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后裔》之传国宝玺 第五部 惊魂雾灵山 (59-69) by 大力金刚掌 (传国宝玺完)

来源: 大独狼 2015-11-06 15:43:54 []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150105 bytes)

第五十九章 雾灵鬼影

小伙子把老刘头和张国忠让进院里,这时一个中年妇女从屋里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两个人,“二位是不是张先生和刘先生啊?”看来这个宋宽临走时肯定跟家里交代过。

    “正是,不知道宋先生和秦先生…”两人跟着妇女走进屋里,发现这宋宽好像也不是省油的灯,乱七八糟的宝贝比老刘头家里的物件不差。

    “他和秦教授去王老那了,这两天,天天出去,也不知道是去哪,但晚上肯定会回来,二位先坐坐吧。”张国忠得知,这位宋宽先生,是中科院测绘局的专 家,宋宽的祖上,便是鼎鼎大名的明代科学家宋应星(《天工开物》的作诈,且家中有族谱可寻,刚才的小伙子名叫宋磊,是宋宽的儿子,此外宋宽还有一个女儿正 在美国斯坦福大学念书。

    “中科院测绘局?”老刘头倒是头一次听说这么个机构。

    “对,那是我先生的工作单位,珠穆朗玛峰的高度,就是他们测的。”女士搭腔道,“这次秦先生拿来一张古代地图的照片,我先生也拿不准,所以这两天除了跑郊区之外,就是去王老家。”

    “王老,是谁?”张国忠对秦戈这复杂的关系网可是一无所知。

    “哦,他是我先生的启蒙老师,是地理学会的专家,现在退休了。”女士看样子也是名门出身,举止谈吐有大家闺秀的气质,“磊磊,快给客人倒茶啊…”

    晚上,秦戈和一个中年男子开门进屋,正好赶上张国忠在院里站马步。

    “哦!这位想必就是张国忠张掌教吧!”中年男子上下大量张国忠,“张掌教,久仰久仰!你的事迹,秦教授已经跟我说过了。这位就是刘凤岩前辈吧?如雷贯耳啊!”

    “如雷贯耳?”老刘头也对宋宽的话很是意外。

    “春山行旅图,是您的收藏吧?”宋宽好像是个内行,“我师傅经常提到您,听说您过两天会来我家,还希望我能介绍您二老认识!”

    “你好,你是…宋专家?”张国忠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中科院的神仙。

    “什么专家不专家的,一介草民而已…”宋宽倒是挺谦虚,“二位来得正好,今天我们有了重大突破!”几人进到屋里,宋宽从一个大号专用背包里取出一幅的地图摊开在桌子上。

    “二位请看,这是根据燕山山脉的卫星照片绘制的山脉走向图。”宋宽道,“整个燕山山脉,包括北京范围内的西山、八达岭、香山,都在这里,但我们没发现有与古图吻合的地方,仅有两个相似的地方,已经被我和秦教授排除了。”

    看着这张让人眼花缭乱的地图,张国忠真是长了见识了,看来科学这东西,确实是不服不行。

    “这些日子,王老核对了整个燕山山脉的卫星地图,提出了一个假设。”秦戈道,“王老认为,赵昆成这张图上标的地方,应该在雾灵山。”

 “雾灵山?”老刘头看着宋宽,“这种手绘的地图和这种卫星照片有天壤之别,你师傅,真的能确定么?”

    “其实,这也只是一种假设,但王老师确实从中找到了吻合地征,刘前辈,您看,这里…还有这里…”宋宽拿出古图照片的照排放大版,逐一指给老刘头,“这里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如果不是雾灵山,那么在这里…还有这里…也有吻合,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在这里…”

    众人合计,由宋宽负责筹集装备,定于两天后赶往雾灵山。

    两天后,四人包了一辆皇冠出租车赶往河北省兴隆县,这辆老皇冠据说还是以前国宾车队淘汰下来的礼宾车,坐上去感觉比张国义开的那辆伏尔加舒服多了。司机姓吴,大兴人,挺实在,谈好包一礼拜的车才要四百块钱,比前两天张国忠和老刘头坐的那辆黑出租强多了。

    河北,兴隆县。

    找了一家旅社下后,几个人经旅社老板娘介绍,找了个向导,叫李瑞雪,是个车老板,现在靠卖山货为生,个子不脯但挺壮实,人也比较实在,听说带几个人进一趟山就有二百块钱赚,干脆连山货也不卖了,直接把大车赶到了旅社院里,催张国忠一行人赶紧出发。

    雾灵山脚下。

    雾灵山是燕山主峰,海拔2118米,此时还不竖家级自然保护区,大部分野山尚未开发,除了有一些山民踩出来的小山路外,基本上没什么正经的路。上到半山腰,张国忠手搭凉棚往四周看了一眼,“宋先生,这里怎么可能有庙呢?”

    “是啊,俺在这山里长起来的,也没听说过山上有庙。”李瑞雪也跟着搭茬。

    “张掌教,你别着急,现在距离咱们的目的地还有一天的山路,下结论还为时过早…”宋宽对于自己师傅的猜测倒是蛮有信心的。

    大概又走了两个钟头,几个人来到了一片稍微平整点的石涯子上,此时天色已晚,几人准备在此就地扎营。

    “再往前就是龙潭,俺们山里人一般也很少进去。”李瑞雪道,“你们要找那个地方,就在龙潭里爆具体哪俺也不太清楚,咱得一块找。”

    “李师傅,你确定从来没在山里见过有庙?”张国忠疑惑道。

    “没有,这是野山,有庙,也得有和尚不是?俺们几个身子骨都不错,爬这一天的山都累得紧,你说这和尚要是住山里,咋出来?吃啥?”李瑞雪一个劲的分析,“还有,那个图上的地方,依俺看,不是山,是水…”

    “水?庙怎么可能建在水里?”秦戈也坐过来了。

    “俺不是说了没庙吗?”李瑞雪盘腿坐下,把地图放在脚底下,从包里拿出烧饼和咸菜,大口开吃,“图上这个地方,俺要没认错的话,应该是勺子岭,就 在前面,明天晌午就能到,你看这两个道,从勺子岭这通上去,这不是路,是水,底下是白龙潭,这两条道叫白龙沟,都是水,谁见过哪家和尚把庙修的水里的?”

 “你不是说,不太清楚么?”老刘头说话,“你咋就那么肯定?”

    “俺再不清楚,也比你们没去过强吧?”李瑞雪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俺现是在不怎么进山了,但俺从小在山里长起来的!这点玩意俺可还记着讷…!不过…”李瑞雪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事。

    “不过什么?”老刘头追问。

    “这山里传说闹鬼啊,俺一表兄,小时候跟俺叔上山挖药材,说看见三个老和尚在龙潭里站着,吓得够呛,跟俺叔说,俺叔啥也没看见,但俺那个表兄就是看着那仨和尚冲着他笑,后来俺叔也觉得邪,药都没挖就回来了,不知道跟你们说那个庙,有啥联系…”

    “和尚?在湖里?”张国忠若有所思……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李瑞雪对秦戈这个睡袋可是太感兴趣了,“这玩意…忒好了…秦大哥,哪买的,方便给俺捎一个不?”“找到地方,这个就送你…!” 秦戈也痛快,反正这东西要带回去也挺麻烦的。“中!冲秦大哥你这句话,明俺不吃饭也得帮着你们找!”李瑞雪美的够呛,恨么现在就把秦戈请出来自己躺进去。

    众人刚入睡,忽然又被龙潭里边一声刺耳的尖鸣弄醒了,李瑞雪和宋宽没啥感觉,张国忠老刘头和秦戈三人可是出了一头的冷汗,这一声不是别的,正是在巴山藏宝洞里听见过的“殁瞋”,就是说以前有没做干净的法式,邪物又死灰复燃所发出的声音。

    “张掌教!”秦戈急匆匆从睡袋里爬出来,一把抻出军用匕首,“这个声音,好像是…”

    此时宋宽见状也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四下张望,只见四周一团漆黑,什么都没有。

    “子时…”张国忠看了看天空,把匕首抻了出来,“怎么咱们一来就有事?李师傅,山里以前有过这种声音吗?”

    此时李瑞雪已经吓成一瘫泥了,“有…有…听老人说,这是阎王爷吹喇叭,这声一出,就是阎王爷要收人…山…山里准得死人…咱快…快…跑吧…”

    “老人就知道?”张国忠一边看四周,一边凑合到李瑞雪旁爆“有老人听见过?”

    “不…不光老人…上次…俺村里几个人来山里采药…就听见这声…”李瑞雪不停的大口喝酒壮胆,“四个人…就…就跑回来一个…没过三天…浑身烂死了…”

    张国忠掏出手电,仔细看了看地图,发现自己离怪线还有相当的距离,“这个可能不是那个赵明川布的…有可能是赵昆成…大家不用怕,那没多大油水…!”其实张国忠这么说,也只是给大伙壮胆,毕竟赵昆成已经被自己和老刘头扳倒了。

    “那是什么!?”宋宽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不由得后退了好几步,一下撞在了老刘头的身上。

    顺着宋宽的手,几束手电光往龙潭方向望去,只见大概三四十米外的树下有一点白影,手电光一照,嗖的一下又没了。

    “那里好像有东西…”张国忠道,“师兄,你在这保护大伙,我过去看看…”张国忠背起包,朝着不远处的大树走去。

第六十章 十八冥丁

 这棵大树距离露营的地点并不是很远,但路非常难赚张国忠拿着手电高一脚低一脚的走到大树底下,刚举起手电想查找树干,忽然感觉背后一阵阴风,仿佛有什么东西飘过去了。

    “谁!?”张国忠抽出匕首猛然回头,发现没什么人,而不远处的几束手电光还是跟刚才一样照着自己。

    记得当年师傅跟自己交待过,所谓“荒山无灯火,行人自掌灯。灯燃无忌处,灯熄莫再行。”意思就是,荒山野岭并不像城镇一样灯火通明,而(荒山中 的)行人本身就是一盏灯火,(所谓人身三盏灯,左右肩头各一盏,头顶一盏,人猛然回头的话,不论从哪边回头,左右肩头的灯都会相应灭一盏,便会导致人体阳 气减弱,尤其是在子时之后,此时天地间阴气正重,如果冒然回头,便会吹灭左肩或右肩的灯,灯灭后即便是童子,也更容易着道)当灯亮着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 的赶路,而灯熄灭之后,就不要再走了(也有“就休想再走了”的含义)。想到这里,张国忠心里猜测了一个大概其,这似有似无的恶鬼,似乎是当年老赵家布下的 障眼法,其真正目的,显然是想先让人们自己灭掉身上的一盏灯,着道是小,再往深处更容易中降才是真。

    登上树根,张国忠发现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树洞,用手电一照,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见。

    “莫非…”张国忠伸手进树洞一摸,感觉硬梆梆一个球状的东西,再往下摸,心里忽然一紧,圆弧的,是两个洞,再往下是一排的锯齿,明明是一个人的头骨。张国忠用两个指头抠住两个洞,用力往外一拽,只听树洞中啪嚓一声,一个头骨被拽了出来,卡在了树洞口。

    打起手电,张国忠掏出罗盘,发现罗盘指针不时轻微抖动,好像不是什么厉害东西。顺着罗盘所指的方向,张国忠又走到了差不多一百米外的另一棵树的树下,仅仅两三匕首,便又在树下挖到了一具人骨,埋的相当浅,也就盖了一层浮土。

    “莫非…十八冥丁?”张国忠用匕首在地上大概描绘了一下附近的地势,发现这龙潭外边空间相对狭窄,再往深处赚再往两边的山壁越来越开阔,应该是一 个漏斗形的地势,“漏斗口”则正对着自己露营的石崖子,按茅山术的说法,石崖子所处的地方是“虎口”,就是白天的阳气与夜间阴气的集中区。

    “师兄,诸位,明天暂时不要进龙潭!”张国忠回到露营地,边说话,边用礞石的粉末在露营地前面摆起了一个的尖头(这个尖头叫“分阴戟”,如果在煞 气或阴气集中的地方呆久了,人容易受其影响,轻则产生幻觉,重则丧失理智,而“分阴戟”的作用便是分流这些阴气或煞气,最大限度避免阴气或煞气对人体产生 影响),“咱们就在这里不要动,也不要睡觉!”

    “为什么?”秦戈不解,“莫非那老赵家在这弄了什么机关?”

    “里面有古怪…”张国忠道,“我怀疑是布了十八冥钉,现在我和宋专家的灯都破了,进龙潭的话,一旦咱们触发某种机关,很容易中降!”

 “十八冥丁,是什么?”宋宽惊魂未定,当年随中日尼联合登山队去登珠峰时候,也曾碰到过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所谓超自然现象,一些队友顷刻间丧失理智或死于非命的景象仍历历在目,没想到现在在内地,也有这些东西。

    “十八冥丁,是从众阁的十八脉演化而来的…”老刘头开始为大伙解释起所谓的“十八冥丁”。在古代众阁教的葬地阵发中,有一种未成文的山葬阵法,叫 十八脉,是一种以猴子、猩猩等灵兽为祀物的灵阵,在盛行开山为墓灯代颇为流行,其原理,是以异术为主、机关为副,异术侵闯陵者之身,机关护陵椁之固,和 “錾龙阵”一样,整个十八脉,也要分成十八个脉眼,同护墓主安宁,但这种以动物为主的葬地阵法最大的缺点就是有效期短,多则百年,少则十数年,即告失效。 然而在当时,布“錾龙阵”所需的花费,并非每位官贵都能承受得起,所以这种成本低廉的“十八脉”在中低级官员与实力一般的地方贵族中还是很受欢迎的,即便 其有效期很短。

    然而,此种阵法像“錾龙阵”一样,并无定数,小到鼠犬、大到虎豹,甚至是活人,都可为之脉眼。所以到了唐朝后期,有一些见利忘义的能人干脆开始尝 试用童子来代替灵兽,以此加强阵法的威力,并延长有效期限,用童子布的“十八脉”,便是所谓的“十八冥丁”,由于此种做法有违天道,所以自“十八冥丁”诞 生之日起,便被众阁历代掌教所明令禁止使用,甚至连“十八脉”也一起被禁止了,这也是此种阵法在《众阁真言》中未有正式记载的原因,但在利益的驱使下,仍 然有一些叛教者在民间以此阵法造墓营冢,并私下将这种缺德阵法记录成册且代代相传,直至唐末。

    “刘前辈果然博学…”宋宽对这些闻所未闻的东西显然很感兴趣,“那,张掌教所说的灯灭了,又是什么意思?”当张国忠把“灭灯”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后,宋宽脸上的汗也下来了,“照你的话说,如果中了法术,会有什么后果?”

    “就像刚才李师傅所说的,来四个回去一个,三天后全身烂死…”张国忠此刻已经摆完了“分阴戟”,想找李瑞雪进一步问问那个烂死的人当时是什么状况,好估计一下用的什么降,研究作战对铂可当自己回到露营地后,忽然发现不对劲。

    “李师傅!?李师傅人呢?”张国忠发现李瑞雪此刻并不在营地,在座几人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纷纷拿起手电四处乱找,只见到出是乱七八糟的石头和植被,顺着几个人上来时的小路照下去,在手电光的范围内也是不见人影。

    “怪了,刚才还在这!李瑞雪!!李师傅!”几个人扯着脖子喊了好几声,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

    “会不会是这小子害怕,自己跑了?”老刘头用手电照着山沟子里道。

    “不可能,呆在这人多,再害怕也比自己一个人跑踏实…”张国忠道,“我在周围找找,大家呆在这不要动…!”说罢张国忠便想顺着上来时的小道往下 找。刚下了十几米,只听龙潭深处又是一声刺耳的“殁瞋”紧接着便是老刘头的半声喊,“国…”后面的“忠”字就硬是没喊出来,便又没动静了,等张国忠回头, 发现连营地的手电光也没了。

    “谁!?”张国忠赶忙往回爬,就在这个时候,忽然觉得自己脚脖子被一双手嘭的一下拽住了,“啊!”这一下就连张国忠也吓的喊了出来,右手一把抓出了匕首,回身一看,原来是李瑞雪。

 “嘘!小点声!”李瑞雪的声音像耗子一样,趴在草坑子里一个劲的释义张国忠躺下。

    “李师傅?你怎么在这?”张国忠看了看李瑞雪的眼睛,不像是着了道的。

    “张大哥,别过去…阎王爷在上边呢…咱们快逃跑吧…”李瑞雪都快哭了,“阎王爷吹喇叭来收人了,不跑,就是个死啊…刚才我看见阎王爷的车马队了,吓死我了,快跑吧…”

    “李师傅,你…”张国忠关掉手电,慢慢趴到李瑞雪旁爆“什么车马队?你看见什么了?”

    “你们在那说…说话的时候,我就找了个旮旯想…想方便方便,结果,就在旁边那块大石头后面,一大排的吊…吊死鬼,吓得我一…一…一跟头就栽下来 了…”李瑞雪吓的磕磕巴巴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了,“当…当时我嘴里说不出话来,本来还以为自己死了呢,现在,还…还没死…哎哟吓…吓死我了…”

    “你在这呆着别动…拿上这个…” 张国忠把一张活符递给李瑞雪,“这张符要是冒烟,你就喊我…”

    “喊你…要是阎王爷听…听见咋办?”

    “阎王爷想找你,还用得着听你自己喊啊?”张国忠抽出匕首,开始小心翼翼的往上爬,本来对于上面四个人的安全,张国忠并不是很着急,因为按凭刚才 罗盘的反应,上边的东西应当仅属障眼法的范畴,不会对老刘头他们三人的生命构成威胁,那赵昆成不过那两把刷子,活人都栽了,几年前布的东西,怎么可能让师 兄吭都没吭一声就撂倒?但后来一听李瑞雪说看见了什么阎王爷车马队,让张国忠也顿觉心理没底,只恨自己趁天亮没仔细观察一下周围的山势,从刚才“虎口”的 地势看,这块石崖子地形确实比较特别,万一隐藏了什么能影响罗盘的东西,谁又知道呢?

    正在往上爬的时候,张国忠耳朵里忽然传来隐隐的歌声,声音时尖时低,像是和尚唱经,但仔细一听又不像,乱七八糟也不知道哼哼的什么内容,只觉得后背直起鸡皮疙瘩,而且越往上爬,听的就越真。

    就在张国忠在原地站住,想仔细听听这歌声唱的是什么、声音从哪来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的脚脖子嘭的一下又被人攥住了。

    “李师傅,我不是说让你呆在原地别动么…” 张国忠很是不耐烦的一回头,头发根唰的一下全竖起来了…

第六十一章 敲门砖

 张国忠回身用手电一晃,只见背后站了个人,准确的说,是站了个东西。

    只见这东西最多有三尺来脯看轮廓像个人,但只有上半身,有胳膊但没有腿,整个前半面裹着厚厚的烂树叶子,头顶上有些许骨头从树叶子的缝里露出来,刚才的歌声仿佛就是这个东西发出来的。

    张国忠用手电这一晃,歌声忽然停了,只见这个东西用手抓着张国忠的脚脖子,浑身上下忽然不断的抖动,烂树叶子也稀里哗啦的响了起来。

    “我去你娘的…”张国忠刷拉一匕首,把抓着自己脚脖子的手就给削断了,之后反手一匕首,直冲着这东西的脖子就是一刀,只感觉匕首像切在了豆腐上,基本上没什么阻力,对面这东西的脑袋咚隆一下便被削了下来,顺着小路向山下滚去,剩下了一个黑不溜秋的腔子。

    “怎么山里还有地魔?”张国忠暗自寻思,看对面这东西没什么抵抗,飞起一脚把这个没头的身子踹出一丈多远。

    地魔,是一种在农村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小妖怪,传说是只有三尺高的小人,浑身溃烂,会唱歌,谁要是听见地魔的歌声后一回头,轻则大病一场,重则一命 呜呼。但实际上,地魔是一种特殊环境下形成的怨尸,且必须有畜牲借此怨体休仙才可成形,真正的地魔只靠尸气伤人,如果仅仅听见其唱歌的话,外对人的生理是 不会产生伤害的。

    按茅山术的理论,地魔的出现,需要很特殊或者说很巧合吊件,首先,死者必须是死于生人之手;其次,死者尸身必须埋在阴气及盛的地方例如聚阴池,在 这种地方,死者怨气不能发散,也便不能投胎;再其次,死者的尸身必须在死后被破坏,从而造成怨气加重(例如山体滑坡、植物根茎生长等因素所造成的尸身破 坏);最后,埋葬尸体的地方附近,还要有休仙畜牲借此怨体。

    在自然界中,即便是乱葬岗的怨尸,变成地魔的可能性尚且微乎其微,千里亦不能出一,怎么这荒山野岭的,会有这东西?

    张国忠正琢磨着,忽然注意到了地下掉的几个黑乎乎的东西,低头捡起来一看,是佛珠,显然是刚才用匕首削掉地魔脑袋的时候掉的,再用手电仔细一照,其他地方还有。

    “和尚!”张国忠大脑快速思考起来,眼前这个地魔,显然是和尚的尸身变的…

    布“十八冥丁”需要童子…此刻的地魔,是“和尚”的尸身…

    “原来是这样…!”张国忠恍然大悟,心中不觉一阵兴奋,当初这个赵明川,肯定是假借建庙的名义,把一群和尚骗上了山,然后将其一并害死,并做成了护卫藏宝地的“十八冥丁”,所以说,山上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庙,那图上标记的庙,很可能就是藏传国玺的地方!

    “虽说任何古籍中都没有详细记载‘十八冥丁’的破法,但大自然仿佛已经把这个阵给破了两脉…”张国忠暗自琢磨,“当年害死和尚的时候,赵明川很可 能把和尚们的尸身都浅埋在了树下(茅山术云:荫者阴也,有木则无阳。树下有树荫,太阳是照不到的,阳气弱,就会聚集阴气。)或者什么其他聚阴的地方,但后 来经历了近百年的岁月,当年尸身旁边的一颗树,干脆已经把当初葬于荫下的尸骨长进了树洞里……

    而此刻,和尚地魔的出现(很可能是由于山体滑坡将尸身破坏,恰巧周围有修仙的畜牲,所以形成了地魔),证明又一脉眼已破…,看来这赵明川的手段比 他老祖宗赵三格差但远了,仅仅几十年,十八冥丁就只剩十六个了。倘若这剩下的十六个脉眼,再有几个半路出家的花和尚,那么这个所谓的十八冥丁,应该也没什 么…”

    想到这里,张国忠握紧匕首,三步并作两步回到了露营的石崖子上。

    “师兄!?秦先生!?”张国忠发现老刘头、秦戈和宋宽三个人正四脚朝天瞪在石崖子上,二目圆睁,眼里刷刷的往下流黑水,不知道是血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这他娘…”走到近前一摸脉,张国忠发现几个人脉搏还算正常,但是一不眨眼,二不说话,好像丢了魂一样,眼睛里瞳孔已经消失了,在手电的强光下,整个黑眼珠已经变成了一个黑球。

  环视了一下周围,并没有什么所谓的阎王爷车马队,“十八冥丁…今天老子让你变成十八废物!”张国忠把匕首插在腰里,一把背起了老刘头,顺着刚才的小路向李瑞雪藏身的那个草坑走去……众人都着了道的时候,李瑞雪毕竟没事,这证明那里似乎是比较安全的。

    “哎哟,张大哥,这是…咋啦?”,李瑞雪此刻已经吓尿裤子了,但碍于自己没有任何照明工粳所幸也没敢挪窝。

    “李师傅,你给我帮个忙…”张国忠把老刘头呈“大”字型放在草丛里,“你用手扒着他的眼皮,千万别让他把眼闭上!”张国忠边嘱咐李瑞雪,边拿出一把香点上,围着老刘头脑袋的轮廓插一圈,自己则站到一尺以外,用铜钱摆了个人形。

    随着张国忠一声大吼,老刘头刷的一下坐了起来。“啊呀…”老刘头伸懒腰道,“刚才咋了?”

    “师兄,上面确实是十八冥丁,但好像已经被破了不少…我现在去救他们…”说罢张国忠抄起匕首准备回石崖子救人。

    “回…回来!”老刘头一把抓住张国忠衣服,“那上面兴许就是脉眼,你过去找死啊!”

    “你们都着了道,就我没事,”张国忠分辨道,“也许我这式厉害(问天匕首)…你在底下先看好李师傅…”说罢张国忠又爬上了石崖子,分两趟背回了秦戈和宋宽。

    “怪了…”等秦戈和宋宽醒后,老刘头也琢磨起来了,“为啥,就你小子没啥事,而我们老哥几个都中了招了…?”此时张国忠得知,当自己离开石崖子去找李瑞雪时,老刘头三人不约而同的感觉看见眼前一片白,继而失去记忆,直到被背下石崖子,破了降后才恢复意识。

    “容我想想…师兄…我…”张国忠忽然想起,那块七叔家挖出的死玉一直装在自己包里,“我明白了,我身上带着那块死玉!所以没事!这很可能是一块砖!”

    “砖?”老刘头一皱眉……

    砖逝代“并葬法”的一种介质。在古代,相当部分的夫妻不能同终,从而诞生了复杂墓局中的“砖”,即“先卒入殿,后卒续缘”的钥匙。自汉代伊始,一 些贵族、官宦阶级,往往在生前,就已经为自己建好了坟墓,且设置好了复杂的墓葬阵法或防盗墓局,如果自己死了而妻妾未死,便会留给生前宠爱的妻妾一块 “砖”,以此让这些妻妾能够在死后顺利的与自己并葬,而不触动那些邪门歪道的阵局。换句话说,这所谓的“砖”,就是那些复杂阵局的“后门”。

    “怪不得赵昆成那老小子死活想把这东西弄去…”老刘头道,“原来他也不会破这个十八冥丁…”

    “那石崖子,可能是陷阱!”张国忠道,“按山路路程算,那个石崖子正好是爬一天山路所能走到的地方,正好在晚上安营扎寨!所以‘十八冥丁’可能就布那个石崖子在周围!但按地势看,那里即是‘虎口’,又是藏宝地的必经之路!”

    “所以‘十八冥丁’的脉眼就在石崖子上,但凡有敢在凝夜的,来一个,死一个!”老刘头接茬道,“手头上没有那块砖,本事再大也得认栽!”

    “恩!我怀疑赵明川当年,很可能想把七叔的爷爷也引到这个地方,就算他自己死不了,赵明川也会补上一刀,但七叔的爷爷并没上当,反而把他杀了…”张国忠继续分析,“如果七叔的爷爷像这群和尚一样,被骗到这里,恐怕也没有现在的廖家…”

    “这么说…现在…我们…只能有一个人进去?”秦戈仿佛听出了一些门道。

    “没错…”老刘头道,“国忠带着砖先进去,应该不会有事!我会赶在明天天亮之前,想办法破了这个十八冥丁,争取让大伙都进去…”

“为什么要在天亮之前?”宋宽道,“天亮之后不是更清楚么?”

    “天要是亮了,保准你们找不着地方…”老刘头眯缝着眼道,“若是留了砖的地方,只可夜入,不可昼闯,否则轻则迷途,重则性命不保!要是白天也能找到地方,这么多年了早该让人挖了对不?…”

    “大家保重!”张国忠把死玉揣在怀里,从老刘头的包裹里拿了一大堆该拿的材料,把手电也换上了新电池,“要是一切顺利的话,明天早晨我就会回来,到时候一切见分晓!”说罢,打开手电,径直往石崖子爬去……

    “咱们不要动,呆在原地!”老刘头留在现场指挥,一本正经,“所有人听我的,别私自行事!咱们出一点偏差,国忠就有危险!”说罢,老刘头掏出罗盘,开始在地上大概画起周围的地形。

    “刘大哥!”此时李瑞雪又凑上来了,“把张大哥叫回来吧…咱们还是…回去吧!”

    “你要是现在回去,可以给你二百块钱,你要不回,给你四百,我做主了!”老刘头也懒得抬眼看他,边在地下画图,边应付。

    “刘大哥,这…这不是钱不钱的事,俺家里…还…还有老婆孩子呢!”李瑞雪磕磕巴巴道,“俺打小在山里长起来的,看这些乱七八糟看惯了,也不咋太怕,但…但今天忒邪了…”

    “有啥邪的?”老刘头抬了一下眼,“你要不愿意留着,我现在给你钱你自己回去…”

    “刘大哥,您…您看那边…”李瑞雪哆哩哆嗦指着山的一爆“天边出邪云必见血光啊刘大哥…,咱们弟兄有缘,就算我自己回去,也不能看着大把…把命搭上啊不是…刘大哥…刘大爷!咱…咱…还是回去吧…”

    “邪云?”老刘头顺着李瑞雪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黑灯瞎火的,哪来的邪云?”……

第六十二章 瓶子

不看则已,这一 看,确实把老刘头吓出一身汗,顺着李瑞雪手指的方向,一线灰绿色的云团飘在天爆借着月光显得格外别扭。在民间,这种绿色的云团曾一度被人们认为是“地震 云”,传说在唐山大地震前几小时,有一些郊县的村民就看见天边飘着这种绿色云彩,但在茅山术中,此云名为“血舌”或“血喉”,确为血光之灾的前兆。

    “你怎么不早说!?”老刘头也顾不得画图了,三步两步窜上了石崖子,“国忠!!回来!国忠!!!”一手电照下去,黑漆漆一片,不见张国忠身影。

    “嘿!”老刘头一跺脚,恨自己心不细,未观天象,但此刻前方就是十八冥丁的脉眼,没有那块死玉做“砖”,自己也不敢硬闯,只能咬着牙退到了刚才的草丛。

    “秦爷…这个给你…”老刘头非常、非常、非常不情愿的把自己淘汰的“斩铁”匕首递给秦戈,“现在开始,你们几位千万不要离开原地,秦爷,你拿着这 个,看见邪门歪道一律当草人砍…还有这个,每人一张…”老刘头又给每个人分了活符、五心符各一张,然后用匕首在地上画起了图。

    老刘头这次画在地上的符,和往常不一样,先用匕首剔槽,而后以朱砂撒进去(此符名曰“阴阳符”,俗称“两界符”,原理与前吾到的“雷池”相似,但 正好反着,恶鬼畜牲会把符内错认为是白天,轻易不敢),待符画完后,秦戈、宋宽、李瑞雪三人完全被乱七八糟的朱砂图案围了起来。

    “别出来…我等会回来……秦爷,这里…交给你了!”老刘头撇着嘴,第一次跟秦戈抱了个拳。

    按古代的说法,“砖”这东西,往往都下过特殊的符咒,有双刃剑的效果,既能保平安,又能挑怨气,之所以刚才出事,就是因为这个“砖”,而之所以张 国忠没事,也是因为“砖”,此刻张国忠虽说安全进去了,但是否能安全出来还是个未知数,大多数“砖”只管“”,不管“送客”,拿了宝贝之后,砖很可能失 效,此时如果十八冥丁未破,张国忠便很可能连尸首都找不到。

    秦戈注视着这位从来没恭维过自己的老战友,微笑着一点头,从腰里拔出递给宋宽,“阿宽,这个,你拿着…”宋宽接过,熟练的打开了保险,对着四外瞄了瞄。

    “你…你…们…这…不会是…真…真…真吧…!?”此刻的李瑞雪只觉得两腿发软,扑通一下瘫在了地上,心理暗道倒霉,这群祖宗,不但到处招神软,身 上还带着,自己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跟着帮爷爷凑在一块了,当初要是早知道这样,别说给二百块钱,就算给二百个金元宝也不来啊……

    其实,对破这个所谓的十八冥丁,老刘头心理也没底(连赵昆成,老赵家自己的嫡传子孙都不知道怎么破,老刘头一个外人怎会知道?),因为一来此阵无 定数,死者的死法不同、埋葬地点不同、破解方法就不同,二来而此刻正是凌晨,四周一片漆黑,看山体走向也是不可能,所以也只能凭着罗盘走一步算一步了…

    带着死玉,张国忠高一脚低一脚的走了也不知多久,终于顺着小道进了龙潭。

    “这都哪对哪啊,他娘的…”张国忠用手电照着四周,试图将地形和地图上标的对上号,但此刻两旁的山壁正向自己先前估计的那样,越来越宽,手电的照亮范围已经渐渐不够了…

    “他娘的…这东西藏的…这老赵家办事真他娘的绝户…”张国忠用手电照四周的山壁,心里真是恨透了这个赵氏家族,“从他娘的后晋开始整这出绝户活,…到民国这倒霉毛病也改不了…”

    骂着骂着,张国忠忽然感觉脚底下忽然被什么东西一绊,扑通一下摔了个大马趴,手电一下子摔出去老远。

    “*****娘!摆阵还不够,还她娘的整绊马锁…!”张国忠骂骂咧咧的,用手一摸脚底下,感觉绊自己的东西疙哩疙瘩一大片,或者见棱见角,或者软鼓囊囊,好像还有金属的东西。

    “你娘的…”张国忠的胆子虽说是坟地里炼出来的,但此时此刻也不免一身的冷汗,因为眼下这个东西越摸越像一具枯骨。

    “这位大哥,我要是能活着回来,再给你超度吧…”张国忠往前摸了两步黑,拣起手电,往回照了一下,顿时汗毛根都立起来了,刚才绊倒自己的东西是一 副枯骨没错,但这枯骨的死相也太邪了,显然是死前中了什么东西,只见死者右手从肋骨间插进左胸的心脏的位置,指关节直接从左边后背插出,而左手则是从肋骨 的底部直接竖直向上穿过胸腔,指关节一直捅到了下巴。

    “祖师爷保佑…”张国忠咽了口唾沫,凑到枯骨的近前,只见枯骨身上还有一些残留的布絮,但大部分衣冠已经腐蚀殆尽,看不出是什么年代的人,其腰间 别了一把比匕首稍长的短剑,枯骨处不远,还有另一个头骨,但看骨骼的腐蚀程度,其死亡年代显然比这幅枯骨要久远不少,从头颅的胫骨的切面看,像是被利刃一 刀斩断的,然而在头颅的周围,却没有尸身。

    “难道…这是赵昆成的父亲?”从腰里的短剑看,眼前这具枯骨显然也是个行家里手,这让张国忠不得不联想到了把儿子仍在孤儿院,自己一去不反的赵昆 成的父亲,但如果他真是赵昆成的父亲,为什么要硬闯十八冥丁?难道他不知道有砖这回事?或者有其他的原因让他胸有成竹,但行至此处却碰到了没算计到的玩 意?再或宅莫非这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同道,误闯了十八冥丁?

    蒙着一脑袋的雾水,张国忠把枯骨掀到一爆发现其身子有个早已腐蚀的不成样子的皮兜子,打开皮兜子,只见里面装了一堆密封玻璃瓶,借着手电光,张国 忠在一阵干呕中很快便确定了死者的身份:就是赵昆成的父亲!因为这些玻璃瓶中放的不是别的,全是人的眼睛、手指、或内脏,都泡在一种黏呼呼的透明液体中, 张国忠数了数,一共四个瓶子,虽时隔多年,但这些瓶子密封甚好,内部的脏器连带那些半透明的粘液看上去都没变质,如此恶心的东西,想必也只有“赵氏降术” 才用得到……

    “他娘的活该…”张国忠把这些密封玻璃瓶仍在一爆啪嚓一脚踹碎了枯骨,“超度就免了,呆会老子回来给你安排个永不超生的法事…”说罢,顺手将其腰 间的短剑扯了下来,别在了自己腰里,这赵氏家族既然世代祖传旁门左道,随身的想必也不赖,这短剑在此刻虽说没闲功夫鉴定,但应该也是一等一的古货,没准比 问天还好也说不定呢…

    打起手电,张国忠继续擦着黑往里赚此时一棵从山缝里斜着长出来的大树挡住了去路,树下传来潺潺的溪水声。

    对照着地图,张国忠仿佛摸着点门道了,按李瑞雪的说法,如果图上的两条线不是路而是水的话,那么眼前的这条溪水,肯定就是两条白龙沟的其中一条, 而再往前,应该还有一条小溪,地图上所谓的庙,就应该在两条小溪的中间,只要顺着溪水往上游赚就能找到那个所谓的庙,也就是最可能藏着和氏璧传国玺的地 方。

    挽起裤腿,张国忠趟入了溪水。只觉得冰冷刺骨,刚走没两步,忽然前脚一空,扑通一下整个人载进了水里。

    原来这条溪虽说看上去并不怎么宽,但也绝没有张国忠想象中的那么浅,不是挽裤腿就能趟过去的,等落水后张国忠才发现,此溪至少有两米深,且水下的 暗流也比较湍急。由于冷水的忽然刺激,张国忠不但呛了一大口水,最要命的,连手电也沉到溪底了,深山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没有手电是不行的,虽说溪水冰冷 刺骨,张国忠还是咬着牙一个猛子扎到了溪底,去捞手电。

    溪水很清澈,借着手电的光,张国忠在水中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忽然觉得溪底手电掉落的地方,也就是那棵山缝里长出的大树的树冠正下方,十分特别,明 显要比溪流的其他地方宽出许多,且有人工修缮的痕迹,就连溪底也比其他地方平整,最怪的,就是溪底平坦区域的中央,有一个用石头搭成的小台子,看石头的外 表粗糙程度,明显是从岸上搬下来的,好像是用来固定什么东西的,而且看石头的大小,和溪四壁的人工痕迹也显然不属同一次工程所造。

    浮上水面换了口气后,张国忠又一次扎进了溪底,用手搬起了压在石台子最上边石头,用手电一照,顿时糊涂了。石台子里固定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个瓶子,和赵昆成父亲的那个皮兜子里装着的玻璃瓶子一样,瓶里黄乎乎的不知道装的哪个器官。

    上了岸,张国忠满脑袋的问号,这个赵昆成的老爹到底想干什么?是想来取宝贝,还是给他老爷子加固城防?往溪水底下放个瓶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包 里还有好几个一样的瓶子,跟这个藏宝地,或者说跟镇宝的十八冥丁,到底有什么联系?那个没身子的头颅是怎么回事?他的死,又跟这些破瓶子有什么关系?…

第六十三章 观音像

 “他娘的瓶子…”拧干了衣服,张国忠拼命的琢磨,现在看来,那些瓶子绝不单单是“施降用品”那么简单,很可能和整个十八冥丁的破解有很大关系,赵昆成的 老爹身为赵氏传人,不可能不知道十八冥丁的威力,如果此人在没拿到“砖”的情况下,敢只身独闯,说明其至少在理论上已经找到了十八冥丁的破解的方法,只不 过在实际作时出了差错而已。而此时,自己手头上的这个所谓的“砖”,在拿到传国玺后还管不管用仍是个未知数,眼下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破掉十八冥丁,以绝后 患,而事到如今,唯一的线索只有那些恶心人的瓶子。

    穿上湿漉漉的衣服,张国忠决定再回赵昆成老爹的尸身处走一趟,仔细检查一下那些瓶子。

    与此同时,龙潭外。

    拿着罗盘,老刘头找到一棵参天大树,指标跌动仿佛就是因此而起。

    这十八冥丁,并未在名门正派的文献中记载过,仅有一些民间杂册的手抄本传于现世,且不同的杂册描述得也不一样,说什么的都有。起初,对罗盘的过于 依赖,让老刘头也没把这十八冥丁放在眼里,看罗盘指针的摆动,充其量和三五十年的修仙小畜牲差不多,但刚才自己与秦戈、宋宽同时中降的一幕让老刘头不得不 加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扒开腐烂的落叶,老刘头发现,大树的盘根伸到此处,便被人为的砍断了,断根之外的地面,其平整程度和周围土地有很大的不同,显然被动过。

    “就是这了…”老刘头摘下背包,取出一块死玉,小心翼翼的摆在了断裂的树根前,之后用匕首轻轻的在土上挖了起来。按老刘头的想法,这十八冥丁应该 和“八仙局”有类似的地方,最可行的破解方法便是化解怨气,先让恶鬼成野鬼,再超度进轮回,故此,应该先摆一个“地火阵”。

    “地火阵”是一种以赤硝为原料的阵法,本来成本很脯民间也很难弄到这种东西,但宋宽可是中科院的专家,没费什么力气便找地质所的同志要来了一大瓶子,掂份量足有一斤多,够摆十几次地火阵的。

    先把恶鬼逼入死玉,然后以桃木盒装起死玉,在远离脉眼的地方造一个“鬼冢”,如果恶鬼怨气太重,就直接布七关困之,再以符经反复泄其怨气,最多一个钟头也应该也成野鬼了,而当魂魄超度完毕轮回以后,桃木盒子和死玉还可以再利用。

    想的是挺天衣无缝的,但实际情况却让老刘头也冒出了一脑袋的雾水。

    没几下,便碰到了一个硬梆梆的东西,埋的很浅,看来这就是十八冥丁中的脉眼(“冥丁”的尸身),深挖了几下,老刘头发现自己挖到的是腿骨,便掉过 头来,算好了长度开始挖另一面,可这匕首刚往地上一扎,便砰的一下碰到了什么硬东西,埋藏的深度比腿部浅了不是一点半点。

    “怪了…莫非这人是斜着埋的?而且还他娘的有陪葬?”老刘头也不知道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听声音不像是人的骨骼,倒像是陶瓷或玻璃器皿。

    “这他娘是什么玩意?”剥掉烂树叶子,老刘头发现这是个玻璃瓶子,瓶口用橡胶密封的很好,就如同化学实验室中的瓶子差不多。映着手电光往瓶子里一看,里面装的仿佛是一个人耳朵。

    就在老刘头看的时候,忽然感觉迎面一阵阴风,刮的很不自然。

 “谁!!?”老刘头也是一激灵,用手电筒往前一照,什么都没有,但眼睛的余光仿佛看到瓶子里的耳朵自己动了一下。这一下可把老刘头吓坏了,赶紧又把瓶子埋了回去。

    “他娘的,不碰你这邪门行子了…先布我的阵再说…”刚想往下挖,老刘头忽然又觉得不对劲,按理说,赵明川应该生活在清末,那个年代,应该没有这种密封性良好的玻璃瓶,那么这个脉眼旁边的玻璃瓶很可能是后人放进去的……?

    想到这里,老刘头和张国忠一样,立即联想到了赵昆成和他那个一去不反的爹。但是…如果按秦戈的分析,赵昆成和他老爹都没拿到传国玺,既然没拿到东 西,放这个东西干什么用?此刻老刘头站了起来,没敢再继续挖,“或者说他们已经拿到了传国玺,十八冥丁已破?不对呀,刚才老哥仨连吭都没吭一声就被撂倒 了,说明这个十八冥丁还是余威尚存的,而且,如果赵昆成已经拿到了传国玺,还拼了老命拿那个砖干吗…”老刘头越想越乱,这个凭空蹦出的瓶子,好像让当初所 有顺理成章的假设又开始前后矛盾了。

    看着罗盘上蹦兵跳的指针,老刘头也只能硬着头皮开一次慧眼了,虽然不大擅长,但此刻别无他法。

    盘腿坐在地下,闭上眼睛,老刘头不断的深呼吸以求平心静气,少说过了二十多分钟,坐的老刘头腿都麻了,这慧眼才算勉勉强强的开开,此时只见一团暗 灰色的雾气集中在刚才埋瓶子的位置,而埋尸身的位置并没有什么异常,看来问题就是出现在瓶子上,而那些灰雾并不像是一般恶鬼恶降,而像是一种修仙的畜牲所 发出的气息。

    “难道是畜降?”睁开眼睛,老刘头再次剥去了瓶子上面的浮土……

    龙潭内,张国忠又回到了赵昆成父亲的尸身旁边。

    捡起了刚才的瓶子,拿出罗盘凑到瓶子跟前,发现罗盘有一点微弱的反应。但稍微离远一点,指标的反应都会消失,好像不是什么厉害的玩意,或者说,不经过降师施术,根本就没什么害处。

    在枯骨周围找了半天,张国忠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索性把这四个瓶子也装进了包里,赵昆成的父亲带着的东西,说不准真能作用呢…

    熟悉了路犀张国忠干脆装起了罗盘,快步返回了白龙沟,“他娘的,还得再下水…”张国忠很不情愿的二次游过水沟,从对岸顺着白龙沟向上游走去。

    约么走了半个来小时,张国忠抬头看了看星象,掏出罗盘,对照着宋宽根据古图照片精确定位的山体地图,把那个“庙”的范围确定在了三十米左右见方的 一片区域,打起手电筒大概一照,百分之百的野山窝子,没有任何人工修筑的痕迹,除了一棵半大不大的树外,全是荒草和乱石头,唯独这棵树显得鹤立鸡群。

    来到树下,张国忠确定这是一棵枣树,以前在农村,不少社员都在自家院子里种。

    “枣树?”张国忠感到很是奇怪,枣树长得慢,以眼前这棵枣树的粗细,少说也得有上百年的树龄,这么多年的开花结果,树下竟然没长出一个树苗,说明 枣树的种子在这里根本就不可能天然发芽,而且更奇怪的是,这棵枣树怎么看怎么像以前社员家院子里种的家养品种,不像是山里的野生品种。

    “莫非…”张国忠在树下仔细的找了起来,此刻对于这棵枣树唯一的合理猜测解释,便是由赵明川或者赵昆成的父亲所栽,其目的很有可能就是藏宝地的坐标。

果然,在离树五六步远的地方,张国忠很快注意到了一块大石头,从外观看,体积不小,但张国忠用手搬着一较劲,竟然能挪动,看来石头内部已经被凿空了。

    搬开石头,只见一个直径不到一米的黑窟窿,仿佛一口井一样竖直通了下去,用手电筒照了照,仿佛还有水,扔下一个石头,张国忠听了听声音,好像并不是很深,

    从包里掏出绳子拴在枣树的树干上,张国忠把匕首叼在嘴里,顺着绳子缓缓地下了窟窿。

    洞内的水仅到膝盖。两脚着了地,张国忠用手电筒照了下四周,发现这原来并不是一个人工的洞,而是类似于巴山藏宝洞那样的半天然、半人工洞,洞面积 不是很大,也就四五十平米,洞壁三面是天然的,一面则由人工修凿,在人工修凿的洞壁中央,是一尊借着岩石奠然凸起雕刻的观世音菩萨坐像,大小跟真人差不 多,但与庙里供奉的观世音像却不大一样:这尊观世音像手中拿的并不是玉瓶,而是一个玉盒。

    “莫非是这个?”张简单观察了一下石洞,发现没什么可疑的地方,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把绳子系在了腰里,小心翼翼的走向玉盒。……

    此刻,龙潭外。

    老刘头正琢磨着,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连串清脆的响。

    “坏了!”老刘头也顾不得琢磨了,好歹收拾了一下东西三步并两步开始往回狂奔,刚跑没多久,便看见两束手电光从不远处摇摇晃晃的迎面而来。

    “秦爷…!是你吗?”老刘头大吼。

    “刘…”对面的人显然是秦戈,喊了一声刘字,手电筒光忽然一晃,发光点一下子就落到了地上,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和好几声响。

    “秦爷!你坚持住!”老刘头想不通,秦戈他们所处的那个相对安全的草坑子,此刻为什么也出事了,难道和自己挖出那个瓶子有关?那自己为啥没事?……

第六十四章 人胄

 能看见手电筒光的地方,也就几十米远,以老刘头的脚力,没几步就窜到了跟前。

    老刘头刚要伸手去扶秦戈,忽然宋宽从后面呼哧带喘的跑上来了,“别碰他!”此刻只见宋宽看了一眼老刘头,立刻变得面目狰狞,对着老刘头举起了。

    老刘头也不是吃素的,宋宽的手刚一抬,老刘头便下意识的觉察到了口的指向,条件反射般的飞出了手里的匕首,当啷一声,宋宽的手应声落地。

    “刘前辈!!你后面!!”宋宽捂着流血的手,惊慌失措的喊道…

    听宋宽这么一喊,老刘头猛一回头,立刻也傻了。只见身后站了个人影,用手电筒光一晃,发现这个人影脑袋的大小和身体十分不成比例,而且周身上下绕着一团雾气,所以只能看清一个轮廓。

    那人影见了手电筒光,身体周围的雾气仿佛莫名其妙的又多了一层,不时的发出“咝咝”的声音,也没理老刘头,慢慢的走向倒地的秦戈。满地的杂早,这人影走起来竟然没有一点声响。

    看着人影朝这边走了过来,宋宽也顾不得手上的伤了,慌里慌张的从地上捡起手,照着人影砰砰砰的就是一梭子子弹。然而,直到弹夹打光了,人影也没有什么反映,举着空,宋宽张大了嘴,下巴动了几下没说出话来,边缓缓后退,边哆哩哆嗦的望向老刘头。

    “人胄…”老刘头小心翼翼的偷眼找地上的匕首,同时观察人影的动静。

    宋宽并没听见老刘头的嘟囔,就算听见也不明白,“刘前辈…!”宋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于老刘头,“这…这个人…这是什么?”

    老刘头此刻已经小心翼翼的挪到了宋宽的旁爆“你盯着这东西,我找…”说罢,老刘头用手电筒照了照草丛,一把捡起匕首,“那个车老板呢…?”老刘头问道。

    “跑…跑了…”宋宽磕磕巴巴道,“刚…刚才…这东西在您画的图案边上站了半天…怪我没沉住气…一开…那小子就吓跑了…”

    “你…先回去…到我画图的地方等我…我马上过去…”老刘头用手一推宋宽,“对了,那个车老板,要是再看见他,就喊他名字,喊三遍不说话就直接毙了…千万不能走出我画的那个图…!”

    “那…刘前辈…您一个人…”宋宽转身想赚但还有点不放心。

 “快住”老刘头回头怒道,宋宽无奈,从包里拿出子弹换上,三步一回头的往回撤。“刘前辈,别碰秦教授,他的身上…不能碰…”宋宽临走还不忘嘱咐一句。

    “这荒山野岭的有人胄…”老刘头现在觉得以前的一切推理似乎都有问题,人胄是一种天然形成的怨孽,如果尸体充满怨气,且尸首分离,一些修仙的畜牲 便会从腔子直接钻进死者靛内,以怨体的内脏为食,并以此怨体为,而借助畜牲修仙的阴气,被占体为的尸身也不会腐烂,日久天长,畜牲之体会与怨体合而为一, 也就成了所谓的人胄,总体来说,人胄可归为修仙畜牲的一种,但与一般修仙畜牲不同的是,人胄拥有人的怨气,比一般的修仙畜牲要厉害很多,由于必须是死于 “斩首”的尸体才有可能成为人胄,所以从民国开始,自死刑犯开始执行决以后基本上就没听说哪出过这种东西,而现在都八十年代了,在这荒山野岭里忽然碰上这 么个玩意,弄的老刘头也很是纳闷,不用说,肯定跟他老赵家有关,否则就算民间抢劫,也不可能把人劫到如此僻远的深山老林里行凶啊…但就算这个斩首的尸体是 出于赵昆成的父亲之手,他斩的又是谁?

    而眼前的情况,显然已经容不得老刘头慢慢分析了,此刻秦戈趴在地上,虽然身体一动不动,但一条腿却在不停的抽搐,且时不时的弯曲一下,不知道是手电筒光线所致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秦戈的脸黄的像小米一样,嘴里不断吐着黄呼呼粘沫,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而在秦戈前面也就半米开外的地方,那个人胄站了半天,也没什么反映。

    “他娘的,他站那想干什么…?”此刻,老刘头也不敢冒然上前,“要么就过来,要么就滚蛋,这秦戈再不救恐怕性命难保呀……啊!!”想到性命难保, 老刘头恍然大悟,这个人胄并非是没反应,而是在等着秦戈死!这人胄身边的雾气想必是怨气加尸气所生,吸入者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死去,相传一旦活人死于人胄之 手,人胄便会食其五脏,也有传说是食其双目,以加强自身人的怨气。

    “认识他算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看了看濒死的秦戈,老刘头也认命了,把心一横运起真气,用匕首割破手指,捡起一块石头蹭了点血,照着人胄的脑袋就扔了过去。

    这沾了阳血的石头,砸在人胄的脑袋上显然比子弹厉害得多,只听这人胄发出了一声让人脖颈子发麻的尖叫,立即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老刘头身上。

    “来呀…来…来…”老刘头晃悠着匕首挑衅,另一只手在背后偷偷的把装满“赤硝”碟罐子的盖打开了。

    只听嗷的一声,人胄猛的扑向老刘头,速度之敏捷,比巴山的“千魂魈”也差不多,眼看着这人胄扑到跟前了,老刘头闭住一口气,拼命往旁边一闪,哗的 一下,把多半罐子的赤硝都扬到了这个人胄的身上,只听一声刺耳的惨叫,人胄立即倒在地上打起了滚,身子周围的雾气顿时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其身体表面散 发出来的阵阵白烟,夹带着一种烧腐尸时才有的焦臭味,说不出的刺鼻。

    老刘头顺势窜到人胄跟前,想补上一刀,但没想到这人胄好像不只是拥有人的怨气,用句现代的词汇形容,智商好像也比一般的畜牲高出不少,痛苦归痛 苦,但看着老刘头过来了,躺在地上伸手就是一下,正挠到老刘头腿上,老刘头顿时觉得痛入心髓,一条腿立即失去了知觉,惨叫一声便倒在了地上,而人胄反而冒 着白烟缓缓的站了起来,离老刘头只有两步远。

    此时老刘头忍着剧痛用手电筒一晃,终于看清了这个人胄的脑袋,看轮廓似乎是一只黄鼬所化,其大小和身体很不成比例,而且“脸”的部分已经扭曲到了恶心的地步,好似一块被刀戳烂了的牛肉,除了一个大一点的缝隙像嘴以外,根本看不出哪是眼睛哪是鼻子耳朵。

    “你他娘的给我死吧…!”老刘头咬着牙翻过身,照着人胄的大腿就是一戳,但此时一来位置和姿势都不占优,二来一口真气已被腿伤打破,这一刀不论力道还是速度都差了很多,人胄敏捷的往后一闪,一刀刺空。

    剧痛在身,老刘头也不知如何是好了,此刻一条腿已经不听使唤了,站都站不起来,而眼前这个人胄受显然伤得不重,至少将此时的自己置于死地是绰绰有余的……

正发愁时,老刘头忽然听见旁边的草丛哗啦一响,而人胄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东西,猛的把头转向草坪……继而后退了好几步,从后退的姿势看,仿佛是在害怕什么东西。

    见此情景,老刘头也挣扎着拿出了罗盘,只见指针又开始360度旋转了。

    “完蛋……”自从上次在巴山遇到过罗盘转圈转的现象后,老刘头这心里算是座下病了,但凡一看见罗盘针转圈,头皮就发紧…

    龙潭,密室内。

    张国忠在玉盒周围观察了半天,确定了玉盒没连着什么机关埋伏之后,用匕首尖插进了玉盒的缝隙,轻轻撬开了玉盒,借着手电光一看,险些被气吐血,原来里面还有一层木盒。

    “真他娘的神经病!”张国忠气得直骂,“怎么净干这脱了裤子放屁的事啊?弄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有他娘的屁用啊?”

    看了看好像没什么危险,张国忠干脆用手去掀这个玉盒的盖子,可是就在自己的手刚一碰盖子时,忽然听见身后“砰”的响了一声。“谁!!?”张国忠猛一回头,把匕首横在了胸前,用手电筒一通乱照。

    这一声响,让张国忠立即续过速,声音都跑调了,心想自己不是带着那块砖呢么?怎么还能出来这种怪声啊?

    一阵心惊肉跳过后,张国忠并未发现可疑的东西,就这么小一个密室,犄角旮旯都照过了没东西,莫非是自己太紧张听错了?

    想罢张国忠回过身,不敢再用手摸玉盒了,直接用剑尖把玉盒盖向上挑,就在这时候,忽然听见身后稀里哗啦一阵响,吓的张国忠急忙把短剑换了出来,转过身用手电筒一照,只见对面墙壁上塌下来了一堆碎石头,石头上瘫了一滩黑乎乎的东西。

    走近碎石,张国忠低下头用手电筒一照,是一具死尸,半倚着瘫在墙的凹入处,好像是先被嵌进墙里,而后用碎石砌在里面的,虽说没完全烂掉吧,但也已经烂的分不出前胸后背了,这一幕又让张国忠又想起了巴山的“囚殉”,浑身上下顿时直冒寒气。

    “不会…他娘的这么巧吧…”张国忠胆战心惊涤出罗盘看了看,没什么动静。

    “吓死我了…”收起短剑,张国忠三步一回头的又回到了玉盒旁爆就在最后一次回头看的时候,借着手电光,张国忠刚放下的心立即又提到了嗓子眼,只见对面那位的脑袋,好像动了一下…

第六十五章 圭鬼

龙潭外。

    看着转圈的罗盘,老刘头咬着牙,强忍着腿上的剧痛,出于本能的向后缓缓的移动,脸上黄豆粒大的汗珠子吧嗒吧嗒的掉在地上。而对面那个人胄的注意力,似乎已经完全不在他身上了。退了两步后,人胄佝偻着身子一阵闷含身体周围很快便又冒出了一团雾气。

    趁着这机会,老刘头从包里翻出了针灸和纱布,一针刺入了自己的锁骨,但这次仿佛没有上次那么灵了,腿伤帝痛虽说减轻了一点,但还是难以忍受。

    此时,只听草丛里哗啦一声,跳出来一个人,准确的说,其姿势有点像动物园里的猩猩,手脚都着地。但走路还是用脚,手虽然也着地,但仿佛不承担身体的重量。

    “不出所料…”老刘头苦笑,草丛里跳出来这位不是别人,正是李瑞雪。

    此时的李瑞雪,已经不再是先前那个胆小怕事的车老板了,老刘头用手电筒晃了一下,发现其双眼没有黑眼球,在手电筒光下像猫眼一样闪闪反光,嘴里的牙好像也已经变成了尖牙,双手是黑色的,手电筒光下仿佛鸡爪子一样,皮包着骨头。

    “他娘的这是中了啥了…?”老刘头边用匕首刺破七脉放毒血,边在脑海里自己所知道的冲身类型,但凭老刘头的见识,还真就没见过这种冲身的东西, “莫非…是中了十八冥丁?”以前,老刘头曾经在一本民间杂册的记载中读到过一种说法,就是“冥丁冲身”,但并没详细解释这所谓“冥丁冲身”的起因与症状。

    李瑞雪慢慢往前走了两步,与人胄和老刘头之间形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由于人胄归根到底应该算是“活物”,而老刘头此时身中阴毒且已挑破七脉,阳气大衰,所以李瑞雪此刻呆在原地不动,仿佛是在犹豫应该先拿谁开刀。

    人胄毕竟是有一些智商的,虽说自己身边有雾气护身,但其自己仿佛也知道这雾气毕竟只对“活物”有效,而对李瑞雪这种被冲了身的“准同类”基本上没 什么作用,所以在李瑞雪又缓缓向前有走了两步以后,人胄嗷的叫了一声,转头便跑,而李瑞雪一看人胄要跑,噌的一声便窜到了人胄的前爆扬手就是一“爪子”, 人胄伸手一挡,只听咔嚓一下,这支遮挡的手立即掉在了地上,比用刀削的还快。这一幕看的老刘头也是一惊,按理说这人胄也算是个厉害东西了,而在李瑞雪面前 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这“冥丁冲身”到底是什么原理?怎么这么厉害?

    然而让老刘头更没想到的是,人胄的手掉了后,剩下半截胳膊里立即喷出了一团黑雾,李瑞雪被黑雾包围后立即发出一声闷嚎,开始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地上 挣扎着乱滚,想必这就是黄鼬的看家本事:就是在遇到强敌的时候释放异味麻醉敌人,而后伺机攻击或逃跑,而此时人胄的这个招数,显然是由黄鼬本身的习性演化 而来的,只不过此时的黑气,显然不单单是异味那么简单了。

    借着这股黑气,人胄警告般咝咝的叫了两声,蹦跶着又要逃跑,刚跑出没两步,李瑞雪从地上爬起来,又跳到了人胄的前爆不过这次李瑞雪好像也长心眼 了,并没有像刚才一样直接进攻,而是哼哼着绕着人胄左转右转,而人胄这时则充分显示出了动物的本性,时不时的用脑袋对着李瑞雪嗷嗷嚎叫示威,但却不敢主动 出手攻击。

    李瑞雪和人胄彼此僵持的同时,老刘头一狠心,干脆把腿上被挠破的伤口连皮带肉一股脑用匕首割了下去,好歹用纱布一包,从包里抓了把礞石粉撒在了自己身上以掩盖阳气,咬着牙开始在这两个东西旁边折腾了起来……

 此时的密室内,张国忠又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对面的死尸跟前,打开手电筒,仔细的观察了半天。

    “莫非是…看错了…?”张国忠不停安慰自己,“他娘的赶紧拿东西走人…”是死是活他娘的先出洞再说。想罢两三步趟到了玉盒旁爆伸手去拿玉盒,可是一用力才发现,这玉盒干脆是和观音像连在一起的。

    “算了…”张国忠就这点不好,爱冲动,见玉盒拿不下来,干脆一匕首挑开了玉盒,伸手拿出了里面的木盒,还挺沉。

    刚要把木盒往包里装,张国忠忽然听见身后哗啦一声很大的水响。

    “啊!!”这声响吓的张国忠手一哆嗦,木盒啪啦一声掉进了水里,因为重量比较沉,所以虽说是木盒,却沉了底。

    “你娘的要么就来个痛快的!要么就别……”张国忠大骂着一回头,浑身的毛孔立即收缩了,只见对面的碎石堆上空空如也,刚才的死尸已经不见了。

    “出来!!”张国忠边低头在水里摸木头盒子,边大吼壮胆,就在自己一蹲下时,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滴在了自己的脑门上,用手一摸,粘粘乎乎的,赶忙抬头用手电筒一照,吓的浑身一激灵,只见洞顶上贴着黑乎乎一片,正是刚才的尸体。

    这尸体被手电筒光一照,哼了一声,直接就扑了下来,张国忠赶忙双腿一蹬地,整个人向后横着飞了出去,哐当一下就撞在了洞壁上,手电筒也啪啦一下掉在了洞壁的一个石台子上,而尸体哗啦一声扑了个空,大字型拍在了水里,之后迅速又站了起来。

    手电筒在石台上,光线恰巧照着对面,正好给张国忠腾出一只手,缓缓的站起身,张国忠干脆把短剑也抽了出来,喘着粗气观察对面那东西的动静。

    僵持了大概一分钟,对面这位黑爷爷就站在自己扑下来的位置一动不动,张国忠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这东西旁爆冷不丁挥出一短剑,扑腾一声,这东西的脑袋落到了水里,简单的连张国忠都没想到。

    掏出罗盘,发现指标没什么动静,“怪了…”张国忠扬起一脚,把对面的半截尸体踹翻在水里,回头取回手电,继续回到原来的位置找木盒。

    捡起木盒,张国忠的心简直就要跳出来了,当年皇帝老子都无缘一睹的传国宝玺,此刻就在自己手里!无数奇人异士追逐了数千年的宝贝,此刻竟然被自己找到了!这种兴奋的心情,让张国忠已经把眼前的危险忘的一乾二净,全部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在了手中的木盒子上。

 

 掀开盒子,张国忠用手电筒仔细观察了一下,虽说受光线所限,看不出玉石内部的质地,但单凭其表面那种引人垂涎的光泽分析,这传国玺就比先前王子豪的那块 毒玉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玉玺的一角,确实与传说中的一样,为黄金所补,拿出玉玺一看,“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虫鸟篆字赫然醒目。

    “沧江(长江),沧曾(长城),黄三(黄山),黄河,在我心中重千斤…”把玉玺放回木盒装进背包,张国忠甚至开始学着歌手的语气哼哼起流行歌曲 了,几个月的死里逃生、艰难险阻,此刻终于有了结果,最大的千古之谜即将被自己揭开,说不定自己还能留名青史呢,此刻虽然还身处险境,但所有的潜在危险早 已被张国忠抛于脑后。

    就在张国忠美滋滋的回到了洞口,准备顺着绳子往上爬的时候,忽然被一双手死死的抱住,而后往后一跃,唰的一下就跳回了观音像的旁爆张国忠挣扎着一 回头,吓的险些没尿出来,刚才明明被自己砍掉脑袋的死尸,此刻脑袋竟然又回来了,而且还多了两排牙,这张脸早就看不出哪是眼睛哪是鼻子了,但在大概在嘴的 位置上,却比刚才多出了两排鲨鱼般的利齿,呼呼的往外滋着黑气。

    “啊!!!”张国忠使出了吃的劲想挣脱抱住自己的双手,但这双手就有如铁索一般,任由张国忠怎么使劲,仍然抱的死死的,然而最让张国忠绝望的,并 不是这双抱着自己的手,而是这双手上的指甲,此时竟然飞快的长了出来,几秒种的功夫就长了两三厘米长,指甲生长的方向,正是自己的胸口。

    龇着牙,张国忠拼了命的拽出了问天,噗噗的往身后乱刺,但此刻自己的胳膊被死死的抱住,只能用手腕使劲,刺了三四下,后面这位压根就没有反应,眼看着指甲就要扎进肉里了。

    张国忠也疯了,双脚拼了命的一蹬地,扑通一声就和后面这位一起倒在了水里。

    倒在水里后,张国忠又是一阵郁闷,身子底下这位黑爷爷并没松手,而自己的脸反而被水没了,拼命抬头才能呼吸。不过倒是有一点好,胸前的指甲倒是不长了…

    “他妈的,不让我带走是不是?”张国忠终于明白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了,在古代,曾经有过“圭鬼”的传说,圭指玉圭,是战国时期大臣“朝勤礼见”时 用以区分等级与职能的礼器,在当时,大臣死后入葬,往往有“奉圭入椁”的礼仪,就是手里拿着玉圭装入棺椁,而一些不愿放弃生前高官尊位的“官迷”大臣,其 魂魄有时会宿寄于玉圭之中,就会变成所谓的“圭鬼”,这种鬼本不属恶鬼,但如果尸身手中的“玉圭”被拿走的话,就要另当别论了。

    在历代的盗墓者中,曾经流传着一种说法,叫“宁拾糠秫不携圭”,意思就是宁肯捡一团糟糠回去,也不能把墓主人手中的玉圭拿赚其原因就是害怕由此激 怒“圭鬼”引发尸变,虽说不是每一个手里拿着玉圭的死者都会因玉圭被拿走而起尸,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这种的东西还是不动为妙。

    “他娘的真够狠的…”张国忠暗道倒霉,在现在看来,这赵明川肯定是将这位大叔的魂魄封在了传国玺之中,而后人为的制造了一个守玺的“圭鬼”,如果不以某种正确的方法拿玺,则肯定会被这个圭鬼缠住。

    “冷静…”张国忠又想起了师傅的教诲,遇到危险,一定要冷静,只有冷静的思考,才能找到破解危机的方法。

    强伸着脖子换了一口气后,张国忠开始在这几个月的经历中寻找线索…“玉玺…玉圭…”张国忠恍然大悟,会不会是…

第六十六章 死玉的秘密

张国忠想起的,自然是那块砖,记得当时秦戈曾经分析过,这个砖其实是一块“腹背印”,印出来的图形正好是一个观音像,而这块砖埋在七叔儿子的房间时,那个浪荡公子竟然连做了好几天的观音吃人的噩梦,这一切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是必然,还是巧合?

    此刻,张国忠脑袋里一团乱麻,按理说,单单一块死玉埋在地里,是绝不会让人平白无故做梦的,而且,秦戈曾经分析,腹背印可能是地图,也可能是钥 匙,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地图的可能性已经可以被排除了,另一个可能性便是钥匙,如果这块死玉真的是钥匙的话,该如何开启这把锁呢?

    想到这里,张国忠又快窒息了,拼命伸直了脖子,把嘴探出水面换气,这位黑爷爷,简直就有如石头人一样,抱得紧分量足,任张国忠拼命的挣脱,纹丝不动。

    就在换气的一刹那,借着水底透上来的依稀的手电筒光,张国忠从仰视的角度无意中瞄了一眼观音像,“嗯…!!”张国忠差点把水吸的肺里去。从这个特殊的角度观察,这哪是什么观音像,明明是一个“冥渠”!

    何谓“冥渠”?

    冥渠是一种供阴气流动的媒介,茅山术认为,一个器物仅可封禁一个恶鬼或其它怨孽,多了的话便有恐其逃脱。在古代,很多茅山传人驱鬼镇的邪法宝。都 是祖辈或师徒相传的(所谓法宝,至多是一块成色不错的死玉罢了,并非是托塔李天王的宝塔那样精雕细琢的东西),不可能为了某一个不足挂齿的小鬼小怪而舍弃 师传的宝贝,所以便有了“冥渠”这种东西,其作用,就是将恶鬼从一个器物转移到另一个器物中,当施法者用师传的宝贝封过恶鬼以后,可以用冥渠把恶鬼转移到 其它对象上封起来,如此一来,师承的宝贝便可以重复利用了。

    在《茅山术志》中专门有这么一段,“承允子*曰:师承之器,何以复用邪?刘沫*答曰:束之以同物,解之以渠。意思就是说,师传的宝器,怎样才能重复使用呢?刘沫答道:用相同属性的物品束缚他们,以冥渠来转移他们”,这段记载,就是专门用来说明“冥渠”用途的。

    冥渠有两种,一是以物,二是以阵,以“物”的方法,就是以一些属阴的材料按一定的排列方式构成冥渠,而以“阵”的方法,则是以一些符咒,大体上是 以“殄文”为主的“引鬼咒”为媒介。眼前这尊观音像,明显是第二种,也就是以“引鬼咒”为媒介的“阵渠”,只见一条大概有一指宽的糙犀从观音托玉盒的手背 面开始,密密麻麻一直蔓延到了观音像身后,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殄文所琢的“引鬼咒”,其位置隐蔽直至,若非躺在地上仰视,是很难看到的。

    这个发现,甚至让张国忠忘记了此刻的窒息,怪不得廖家少爷做噩梦,原来这块砖上雕着的殄文就是“引魂咒”的一部分!直到这时,张国忠才想明白,原 来这赵明川是把圭鬼的魂魄封在了传国玺之中,必须把砖插入凹槽,利用“冥渠”将魂魄从传国玺中引至砖,才能平安取走这传国玺。

    把脑袋尽量往旁边斜了一下,张国忠仔细的看了一眼这尊观音像,只见塑像左手也就是本该托玉瓶的手托着玉盒,右手施无畏印,而右手的袖子口凹进去了 一块,若是未发现“冥渠”的话,这凹进的袖口,很可能会被理解为是一种细致的雕刻技巧,但此时看来,那袖口内的凹进部分,其高度与那死玉的宽度仿佛极其接 近!

    “心眼还挺多…”张国忠此时不得不佩服这个赵明川的心机,倘若不知道有“冥渠”这回事,就算手里有砖,也休想看出这其中的破绽。要么怎么来的怎么回去,要么被这“圭鬼”活活困死在洞里,就算你能找到这,这传国玺也别想这么容易拿走。

    而照现在的情况看,唯一的方法就是先把传国玺放回玉盒,再把砖放到观音像的袖口里,但这对于被死死的抱在水里的张国忠而言,无疑比登天还难。

    虽说此刻自己的胳膊一下都动不了,但腿还是能动的,再三琢磨后,张国忠决定冒一次险,因为身后的圭鬼大概比自己高出半头,如果自己的双脚能够夹住 匕首,利用这圭鬼比自己高出半头的空隙戳他一下,也许有希望让他松手呢?想到这,张国忠一铆劲,两条腿就像体中的“直体屈身”一样,呈180度弯到了头 顶,然后手腕猛的一抖,手中的问天飞起来二尺多,而后两腿顺势一接,啪的一下,问天正好落在两腿中间。

    双腿一阵抽动之后,问天终于从膝盖部位一点一点的蹭到了两脚的脚尖。压低双腿后,张国忠运足了真气,咬破舌尖,扑的一口真阳涎喷了上去。

    看着匕首尖朝下一点点的被抬脯而刀尖正好对这自己的脑门,张国忠也有点心虚,这可不是普通的西瓜刀,而是问天,万一落下的位置稍微偏差了那怕一厘米,完蛋的可就是自己了。

    “一…二…三…”张国忠猛的一缩头,双脚一松劲,带着真阳涎的问天匕首扑的一下竖直插进了“圭鬼”的脸中央,一直没动静的黑大爷此刻浑身一抖,双 臂仿佛有些松动,趁着这机会,张国忠爆吼一声,把吃的劲都使出来了,咔嚓一下,圭鬼的胳膊干脆被齐根挣断,一股刺鼻的臭味顿时弥漫在整个密室。

    以最快的速度站起身后,张国忠也顾不得找问天了,第一时间把和氏璧放入了玉盒,砰的一下盖上了盒盖,刚一回身,又是一哆嗦,只见这位圭鬼大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无声无息的站在了自己身后,脸上的问天已经不见了,而脸上此刻又长出一张嘴来。

    “三…三口孽魄…”张国忠没想到,这个赵明川竟然会摆弄这种东西,道教认为,人有三魂七魄,所谓的恶鬼,是拥有完整的三魂七魄的整体,虽然也没什 么智商,但毕竟知道怕什么不怕什么,而在元代的洛降中,相传有一种绝顶秘术,名曰“离魄术”,就是将死者的魂魄分离,无魄之魂称为“无胪”,无魂之魄称为 “伾脔”,也俗称“孽魄”,这种东西没有任何忌讳,什么都不怕,似有金刚不坏之身,而且,一旦用传统的降妖除怪的方法攻击“孽魄”一次,他便会长出一张 嘴,每多一张嘴,其破坏力便增加一层,在茅山术的记载中,历代高人斗“孽魄”的最高纪录是长出了三张嘴,或者说,古今茅山,没有人能扛到“孽魄”长出四张 嘴,本来,张国忠以为这东西就是传说,最初的那张嘴只不过是原本就有的,自己没看见而已,但现在看来可真是长了见识,看来这东西不但确实是有,而且到了民 国,竟然还有人会弄。

    与这个“圭鬼孽魄”对面而立,虽说对方没有出手攻击的意思,但张国忠仍是一身的冷汗,赵明川弄的这个东西,显然是在这“离魂术”的基础上又自行创 新,搞了个人造的“圭鬼”出来,巧妙的让这个尸身以“孽魄”之力加以圭鬼之怨来守护和氏璧,对于孽魄这种东西,历代先人尚且坚持不过“三口”,倘若不是自 己有这开门砖在手,可能在刚进洞的时候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绕过圭鬼,张国忠战战兢兢的观察观音像右手的袖子,发现实际情况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这袖口大概凹入了四五寸的样子,内有三道隐隐的凹槽, “引魂咒”袖子外面的袖口分出三条犀分别通向这三个凹槽,张国忠掏出死玉比划了一下,每条凹槽的宽度,正好都是死玉的厚度,也就是说,这三个凹槽,都可以 严丝合缝的竖直放入死玉。

    “选择题…?”张国忠的汗又出来了,心说自己要是懂殄文该多好,这三个槽中肯定有两个是假的,如果懂得殄文,找到真正的“引魂位”并不难,但如果 不懂殄文,死玉塞错了,封在和氏璧里的三魂便会被放出来,一旦这三魂与圭鬼身上的七魄合一,那便至少是个“千魂魈”级别的东西,而到那时,砖肯定也就失效 了,死的更惨…

    蹲在水里,张国忠咬牙切齿,就此打道回府?和氏璧就在眼前,这么回去太窝囊了,不回去吧,万一蒙错了,凭自己这两把刷子,想出这个洞基本上是不可能。

    “唉!命里该有八角米,走遍天下不满升…”老刘头的话张国忠也学会了,年轻就是年轻,脑袋一热,什么都干的出来,如果此刻在洞里的是老刘头,在没有确切答案的情况下是绝不会冒然行事的,但张国忠不同,此时的张国忠已经打定了主意,决定蒙一次…

    按张国忠的想法,要先趁这个圭鬼一动不动的时候,先在其周围布一个阵,然后塞死玉,蒙对了当然最好,即使蒙错了,这个阵也应该能把这东西困上一两 分钟,而以自己的身手,在这期间拿了和氏璧爬出去是没问题的,而恶鬼与圭鬼、孽魄都不一样,基本上不会上墙,自己出去后把洞口一封溜之大吉,至于洞里这位 黑爷爷,就要说以后谁碰见谁倒霉了。

    但此刻的屋子里都是水,地上很难布阵,唯一的方法就是墙,但在墙上布什么阵,能困住地上的恶鬼呢…?张国忠边从包里一样一样往外拿东西边琢磨,这时候,忽然感觉身上一阵寒战,低头一看,原来自己的手正好拿着赵昆成的父亲遗留的瓶子…

第六十七章 人阵合一

虽说心中暗到诡异,但此时毕竟没时间计较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把连同瓶子在内的一堆东西放在旁边的石台子上,张国忠开始琢磨战术。其实细细琢磨起来,在这地洞里,任何阵都不难布,因为地洞本身就是负海拔的,在地下,地洞的墙壁便相当于地面。

    一切阵局,虽说对“孽魄”而言用途不大,但如果开门砖塞错了,封在和氏璧中的三魂放出,与其七魄合而为一成为恶鬼的话,那应该还是有作用的。想到 这,张国忠观察了“孽魄”也就是那个“圭鬼”的位置,决定在除观音像那面以外的三面洞壁,各布一个“定魂桩*”,万一圭鬼成厉鬼,这三根“定魂桩”应该能 定他个几分钟没问题。

    布好定魂桩,张国忠深呼了一口气,开始琢磨这三条凹槽,“如果我是赵明川,我会将正确的一方布在哪呢…?”毕竟,塞对死玉的话便能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了,要比指望“定魂桩”安全得多。

    用手电筒照了半天,张国忠发现这三条凹槽的其中两条,都有一个奇怪的共同点,那就是在凹槽的中心同样标了一个符号,好似殄文中的某个字符,但另外一条却没有。

    “看来…是这个吧…?”张国忠把死玉小心翼翼的塞入了那条没有符号的凹槽,当死玉完全塞入后,只听观音像啪的一声,从胸口部分裂开了一条缝隙,缝 隙中不断有水流出。续而是一阵吱呀呀的声音,仿佛多少年没关过碟门强行开合一样,刺耳至极,伴随着这阵响动,整个密室仿佛开始抖动,此举似乎触动了什么机 关,洞内的积水立即开始上涨。

    “…塞错了!??”虽说溺鬼没什么动静,但眼前这景象显然是触动什么机关了,张国忠此刻已经顾不得观察定魂桩的效果了,飞身上前掀开了玉盒,一把抓过装传国玺的木盒揣在了衣服里。

    然而,此刻洞内的水位上涨速度出奇的快,等拿完传国玺后,至多二十几秒,洞内的水已经由最初的齐膝盖变为齐胸了,跑过去已经不可能了,正在张国忠 从腰里掳起登山绳,准备往洞口游的时候,忽然听见洞内啪啪几声刺耳的响动,好似天破,但分贝要小上很多,几根原本插在岩石缝隙里的鸡喉,全都飞射到了对面 的岩壁上弹入水中,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洞内阴气太重,还是这东西太厉害,这三根定魂桩,硬是连一分钟都没撑住。原来还在水中露着个脑袋的“圭鬼”,随着这 几声声响的结束,扑通一下缩入了水底。

    “水漫金山…这姓赵的真是比曹还奸…”张国忠边问候老赵家祖宗,边拼了命的往洞口处游,就在这时候,忽然觉得左边脚脖子忽然被一只手狠狠拽住,“啊…”连口气都没来得及换,张国忠便被拽入了水下。

    “我去你娘的…”水下能见度并不是很好,张国忠把手电筒咬在了嘴里,借着手电光,抽出赵昆成父亲的那把短剑向对面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分心便刺,只感 觉扑的一下,仿佛对面的东西并没有躲闪,短剑其根刺入了对方的身体,水底顿时弥漫起一股黑雾,抓着自己脚脖子的手也松开了。

    “这剑还挺厉害…”此时,密室内的水位已经完全没头顶了,张国忠无心恋战,占到便宜后用继续向洞口游。

就在游到洞口正下方,刚准备掳出腰间的绳子往上爬的时候,忽然觉得身边一阵水波,紧接着便是刺啦一“爪子”,正挠在拿木盒的那只胳膊上。

    张国忠只觉得一阵钻心剧痛转瞬即逝,一只胳膊顿时没有知觉了,装传国玺的木盒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嗯!!!”张国忠咬着手电筒,闷哼着抽出短剑,抡圆了照着对面涌出水面的东西又是一剑,扑的一下,也不知道对面那位被砍中哪个部位了,扑通一声 便又沉了下去,趁这机会,张国忠把剑插在腰间,一只手抓住绳子往上爬,就在双腿即将离水的时候,只见水中那东西又窜出了水面,一口咬在了张国忠的脚上。 “唔!!”张国忠疼的险些休克,急忙抽出短剑,咔嚓一下直接把那的脖子砍断了,只见那东西剩下的半截身子掉在水里扑腾了几下便不动了,而脑袋却仍然咬在张 国忠脚上。

    就在这时候,只听轰隆一声,整个密室的底部塌了下去,原来密室下是一条湍急的地下暗河,与原来密室的地面大概有二十多米的落差,虽说水流很湍急,但声音并不大,这密室,本身就是一个的陷阱。

    爬到地面,张国忠顿感一种说不出的委屈和窝囊,抽噎着用短剑剃掉了那个咬在脚上的脑袋,好歹往胳膊和脚上的伤口各敷了点“鹰甲*”,没精打采的往回走去。

    对于一个历经千难万险,却眼看着即将收获的果实从自己手中滑落的人而言,伤口的剧痛,远不如心中的痛楚来得厉害,一边走着,这个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竟然呜呜的哭开了。

    与此同时,龙潭外。

    李瑞雪和人胄已经小打小闹了好几个,谁都没注意老刘头在旁边绕着圈的忙活。这时只见老刘头一脸的狰狞,举起一根鸡喉钉着一张泄阴符狠狠往地上一 插,这李瑞雪和人胄同时一颤,仿佛被电击了一样,分头往两个方向窜去,但没窜两步,就好比撞在了厚玻璃上一样,被弹了回来。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降伏五兵。五天魔邪,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老刘头手中握着龙 鳞,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此刻只见李瑞雪和人胄周围莫名其妙的刮起了旋风,这两位就好比没头苍蝇一样,不时的四处乱撞,悲鸣和嚎叫不绝于耳。

    就在这个时候,张国忠挎着破包有如逃兵一般,哼哼唧唧的从龙潭里出来了,不远处的哀号,让张国忠心中立即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师兄莫非…”张国忠满脑袋胡思乱想,一瘸一拐的顺着哀号声小跑起来,没出几步就看见了老刘头举着匕首正在比划着什么。

    “人阵合一!”张国忠瞪大了眼睛,这可以茅山术里的玩命招,这阵布在地上,同样也布在施法者的身上,两个冤孽此刻好比在老刘头的身体里困着,谈及 这个“人阵合一”,马真人生前曾嘱咐过,此乃茅山至奥之术,不到万不得已十拿九稳,千万不要用,如果失败,轻则引鬼上身重创元气,重则筋脉寸断当场毙命。

    张国忠不敢叫老刘头,怕他一分神破了真气,而是偷偷的绕到了草坡底下,用铜钱在自己旁边摆了一个“诈阳阵”,“阳”,指的是太阳或是阳气,顾名思 义,“诈阳阵”是伪装太阳或阳气聚集点的阵法,本是吓唬人用的,但张国忠将曾将此阵加以创新,和“阳怒阵”的瞬间爆发不同,这“诈阳阵”在张国忠的创新 下,已经变成“引法者之阳以诈,移法者之气以攻”的东西,也就是说,这个阵法此刻已经具备了强烈的攻击性。

    草坡子上面的老刘头并不知道张国忠已经出来了,而且就在对面。此刻自己慧眼已开,只感觉阵中的两团黑气越来越暗,而自己胸口却有两团黑气越来越 浓,“开!”老刘头察觉时机已到,挥起匕首照着自己的胸口就是一划,与此同时,阵中人胄嚎叫了一声,随着一声刺耳奠破之声,那个黄鼬的脑袋连同半截血淋淋 的畜牲身子扑的一声便从的腔子中喷了出来,两团黑乎乎的东西一大一小,在地上挣扎了两下便不动了。

    人胄虽然除掉了,但阵中李瑞雪似乎还是精神头十足,此刻俨然摆出了破釜沉舟的架式,人胄倒地后,李瑞雪一反了刚才四处乱撞的举动,忽然安静下来, 两只猫一般发亮的眼珠死死的盯着老刘头,身边不时也刮起了小风,而老刘头的跟前,被鸡喉钉在地上的泄阴符忽然斯拉一声碎成了纸屑,慧眼中,老刘头忽然感觉 胸口的另一股黑气开始快速膨胀,想压已经压不住了。

    阵中的李瑞雪,似乎也有意识的开始和老刘头较劲,泄阴符飞散之后,并不着急进攻,而是高高仰起双手,一下下的砸地,每砸一下,围阵的铜钱都飞几个,砸到第四下,干脆连老刘头面前插的鸡喉也嗖的一声被崩起老高。

    鸡喉,在“人阵合一”的阵法中,代表脉眼,也就是阵法的核心作用点,鸡喉崩飞,就意味着此阵已破。老刘头暗道完蛋,只觉得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喷在了胸口,慧眼中,眼前一团黑气越来越浓,不断朝自己慢慢逼近…

第六十八章 遗憾山中

 就在这个时候,老刘头慧眼之中忽见一团紫气从对面草坡底下径直涌向眼前黑气。

    “莫非竖忠?”紫气夹以排山倒海之势,顷刻间便罩住了黑气。老刘头顿时感到自己胸口的黑气亦弱了不少。

    此时阵中的李瑞雪又开始了刺耳的哀号,不时用双手拼命砸地,只听一声声地闷响,少说也能传出几里地。但不管他怎么砸,这团紫气始终围在其周围,仅仅几十秒的时间,李瑞雪就想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只剩下哼哼的劲儿了。

    “你就给我在这吧…!”趁这机会,老刘头捡起掉在地上的鸡喉,再次钉回了脉眼,挥动匕首照着胸前逐渐减弱的黑气一通横哗啦,“逆吾者死,敢有冲 当!刀插地府,由我真阳!急急如律令!”一声暴喉,老刘头将匕首深深插入地下,这一招叫“送鬼入地”,用茅山的理论讲,“凡法者以至阳治至阴,皆有‘入 地’之力,大阴盛宅阳即衰灭,然大阳盛宅则置斯于地府,不得超生哉”,意思就是说,如果以极大的阳气与极大阴气对抗,都有把对方彻底制服的威力,如果阳不 敌阴,则施法者会死亡,而如若阴不敌阳的话,冤孽即被打入地府,永世不得超生。

    虽说这种招数有一定的危险性,但老刘头此刻可是有着十足的把握,此时的紫气与黑气可谓势均力敌,而自己虽说受了伤,但也还是有一定战斗力的,这点残气加上这半路杀出的紫气,把这冥丁恶鬼送入地府应该是问题不大。

    随着龙鳞匕首扑的一下插入地理,李瑞雪哼的一声瘫在了地上,嘴角顿时涌出了白沫,一声天破好比惊雷一般,震得人头皮发麻。

    “国忠!是你吗?”老刘头三步两步来到了草坡子,只见张国忠四脚朝天口吐白沫,早已不省人事。

    “嘿!!”看着张国忠脚上的伤口不时的流出黑水,老刘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一个半死的秦戈,一个休克的师弟,眼前这个烂摊子,简直比当初破巴山的八仙局时还不可收拾,不过好在冤孽已除,此刻已经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给张国忠的伤口敷上“鹰甲”又扎了几针以后,老刘头快步来到了秦戈跟前,一摸脉门,只感觉气若游丝,且其皮肤上有一层臭烘烘的粘液,沾到手上感觉火辣辣的,不一会便由“火辣辣”转为钻心帝。

    “刘前辈!”此时宋宽鬼鬼祟祟的“潜伏”过来了,“刘前辈…刚…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宋宽端着,警觉的四处张望,“我…刚才听到…一声爆炸从这边传过来…不大放心…难道…您身上带了手榴弹?”

    “冤孽已除,现在已经没事了…你过来帮忙…!对了,有手套么?带上!”老刘头指挥宋宽把秦戈抬到了道中央,身体顺着道路的方向摆顺,然后用匕首割 破秦戈的七脉,在每个伤口撒上一层鹰甲,用铜钱在秦戈身上摆了个“释艮阵”,这种阵法能拔地中阴气,同样能拔人中阴气,秦戈此刻中的是阴毒,且毒已攻心, 传统的拔阴材料已经没用了,所以老刘头才采取这种破釜沉舟的方法,虽说人体阳盛于阴,但阴气一点没有也是不行的,“大阳冲心”照样是会死人的,所以,此刻 布在秦戈身体上的“释艮阵”,其火候一定要把握得十分精确,按秦戈此刻的身体状况,偏差几秒钟便很可能一命呜呼。

    “刘前辈…您这是…我觉得咱们应该…抬他去医院…”宋宽不晓得老刘头要干什么,在他看来,秦戈身中剧毒,抬下山就医才是硬道理。

    “别说话!”布完释艮阵,老刘头将一块死玉塞到了秦戈的嘴里,用剩下的赤硝在其身体周围撒了一圈。“看你老小子命数了…”老刘头一边嘟囔,一边用一根鸡喉钉下一张泻阴符在秦戈脑袋前面。

    说也奇怪,这鸡喉刚刚钉下,秦戈的身体便抽搐起来,身上七脉的破口不断流出奇臭无比的粘液,鸡喉上的泻阴符也冒起烟来。

    “刘前辈!!我们怎办!?我能做点什么!?”看见这阵势,宋宽慌了,在他看来,这秦戈似乎已经没得救了,人身上竟然会流出这种顶风臭十里粘液。

    “别慌!”老刘头静静的看着,没三分钟,只见秦戈呕了两下,哇的一口黑水连同死玉一起吐了出来,就在这呕吐的一刹那,老刘头用匕首在地上刷的一扫,插在地里的鸡喉被齐根割断,秦戈身上的铜钱在鸡喉被割断的同时,嗖嗖嗖的向四外飞出。

    “秦先生!”宋宽凑到跟前,战战兢兢的摸了一下秦戈的脖子,发现还有脉搏,而其身体上的那层臭烘烘粘液竟然没有了。

    “刘前辈…您真是神人啊!”这一切看得宋宽目瞪口呆,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亲眼目睹人为制造出的所谓“超自然现象”,立即对老刘头崇拜得五体投地。

 “真正的神人在底下躺着呢!”老刘头指着张国忠的方向,此时自己浑身上下连血带汗已经湿透了,救完秦戈,只感觉两腿发软,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啊!张…掌教!”顺着老刘头指的方向,宋宽没几步便找到了刚刚恢复意识的张国忠,立即从包里掏出水壶,抱起张国忠喂水。就在这个时候,草坑里忽 然传来一阵响动,吓的老刘头一哆嗦,用手电筒一照,只见李瑞雪连滚带爬的从草坑里钻出来了,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自己脚下,“刘爷爷,俺再也不敢跑了,您可得 把俺从这带出去啊……!!”

    宋宽捡了点干草树枝点起火,几个人战战兢兢的盯到了天亮。

    “……之后…我就想爬上去,结果…结果那东西…呜…”张国忠没精打采的描述自己到密室拿玉玺的经过,说到最后,竟然呜呜的哭开了。

    “不许哭!堂堂茅山掌教,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老刘头递给张国忠一个烤热了的烧饼,“玉玺不玉玺的,那都是身外之物,活着回来就好!国忠啊,我这把身子骨,蹦跶不了几年了,但你的路还长,不能因为这个事,就破罐破摔啊!”

    “刘先生…我听说,你曾舍命救我。”此时秦戈也醒过来了,让宋宽架着一瘸一拐的来到老刘头跟前。

    “哎,秦爷,你说这话就见外了…”老刘头忽然一脸坏笑,“怎么说…你也是个活物啊…”

    “不论如何,刘先生,请受我一拜…”说着这秦戈龇牙咧嘴就要鞠躬。

    “快别别…秦爷,万万使不得,不用这样…”老刘头虽说假模假式的阻拦,但这个躬还是半推半就的让秦戈鞠了,脸上的褶子美的顿时又连成一条线了……

    “张掌教,你不用难过,我知道你已尽力…”秦戈叹气道,“天下宝贝不止传国玺一件,我前不久跟你说的,孙启林先生想见你的事,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

    听见这句话,张国忠的眼珠子顿时瞪圆了,还没等老刘头提醒,自己先把话茬子堵死了,“秦先生,你也看见了,我现在本事确实有限,不想再做没把握的事了,而且最近总是离家在外,拖欠妻儿老小很多,希望你能理解…”

    “既然这样,那我不勉强…”秦戈叹了口气,看着远处的龙潭,一阵感慨。

    几个人在山下的卫生院性的上了点药,开始,大伙还是对这所卫生院蛮有期望的,但进了门诊室后,发现大夫穿着做饭的围裙就直奔酒精瓶子了,便立即决定打道回府…而后直线返回了兴隆县城。

    回到旅社,张国忠第一件事便是把一大打子港币塞给了李瑞雪,足有两万多块,“李师傅,这次对不住你了,这点心意,希望你能收下。”

    “张大哥…,这…这是啥钱…?”李瑞雪拿着港币左看右看,没见过。

    “这是港币,大概能换一万来块钱吧,去银行应该就能换,我身上实在没有人民币了…”张国忠也很无奈,为了到香港花着方便,临出门身上带的大部分是 王子豪留下的港币现金,当初并没想到回国还有雾灵山这么档子事,此时要不是老刘头身上还有点人民币,在兴隆这样尚不发达的地方,恐怕连个烧饼都买不了。

    “一万多块…”李瑞雪赶忙点了一下,虽说不认识港币,但阿拉伯数字可认得,这一打子钱,光一千一张的就有十五六张,还有不少五百一张的,两万都多 了。“哎呀张大哥,你这是…俺…俺无功不受禄啊…”李瑞雪美的已经找不着北了,虽说当时在山里后悔得不得了,但此时白花花的银子攥在手里,心里还是乐开了 花,虽说玩命吧,但玩一次命就成万元户了,这种飞来横财,死了都值。

    “李老弟,钱是给你了,但咱们这次碰到这些个事,你可得守口如瓶啊!”老刘头眯缝着眼道,“你可不能说出去…”

 “一定一定…俺李瑞雪对天起誓,要是走漏了半点风声,叫俺车压马踩、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永不超生…”李瑞雪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一发誓,把自己知道的形容倒霉的词儿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行了行了,李师傅,我们相信你…”张国忠也挺不好意思的,虽说这个李瑞雪帮的基本上全是倒忙吧…

    回到北京,宋宽坐庄,几个人在全聚德烤鸭店吃了一顿地道的北京烤鸭,雾灵山这几天的折腾,让几个人都馋坏了,除秦戈外,张国忠、老刘头和宋宽一律是狼吞虎咽,把片鸭子的师傅都看傻了,心说这几位不会是刚从大西北放出来的吧?…

    互相留了地址以后,张国忠和老刘头告别秦戈和宋宽,包了一辆出租车回了天津,在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之后,张国忠临走时把赵昆成父亲的瓶子留给了宋宽,希望他能找人秘密坚定一下瓶子里的粘液到底是什么东西。

    “宋先生,这是我弟弟单位的电话,要是结果出来,你打这个电话让他转告我就行了…”张国忠写了个号码递给宋宽,“对了,有机会的话,欢迎来天津玩,我做东…”

    “张掌教,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我相信!”宋宽依依不舍的握着张国忠的手,“结果出来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张掌教,后会有期!”秦戈一抱拳,“我一样相信,咱们会再见面!”

    “别!别!后会千万别有期…”老刘头上了车,“秦爷…你可千万……保重啊!”老刘头时刻不忘挖苦讽刺,“你要在的医院看病,可没单位给你报销……”

    ……

    雾灵山,距离龙潭25公里外的一处小瀑布旁边。

    省地质队下属的勘测分队正收拾准备继续赶路。

    “哎?听到什么声音没有?”冯笑宇大学毕业时间不长,还在地质局实习,这是第一次进山考察,对于山里的奇声怪响总是大惊小怪,把队里所有人都搞的紧张兮兮的。

    “小冯,我说你别老疑神疑鬼的行不,这大白天的,别自己吓唬自己…”队长罗立文不耐烦的背起设备,“你看人家小安,收拾东西比你这大老爷们都利索!”

    安琪是勘测队的“队花”,但凡有可能,罗队长总是喜欢在野外勘测时带上她,并把“布置工作”这种光荣的任务交给她处理。只要是安琪下发的工作,不管多苦多累多危险,所有人都会屁颠屁颠的去执行,半句怨言都没有。

    “不不…罗队,我刚才真听见扑通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水里了…很怪…”冯笑宇仍旧一个劲的往小瀑布的方向瞅。

    “赶紧走赶紧住”罗立文急了,“咱是勘测队,不是刑警队!就算有人放,跟咱也没啥关系!赶紧住”

    “小冯,我刚到队里的时候跟你一样,疑神疑鬼的,习惯了就好了…”安琪此刻也凑了上来,“快走吧,今天一天咱得走30里山路呢…”

    美女发话,冯笑宇也没辙了,扛起设备,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大队人马往深山处走去……

第六十九章 洞彻殄文

回天津的路上,老刘头反复看着这把从赵昆成父亲尸首上捡来的短剑,一个劲的嘬牙花子感叹,“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啊!”

    “师兄,这是啥剑?”张国忠对古物不是特别了解。

    “我告诉你,你可别惊着…”老刘头咳了一下嗓子,把嘴凑和到张国忠耳爆小声嘀咕了一句。

    “啊!”张国忠喊了一声,吓得司机一脚急刹车,“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司机师傅,没事,没事,您继续开,我们自己的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张国忠挺不好意思的,一个劲陪好话。

    汽车继续行使,抚mo着这把剑,张国忠顺着老刘头的手指,在剑柄一处极不明显的地方看到两个磨损严重的篆字,第二个字字形太复杂且因磨损严重,已经看不清了,但隐隐约约能看清第一个字:“巨”。

    “师兄,你能确定,这是真么?”张国忠掩盖不住心中的兴奋,小声问老刘头。

    “是不是真我不敢保证,但赵昆成他爹既然敢拿着这东西硬闯十八冥丁,我看假不了。”老刘头用手捻着两撮稀稀拉拉的胡子,“用起来感觉如何?”

    “嗯!嗯!那洞底下全是水,阴气重的很,对付那个圭鬼,问天用着一般,但这好像挺管用!”张国忠分析,赵明川为了在不是聚阴池的地方制造出聚阴池 的效果,而故意把密室中放了一层水,这样的话,一般的煞刃,十把有九把会失效,由此看来,赵昆成的父亲拿着这么一把厉害的进山,就是专门为了对付那个“圭 鬼”用的。

    “这么说,欧冶子铸那几把剑,都是真的?好像没传说中的那么精雕细琢啊!”张国忠用手指轻轻摸了一下剑刃,立即赶到一股细微帝痛,抬手一看,已经割破了,“看着不快,摸着还真他娘快…”

    汽车继续疾驰,虽说传国玺弄丢了,但本着“没鱼虾也行”的心理,张国忠觉得也值了,他手里这把剑不是别的,正是传说中的宝刃——巨阙剑,如果不是赝品的话,按时髦的说法,这可是欧冶子的“旗舰产品”。

    回到天津,张国忠第一件事就是把雾灵山龙潭密室以及周围的地形画了一个草图,包括自己发现的两个十八冥丁的埋葬地以及溪水中那个瓶子的位置,这赵 明川弄的这个十八冥丁虽说属于旁门左道,但却有很多东西值得思考与借鉴,如果把这东西弄明白了,以后再碰上这种邪门歪道的东西,也不必每每以命相赌了。

    经过与老刘头核实,已知的冥丁葬地大概有五处,其中两处是自己已经发现的,一处是溪水埋瓶子的地方,暂列疑似,一处是老刘头发现的,还有一处,暂 列在李瑞雪逃跑的路线上。虽说十八冥丁的位置,仅大概划定了五个,但在图上这么一看,大概的排布与后晋藏宝洞的錾龙阵十分类似。

    “师兄,你说这个十八冥丁是不是根据錾龙阵来的?”张国忠道。

    “很有可能…”老刘头铺开当时后晋的藏宝图,开始对比錾龙阵每个镇台周围的山势,发现相似的地方很多。

    正在这时候,声响起,李二丫开门一看,是张国义。

    “哥,今天下午有个人打电话找你,怎么打到我那去了?”张国义一脸奇怪。

    “是不是北京的?”张国忠问?

  “对,说什么结果出来了,让我告诉你。”

    “他怎么说?”张国忠翻箱倒柜找出一张存折,“国义,这个你拿着,回头取出来跟爸妈分分,这事我就不管了。”

    “他说那是鲤鱼体表的粘液。”张国义接过存折打开一看,立即傻了,两千万港币的外汇存折,“哥,你干嘛去了?不是什么犯法的事吧?”

    “鲤鱼体表的粘液?”张国忠苦苦思索,鲤鱼体表的粘液加人身上的器官?这赵昆成的父亲到底要干嘛?

    “我明白了…”老刘头道,“鱼属阴,这小子已经把十八冥丁破了!”

    “怎么说?”张国忠仍不明白老刘头的意思。

    “十八冥丁,为什么会冲身或杀人?”老刘头问道。张国忠。

    “赵明川杀那十八个人,并不是说简简单单的杀死,而是先施‘散魂降’,而后再杀!”老刘头分析道,这散魂是一种初级的降术,让人产生“丢魂”的效 果,呼吸脉搏正常,偶尔伴有高烧症状,且会不省人事,“凡魂不附体宅皆有归体之念,但若有‘散魂咒’在,魂魄便无法归体,怨气乃由此而生!”

    “你是说,让这些魂魄只要找到身体,怨气就散了?这个瓶子中的人体器官,可以借助鲤鱼的粘液蒙蔽那些冤魂,让他们把瓶子里的器官,当成自己的尸 身?”张国忠道,“我找到四个瓶子,也就是说,赵昆成他爹肯定是带着十八个瓶子来的,此刻还剩四个,说明这十八冥丁,赵昆成他爹已经替咱们破了十四个?”

    “对!”老刘头道,“而且听你说,你还碰上一个地魔,那算一个!还有,让树托上去那个,‘散魂咒’已破,算一个,这就十六个了,李瑞雪中了一个,还有一个人胄,歪打正着,一个不剩!”老刘头掰着手指头,全对上号了。

    “那人胄好像是赵昆成的父亲搞的…我在他尸首旁边看见一个脑袋,但没找着身子。”张国忠忽然想起赵昆成父亲遗骨旁边的那个骷髅头。

    “嗯……我怀疑…那个有可能是…赵明川当年埋那人的地方是聚阴池,…赵昆成他爹挖开埋骨处,往里塞瓶子的时候起尸了…而那时候他正在施术,启尸的 时候破了气…”老刘头皱着眉头分析,“否则,就凭赵昆成他爹,想杀人还用动刀?而且这种家传的秘密,他怎么可能带着别人去呢?那地方是迷阵,白天进找不到 路,只能晚上进,所以也不大可能是山民……”

    “嗯,起尸后,又有东西钻入了那个无头尸,所以成了人胄…有道理…”张国忠也陷入了沉思,在草图上大概看了看赵昆成的父亲死的位置以及周围的山体 走向,若是錾龙阵的话,在这种地势中安放一个镇台也是很有可能的,也许真是老刘头说的那样吧…没想到这赵昆成他爹,竟然死在了自己的父亲手里……

    “得,我回去了,不听你们在这胡说八道了…”张国义听了个大概,三句话不离死人,只感觉脖颈子冒凉气,喝了口水便匆匆告辞了。

    第二天,张国忠忽然发现有一个长的不错的小女孩来帮张毅城补习功课,说是补习功课,但屋里传出来的除了电子游戏的声音就漱哈哈的笑声,怎么听也不像是在学习。

    “好小子,正经东西没学会多少,学会搞对象了…”张国忠真是又气又高兴,气是气在儿子小小年纪就出现了早恋的迹象,笑是笑在看来自己这儿子还是蛮 有魅力的,搞这个小物件长的还不错。自从接触了秦戈、七叔等人,张国忠的思想也算与国际接上点轨了,加上自己年纪也不大,对这种事还是很开通的。

    站在儿子屋门口刚要,忽然张毅城把门开开了,“哟,老爹,你在这撅着干嘛呢?”

    “我…哎,我找点东西…”张国忠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正好,过来问你点事…”张毅城一把把张国忠拽进屋里,“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班班长,柳蒙蒙,这是我爸!”

    “叔叔好,谢谢叔叔!”柳蒙蒙起身,给张国忠鞠躬。

    “这孩子还挺懂礼貌…”张国忠打量了一下柳蒙蒙,长的就像个好学生,“哎,好,好,你…谢我干嘛?”

    “张毅城帮了我家很大的忙,救了我和我姥爷,他说那些本领都是您教的!”柳蒙蒙道。

    “什么?”张国忠蒙了,看着张毅城,“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我教你什么了?”

    “哎,你甭管了…!对了,你给我们讲讲,这四角号码*查字典,怎么查?”张毅城拿了本字典递给张国忠,转头跟柳蒙蒙开吹,“我爸以前是大学教授,放心,没有他不会的东西…”

    张国忠一阵苦笑,自己就当过两年的中专老师,什么时候跑大学教书去了?这个倒霉孩子,怎么跟他老伯一样能吹啊?

    拿过字典,张国忠开始给两个孩子讲四角号码查字法,讲着讲着,忽然萌生出一个念头,等到给两个孩子讲完了,立即跑到了自己的屋里,翻出了以前香港警方从赵昆成家保险柜里翻出的那本书。

    “难道说…这…是本字典?”张国忠一阵疑惑,翻出了以前赵乐肚子里藏的那个丝绢,开始一个符号一个符号的核对。

    大概经过了一下午的时间,终于对出了一个大概,结果让张国忠大喜过望,原来这本书确实是一本殄文字典,借助这本字典,张国忠找到了赵乐的真实死因,其原因与自己当初所猜测的大相径庭。

    殄文译文如下:

    錾龙乃九,破之有八,然大义者必思远瞩,故存其一,待大义用之,则不负汉王也。

    然,送汉王之手书掳于阉党,吾乃知大限不久矣,故存斯阵图于身腹,若吾后人取之,破其真仙即得山中至宝,金银可国,夫成大业!

    “我说那个朱棣怎么不惜把朝鲜人进贡的长鬯都搬过去了呢!”张国忠满面春风,“原来他也怕自己死后皇位让那个‘汉王’篡了…”看到这,张国忠又翻 起了《功名絮》,发现这个“汉王”,也就是“靖难”时救过朱棣的朱高煦*,在朱棣死后第二年也就是宣德元年(公元1426年)便于乐安起兵造反,并勾结英 国公张辅为内应,后来兵败,被押回北京处死。

    原来,这赵乐在生前已经破掉了錾龙阵,但其勾结汉王朱高煦谋反,故意留了一个真仙台不破,想拖到朱棣死后,把宝藏留给朱高煦起兵之用,但后来却被 朱棣抓了个现行,才被诛灭九族的,按《功名絮》的记载,朱高煦曾多次救过朱棣,且在朝中党羽众多,所以朱棣即使知道了朱高煦想造反,也并没对他下手,而是 把赵乐这个倒霉蛋当成了出气筒…

    “错怪朱棣了…”开始,张国忠还以为朱棣是因为自私,不想让后世摘自己的劳动果实才杀赵乐的,现在看来,这赵乐确实是想谋反,怪不得,在他的棺椁上,朱棣要刻以“龙上虎下”这种略带讽刺性的图案呢……

    注解*:

    四角号码:一种早期的查字典方法,对汉字的每个笔划都有编号,将每个字四个角的笔划编号按顺序组合起来,就能查到该汉字,由于掌握起来有难度,所以现在已经很少应用了。

    汉王朱高煦:明宣宗朱瞻基的叔叔,“靖难”时立有战功,多次营救朱棣于危难之中。遂恃功自傲,凶悍不法,妄想篡太子之位。洪熙元年(1425)六 月,他曾企图伏击宣宗,结果失败。宣德元年(1426)八月一日,朱高煦趁北京地震之机,在乐安(今山东广饶东北)谋反,设立王军府、千哨,分官授职,并 勾结英国公张辅为内应。宣宗朱瞻基在大学士杨荣的劝谏下御驾亲征朱高煦。八日,宣宗率军出征,二十日到达乐安城北,大军将城围得水泄不通,朱高煦的护卫军 不战而降。二十一日,朱高煦出降,被解回京师,禁锢于皇城内,后被处死。

所有跟帖: 

狼兄啊,大周末的,别总在电脑前趴着, -Lion_King- 给 Lion_King 发送悄悄话 (202 bytes) () 11/06/2015 postreply 17:07:52

刚看完上一回,好看!现在这类小说很多啊! -每天都是好晴天- 给 每天都是好晴天 发送悄悄话 每天都是好晴天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11/07/2015 postreply 16:19:36

互相抄来抄去,情节老套,有新意的不多。。这部还算不错的作品 -彭小仙- 给 彭小仙 发送悄悄话 (0 bytes) () 11/07/2015 postreply 16:33:36

《无心法师》也非常好! -每天都是好晴天- 给 每天都是好晴天 发送悄悄话 每天都是好晴天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11/07/2015 postreply 20:0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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