雄黄放酒中味儿太大,鸡血这年头没地方去搞,自己经血倒是如果恰巧大姨妈的话,嗯,你懂的。

    很快的,刘法医也来了通知:“经检验,酒瓶里的经血是属于赛岚。”

    “得,可以定罪了。”赵羽说道。

第一百六十六章 诅咒(下)

虽然这案子最终的证据有点无语,但实际上,医学上也无法解释这种状况。如果不是金诗兰正好保留了这张药方单子,而金诗兰和陆玉为了自保,情愿做证人来证明赛岚的杀人动机,我们还真无法给这女人定罪。

    当然,一般人也受不了被扣押审讯的苦,没两天,赛岚就把一切都招了。原来她跟陈培鸿还是师徒关系,曾经很仰慕这个老师。虽然那时候陈培鸿在剧团不 受重视,但是他确实有一定能力。结果陈培鸿私生活迷乱,当然,用他的话说就是:“只是在双修而已。”赛岚受不了而分手,随即对陈培鸿怀恨在心。

    女人憎恨起来是挺可怕的。她先是联系了金诗兰这位美丽有钱的富太太老朋友,让她帮忙买进古尸,用来做丹药的药引子。随后,买通陆玉这个小演员,来 帮她蛊惑陈培鸿。陈培鸿本来由于受了伤,只是在剧团做点舞蹈设计和指导工作等等杂活,早就有些心灰意冷。后来听说有这个神奇的丹药,于是就将信将疑地开始 练习。没想到这所谓的双修真的带来奇效,让他速度恢复青春,并且当上剧团台柱。于是后来就得意忘形了。

    这期间,赛岚一直跟他保持看上去还不错的朋友关系,但是暗地里却在找机会给陈培鸿来致命一击。虽然说丹药是跟某些物质相斥的,但是还得看体内丹药的含量如何。必须得等到他体内的剂量达到一定程度,然后服下相斥的成分,才能起到杀人的效果。

    赛岚对这一点很显然是很明白的。于是跟陈培鸿喝酒,害死了他,之后赶紧逃命。

    不过,这个邪术秘方应该不是普通人能够知道的,赛岚究竟是从哪儿得知的

    赛岚这货跟我们想象中一样难缠,又是要请律师又是说我们警方诬陷,折腾了许久。不过这案子确实在正常人眼里是匪夷所思的。所以,虽然我们确实抓到 了凶手,但是,我们也知道,法庭是没法子靠这个给人定罪的。我跟赵羽很明白这一点。之前,赵羽以为那丹药里有什么成分是与酒精和血液相排斥的,所以能生成 剧毒物质。但是起码现在的化学知识告诉我们,这是不可能的,我靠。

    现在看来,那女子经血,只是让陈培鸿破功,最后衰老而死而已。而那五个死去的女演员原本就很年轻,吃药时间也不长,所以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衰老,但 是体内的汞却没来及排放出去,最后呈现中毒而亡的迹象。金诗兰说,赛岚是跟一个大师学的这邪术,那大师挺年轻,看上去只有二十六七岁,喜欢养一种黑色的曼 陀罗花,居无定所。上次看到他的时候,是在天津的一处市郊民宅,这几天再去找,他却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有那院子还在,满园的花也开着。

    我听吴聃讲,黑色曼陀罗应该是开在坟地刑场附近的,但是竟然有人喜欢养这东西,那得用什么来养腐烂的尸体我去。

    不过,这个人的事情很快便被我们暂时放到一旁去。因为三星公司出了大事。连带金诗兰的老公在内,当时围观女尸的那些员工都疯了。

    而且疯了之后,跟那俩盗墓贼一样,喊着“人死不出村”,之后就砍人杀人,闹得很大。后来市局出面,将这些人都给抓到精神病院关了起来。不过一下子关了十几个人进去,这尼玛不是什么正常的事儿,而且十几个人都喊着同一个口号:“人死不出村。”

    这事儿顿时引起了市局领导的注意,问是不是有什么谋杀投毒人员故意制造的混乱。我跟赵羽其实心中明白,这应该是一种诅咒,来自那女尸身上的诅咒。

    可我们对怎么破除这个诅咒却束手无策。

    我们将这件事告诉了吴聃。吴聃听罢,神色更为凝重:“看来他们并没有按照我说的,将那女尸重新找地方埋下去,不要去动那女尸。你们俩查查,现在那明朝女尸去了哪儿”

    我跟赵羽听了这话,隐约觉得事态有点严重。所幸女尸的下落很好调查,因为很多人见市博物馆的人将女尸给带走了。

    赵羽看了看手表,说道:“今天太晚,博物馆也下班了。明天咱们去看看。这之前还得请吴叔帮忙,看看怎么对付那女尸。”

    我俩于是去找吴聃,一起吃个晚饭,顺便问问怎么对付这百年老僵尸。

    于是我俩乘地铁去了吴聃的书店,到了书店门口也七点多了。此时正见书店打烊,吴聃在门口收拾东西。

    “师父”我远远喊道。

    “哎,悟空”吴聃笑道:“怎么,今儿怎么有空晚上来找我”

    我叹道:“师父,遇到麻烦了。那明朝女尸现在放在博物馆,但是之前看过这女尸的人都得了精神病,我们担心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也会出现这状况。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没听到这方面的消息。”

    吴聃听后皱了皱眉:“什么,被博物馆的带走,这有点麻烦啊。”

    “是不是会继续死人”我担忧地问道。如果又继续死人,这案子连凶手都没有,怎么破案我靠。

    “到现在还没有什么人员伤亡的消息,说明女尸去了博物馆之后倒是平安无事。但是那毕竟是个定时炸弹,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出事儿。”吴聃沉吟道。

    赵羽问道:“吴叔,为什么女尸没对博物馆的人员造成什么影响和伤害”

    吴聃想了想,说道:“天津博物馆历史挺久,从民国初就建起来了。我估摸着应该是老式建筑比较讲求风水,所以选址一定是很不错的。而且博物馆收藏的 都是古物,虽然有些东西是从地下古墓挖出来的,比较邪乎,但是也有很多镇邪的宝物。也许是因为这样,才没什么怪事发生。既然如此,只要没人去妄自动那女 尸,应该不会有事。”

    赵羽皱眉道:“博物馆存放古物,怎么也会存放女尸”

    吴聃看了看他,无奈地说道:“古尸也是文物。如果不放博物馆,还能放哪儿今晚咱们去看看,别再出事儿。这都疯了这么多,再疯下去,精神病院都关不了那么多人了。”

    我琢磨半晌,问道:“师父,你说这女尸身上有什么诅咒,能让人变疯子”

    吴聃笑道:“普通人天天看到鬼影,不疯才怪。你倒是看习惯了嘿。”

    我们于是去吃了晚饭,吴聃坚持要今晚去看看那女尸,而且去之前买了些奇怪的东西。他先是在店里拿了一本易经,随即去夜市上买了几个铃铛。最后还带了枣核和打火机。我不解地看着吴聃,心想难道他担心那女尸变僵尸可这么多天以来这货一直没变啊。

    不过吴聃这么准备,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也没多问,于是跟着他出发去了天津市博物馆。

    等到了博物馆门前,我顿时看傻了。

    这博物馆占地面积也太大了。与此相比,我们家乡那博物馆,估计只有人家的厕所那么大面积。虽然来了天津一段时间,由于我对历史不是很感冒,所以也没来过博物馆。这一见,顿觉古城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连博物馆都建得这么霸气侧漏。

    我们进大门的时候,保安将我们拦下:“不好意思几位,博物馆已经下班了。”

    赵羽取出警官证给他看:“我们想查查前些天送来的那具古尸,还望你能带我们去看看。因为这涉及到几起案件。”

第一百六十七章 古怪的神像

 保安为难地说道:“这个,那古尸被我们馆长给锁在地下那层了。没有他的准许是不准打开的。”

    吴聃问道:“怎么就给锁起来了”

    保安说道:“这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个保安,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工作人员,您说是吧。”

    赵羽没跟他废话,直接一个电话打给局长去请示。虽然最近的“人集体变疯”案件不是刑事案件,但是谁都能感觉出这案子的不同寻常。在这个世上,疯子 有千百种,每个人变疯的态度都不同,要是说十几个疯子都喊同一个口号,都在同一时间段变疯,这也太尼玛有组织有纪律性了。再蠢的人也能感觉出其中有问题。

    赵羽一个电话打过去,跟局长说,前几天送到博物馆的古尸很有问题,有可能是导致很多人变疯的根源,也许古尸上有什么病毒,所以他要去取点皮肤组织带回局里给法医研究下。

    其实最近局长也很头疼这件事,因为疯子里某一个三星员工是他老婆的表舅的小儿子,他老婆天天絮叨这件事,让他去查查清楚。但由于不是刑事案,局长 根本懒得多事儿。但毕竟自己认识的人也变成了疯子,他也挺希望我们能给个答案。于是便答应了赵羽的请求,说要跟馆长沟通下。赵羽挂了电话。

    没等多久,保安室的电话响了起来。那小保安进门去接起电话说了半晌,随即放下电话给我们放行:“馆长说让我带你们去看看,走吧。”

    于是我们仨跟着那保安进了门。保安先去保卫科拿了钥匙,这才引着我们向前走。这博物馆着实大,我们几个走了十多分钟,才到了地下一层。保安见我们 特沉闷,于是边走边跟我们聊天,介绍这个博物馆。据他讲,这博物馆展厅面积14000平方米,库房面积11000平方米,里面保存的古物种类很多。有各个 朝代的名人字画,玉玺,甲骨,陶瓷,青铜器,应有尽有。

    走在路上,我瞧见路上也有不少巡逻的带着电棍的保安。看来这里的安防设施还挺严密的。

    吴聃边走边跟那保安东拉西扯,同时将几道引火符悄悄塞到赵羽手里。

    我不明所以,也只能在一旁默默看着。我们到了地下一层,保安带我们到一扇密码门前,说道:“这是新建的一处小房间,原本是为了暂时存放别的博物馆送来巡回展览的展品的。现在,馆长把女尸放在这个地方。”

    吴聃问道:“你们馆长为什么特别重视这女尸”

    保安叹道:“哪儿啊,都是因为前几天夜班的保安传闻,见到那女尸夜里在展览馆里走,搞得人心惶惶,馆长也无奈,就给暂时锁起来了。”

    行走难道尸变了我心中一惊。这时候,吴聃又问道:“那女尸有什么变化没有,比如,外表起了变化什么的。”

    保安一边开锁一边说道:“没有,还是那副模样,而且比以前送来的时候看着更像活人了。”

    这不科学啊,我心中暗想。

    我记得看过纪晓岚写的阅微草堂笔记。里面把尸体成为僵尸的原因分成两项:新尸突变及葬久不腐。养尸地,这较为科学。土壤土质酸碱度极不平衡,不适 合有机物生长,因此不会滋生蚁虫细菌,尸体埋入即使过百年,肌肉毛发也不会腐坏,有些资料显示尸体的毛发,指甲会继续生长。风水学中亦有此一说。不过我回 忆了一下那女尸,貌似不像。因为她虽然容貌栩栩如,指甲什么的却没有生长,不像是这个原因造成僵尸进行尸变。再者就是坊间流传的道家有太阴炼形之法,尸体 葬数百年,期满便会复生。这也不怎么像。新死的尸体被邪气附身尸变更不可能。

    突然地,我想起那女尸身上出现的那张鬼脸。脑子里立即响起袁枚在子不语里写过的一句话:“人之魂善而魄恶,人之魂灵而魄愚。”魄主宰人身,当魄离 开人体,便会沦为恶鬼僵尸。人死之际,魂一散而魄滞。魄乃阴性神灵,附于人之形,主宰人的活动。难道,那张脸之所以不完整,是因为不是鬼魂,而是有什么魄 之类的东西留存

    正想到这里,那厚重的密码门打开,一阵冷气突然扑面而来。

    我打了个哆嗦,尼玛的,现在已经入冬了,这小屋还开冷气

    我刚要吐槽下,却听那小保安哆嗦道:“这屋里怎么这么冷啊难道是空调坏了”

    我问道:“不是你们开了冷气我以为是降低室温,保存尸体呢。”

    保安按开房间的灯,指着前方一个透明的冰柜一样的东西说:“我们把古尸放在冷藏储存箱里了。这根本不需要开空调冷却好呗。”

    说着,那保安打了个喷嚏。吴聃趁机说道:“小哥,你先出去,让我们在这儿待会儿。等一切搞定后喊你。”

    保安犹豫了半晌。赵羽说道:“你放心,我们是警察,不会偷尸体。再说,这地方是防盗材料建筑成的房间,只有一扇门。你在门外等着,好了我们自己会出去。”

    保安这才出去了。等屋里只剩下我们仨的时候,我才忍不住打哆嗦道:“师父,这地方怎么这么冷”

    吴聃说道:“阴气太盛。不过,那冷藏箱好像打开着”

    吴聃一说,我这才注意到那透明的冷藏箱。里面,那个明朝女尸依然躺着,不过衣带有些敞开的意思,甚至还露出了肩膀。冷藏箱的盖子开着缝儿,冷气确实微弱地冒了出来。难道我们觉得冷,是因为这样

    我走到那放有女尸的透明冷藏箱跟前,不由皱紧眉头。尼玛,谁这么恶趣味给女尸脱衣服或者说是想取走她身上不腐的衣衫

    总之那女尸现在跟拍性感写真一样,露着肩膀和大腿,半截胳膊也露了出来。如果不是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僵硬在哪儿,我真的会认为是一个古装美人躺在箱子里。

    我觉得这事儿有蹊跷,难道这屋里有盗贼我对赵羽使了个眼色,让他注意查查这屋子里的情况。赵羽会意。

    我叹了口气,伸出手将女尸的衣衫拉好。就在我帮她整理衣服的时候,吴聃突然喝道:“靠,你去碰那尸体做什么”

    我吓了一跳,手一哆嗦,正好碰到女尸的下巴。就在这一刻,吓到我心肝俱裂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小屋里的灯突然灭了。那密码门咣当一声关闭。此时,唯一的光源,就是那冷冻箱里的日光灯灯管发出的光。

    光芒照在女尸脸上,重叠出狰狞的暗影。突然地,那女尸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脸上的怨恨神色如冬天最冷的雪一般,丝丝地化为寒气,往我脖子里钻。我打了个寒噤,顿觉眼前一阵眩晕,四下突然漆黑一片,而在这个时候,几个飘忽的,却又清晰的片段突然闪现在我眼前。

    我好像看到眼前的景色遁去,周围变成了一片荒无人烟的小山村。所有的房子都是石头堆砌而成,枯树荒草。

    我吃惊地向前走了几步,却见面前一座破旧的祠堂。祠堂里两尊古怪的神像,正诡异地看着我。

    恍惚中,我仔细看了眼那两尊神像。却见他们却不是什么神祗,而是两个穿着官服和战袍的人。一男一女,那男人穿着的大概是宋明时期的官服,看不清容 貌,只觉得面色比较黑。那男人旁边立着两个辅助的神像,一左一右,分别像是夜叉和一名侍女。女的则穿着一身战袍,提着长枪,怒目圆睁威风凛凛。

    看到这里,我顿时吃了一惊:这不是传说里封门村供奉的两尊神像么

    这种幻象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六十八章 镇僵尸

我正一阵头晕目眩的恍惚中,却听得耳边一声清晰的枪响。我打了个激灵,瞬间回过神儿来。

    只见那女尸不知何时已经迈出了冰冻箱,正站在我面前不远处。而赵羽站在我侧后方,正举着枪对着那女尸连开几枪。

    我吓了一跳,说道:“我靠今天你就这么光明正大开枪啊被外面人听到的话,咱们这可以破坏古物罪”

    赵羽指了指大门。我回头一看,才想起来大门刚才已经关闭,而且这玩意是厚重的专业防盗门,用了最结实的原料制成。这几声枪响根本传不到外面去,而这种门也需要专业的爆破人员,才能炸开。否则,就只能等着外面人想法给开了。

    不过,赵羽这几枪也只是让女尸暂时定住了而已。没多会儿,那女尸却又冲着我冲了过来。我原本足可躲开,但在那女尸冲过来的时候,却突然眼前一晃,见那张熟悉的鬼脸又再次出现。

    半空中出现一张鬼脸,而且是冷不丁的,放大一样贴在我眼前,尼玛,这也够震撼的。

    我吓得倒退几步,却见那女尸抓住我的肩膀,对着我的脖子就想咬下去。我吃了一惊,之前遇到的敌人都是鬼,却没遇到过僵尸。我第一反应是想,怎么没带点豌豆花来

    千钧一发之际,我对着那女尸来了个过肩摔,本想着摔这货在地上之后,便拿战神给她来个爆头。这一招确实是将那女尸摔在地上。可是那货却像狗皮膏药一样,被我摔到地上之后,死死拽住我的腿不放手,而且张开血盆大口就要给我的腿来一口。

    我头皮发麻,赶紧去摸战神。可惜慌乱之下,背包的带子缠住了手臂,拽了半晌没搞定,我顿觉心中十分捉急。

    就在这时,我只听吴聃喝道:“二货,闪开点儿”

    我无奈地嚷道:“师父,我闪不开啊,你有什么大招可千万酌量着点儿力度啊”

    正说到这里,我见他将带来的那本易经的书页撕了下来,拈在手中振振有词,不知念叨了些啥。我一边踹着那女尸,一边捉摸着吴聃在搞啥鬼。一般捉鬼驱邪用的都是符咒,尼玛的他没事撕书干嘛

    就再这时,我见那些书页突然排成了一副八卦形状,散发出金色光芒来,冲着我和那女尸罩了下来。

    当那道金光扑过来之时,我才知道那书页上的字竟然都是红色的,看来是朱砂或者血液写成。那金光笼罩下来之后,我倒是没什么感觉,却见那女尸似乎被什么重物给迎头砸下一样,面容突然狰狞起来,随即便松开我的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擦了把额头冷汗,揉了揉被女尸抓住的脚踝。掀起来一看,脚踝上一片紫黑色淤青。吴聃赶紧将袋子里的糯米抓了一把递给我:“在腿上敷一会儿,我看这尸毒也挺厉害。”

    我闻言赶紧接过去。再看地上那女尸,却老老实实一动不动地躺着,不禁问道:“师父,降服僵尸的话不是会有符咒么你撕掉那易经干吗”

    吴聃说道:“僵尸分很多种,什么红僵绿僵白僵,可是这个女人却不是普通的僵尸,甚至没有僵尸的样子。我在想,她之所以能行走能袭击人,是因为她身上残留了一魄,或者说是半个魄。也就是你说过的,看到过的那个鬼脸。”

    “这说明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吴聃说道:“说明不好对付。因为就算你用一般的降服僵尸的道符封住他,那残留的魄依然存在,僵尸也就不会彻底被毁。不过现在最好是把这女尸给烧了。”

    赵羽说道:“不行,我们烧掉古尸,博物馆的人会发现,这里面只有我们三个人,追究起来也很麻烦。”

    吴聃笑了笑,说道:“谁说咱们这儿就仨人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我打了个哆嗦,心想难道这儿还躲着一只鬼

    吴聃冷笑一声,指了指那冰冻箱后面。我不解地转到后头一看,我靠,原来那冰冻箱后面的地上散落着一套保安服,而且尼玛还有内裤,这是个什么情况

    “我靠,难道有俩人在这儿偷情可是人呢”我摸出手电四下扫了一圈。

    赵羽走到我身边,皱眉叹道:“我好像想到了一种可能。”

    说着,他指了指我脚下的女尸。

    “啥啥”我起初并不明白,后来仔细一看那女尸,又想起刚才见那女尸的时候,她的衣服是散落着的,露着大腿和肩膀,不由地打了个哆嗦。我次奥,难道我遇到了传说中的奸尸犯

    我顿觉一阵恶心欲吐感袭来。变态的世界我们无法理解。四下一片漆黑,我们进门的时候还真没注意到这里面有没有人。但是,既然衣服都在这儿,很显然是这货刚想干坏事的时候,我们仨进门了。而借着黑暗的掩映,他并未被我们及时发现,而是躲在了某处角落里。

    想到这里,我们很默契地各自默默打开手电筒,在这不算大的防盗室里搜索了半晌。

    这屋子里的角落里放着不少箱子,不知是做什么用的。手电的光芒扫过去,照出了层层暗影。

    在我的手电扫过去的时候,我似乎在一只箱子后看到一张诡异的笑脸一闪而过。

    我吓了一跳,将手电定到那箱子后。不过这次照过去,却没瞧见什么笑脸。正当我以为自己看错了的时候,突然觉得身旁似乎有人慢慢靠了过来。

    我猛地一转身,差点儿被吓死。尼玛,一个全身的男人,脸上挂着诡异疯狂,又有点猥琐的笑容。

    “是谁”我条件反射地大喝一声,将枪口对准这男人。

    但这男人似乎并不害怕,反而对着我爆出一阵狂暴的大笑:“人死不出村,人死不出村”

    我去你骂了隔壁的,又是这句台词,看来又是一个受了诅咒,或者活活被吓疯的。我一脚踹了过去,将那疯子踹了个四脚朝天。

    吴聃和赵羽听到声音跑了过来:“怎么了”

    我指着地上的疯子说道:“看,又疯了一个。”

    吴聃长叹一声,说道:“兄弟,对不起你了。”说着,这货竟然将打火机给掏了出来,又把剩下的易经点燃。

    我瞧着这态势不大对劲,便问道:“师父,你这是干吗,总不会想把这疯子给烧死吧虽然他做的事儿有点恶心,但是”

    吴聃无语地看着我:“我烧死个大活人做什么”说着,将那点燃的书页丢到女尸身上去。

    我这才明白吴聃是想烧了那女尸。此时,烈火从女尸的长发开始烧了起来,慢慢吞没整个尸体。不过那情状真心可怕,在烈火吞噬中,那女尸好像一条蛇一样扭曲蠕动,最后变成了一段黑炭一样的东西。

    我皱眉道:“师父,你烧了她,这以后可怎么办博物馆肯定追究责任。”

    吴聃笑道,指了指旁边那个疯子:“这个么很好办,干脆说是这个变态干的就行了,反正他现在疯了,也说不出什么。”

    我无语道:“师父,你连疯子都嫁祸”

    吴聃笑道:“先出去要紧。”巧合的是,这时候正有人打开了门,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刚才带我们进来的小保安。保安举起手电照了照我们,问道:“你们没事吧刚才这门不知怎么锁住了,吓了我一跳。”

    吴聃叹道:“我们没事,不过混进来一个疯子。你看看是谁”

    说着,他拿手指了指地上的那变态。保安拿着手电照了照那全身的疯子,吃惊道:“刘金这是我们保卫科的同事啊怎么在这儿呢”

    吴聃立即落井下石:“刚才我们不知为什么被关在这房间里,一片漆黑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搬动女尸。打开手电一看,这bk的在烧尸体,所以我们几个就给他降服了,现在你们看怎么处理”

    保安吃惊地长大嘴巴。事到如今,也不由他不信,因为我俩都是警察,而且没有必要来烧一具女尸。于是博物馆的人开始着手处理这件事。

    我跟赵羽和吴聃趁乱出了博物馆。赵羽问道:“吴叔,这些发疯的人,是不是因为中了诅咒如果想要破除诅咒,要怎么办”

    我叹道:“关键是能不能恢复原状啊,这几个人。”

    吴聃沉吟半晌,说道:“以为的猜测,这些疯子是可以恢复正常的。可咱们得弄明白封门村的诅咒到底是什么,说不定到时候还得亲自去一趟封门村看看。”

    “我靠,去那鬼地方”我皱了皱眉头。

    吴聃叹道:“先去查查封门村的资料再说吧。”

    我们各自回去休息。睡觉前,我想起刚才看到的神像幻影。那一男一女是谁呢

    是封门村供奉的神像的话,为什么这个村子信奉的神这么特别

    很显然,这俩神像并非普通的财神,关二爷什么的,而更像是两个真实存在的历史人物。

第一百六十九章 封门村

转天是周末,局长的意思是,让我跟赵羽继续调查,查清楚到底什么东西让市里那么多人变成疯子。

    于是我跟赵羽去了吴聃店里,见一群男学生正凑在店里吵吵闹闹,好像在找什么玄幻小说。

    我见吴聃也不在店里,于是抓着一个男学生问道:“喂,你们吴叔呢”

    男生说道:“不知道啊,从刚才起他就在翻找什么资料。”

    我跟赵羽正纳闷呢,就见吴聃夹着一本旧杂志从门外走进来。吴聃看到我俩,笑道:“怎么,一早就来找我问封门村的事儿”

    我笑道:“师父你去找封门村的资料了”

    吴聃扬了扬手中的旧杂志,说道:“我记得这本旅游杂志当年发表过一篇游记,全程记录了封门村的样子和来历等等,还有作者对封门村的猜想。”

    我诧异道:“百度一下不也能找到很多封门村的介绍何必去翻一个旧上有重叠的地方,但是这个作者对封门村做了大胆猜想,给你们看看。”

    说着,他示意我俩坐下来,然后翻开那本旧杂志,找出一篇游记。我见那页纸上偌大的标题:回顾封门村,历史的终极幻想。

    “这不像游记,看这题目还真挺像研究性文章。”赵羽说道。

    我翻看半晌,文章里竟然有图有真相。看这些照片有些年数了,像是八十年代的老照片。照片上是封门村的样貌。与现在网上的封门村照片相比,八十年代 的时候,那村子竟然多了些人气,房舍也比较新,房前屋后竟然还开着中作者说,他是一个旅游爱好者,尤其喜欢探险。他去封门村的时候,是1989年,封门村 空置了八年之久以后的时间。

    封门村是在沁阳市郊外的一座无名深山内。封门村附近有一条河,河岸青翠古朴。有几处村落稀稀疏疏地散落着,却不知为何空无一人。

    封门村附近有个云台村,略有人烟。云台村尚有3户人家居住,只是这三户人家也都奇怪的很,不喜欢跟外人说话。

    作者署名叫松子陈。说他当晚跟两个同伴到达了云台村,住在其中一处农户的家里。那户人家只有一个年迈的老母亲和一个年轻的少年人。这年轻人很奇怪,并不跟来访者说话。松子陈见他家徒四壁,便留了一些钱给老人,同时询问少年封门村的所在。

    少年摇了摇头没回答,却送给他一只红色的凤凰香包。松子陈觉得那香包异香扑鼻,做得很漂亮精致,于是感谢之后戴在身上。

    天明之后,松子陈出门,跟同行的两个伙伴去往封门村。松子陈起初并不信阴灵之类的东西,以为封门村原本就是风门村,风门,是古建筑门的一种。即在 居住建筑的外门做出双层门,靠外的一层门即称风门。风门常与帘架配合使用,用以遮蔽风尘。或者说,古代人注重风水学说,会把地理位置险要、易守难攻的地方 称为风门。

    之后便是对封门村主要风景的描述,比如,“风门村”的三座庙宇中的一座竟然供奉的是一对身着官装的男女石雕像,雕像男左女右,威严端庄。但是跟网 上描述不同的是,他说,左边的是一男性文官,右边的是一女性武将,跟网上的资料相反,但是却跟我的幻象呼应。这倒是让我有些好奇。

    不过这真是有图有真相,虽然不很清楚,却能辨别出来,男文官,女武将。

    我指着文章内容跟吴聃说道:“师父,你看这里一段话,跟网上的资料相反啊。网上说,男武将,女文官,这里为什么是相反的”

    吴聃说道:“你继续往下看。”

    我继续读下去之后,顿时张大嘴巴,颇觉不可思议。因为后半部分根本不像是一篇游记,更像是一篇志怪小说。

    松子陈说,到了封门村之后,他们三个在村里找到了那高门大户的宅院,也看到了那把无人去坐,但是十分干净的太师椅。其中一个朋友好奇,忍不住上去坐了一会儿,却没想到下午之后,这朋友昏昏沉沉的开始发烧。

    松子陈和另一个伙伴很着急,所幸带了应急的药物,于是给同伴喝了退烧药,将他安顿在一处房子里。

    那同伴睡得很死,但是渐渐退烧了。松子陈跟另一个朋友对这村子更为好奇,于是两人在空村里前后转了半晌,拍了许多照片。

    松子陈说并未遇到诡异事件,但是另一个朋友一直喊冷,说感觉有眼睛盯着他们。之后两人就回了同伴所在的房子里。

    回去的路上,两人经过那座供奉了神像的寺庙,见里面还算干净,而且大门完好无损,就想去那寺庙里住一晚上。因为当时已经深秋,又有同伴发烧感冒,所以两人商量了下,觉得这事儿可行。而且虽然不知道供奉的是谁,但在寺庙这个地方,一般的邪灵也不敢随便来犯吧。

    于是两人将生病的朋友给抬到寺庙里安顿好,吃了晚饭后,打开睡袋,掩好大门开始睡觉。

    大概睡到半夜,松子陈起来上厕所,刚一睁眼,却见一个人坐在他身边,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松子陈吓了一跳,翻身坐起一瞧,原来是同伴。而他向神像旁一看,另一个生病的朋友还在熟睡。

    于是松子陈问道:“半夜不睡你盯着我看什么”

    那朋友面无表情地说道:“你难道没有听到战歌声么没有看到枕头边的鬼脸吗那你是人是鬼”

    说着,那朋友竟然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松子陈心中一惊,心想难道他这朋友是传说中的“中邪”了

    心惊之下,他刚想还手,却听那朋友大叫一声,好像是触电一般,抽搐半晌,昏了过去。

    松子陈吓了一跳,上前一探,朋友还有鼻息,看来是睡过去或者晕过去了。他心中琢磨:难道刚才是他梦游

    松子陈想了半晌,也没什么别的解释,于是也无所谓的将那朋友拖回睡袋里,自己也困得不行,转身去睡下了。

    这一次他睡得很沉。转天天光大亮,他才醒了过来。早晨的阳光漏过门缝照射进来,松子陈翻身坐起去看两个朋友。

    但是,这一看之下,他却心中大惊:两人的睡袋还在,但是人却凭空消失不见了。

第一百七十章 暗探封门村(上)

朋友的突然失踪,让松子陈不知所措。他赶紧翻身起来,在村子里前前后后找了大半天,也没见俩人的影子。

    他自己折腾到了中午,依然一无所获,于是又垂头丧气地回到那寺庙中。但这次回去,他发现寺庙中供奉的神像有了微妙的变化。

    原本是男文官女武装,现在却变成了男武将,女文官

    松子陈以为自己看错了,不由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再去细看。这一看,心中却彻底凉了:确实是这样,神像位置变了

    松子陈上前仔细去看,却没找出神像变化的玄机所在。

    直到日头偏西,松子陈找不到那俩朋友的踪迹,于是干脆收拾了东西出了封门村,直接去往来时的云台村。

    到了云台村的时候,天已经入夜。他找到原先投宿的那户人家,敲了半天门,有个老妇人来应门。松子陈奇怪地发现,老妇人依然是之前他见过的那个,但是眼睛却瞎了。于是他问老妇人是怎么突然生病失明的,之前那个少年人呢

    老妇人很惊讶地回答他:“我原本就瞎了,之前你还给了我一些钱和糕点不是。难道你忘了”

    松子陈吃了一惊,心想这些事儿倒是记得,但是当时怎么没觉得老妇人是失明的那个少年人呢

    想到这里,松子陈跟老妇人描述了一下少年人的形貌特色。老妇人吃了一惊,随即拉着他进里屋去看。

    松子陈进了里屋,见面墙上挂着一幅老旧的照片,黑白色,照片上是一少年人,样貌竟然跟他见过的少年一模一样。

    可是,在那照片下面是个牌位。这少年已经死了。

    松子陈顿觉心中发寒,走上前一看,少年死于1986年,已经是死了三年了。那么前天见到的是人是鬼

    老妇人说道:“这是我孙子,前年去镇上买点东西,结果被人打成重伤,后来就死了。我一个瞎老婆子,也不知是谁下的手,这事儿也就这么算了,唉。”

    松子陈这才知道,给自己香包的竟然是个死人的鬼魂。这让原本不信鬼神的他有了一丝疑惑。从老人家家里出来之后,他先去沁阳市派出所报了案,说自己 的两个朋友在封门村失踪,让警察帮忙找找。但是,搜寻了三天,没有结果。回了北京家中,他想起那个凤凰香包,于是拿着剪刀剪开,见里面是一包粉末,像是香 粉一样的东西。

    他辗转找到一个做化工方面的同学一查,才吃惊地发现,香粉的成分是骨灰。飘着香味的骨灰我靠。

    但是,之后的很多年,他也多方打听寻找过他的两个朋友,却再也没有找到。这俩人似乎是凭空消失在了封门村。

    文章到此结束了。我看完后,长出一口气,不知是这人文笔出众还是怎么着,这故事确实让我有了身临其境的逼真感。

    “一篇游记写得跟鬼故事一样,这杂志也给发表么”我狐疑地说道,随即翻看了一下杂志的名字:中国旅行记。这杂志貌似现在已经停刊了。

    吴聃说道:“因为这人原本就是80年代略有名气的散文家。可是现在已经去世了。本以为也许联系得上,还能问问详细情况呢。”

    赵羽说道:“看来吴叔挺相信这篇文章写的是真事儿”

    吴聃点头道:“我比较信。不过还得去看看再说。现在有差不多二十个人发疯了,虽然女尸被烧毁,接下来不会有人继续出现这种问题,但是,从那些发疯的人尚未恢复正常来看,导致这些人疯狂的本质原因,咱们还没找到。而这个原因,很可能就在封门村里。”

    我笑道:“师父,你说这松子陈说的骨灰香包,会不会是辟邪的,所以他没事,其他俩下落不明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杀了。”

    吴聃摇头道:“我哪儿知道去。不过这件事距离现在也有好些年了。就算咱们要去查证,住在云台村的老太太八成也早死了。”

    赵羽沉吟道:“吴叔,你见多识广,如果让你来猜测的话,这个村子会有什么魔力,能让僵尸不腐,那么多人变疯”

    吴聃摇头道:“我如果知道的话,也不会想去亲自看看了。怎么样,你们想不想去”

    我狐疑地看着他说道:“师父,你少有这么有侠义心肠的时候啊。怎么突然想去暗中探探封门村解救民众了”

    吴聃嘿嘿笑道:“不瞒你们说,今天金诗兰来找过我。”

    我恍然大悟:“她给了你一大笔钱,让你解决这个问题,因为继续下去的话,她也会发疯”

    吴聃耸耸肩道:“我也挺乐意啊,反正对这村子我也挺好奇。钱不少,你们要不要一起去的话咱们分成。”

    我哭笑不得:“师父哎~”

    吴聃翻了翻白眼:“你不去拉倒。”

    赵羽在一旁说道:“正好我们局长也在纠结有二十多名市民无故发疯这件事,宋炎,如果咱们去请缨调查,他肯定批准。”

    我乍舌道:“他是会批准,可查不到的话也会将责任毫不犹豫地推给我们。”

    “批准什么”突然地,一道熟悉的女声传来。我回头一看,见阮灵溪抱着一个小娃娃走了进来。那小娃娃正在熟睡,搂住她的肩膀一动不动。

    吴聃嬉皮笑脸地说道:“徒弟媳妇,几天没见就生了我徒弟喜当爹了”

    阮灵溪翻了个白眼,啐道:“吴叔,你别老不正经好不好。这是小满,看清楚啦”

    “是小满”我一听是这小家伙,顿时来了兴致,凑过去一看,小东西还在睡着,穿着粉色的线衣,外面罩着白色的小肚兜,嘟着小嘴不知在做什么美梦。

    “你怎么带她来了”我问阮灵溪道。

    阮灵溪笑道:“小满的妈妈在旁边的店里买水果,我就抱过小满来玩玩啊。不过她到现在还没醒。”

    吴聃笑道:“直接给她弄醒不就完了么。”说着,上前捏着小满肉呼呼的小脸扯了扯。小满顿时皱了皱小小的眉毛,不情愿地睁开眼睛。

    吴聃立即将我推了过去:“他捏的,就他干的。”

    小满皱了皱眉,撇了撇嘴,刚想张嘴哭,一见是我,顿时收起哭脸,举起小手指着我嚷道:“哥哥”

    此时,全店的人都乐了。

    我无奈地接过小满,笑道:“童言无忌,唉。”

    此时,阮灵溪问道:“你们商量去哪儿这是”

    吴聃说道:“封门村,听说过没”

    阮灵溪摇了摇头:“没听说,是个什么地方在哪儿”

    我说道:“也许你知道最近天津出现很多起人无故变疯子的事件。我们怀疑跟封门村里的某种东西有关系。”

    阮灵溪说道:“所以你们要去那我也要去。”

    我皱眉道:“你去干吗,这又不是闹着玩儿的。”

    阮灵溪说道:“我可以给你们帮忙啊。”

    吴聃笑道:“那欢迎。如果你能喊来两三个帮手更好。”

    阮灵溪眨了眨眼睛,说道:“吴叔是想我师姐和段老大来帮忙”

    吴聃笑道:“这个,反正帮忙是无偿的,他们如果想来就来,不能来就算了。”

    阮灵溪皱眉道:“看来这次封门村之行是挺凶险啊。”

    吴聃叹道:“但凡命不够硬的不敢去。”

    我翻了翻白眼:“那之前那些旅游的怎么没事,无非就是生了点小病。”

    吴聃笑道:“那是因为他们没动封门村的东西。我估计松子陈的两个朋友一定是碰过什么,才突然消失的。估计指不定死在哪儿了。”

    正在这时,小满突然嚷道:“哥哥”

    我将视线转回到她脸上,见她一副对我的无视感到不满的神色。我笑道:“小满喊哥哥干吗啊”

    小满于是从她小肚兜上面的小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递到我手里,笑着嚷道:“小满送给哥哥哒”

    我欣然接过去,本以为是块糖什么的,但是仔细一看,十分出乎意料:竟然是一只打火机。

第一百七十一章 暗探封门村(中)

我拿着那打火机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这好像还是个品牌,zippo打火机。通体是盈盈的海蓝色,右下角印着品牌标志。虽然外观十分简洁,但是看上去给人一种很舒服的视觉感。

    我前后翻看半晌,心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奔放洋气有深度,简约时尚国际范”

    虽然不知这打火机是真的名牌还是高仿,总之看上去十分低调的奢华。

    但是这家人竟然给一个两岁娃娃打火机玩,不怕出事儿么我琢磨半晌明白了:这打火机应该是坏的。

    于是我打开盖子,向下一按。出乎意料的是,那打火机的火焰“嗖”地蹿了起来,差点儿烧着我的头发。

    尼玛,这打火机没坏。我擦了把冷汗。小满在一旁嚷道:“哥哥,麻麻说这个危险”

    我看了看她撇嘴皱眉的如临大敌的小样,心想你倒是知道玩火有危险啊,知道你还偷拿打火机啊

    我赶紧将打火机的盖子重新盖上,十分严肃地将这玩意举到小满跟前,说道:“小满,小孩子不可以玩火,这东西哪儿来的”

    这时,我听身后有人说道:“小满,你是不是又拿姥爷的打火机玩儿了”

    我闻声回头,见小满妈妈提着两只柚子一包葡萄走了进来。我跟她打过招呼,就听小满不满地嚷道:“小满要送给哥哥”

    小满妈妈说道:“哥哥是警察,不抽烟。告诉你多少次了,不准拿姥爷的打火机玩”

    我赶紧将打火机递给小满妈妈,笑道:“以后您把这些危险东西放得远点儿,别让孩子拿到,多危险这。”

    小满妈妈叹道:“这是她姥爷的。她姥爷喜欢收藏打火机,自己用的也是好的。平时怕这孩子拿走,就藏了起来,没想到她还是能找到。”

    小满此时撅嘴道:“麻麻,那送给哥哥哒”

    小满妈妈皱了皱眉,刚想说话,没想到小满憋得脸通红,似乎十分十分生气。见她妈妈不肯给我,顿时小嘴一张,“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这状况倒是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我心想这尼玛什么情况啊为啥非给我一打火机啊

    哄了半天,这娃就是哭个不停。后来小满妈妈无奈了,只好将打火机递给我,说道:“这东西你就留着吧。”

    我摆手道:“这可不行,先不说我用不上打火机,就是这品牌,也够贵啊,尤其是老人家的收藏品。”

    小满妈妈笑道:“那也不差这一个。你留着,否则这孩子哭个不停也挺烦人的。”

    我只好接过打火机,对着小满晃了晃,笑道:“我收下啦,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一见我拿到打火机,小满立即收住眼泪,眨了眨大眼睛,委屈地看着我。一旁的阮灵溪忍不住笑道:“人家小姑娘想着拿打火机给你当定情信物吧。”

    吴聃笑道:“那你就随身带着呗。”

    我一听这话,指了指赵羽,问小满说:“为什么不送给这位哥哥看这个哥哥长得多帅。”

    小满撇了撇嘴,看了看赵羽,说道:“漂酿哥哥不笑。”

    我乐了:“他就那张门神脸。不过如果你长大后,也许就喜欢这样的了,这叫酷。”

    赵羽苦笑着摇了摇头。

    小满表示不理解,但是却一脸严肃地告诉我,一定要收好这个打火机。我笑着点点头,随手将打火机塞进衬衣口袋里了。

    这件事在当时看来是小插曲,我并未记在心上。但现在回想起来,若当时没有带上这只普通的打火机,去往封门村之后,还不知自己有没有命继续活着。

    但当时来看,小满送打火机事件也只是小插曲而已,我并未在意。闲聊一会儿之后,小满跟着妈妈回家,我跟吴聃等人商量了下,决定收拾行囊,明天便出发去封门村。

    我事先看了一遍路线,不由咋舌。各种资料显示,封门村不好找,而且只有一条不容易寻找的小路可以通往村子里。

    吴聃的意思是找段老大派俩帮手来,于是我拉着赵羽去找段清水。赵羽皱眉道:“不去,反正就是一件小事,你自己去行了。”

    我知道他是怕段清水手下那个抖心,这货见了赵羽,总想把人拉床上去。

    我心中暗乐,想赵羽出糗,便非扯着他同去。赵羽万般无奈,只好跟着我一起去找段清水。

    去了段清水办公的地方,果然见刀子和唐心守在门外,只是两人一脸凝重,正在窃窃私语。

    我轻声咳嗽一声,唐心瞥了我俩一眼,赵羽下意识地向后躲了躲。可让我俩很意外的是,唐心竟然没来粘着赵羽,而是很公事公办地拦住我们:“你们俩来干吗”

    我立即将赵羽推了过去:“美女,我带他来看你,他不好意思自己来。”

    赵羽顿时对我怒目而视。唐心勾唇一笑,抬手摸了把赵羽的脸颊,转而冷冷说道:“老大今天没空,你们最好滚回去。”

    我特诧异她的态度转变,心想之前见了赵羽都是喊小哥哥,更没说过滚的时候。

    赵羽也皱了皱眉,看来是意外自己的魅力不如之前了。不过我捉摸着,很可能是段老大出事儿了。我正想闯进去看看,却见大门一开,段清水出现在门口,对我俩冷然道:“进来说。”

    于是我跟赵羽走进段清水办公室。进去之后,我突然觉得这屋里的温度比别的地方低了不少。现在已经是冬天,办公室里竟然没开空调,我跟赵羽都穿了大衣,但是段清水却依然穿衬衫,尼玛的这是不一个季节啊。

    我打量着他,问道:“段老大,你这是怎么,刚从夏威夷度假回来也不至于热成这样吧”

    段清水坐回位子,扯开衣领,依然将脚搭在办公桌上。我这一看,擦,这货竟然是光着脚的。这到底得多热

    赵羽则说道:“段先生是不是身体不适,生了什么怪病”

    段清水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赵羽说道:“因为宋炎说过,上次看到你泡在冰水池里,而苏泠正在用冰魄给你疗伤排毒。现在看你的样子,似乎并不怕寒冷。那是因为体内有热毒,加上本身的法术是纯阳系的,所以更加不畏天寒。只是时间长了,内脏会受损,逐渐的生命缩短。”

    段清水笑了笑,说道:“你说的倒是对,可惜这种病没法治疗。”

    我听了这话,才恍然想起段清水跟我提起过。好像要找一个什么雪山神钥,才能救了他的命。可他找了这么多年,却始终没找到那玩意的下落。

    这也可以理解,茫茫人海找一个人尚且很难,更何况是找一块别人都不知用途的石头呢

    段清水说道:“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咂舌道:“段老大,你一上来就让人知道自己身体不适,我们也不好意思找你帮忙。我们俩想去封门村,本想请你一起呢。”

    段清水沉吟道:“我虽然去不了,但是我可以让云遥跟你们一起。只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问道,心想我就知道你这货不做赔本的买卖。

    段清水坐正身子,说道:“我听说你师父吴聃有一把上古宝刀,叫做中天。”

    我诧异道:“你也知道中天”

    段清水笑了笑:“如果这次云遥跟你们一起去的话,回来之后,你们要把这把刀送给他。”

    “这个”我说道:“这是我师父的刀,我们平时借来用他都不舍得,送人的话我还真不知他同意不。”

    段清水耸耸肩,将身体靠回椅子背,说道:“你们商量着办。但是封门村这个地方我是知道的。纯阴之地,如果有云遥这种修炼纯阳功夫的人去帮忙的话,事情一定事半功倍。”

第一百七十二章 暗探封门村(下)

我不解段清水为什么要那把中天刀,这个条件也似乎是早有预谋。难道那把刀还跟他有什么渊源此时,我想起中天刀上的东巴文,又想起段清水来自云南大理。难道他真的跟这把刀有关系既然有关系的话,干吗不直接告诉我们,而是以这么委婉的方式表示呢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赵羽则在一旁说道:“这件事得我们跟吴叔商量后才能决定。”

    段清水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回去问问。”

    说着,便没了继续留我们的意思。我跟赵羽出了门,见刀子和唐心依然守在门外。唐心看到我们,诡异地笑了笑,便带着我们下了楼。一路上,我觉得她的老实有点出乎意料,于是忍不住问道:“我说妹子,你移情别恋了怎么不粘着我们赵警官了”

    唐心诡异地笑了笑,说道:“在我眼里吧,喜欢是一码事,喜欢到放弃想杀人的是另外一码事。你们总麻烦我们老大做这个干那个,我在一旁看着很烦,特别想杀了你们这帮麻烦的人。”

    我撇了撇嘴,知道这位唐心姑娘外表可爱内心狂暴。可我想不明白我们哪儿又得罪她了。我看了一眼赵羽,赵羽瞪了我一眼。

    等我俩出了大门的时候,唐心飞起两脚踹了过来:“滚”

    赵羽躲了开来,我则因为愣神,被她踹了个四脚朝天,顿时心中暗骂不已。唐心倒是心满意足地走了,我从地上爬起来,骂道:“这他妈什么人啊这”

    赵羽帮我拍掉衣服上的灰尘,说道:“谁知道,这种女人就是疯子。”

    我俩回了吴聃店里,跟他一说段清水的条件,问吴聃是不是还需要那无所谓的帮手。吴聃想了想,摇头道:“我见过段清水那种金刚不坏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神功,给力。那玩意也许能帮我们省不少事儿,答应他呗,让段云遥来帮忙。”

    我皱眉道:“师父,那把刀你带在身边这么多年,就这么给他啊”

    吴聃说道:“段清水要这把刀肯定有他的道理。而且那把刀本身就带有云南纳西族的神秘符文,也许跟他们家有渊源呢。”

    我问道:“那他为什么不直接跟我们要呢”

    吴聃说道:“谁说没要过前几次确实来要过,不过我不知道他平白无故要这把刀做什么,所以没答应。”

    我心中十分无语:“我靠,师父,这现在你怎么答应了”

    吴聃说道:“这不拿装备换了个高手队友么,做生意不能赔钱。”

    我听后翻了翻白眼,心想难道唐心姑娘是因为吴聃小气得不肯给他们老大中天刀,而烦我们不过看上去另有隐情,只是我俩想不明白。

    她的事儿暂时搁到一旁。我们四个各自分工,阮灵溪准备远行的必要日常食品和饮水等,吴聃和赵羽准备各种武器和道法装备。我则联系段云遥,让他跟我们一起去封门村。

    事先跟段清水打了个招呼,说我们同意他的条件。于是没过多久,段云遥便到了书店跟我们汇合。我抬眼见段云遥进了门,身后还跟着苏泠。

    “神仙姐姐你也要跟我们去”我诧异地看着苏泠问道。

    苏泠摇了摇头,将一只堇色荷包递给我,说道:“封门村我查过,是一处绝佳的养尸地。之前我听说有一具明朝女尸就是从那儿被挖出来的,所以我怕你们去了之后会遇到什么僵尸之类,就准备了些药丸,专门克制尸毒的,你们都带上。是巫山雪莲研磨制成,很有效果。”

    我想起之前慕沙曾经用过这东西消除女尸的毒素,十分有效,赶紧接了过来。

    段云遥懒懒散散地站在一旁,问道:“大叔,你们喊我来干吗要去什么”

    我打量了他一眼,心想这货就算是神功护体,看上去态度不咋地啊。

    吴聃倒是不以为然,将中天刀丢给段云遥:“段老大千方百计要这把刀,不知是跟你们有什么渊源。如果你能帮我们处理完封门村的事情,这把刀就归你。”

    段云遥笑了笑,接过刀,握在手中在身前一横。不知是不是错觉,我似乎觉得有一道电光从天边亮起,在我脸上晃过,我不由闭了闭眼。

    再次睁眼看时,却吃了一惊。只见那把中天刀似乎突然有了生命一般,一道金色流光从刀柄流淌到刀刃,随即,我瞧见段云遥那挽起半截的袖子里,透出一阵金光来。

    我赫然想起他胳膊上的那道奇怪的符咒,不由皱了皱眉,心想难道这把刀是他们家的

    就在此时,苏泠突然说道:“你们看”

    我一愣,见她正指着书店外的天空。此时,夕阳西下,天色有些发暗。但是,在那天空中,似乎突然出现一道奇怪的云层图案。

    我说不上来是不是那玩意出自我的想象,还是特别的天气现象,就见云层突然幻化成一只很像是狮子的图案。而夕阳的光正被那云层阻挡在后面,阳光透过云层,给那图案镀上一层金色。

    “天象异常啊。”吴聃走到们边儿,叹道。

    就在这时,突然不知从哪儿吹来一阵狂风,吹得我眼睛一阵刺痛。再仔细看时,却见那像狮子一样的云朵图案被风吹散,慢慢消失殆尽。

    我瞧着身边长发飞扬,一脸沉思的苏泠,问道:“神仙姐姐,这天象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么”

    苏泠说道:“古书上说,天象有道,人间正邪。许多天象是对应人间即将发生的事情的。比如,王朝末日,会有紫微星星光晦暗不明等现象;如果另有战 乱,则天狼星耀目而生。那云朵的图案,很像是一种神兽。不同的神兽指示的天象不同。刚才那很像是狮子的东西,倒是比较像传说中的狻猊。龙九子中的第五个, 形似狮子。它好安静、又爱烟火。所以往往把它安在佛位上或香炉上。”

    “蒜泥”我笑道:“这名字好。不过这天象表示什么”

    苏泠摇头道:“不知道。”

    我看了看身后举着刀的段云遥,心想总不至于他跟蒜泥有什么渊源吧。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吴聃就喊我们出发,每个人分了一个背包,里面放了不少东西。我接过来,打开一看,除了吃食之外,竟然还有折叠铲子之类的东西。

    “我靠师父,咱们是去盗墓还是去探路”我看着那铲子问道。

    “指不定需要什么,就带着呗。”吴聃说道:“昨天我按照你描述的那俩神像的样子,请人画了下来,你看看是不是这样的”

    我接过来一看,男的文官,官帽帽檐细长,脸色黝黑,很像是我说的那宋朝文官。女的武将手提长枪,一身战袍,英姿飒爽,像是我幻想里的那女的。

    我点头道:“服饰,头型都不离十,可是样子我记不住了。”

    吴聃说道:“我把这张图扫描过,对照了网上的历史人物资料,你们猜,对照出的人是谁”

    赵羽也好奇地问道:“是谁呢”

    吴聃说道:“北宋直臣,断案如神的包拯包大人;女的是南宋战神穆桂英。”

    “我擦,开玩笑吧”我吃惊道。

    包大人和穆桂英,感觉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竟然还尼玛能够被一个供奉,这村子里的人什么心态

    赵羽愕然道:“这,这怎么回事”

    吴聃笑道:“等咱们去看看,我再告诉你们我的猜想,和查阅到的资料。”

    我见吴聃卖关子,也不多问,跟着他们一行人踏上旅程。

    先是辗转去了沁阳市,然后,我们才按照好不容易找到的封门村路线,走入深山,

    沿着崎岖的山路,努力寻找那条通往封门村的小路。

    现在已经是冬天,万物萧条。当我们步入深山之后,尘世的喧嚣远去,只有几声凄厉的鸟鸣响起在山间,古树林立,满地荒草,那景色,不由让人生出许多萧索之感。

第一百七十三章 阴阳村(上)

我们找了大半天,没找到那条通往封门村的小路,干脆停了下来,看看附近是否有别的小村子。

    我们四下一看,结果发现树林之后有一条崎岖的盘山路。路上总算有点人烟,因为我们看到了一个过路的山民,是个戴着草帽的老人家。

    “哎,哎,大爷”我喊了半晌,结果老人家没听见,径直往前走了。

    等我追到山路上,却见那大爷不知消失去了哪儿。

    我有点垂头丧气,猛地一回头,见一白衣人影出现在身后,吓了我一跳,不禁退后一步。仔细一看,尼玛,原来是穿了白色大衣的阮灵溪。

    阮灵溪皱眉道:“你干吗”

    我松了口气:“没事你穿什么白衣服啊,平时不都不穿白色的么吓死啊。”

    阮灵溪冷哼道:“自己胆子小就别找借口。”说着,从我身边走下去了。

    我们一行五人到了这盘山公路上。吴聃拿着地图看了半晌,摇头道:“难道是这地图时间太久,跟实际路线不符合了”

    “咱们先歇会儿,也许会有过路车,到时候搭车去也不错。”赵羽建议道。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我们也不确定是不是会有车经过。于是我们五个坐在路边,喝了点儿水。没想到,还没等多久,便真的有一辆车开了过来。

    我站起身细看,尼玛,这辆车霸气侧漏,不是一辆普通的车,而是一辆灵车。车上挂着白幡,车前身写着“奠”,从渐渐黯淡的天光下,和枯树枝桠狰狞的背景中开过来,更多了几分鬼气。

    我问吴聃道:“师父,这车拦不拦住”

    吴聃说道:“百无禁忌,上吧。要不指着我们几个走路,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到呢。”

    于是我跑到路中央,挥手喊道:“师傅,停下车”

    那灵车缓缓停了下来。我走上前去,车门一开,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驾驶座上,冷冷地看着我们。

    “师傅,您这车是去什么地方”我笑着问道,尽量无视这货森冷的神情。如果顺路的话,那就搭车。

    “去死人要去的地方。”那司机冷冷说道。

    我打了个寒噤,这才往那灵车的后座看了看。这灵车是面包车改造的,只保留了前排两个座位,后排是一车厢,车厢里躺着一具尸体,虽然身上盖着白布,但是脸却露着。只见那尸体是一个年轻少女,眉眼还算清秀,长发,只是现在已经死了,满脸惨白色。

    吴聃笑道:“那就麻烦您稍带我们一程。我记得封门村应该就是沿着这路向上走吧。”

    那司机冷冷说道:“上来吧。”

    车前座没有位置,只有吴聃去坐到副驾驶上,我们四个只好跟尸体随便挤一下。

    我们几个上车后,小心地不碰那尸体。但是车子开动后,由于山路颠簸,那尸体冷不丁也颠了起来,手臂撞到我的脚踝,我顿时打了个哆嗦,真尼玛冷。

    阮灵溪似乎有点害怕地扯住我的胳膊。车子里没人说话,一片压抑的静谧。

    我皱了皱眉,为了缓解这诡异的气氛,于是问道:“司机师傅,这个尸首是您村子里的人么”

    那司机冷冷说道:“是我女儿。”

    听了这话后,我顿时打了个寒噤。这句话让我彻底没了继续聊天的。

    司机说没办法把我们送去封门村,他要回家。不过他家的小村子在距离封门村不远的地方。我们几个一商量,琢磨着先去这大叔的村子休整一下,第二天再去封门村也好。

    于是我们一行跟着大叔到了他住的村子。没想到这村子人也还不算少,但是让我奇怪的是,这村子的人气并不旺盛。我端详了半天,总觉得有些人面带鬼气,可也不是完全的鬼魂,不由有些诧异。而这个时候,天光逐渐抽离,也看不到这些诡异的村民到底影子。

    此时,有个开农家乐的郭大妈接待了我们几个。于是我们五个人就在她家住下了。

    我们放下行李,郭大妈去准备饭菜。我跟阮灵溪出了门,打算去探探路。

    我俩就这样溜达出去,村里一条宽阔的水泥路横在我俩面前,沿着这条路一路前行,我跟阮灵溪发现了许多岔路,但是很多都不知道通向哪里的。

    那司机大叔丧女之后,看来精神也不咋好,也懒得搭理我们,只是说这村子有条路通往封门村。天光黯淡,我俩也没带手电,山里信号几乎为零,我们怕走丢了,于是只是拿着手机将几条岔路拍了下来,回去研究对比下从网上下载下的图片,看看哪个是通往封门村的小路。

    我俩沿主路一路下去,却发现尽头出现一块石碑。荒草丛里,石碑上字的红漆有点剥落:月湖泉村。

    “原来这个村子叫月湖泉,还蛮有意境的。”阮灵溪笑道:“没想到这个小村子还有什么农家乐,挺有趣。”

    我咧了咧嘴:“有什么趣,你不觉得这村子有点鬼气森然么”

    阮灵溪耸了耸肩:“也许是这个季节的缘故吧,大冬天的也没人来野游。”

    “可能是吧。”我点了点头,走到那石碑前观看。月湖泉村,没听说过。一般村里的石碑,都是正面写名字,反面记载简单的历史吧。

    想到这里,我转回石碑身后一看,尼玛,差点儿吓尿。

    石碑反面贴着的小广告太惊人了。偌大的“遗体防腐”四个字,而且注明:打针即可十八个月不腐烂。

    我擦了把冷汗。阮灵溪也吓了一跳,说道:“这鬼地方,怎么还有这生意。”

    我笑道:“人还有灵车呢。”

    阮灵溪叹道:“快走吧,天晚了,回去吃饭。在这儿地方总觉得鬼气森森的。”

    她这一说,我也忍不住觉得后背发寒,于是拽着她赶紧走上村里的大路。这个时候,天光已经最终隐去,一轮模糊的半月升起在夜空。远远看去,村庄里各家都亮了灯。可不知为何,总觉得雾气迷蒙。

    我跟阮灵溪向灯光处走,周围没有一个人影。我记得白天的时候人还蛮多的,也许是这个时间,村里的大家都在吃晚饭。

    可这整条路上空寂无人,远处不知什么鸟在鸣叫。隔着雾气,村子里的房屋也显得飘渺诡异了许多,平白地让我多了几分寒意。

    为了壮胆,我拉着阮灵溪的手,跟她闲聊。聊了半晌,却见她没反应。而这时候,我突然觉得手上传来一股冰冷的寒意:就好像我牵着的是一只死人的手

    我吃了一惊,扭头一看,我靠身边的人是谁

    身边确实是一个长发女人,只可惜不是阮灵溪。这货穿着一件白色寿衣,脸色煞白,嘴唇很红,正冷冷地看着我。

    我立即甩开她,骂道:“我靠,你谁啊灵溪呢”

    只见这女人走上前来,扯住我的衣服,哭道:“我死得好冤啊”

    “我操,你死了关我什么事我也不认识你冤死鬼那么多,你怎么不去找那个害死你的人”我骂道,心中后悔没带战神出来。

    “二货,你神经病啊”这一声喊,让我打了个激灵。再一看面前的人,就在那一瞬间,从女鬼又变回了阮灵溪的模样。

    “你,你怎么正常了”我吃惊地指着她问道。

    “你才不正常”阮灵溪骂道:“刚刚好好的,冷不丁甩开我一顿大骂,搞什么啊。”

    “哎刚那女鬼呢”我狐疑地想道,总觉得刚才那货的长相很熟悉。仔细一想,心中一凉:貌似是刚才灵车上那个女尸。

    阮灵溪叹道:“得,你可能又看到什么东西了,走吧,先回去吃饭,好好休息下。”

    我松了口气,赶紧拉着阮灵溪向灯光处走去。一路上我下意识地加快了步伐,却还是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冷不丁回头一看,还是觉得有个人影在石碑前飘乎乎地站着,不由赶紧转回脸来,继续拽着灵溪向前走。

    等回到郭大妈家的院子后,这才松了口气,见院子里已经摆上了桌子,吴聃等人围在桌子旁,郭大妈正在盛面。

    这是一家农家的院落,院子里还养着一只胖乎乎的小黑狗。我一进门,那狗就冲着我叫唤,神烦。

    郭大妈看了看我俩,笑了笑,将小狗抱到屋里,关上门。我听那狗继续叫,心中不爽,说道:“奇怪,我很喜欢小动物的,我老家就养过狗,一般的狗都很喜欢我,没见过这么个性的,小不点还咬我。”

    吴聃乐了:“长个包子样就别怪狗跟着。”

    我正要反驳一句,郭大妈突然说道:“姑娘,小伙子,我们这村子从去年开始,总是有年轻人去世。后来有个风水先生说,让我们平时不要在村子里穿白衣服,说是招惹邪气。这村子的人不喜欢穿白衣服的,姑娘还是换一件吧。”

    阮灵溪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撇了撇嘴:“好吧,奇怪的风俗。”

    段云遥此时正盯着那面,嚷道:“我饿了,我开动啦,各位大叔姐姐们随意。”

    说着,端起一碗面呼噜噜吃了几口。

    “好吃这是阿姨自己做的打卤面吗”段云遥边吃边问郭大妈。

    郭大妈转过身看着他,忽而一笑,说道:“好吃吧,这是我们这儿的一个地方小吃,叫柴锅手擀打卤面。是前面办丧事那家送来的。”

    这话一说完,段云遥一口面喷了出来,顿时没了食欲。

第一百七十四章 阴阳村(中)

我听了这话,想起我们坐过的灵车和那具车上的尸体,于是问道:“郭大妈,送我们过来的那个司机师傅是做什么的,家里出事了”

    郭大妈沉默半晌,说道:“那司机其实不是个司机,家里世代是做殡葬生意的。你们见他开的是灵车,想来也能看出来。司机他姓丁,叫丁玉立,老婆死了,就剩下一个女儿,叫小倩,结果也死了。唉,村里人都说,他做这个生意太阴了,注定家里多祸事。”

    我皱眉道:“那这叫小倩的姑娘是怎么死的,生病还是意外”

    郭大妈叹道:“算了,说了也没用,你们几位吃饭吧,吃完了好好休息。”

    说着,那郭大妈摇头叹气地走了。我正要继续扯住她问问,但吴聃说道:“先吃饭吧,有什么事吃饱了再说。不过,这村子气氛不大对劲儿啊,二货徒弟,你看出什么没”

    我摇头道:“我只是觉得这村子好像有点不对劲,但是也说不出哪儿不对劲。白天看到的人也都是人,可是有些村民身上的阳气弱些,我想是这鬼地方阴气盛的缘故吧。”

    吴聃点头道:“管他怎么回事,反正这面是能吃的,都吃吧。”

    由于没别的吃食可选,我们几个便围坐过去,将面前的一碗面吃完。吃完后,我们便去了各自的客房。这里是农舍,房间不算太多,阮灵溪一间,剩下我们四个俩人住了一间。吴聃让段云遥跟我睡一间,我也便同意了。

    这一路颠簸,着实很累。我脱了外套躺在床上,很快的,倦意袭来,正打算入睡的时候,突然,只觉得一件大衣被甩到我脸上来。

    我顿时醒了过来,见是段云遥将我的大衣丢了过来:“大叔,衣服别随便放好不好。”

    “大叔你妹我有那么老么”我愤愤道。

    段云遥没搭理我,直接躺在旁边准备入睡。我长叹一声,将大衣重新抖了抖,挂到墙上的挂钩上去。刚才太累,直接将衣服随手一甩,也没整理,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多毛病,难怪吴聃不肯跟他住。

    我放好衣服,要躺回去的时候,却见床铺上突然多出一张字条。

    纸看上去是粉红色的,像是日记本上撕下来的纸张。我展开一看,吓了一跳:竟然是写给我的。

    只见里面写道:“宋炎,帮帮我。小倩。”

    我擦,这一字条居然是写给我的

    我看了一眼旁边躺着的段云遥,这小子正背对着我躺下,也不知是不是这货的恶作剧。于是,我拍了他一把,喊道:“小子,是你写的这字条么”

    段云遥翻身坐了起来,皱眉道:“什么啊我刚想睡呢。”

    “这字条,你的恶作剧吧”我将字条丢到他跟前,问道。

    段云遥捡起那张字条看了看,失笑道:“大叔,这小倩谁啊,不会是大妈说的那个女鬼吧艾玛,还有鬼看上你啊,哈哈哈。”

    我看了看他的神色,不像是做假,不由狐疑起来:谁他妈的有病,跟我开这玩笑

    关键是,我们这几个人中没有人有这样的闲情逸致,玩这种把戏。

    我禁不住又想起被女鬼拉住手的那一幕。难道那不是错觉,而是真的女鬼出现了小倩显灵,这张字条是她塞在我口袋里的

    可我怎么帮她,这货不是死了么

    想起郭大妈的话,我又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难道小倩之死是冤死,横死,另有隐情

    我四下看了看,没见她的鬼影,也暂时躺下了,心想管他呢,等她再来找我的话,我再想办法就是了。

    想到这里,很快沉入梦乡。

    昏昏沉沉中,我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宋炎,宋炎”

    我睁开眼,再看周围,却惊讶地发现段云遥不见了,我独自一人躺在一张大床上。关键是,这床也有点问题。

    这貌似是变成了一张复古的床榻,窗户也变成了古装剧里那种木头窗棂。我打了个哆嗦,心中一阵寒意:穿越了

    我听到那喊声是从窗户边儿传来的,于是赶紧下了床,来到窗边,走到外面。抬头一看,次奥,那农家大院变成了几座古典客栈小楼,围成四合院的样子。门头很高,上面挑着一只红灯笼,灯笼上两个毛笔大字:客栈。

    客栈你妹,我去,什么时候农家乐变成了古代客栈

    这时,我突然听到一阵车的鸣笛声。回头一看,一辆白色豪车开到客栈门前。我皱了皱眉,瞧见那车顶盘桓着几只麻雀。

    我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因为我听说,有些灵车的车顶会有几只麻雀飞着,那就是招魂雀,要敬而远之,不要尾随,必须得吐口水,才能摆脱霉运。

    于是我赶紧吐了吐口水,管他是不是灵车,反正出现在这个时候的,不能是什么正常车辆。

    果然的,车门一开,下来一个穿了白色寿衣的女人。我打眼一看,吓出一身冷汗:这尼玛就是那个小倩。

    “你,你是人是鬼”我问道。问过之后也觉得我说的是废话。这肯定是鬼。

    那小倩也不说话,只是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貌似是想我跟着她过去。我思量半晌,还是准备过去看看。于是,我跟在她后面大概一米多的距离,慢慢向前走。

    四下寂静一片,夜色迷蒙,我跟着一只鬼远离人烟,去往荒山野地,怎么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等远远地跟着那白影到了野地里,却见她闪身间不见了。周围很静,我站住一片荒野里,不知所措。突然地,野地里传来一阵古怪的音乐声。

    那声音听起来幽怨,古怪,在这样静悄悄的夜晚显得格外诡异,让人听后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我定下神来仔细分辨,这好像是京剧声,声音的来源是哪儿呢

    四下黑黝黝的,我扫了一眼,只见不远处只有一个光秃秃的土堆,别的啥也没有。

    我刚想离开,却听到那阵京剧声又传了出来。我皱眉看着那个光秃秃的土堆,心想难道是这里面埋着什么东西

    郁闷之下,我壮了壮胆子,将那土堆开挖下去,挖了一阵子,我发现那土里有一段白色的东西。我吃了一惊,继续向下挖,将那白色的东西顺带一扯。

    等我将这土里的东西扯出来之后,才彻底吓尿了。他妈的这土堆里埋着一只断手我赶紧将那手丢了出去,连滚带爬地向来时路跑回去。但是,跑了几步觉得这事儿不对劲,于是停下脚步,回头去看,却见那小倩正站在断手边儿,悲伤地看着那只手。

    我擦了把冷汗,心想难道这手是她自己的我见她并未害我,胆子也大了起来,干脆又走了回去,掀起她的右手衣袖一看,顿时吃了一惊:果然的,她的右手没了。想起在灵车上小倩的尸体碰到我的,是左手,并非右手。

    难道在那个时候,她就在告诉我说,自己的一只手没了,让我给她找回来

    小倩忧伤地看着我,我有点狠不下心转身就走,于是问道:“你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

    我见她听了这话,转过身去,望着远处的山坡。

    我狐疑地向前走了几步,突然觉得视野开阔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是站在一处高坡上,下面是一片山谷,山谷里是一大片墓地,虽然坟墓规格不一,但是规划 得还算整齐,看来是月湖泉村的公共墓地。在那一片坟地中,我看到有一座坟头有红布,竖立着招魂蟠。这是新坟的标志,即是刚刚入土为安的死者的坟。

    看来那就是小倩的坟墓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阴阳村(下)

我正待细问小倩喊我来的原因,但回头一看,却见她已经没了踪影,不由有些茫然。

    就在这时,我似乎听到耳边一阵喧嚣吵闹声,不由地感觉头脑一阵眩晕。

    此时,我感觉有人推了推我:“大叔,醒醒,起来看热闹啦”

    我这才醒转过来。等意识清醒之后,才发现自己还是躺在那个农家乐的郭大妈家里,段云遥已经起来了。原来昨晚的小倩事件,是一场梦而已。

    “外面怎么那么吵”我皱眉道。

    “好像是村民在村口闹事,说是什么墓碑被砸了。”段云遥说道:“听上去挺热闹,我去看看。”

    说着,这货跳下床就出门去了。我摇了摇头,暗想道:到底是小孩子,爱凑热闹的心性不减啊。

    我穿好衣服也走了出去,就见这农家乐大院外聚集了一群村民,多半是围观的。围观人群里,一个中年男人背对着我,正对战其他四个人。其中一个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一脸严肃。旁边还有个肥胖的,一脸横肉的农村妇女;之后是俩三十出头的男的,也像是本村的。

    此时,那农村妇女正指着中年男人破口大骂。我转到旁边一看,这中年男人竟然是开灵车的司机,丁玉立。

    河南话我不是很懂,但是感觉那妇女是在恶毒地骂人。我见人群里郭大妈也在,于是凑过去问道:“阿姨,这群人在干吗啊”

    郭大妈低声道:“这骂人的是村长的老婆,旁边那个是我们村长。后面俩男的是村长的侄子。好像是村长家的数十座墓碑被砸碎了。村长家好几代都是我们 村土生土长的,虽然也有人去外地生活,可根基是在这儿。这不,祖坟都被人砸了,这一消息在村子里也炸开了锅。现在都报给派出所了,很快警察就来了。”

    “坟地”我突然想起昨晚到过的地方,不由一阵毛骨悚然。

    “但是这丁大叔为什么在这儿啊”我狐疑地问道。

    郭大妈低声叹道:“能为什么啊。小倩都说是意外死的,说什么出了交通意外。可老丁就怀疑是村长的孙子给故意撞死的。”

    “这怎么一事儿啊”段云遥也凑了过来,问道。

    郭大妈这才告诉我们,原来这村长的大儿子还挺厉害,做了县委书记。生了个儿子很横,跟小倩是高中校友,又是同乡,就追人家。结果这小子在外有不少 女朋友,小倩知道后生气,提出分手。对方多次纠缠未遂,竟然开车将小倩给撞死了。这件事很多目击者,但是县委书记的儿子,谁敢惹啊。而且县委书记上头有 人,就将这事儿给压下来了。

    我听后皱了皱眉,但回忆起来,小倩是被人砍了右手的,便问郭大妈知道这事儿不。郭大妈叹道:“听村里人传过,说是小倩死前还被那小子找了几个混混抓起来过,说教训人家,还砍了手,最后又绑在路上,开车撞死的。

    “我靠,无法无天了”段云遥骂道:“这种人家被砸了祖坟也不解气”

    郭大妈叹道:“能怎么着民不与官斗,咱们斗不过人家当官的。丁家的事儿我们村里人都很同情,可没有敢多说话帮忙的。现在只有帮忙去给小倩准备一场体面的葬礼,就能这样了。”

    我听后气儿不打一处来。就他妈这么便宜了那孙子,太窝火。这时候,丁大叔跟村长一家打了起来,貌似是那祖坟的墓碑确实是他砸的,为了小倩报仇怎么怎么着。村里人开始拉架,没多会儿,警车从山路呼啸而来。

    这一番吵闹,将阮灵溪和吴聃,赵羽也给吵了起来。一问缘由,大家极其无语。派出所的一听缘由,便说要去坟地看看。我们几个见状,也跟了过去。

    沿着山路走下去,走到坟地的时候,我发现竟然真的是我梦里见到的那个地方。一群人走过那土堆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心想这就是昨晚梦里挖到 小倩一只手的地方。我默默记了下来,捉摸着等回来的时候,让赵羽他们帮忙给挖一下看看,是不是真有人手,别是一场梦而已。

    到了坟地一看,哇靠,村长家的那片,断裂的墓碑歪倒在一旁,香灰撒满一地,现场一片狼藉。

    “民警同志你看,这就是他给我们家砸的”那农村妇女指着丁大叔嚷道。

    我看了那片坟地,心想就凭一个人,根本砸不了这么多墓碑吧。

    但看上去除了丁大叔之外,别的村民也不会,或者不敢去砸村长家的祖坟,毕竟人家儿子还是县委书记呢。

    我仔细看着那坟地旁边,竟然见那坟墓旁边散落着一些金银纸等东西。如果说是为了亲友上坟的话,最近好像除了小倩,村里最近暂时没死过别的人。

    可是给小倩上坟的话,好像也不对。小倩的遗体刚运回家,怎么也得在家停个三五天才能出殡吧我回想了下,昨晚梦里见到一处新坟,那坟墓呢

    想到这里,我四下看了看,貌似没有。难道那是后来才出现的坟,是小倩提示我,让我找到她的断手

    警察们大概也不敢得罪县委书记的家人,于是找丁大叔的麻烦,说要带回派出所问问情况。我一听这话,觉得事情不大秒。就怕万一进了派出所,某书记再公报私仇什么的,就怕丁大叔从此要吃点苦头了。

    我皱了皱眉,上前说道:“各位,都说办案得凭真实证据吧这么多墓碑,一晚上都给你砸了,就凭一个人怎么砸再说了,这石碑看上去质量不错啊,够厚, 这如果砸开了,除了有力气外,还得有工具吧那种砸石头的大锤子什么的,你们有证据吗,没证据就为难别人,算什么公职人员啊”

    原本村民们就对村长一家颇有微词,我这一说,很多人纷纷窃窃私语地附和。民警看了我几眼,冷哼道:“你谁啊”

    赵羽走上前来,将警官证给他们看了看:“自己人,不过我朋友说的对,咱们办案,不是讲究证据么。我看这样吧,这事儿你们先查着,让丁大叔回家,等你们的通知协助调查。毕竟人家家里出了丧事,这个时候再无证无据地抓人,给乡亲们看了,也不好。”

    村民们一听,纷纷附和:“是啊,人家闺女都死了,还想怎么样。”

    “真不给人留活路了吗”

    “这砸墓碑不像是人干的,该不会是遭了天谴,被雷劈了吧”

    这话彻底激怒了那个中年妇女,那满脸横肉的女人顿时火了:“说什么呢,什么被雷劈啊,你家里才他妈被雷劈”

    派出所的人也有点为难,最后对丁大叔警告了几句,便开车走了。

    丁大叔看了看我们几个人,叹了口气,转身要走。我想跟上去问问,于是喊吴聃他们都跟上来。

    回头一看,却见吴聃盯着那几处被破坏的坟墓。我喊了他一嗓子,吴聃才跟了上来。

    “师父你看什么呢”我问道。

    “看那坟旁的碎纸,有点意思啊。”吴聃笑道,几步赶上去,拍了拍丁大叔的肩膀:“我说兄弟,中午咱们几个聊聊怎么样”

    丁玉立冷冷说道:“我跟你们并不熟,没什么好说。”

    吴聃笑道:“唉,这也太绝情了吧,刚才这不还替你解围呢。我说兄弟,墓碑是你砸的吧我看过坟墓旁边有金银纸。话说,你还懂点借鬼拆阳之术啊”

第一百七十六章 借鬼拆阳

 丁大叔听了这话,脸色一沉,随即恍然冷笑道:“原来几位还是懂点道行的人”

    吴聃笑道:“这个,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说。”

    说着,我们几个跟着丁大叔到了他家。

    也许是村里人鉴于丁大叔的特殊职业,都不想跟他做邻居,于是丁大叔住在远离村子主干道的一条小一些的街道。街道旁只剩下他家的房屋,另一边则是荒地。丁大叔家的房子在左边,是一排砖木结构的百年老屋,如风烛残年的老人,在破落中伫立。

    因为家里办丧事,而丁大叔又从事殡葬行业的缘故,一进门我就见满院子的纸人纸车。尼玛,幸好事先有心理准备,否则在这略显暗淡的阴沉天光下来看,栩栩如生,像是活了一样,还真有点吓人。

    我穿过这纸人堆,见屋门前放着一桶水,甚至还冒着热气。我上前一看,见那水中还飘着几朵槐花。

    “用槐花和碱水煮成金水,扫到纸钱上的方银纸上面,才是地府用的金银纸。”吴聃上前看了一眼,啧啧说道:“现在的冥币元宝什么的,根本没这么仔细的工艺了。”

    丁大叔冷冷说道:“仔细又怎么样,也还是给死人的。唉。”

    我见丁大叔一脸悲愤之色,想起之前他女儿的遭遇,也不由叹了口气。想起吴聃说的借鬼拆阳什么的,于是好奇地问道:“师父,什么叫做借鬼拆阳”

    吴聃指了指这满院子的纸人纸马,说道:“所谓借鬼,就是用一种道法将这些纸人纸马像傀儡一样操纵,在夜晚变成真人的模样,去做一些事情,比如,砸 个墓碑什么的。拆阳比较霸气,俗话说是偷天换日,阵,比如,暂时将某个地方隐去,或者将你熟悉的某个地方变成别的陌生场所。其实这跟鬼打墙有点异曲同工之 妙,只不过鬼打墙是人家鬼临场发挥即兴表演,这个借鬼拆阳是有预谋的。”

    我有些愕然,心想我靠,有这能耐还被欺负不过看上去丁大叔也没吴聃说的这么厉害,毕竟他所能操纵的傀儡也只在晚上才敢出现。

    我仔细看了一遍丁大叔家的这些东西,纸衣、寿服、招魂幡、纸人、骨坛形形色色的殡葬用品堆满了仓库里的柜台和货架。

    吴聃咋舌道:“老丁,你闺女的事儿我们都知道了。咱们也得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啊,凭什么让那孙子活得高兴,白赔上你的女儿。就算砸了他家祖坟,也没用。早晚那家会修好自己家的祖坟,你这不是白忙活么。”

    丁玉立冷冷地说道:“那怎么办,杀人去我倒是想报仇,可是我根本见不着那畜生人家是县委书记的公子,我到哪儿去找去”

    吴聃笑道:“也不是真让你杀人,那是损阴德的事儿。虽然给人下降头也是损阴德的德行,不过如果对象是那种丧尽天良的人的话,倒也不碍什么事。”

    丁玉立瞬间转过头来,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教教我,怎么让那群害死我闺女的畜生得到应有的报应”

    吴聃点头道:“帮你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们,带我们找到封门村。我也不希望你能带我们进去,只要找到那村口就行了。”

    丁玉立咬了咬牙,点头道:“如果能帮我教训那群畜生,别说是送你们去封门村,就是陪你们去鬼门关,我也去”

    我听到这儿,忙将吴聃拉到一旁,问道:“师父,你不是说学道之人,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能对别人用邪术么你这算犯戒吧”

    吴聃笑道:“不算啊,我不害人啊。不过,我刚才注意到这姑娘的一只手没了。尸体里的。”

    我吃了一惊,从那裹尸布看过去,如果仔细看的话,确实会发现一点端倪:姑娘的一只手在白布下显出形状来,另一只则是空荡荡的。

    “我靠,师父,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我讶然道:“难道你也知道那只手被埋在什么地方”

    “不是我知道,而是你昨天半夜去了坟场,云遥一早就来告诉我,说跟狗刨地一样挖出一只人手,还尼玛自己埋进去了。后来竟然还自己走回来继续睡。”吴聃摇头道:“真没想到你还有梦游症,梦游的时候还能破案,知道凶手砍掉的人手被埋在哪儿。”

    “什么我梦游我以为那是真事儿呢”我无语道。

    丁玉立一听这话,顿时站了起来:“什么,你们知道小倩的手是被人砍掉了那断手在哪儿”

    吴聃扶着他坐下,说道:“你稍安勿躁。如果你真想报仇的话,最好听我的,不过这得暂时借用一下小倩的遗体。如果你觉得可以接受的话,那我就帮你,不仅可以为小倩报仇,还能将事实真相公之于众。”

    我狐疑道:“师父,你打算怎么办”

    吴聃笑道:“看为师来给你展现一次真正的借鬼拆阳。”

    我们不明就里,也只好跟着吴聃折腾。趁着白天,吴聃让我们跟丁大叔一起扎几道白纸做的白幡。这白幡上画了几道我也看不懂的符咒。据吴聃说,这是演化自湘西赶尸人的一种招魂幡,跟普通葬礼或者是坟头上的招魂幡不同。这玩意主要能起到起尸的作用。

    我们准备了大半天,正好也作为调整,在丁大叔家里休息。只不过在一群纸人堆里休息怪瘆人的。扭头一看,又见到一辆熟悉的纸车,他么的又吓了我一跳。这车跟他妈那晚小倩的鬼魂坐的车一模一样。我去,敢情这车是丁大叔烧给小倩的。

    等到了晚上,吴聃又在地上摆设了香案,撒了纸钱。然后在东南方位上放了一处铜镜,之后让阮灵溪按照他的指示,站在铜镜前方,看着里面的景象。

    阮灵溪照了照镜子,说道:“吴叔,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啊。”

    吴聃笑道:“很快就有了。小倩的阴魂比较弱,不能开口说话,咱们几个人里就你是姑娘,所以得麻烦你给小倩配音。嗯,你看着镜子里的景象,等小倩走到村长家敲门的时候,就给她配音。”说着,吴聃递给阮灵溪一张字条。

    阮灵溪看过之后,“啊”了一声,皱眉道:“吴叔,你这主意也够惊悚的。”

    吴聃笑道:“惊悚才能让那帮孙子害怕。”

    说着,他将手中的纸钱一洒,对着小倩停放在灵堂里的尸体转了几圈,喝道:“起”

    蓦然地,那尸体跟活了一般,疏忽间坐了起来。我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下意识地向后躲了躲。

    我见那尸体闭着眼睛,机械地向前走。确实是在走,但是像傀儡木偶一样走。这时候,我凑到阮灵溪的青铜镜前,惊讶地发现那镜子照出的竟然是尸体的一举一动。原来这丫的就是个红外线监控器啊,监控着尸体的一举一动。

    吴聃见尸体向外走了,便对着我跟赵羽,段云遥使了个眼色。我们仨会意,跟着小倩的尸体出门,观察着她的情况。只见她走到村子大道上的时候,又机械地拐弯,抬起左手,去敲村民家的屋门。

    “谁呀”我只听那门后有人应道。小倩自然不能搭话,于是那人更奇怪地问道:“是谁半夜三更的。”

    说着,我听到有人拉开大门。这一开门,借着月色一看,顿时吃了一惊,“啊”地一嗓子,将家里人也吵了起来。大家出门一看,次奥,是个死人在敲门,纷纷吓尿。这时候,我跟赵羽假意走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白天一番忙活,大家都认得赵羽,纷纷拽住他说道:“警察同志,你看,这女鬼在敲门”

    这时候,小倩的尸体已经越过这户人家,继续去敲隔壁人家的门了。

    赵羽说道:“虽然我不信邪,但是,既然人死不肯入土为安,必然是有冤屈有事情放不下。她肯定是想全村人都来给她见证什么事情。大家别怕,都跟着去看看吧”

    村里人听他说过后,又怕又好奇,都想看看这死人复生是想干嘛,于是跟着我和赵羽,远远尾随在小倩身后。这个时候,段云遥这货扯嗓子在村子里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女尸复活为陈冤昭雪啦~看女尸报仇啦~杀害小倩的凶手是谁,让尸体自己指认啊”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骂道:“行了,大晚上的你以为演戏呢”

    段云遥满不在乎地说道:“不就是让大家都看看女鬼去指认凶手么不过这女鬼姐姐的尸体是缝合的,被车撞成那样,走太多路会不会散架啊”

    我咬牙道:“再说我就给你弄散架。”

    正说着,就见小倩到了村长家门口。村长老婆一早肯定听到了段云遥在喊,没等小倩敲门,那一脸横肉的老女人便一把拉开门,喝道:“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们他妈的都啊“

    正说到这里,她看到面前一张惨白的女尸的脸,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尖叫连连,转身向屋里跑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三庙镇村

我在一旁看着村长老婆那德行,心中十分解气。我心中暗想:你妈的,让你丫的得瑟,现在好了吧,活见鬼了吧

    我在旁边暗中偷乐,见小倩站在门口不走。我心想吴聃这货怎么不继续操纵尸体前行呢就这样完不成吓尿那村长的效果啊。

    没多会儿,村长也从屋里冲了出来,骂道:“谁他妈在装神弄鬼谁他妈在装”说着,这货端着一盆屎尿便泼了出来。我靠,我心中一慌,心想这可不好,就算是不能破了吴聃的道法,万一给小倩的遗体泼了一身屎尿,这可咋整。

    我正在一旁心惊肉跳的时候,却见小倩没动,但是那盆屎尿却跟被什么东西挡回去一样,直接泼了村长一头一身。

    我心中暗乐,同时,闻到一股恶臭味从村长的身上传了过来。

    我吃了一惊,心中却觉得解气外加过瘾。活该,泼你一头屎尿算是轻饶你了。

    村长被泼了一头屎,只是吃惊地站在原地,看着小倩依然惨白的脸。半晌后,村长像是发疯一样抄起一把铁铲向小倩砍去。

    但让我吃惊的是,这货砍了半天,小倩一招没中。这尸体就像突然活过来一样,将村长的所有攻击都躲了开来。

    我在一旁看得吃惊,正盯着小倩看得出神,却见她突然睁开了眼睛。我次奥,我吓了一跳,后退一步,正好踩到赵羽的脚。

    赵羽瞪了我一眼:“慌什么”

    我擦了把冷汗:“尼玛,你试试看,女尸睁眼啊。”

    人死之后,其实眼睛是无神的,没有瞳孔的。想像一下,被这么一双没有瞳孔的黑漆漆的眼睛看着,这他妈多吓人。幸好小倩不是盯着我,而是盯着村长。

    村长此时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双腿如筛糠般抖动。

    此时,只见小倩毫无血色的嘴唇抖动半晌,说道:“还我的手,还我的手”

    这声音我一听就知道是阮灵溪的声音,顿时觉得有点喜感。但是,村长却没听过小倩和阮灵溪的声音,现在已经吓得半死。

    “手,手,什么手”村长和他老婆的声音颤抖得发慌。

    小倩顿时伸出缺掉一只手的那条胳膊:“还我的手”

    “咱们什么时候砍掉她的手了啊”村长老婆歇斯底里地喊道。

    此时,全村的人都被惊醒,全部都远远围了过来。如果是一个人看到鬼,大概这人会被吓个半死。如果大家一起看到鬼,那这种恐惧感会降低不少。

    如果全村人都看到鬼去报仇,估计在恐惧之余,多半人会觉得很解气吧。

    此时,小倩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拽住村长的胳膊就往外拖。

    没想到小倩变成尸体后力气吓人,那村长杀猪般嚎叫了半晌,还是被她给拖出门去。

    我和赵羽,段云遥混在人群里,跟着小倩和村长,眼见着村长被小倩一路拖到村外埋那只断手的地方。我心中暗笑,对大家喊道:“看来冤魂来报仇了是不是这下面就是埋着被人砍断的手啊”

    这时候,有好事的已经从家里就近拿来了铁铲,大着胆子凑过去,在小倩指着的地方挖了下去。

    我也凑过去看,知道那地方埋着断手,挖下去肯定能看到。果然的,没多久,那人便挖到了一只露出泥土的手,顿时嗷地叫了一嗓子,丢下铲子就跑。

    此时,村长已经面如土色。赵羽冷冷说道:“现在大家都看到了,可以一起做个见证。村口有断手,肯定是有人行凶杀人,杀了小倩。这一点,希望明天见到来查证的警务人员,大家一起做个见证。”

    此时,村民纷纷窃窃私语,表示不明觉厉。我冷笑一声,拿手机将断手拍了下来,又拍了拍人群等,心想这下铁证如山,你那杀人犯孙子算是逃不掉了吧。妈的,你就算能再度压下来,也堵不住这悠悠众口。

    折腾一晚上,等吴聃收了道法,我们将小倩的尸体安放好。村里的人不敢进来看,也都渐渐散了。阮灵溪笑道:“这次是我觉得最开心的装神弄鬼了。”

    丁大叔皱眉道:“就这样么就算是全村人都见到小倩的断手,万一他要是再抵赖呢”

    我笑道:“你放心,我跟赵羽都是警察,现在我将刚才的照片拍了下来,只要我们向有关部门举报,小倩的案子一定会被翻案重新查证。”

    丁大叔叹道:“但愿吧。对了,你们去封门村做什么”

    吴聃笑道:“去看看,没什么别的事。”

    丁大叔也不多问,点头道:“明天一早,我送你们去封门村。”

    这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我们又坐上那辆灵车,让丁大叔送我们去封门村。趁着在月湖泉村子还有一星半点的信号,我赶紧找了个信号好一点的地方将拍到 的照片传给公安局的同事,让他们想法联系沁阳市公安局,你妈的,断手杀人案青天白日下犯的,还他妈没人管,这算什么事儿。

    因为丁大叔要继续在村子里等小倩事件处理结果,于是打算先送我们去封门村。坐着灵车去,真你妈给力。

    封门村距离这小村子并不远,之前我们没有找到,大概是不熟悉路线的缘故。坐这车,很快便被载到那封门村的入口处。这一路上,景色更为荒凉,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我觉得天色也更凄冷起来。

    封门村在一条小小的山沟沟里。丁大叔将我们送到一座山坡下,对我们说道:“前面就是封门村。这山坡不高,但是站上去可以看到封门村的大体形状和位置。你们看着办,如果想先看看地形,可以到山中的三庙镇村了吧。

    这三座庙,我一直觉得不是无缘无故建在这里的,应该是有点说法。当然,具体是什么说法,我们都不知道。

    此时,其他人也爬了上来。吴聃打眼一看,说道:“这封门村的庙位置不对头。”

    我问道:“怎么不对呢师父”

    “你看,封门村的三座庙,呈品字形,正好把封门村牢牢围在里面。这就有说法了。按照风水的说法,三座庙呈品字形环绕,这是封印邪物的。这说明这里风水有问题,村里有东西来了,又收服不了,只能靠三座庙给镇压住。”

    “次奥,他妈的这村子死人跟活人一起住,没东西才奇怪呢。”我说道:“大概是鬼太多。”

    吴聃此时忘了忘四周,说道:“你看,封门村四周环山,又被三座庙困住,形成了一个三才四象困阴锁龙局,阴气出不去,必然会出邪事。

    我想了想,说道:“不对啊师父,我怎么记得北京通州三教庙,就是呈品字形。这也没事儿啊。”

    吴聃说道:“但是人家三座庙,前院是文庙,后院分别是佛寺和道观,这个是大运河畔的面子工程。封门村这个是在山沟沟里,有谁会来做面子工程,除非 是给山妖厉鬼做。再说了,这里缺水。就这荒凉地方,三座庙还建在山村子是因为穷,缺水,交通不方便什么的才整体迁走,这点显然是站不住脚的了。

    虽然是冬天,但是封门村的道路两旁,却依然有绿色在顽固地生长,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带刺的绿色植物,我从未见过。这景色突然让我生出一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之感。如果说这里不那么邪乎的话,倒是一个安静读书,鄙视隐居的好地方。

    我跟赵羽一路走着,这时候,我突然发现有点似曾相识的花草出现在我眼前。我不由低头看去,顿时吃了一惊:在一座二层楼的楼下,开了一排的黑色曼陀罗。

第一百七十八章 鬼面具

我吃了一惊,心想这玩意在冬天是不能开的吧逆天了,这的花儿花期也不正常,跟尼玛月经紊乱的女人一样。

    我对赵羽说道:“你看,这竟然有情花。”

    赵羽皱眉道:“现在这么冷,这种花竟然还能开得这么艳丽,实在奇怪。”

    “哪儿呢”阮灵溪跑过来一看,吃惊道:“黑色曼陀罗这玩意冬天也能开啊。”

    我想起吴聃说过,这种黑色曼陀罗一般是开在坟场,行刑地的。看来这封门村整个就是个坟场,养料充足,阴气常年无法散出去,反而成了这种妖花的养分。

    我心想,这小楼边儿为啥能开这花儿,别的地方都没呢我靠想到这里,我抬头向上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妈蛋,我面前是一堵石墙,墙上有一个凹洞,洞里镶嵌着一张照片。

    我凑过去一看,照片很大,很显然是遗相。照片上是一戴着帽子的老大爷,果然跟网上的照片一模一样。有一些胆儿肥命格硬的,进过这座小楼还拍过照 片,真尼玛敢。冷不丁一瞧,那老大爷跟活了一样看着我们,我总觉得,他的眼睛虽然向前看,但是目光好像就向下落在我们头上一样。

    我正兀自打了个哆嗦,阮灵溪却一把抓住我,颤声道:“这,这不是网上传说的村长家么说里面还有一个房间写着停尸房,还有一口空棺材。”

    她说话声音很低,又冷不丁抓住我的胳膊,当时我却正把注意力集中在这遗相上面,真心被她吓了一哆嗦。回头一看四周,发现这里好多房屋塌陷,地下的水窖也早已经干涸了。

    我心想,幸好我们之前查过资料,带好了饮用水,否则这荒郊野外的还不渴死。

    看来这里确实缺水,以前这里的居民应该都是用水窖储蓄了水来用。我安慰阮灵溪说,别害怕,我们三个人呢,我还懂道法,来了鬼我就踢bk的。

    说着,我招呼他俩到别处去转转,却发现村子里有些屋子的木门竟然还没完全朽坏。我小心打开了一扇门,看了看屋里。屋子里面封尘许多,地下散落着水 缸等杂物,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我们三个走了一阵子,我总感觉这个村子有些不对劲,但是这种感觉却又说不出来。一直走到现在,我才终于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 劲了。

    在这个荒废的村子里,除了里说,这种情况要么是狼搭肩,要么是鬼勾人。虽然是一部志怪小说,但是他在文里写的很多东西都是真实存在的。书里写过狼 搭肩,说的是狼王站在人身后,竖起来身子,将两只前爪搭在人的肩膀上,张大嘴候着,人一回头,咔嚓一下,就把脖子咬断了。

    这除了我们几个,根本半个活物都没有,所以根本不可能出现什么狼搭肩的事儿,所以,这八成就是鬼勾人了。

    民间说法,说是人身上有三盏明灯,鬼会害怕。肩膀两盏灯,额头一盏灯。额头的灯最关键,是护体明灯,所以,很多古代人不留刘海,是为了让额头明灯 护体,不挡住护体之光。但是人一害怕,额头的那盏明灯就暗淡下来,等光灭了,人就会被鬼趁虚而入,附体或者杀死。而有些小鬼会专门走到人身后,朝脖子里吹 气,人一旦回头,额头上的那盏明灯就给吹灭了,性命也就堪忧。

    所谓“明骚易躲,暗贱难防。”如果鬼面对面而来,我还可以给他一击。鬼背后而来,如果发现得早,也没事,就他妈怕这种贴在人背后的,距离太近,不好攻击,回头还他妈被攻击。尼玛。

    我只好心里想着千万不能回头,然后就这么僵着,一步一步慢慢往门口挪,心想只要走出门就好了。就在这时,我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一绊,身子一歪, 差点摔在地上。我低头一看,吃惊地发现自己的脚踝上多了一只青灰色的枯槁的手,然后抬眼就看到一张恐怖的鬼脸,挨得我很近,浮在地面上,直勾勾看着我。

    “我操,什么东西也敢拉住老子”我顿时来了火气,心想当年爷请神都能请到水神共工,你们这几个兔崽子,老子不想惹事,还都来欺负人了嘿。看来鬼跟人一样有贱性,欺软怕硬。

    想到这里,我念咒捻诀道:“权杖邪魔独为尊,请武门神”

    话音刚落,只觉一股熟悉的劲风刮过。我心头一松,见秦叔宝,尉迟敬德的神像一左一右出现在我身侧。刀光枪影中,我脚上被拽住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了。

    我低头一看,脚上的鬼手没了,鬼脸也没了,这才默默松了一口气。等我出了屋门,见阮灵溪正站着门口。我笑道:“怎么,都不敢进去看看”

    阮灵溪说道:“我见你大半天没出来,还琢磨着要不要进去看呢。不过,这屋子总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我笑道:“这村子哪个地方让人舒服”

第一百七十九章 诡变

阮灵溪点头道:“这倒也是。”

    我想起刚才赵羽的表情,心想难怪这货跟活见鬼一样,八成是看到屋里的鬼面具给吓着了吧。

    阮灵溪好奇地问道:“里面有什么”

    我说道:“房梁上挂着一个鬼怪面具,还挺逼真的。”

    阮灵溪问道:“面具什么样的面具啊”

    我想了想,说道:“就挺普通,黑白的,跟马戏团的面具一样。”

    我虽然这么形容,但心中觉得那鬼脸还挺像真人的脸,只不过没有表情,呆滞冷硬。就好像是一张死人的脸。

    “咱们去跟吴叔他们汇合吧。”阮灵溪说道。

    我见她也怕得要死,于是点头,说咱们去村口找师父他们,于是我们沿着来时路走回去。在来之前,我看网上许多来过封门村的人说,封门村这里磁场紊 乱,指南针什么的在这里都不管用,手机也没信号。甚至还有人说的更邪乎,说在这地方都不怎么敢开对讲机,因为在通话中,很可能会收听到很古怪的声音。

    比如女人的笑声,很可怕,既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仔细听听,还像是一个女人在唱戏一样。

    现在看来,这地方的灵异事件,比我预想和网上看到的还要严重。都尼玛鬼开始杀人了。但之前为什么很多人没事我琢磨着这个问题里大有文章。

    想到这里,我又想起那黑色情花。我记得我看过封门村很多资料,但是没有一段资料里对情花有记载。也就是说,这玩意并不是以前有的。如果是有,那么那些网友拍的村长家的照片里应该会有情花的影子。但是,没有人拍到过。这是什么情况

    我叹了口气,跟阮灵溪走回村口,一路走过来的时候没感觉,现在回去,才发现我们已经走出很远了,往回头处看看,房屋影影灼灼,封门村隐藏在一片莫名其妙的迷雾暗影之间。

    我见阮灵溪一路瑟瑟发抖,心想这难得啊,这货以前可以距离女壮士一步之遥的女汉子啊,拥有一女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啊,跟秋月姐那样能够一刀斩到你桃花开啊。现在就怕得跟个小兔子一样

    想到这里,我不由油然而生一股怜惜之意,将阮灵溪揽在怀里,笑道:“哎呦喂,恶女,现在你从女汉子变成软妹子了”

    阮灵溪虽然想惯常性地踹我一脚,但是想起现在比较害怕,还得跟着我一起走,便说道:“不知怎么回事,之前从来没这么冷到骨头里的感觉,就好像周围都是鬼,一点人气儿也没有。你不觉得很冷吗”

    “是很冷,阴气很足啊。”我叹道。我俩走了半天,却还没到村口。我不由停下脚步,心想卧槽,难道鬼打墙了

    阮灵溪也注意到了,对我说道:“奇怪,怎么走半天都没到村头”

    “妈的,鬼耍老子玩儿呢。”我心中气愤,这时候,却突然看到前面有一个老大爷在除草。

    我停下脚步,仔细端详了一下那老大爷。这大爷穿着老式的农民的衣服,手中拎着锄头。

    鬼。这是我第一个感觉。尼玛的,这货绝对是个鬼。

    但是我看了他半天,他都没回头。如果是鬼的话,怎么也得表示下吧看来是个没有什么恶意的鬼。

    想到这里,我把心一横,直接上去问道:“大爷,管您是人是鬼,如果您能告诉我村口在哪儿,我就”说到这里,我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什么跟人家谈判的资本。因为我身无长物,也不可能给鬼实现什么愿望。

    这时候,那大爷也没回头,却顺手指了一条路。这回换我为难了:到底走不走

    想到这里,我把心一横,拉着阮灵溪向他指的方向走。等我再回头去看,却见那大爷也在看着我们俩。但这一眼却将我吓了个魂飞魄散:那大爷的脸,正是遗像上村长的脸。艾玛,村长显灵了

    所幸这村长鬼还不错,很快的,我听到吴聃的声音响起:“二货徒弟,看什么呢,在这儿”

    我回头一看,果然见吴聃他们三个正在村口等着我。我松了口气,笑道:“师父,总算找到你了。看来这世上的村长也不都坏嘿,还有个老村长的鬼魂给我指路呢。”

    “满嘴胡话地说什么呢”吴聃皱眉道:“人小赵很早就回来了,你俩墨迹什么”

    我看了一眼赵羽,见他神色疏淡傲慢,一点不像是平时谦和安静的样子。我皱了皱眉,心想这怎么回事,进了一次鬼屋,尼玛的就变傲娇了

    我冷哼一声,问赵羽道:“喂喂,你怎么丢下我们俩自己走了够朋友吗”

    赵羽冷冷说道:“我跟你是朋友么”

    我靠,反了天了还傲娇到家了想到这里,我一步跨过去,问道:“赵羽,我哪儿得罪你了,尼玛的,脾气老大嘿”

    赵羽不屑一顾地瞥了我一眼,冷然道:“没得罪我,只是我懒得跟你废话。”

    我一听火了,一拳头砸了过去:“你找茬吧你”

    赵羽也恼了,躲过一拳之后,挥拳头迎了上来:“怎么着,我忍你很久了,做事他妈没脑子”

    说着,我们俩厮打在一起。阮灵溪顿时愣了,喊道:“你们俩别打了,这怎么回事啊这”

    吴聃冲到我俩中间,三下五除二地将我俩给推到一旁,喝道:“都怎么回事有什么好打的”

    被吴聃推开之后,我顿觉脑子蓦然清醒了许多。回想刚才,不由心中一惊:是啊,我刚怎么回事,突然就脑子发热,去揍赵羽。其实我俩他妈啥事儿没有。赵羽也开始发愣。

    段云遥在一旁拍手笑道:“大叔们真丢人,中二病还没好啊,学中学生打架。”

    我瞪了他一眼,这货却一副笑看人生的穷德行。

    阮灵溪走过来骂道:“二货,你神经病啊,干嘛动手打人”

    我无语道:“我他妈哪儿知道啊,谁让他一副不理人的样儿啊。”

    阮灵溪啧啧道:“我看到你,我就想起芒果台那脑残剧天涯明月刀,刀刀砍节操。我说你不会是有那种倾向吧,你喜欢赵羽吧,对吧”

    我啐道:“尼玛,谁特么喜欢他。”

    赵羽冷冷看我一眼,转身要走。吴聃喊住他:“小赵,你去哪儿”

    赵羽头也不回地说道:“我懒得跟你们呆在一起,我要去安静一下。”

    吴聃喝道:“不准走我看你俩是中邪了。都给我说说,刚才看到什么了还是遇到什么了”

    我想了想,说道:“遇到村长的鬼魂”

    吴聃摆手道:“不对,小赵没见过他。说一个你们俩同时遇到的东西,我看看到底毛病出在哪儿。”

    我狐疑道:“师父,你觉得是我鬼上身了”

    但这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鬼上身,那我现在应该没有意识才对,没有自己的意识。

    此时,阮灵溪说道:“吴叔,我觉得他们俩好像都看到了一个鬼面具,就在前面不远处的房子里。”

    “鬼面具”吴聃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掏出自己的手机,翻开相册,找出一张照片递给我们看:“你们看看,这是我从网上下载别人的封门村照片,是不是这个鬼面具”

    我凑过去一看,黑白面具,诡谲的笑脸,确实是的,只不过是网上的照片上,鬼面具竟然挂在树枝上。

    “对,好像就是这个。”我说道。

    吴聃将照片递给赵羽看,问道:“是这个么,小赵”

    赵羽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吴聃皱了皱眉,说道:“你们在哪儿看到的”

    我说道:“前面一座破房子里,这鬼面具挂在房梁上。”

第一百八十章 殡葬面具

吴聃说道:“带我们去看看。”

    于是我们几个又往回走。走到刚才老大爷出现的地方仔细一看,哪有什么老大爷的影子,那边放着一口棺材,棺材盖得严严实实的。我瞧着这棺材有点不对劲,心里先有几分打憷。要知道,网上流传最火的,这封门村出名的几大灵异事件之一就是封门村棺材。

    据说封门村虽然封门绝户,没有一户人家,封门村的老人却都坚持着死后还是葬在这里的古老例子。所以在封门村偶尔可以看到一具空棺,待老人死后,便将遗体送回封门村中,安葬在棺材中。

    我抬头向周围看,莽莽丛林,触目一片荒凉,半个人影也没有。我回头看着那副紧闭着盖子的棺材,想着网上的传说,心想这里面是不是空的,还是有尸体 躺在里面正在我看得出神的时候,突然发现草地上好像是薄薄地蒙了一层霜,像铺了层白花花的银子。秋冬多霜,倒是没什么奇怪,加上这里阴气重,常年很潮湿, 结霜有露水什么的,也理所当然。就在我将目光收回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从那空棺材里传出来。那声音好像是人的呼吸声,但更像是吐气声。

    我吃了一惊,不由停下脚步,再去看那副棺材。就在这时,我瞧见好像那棺材开了一道缝儿,从缝隙中看去,里面好像有一个红色的光点。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再伸头往那看去,没错的,就是一个红点在那缝隙里忽明忽灭。棺材什么时候打开的这红点是不是一只飞虫,比如萤火虫什么的可棺材开启的声音,我为什么一点儿也没听到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那红点明灭的地方传来了几声清晰的咳嗽声。在这寂静的村子里,咳嗽声清清楚楚,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在那剧烈咳嗽,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得到那老人咳嗽得太厉害,捂住了胸口,甚至吐了一口痰

    我退后一步,停在原地。此时,吴聃见我没跟上来,便问道:“怎么了”

    “师父,棺材里好像有人。”我说道。

    “有泥煤的人,如果有人也是死人,丁点儿动静都没有。”吴聃皱眉道:“先不要管这些,咱们先把你俩的问题解决了再说。”

    “谁和谁的问题”我狐疑地问道。

    “小赵和你啊,难道你俩没发现自己有问题么”吴聃叹道:“快跟我走,晚了就更麻烦了”

    我一听这话,火气涌上心头:“什么问题,他有病才对吧没事他妈摆那个臭脸给谁看”

    我这一嗓子将阮灵溪吓了一跳:“二货,你喊什么啊我看你才神经兮兮的,没事发什么火啊更年期了吧”

    我努力压住火气,还是觉得胸闷气短,怒火沸腾。这样一想,确实是如此,平时我不是喜欢发火的人,虽然脾气急了点儿,但是跟人直接起冲突的情况还是很少。

    我压住怒火,却见赵羽冷笑着看着我,一副看白痴的神色,顿时就火气更盛了。这时候,我头脑一热,突然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不知何时便掏出手枪,对准赵羽。

    阮灵溪在一旁叫道:“你疯了”

    正在这时,我瞧见赵羽也掏出手枪,对着我,两人顿时陷入对峙的状态中。

    段云遥上前一步,挡在赵羽跟前,说道:“两位大叔,不要再犯中二病了好不,你俩不是好基友么,怎么就吵翻了”

    阮灵溪一把抓住我握枪的手,喝道:“放下枪会伤到人的”

    但是我心中怒火难消,此时,却也正见那红点慢慢从棺材里飞了出来。尼玛的,好像是火星。我咬了咬牙,两只手死死扣住扳机,心想别管他娘的棺材里是妖怪还是鬼,反正现在我上火得很,老子先一枪炸他个桃花开

    想到这里,我转身对着那棺材砰砰砰开了三枪。三团火光炸开,一阵风吹来,火苗乱窜,火星蹦得老高,差点烫着我的脸。

    开过三枪之后,我的心情才算平复下来,想起刚才的情景,心里也是一阵发寒。看看噼里啪啦烧着了棺材的火,还有阴沉得压抑的天空。不过,那火并没将棺材完全烧掉,最后逐渐熄灭了。我上前从那缝儿中向里一看,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是一副空棺材。

    正在我发愣的时候,那棺材突然自己“哐啷”一声关了盖子,吓了我一跳。一阵灰尘飞起来,迷了我的眼睛,我不由跳脚大骂。

    阮灵溪皱眉道:“你今天怎么回事,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骂道:“我靠,赵羽才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你怎么不说他”

    阮灵溪听了这话,顿时脸色沉了下来,张口要骂我,吴聃赶紧阻止道:“行了行了不是变了一个人,而是中了邪。你们都跟我来,找到那面具要紧,快点”

    我们这几个人才又跟着他向前走。这一次,大家都没说话。我也闭上嘴,以免跟赵羽起什么冲突。

    走在路上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封门村这里电子信号会被冲断,指南针也会失灵,是不是说明底下很可能有矿藏,是它们影响了电子通讯设备的准确性呢或者说,也可能是因为地下的矿藏影响了这里的磁场,所以造成了这里磁场比较混乱,也许有助于滋生鬼怪

    如果说地下有矿藏,我倒是希望是金矿。自己雇佣人开采一下,搞一座金山出来,尼玛的,我就再不怕买不起车房娶不起媳妇了。

    我正胡思乱想着,却见阮灵溪走到吴聃身旁,问道:“吴叔,我觉得二货和赵羽的情形不对劲啊。难道是那个面具有问题”

    “先去看看,我觉得八成是那玩意作怪。”吴聃说道:“我听说有些偏远地区有这么一种殡葬习俗:很多人在死的时候要戴着面具下葬。由于是丧事用的面 具,所以都是黑白色的,而且是笑容面具,表示对死者亲属一个安慰,表示这死人含笑九泉走得安详。当然,这只是传说。不过,还有一种人下葬的时候也戴面 具。”

    阮灵溪立即问道:“什么人呢戴面具好奇怪。”

    吴聃说道:“古代契丹人。不过给死者佩戴面具下葬的习俗由来已久,而且挺常见。中原地区早在先秦时期即已出现,称为“覆面”,因丝织品保存不易所 剩无几。汉代曾有玉覆面出土,但金属质地尚无实物。契丹民族的金属面具,其起源应与汉地无关,极可能是东胡民族习俗的延续。早在商末周初至战国中期,东胡 民族曾经创造了夏家店上层文化。内蒙古赤峰市敖汉旗周家地夏家店上层文化墓地中,墓主人面部覆盖有用青铜和绿松石装饰成五官状的麻布,可视作金属面具的起 源。很可能,作为东胡后裔的契丹民族继承并发展了东胡遗俗,创制出完备的金属面具。金属面具和网面具,在辽代早期的墓葬中较为鲜见,中、晚期逐渐增多。平 民百姓下葬,用不起金属面具,便用其他材质来代替,这是很可能的。“

    我听他侃了半晌,听得云里雾里。阮灵溪却抓住了重点,问道:“吴叔是说,这里原先的村民,很可能是契丹的后人”

    吴聃叹道:“不知道,仅仅凭借这一点无法确定,但是如果那面具真是用在殡葬上的,多半会是跟契丹人有关。也许最早的村民是契丹后人,或者跟契丹有渊源的某些人。”

    我在一旁听了,笑道:“师父,你说这些跟讲天龙八部一样,还契丹,还乔峰呢。”

    吴聃说道:“你别不信,还真有可能。等会儿咱去那神庙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我总觉得这跟契丹人也许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时,我们走到那个坍塌的屋子门前。此时,那门还是虚掩着,我知道那面具就在里面,于是对吴聃说道:“师父,这面具就在里面呢,咱们冲进去看看”

    吴聃瞪了我一眼,骂道:“小bk没脑子,难怪你中邪还不知道。这面具如果真是殡葬用的,又在这里,必然带有很深的怨气。不能莽撞。”

    说着,他取出一面镜子来。我一瞧这镜子,感觉有点印象。仔细一想,我靠,这不是吴聃上次在鬼市上买到的破镜子么,说什么复古中国风,所以买了收藏,其实就是个廉价货,不过看上去是老式的东西。

    “师父,你掏出这镜子干吗啊”我问道。

    吴聃说道:“你和小赵到现在难道都没发现,你俩身上多了点东西”

    “啊”我闻言上下检查了一下自己,问阮灵溪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阮灵溪看了看我,冷哼道:“没有,还是那张贱兮兮的脸。”

    “师父,我多了什么”我问道。

    吴聃看着我跟赵羽,冷然说道:“面具。”

    “面具”我一惊,想起横梁上的面具,赫然明白了那几只钉在房梁上的长钉子是做什么用的。那是棺材钉,钉棺材的。而那绳子,好像是捆绑棺木的,我靠。

    再加上面具是殡葬用的,真齐全。不过,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根本没什么异常,那吴聃说的面具是什么意思呢

第一百八十一章 死地

 我不懂吴聃的意思,于是问道:“师父,你说的面具是什么”

    吴聃说道:“先把那东西烧了,我再来告诉你们。”

    说着,吴聃竟然掏出一条黑布来,然后取出几道符咒,将那符咒拿在手里,又将自己的眼睛蒙上,让我们几个在门外千万不要进门。嘱咐完后,他自己进屋去了。

    我十分好奇,于是凑到门口向里看。只见那鬼面具还是挂在房梁上,似乎正在俯视着我们,露出诡异的微笑。

    我不由感觉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这个面具牵引了似的,忍不住地一阵心悸。我皱了皱眉,心想我靠了,上来这一阵子还林妹妹了。妈的。

    我忍着心口的疼痛感,向后略微退了一步。阮灵溪凑上来问道:“怎么了”

    “心口疼,不知为什么。”我说道。

    吴聃没回头,对我们嘱咐道:“无论屋里发生什么事,你们几个都不能跨过这道门槛进来,除了云遥之外。”

    我听了这话,回头去看段云遥那小子,心想这货凭什么天赋异禀,在这地方都能来去自如。段云遥冲我们撇了撇嘴,直接走了进去,笑道:“大叔,要我做什么”

    吴聃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半晌,段云遥点头道:“知道了。”

    我好奇地看着吴聃将那几道符咒向空中一撒,口中念念有词,随即,那符咒竟然“噗”地冒出一团团火光来。

    我知道吴聃的意思是想烧了那面具。可这时候,却突然见一股股的冰冷烟雾从隔壁的房间冒了出来。

    我向那冷雾看去,却见那雾气瞬间吞没了我们周围的一切。而吴聃唤起的火焰,瞬间被这冷雾给扑灭了。

    这时候,我好像见那一片雾气中,那诡异的面具转过脸来,诡笑着看着我。这时候,我突然感觉心口疼痛更甚,忍不住去扶住那门框,大口呼吸。阮灵溪急忙扶住我,问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我这才明白吴聃路上再三嘱咐我们不要正眼去看那面具的原因。这面具很邪乎,就像吴聃说的,我跟赵羽都戴了面具,这意思好像是说,房梁上的面具能将人性中善的一面掩盖住,将恶的一面呈现,甚至放大。我的暴躁戾气和赵羽的冷漠清高,似乎都是在这面具的影响下的。

    于是,我对吴聃喊道:“师父,烧了那面具啊”

    吴聃说道:“废话,我当然知道,只是这里阴气太盛,他妈的引火符也能给灭了”

    此时,却见吴聃在浓雾中重新掏出几道符咒来,念咒,符咒重新点燃,这次,火焰才将面具逐渐吞没。但是,就在面具燃烧起来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全身发出一种灼烧的疼痛,就好像那面具上的火焰是烧在我身上一样。

    我忍不住抓耳挠腮地去抓身上的皮肤,再看赵羽,也是在下意识地挠自己的胳膊,好像这样才能减轻痛苦一样。

    但随着那面具被吞没,我蓦然觉得自己的意识也像是被火烧掉一样。冷不丁的,不知从哪儿涌起一股狂暴之气,恍惚间催促我举起枪,冲着那破屋的门就冲了过去。

    阮灵溪在身后喊道:“二货,你傻了啊你干嘛啊”

    我当时心里想,我他妈也想知道我在干嘛,但是脚下,动作却完全不听使唤一样,奋力向屋里冲,似乎想要开枪打死吴聃。

    这个想法让我心中一凉,想要喊别人给我拦住了。但是,意识却跟动作是完全分离的,我喊不出也没法控制动作,眼角的余光撇去,却见赵羽跟我差不多情 况,只是这货似乎比我先意识到了,干脆取出一条登山绳,将自己捆在了门边的一棵大树上。不过,看他的意识也不怎么轻松,满脸冷汗,妄图挣脱绳子,绳子紧紧 勒进他的身体里,幸好穿的是冬天的衣服,这要是夏天的话,估计身上的皮肉就要磨烂了。

    我看得心惊胆战,心想我可不能冲进去杀了我师父啊我害死了一个师父,尼玛的现在再害死一个,这不专业坑师父么

    不过事实证明我真心想太多,因为正当我要冲进去的时候,突然迎面撞过来一个人。我一看,是段云遥。但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撞了过去。我心中琢磨着,丫的你一未成年小子还想拦住我

    可惜,我又想太多。因为人家根本没想拦住我,而是飞起一脚,将我踹了出去。

    一股极大的力道将我从屋门口踹到赵羽身后,摔了个结结实实。当我的脸贴到泥地上去的时候,突然感觉全身一松,好像恢复了自由意识,这才放心下来。再一摸,尼玛的,脸上蹭破皮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段云遥喝道:“我靠,老子跟你有仇啊你使那么大劲儿干吗”

    段云遥耸耸肩:“没用劲儿啊,我们段家天生神力,这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我顿时想起段清水那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如有神助的天生神力刀枪不入的样态,顿时泄了气。也对,人家天赋异禀,算了,这一下虽然很疼,总算是给我踹清醒了。

    此时,吴聃从屋里走出来,取下黑布,长出一口气:“行了,鬼面具烧没了,你俩也恢复正常了吧”

    与此同时,我们周围的雾气也散去了不少。

    段云遥立即告状道:“大叔,宋二货想杀你。”

    我骂道:“你才想杀人呢。刚不是中邪么。”

    段云遥指了指赵羽,说道:“赵大哥怎么没跟你一样”

    我靠,这货为什么喊赵羽大哥喊我大叔我愤愤地回头看赵羽,顿时吓了一跳。只见赵羽脸色煞白,冷汗浸湿头发,手上脖子上到处是自己挠出的痕迹。

    我赫然想起封门村灵异传说里说,什么小月月脖子上的血印。看来,人真的可能在这地方中邪,做出自残行为。当然,赵羽的自残是为了控制自己,比我强多了。如果没人拦着,指不定我就进门开枪了。

    我赶紧去解赵羽身上的绳子,却见那绳子捆得很结实,竟然是个死结。阮灵溪递给我一把匕首,我这才将赵羽身上的绳子解开,将他扶着靠着大树坐了下来。

    看来这货为了抗拒两种相反的意识,耗费了不少心神,全身都有些虚脱。我赶紧将背包里的矿泉水瓶取出来,给他灌了几口水,然后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赵羽摇摇头:“谢谢,没事。”

    我听他的语气恢复了正常,才放下心来,说道:“哥们儿,刚才我不是有心想怎么着你,别往心里去。”

    赵羽摆手笑道:“我也是,没想到中招了自己还不知道。”

    阮灵溪笑道:“好了,拉拉手,依然是好基友。”

    “基友你妹子”我忍住疼,起身,也将赵羽扶了起来。吴聃说道:“折腾大半天了,咱们找地方住下吃饭。”

    我问道:“师父,这地方很邪乎,住哪儿啊”

    吴聃不假思索地说道:“村长家。”

    我靠,听了这话,我就想起了那遗相上直勾勾的眼神。

    “为什么住那里师父,你不觉得那村长家很奇怪吗遗相怎么能经受多年风吹雨打都没事而且还一点灰尘也没。我靠,还有村长的鬼魂。”我问道。

    吴聃说道:“我就是为了见村长的鬼魂才去的。我总觉得,这老人家想告诉我们什么。”

    说着,吴聃沉吟道:“咱们分析下封门的风水。封门村处于王屋山脉,神农山的山坳,神农山包围着村子,整个村就只有一个出口,唯一的一处出口处有条 河,在风水学中口有河是吉壤,但建起的水坝让河水静止了,河水漫过了旁边的低地,看着蜿蜒的水库犹如一条龙,每个地方都以龙形为龙脉,此龙面向封门村坳, 而坳却是死路,由此可见此龙为易经里第一卦中的初九爻“潜龙勿用”。此龙为死龙,因此封门村为一处死穴。死穴最忌讳烧香,烧出来的香必是三长两短,烧出此 香必有人殇,范镇的神灭论中曾提到到,一旦有人殇,必出八副棺,这是个凶到家的凶地了。“

    “师父,那为什么很多人没事虽然许多来了封门村生病的,可回去也没什么人死掉啊。”我问道。

    “怎么没有,死了的人你还能知道么反正都死了。我好奇的是,有人失踪这件事。你记得松子陈的文章么他的两个朋友在神庙失踪了。而且,既然封门村来 的人很多,很多人没事,可为什么有人接触了封门村的女尸之后又得了失心疯这件事很蹊跷。”吴聃说道:“这里面有个矛盾点。第一,如果封门村很邪乎,那应该 很多来了封门村的人都会像天津那些疯子一样,得了疯病。可他们没什么大事;第二,如果封门村没什么邪乎的,可为什么这里灵异事件频发而且明明是个死地,为 什么村子里的人还要住在这里,从宋元时期起就在这里住呢这很矛盾。再比如屋里的面具,明明是殡葬用的,却被人用棺材钉钉在房梁,故意设了个汇集怨气的局。 不过,我觉得这个面具是后来有人钉上去的,并不是古人干的。”

    赵羽此时说道:“吴叔,那咱们先去神庙看看怎么样晚上再去那村长家休息。”

    吴聃点头道:“对,先去神庙看看那两个神像去。”

第一百八十二章 神像玄机(上)

这次我们干脆没用什么罗盘之类的东西寻找方向,因为在这村子,什么东西都是失灵的。我们一路摸索过去,路上,吴聃推测说, 这里有类似于聚阴池的东西,这是人为设计的一个局,好像是为了完成某种仪式,达到某种效果。但不知道为何,现在这地方好像没什么要害人的东西,要不来的那 些人就不只是丢东西了。至于刚才的鬼面具,那是后来不知是谁给钉在梁上的。但是这个钉面具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鸟,但是他的目的却让人想不通。那破屋子里什 么都没有,钉个面具干嘛用呢

    网上小月月的那三道爪痕,应该是她自己抓的,因为视频和图片来看,她面色苍白,眼睛无光,很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冲了。在就是,在这个村子里,阴阳走 向完全是反的,应该是有人故意改的。但改变阴阳是逆天行为,要折寿,所以推测这里应该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改阴阳这件事,也不知是古人还是现代人干的,反 正,来封门村设下聚阴池,和改变阴阳钉面具的应该是两拨人。前者是古人,后者是今人。只是两者的目的让人匪夷所思。

    在传统风水学中,房屋一般南北朝向,特别是在北方及中原地带,但封门村的房屋却要么东西朝向、要么斜向朝向,毫不顾忌风水格局,门窗相对,更不忌 讳穿堂煞。全村只有一间是南北朝向的房屋,也就是村长家,而此房屋一层中间放置一把太师椅,为该村第一邪物,坐过太师椅的人都死于意外当然,现在这把太师 椅也不在了,不知被哪个来探秘的驴友给烧了。而在中国古代传说中,孤魂野鬼虽然游荡,也是在一固定区域游荡,比如说鬼宅、鬼穴、荒坟、鬼树林等,一方面, 是因为鬼一般聚集在阴气重的地方,另一方面,鬼跟人一样,也是容易迷路的,路痴很多。可封门村村中道路有如迷宫,让游魂很难找到出村的方向,这不知是故意 的还是无意间导致的。

    所以,风门村虽然背山面水,但村中人竟然不惜自败风水格局,导致村子阴气太盛。再者,封门村的葬俗邪乎:人鬼同居,人死不出村。这也是让人匪夷所 思的地方。封门村地处中原,按理说隐居在此的应该是汉人。但是不知为何,本村却自有一套与汉族传统风俗全然不同的“葬俗”封门村的尸体都是带着面具下葬 的,这种现象在埃及法老墓常见,但在中国,尤其汉族人中却不多见。中国人死后都讲求耳清目明,不遮挡异物,为什么封门村要将尸体戴着面具下葬呢据吴聃说, 契丹人也有这个习惯,难道封门村的人是契丹人和汉人的后代么

    中国人将鬼魂称为脏东西、邪物,遇到棺材、纸钱、寿衣都要远远避之,甚至吐几口唾沫,生怕沾了晦气。人的居住区和坟墓,往往是有分界隔离的,比如 一条河,将阴宅阳宅分开。或者将墓地设在没人居住的山岗、树林,没有人会将坟墓设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或村子里。封门村就不同,讲究“人鬼混居,人死不出 村”,人死后不能埋在村外,在死者家附近找一块空地埋葬。这是个奇怪的问题。

    再者,封门村竟然不拜神反供奉官偶。拜神、甚至拜鬼都是可能的,在封门村却供奉着两个诡异的偶,一对身着官服的男女雕像。

    总之,神像的玄机,面具的秘密,和封门村的下葬习俗,如果明白了这些,大概就可以将封门村解密了,而对那些为了女尸发疯的人,也可能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我们继续向前走,远远地就见村头那一棵五百年以上年轮的大树,就象一个将军独自孤寂的守望着村庄一般肃穆而立。

    我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村中房屋似乎是有规划的建设而成。在村庄中部有唯一一四层楼的建筑,其房屋三面都建有楼房,而且,也都很艺术的用楼桥式建筑连接一起,形成房房相通的构造。

    其他房屋几乎全部是东西走向,决大多数房屋都是三层楼,都是木石结构,楼顶全部是灰色小瓦。而且,几乎都是巧妙的依靠地形与人工打造地基而营建,似乎,宁可付出几倍辛苦建立地基,也都不想脱离集体而寻找附近平坦地方建造房屋。

    村庄里设有一个可容一成年人双膝着地爬行的排水道,蜿蜒百米布局与房屋下面。总之,这一切建筑的风格格局,都表现出一种特古雅精巧的氛围,根本就不像普通的庄稼农户能够构思出来的建筑创意。

    我不禁对这村子的创始人更增添了好奇心:这到底是谁建造了这一处避世隐居,又奇特的村子这时候,我们刚路过村长家没多久,突然地,我听到村长家的房子里发出一阵细微的声响。

    我跟阮灵溪走在最后,我自然听得很清楚,于是赶紧放慢脚步,侧耳细听。果然的,那房子里是有声音,就好像是有人轻微地挪动了一下步子。

    村长的鬼魂又出现了我冷不丁回头一看,却什么也没看到。但这一片死寂里突然出现声音,总让我觉得不放心,于是赶紧跑到吴聃身边,低声道:“师父,村长家房子里有声音。”

    “哦”吴聃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赵羽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吴聃回头看了看那房子,低声道:“进去瞧瞧。”

    于是,我们几个人又返回村长家门外。我跟赵羽互相递了个眼色,摸出手枪来,子弹上膛。妈的,这一次要还是恶鬼,先给你来个爆头。

    但这时候,再听屋里的动静,却是什么都没了。我仔细看了看那房子,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应该是没有鬼的。难道刚才是人如果是人的话,看到我们几个大活人怎么不打招呼

    想到这里,我率先冲了进去。里屋一览无余,但空无一人。赵羽指了指二楼,于是我俩慢慢从一楼旁边的石头阶梯走了上去。当我们走在台阶上的时候,我注意看了一眼脚下。那石阶梯上积了挺厚的灰尘。但是在这灰尘上面,有一大一小两个脚印,看上去是运动鞋留下的,蛮新。

    这楼上有人,而且是现代人难道是驴友此时,我跟赵羽到了二楼楼梯口,刚要迈步的时候,突然头顶一阵劲风刮来,我抬眼一看,我次奥,一大块碎瓦片一 样的东西冲我飞了过来。楼梯上空间小,我堪堪躲了过去。但是,那瓦片还是划了我脸颊一下,给我的脸划出一道口子,火辣辣地疼。

    我顿时火了,举起枪冲了上去,喝道:“谁举起手来”

    我一声断喝之后,就听一阵女孩子的尖叫声传来。我转身一看,在我身后的角落里缩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穿着登山服,扎着马尾,正抱着头大叫。

    而赵羽则制服了一个妄图袭击他的男人。这人一身运动服,看上去年纪也不大,瘦高个儿,手中还握着一片水缸的残片。

    “我靠,还真有人啊”我吃惊地收起枪,走到那男人面前,问道:“你们干嘛的”

    那男人抬起头,我一瞧,这货年纪也不大,看来也是来封门村探险的驴友。

    “你们又是谁”那男人惊魂甫定。

    “我们是来封门村探险的。”赵羽说道。

    那男人脸色苍白地说道:“你们还是快走吧,我们俩也正打算走,没想到遇到你们,还以为,以为还是那种东西。”

    “什么东西”我狐疑地问道。

    那男人哆嗦道:“我也不知道,我们很多人都死了”

    我一听这话,心中“咯噔”一下,问道:“死在哪儿我们一路走过来为什么没看到”

    “神,神庙。”那男人哆嗦道。

    又是神庙此时,吴聃和阮灵溪等人也赶了过来,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俩人互相不认识,是两拨来封门村探险旅行队里的。这两拨人都是年轻人,刚参加工作的,还有大学生。结果,去了神庙之后,因为动了对神像不敬,都死在庙里了。

    这男的叫林宇凡,没有留在神庙,是出去拍风景,才躲过一劫。女的叫辛晓冉,她则是因为出来上厕所,躲过去了。

    关键是,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杀了这些探险的人,所以两人觉得应该是厉鬼所为。

    听了这话,我看了一眼吴聃,心想不是说这封门村的东西不会杀人了么还是说,这里的人被别的什么东西给杀了

    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冷战。我问吴聃道:“师父,你说会不会是这村里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在杀人”

    吴聃想了想,说道:“这地方崇拜的东西特别,既没有佛,也没有道教,导致这村子游离三界之外,没有正阳之物镇压,以前的两个神像压不住越来越多的鬼。这也就是村子阴气重的原因。不过,咱们还是得去看看神庙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两位,还想继续跟去么”

    两个人互相看了看,犹豫半晌。阮灵溪说道:“不想去就留在这里等我们好了。”

    林宇凡立即说道:“不不,我们还是一起行动吧。”

    吴聃点了点头,将我拉到一旁,悄声道:“以我阅人无数的眼光来看,这俩人并不是那么简单。说什么别人都死了,就他俩躲过去了,我看八成是鬼话。因 为那男的虽然神色装得挺惊慌,不过眼神,眼神是骗不了人的。眼神太镇静了,根本不像他说的那样,眼见同伴惨死震惊万分。女的么,基本没正眼看我们,我也没 法说。”

    我闻言吃了一惊,问道:“可他们俩还这么年轻,能做出什么事来有什么目的”

    吴聃摇头道:“先去神庙看看是不是真有那么多人死了,再说其他。”

第一百八十三章 神像玄机(中)

封门村未解之谜够多了,没想到现在又来了一桩。我们几个一路向神庙走,我不时地瞥一眼跟在身后不做声的一男一女。

    想起吴聃的话,我对这俩人的怀疑也层层叠加起来。比如,既然是驴友,千里迢迢来的,竟然身上一丝不乱,也没什么脏的地方。毕竟封门村没啥地方洗澡吧。

    还有,这俩人的同伴都死了,但是两人脸色确实没什么大变化,虽然看上去沮丧紧张,但是,步伐很稳。

    我靠,难道他们俩杀了人,之后贼喊捉贼

    正这样想着,我们几个到了那神庙外。我抬头一看,这地方依然很破旧,但是勉强说得过去。虽然经历岁月侵蚀,风雨沧桑,但是依然残存着一丝霸气和雅气,可以想见当年的辉煌。

    不过,走到门口之后,我确实闻到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我不由眉头一皱:真的死了很多人

    神庙里也是一片死寂。我们几个小心地走了进去。进门之后,我见那神庙里的情形,顿时吃了一惊。

    只见地上确实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人,这些人有老有少,不过男人居多。现在这些人个个都面色发黑发紫,脖子上,手腕,脚上,都布满了黑紫色的淤青。但是看脸色,又似乎是中毒而死的。

    我突然想起那天在挂着面具的屋里,我被一只手抓住脚踝的事情。我次奥,难道他们也是被什么鬼手给弄死的

    但看脸色,又像是中了尸体的毒。

    “十八个人,都死了。”赵羽点算完人数后,说道。

    “像是中了尸毒。”吴聃说道,之后问缩在我们身后的林宇凡和辛晓冉:“这些人怎么死的,你们看到了经过么”

    辛晓冉捂着脸不敢看。林宇凡说道:“我看到过,好像是有人动了神像,然后,他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掐住了一样,突然窒息而死。其他人去拉他,结果也都这样死掉了。”

    “是么”吴聃冷眼看了看两人,缓缓说道:“这十八个人很奇怪啊。”

    “哪里奇怪啊”我问道。

    吴聃蹲下身,从包里掏出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塞在里面的超市方便袋,拉过其中一个死尸的手,让我看。我一瞧,这人手上竟然有不少厚的老茧。但是,从分布的部位来看,竟然很像是常年练习射击的人才能有的。

    难道,这些人是军人,或者警察或者杀手我靠

    我起身,走到林宇凡跟前,说道:“你俩到底什么人”

    林宇凡被我突然的呵斥给吓了一跳,随即迟疑道:“就,就是驴友啊。”

    吴聃冷笑道:“明人面前咱不说暗话,这些人是干什么的,看一看他们的手就知道几分了。这群人不是什么驴友,而是从事特殊职业的吧”

    林宇凡动了动唇,不答反问道:“那几位呢我看你们更不像是普通的旅行者,看到这么多死人一点惊讶的神色都没有。”

    此时,那辛晓冉突然惊叫一声:“那边,那边有东西在动”

    她这一嗓子让我们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她手指向的地方。果然的,那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移动。我定睛一看,靠,发现移动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人的死尸。但又好像不是死尸,因为这个人慢慢抬起血肉模糊的头,跟我们虚弱地挥了下手。

    我恍然大悟:有幸存者

    想到这里,我即刻奔了过去。但这之前,辛晓冉已经先我一步冲了过去,抱着那人哭道:“阿若,阿若,你怎么样了”

    “我靠,你别摇人家,都他妈就剩一口气儿了,你能不能动作温柔点儿”我冲过去骂道,将辛晓冉推到一旁。

    我上前扶住那个被喊做阿若的男人,惊讶地发现这男的跟其他人的伤势不一样。别人都是中毒而亡,好像是中了尸毒,他则像是跟人经过了一场生死搏斗,被人给打了个血肉模糊,以至于奄奄一息。

    “发生了什么事”我赶紧凑过去问道。

    跟电影里的镜头一样,那人伸出满是血污的手指了我半晌,睁大眼睛想要说什么,却始终没说出来,头一歪,断气儿了,死不瞑目。

    “我靠,还是死了。”我惋惜地叹了口气,将他的眼睛合上,问吴聃道:“师父,怎么办”

    吴聃则目光落到了我身旁的神像上。我回身去看那俩雕像。雕像男左女右,显现威严端庄的坐立形态。其左边为一怒目圆睁的武将,右边中间端立的是一位文官,文官左为一夜叉,右为一侍女。

    这时候,赵羽走上前问道:“吴叔,我记得松子陈文章里说的雕像是男文官,女武将,为什么这里的雕像完全相反”

    “对啊,”我附和道:“说什么男的面色黝黑,这个也不黑啊。人供奉的是包拯和穆桂英么不是,现在这俩也不像啊。”

    吴聃摆手道:“神像的变化,肯定有原因,咱们仔细看看。”

    赵羽说道:“该不会是有机关埋伏”

    于是我们几个围着那神像转了一圈,觉得差不多像是机关的地方都小心地碰了碰,却没找到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皱眉道:“难道我们判断错了神像是后来有人换走了”

    “不,”吴聃摆手道,突然出门望了望外面,然后又走了进来,端详着这俩神像。

    我正想问吴聃在看什么,吴聃突然说道:“我记得从电视台的视频里看到这么一个消息:封门村有200多年的历史,起初倒也没什么,可是在70年代末 80年代初的时候,村民砍伐了一棵很大的树,然后厄运接踵而至,村里先后非正常死亡了很多年轻人。据说是癌症,但是山清水秀没有污染的地方,哪来的那么多 癌症”

    说到大树,我不由想起村口那棵大树,但是那棵树还健在,哪儿还有一棵树

    蓦然地,我明白了吴聃刚才张望的意思。我顺着吴聃刚才看的方向扭头看回去,果然看到一只偌大的厚实的树桩矗立在外面。这棵树好像早就被砍断,只是树桩依然保留着。

    吴聃走到门口,指了指这神庙下,跟其他许多房子一样拥有的像是下水道一样的东西。我低头一看,吃了一惊。这大树看来真心有不少年头,因为那树根有些突出地面,像是长须一样,钻入了地下道里,貌似正巧在那神庙之下。

    “这是棵巨大的柳树。柳树自古就有冢树一说。因为在所有树木中,柳树与槐树都是阴气最重的树木。这样的树木只适合种植在坟地,而不适合种在阳宅。 并且在众多的冢树中,柳树又是束魂能力最强的一种,所以自古就有钉魂柳的这一传说。传说只要有四人被埋在柳树之下,那死者灵魂就无法超度,被柳树的阴气束 缚住。”吴聃皱眉道:“再看这香案上,虽然没有贡品,但是还放着瓷碗瓷盘,这些盘子碗都不是什么古物,而是几十年前的东西。所以我认为,村民们在七八十年 代,还是有在这神庙祭祀的行为。”

    赵羽听了这话,走过来问道:“吴叔,你的意思是这柳树被当成了某个巨大的坟冢,阴魂偶尔显灵,所以村民以为是神迹,就延续了祭祀的传统”

    吴聃点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这神像下很可能有坟墓。柳树是为了加强阴气的。我猜测,其他某些特定的方位上也有,或者也有过百年的柳树或者槐 树,然后,停尸加村子里的阴气越来越重,四周环山三座庙形成三才四象困阴,阴气出不去,还有个龙王庙,如果放着不去祭祀,也变成困阴龙。所以到现在我算明 白了一些。村长家是在这个局里的眼的位置,这就是一个困阴局,整个村子是个聚阴池。而人人不婚不育,死了也不出村,好像就是为了绝户才干的这事儿。如果真 是这样的话,那么第一代的村民们根本就不是来避祸隐居的,而是来复仇的。”

    “复仇”我吃惊道:“全村人赔上未来,搞一个,为了复仇给谁这不是自残么”

    吴聃咂舌道:“不,应该说是诅咒。对某种东西进行诅咒,而且被诅咒的对象一定不是泛泛之辈,或者简简单单的某个人。”

    赵羽听到这里,恍然道:“吴叔,你说这村子的人下葬戴面具,那很可能是契丹人的后代。加上供奉包拯和穆桂英,又有可能是汉人的后代。那么总结来 说,会不会是元末的时候,被元朝皇帝逼到无路可走的契丹人和宋人后裔,家家户户都跟统治者有血仇,所以才来这个村子,修建这么奇怪的东西,然后用全村人的 性命,来诅咒整个王朝”

    吴聃听了这话,点头道:“小赵说这些就比较靠谱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咱们得想法打开神像下的机关看看。如果不能被人为打开,那只有借助道法了。”

    “什么道法”我好奇地问道。

    吴聃低声嘱咐阮灵溪和段云遥,让他俩注意那俩陌生人的举动,之后带着我跟赵羽,来到那古树桩的旁边。

    吴聃从包里取出香,点燃,插在古树桩两旁和前后,随即,将一道符贴到那树桩上,又将中天刀从段云遥那暂时要了过来,对着那古树捻诀念道:“乾坤有序,阴阳有道。天青地明,阴浊阳青,破土”

    说完这话,他将我的手扯过来,不由分说又他妈给我划了一刀。我疼得嗷地一嗓子,发现自己总被坑,莫名其妙身上就被吴聃划口子,而且都他妈挑指头。十指连心,尼玛的还不如在我胳膊上划一道呢。

    只见一滴血从我手指滚落,滴到那古树桩上,瞬间渗透了纹理。吴聃松开我的手,将那中天刀“嗖”地一下插入地下泥土中,半截刀刃入地,相当霸气洒脱。

    那刀发出一阵夺目金光,我只觉得脚下的土地似乎动了几动。随即,我吃惊地发现那古树桩突然整个变成了红色,地表也震颤起来,我险些站立不住。再一看,却见古树粗大的根茎从地下泥土中抽离出来,像是有了生命般,崛地而起。泥土飞扬,我躲闪不及,被淋了一头一脸。

    我心中暗骂,再看之时,却见地面上隐隐有黄色光圈闪耀,好像是一只金色的轮子在逆转一般。等这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我吃惊地发现,眼前的神庙竟然下陷了一段,地下水道不见了,古树的根茎也都全部浮出地面。

    我吃惊地跑回庙里,却见那神像变了,原本左边是男武将,右边女文官,现在却变成了跟松子陈描述的那样,左边是男文官,右边女武将

    “变了,师父,神像出现了”我惊讶地叫道。而这时,那两座神像突然从中间分开,那包拯神像身边的夜叉和侍女调换了个个儿。而侍女的动作竟然像傀儡戏的木偶一般,突然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随着那姿势一看,见那分开的两座神像之下出现一道暗门。一个黑洞洞的入口惊现眼前。

第一百八十四章 神像玄机(下)

我看到那洞口,吃了一惊,心想网上所有资料里,好像都没有关于这个洞口的记载.很可能所有人都没发现过这个洞口.

    我问吴耽道:”怎么样师父,下去看看”

    吴聃点点头,说道:”我先下去,你们随后,都小心点.”

    我们拿着手电照了照那洞口下面.只见那洞口处有一处石头台阶.那石头台阶连着底下.吴聃率先举着手电筒走了下去.我和阮灵溪跟在他身后.这台阶走了没多久便到了底部,而刚一落脚,我便觉得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这地方太冷了.

    “好冷啊,会不会是因为这里的阴气太重”阮灵溪打了个哆嗦,向我身边靠了靠.

    “不像是阴气,更像是冰箱的冷气.”吴聃说道:”真够冷的.”

    我们几个举着手电扫了这地下室一圈,这一圈看完之后,我不由毛骨悚然.这地下竟然躺着不少棺材

    这些棺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由于封门村没什么虫子之类的活物,这些棺材倒是并未遭到虫蛀.

    但在那几副棺材旁边,竟然还躺着两具骸骨.我见那骸骨上竟然还穿着现代的衣服,不由有些好奇.上前一看,却见两人是倒在一个高台下的.而那高台上,正是两尊神像,男武官,女文官,跟外间的包拯和穆桂英神像正好完全相反.

    “师父你来看,这有两幅现代人的骸骨”我喊道.

    吴聃等人闻言,立即赶了过来.”难道这两人是松子陈在那文章里写的,失踪的两个朋友结果不小心掉进这地下室来.”

    “可是这棺材里是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大概是第一代封门村的村民.”吴聃说道

    “要不要打开看看”我问道.

    吴聃摇头道:”不着急,等等看.”

    正在这时,我似乎听到一阵细微的声音传来,于是问道:”师父,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众人都停下动作,仔细听了会儿.果然的,一片寂静中,传来吱吱嘎嘎的好像是弹簧响动的声音.

    “什么声音”阮灵溪说道.

    吴聃说道:”似乎是机关弹簧响动的声音,大家小心”

    正说到这里,吴聃突然将我一推,我一个没注意,直接摔到地上去.与此同时,我感觉到一阵冷风刮过我的头道:“行了,先想办法出去吧。”

    于是我们几个分散开来,纷纷去找是否有机关可以出去。我摸到墙角,看了眼那两人的骨骸,心中叹了口气,心想难道他们俩是没找到机关,所以困死在这儿的么可千万别这样。

    想到这里,我暗恨段云遥这货,尼玛的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拆台的,要是有段家的天生神力,找不到机关就凿开石门,照旧可以出去。

    我叹了口气,观望着高台上的几座神像,突然觉得那夜叉的神像有点特别。

    我分明觉得这神像的眼珠转了转,好像是活了一样。这个认知让我吓了一跳,后退一步,举起手电筒照到那夜叉的脸上。于是,一张狰狞的脸出现在光线下,分外恐怖。

    “怎么了”阮灵溪凑到我身边来问道。

    “我怎么觉得这夜叉的神像有点问题,好像眼珠动了一下。”我说道。

    阮灵溪端详半晌,说道:“看错了吧,没有啊。”

    “不对,你等下,我上去看看。”说着,我让阮灵溪举着手电帮我照明,自己则爬到高台上去,之后踩着夜叉脚下的基座,去看他的眼睛。这一看之下,确实觉得这夜叉的眼睛有点特别。因为那眼珠好像是钢珠镶嵌在神像上,跟神像并非一体。

    我心中一动,于是去摸那神像的眼珠,同时想起网上一句流行语:自戳双目。想到这里有点搞笑,一分神间,我的手指已经划过两只眼珠。而手摸到上面的时候,突然听到脚下一阵响声。

    “我找到了”我心中一喜,心想这是另一个出口吧于是,我小心地看着地下,想看看这出口在哪儿。

    可就在这时候,突然地,那神像向一旁倒去,我站立不稳,也跟着歪了下去。可就在我身子歪倒的瞬间,我瞧见神像基座上出现一个黑洞,正好是在我身体上方。

    “你妈逼”我骂了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掉了下去,心想老子信了你的邪,谁这么有才在这个地方开个洞啊我靠

第一百八十五章 封门村的诅咒(上)

下落的瞬间,我瞧见阮灵溪冲到洞口边,想要拉住我。可惜只差了那么一点,我没抓住她的手,直直地坠落下去。

    在那瞬间,我瞧见洞口越来越小,隐约间瞧见阮灵溪身后出现一张戴着面具的鬼脸,正想提醒她身后有僵尸,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中。

    耳朵边儿传来“噗”地一声响,我似乎是坠入了一片深水中。瞬间,我向下沉了半晌,猛然睁开眼,不由吃了一惊:我次奥,为什么这地方有水有河都说封门村缺水,可这地下的水源是怎么回事我蓦然想起传闻中附近有个封门水库,难道这些是最终流入水库的地下水么

    想到这里,我赶紧浮出水面,喘了口气。惊魂未定之时,突然感觉头。很快的,火堆烧起来,我们将湿衣服脱下来挂在火堆旁。阮灵溪依然有些虚脱,问我找来的是什么书,这是什么人的棺材。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清朝人的什么棺材,而且陪葬品只有书。”我诧异道:“这也是封门村的村民”

    阮灵溪说道:“奇怪,为什么其他人的尸体在地下室,他们的却在这个地方。”

    我也想不通这个问题,于是翻开那些书看了看。发现多半是古代的圣贤书之类,只有一本,好像是棺材主人写的手札。我半生不熟地看完那些繁体字手记之后,顿时吃了一惊。

    原来这三个棺材的主人,竟然是清朝时期的两个圣人隐士和一个得道高僧。三人在沁阳境地游历之际,发现封门村这一处凶地,窥破封门村其实是一个诅咒 的凶局,于是决定在此处长住,多行善事亲近佛理,教化当时的村民,成为当世的圣贤。并在百年终老之际,让村民们将自己的遗体放在这地下河旁,震慑封门村的 诅咒恶气。

    “封门村的诅咒,这是什么意思”我不由吃惊道。继续往下翻看之后,这才恍然大悟。

第一百八十六章 封门村的诅咒(中)

这古代手札上记载,原来这三个圣贤之士研究了封门村的来历,发现第一代封门村的村民,竟然是元末来隐居的汉人和契丹人后裔。

    而更神奇的是,汉人的后裔叫包怀仁,竟然是北宋忠臣包青天的后代。

    当年,成吉思汗自蒙古起兵经过东征西讨扩张版图,直至元世祖忽必烈正式建立元朝定都大都,随后逐步消灭了金,西夏,大理等国,攻占南宋都城临安,南宋灭亡,1729年完全消灭了南宋残余势力,在某种意义上实现了全国统一。

    元朝建立以后,为了巩固蒙古人的绝对统治地位,实行“四等人”制度,即:蒙古人至亲骨肉,国亲贵族;色目人泛指新疆人,吐蕃即现在的西藏境内的人 等;汉人汉族人和概指淮河以北的汉族和契丹﹑女真等族﹐以及较早为蒙古征服的云南﹑四川两省人。高丽人也属于这一等以及南人称蛮子﹐指最后为元朝征服的原 南宋境内各族。汉人﹑南人绝大部分都是汉族。

    四等人中,蒙古人毋庸置疑,是毫无疑问的人上人,跟后来的满清八旗子弟身份地位类似,而所谓第三等的汉人里包括了金人和契丹人,而契丹人所建立的 辽国全盛时期,根基是在现在的内蒙境内,某种程度上和蒙古族不同族但是同宗。但是在元朝统治时期,契丹人和汉人的过得都不怎么舒坦,元朝对“汉人”的压榨 和控制,随便想象就能想到。简而言之就是受到了各方面的非人的待遇。

    直到元朝末期,皇帝昏庸暴戾,朝野的黑暗导致百姓生活愈发的艰难。一批自元朝建立之日起,祖祖辈辈倍受压迫的平民为躲避战乱,逃难到河南北部与山西交界的一出深山之中,也就是封门村所在的这处深山。当时这里只是一片荒山。

    逃难人群中除了汉族人以外,还包括了同样被蒙古军灭族的辽国契丹人。当时天下烽烟四起,讨伐元朝皇帝的义军比比皆是,这些难民都跟元朝统治阶层有 国仇家恨,甚至有些是义军后裔,跟元朝有着血仇。这群人虽然身处大山之中却时刻不敢忘记国恨家仇,对蒙古人的残暴统治恨之入骨。

    可惜,逃难来的多是老弱妇孺,或者年轻书生,伤残病患,不能投身疆场杀敌。其中一个汉人领头人一样的人物,便是包大人的后裔,包怀仁。刚来封门村之时,他还很年轻,可惜不能上战场杀敌,但一直想凭自己之力复仇。

    除了他带领的这群汉人之外,另有一小部分契丹人也逃难到了此地。同样失去家园,同病相怜下,两厢熟悉起来,准备在此地重建暂时的家园,躲避战祸。

    但这一群难民都是从刀光血影中逃难而来,一路见了蒙古人对待同胞的残忍行径,一个个都对蒙古人恨之入骨,并不甘心就此躲避下去。包怀仁年轻气盛, 也想在这深山掩映中做点什么能光复国家的大事,但是再看跟随自己来的人,不由有些泄气。因为这群人几乎没有青壮年,就算他想组建一支义军,也没人响应。

    正在他心灰意冷之时,一天晚上,一个契丹老者相邀,让他村口见面。包怀仁准时赴约。

    相见后,那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的契丹老者问包怀仁道:“你听说过诅咒么”

    包怀仁生于书香门第,自由博览群书,对诅咒什么的偏门之术也有所涉猎了解,于是说道:“在下听闻巫毒之术自古有南蛊北诅之说,可是这诅咒之术的法门一直掌握在蒙古鞑子的手里,不会传给族外人,您是怎么知道的又为何跟我提及此事”

    契丹老者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明深意的光芒,接着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些畜生也配谈诅咒当年若不是铁木真部落借着共同抗金的借口与我部族通婚,诅咒之术怎么会流传到他们手里”

    包怀仁不解地问道:“部落”

    契丹老者长叹一声,说道:“唉,事到如今我也没得甚可隐瞒的了。我们祖上还有很早以前的匈奴,突厥和现在的蒙古人虽然不同族,但是算起来我们都是同宗啊想不到的是,铁木真为了达成他的野心,假意和我们部落通婚,实为得到我部的诅咒秘法。”

    包怀仁闻言,不解契丹老者的意思,便说道:“您的意思是说,这诅咒之术源自你们的部落,可您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呢”

    契丹老者说道:“这诅咒之法本是我族祖先创立的,配合天时地利,才能发挥极致的效果。当年族长就发现了铁木真部的动机不纯,告诫通婚的族人,万不 能将全部法门告知于斯,他们学到的只是皮毛而已如今,我只问你一句话”说到这里,老人家目中现出严肃而果决的神色来:“你可想复仇”

    包怀仁皱了皱眉,心中豁然明白老人是想告诉他诅咒之法,用以报国仇家恨。但是,这方法可靠么又要付出什么代价于是,包怀仁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老人家拉着他走到一处略微宽阔一些的场地,指着天空说道:“今夜繁星闪烁,想必能看清星象。我知晓你们汉人懂天文地理,我也略知一些皮毛。如今, 汉家江山被蒙古鞑子占据,所以紫微星宫晦暗不明,而天狼星亮起在西北方。可你现在细看。西南方似乎有一股隐然的紫气盘桓,那是龙气,紫微星时明时暗,看来 乱世之后,真龙天子很快便会取代蒙古鞑子。但是,这也许有别的变数,也不能说就是万无一失。现在我们可以借助天时地利人和的先机,帮助汉人的真龙天子重新 君临天下,结束蒙古鞑子的野蛮残暴的统领。”

    包怀仁沉吟道:“老人家的意思是”

    契丹老人冷然道:“我的意思是,将村人作为祭品,完成破灭元朝的诅咒,在这个乱世里推波助澜,让蒙古鞑子尽快滚出中原”

    包怀仁有些吃惊:“村人作为祭品这是何意”

    契丹老人说道:“容我仔细讲给你听。天时,就是被施咒者在运道旺的时候就算给他施咒的话,也不见得会有效果;现在蒙古人的运势和天下已经处在强弩 之末,大元朝风雨飘摇,正好是施法的好时机至于地利,你且来看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我等现在处于四面大山环抱之中,前面不远处有条河,我们这些流离之人刚 好在这里依山沿河右岸边建立个村子,你道如何”

    包怀仁皱眉道:“只要建造一个村子,就可以对蒙古人进行诅咒”

    契丹老人点头道:“正是。并不是你所想的杀活人用血祭祀,而只是建造一个特别的村子而已。我等祖辈被鞑子奴役将近百年,如今他气运已衰,是时候报仇了,你想不想有这个机会报仇雪恨”

    包怀仁听了这话,虽然将信将疑,却在胸中涌起了一股报仇的。没错,不能什么都不做放任蒙古鞑子欺负国人既然没有别的方法,不如试一试这诅咒,也未尝不可。

    于是,包怀仁与村民们商量之后,大家纷纷拥护。随后,在契丹老人的指导之下,众人开始着手在落脚的山沟里建造房屋。房屋建造的非常奇怪,有悖常 理,全部依照山地地形沿河右岸所建,几乎全部是东西走向,绝大多数房屋都是三层楼,都是木石结构,楼顶全部是灰色小瓦。这些全都是为了聚阴聚煞气所建造的 “聚阴池”。

    在村民们着手建造村落的同时,契丹老人“背弃”了祖训,把古老的正宗诅咒秘法原原本本的传授给了包怀仁。村子建成之后,契丹老人身患重病,在弥留 之际解释了封门村诅咒的实情:村子的建设是依照风水玄门中的“风门”所建,但该村又不完全同于传统的风门。这个村子外表看似吉祥风门,实乃凶煞之地。四面 环山,村前有河,村口挺立的大树犹如守护神一般挺立村前,为的就是汇集天地之灵气万物之煞气于此树之中,以备配合施法;而这样的古树,村里不止一棵,村口 的古树为首,其他的,也都是这种聚煞的作用。

    长此以往,那树集合了煞气和血气,于是在许多年后,另一批来此居住的不明真相的村民砍伐之后,便有灵异祸事发生。

    而这契丹诅咒之术源自北方草原上的“萨满”巫术,供奉的不是正神,一般都是自己族的先人,所以才有神庙里的包大人。另外契丹老者还特别交代,凡诅 咒巫蛊之法,必有反噬,施法之人必有所舍。尤其似这种加持到整个种族的恶毒诅咒,对施咒者的反噬甚至是毁灭性的,甚至会一直影响到后辈子孙,为此,村子从 建立以来与世隔绝,村中男女无论年龄老少一直奉行男不婚,女不嫁的规矩,这是为了最大程度聚集怨气,凡是村中有人故去,必定不能出村埋葬,就地埋葬在生前 住处,这便是“人死不出村”的由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 封门村的诅咒(下)

 我看到这里,也才明白封门村的秘密所在。原来所谓的诅咒,是汉人后裔对元朝残暴统治的一种默默反抗。难怪整个村子要选择在一处凶地建立,并将阴宅阳宅都混在一起。

    我不知道这个诅咒是不是真有用,但是时隔这么多年,有人挖出封门村的女尸还能受到诅咒的干扰的话,说明封门村的诅咒当时可能真的起了效果。元朝从 建立到灭亡也不过不到百年的时间,后期气数更弱,被一个农民皇帝给反了,也许果然跟封门村的诅咒有所关联。想到这里,我不由唏嘘不已。那手记也只写到这 里,后续发生了什么,却没有记载了。而封门村的诅咒到底怎么破解,那些变疯子的人是不是还有救,这些在手记里都没说,我不由有些失望。想到这里,我去其他 两副棺材里翻了翻,见里面也没什么东西,无非是文房四宝,甚至还有佛珠。这佛珠好像是桃木做的,竟然不腐不烂。我打量了一下佛珠旁的尸骸,心想这应该就是 那得道高僧的遗骨了吧。于是我对着那遗体拜了拜,然后取走了佛珠。这邪气的地方,有点法器总是靠谱的。

    此时,火焰更旺盛了些,我见阮灵溪的脸色也逐渐恢复了正常。我拿着佛珠凑到火光前看了看,上面竟然微雕着一整套的法华经。

    阮灵溪问我是否找到了什么东西,于是我将那手记上的内容大体讲给她听。阮灵溪听罢,叹道:“这还是没告诉我们该怎么破除封门村的诅咒。”

    我对此也颇觉惋惜。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如果这几个人知道如何破解诅咒,也就不会把自己的遗体放在这儿镇压邪气了。

    我突然想起阮灵溪中了尸毒,便问她是否身上被僵尸抓伤了。阮灵溪于是抬了抬胳膊,说道:“不小心胳膊上被抓了几道口子,但是没事,一点小伤。”

    我上前看了看,果然也没什么大碍,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之所以刚才昏迷,是因为尸体毒素的作用。现在尸毒解了,也就没性命之忧。于是我这才放下心来。

    “不对啊恶女,我刚明明看到你发现了洞口,没有失足掉下来,难道是僵尸把你推下来的不成”我问道。

    阮灵溪冷哼一声,说道:“是啊,中毒被推了下来,等我出去了,一定一把火烧了那几副棺材”

    我咂舌道:“烧了就对了,可惜刚才没想起来我身上还带着一打火机。”想到这里,我将小满给我的打火机握在手中,暗自庆幸那天收了下来。如果没有任何生火照明的东西,只怕我跟阮灵溪就被困死在这儿了。

    我俩休息了一会儿,打算继续往前走走看,前面是什么地方。但是我粗略判断了下,三条路应该是通往村里比较重要的地方。回想了下吴聃说的什么聚阴池 这个局,那其中两条应该是通往其他两个神庙,第三条是通向村长家。村长家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手记里说的包怀仁。不知道他当时是不是也住在那个挂着老人遗 像的小楼里

    我迟疑半晌,心想这路上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万一跟刚才一样,有什么蛇啊之类的,就凭我俩也不一定能搞定。想到这里,我将剩下的棺材板子卸了几块,递给阮灵溪一块,点燃,自己拿了一块,当火把举着照明。

    阮灵溪诧异道:“奇怪,这棺材板子怎么这么容易着火按理说这地下洞穴挺潮湿,外面还有水呢。”

    我想了想,说道:“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棺材板里渗入了尸油,所以比较好点燃。”

    阮灵溪一脚踹了过来:“靠,多恶心”

    我往旁边一躲,笑道:“恶心什么啊,我只是说这种可能。三位老人家是圣贤,刚才我感觉有人拽我,说不定是他们的阴魂不散,给我们提示呢。这样的圣人是不会介意我们拿着他们的棺材板子照明的。”

    阮灵溪叹道:“也不知道吴叔他们怎么样了。”

    我顿觉头疼,叹道:“那几个僵尸应该伤不到他们,只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到出去的办法。咱们还是别磨蹭,早出去早去救人。”

    于是我俩研究了一下路线,推测了下地上的位置,选了其中一条路,准备直接通往村长家里去。

    神庙下有这么一个地下山洞,但是不知道村长家下面是不是也有这么深的所在。但我估计,地势越走应该是越高的,到了村长家的屋子底下,应该也只有神庙地下室那个高度。

    果然的,我的推测是正确的,地势越走越高,只是坡度极缓。这一路平静,没遇到什么问题。可走了半天之后,我却发现前方道路竟然被堵死了:我们走的是一条死路

    这个结果让我跟阮灵溪都吃了一惊。我走到近前看了看那路的尽头。没错,是一处山体,山石嶙峋。卧槽,走了半天是条死路,我跟阮灵溪还在那儿分析半晌,真尼玛的

    我俩顿时有点泄气。

    “怎么办”阮灵溪着急道:“再回去重新走另一条”

    我纳闷道:“不应该啊,如果说师父的推断是对的,那么三条路必然通往这三个地方。我觉得我的判断没错。”

    阮灵溪叹道:“事实证明是错了的。趁着火把还没灭,咱们要不回去,再找找另一条”

    我不死心地摸了摸面前挡住去路的山石,摸索了半天,见那石头纹丝不动,于是郁闷道:“实在不行,也只有这样了。”

    我正转身要走,却见阮灵溪突然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我。火把的光芒跳跃在她脸上,似乎将那惊恐的表情放大了许多倍,让我看得头皮一麻。

    “你怎么一副活见鬼的样子”说着,我去摸腰间的战神。如果没猜错的话,一定是我身后出现了什么东西。

    果然的,阮灵溪对着我使了个眼色。尼玛的,有东西想到这里,我突然一个转身,枪口对准身后。可让我意外的是,身后什么也没有,火光照在一片山石上,映出我和阮灵溪的影子。

    “靠,什么都没有,你是故意吓我吗”我回头问阮灵溪道。

    阮灵溪迟疑道:“刚我真的看到有东西,红色的火星,就好像有人在抽烟一样。你不是说看到过村长抽烟的鬼魂么他会不会就在附近”

    我知道阮灵溪的胆子比一般的女孩子大,不过,在阳气十足的地方,比如闹市中或者居民区内,那就算遇到点灵异事件,也许也不会有特别惊慌的感觉。因 为知道自己并未脱离人群,还在自己的地盘。但是封门村不一样。这地方好像是处在人间的一处幽冥别院,人到了这里反倒像是客人一样。就算胆子再大的女汉子, 也是个女人,到底会底气不足。于是,阮灵溪下意识地向我靠近了一步。

    我感到好笑,突然想要捉弄她一下,便压低声音,看着她身后说道:“恶女,我发现那村长站着你身后。”

    “啊”一阵尖叫声响起,阮灵溪丢下手中的火把冲着我扑了过来,一下撞进我的怀里。

    我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也乐得有美女投怀送抱,赶紧抱住,笑道:“不会吧恶女,我吓你的。”

    阮灵溪一听这话,顿时恼了:“二货,你想死啊”说着,一顿拳打脚踢。我举着火把也不好还手,只好将她揽过来,笑道:“行了,再闹下去咱们这火把就没了。”

    阮灵溪撇了撇嘴,安静下来。我突然觉得她在这暗影中显得特可爱,忍不住向前一步,凑到她面前来。

    “二货,神经病啊你”阮灵溪骂道,可我发现她的脸色有点泛红了。我见她抽身要走,便将她困于双臂之间,速度吻上她的唇。手中的火把掉到地上去,在 一片幽暗中,那吻的感觉很特别。恶女渐渐也安静下来,似乎沉醉在这一吻里。我不由自主地去摸向她的后背,正想进一步将手伸到她的衣服里流氓下,突然感觉脖 子后阵阵凉意传来,好像有凉风吹过来的感觉。

    我全身逐渐沸腾的血液顿时冷却下来,冷不丁睁开眼,将阮灵溪推开,迅速捡起快要熄灭的火把向身后一照。火光闪过,近在咫尺的一张人脸特别清晰:正是遗相上那个村长

    我头皮一麻,子弹上膛,将火把再度移回来,却见那人脸好像活了一般,向我旁边滑过去,最后停在被堵住的路口处,慢慢消失在山石中。

    我吃惊地随着它的动作看过去,就见那张脸像是渗透入山石中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等了半天,那脸没有再次浮现,不由有些疑惑:难道他是提示我们,这石头后面有路

    “你在看什么”阮灵溪凑过来问道。我见她脸色依然有些泛红,笑道:“看这山石,好像是有路。”

    “有路”阮灵溪吃惊道:“这怎么可能。”

    “我再研究下。”我说道:“一定有机关。”说着,我前后左右地细看半晌。这时,我突然感觉一股不对劲,好像是有什么黑色的雾气从那石头上散发出来。提鼻子一闻,暗道不好,赶紧将阮灵溪拽到身后,喝道:“快跑”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古墓

阮灵溪被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跟着我跑出一段去。我回头见那黑色雾气没有弥散过来,这才停下脚步,擦了擦额头冷汗。

    阮灵溪见状问道:“你怎么了,一惊一乍的让你吓死了。”

    我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说道:“你刚才没看到么那石头上渗出黑色的雾气。”

    阮灵溪摇头道:“没看到。石头上怎么会有黑色雾气”

    我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说道:“我听我师父说过,有些古墓的墓门前都有一种奇怪的石头作为机关。这石头名叫腐玉,或名虫玉,在很罕见的地区才有。 这种虫玉本身有很多古怪的特性,一直是一种具有传奇色彩的神秘物质,由于在某些特殊地貌地区才有,所以世间只有少数人才知道这种石头的存在。古代人认为这 种石头是有生命的奇石,是有邪恶的灵魂附在上面,只要在虫玉附近燃烧火焰,从中就会散发出大量浓重得如同凝固的黑色雾气,黑雾过后,附近所有超过一定温度 的物质,都被腐蚀成为脓水。一旦腐玉被放入墓内,那便是最历害的机关,没有防备手持火把的盗墓者就将死于非命。我刚才见一道淡淡的黑气冲出来,就突然想起 师父说过的这个虫玉,幸好咱们躲得快,火把也不多,这才没让这石头里的毒气完全散发出来。否则,咱俩怎么死的还不知道呢。”

    阮灵溪听罢,心有余悸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吴叔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我说道:“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师父。”

    阮灵溪看了看我,说道:“可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泥煤”我想了想,这当口就不跟恶女斗嘴了,赶紧逃出去要紧。眼前既然是能散发毒物的腐玉,那说明这石头背后是一座古墓。封门村多几个死人倒没什么奇怪,但是大家基本都草草掩埋,还真没有建造墓室的。那这个墓室是谁的呢

    我想起在出发之前,查过封门村的资料,顺便也去贴吧看了看,有个网友发帖子,说封门村这几十年来经常出现夭折或者青壮年凶死,特别是70、80年 代的时候,某一年死了两个妇女,一个四十五六岁,搬石头突然死亡,这个女人的大儿子十来岁的时候被车给压死了,她的妯娌多年前刚生孩子不久,突然暴病而 亡。另一个人从楼上收粮食,走楼梯摔下来死了,她的小叔子又患淋巴癌死了。还有一些很小的孩子夭折没有计算在内,前前后后死了二十多人。这也是后来封门村 村民搬走的一个原因。

    这网上的人说,后来是他爷爷给那村子起了个卦:什么丁亥年丁未月的记不清了,而且还扯到了坤宫,乾宫,卦全阴六冲,子孙变鬼,鬼入墓。结论是该村 阴气太重,不利人丁,地基可能是古墓场。不过他的卦象大家都以为是扯淡,没人信。我浏览了一遍也觉得不大可能。现在看来这还真让他说中了。这地方就是有古 墓。

    阮灵溪问道:“二货,你觉得这里埋葬的人会是谁”

    我苦笑道:“我哪儿知道,总不能是包大人吧”

    阮灵溪想了想,说道:“咱们进去看看反正也没路可走了。不过,你知道怎么搞定这虫玉么”

    我琢磨着也只能这样了。如果真有古墓,说不定那墓地里还存有封门村的秘密呢。既然村长的魂魄出现,又没害我们,好像是要给我们指路一样,那就说明这古墓有玄机。

    我想了想,说道:“我记得师父讲过一个传说,古代曾经有一个邪教,利用这种石头中散发出的黑雾会形成一个模糊的三头六臂人形轮廓这一特点,将那个 人头的轮廓具象化,造成暗黑佛像,宣称黑暗终将取代光明,吸纳了大批信徒。不过后来邪教被彻底剿灭了。从那以后,本就十分罕见的虫玉,也一度随之从世间消 失。其实虫玉的秘密,在十九世纪末就被美国科学家破解,这层神秘的窗户纸一捅即破,这玩意就是类似于冬虫夏草。而虫玉,则是常温如石似玉,有火焰引发高温 就会变成虫,一大团聚集在一起的黑色虫子,极为细小。单个的虫用肉眼勉强可以分辨,大批聚集在一起,就很像黑色的浓烟。平时处于一种僵死状态,大批的虫死 体叠压在一起,就好像黑色的玉石,外壳内部的虫尸在感应到附近空气温度的急剧变化,会有一个加速蜕变的过程,脱去尸皮,聚集在一起飞出来。这些破茧而出的 虫,会通过不断死亡来分泌出大量具有腐蚀性的液体,吞噬附近所有高温的物体,包括火焰都可以被虫尸的液体熄灭。就是这么一个原理。所以,咱们不能点火过 去。”

    阮灵溪撇了撇嘴,说道:“原来是小虫子,好恶心。火烧都不行,那还能怎么样”

    她这一问,我也犯愁。刚才我琢磨半晌,不能用火,这虫子又不是一般的蛇虫鼠蚁,什么驱散虫子的药包也是不管用的。正琢磨着方法,突然听到一阵细微 的水声传来。我突然眼前一亮,心想既然火不成,那就来水的。用冰魄结起厚厚的冰层,先把那虫子都封住了再说。这之后再找机关所在,就安全多了。

    我跟阮灵溪一说,她也表示赞同,问道:“不过你说这附近有水声,可是我们距离那条地下河很远,怎么可能会有水声传到这里”我听了这话也觉得茫然, 转念一想也许是人家村长的魂魄又出现给我们提示了呢。这老大爷,不仅围观我耍流氓,还神出鬼没的,一点都没村长那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派头。

    想到这里,我与恶女暂时熄灭了手中的火把,走到那虫玉附近,一起念咒捻诀道:“冰魄”

    瞬息间,空中冰寒之气袭来,我吃惊地发现,周围的水滴竟然凝成雪片,乱纷纷地扑向那虫玉。在接触到那石头之后,这些雪片突然凝固成偌大的冰层,将 那石头厚厚地包裹起来,发出一阵“咔嚓”的响声。等那声音逐渐消失,我跟阮灵溪才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举着火把试了试,见再没有黑色雾气飘出来,这才松了口 气。

    但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传来,不由心中一慌,赶紧将阮灵溪拽到身后。难道我们刚才碰到了另一处机关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面前这块被冰层裹住的石头突然自己移动开了。石头后是一道暗门,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不由捂住了口鼻。

    等了半天,没有任何暗器什么的东西从那洞口里冒出来,我这才拉着阮灵溪靠近那出现的墓室门口。

    “这凶地建墓地,我看后代要断子绝孙。”我吐槽道。但是转念一想,封门村第一代村民确实是追求的断子绝孙。阮灵溪先举起神女弩,对着那墓室口射了几只短弩进去。但半晌没什么声响,于是对我说道:“看来这里面比较安全,咱们进去看看吧。”

    我点了点头,举着火把走进墓道里,一路上平安无事。我心想不至于吧,墓主人够应付的,就在门上安装个机关应付下,里面什么机关都没有么

    不过也许这墓主人原本也不怕盗墓。要么就是还有凶险的机关,要么就是没什么太值钱的东西。走了没多久,面前突然空间开阔了不少。我当即明白,这是走到墓室里了。

    我心中琢磨着,这墓室应该不算是唐朝那种开山为陵的古墓。因为这墓室虽然是在山中,却没有那种舍我其谁的气势,因为里面相当简单。但是不管哪朝哪 代,中国数千年来的墓葬形式,都来源于伏羲六十四卦繁衍出来的五行风水布局,万变不离其宗,都讲求占尽天下形势,归根结底就是追求八个字:造化之内,天人 一体。可我觉得这墓室跟墓门一样很应付,而且看上去是个平民的墓室。

    平民的墓室一般按照活人宅院设计的,有主室、后室、两间耳室。墓主的棺椁就停在主室正中央。贵族则庞大的多,地宫的墓室分为前中后三部分,门口吊 着千斤闸,从闸门进去,首先是一间“明殿”也就是冥殿,按墓主生前家中堂屋的布置,有各种家具摆设,这些器物称为“明器”冥器。再往里,中间的墓室,称为 “寝殿”,是摆放棺椁的地方。其后是“配殿”,是专门用来放陪葬品的地方。壁画在唐宋年间,王侯墓中多数都有壁画,用来记述墓主生平的故事。而这墓室里, 四壁空空,什么都没有。而且走到主室的时候,只有孤零零一处棺材,并无其他。

    “什么破地方,值钱东西啥都没有啊。”我摇头叹道。

    “这会是谁的墓呢如果说是平民的墓室,那墓门竟然是罕见的虫玉所造,看上去墓主人是有点见识的,或者说见多识广。可如果是这样的人,多半家境殷实,不至于这么寒碜啊。”阮灵溪说道:“而且这地方也没任何盗墓的痕迹。”

    “要想知道这个,打开棺材看看。”我想了想,盯着那副暗色的棺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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