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笔记 作者:湘西鬼王 4 鬼杀手

来源: 玉珠 2015-04-29 04:20:21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131451 bytes)
回答: 秘密笔记 作者:湘西鬼王 3 鬼影森森玉珠2015-04-26 14:21:32
1)谈判(上)

"你先让他们去看看,要是邹胖子真敢来操蛋,就给我打。"张浩天大声对着电话叫道。

挂了电话,张浩天二十岁的儿子张雨道:"我早说了,这王八蛋不打不行,您还不相信。"张浩天一脸怒色道:"有你什么事,一边待着去。"他二十四岁的女儿道:"行了二子,爸现在够烦心的,你别火上浇油的。我们是正经做生意的,你怎么总是惦记着打打杀杀的?"张浩天道:"一脑袋浆糊,和你姐姐多学着点。"张雨道:"我说什么都不对,姐说什么都是对的,行啊,我以后不说话了。"张浩天道:"你不说话最好。"

张雨面色大变,起身摔门而去,张浩天气得一茶杯扔在门上,清脆的响声过后,茶杯碎成了几瓣。张雪道:"爸,您这是干嘛,至于发这么大的火气吗,最近才查出来的高血压,能不能注意点身体?"她说话的时候,一个身材修长、长相俊秀的小伙子,默默无语地起身收拾地上的垃圾。张浩天叹了口气道:"大姑娘,这些年要不是有你和军子替我出出主意,我非给你弟弟气死不可。"小伙子没有抬头,声音细细地道:"干爹,小雨现在还年轻,从小又是众星捧月,等大一点自然就会好了。您现在一定要保重好身体,全家人都看着您呢。"张浩天点点头道:"咱们不说他了,大姑娘,你说这件事情怎么办?"张雪看看小伙子道:"爸,我和军子也商量了很长时间,打绝对不是办法,这可是北京,过去咱们在盘锦做事的方法在这里用不上,不想倒霉就一定要克制。"张浩天对小伙子道:"军子你说呢?"军子已经把地收拾干净,他轻轻地坐回原来的位置道:"干爹,咱们一家人都看着您呢,您怎么说咱们怎么做。"张雪有点急了道:"军子,中午咱们不是还商量着不能蛮干吗,怎么现在你口气又变了?真是个变色龙。"张浩天哈哈笑道:"这个家里所有孩子中我就喜欢军子,虽然这小子是半大才到咱们家来的,不过你们姐弟俩谁都没他懂我心思。"张雪急道:"爸,您别听他的话,他那是不负责任地乱说。"军子仍旧只是低着头道:"其实干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丰台路本来就是邹胖子他一家的,现在我们开了店,他当然不乐意了。虽然这里是天子脚下,对这方面控制得特别严,但并不代表就没有吃偏饭的,邹胖子本来就是其中一个,你和这样的人怎么去讲道理?"张雪道:"那你们是什么意思,都准备打是吗?"张浩天一拍桌面道:"咱们东北人骨头都是精钢做的,我怕他个地痞,真是昏了头了,给他长点记性,让他以后见着我得贴边走。"军子这时候抬起头来对着张浩天道:"不过干爹,有一点您也应该考虑到:北京和辽宁不一样,这里和盘锦更不一样,咱们那里大哥遍地是,随便问个人都能拖几十口子人,但这里混的最好的不是大哥,而是政府。邹胖子靠的可不是他手下多,他有个哥哥您也认识的。"听了军子这句话,张浩天顿时没了声音,他坐到椅子里抽起烟不做声。张雪忍着笑看了军子一眼,军子却是面色如常低看着张浩天,直到将一支烟抽完,他才道:"打又不行、不打又不行,那么你说该怎么办?"军子道:"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尤其是我们这种事。干爹,如果你不想打,那么我们就好好和邹胖子谈谈。"张浩天道:"操,我才不愿意跟个痞子谈条件呢。"军子道:"不用您出面,我们去谈,以邹胖子的身份他没资格见您。"张浩天道:"不行,老子不愿意和这种王八蛋低三下四地说话,老子天下都是靠拳头打出来的,盘锦那么乱我都不怕,现在还服一个软蛋了,这话传出去不被人笑话死吗?"军子道:"如果您不愿意谈,也不是没办法。"张浩天两眼一眯道:"你说我听听。"军子从怀里摸出一把枪来放在张浩天宽大的办公桌上道:"我找机会干掉他,一切事情由我来扛。"张浩天道:"那不行,缺了你我以后还和谁说话商量事呢?"军子道:"只有我去,您总不能让小雨去吧。这件事情不可能搞大,搞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能给警察灭掉咱们的借口。干爹,这恐怕不是您想要的吧?所以悄悄干掉邹胖子是最好的选择。"张浩天道:"那不行,这太冒险了,一个桑拿中心哪能和你比,我宁可不赚这个钱,也不能让你出事。"军子道:"好,既然您能体谅我,那么我想只剩下和邹胖子谈判一条路了,其实干爹您既然想过成本问题,就应该能想到两方合作才有可能产生最大的利润点,否则应付邹胖子那帮人就够您忙的了,至于说为了出口气去和他们硬拼,那就更不好了,没有意思也不占理。您想这可是咱们去邹胖子的地盘上插旗,不是他来咱们这儿,如果最后两方合作,跌份的可是他。我想您也不在乎那点小利润,毕竟先把地盘围起来,后面的事情咱们以后在说。"张浩天又是一拍桌子道:"是他妈的这个理。我说军子,你怎么不早把这个道理告诉我,早说不就早行了吗?"军子淡淡一笑道:"早说了您能听进去吗?只有让您自己先说出来,我们才好解释。"张浩天哈哈笑道:"你小子从小我就看着机灵,果然没打眼,行,就按你说的做,去联系这个*****的,晚上在一起吃顿饭。"

2)谈判(下)

出了张浩天的办公室,张雪笑着道:"真有你的,怪不得老头子除了你说的话谁都不服呢,今天我也算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了。"军子道:"你说说看为什么?"

张雪昂着头作势想了想道:"因为你聪明呗,说话都和人玩欲擒故纵那一套,把老头子唬得一愣一愣的。"军子道:"那是你们都不了解他,干爹打拼了一辈子的人,今天的场面都是他出生入死拿命换来的,真不容易。你们姐弟俩从小锦衣玉食的体会不到这些,但是我懂,所以他性格肯定是极度自信的那种,和老爷子说话就算是劝他也要注意方式方法,你老用苦口婆心的那种绝对行不通的。"张雪调皮地一笑道:"知道了小老头,算你厉害可以了吧。"军子道:"厉害谈不上,但是我确实比你们两姐弟更加了解老爷子,以后也要尝试着多和他沟通一点,人上了年纪儿女心就会越来越重,你要是没别的就从美国回来吧。"张雪一步蹦到他的面前,拦在他的路道:"你教训完老头子又开始教训我了?"军子道:"大小姐,我哪敢教训你,我只是提个意见罢了,听不听在你。"张雪道:"好,那我问你除了回来陪老头子,你有没有希望我回来?"军子转眼望向别处道:"你回来我还没有替你接风呢,说吧,晚上想去哪里吃饭?"张雪道:"别装糊涂,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军子笑道:"回答你什么问题。我不都说了吗,让你尽量回来。"张雪俏皮地摇着头道:"不行,我就要你回答你有没有想我?"军子左右看了看道:"大小姐,你能不能注意点,这可是在公司,而且离老爷子办公室也不远。"张雪道:"我都不在乎,你还在乎吗?"军子道:"什么叫你都不在乎,这话怎么说得这么别扭。我说小雪,这可还有正事要办,等我办完了就来陪你好吗?"张雪道:"今天下午没有什么事情能比你回答我这句话更重要了,快说,要不然你什么都别想做。"军子面露难色道:"你这不是要我命吗,你知道我说不好这些的。"张雪用小女孩一般调皮的表情看着他道:"哪些是你说不好的,说出来我听听?"军子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避不过去,想了想道:"好,你凑耳朵过来?"张雪一脸幸福地凑耳朵过去,军子悄声道:"我真想你了,而且是非常想,你上次亲了我……"张雪的一张脸顿时变得通红,她使劲一巴掌打在军子的肩膀上道:"你真讨厌,谁让你说这个的?"军子笑道:"我能去办事了吗,办完事我还要给你接风啊。"张雪俏脸红晕未消,却幸福地笑着没有说话。军子心里一动,情不自禁地轻声道:"小雪,你真漂亮。"张雪"嗯"了一声,让开路道:"你去忙吧,我在车上等你。"军子立刻去联系了邹胖子,晚上张浩天请他吃饭,果然不出所料,虽然他是被邀请者,但是答应的却并不爽快。

来到张雪的身边,她的司机替军子开的车门,军子上了车后对他道:"蓝岸咖啡馆。"到了咖啡馆,军子对司机道:"你走吧,到时候我送小姐回家。"司机并没有理他,似乎在征求张雪的意思,张雪笑道:"行了,你走吧,今天你放假。"进咖啡馆前,军子道:"周洪生对你真是忠心耿耿,天天看着你,美国找不到这么好的守护者吧?"张雪笑道:"怎么,吃醋了?"

军子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晚上七点半,在西郊外的一处豪华酒店最大的包厢内,张浩天和邹胖子面对面地坐在一起。张浩天只带了军子一个人,邹胖子身后却横三四五地站着六七条汉子。张浩天看看道:"老邹,我和你就是哥们吃个饭,至于要来这么多人吗?"邹胖子脸一红道:"这些都是公司的员工,也是顺道,这样你们出去吧,小九留下来就行了。"除了一个体格异常强壮的年轻人,其他人都走了出去,包厢门一关张浩天使了个眼色,军子起身从桌子下拿出一个纸袋子道:"邹老板,这是我们老板在东北收的上好人参。"说罢放到邹胖子面前。小九拿到身旁,邹胖子道:"张老板太客气了,都是兄弟,有话吩咐一声就行。"张浩天呵呵笑道:"你别太客气,我也希望你多福多寿多挣钱嘛,这根参可是难得,你拿回去泡酒喝,绝对比他妈的虎鞭都管用。"邹胖子笑道:"是吗,你说别的我无所谓,既然有这个功效那我就不客气了。"两人哈哈大笑。

笑罢张浩天道:"老邹,你呢也是个场面上的人物,和你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我现在有句话想说,如果你愿意听,我就说出来,如果你不想听我们就喝酒,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你的意思呢?"张浩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变得强悍起来,不像刚才那么随意,眼睛也是盯着邹胖子,一动不动。邹胖子目光游离道:"行啊,既然今天来了就不光是想喝这杯酒,张老板有什么话尽管说。"张浩天一拍桌子道:"好,咱们自己兄弟不说两家话,你也知道,那栋房子已经拿下来了,但是还没有想好到底做什么项目,如果你老邹感兴趣,我们合伙搞浴池怎么样,到时候清一水的东北妞,老邹,绝对让你眼珠蛋子往外掉。"邹胖子狠狠吸了两口烟道:"真巧,那个场子我也去谈过,怪不得对方怎么都不肯给我,原来是张老板下的刀子。既然张老板这么说我还能说个"不"字吗,大家都是讲究人,那就要做讲究事,只是我怕张老板吃亏啊。"张浩天大手一摆道:"这点你放心,我姓张的上天入地都不吃亏,但是和朋友就不能算得太清楚了,出来做事情友情第一嘛,如果你老邹同意只要开口,我那里反正都有你一份。"邹胖子道:"行啊,既然张老板看得起,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最近生意太多,资金有点周转不开,还是不凑份子了。"张浩天点头道:"那行,我给你五个点的干股,你也是个大忙人,店也不需要你多照应,有空去验验货色就行了。"说到这里两人又是哈哈大笑。

邹胖子将香烟插到烟灰缸里,有点阴测测地道:"那我先谢谢张老板了,出来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好事情。"张浩天哼了一声道:"你老邹说这话就太谦虚了,我在盘锦的时候就听过你的名字,知道你也算是一方人物,今天看来确实名不虚传啊。"邹胖子道:"我们天子脚下也就赚点钱而已,说名头都是哄自己过家家玩的,这点不能和张老板比,从盘锦出来的都是狮子老虎,我真佩服你们这个。"张浩天道:"那里是水浅王八多,他妈的大哥遍地都是,一个小弟能跟七八个头子。我呢也就是几代都在那里,这点占了便宜,不过北京是大城市,所以要找个人带路啊,别到时候迷了路就麻烦了。"邹胖子道:"这点张老板尽管放心,我邹胖子不吹牛,反正一般小事还是能摆得平的,有事您尽管说话,别客气。"张浩天道:"能有你这句话今天就算没有白认识一场,人都说你老邹讲义气,是条汉子,看来闻名不如见面,果然名不虚传。"邹胖子摆手道:"张老板也别给我带大帽子了,反正以后日子还长呢,我们有的处,慢慢来吧。"随后酒菜上来,两人喝酒后就没有再继续说这个话题,散席后两人假惺惺地告别,邹胖子上了车子对小九道:"把东西扔掉。"小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道:"什么东西?"邹胖子勃然大怒道:"你他妈的说是什么东西,我说你脑袋,这么笨还要它干嘛?"小九赶紧把那盒人参扔到了车外,邹胖子似乎是咬着牙道:"姓张的,我看你还能蹦跶几天。"

3)两个人的交锋

车子上张浩天一反常态,一路无语,军子道:"干爹,您心里还在为那五个点不痛快?"张浩天道:"是啊,平白无故被人分一票,我心里确实有点窝火,不过想想你说的也有道理,怎么办呢,好事不能给我一个人占全了。"军子道:"您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在盘锦谁都得看您脸色,不过说来说去这是北京,我觉得很多事情还是不能急于一时。"张浩天叹了口气道:"先便宜了老小子,后面有他慢慢吐的。"路上张雪盯着车外发呆,也不知走了多久,她忽然一惊道:"现在到哪里了?"周洪生道:"大小姐,我们已经在三环上绕了半天,都加过一次油了,我看还是送你回去吧?"张雪道:"我不会回去,干嘛回去,看到我爸那个小老婆我就一肚子火,小狐狸精的样子,就知道迷惑人。"周洪生憨憨一笑,没有接腔,过了一会儿张雪道:"对了周哥,你有女朋友了吗?"周洪生道:"从你上初中我就替你开车到现在,有没有女朋友难道你看不出来?"张雪嘻嘻一笑道:"那也得找个人家了,像你这么忠厚的人谁能嫁给你是谁的福气。"周洪生叹了口气道:"我们这种人过日子有今天没明天的,谁跟我受拖累。"张雪道:"那也未必,你那叫缘分未到,而你又不想勉强,所以耽误了。改天我和爸爸说一声给你几天假,让你好好谈场恋爱。"周洪生笑道:"那个不敢奢望,等你去了美国,我又要替二少爷开车,反正老板信任我,我也只有做好自己的工作。"张雪道:"都告诉你多少次了,背地里别大小姐、二少爷的,你跟了我们家这么多年,早就不拿你当外人看了,就你自己还这么见外。"周洪生道:"身份有别啊,我十八岁跟着老板,那时候你十一岁,这都喊了十三年,哪能这么好改的。"张雪若有感触地道:"是啊,都十三年了,老爸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大,可是他为什么总是那么不满足?周哥,是不是你们男人都这么贪心啊?"周洪生抓了抓头道:"我没什么好贪心的,我就是想把车子开好就可以了,老板是做大事情的人,我哪能和他比。"张雪道:"这有什么不能比的,人总有优点缺点,至少我认为你比我爸要老实,谁要说我爸老实厚道,那他真是瞎了眼。"周洪生呵呵笑道:"老板车子开得也没我好,大小姐,哪有这么作比较的。"张雪道:"你就这么唯唯诺诺的吧,真不知道我爸哪点让你这么服他。"周洪生道:"没什么服不服的,我只是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张雪白了他一眼道:"你呀真是老实得过了头,现在不流行你这样的男人了。"周洪生道:"从来也没有流行过啊,像我们长得又难看,穿衣服也土气,脑子又不好使,谁能看得上我?"张雪道:"你为什么一点都不自信,军子正好和你相反,他是做什么事情都非常自信,我老爸都服他。"周洪生道:"我哪能和他比,现在公司里除了老板就是他了,将来肯定前途无量。"张雪道:"是啊,所以你也要多动动脑子做事情,我和弟弟都会帮你的。"周洪生道:"谢谢大小姐,不过我可算计不好人。"张雪叹了口气道:"和你说话真是累死了,不理你了。"周洪生笑笑也不再说话,将她送回了家,此时已是晚上九点多钟,家里人都吃过了饭。张浩天虎着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女儿,大声道:"你到哪里去了,不是让你老实在家待着吗,知不知道最近不太平?"张浩天转头对着周洪生劈头盖脸骂道:"小周,我说你没脑子你还真没脑子,不知道邹胖子现在对我一肚子不痛快吗,大姑娘让你在外面转,你应该劝劝她,怎么就真带她去了,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周洪生低着头红着脸一声不吭。张雪对着父亲大声道:"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是我让他带我出去的,你要骂骂我,和周哥没有关系。"张浩天道:"怎么没有关系,你那是不知道情况,他那是没有脑子,这么简单的情况都想不到,我天天给你们活气死了。"张雪上去把她爸爸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张浩天道:"你干嘛,我说不了你了?"张雪也不顾他父亲再说什么,用力将张浩天推到了楼梯旁道:"没你事情,你回去睡觉,讨厌死啦。"张浩天对女儿也就是表面上发发火而已,从小他对张雪溺爱有加,导致这个女儿长大后根本就吓不住,一撒娇张浩天什么办法都没有,他道:"你推什么推,我叫王妈给你烧饭。"张雪道:"不要你叫,我自己会烧。

张浩天道:"别吃方便面,那玩意儿对胃不好。"说话间已经被女儿推上了三格楼梯,因为是背对阶梯,张浩天道:"别推了,我走还不行吗?"、听了这话张雪才停了手,看着他,张浩天一肚子话顿时全顺着脑壳飘了出去,他无奈地叹口气道:"大姑娘,我算是怕了你了,明天请别随便出屋子好不好?"张雪白了他一眼自己去了厨房。张浩天对着周洪生道:"小周,我今天说的话你给我记住,明天千万别再带她出去了。"周洪生点点头,没一会儿工夫张雪下了两碗方便面端上来道:"周哥,我给你下的面,吃过再走。"周洪生也不客气,也没坐,端着面不顾烫手,几口下去就吃个精光,然后他将碗放到桌子上道:"小姐,我回去了。"张雪点点头道:"记得明天上午来接我。"张雪吃过饭后洗了个澡打开电脑,只见一个熟悉的ID"老男人"在那里不停地闪烁,她点开后只见对方留言道:"怎么样,回国后还好吗?"张雪点了个龇牙的头像,对方回信道:"是啊,早就该回国了,毕竟还是家里好。"张雪想了想回复道:"没有,我爸爸最近做事情好极端,我真的有点担心他。"老男人回复道:"很多事也不是你能控制的,想开些啦。"张雪想了想道:"是这样说,不过我肯定要担心的,毕竟他是我的父亲嘛。"老男人道:"对了,你和你男朋友现在关系进展得如何?"张雪道:"这个应该没问题,他是我爸爸最得力的下属,我想只要我开口,老爸绝对不会反对的。"老男人道:"是啊,那我先提前恭喜你了。"张雪道:"老男人,你说我们两个在网上的这种相逢算不算缘分?"老男人道:"当然是缘分了,人生总有许多的偶遇嘛,能遇到就是缘分。"张雪道:"那么你信不信我对你说的这些话呢?"老男人道:"相信,没理由不信,而且我能感觉到你是个非常天真、单纯的小女孩。"张雪道:"也许你上当了,我只是个老太婆而已。"哼哼!

老男人道:"无所谓啊,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期待过什么,我只是在安慰你,你总是有那么多的苦恼要倾诉,我做好听众的角色也就足够了。"张雪道:"是啊,整整两年了,这两年我一直在向你倾诉自己的不愉快,你居然一点都不嫌烦,而且一直在安慰我,你真的是太好了。"老男人道:"要不然怎么说这是缘分呢,呵呵,我只希望你能过得好这就足够了,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没有想过。"张雪道:"嗯,这点我相信,在现实生活中你一定是个非常好的男人。"老男人道:"其实我有一个秘密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是一个坏人,而且还杀过人。"张雪笑着打字道:"真的?那我好怕啊。"老男人道:"呵呵,我说过不会骗你的,不过你不相信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张雪道:"我信,你应该再加一个字:是,你是老实男人。"老男人道:"算是吧,对你反正我从来没有过坏心。"张雪道:"嗯,老男人我要睡觉了,明天再见吧。88"和网友道了别,张雪躺到宽大的软床上,这个网友是张雪在最痛苦的时候加他的,当时她的母亲刚刚去世没几天,她整天就开着电脑对着屏幕发呆,无意中加了陌生的"老男人"。人在最痛苦的时候总需要一个倾诉者,老男人就是这样一个角色,而且难能可贵的是他一当就是两三年,而且总是在张雪最烦恼、最痛苦的时候出现,在美国的两年,张雪和他的联系比军子都多,当然这并不表明张雪是个"博爱"的女性,因为老男人对她而言早已上升到了精神上的依靠者,毫不夸张地说,如果没有他,张雪或许早就崩溃了,在那些难捱的日子里,老男人陪她一同度过了痛苦的时间,总是不厌其烦地开导她、劝慰她,从来没有过不耐烦或是推脱,总之看见他张雪就感觉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当然越是这样,张雪明白就越不能成为生活上的伴侣,因为毕竟精神上的依靠往往更重要,或许这种想法有点自私,但是对于老男人,张雪倾注的希望却不比军子小。

而老男人也从来没有过一次越界的要求,他就像个默默的倾听者和善意的排解者,除此以外从来没有过当第三种角色的想法和做法,这点也让张雪对老男人充满了敬佩。

不夸张地说,这个网上结识的陌生伙伴,就像一粒安眠药,当张雪将最难过的心事倾诉给他后,自己就能睡着了,当然她没有想过是否会影响老男人的睡眠。

第二天张雪起来下到客厅准备吃早饭,意外地发现张浩天居然还在家里坐着,而此时已是十点多钟,看到女儿他指了指身边的位置道:"大姑娘,你过来坐着,我有些话要告诉你。"张雪皱着眉头道:"您怎么还不去公司,准备旷工是吗?"张浩天笑道:"你别操这个心。"

家里佣人这时将早点端放到餐桌上,张雪坐下来打了个哈欠,喝了一口果汁,张浩天道:"冷的要不要热热?"张雪摇摇头,张浩天道:"大姑娘,老爸从来不求人,今天就算求你一次,别出门行吗?"张雪望着她爸爸道:"为什么,你没有权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张浩天道:"我知道,所以我这不是和你商量来了。"张雪道:"不行,这点没的商量,我讨厌那个狐狸精。"张浩天道:"我把她安排出去了,不在这个家里面,这总行了吧?"一瞬间张雪感动了,是啊,无论如何面前这个人是她的父亲,生她养她、宠她爱她的父亲,无论这个父亲是做什么事情的,是好人还是坏人,但是对自己而言他完全尽到了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如果非要挑毛病,那只能说他或许太过溺爱自己了,把她宠得那么任性。

父亲做的这些让步道理很简单,想让她留在家里,而这一切只是为她的安全考虑,想到这里张雪的眼睛红了,她将头靠到父亲宽大的胸膛里道:"你说一声不就行了,干嘛要把那个狐……女人轰出去呢,这个家里房子多着呢。"张浩天摸着女儿的秀发叹了口气道:"女人算个屁,你是我闺女,从小老爸是咋对你的,你知不知道?你不喜欢她我只有让她走人了,难道还是你?但是你也要听老爸的话,就憋屈几天,等事情过去了,我带你到瑞士去滑雪。"张雪抽泣着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张浩天指指屋外道:"小周在外面,你和他说一声,这两天放他的假。"张雪知道老爸不放心自己,便开了门大声道:"你回去睡觉吧,什么时候上班我通知你。"周洪生"哦"了一声,上车走了。张浩天笑着点点头。

安顿下了女儿,张浩天去了公司,还在路上,军子就打了电话过来,接通后就一句话:"邹胖子要加价。"张浩天道:"去他妈的屁吧,准备人,我要弄了他。"军子这次没有再说什么,张浩天到了办公室召集来军子和公司负责"安保"工作的经理,道:"你们能凑多少人手?"经理看看军子道:"收账那块大概今天有十二个兄弟在,另外场子里有四个,带我一个共十七个人。"军子道:"我手上有二十个人,另外如果要站桩,我随时能找到人。"张浩天道:"去他妈的站桩,也不要人多,军子,你带几个人去给我把邹胖子那家最大的桑拿中心砸了,也不要太过,大厅给弄乱点就行。"军子道:"我知道了。"

出了门军子掏出电话道:"我马上要来了,准备好知道吗?"一会儿开过来一部白色金杯,门打开军子伸头进去看了看,驾驶员道:"军哥,是我和靴子他们,你看行吧?"军子道:"东西呢,坐在后面的人拎出一个帆布包放在军子的面前,只听哗啦一声轻响,军子拉开拉链看了看,没有再说什么,上了副驾驶,车子一路向前而去。""瑰丽宫"是一所算得上有档次的桑拿浴所了,也是邹胖子的发家之地,他一向很重视这块的管理,毕竟发迹之地对其而言具有不同寻常的意义,而且稳定的老店对公司的整个经济链也是非常重要的角色,至少不会有大起大落的情况出现。

今天晚上照例是生意火爆,因为没有不好的道理,至少该有的项目这里面全都有。军子让司机将车停在了一边,观察了一下地形,道:"我们出来后从二环绕回去。"众人下了车,一共有七个人,包里面有七把用报纸裹好的大片刀,他们一人拿了一把,掖到腰里。军子道:"尽量别伤人,弄家具还有大门口的玻璃,门上的玻璃一定要弄碎,记住了吗?"一人道:"他们要是动手怎么办?"军子想了想道:"人少你们就看我的,反正尽量镇住他们。"说罢一人带个棒球帽向大厅走去,服务生迎上来道:"先生几位?"军子他们也不说话,径直向里面而去,进了大厅他们几个往专门给客人换鞋的沙发上一坐昂着头也不做声。大厅里的几个服务员等了一会儿,便有人上来道:"几位是洗澡还是足浴?"军子道:"都不搞,我们等人。"

服务员笑道:"那么请问您要等的是哪位客人,我们可以替您通知一下。"军子道:"不麻烦了,我们就在这待着,看到他就走。"服务员道:"不好意思,我们这是给客人换鞋用的,如果几位需要等人我们有专门的休息室。"军子道:"我懒得动,你别管我们了。"服务员道:"真的不好意思,这里确实不是休息的地方,能不能麻烦您换一个地方?"这时两个保安模样的人来到他们面前,道:"几位先生,这里是正经做生意的地方,如果大家都像你们这样,我们的生意还怎么做呢?请您体谅一点。"一个手下道:"我说你们他妈的怎么这么操蛋啊,老子在这坐会儿叽歪这么多,烦不烦啊?"保安互相看了一眼道:"你们不是来找麻烦的吧?"军子慢慢站了起来道:"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谁是来找麻烦的,我就是在这坐会儿等个人不行吗?"保安道:"我们有专门的地方给你们等人,请……"他话没说完,军子抽出怀里的片刀用刀背狠狠砸在他的头上,虽然不是刀刃,但是力道十足,那人一蒙,就向后倒去。军子带来的人也立刻动手,其中一个拿起烟灰缸一下就敲在另一个保安头上,服务员吓得惊声尖叫道:"杀人啦,杀人啦。"七个人也不含糊,各自抽出砍刀开始打砸大厅内的物品。

当他们把电脑、花瓶、沙发给砸得一塌糊涂后,一个身材最壮的提起茶几,猛地向玻璃门砸去,只听哗啦一声,玻璃碎了一地,军子一挥手上的砍刀道:"快走。"七个人立刻上了车子跑得没影。

4)罪恶的结束与开始

车子绕了一个大圈,来到西单附近,军子左右看了看道:"我就在这儿下车,你们也赶紧散了,晚上别在外面瞎混,钱明天到公司拿。"下了车军子打个的士直接去了公司。张浩天听他说完情况,点点头道:"邹胖子不会白吃这个亏的,这几天做好准备。"不知怎么,张浩天虽然让对手吃了亏,但是他心里却并没有感到多少高兴,相反情绪还有些低落,此时他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年轻的时候自己和人打群架,越见血越兴奋,对方人越多越敢拼。

但是回头想想上一次由自己亲自组织的殴斗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这些年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公司的生意上,难道胆气真的变小了吗?坐在车上的张浩天默默无语,想着今天这步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毕竟争端一起,就很难平息,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自己做的选择自己就必须要面对。

想到这里张浩天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打服邹胖子,如果说天子脚下也有大哥,那只能是自己。

毕竟曾经是叱咤一方的大哥,张浩天并不是一个畏首畏尾的人,在他的生命里只要家人安全那就可以了,至于自己的死活他真的不放在心上,当烂仔的时候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回到家里,女儿和儿子都在等他吃饭,这是他最欣慰的时候,坐下来还没说话,他儿子先道:"爸,邹胖子打的怎么样?"张浩天并不是一个很会教育子女的父亲,儿子女儿从小就见过他拎着明晃晃的砍刀杀气腾腾地出去做事的模样,所以儿子的性格也和他有点相似,不过今天他却劈头盖脸把儿子骂了一顿,很明确地告诉他:这件事情与他无关。而张雪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手机里的音乐,摇头晃脑地吃着饭。张浩天一把将手机夺来,扔到沙发上道:"吃饭就要像吃饭的样子。"饭吃到一半张浩天忽然道:"大姑娘,你今年也老大不小了,我也是快六十的人了,别人像我这个年纪早就抱孙子了,你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把自己嫁了?"张雪毫无心理准备,顿时面红过耳,道:"爸,你怎么好好想起来说这个?"张浩天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都二十四了,我和你妈本来要孩子就迟,我不想抱孙子也那么迟。今天潮州酒店的汪总带着他儿子过来,我看那小子挺好,要不然你们见个面?"张雪此时已是心不在焉地吃着饭道:"我才不想和这种人交往呢,一个个花心萝卜。"张浩天道:"娶我的女儿他敢花?借他两个胆子。"看看女儿的表情有些奇怪,张浩天笑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有人了?"张雨道:"当然有人了,全世界都知道了就你不知道。"张浩天喜上眉梢道:"这还是真的,跟老爸说说是哪家小子,我见过面没?"张雨道:"爸,你真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这两人在一起都谈了好几年了,就在你鼻子底下。"张浩天道:"什么,还有这种事情,我是真不知道,谁啊?"张雨道:"军子哥啊,还能有谁?"张雪脸变得通红,笑着没有做声,她就准备接受父亲的祝福了,猛不防地哗啦一声大响,吓得她跳了起来,只见张浩天满脸怒色地站在一堆碎碗旁边。

他眼睛似乎都要出血了,恶狠狠地道:"谁让你和这小子处对象的,你妈当初找我的倒霉劲头没告诉过你?你听没听过宁可要浪子,也不能随混子这句话。我告诉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你和军子想都别想。"张雪委屈地道:"你这是干嘛,凭什么干涉我的私生活?"张浩天几乎是咆哮道:"别和我扯他妈的私生活,你就是嫁给一个花子我都不同意你跟个混子。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天起如果你敢有一句违背我的话,我打断你的腿。"张雨从来没见父亲对姐姐发过火,刚开口相劝,张浩天对着他吼道:"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去,这里没你废话的地方。"张雨哪里还敢多话,掉头就走。张雪从小到大没被父亲说过一句,这次连惊带吓,既委屈又伤心,捂着脸呜呜大哭起来。

张浩天看见女儿掉眼泪心里一软,但是也知道在这件事情上绝对不可以有半点商量的余地,硬着心肠道:"我说的话你最好记住,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和军子在一起……"张雪望向父亲道:"怎么样,难道你还要杀了我不成,我相信你能做出来,因为你就是个黑社会。"张浩天道:"不错,我就是黑社会,你爸爸从小就没干过正事,这点也没瞒过你,所以不希望你同样跟个黑社会的。你记住,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和军子在一起,我会亲手干掉他,你应该知道老爸说话从来不瞎说,所以你别逼我。"张雪道:"是你在逼我。"

张浩天道:"就算是吧,所以你最好听我的话。"张雪知道和父亲没有办法再说下去,扭头上了二楼,只听张浩天大声道:"童大姐,从明天开始这丫头就交给你看着,绝对不允许她走出家门一步,如果被我发现了,我拿你是问。"女佣忙不迭地答应。张雪无计可施,回到房间后大哭一场,哭好后她上了网,老男人似乎永远都在网络那头等着她,无论自己什么时候上网,老男人总在线,但是有一点老男人从来不会主动找她聊天。

张雪快速打字道:"刚才我和我老爸大吵了一架。"老男人道:"为什么呢?"

张雪道:"因为他干涉我的私生活,他不赞成我谈的男朋友。"老男人道:"是吗,你父亲也是为你好,你要体谅他。"张雪道:"你怎么也这么说,爱情应该是纯粹的,不应该承担不属于它的东西。"老男人道:"你说的没错,爱情确实可以不承担,但是生活要承担啊。你找了个黑社会的男朋友,那么你以后的生活就会充满担惊受怕,甚至可能有更坏的局面出现,所以我想你的父亲考虑的应该是这点。"张雪道:"难道我爱一个人有错吗?"老男人道:"没错,可是你的父亲也没有错啊。"张雪道:"你今天怎么也来气我?"老男人道:"我没有气你,我说的是真话,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如果我有个女儿我也不会同意她找个黑社会的做男朋友的。"张雪道:"我再也不理你了。永别吧。"接着关了QQ。

张雪没有想到一向顺着自己讲话的老男人今天居然也让自己闹心,她现在真的感觉到一阵阵的孤单袭来,即使一个人在美国的那些岁月她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在市中心一家豪华浴池里,两个年轻人泡在池子当中,其中一个背上纹了一个彩色的雷神,面相狰狞恐怖,而他长的样子却是文质彬彬、白白净净。

九子道:"你是东北人,.应该听说过张浩天吧?"背上纹身的人淡淡道:"知道,他是盘锦最能打的、手最狠的。"九子点点头道:"你有多少把握?"那人道:"无论如何都得办成,这是我的规矩。"九子道:"痛快,事成之后我出两倍的价钱,定金马上就给你。"那人没有说话,把毛巾盖在脸上,头枕在池子上休息起来。九子笑笑道:"那么我就不陪你了,公司里还有点事。"说罢出了池子,到淋浴区淋了一把,穿好衣服出了洗浴中心,他掏出电话拨了个号码道:"人来了。"对方沉默了很长时间道:"可靠吗?"九子道:"沈阳第一流的杀手,熟人介绍的。"对方"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当九子再见到邹胖子,他的胖脸都气得变形了,道:"你到哪儿去了,我找了你一晚上。"九子道:"我手机没电了,在外面办了点事情,怎么了?"邹胖子道:"场子给人砸了,公安让我们歇业配合调查,你说这是什么世道?"九子假装大吃一惊道:"什么,我们场子被人给砸了?"邹胖子道:"当然是我们的场子了,难不成还是别人的?"九子道:"是谁,不会是张浩天吧?"邹胖子道:"除了这个老王八蛋还能有谁,他妈的老子做了这么多的让步他居然还不能满足,非要对我赶尽杀绝。好,既然这样我就看看你到底有多狠。"九子道:"要不要和老大说一声?"邹胖子想了想道:"算了,他官面上的人,肯定不希望我这么做,告诉他反而麻烦。你准备几个人,我们也去砸张浩天的场子。"九子道:"大哥,我劝您一句,现在刚出这个事情,张浩天那边绝对严阵以待,我想硬拼不是个好办法。"邹胖子道:"那你说怎么办,这件事情总不能就这么算了。"九子道:"那当然不会了,但是我们要打就打他个措手不及,这两天您给我时间准备一下,搞清楚后迟早要他个好看的。"但是九子似乎不需要两天去准备了,第二天他就得到了消息:张浩天给人干掉了。

这件事情轰动了全市,因为论白道张浩天是优秀企业家,富豪级人物;论黑道,他曾经是民风最彪悍的辽宁盘锦里最狠的帮派头领。虽然这样的人横死才是最合理的下场,但人都是这样,一个应该得到惩罚的罪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那么惩罚者是谁?老百姓好奇,公安局头疼,无论如何政府还不允许有民间审判组织的存在,张浩天就是再罪大恶极,除了政府,没有人可以处理。

整个事件也不算复杂,张浩天自从砸了邹胖子的场子,做事各方面都小心起来,但是人该死老天爷也留不住,才过几天,他就在自己公司的停车场里被人持枪打死,杀手一共开了六枪,看得出来是个老手,因为整个作案过程他十分镇定,没有丝毫慌乱。

张浩天死了,邹胖子被带走了调查,因为只有他的嫌疑最大。而张雪、张雨姐弟俩彻底没有了方向,他们这才发现,自己的自信其实是源于父亲,当父亲走了,他们也就没有了那种自信。

自从出事那天起,张雪整日就以泪洗面,而最让她伤心的是除了生活中的依靠失去了,精神上的依靠也失踪了,不管她什么时候上网却再也看不到老男人那彩色的头像,只有黑白。

张雪一瞬间又有了一种崩溃的感觉,然而事态朝着越来越恶劣的方向发展着。张雨在没有告诉任何人的情况下,独自一人准备刺杀邹胖子的家人,被对方的保镖抓获,打了个半死交给公安局,最要命的是这种行为让张家在江湖上名声扫地。

张雪彻底没有了主心骨,不过还好有军子撑着她,在张雪最难过的晚上,他一夜夜地搂着她在怀里,安慰她、抚慰她受伤的心灵;白天还要去公司处理业务,包括动用一切关系挽救那个不懂事的张雨,而如何对付邹胖子的计划也在军子的主持下秘密展开。

就在张浩天死后不久,市局又接到了一起恶性死亡案件,局里从上到下无不时刻如临大敌,各个忙得犹如上足了发条的钟。

但是这个案子却并没有造成社会性的恐慌,因为这是个非常特别的案子,所以有关部门打了招呼,案情明朗之前不允许做报道。

5)招鬼术

汤队长又感到无助了,郊外一座废弃了很久的仓库里,里面基本堆满了各种破烂,因为长时间没有人整理,所以灰尘落得和雪差不多;靠近仓库正中的位置,摆着一个铁桌子,桌子四方有四把铁椅子,椅子上面分别反绑着一个青年,但是毫无例外,四个人的眼珠子都不见了,脸上只有两个血肉模糊的肉窟窿,而从瞬间凝固死亡时的表情来看似乎受到了极度惊恐,总之整个场面既血腥又诡异。

汤队长急得直挠头皮,他们这个组已经在这里整整忙活一天了,但是却没有搜集到任何证据,不过现场却有另一样东西让人觉得奇怪,那就是在四具尸体的左边有一个制作非常奇怪的铁笼子,笼子的四个角各镶有一个表情狰狞的鬼脸,而铁笼顶上摆着一个都开始腐烂发臭的黑羊头。

看到这一切汤队长知道又该请教陈团长了,当然这属于工作上的范畴,所以他按照手续打了个报告,领导审阅后立刻联系了科研部。

接过鬼符的案子,我知道了这个世上确实有密宗修炼法术,可老实说我对这方面确实比较反感,因为好好的人为什么要去追求那些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上一个案件才结束,这个案子又是和这方面有关的,路上我抱怨道:"真倒霉,最近怎么和鬼干上了?"陈团长笑道:"怎么,你怕了?"

我道:"不是怕,而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修炼鬼符。"陈团长道:"你认为这也是修炼者?"我道:"难道不是吗?我没看出来有哪里不像了。"陈团长道:"那你就大错特错了,鬼符是一种修仙之术,当然我们都知道那是诱惑世上贪婪之人的,可老汤遇到的这人是在行招鬼之法,这是有本质区别的。"我道:"啊,还有人没事招鬼的,他是怎么想的?"陈团长道:"你别管他是怎么想的,这世上就是有招鬼的方术,其实鬼符里也有啊,还记得唐老师吗?"我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团长又道:"他不就是人招来的吗?"一路谈谈说说没过多长时间就来到了现场,因为之前听汤队长介绍过了情况,所以是有备而来。

汤队长站在仓库外面抽烟,一看到我们立刻迎了上来道:"老陈,干脆你把我这个部门一起兼并了吧?"陈团长道:"那怎么可以,我们的职能其实还是不同的,不过呢你也别担心,我只要来了肯定会尽最大的努力破案的。"汤队长愁眉苦脸地点点头道:"四条人命啊,这回日子真是难过了。"陈团长笑道:"你工资那么高,再不承担点压力那就没有天理了,别急,我这不是来了吗?"汤队长道:"咱也别在这儿废话了,赶快进去看看吧。"陈团长一把拉住他道:"先别进去,我有点情况要问问你,这个地方是你一早就派人进去了?"汤队长道:"是啊,怎么了?"

陈团长道:"有没有破坏现场的可能?"汤队长道:"我可就是干这个的,老陈你太小看我了吧?"陈团长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当然,这也不能怪你,因为你也不知道。"汤队长道:"你在说什么话,莫名其妙的。"陈团长往里面而去,边走边道:"行了,我马上会告诉你的。"当陈团长看到现场,眉毛立刻纠结起来,他前后左右地绕着现场中心转了十几个圈子,道:"老汤,我问你一点,当你们进入现场后有没有发现地上有明显的脚印?因为我看到这地上的灰尘比较厚,应该能够直观地看到。"汤队长并不是最先到达现场的,于是他立刻找来第一批进入的同志,他们做过现场搜集,但是并没有发现脚印。

陈团长点点头,他拉着汤队长到一边道:"老汤,你信我的话吗?"汤队长道:"不信我找你来干吗?怎么这次事情果真与你们部门有关吗?"陈团长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道:"不但有关,而且非常有关,我估计这段时间你会越来越忙的。"汤队长道:"你别吓唬我,我胆子可小,这可已经有两个大案子了。"陈团长道:"会有第三个。"

汤队长道:"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别这么吊人胃口。"陈团长道:"我告诉你,从这个场面来看,可能这里有人养鬼遭反噬了,而据我所知,一旦出现这种情况,那么后果非常严重,除非能及时找出那个失控的鬼魂,否则它肯定还要继续下去。"汤队长眉头也开始和陈团长那样纠结了,他道:"你可不可以说得详细点,我听不懂。"陈团长道:"那好,我告诉你详细资料,修习巫术的都知道巫师其实分黑白两类,白巫师修大法,黑巫师修邪法;而黑巫师中有一种巫师被人称为死灵法师,他们是一群追求通灵的人,没有任何资料记载过是否有人能够休成这种邪法;但是一旦死灵法师招来了鬼魂,却无法控制,那么很有可能造成严重反噬,因为亡灵是不愿被打搅的。"汤队长听得嘴巴张得老大道:"你这是真的假的?"陈团长道:"我说了你不能相信吧?你还说不会的。"汤队长道:"我错了,你继续说下去。"陈团长道:"现场你是看到了,四个死者和一些现场物品,对你们而言可能是仅此而已,但是我却能看出来这一切都是死灵法师做法的祭坛。""那四个人,分别占据的是天地风雷四部,铁桌面是天,四条腿代表天涯海角,这是表示天地间一切事物尽在此地。笼子上的黑羊是阴祭,因为公羊本来就是一种性格阴沉的动物,据说它会趁人睡着的时候吸食人的灵魂;而黑颜色的公羊更是极品,黑巫师开坛做法,黑羊头是必须的物件,而这个铁笼又名摄魂罩,是关锁人灵魂的法器,也就是锁这四个死人灵魂的盒子。"汤队长道:"那他们为什么没有眼珠子呢?"陈团长道:"因为死灵法师认为,人在看到鬼被吓死的瞬间,眼睛会留下鬼的影子,所以为了避免泄露他们都会挖掉祭品的眼珠。"汤队长听罢半天,才拍拍脑袋道:"你让我想想你说的话,我得考虑一下这个报告怎么写。"陈团长笑道:"你现在应该知道进来前我问你那句话的意思了吧?因为很明显这是个凶案现场,而就算是一个没有丝毫刑侦能力的人也能看出,凶手在杀死几个被害人以后离开了这里。我怕的就是你们弄坏了现场遗留下的凶犯脚印,但是你们并没有查出脚印的存在,汤队长你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汤队长道:"你的意思是……?"

陈团长点头道:"没错,我的意思就是凶手根本不是走着出去的。"汤队长道:"老陈,对付这些东西可不是我的强项了。"陈团长道:"这当然也不是我的强项。"顿了顿又道:"但是我的责任。"我们不搞刑侦,离开现场后马天行道:"团长,看来这个事情真的搞大了,如果真要是鬼怎么办?"陈团长对他道:"你不是才对付一个吗,这么快就忘记了?"马天行道:"倒不是忘了,只是我实在不想在和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打交道了。"陈团长道:"你本来就是和莫名其妙的东西打交道的人,否则国家成立我们这个部门又是干什么?"我道:"团长我还是有点不明白,这个案子表明的到底是怎样一场阴谋,从凶手到死者他们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呢?"陈团长道:"本来听老汤的意思我以为是有人找鬼,结果遭反噬,但是从现场细节来看,应该是有人想获得某种隐性力量,而使用了邪法,而且我认为这个人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我道:"那我们可就麻烦了。"

陈团长点头道:"你说得一点都不错,这件案子不同于我们之前办的那件,因为虽然我知道鬼符这个东西,但是我并没有见过,可是这种招鬼术我是知道的,大壮应该也知道吧?"何壮点头道:"我见过最凶的。"

他这一句话立刻引起了我们的兴趣,马天行道:"壮子,别说一半话,最凶的应该是什么?"何壮道:"顶级的死灵法师可以控制尸体。"我道:"那不就是湘西的赶尸术吗?"何壮不屑地哼了一声道:"那个不如说是障眼法,我说的是真的控制尸体行动。"陈团长补充道:"也就是成语说的:行尸走肉。"何壮道:"但是如果死灵法师能力超强,就可以唤醒长眠地下的尸体主人,这就是凶尸。今天那个祭台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招鬼,一种是寻尸。"陈团长道:"你比我专业很多啊,今天又从你这儿学了一招。"何壮道:"无论是哪一种,如果失控就会很严重。"陈团长道:"是啊,我估计这两天又要出恶性案件了。"结果到了中午,汤队长的电话就打来了,他道:"那四个死者的身份都调查清楚了,很奇怪,他们都是属于同一家公司的,起北集团。老板因为怀疑与一桩谋杀案有关,现在正在公安局接受调查。"挂了电话陈团长对我们道:"看吧,我就知道这里面有大事情,搞不好就和黑社会的恩怨有关系。"我道:"团长,这也太玄乎了吧,这和招鬼有什么关系,难道黑帮里面也有巫术高手?"陈团长道:"这很意外吗?混黑的人绝大部分都相信鬼神报应说,有这方面的研究也很正常。"我道:"我看太抽象。"

马天行道:"你这么急着总结干嘛,这件事我看才刚刚开始,别这么性急。"团长点点头道:"你们看吧,一切要乱了。"

6)黑老大的葬礼

张浩天的葬礼在头七日举行,各种各样的人都来最后祭奠了一下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宽大的遗体告别厅瞬间被塞得满满的。因为张雨在牢里,所以遗像就有张雪来抱,公安局考虑到安全问题和她商量过是不是能别公开露面,但是张雪觉得如果一个女儿连最后送父亲的胆量都没有,还怎么去面对那些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

当然这番话她是不会对警察说的,张雪只是很冷静地感谢了警方的好意,她也没有特别安排保安来保护自己,因为她觉得在这么多人的葬礼现场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

事实也确实如此,再疯狂的杀手也不会在这种地方作案。当天张雪虽然心情悲伤到了极点,但是她却强忍着没有让自己哭出来,这是她对自己最低的要求,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就更加别提去和凶手们斗争了。

就在葬礼举行到一半的时候,忽然现场骚动起来,张雪望去,只见九子带着几个人走进了灵堂。张雪这边的人立刻上去将九子一众围了起来,他们群情激动地要这帮人立刻走人,九子却不说话,只是望着张雪。

军子搀着张雪走到了九子面前,九子道:"张小姐,我是受董事长的意思过来祭奠张老板的,出了这件事情大家都很难过,也没有想到。董事长让我说一声,这件事情和他没有关系,希望你能相信。"张雪淡淡地道:"人都已经死了,说这些也只有天才知道,不过我相信恶人即使能逃脱法律的制裁,最后也有老天爷来收。"军子道:"九子,今天这个局面你来不是很合适,我们不能用走的人来掺乎你们这种莫名其妙的人情。我想如果干爹知道,他也不会受你们这柱香的,请你们体谅一下,以后的事情大家以后再说。"九子眼睛一转道:"既然这样我们也就不勉强了,节哀顺变。"军子道:"谢谢你们,对了,看到董事长替我们问声好,就说军子一定会去看望他的。"张雪觉得此刻身旁的这个男人实在太伟大了,虽然父亲遭暗杀是件非常不幸的事情,但是万幸的是身边还有这样一个男人值得自己托付。

九子想了一会儿道:"那好吧,我们就不打搅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当张雪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崩溃的时候,终于送走了最后一批人,她当时就倒在了军子的怀里,没一会儿就人事不知了。

当一股辛辣的气味刺激的她又醒了过来,发现躺在军子的怀里,而映入眼帘的是军子焦急万分的表情,不过当看到她睁开了眼睛,军子这才放心地对她笑了笑。张雪道:"怎么了,我昏迷多久了?"军子道:"没有,很快就醒过来了,得感谢这位公安同志,是他给的这种醒脑的药。"张雪扶着军子吃力地坐了起来,看到了我们四个人。这个女孩比我小一点,面相看来更小,不过却是个标准的美女,因为葬礼她梳了一条马尾辫,未施一点粉黛,却更显得皮肤白皙,此时眼角隐隐含泪,更是一副楚楚可人的神态,让人不禁心生爱怜。

这时一个身着黑西装的人上前对我们道:"几位请到休息室里稍后,等我家小姐休息一会儿后立刻去配合几位的工作。"军子对我们道:"这位叫周洪生,你们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先和他谈谈,都不是外人。"陈团长点点头,我们五人去了休息室,进去后有人送上来四瓶矿泉水,陈团长道:"不客气了,我们也是公务在身,忙得很,如果可以我们现在就先聊聊吧。"周洪生道:"我只是小姐的司机,老板的情况我并不是太清楚。"陈团长道:"没事,只是正常地交流一下,因为毕竟目前这个案件所发现的线索还不是很多,所以我们调查就必须要扩大了。"周洪生道:"那行,我知道的一定全都告诉你。"他应该是个老实人,这是从面向来看给我的第一感觉,当然我也知道,越是这种人就越具有欺骗性,反正我对黑社会里的人没有好感,我知道这行里面不会有好人,好人也不会入这行。

陈团长确实不露声色地道:"那真是太感谢你了,那么现在可以开始了吗?"周洪生道:"随时可以。"

我拿出纸笔,陈团长道:"因为办案的需要,咱们这次说话会做录音和笔录,请你谅解。"周洪生点头道:"好的,我也希望你们能把整件事情调查清楚。"陈团长道:"嗯,你是叫周洪生,是张浩天的司机?"周洪生道:"我是他女儿的专职司机。"陈团长道:"那么你对你们小姐有一个怎样的评价,比方说她的性格之类的?"周洪生想了想道:"我们小姐两年前去了美国,这段时间才回来,太深的印象说不上,但是她应该是个非常善良的人,对我们这些下属也很好。"陈团长道:"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如何?"周洪生道:"非常好。张老板是个子女心非常重的人,对孩子绝对没话讲,小姐也很听话。"陈团长道:"你怎么看待你们老板这次遇刺的事件,也就是说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周洪生想了想道:"这件事情陈经理叮嘱过我们不要瞎说我们没掌握的情况,所以……"陈团长道:"陈经理是谁?"

周洪生道:"陈军,是我们老板的养子,也是我们小姐的男朋友。"这时张雪已经在军子的陪同下走了进来,陈团长见状道:"感谢你配合调查,如果有需要我还会找你的。小马,把周先生的联系方式留下来。"张雪进来后陈团长道:"节哀顺变,本来不想在这个时候来打搅你,不过公务所限,还请原谅。"军子道:"您就别客气了,我干爹不能白死,我们集团的人一定会尽全力配合公安局找出凶手的。"张雪也道:"是的,我们一定配合政府,也希望政府能给我们做主。"陈团长道:"这点请二位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对了,张小姐今天的精神状态不好,我担心是不是能进行这次笔录?"军子道:"感谢您的关心,不过这件事情我们谁都不能脱身以外,说句危言耸听点的话,就是我现在没了舌头,用手也要把调查继续下去。"陈团长点点头道:"好,既然这样我们就继续。张小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关于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你觉得最有可能的凶手是谁?"张雪道:"邹胖子,一定是他,除了他没有别人。"陈团长道:"为什么呢?"

张雪刚要说话,军子接腔道:"因为我们在丰台路上有一家洗浴中心即将开始筹建,而邹胖子却不允许,并且百般阻挠。"陈团长道:"是吗?你们正经做生意连国家都大力支持,他一个个人有什么权利不允许呢?"军子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可能是因为他们本身在那里也有一栋豪华浴场,觉得我们的项目会影响到他们的生意,所以不开心了呗。"陈团长道:"是吗,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邹胖子那一伙儿其实是个为霸一方的带有黑社会性质的集团?"军子道:"这个我就不能随便瞎说了,但是这个人在本市商界确实口碑不怎么样。"陈团长道:"你可以具体举个例子吗?"军子想了想道:"去年吧,有一个温州商人来这里投资酒吧,邹胖子找人将对方的店从里到外砸了个通透,并且几次对对方进行人身威胁,后来这个温州商人迫不得已被逼而走。这件事情一开始搞得挺大的,报纸也做了报道,后来不知道邹胖子怎么搞的,反正把事情摆平了。"陈团长道:"哦,那么他们有没有很明显迪威胁过你们?"军子道:"这个我就真的不是太清楚了,因为邹胖子本身就和我干爹认识,这件事情的整个矛盾都是发生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我作为集团里的一个普通管理者,虽然级别也很高了,但是具体细节也不是很清楚。"陈团长笑道:"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去问邹胖子是吗?"军子不露声色地点点头道:"我确实是这个意思。"说罢对周洪生道:"周哥,麻烦你把小姐送回去,她好像有点发烧。"周洪生应了一声,陈团长道:"这么不巧,本来我还有点情况想和张小姐聊一下。"军子道:"还是问我吧,她现在不太适合回答这些问题,而且就公司内部情况来说,我比她了解的要多。"陈团长道:"那也好,这样等张小姐的情况稳定一些了以后我希望能再见面一次。"周洪生扶着张雪走了出去,上了车后张雪倒在椅子里毫无气力地道:"周哥,这些人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要往我伤口上撒盐?"周洪生道:"小姐,他们也是希望这个案子能尽快侦破,大家都是混饭吃,没有办法的事情。"张雪一路不再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到了家她默默地走进自己房间,打开了电脑。好几天了,自从那次耍过小性子后,老男人再也没有出现过,直到现在,张雪失望至极,呆呆地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然老男人的头像变成了彩色,张雪看到大喜过望,虽然在这个时候她似乎不应该出现这种心情,但是现在的她也正是最需要倾诉的时候,可以说老男人的出现就是她现在最大的安慰。

张雪立刻点开他的头像道:"你生我气了吗?"老男人道:"没有,为什么这么问?"张雪道:"我等你好久了,你为什么这些天都没有上网?"老男人道:"我这段时间一直有事情,怎么了?"张雪的眼泪立刻下来了,道:"我爸爸去世了。"过了好久,老男人才打了一个问号。张雪道:"我爸爸是被人暗杀的,现在的人实在太可怕了。"老男人道:"对方是谁你知道吗?"张雪道:"我知道,就是我父亲生意上的竞争对手。"老男人道:"那么你有没有报警?"张雪道:"他现在就在公安局,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定不了罪。"老男人道:"如果真的是这样,你一定要坚持住,不要乱了方寸,这个时候是敌人最容易乘虚而入的时候,一定不要掉以轻心。"张雪道:"我爸爸已经没了,弟弟也被对方设计陷害,进了公安局,我还能有什么指望?"老男人道:"你的男朋友呢?我听你说他一直对你很好啊?"张雪道:"就是因为他对我好,所以我才害怕拖累了他,我准备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老男人道:"你疯了,怎么会有这个念头,如果对方真有心对付你,你这么做不是正好合了对方心思吗?"张雪道:"现在生死对我而言早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我只希望自己所爱的人平安。老男人,我也真诚地希望你以后能永远平安幸福,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关心和爱护。"老男人道:"你先不要胡思乱想……"张雪不等他把字打完,就退出了QQ。她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继续生存下去的希望,虽然弟弟还在公安局,但是她一个女孩子又能怎么办?这次看到老男人自己也算了结了最后一番心愿,张雪知道自己应该离开这个肮脏的世界了,但是选择什么样的死法张雪还没有想好。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忽然自己的房门被打开了,军子意外地出现在张雪的面前。

他表情复杂地道:"小雪,难道我对你就是这么可有可无的人?"张雪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军子道:"你知不知道老男人就是我?"张雪心里一阵悸动,她实在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局,这么些年一直默默地陪伴自己走过那些痛苦日子的男人居然就是军子。张雪又是感动,又是难过,一头扑到军子的怀里大哭起来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瞒着我,多少年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军子苦笑道:"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吗,我没有任何好牵挂的,只希望你能快乐。"张雪抬起满是泪痕的面孔道:"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要离开我好吗?"军子道:"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话。"女人真的很奇怪,前几分钟还为了不拖累自己的爱人而要离开他,可是当一件更感动自己的事情发生,她的信念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似乎之前的念头与自己无关,而是用别人的脑子想的。

两人搂着站立良久,军子在她的耳边悄悄道:"小雪,我们还是结婚吧,对于我来讲世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比你更重要。"张雪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埋在军子的怀里用力点了点。

7)不死之人

第二天"浩天集团"的人惊奇地发现一身黑衣素装的张雪带着墨镜,在军子的陪同下来到了公司,虽然她看起来依然是非常憔悴,但是精神比起昨天好了很多。当张雪进入了曾经属于张浩天的办公室后,军子道:"通知各部门的主管,马上开会。"没多久办公室里坐了七个人,隶属于集团的各个部门经理,张雪道:"这两天因为家里的事情,没有来公司,所以今天请大家来开个碰头会,顺便咨询一下这两天的销售业绩。"财务主管道:"嗯,您没来的这几天总体来说还算稳定,和去年同期相比略微有小幅的增长,我想等大家的心思都稳定下来应该说业绩还是有进一步提升的空间吧。"张雪翻开记事本仔细地记录着什么,然后道:"其他部门呢,应该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吧?"人事经理道:"因为前两天的事情,公司里有几个部门的中层辞职了。"张雪道:"为什么?"

人事经理道:"或许是担心人身安全的问题吧。"张雪点头道:"这个是人之常情,他们的薪水尽快发给他们,不满一个月的按一个月给。"后勤资源部经理道:"张总,我们客房的电器虽然不算老化,但是比起同级别的其他浴场竞争力不够。我很早就打过报告了,但是最近事情比较多,今天正好当面给您汇报一下。"张雪点点头道:"我们的资金没有任何问题吧?"财务主管道:"没有任何问题。"

张雪道:"把需要的东西列个清单,我审核后财务部立刻拨款。"后勤资源部经理道:"那么我们那间洗浴中心怎么办?我是指丰台路上的。"张雪道:"昨天我和陈总商量了一下,都觉得这个项目必须进行下去,不指望它赚钱,但是投入再多的成本我也要做,而且以后不会只有这一家,会越来越多的。"这些主管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所以没人反对,散会后军子道:"小雪,你真的行吗,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张雪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道:"你要对我有信心。"军子点点头道:"你觉得我们应该拿对方怎么办?我想不能总是被动挨打。"张雪道:"你的意思?"

军子道:"很简单,我想做了邹胖子。"张雪道:"杀人是要偿命的,军子你别做蠢事,如果我的父亲真的是死在他的手上,政府会处理他。"军子道:"小雪,我们这种人和你的思想不一样,如果老爷子还在,他会和我的思想一致。这种事情摆不到明面上,而且也不能借别人的手来完成,如果我不亲手干掉邹胖子,那以后道上就不会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了。"张雪道:"我们好好地做生意,为什么老要去考虑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我同意在丰台路上将我们的项目继续下去,并不是和谁赌气,而是我不相信这年头正经生意没法做。军子如果你思想这么极端,我只能说你可能错误地估计了我的意思,我不希望自己的爱人一辈子生活在仇恨里,更不希望自己孩子的父亲是个凶手,你懂吗?"军子叹了口气道:"好吧,谁让我选择了你呢,不过小雪,我害怕的是你的安全,我要对付他们也是因为你啊。"张雪握住了军子的手道:"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可是正因为如此所以我再也不能失去你了。家里的亲人死的死,坐牢的坐牢,如果你再有个……那我就真的不想活了。"军子这次没再说什么,他起身吻了张雪的脸颊一口,走出了办公室。

老汤现在就像个无头苍蝇,天天往我们这儿跑,因为他实在被上面催得太紧了,可悲哀的是他却没有调查出哪怕一丝丝的线索。陈团长和他坐在办公室里,安慰道:"你也别太挠头了,不是我说,很多案子就是没有头绪的,所以车到山前必有路吧!"汤队长道:"不是我想给自己找不痛快,这次是四条人命啊,不搞明白了我怎么和上面交代呢?"陈团长道:"不瞒你说,前两天我特地去做了一次调查,因为如果按四个死者的身份,我首先怀疑的是浩天集团。从我和他们那个副总谈话来看,那人给我的总体感觉就是一个比鬼都精细的人,所以这个人有很大的嫌疑。"汤队长道:"你比我们行动还快吗?"陈团长道:"上午去了你那儿,下午我就去了他们那里。那个副总和张浩天的女儿好像就是一对情侣,如果说男人为了女人而付出,我想也不是没有可能。综合这两点,我看你应该把调查重点放在那个叫陈军的副总身上,他的嫌疑非常之大,因为他有动机。"汤队长道:"老陈,要不说找你没错呢,你脑子就是好使。"陈团长道:"你也别说好听话,这个事情只是我的推测而已,结果未必如此。但是现在完全可以按照这个路子调查下去,否则你没有第二条路可以切入。"汤队长道:"受教了,我立刻回去准备。"送走了他后,陈团长道:"看到了没,这就叫心力交瘁,我们破案的压力没这么大,不过一旦这个案子被定性为非人类所为,那么我们就麻烦了。"马天行道:"团长,总不能这次又和鬼打吧?我最近可谈恋爱了,你得给我留条后路。"陈团长道:"行啊,你可以写个辞职报告,我一定批准。"马天行道:"这也算是后路啊?这些年我跟着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这么做对我不公平。"陈团长笑道:"别和我扯这个,我比你大一级,我说的话就叫公平。"马天行道:"合着只要是咱们说出来的话就全是不公平?"陈团长道:"别发动群众啊,我只是说你,没有说另两位,他们两个也没有找我讨公平的意思。"马天行叹了口气道:"这年头还是正直的人容易遭到排斥。"陈团长道:"别发感慨了,今天我请你们吃饭,说吧想去哪家?"马天行道:"行啊,领导又要贿赂咱们了,小罗赶紧想地方,他就否定你最少。"我笑道:"我真的无所谓,吃口面条就行。"马天行道:"兄弟,我鄙视你这种拍马屁的行为。团长,我看还是去那家新开的韩国烧烤馆吧,我对烧烤很好奇。"陈团长道:"好,今天就给你个面子。"当我们一行人进了韩国烧烤管,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靠在最外面一桌的九子。因为汤队长给了我们两份资料,除了浩天集团,还有邹胖子这边人的所有详细资料,只见他和三个男的相谈甚欢,而那三个人一看就不是好人。

本来我们也是要调查他的,只是因为考虑到死者是他们一方人,嫌疑不大,所以没有着急对他们下手,团长看了看道:"你们先点着,我去和他们聊聊。"说罢起身走了过去,九子看到陈团长开始有点疑惑,后来估计是团长做了自我介绍,他很客气地起身打了招呼,然后让那三个人让了位置,又然后九子起身朝我们这里走来,到了我们桌子旁他很客气地道:"哥几个也别在这里傻坐了,我那里反正也还有空地,人多也热闹嘛,挪个地方吧。"我们看团长点点头,便都走了过去。九子让服务员收拾干净了桌子,重新又点了好多东西,然后道:"天涯之内皆兄弟嘛,几位都是九子的老大哥,今天别客气,改天再请你们好的。"团长道:"你也别太客气了,咱们也就是正好借着机会聊聊吧。"九子拿了瓶烧酒,给我们每人倒了点,道:"我们老板还在里面,我也希望政府能尽快找到凶手,好还我们老板一个清白,所以我一定配合政府调查。"陈团长道:"那是最好了,其实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很多证据,估计破案的日子不会太长了,反正我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肯定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但是对于你们公司四个员工被害你有什么看法呢?"九子道:"这还用说吗,肯定是浩天集团的人做的,他们一定误会了我们,其实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何至于要杀张浩天呢?"陈团长道:"是吗?那能和我说说他们究竟在什么问题上对你们误会这么深呢?"九子倒也痛快,立刻将丰台路洗浴中心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道:"其实之前早就说好了双方合作,而且也得到了我们老板的认可,您说至于为这么一点小事情去犯杀人罪吗?"陈团长点头道:"你说的也是,对了,都说张浩天是个大流氓头子,你们怎么看待这个人?"九子道:"他的底细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他是在辽宁盘锦发的家,那个地方您也知道,民风彪悍,所以可能是因为这个关系吧。张老板脾气确实不太好,我们打过几次交道,其实做生意他也得罪了不少人,我们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您要是真顺着这条线调查下去,我估计可能就没完没了了。"陈团长道:"谢谢你提醒啊,不过我们就是做这个工作的,再复杂的事情也要调查。你们老板进去多长时间了?"九子道:"三四天了吧。"

陈团长道:"不对啊,没有证据公安局四十八个小时就要放人,怎么他还在里面待着呢?"九子道:"谁知道呢,好像是有谁寄了个什么物证给公安局,对我们老板挺不利的,所以就又把他扣压下来了。"陈团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再问这方面的事情,吃过饭出了这里他立刻打电话给汤队长道:"你小子有点不厚道,有了新线索也不第一时间告诉我。"汤队长道:"什么新线索,我不知道啊。"陈团长道:"你们凭什么扣留邹胖子这么多天,按道理早就该放人了。"汤队长道:"原来是这件事,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有个匿名人举报邹胖子的集团下的一个歌舞厅里藏毒,后来一突击搜查还真是。你也知道我们办案的手段了,这种人肯定要想办法把他多留一段时间的,不过这个事情属于意外,我就没想起来和你说。"挂了电话陈团长道:"邹胖子也是够背的,刚进去就被人下黑手了,我也真奇了怪了,这样搞下去到底谁有好处呢,毕竟两个大佬都倒霉了。"马天行道:"管他这么多呢,反正社会上又少了两个祸害,我们操那份闲心干嘛?"陈团长道:"不能这么说,毕竟这个死灵法师不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他肯定带有很强的目的性。从他这种手段就能看出来,一下子四条人命,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张雪企图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但是她心里还有两个最大的担心:在牢里的弟弟,一心想报仇的军子,但是心有牵挂就不会做傻事,至少自杀的事情最近她是没有再考虑过了,而且各种杂乱的事情让她也失去了很多原来休闲的习惯。这天当她处理完一堆事物,好不容易有了点空闲的时间,无意中她看到了电脑上的QQ图像,这让张雪的心里泛起了一阵阵久违的甜蜜,毕竟自己所爱的男人用这种方式默默陪伴了自己好几年,有了这份感情自己还需要什么呢。

想到这里张雪的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她的电话响了,接通后是军子,他告诉张雪自己在丰台路的施工现场,希望她能去一趟。张雪立刻收拾了一下,出门去找周洪生,但是他人并不在,张雪自己也会开车,便去了公司的地下停车场取车子。

每当到了这里张雪的心里总会难过,因为她最爱的亲人--自己的父亲,就是死在这里,而且是被谋杀的。所以到了车库她的脚步不由得缓了缓,她在想父亲是不是见到了凶手的模样,或者他的血是不是现在还残留在凶手的衣服上或是身上。

这么一想就想的发了呆,当张雪回过神来准备去取车子的时候,忽然她有了种不祥的预感,当她转过身子后发现了一个长相英俊而又残忍的年轻人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张雪的心里很平静,因为她知道现在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了靠山,如果继父亲之后被杀,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凶手似乎没有立刻动手的打算,因为他看着张雪的表情很奇怪。

张雪道:"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年轻人想了想,用一种很平静的声音道:"我在想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怕?"张雪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是你杀了我的父亲是吗?"年轻人笑了,表情依旧那么残忍,他道:"是啊,只是我没有想到会这么容易得手,为什么你们混黑的人都这么不小心,没听说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句话吗?"张雪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杀人还杀出道理来了。"那人道:"我的父亲就是死在你父亲那种人手上的,他可不是什么黑社会,只是一个老实巴交的教书匠,就是因为走路时不小心,被你父亲这样的人的车撞了,结果不但没有人道歉,反而把我父亲活活打死了,而那个杀人犯居然没有判死刑。请问张小姐,这个世界上还有公平吗?"张雪道:"你就是因为这个杀人?"年轻人道:"我不是杀人,我只是杀恶人,像接你父亲这单货,老实说我都不想要钱,因为这是我的责任和义务,还有你的弟弟,他迟早也是。所以只要他出了看守所就会和你父亲一个下场,到时候你们一家人又可以团聚了。"张雪忽然愤怒了,她大声道:"这有我弟弟什么事情,他只不过是个孩子而已。"年轻人道:"千万不要用这种借口欺骗自己,欺骗别人,你这个家族会永远受到神的诅咒,直到完全消失于世间。"说罢他从怀里抽出一把带着消音器的手枪,可是当他还没有来得及将枪口对准张雪,忽然一团乌云从天而降,接着乌云落在了张雪的面前,居然是个体格异常强壮的"人",只是这个人的打扮着实古怪,穿着一身黑色的长斗篷,连头都被斗篷严实地掩盖住了,双手上也缠着古怪的黑丝巾。

年轻人面色一变,不过他毫不犹豫地对着黑衣人开了一枪,对方动都没动受了这一枪,年轻人愣了一下神,当他准备再开第二枪的时候,黑衣人瞬间到了他的面前,年轻人抬手就要击打对方面部,黑衣人后发先至,左手已经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拎了起来。

年轻人一开始还在挣扎,甚至将持着枪的手努力地举起来,艰难地对准黑衣人的面部开了一枪,可他居然还是没有一点损伤。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年轻人觉得呼吸渐渐开始困难,意识也模糊了起来,而对手却没有一点力竭的迹象,眼看着一个杀手就要被人所杀,忽然那个黑衣人松开了手,年轻人一屁股坐在地上,翻着白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过了很长时间他才算是恢复过来,目瞪口呆地看着黑衣人,他不明白这到底是人还是鬼,还有他为什么会放了自己。他缓缓站了起来,手里却还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枪。黑衣人用一种简直可以将人冷冻起来的语音道:"滚,不希望再看到你。"年轻人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道:"你是人是鬼?"黑衣人道:"你是人是鬼?"

年轻人点点头道:"好,咱们后会有期。"接着掉头向外面而去。

张雪被眼前的一切差不多要惊呆了,她实在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才道:"你是谁?"黑衣人没有说话,大步向停车场深处走去,进了楼梯没一会儿就消失了。

张雪上了车子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她一连打了几次火都没打着,没办法只好打电话给周洪生,他过了没一会儿就赶了过来,看张雪面色苍白道:"小姐,你怎么了?"张雪道:"刚才有人想杀我。"

周洪生吃了一惊道:"还有这种事情,那人呢?"张雪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突然出来一个黑衣人,枪竟然打不死他,然后是他救的我。"周洪生道:"那杀手呢,难道人自己又跑了?"张雪摇头道:"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又将杀手放跑了,"周洪生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张雪道:"你刚才到哪里去了?"周洪生道:"我去上了个厕所。"

张雪道:"刚才亏你没有和我在一起,要不然估计你就麻烦了。"车子开了没多会儿到了施工现场,张雪道:"别把这事告诉军子,他性子爆,我怕出事。"周洪生点点头,张雪走了进去,军子正在和一个人不知道说着什么,看到张雪呛了一口烟,呛得眼泪鼻涕横流,过了一会儿他和别人谈好事情,走了过来道:"你怎么才来,我刚才看了几个装潢效果图,本来还打算你来一起商量,这就自己先做主了。"张雪道:"你做主就行了,刚才身上忽然有点不舒服,就等了一会儿才过来。"军子点点头道:"那你现在还好吗?"张雪道:"没什么大问题,你别光在乎我,先做事,我等你。"军子道:"算了,看你这样我还有什么心思做事情呢,就陪着你吧。"张雪点点头道:"那我们出去走走,好长时间没有一起逛街了。"军子想了想,起身带着张雪走出了屋子。周洪生将车子开到二人面前,上车后张雪却道:"周哥,我想回家,麻烦你送我们回去。"没多久她就在军子的怀里睡着了。

8)鬼杀手

年轻人虽然年轻,但却是个执行过许多次暗杀任务的职业杀手,他从来没有失手过,可是今天的事能算失手吗?他自己也很糊涂,想想刚才发生的事情简直莫名其妙,怎么会有枪打不死的人?

他没有去找九子,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相信的,所以年轻人回到了自己在这里秘密租下的房子里。他这种人总是狡兔三窟,不会轻易住在雇主替他安排的房间,因为有些任务很有可能会遭遇灭口,这是他一向很注意的。

回到了自己那间在偏僻地区的房子里,年轻人脱下了衣服,健硕的胸膛上纹满了代表他思想的凶神图案。在这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煞星,所以他纹的基本都是凶神恶煞,不过今天自己的脖子上却布满了五个乌黑的指印,他感觉到了疼痛,这些年的暗杀任务还从来没有在他自己的身上留下一丝伤痕,今天是第一次。

他将腰上插的手枪拔了出来,拔出弹夹看了看,确认子弹没有任何问题,他的额头终于开始渗出了汗滴。他是个职业杀手,杀手的胆子总是很大的,年轻人当然是这样,在杀人的过程中他从来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慌乱,但是现在他开始心慌了,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年杀的人太多,他们来报复自己了?

想到这里年轻人站上板凳,在吊扇的扇叶上面摸下来一个纸包,打开纸包后里面是一把枪管很长的左轮手枪,这是他自己的枪,虽然从来没有用过。

杀手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杀人不用自己的枪,因为枪是个最容易留下痕迹的东西,如果三番五次的弹道测量都相同,那么很容易便被公安局并案处理。目标越是集中当然越容易被锁定,所以他们的枪都是由雇主提供,不过并不代表杀手就没有自己的枪,相反用枪的杀手都有自己的"家伙",越是这种人就越要以防万一。

年轻人手上的这把枪是把威力非常大的老式左轮,虽然精度很差,但是近距离的杀伤力堪比一把突击步枪,这是他保命的家伙,每次出来做事他都会冒着风险,将枪带在身上,不过今天看来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他又从自己旅行包的夹层中取出六颗和小拇指差不多粗细的子弹,一颗颗上了膛,握着这把枪年轻人心里终于定了点。夕阳的余晖渐渐开始斜沉,他的人影也随之慢慢转移,忽然一片巨大的阴影遮住了他的影子,屋子里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

年轻人反应极快,转头向窗子望去,一看之下瞬间肝胆俱裂,因为自己虽然明明住在五楼,可是那个巨大的披着黑色披风人却以悬空的方式,挡在了客厅的窗户前。

他一动不动,似乎比站在屋里的年轻人还要稳当,这一切都让年轻人吓得魂飞魄散,他立刻举起手中的枪对着窗户外的黑衣人,可是就在一瞬间那个黑衣人却又消失无踪了,这一切都让年轻人怀疑是不是眼花了,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窗户。上下左右看了看,只见阳光尚未退去的世界仍旧是一片光明,楼下的居民做事情、聊天、打牌的连姿势都没有变一下,似乎刚才那个黑衣人只有自己一个人看到了。

年轻人终于怕了,他立刻收拾了东西去找到九子,将一切告诉了他。九子听完后皱着眉头半晌没有做声,随后他道:"我都知道了,你也别瞎担心,先好好休息一下,这件事情明天再说。"说罢安排手下带年轻人去洗澡。

豪华包厢宽大的澡池里,年轻人心事重重地泡着澡,周围是服侍他的九子的手下,大约有六七个人,没多久进来一个女的,她手里托着一个盘子,摆着几个烧瓶,一个酒精棉球棒,笑着对年轻人道:"哥,九子哥说让我好好服侍你,先拔个罐子祛祛心寒好吗?"年轻人对女色不是很感兴趣,不过还是很配合地从水里出来趴在浴池边的竹床上。女人拿出一个瓶口比较奇怪的瓶子,用火烧光了里面的空气,她使了个眼色,几个年轻人悄悄走到年轻人身旁,忽然四个人分别抓住他的手脚,一个抬起了他趴着的脑袋,女人飞快地将瓶子封住年轻人的口鼻,没有空气的瓶子立刻牢牢地吸在了他的脸上。

年轻人终于知道九子其实是自己这一辈子做过最愚蠢的事情了,不过明白过来也迟了,这个为了复仇而活在人间的灵魂,终于悲哀地死在了雇主的手上。

九子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自语道:"他妈的,当我是傻子,随便一句话都能把我打发了,失手就是失手,我最恨别人拿我当傻瓜。"另一个人道:"九哥,事情都办好了,是不是要把尸体处理了?"九子道:"这还用我说嘛,赶快去办。"他们取了一大桶水,小心翼翼地抬到那个杀人的房间,将年轻人的尸体泡了进去,瞬间一股烟冒了出来,他们立刻将盖子盖上,用不了多少时候,这个一向善于隐藏自己的年轻人,终于彻底消失在了天地间,一切也就这么地悄无声息。

当张雪醒来后军子已经不在了,毕竟最近的他实在是太忙了,要照顾公司的事情,又要准备新店的开业,还要安慰自己,还要为张雨的事情想办法。现在的军子正在为自己的家族贡献着最大的力量,张雪知道自己的眼光绝对没有错,如果父亲现在还活着,他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情呢,他会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错了吗?

张雪含泪地笑了,无论如何--至少还有你。

当她洗漱完毕下楼吃早饭的时候,发现周洪生已经在了。张雪道:"你这么早就来了,我今天不一定出去,军子事情实在太忙,我也尽量少给他添点麻烦吧。"周洪生听了这话,表情却变得复杂起来,似乎想说什么,不过憋红了脸却始终没有说话。张雪道:"怎么了周哥,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吧,这么多年了,我们从来没有拿你当外人待过啊?"听了这话,周洪生踌躇着道:"小姐,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所以我才更不好说,你现在这么难,可是……可是……"看着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张雪似乎明白了一点,她道:"周哥,你是不是想辞职?"周洪生面色一变,望向张雪,虽然表情复杂了点,但是回答的还是很爽快的,点头道:"是的,因为我也得为家人考虑一点。"张雪苦笑了一声道:"周哥,我不怪你,现在我自己都难保自己,何况你们呢?是啊,没必要陪着我趟浑水,我理解你的想法。"周洪生喏喏道:"小姐,按理说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提这个要求,在这里我干了这么多年,老板对我也不薄……"张雪抬手阻住他的话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没有怪你,有哪个人是不为自己考虑的,我真的不怪你。周哥,你是个老实人,回去好好过日子吧,工资你去公司领,我多给你两个月的工资给你缓缓手。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只要……只要我还活着,那么我一定会帮忙的。"周洪生点点头道:"谢谢小姐。"说罢从口袋里拿出一串车钥匙,放在张雪面前,转头走了出去。

张雪呆呆地坐在板凳上,愣了很久,她终于知道了什么叫世态炎凉。这个在父亲活着的时候,最老实、最忠诚的人,却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离开了自己,张雪心里难受到了极点,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没有道理责怪任何人。

晚上军子回来后张雪也没有告诉他这件事情,怕影响到军子的心情,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非常不愉快了,张雪道:"军子,你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军子叹了口气道:"小雪,我说了你可要挺住。"张雪已经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道:"你说。"军子道:"今天我去找了一下公安的关系,小雨的事情可能有点麻烦,去年有一件小雨的伤人案子不知道被谁捅了出来,那边已经去调查了受害人。当初他没有敢报案,但是这次却做了证,小雨至少要判三年。"张雪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过了好久才道:"军子,这件事情没有任何机会了吗?"军子道:"看来他牢是坐定了,我们能做的就是打通关系,让他在里面尽量舒服点吧。"张雪道:"是谁,是谁这么缺德?"军子道:"我怀疑是一个人,说出来你可别不高兴。"张雪道:"怎么会呢,你认为会是谁?"军子道:"应该是周洪生,因为这件事情只有他最清楚,你不在家的时候他就是小雨的司机,这孩子干什么事情都没有瞒过他。"张雪听罢恍然大悟,道:"难怪呢,他今天辞职了。"军子吃了一惊道:"什么,他辞职了?"张雪点头道:"本来我是不想告诉你这件事情的,但是没想到他这么卑鄙,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家人考虑,他是出卖了我们,现在一定在邹胖子那里讨功劳呢。"军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道:"这个王八蛋,我饶不了他。"张雪道:"军子,你别这么冲动,周洪生既然做了这件事情肯定就要提防着我们,还有现在是多事之秋,你一定要忍耐住啊,别因小失大了。"军子道:"我知道,可是小雨这件事情简直太窝囊了,本来都可以将人弄出来了,没想到被他给搅了局。"两人谈谈说说,又是气愤又是难过,结果都没睡好。第二天肿着眼睛的军子道:"对了,你要去看看小雨吗?今天是一个熟人值班,你去应该可以见到。"自从弟弟被判刑,张雪直到现在还没有机会见他一面,立刻便道:"好啊,在哪里?"军子道:"第三看守所,我安排人送你去吧。一定要注意安全。"张雪点点头,军子起身拎着公文包出了门,过了一会儿门口来了辆车子,张雪收拾了几样带给弟弟的东西,便上了车子。司机是个很年轻的后生,似乎比张雪都要年轻,不过开车却很熟练,开了没过多久就进入了一个隧道,上面是才修建好没多久的快速列车车道。

宽阔的隧道里惨白的灯光容易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分不清白天还是晚上,而远离市区的路段,车辆寥寥,一切似乎没有任何异常,忽然笛声大响,一辆重型卡车从对面的路口冲了出来,直接开到了逆向车道,对张雪车子冲来。

年轻人大叫一声不好,立刻打方向避让,可是卡车司机似乎根本就是故意要撞他们,随着他们而改变自己的行驶路线,眼看惨祸瞬间就要发生,两个人都下意识地用手抱住了自己的头,只听到轰的一声大响。等了一会儿,张雪却并没有感觉到自己这边有多大震动,当她鼓起勇气,抬起头又是一幕让她目瞪口呆的场面,那个黑衣人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这次他笔直地站在自己车子面前,用身体挡住了重型卡车。

重型卡车的车头被撞得凹进去了一大截,黑衣人却像是一根坚硬无比的水泥柱子,丝毫未动,而驾驶员因为受到了巨大的震动,似乎已经昏了过去。

张雪的驾驶员此时失魂落魄地从车子里爬了出来,坐在地上放声大哭,毕竟是个半大孩子,这种场面还是第一次经历。黑衣人双手一分,只听嘎嘎作响,嵌进去的车头被他生生掰开,退了出来后,还走到货车的驾驶室似乎看了看,接着忽然消失了。

张雪半天没有缓过劲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军子屁滚尿流地赶了过来,他将张雪紧紧搂在怀里道:"我就不应该让你来,万一你有事我真是要懊悔死了。"张雪却显得很镇定,道:"没事军子,你别总担心我,我这个人看来命确实比较大。"军子看看卡车车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张雪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看到是一个人挡住了卡车。"军子疑惑地看看张雪道:"小雪,你没什么问题吧?"张雪道:"我没问题,真的是这样,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因为我自己都不相信。"这是一起非常严重的交通事故,所以交警部门在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当他们送走了伤员给张雪做笔录的时候,这个女孩子说的话让他们觉得一定是受了过分的惊吓。可当事故调查科来做现场调查时,却发现从现场遗留的痕迹来看,好像确实如这个女孩说的那样,而且车头被分开的地方指痕明显。

到了晚上大货车驾驶员苏醒过来,而他的口供居然也和张雪一样,不过对自己的行为,他的理由是当时酒喝多了,没想到会把车开成这样;不过刑警队很快就揭穿了他的谎言,因为这辆货车压根就是他偷来的,或者说是偷来的。这点是最让人怀疑的地方,不过司机一口咬定自己只是替老板开车拉货,其他的一概不回答,至于说老板是谁,他也说不清楚。

9)九子的秘密

这下除了汤队长,刑警队的人也找到了我们,因为从交警的调查笔录来看,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认知范围。

我们又一次去了张雪的家里,和上次不同,这次军子没有再阻拦我们;不过团长却以需要调查为由,将军子支了出去。看来张雪并不排斥我们,她对我们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能信任我吗?"陈团长道:"你放心,我们既然来了就会对你所说的每一个字持求证态度,无论你会说出多么奇怪、诡异的事情,在没有彻底搞清楚之前,我们都不会怀疑。"张雪道:"那是最好了,对了,你们信不信这个世界上有超人?"听了这话我不由自主地看了何壮一眼,团长道:"我相信有那种能力超强的人,或许就是你说的超人吧。"看来团长的两次回答博得了张雪的信任,她将黑衣人的两次出现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们,团长认真地做了笔录。当我们认为团长还要进一步做调查的时候,他对张雪道:"张小姐,很感谢你的这次配合,我想这个世界上确实有很多未知的事情等待着我们去调查解决,你的这次遭遇我想或许不会是最后一次,如果你信得过我们,那么如果以后再有异常情况请第一时间联系我们。"说罢马天行递给张雪一张名片,陈团长道:"老实说我们不是搞刑侦的,也不是公安系统的人,因为你这次事件已经不属于普通调查事件,而从一开始我就觉得这里面有很多奇怪的现象。我凭一个老调查员的经验请求你,一定要配合我们这次的调查行动,因为我有预感,这个事情很有可能变得无法收拾。我想如果真面临了这样的情况,那有可能会出现任何人都不希望看到的场面。"张雪无神的眼睛这才第一次看了陈团长一眼道:"您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以说的明白点吗?"团长道:"好,那么我说的话您能相信吗?"张雪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点点头。陈团长这才道:"张小姐,你对我们非常信任,不过有一点请您放心,你们家族和邹胖子那边所谓的恩怨我和我的单位没有权利进行任何形式上的调查,当然这点我也相信我们的公安系统一定会给你的父亲一个公正的答复,现在我们只是就事论事。在您父亲去世后不久,发生了一件凶杀案,对方是四个属于邹胖子公司的人,都有案底,我们怀疑是邹胖子从事不法活动的帮凶。从当时现场的情况来看,这几个人应该是做了祭品,而杀害他们的人,显然是希望获得某种隐性力量。从我掌握的资料来看,凶手该是一个掌握招鬼术的死灵法师。""当然对此我也没有太深的研究,只能大概地推断,至于情况是不是像我推断的那样,老实说一开始我心里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但是从目前发生的两件事情来看,我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因为你也看到了许多不平常的现象。""当然使我怀疑的是贵方可能有人为了复仇,铤而走险,但是从目前来看,这点至少是推断错误的,因为这个招鬼的人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保护你,所以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您觉得自己身边最有可能出现的这个保护者会是谁?"张雪并没有回答,陈团长道:"我完全理解,毕竟有四条人命在这里,您肯定不会做任何回复,但是我必须提醒您一点,人力毕竟有限,就算有了方术,但是绝大部分人都是勉励修习,并不能做到控制其本身。死灵法师虽然可以凭借招鬼、养鬼术提升自身能量,但是也存在反噬,轻者修习者毙命,重者就会反被自己招的怨鬼所控制,成为……我们所说的那种鬼杀手,它会在人间毫无目的地杀人以熄灭自己被打扰的愤怒。我想如果真的走到这一步,那就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了,所以我希望您能考虑大局,千万不要让自己后悔。"张雪道:"非常感谢你的提醒,但是我想我身边没有这种能人异士。"陈团长点头道:"我也希望如此,但是万一有了什么不可抗拒的事情出现,我希望您能及时联系我们来解决问题。"当张雪再次看到军子,不顾一切地冲到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哭道:"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可是你为我这么做值得吗?万一真的出现意外情况,没有了你我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军子叹了口气道:"小雪,这一生为了你我还有什么不能付出的,只是现在看来邹胖子对你确实是不会放过,我想有必要对他们点醒一下了。"张雪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当她了解到军子为她所做的这些极端事情,就知道既然连鬼都招了,其他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呢?其实真的没必要再劝他,万一出了事情自己也陪他一起走不就可以了,反正这个世上也没有什么好值得留恋的。

这样想明白了,张雪终于没有再说什么,点点头紧紧和自己的男朋友抱在了一起,久久没有分开。张雪抬起头道:"军子,我想嫁给你成吗?"军子点点头,张雪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欣喜,她只是有一种解脱的感觉,因为她知道面对着自己二人的很有可能将是死亡。

车子上我问团长道:"您就这么算了?"陈团长道:"那还能怎么办,张雪只不过是个小女孩而已,你逼她也没有用,而且牵涉到四条人命,就算她明确知道这个人是谁,你认为她会告诉你吗?"我道:"这倒也是,不过我就很奇怪,这究竟是个什么人,怎么能为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张雪真是太幸福了。"陈团长叹了口气道:"未必,用了这个法子就没有办法再回头了,最后肯定是横死,张雪无论如何不可能和这个人有好的结局。"听陈团长这么说,我们每个人的心情都变得有些沉重起来,毕竟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如果这份爱从开始就注定了是场悲剧,却还能无怨无悔地付出,这是个怎么样的爱人呢?

九子很愤怒,他真的很愤怒,因为他虽然顺利地干掉了本市最著名的黑道头目,但是却始终摆不平他的女儿。人说什么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他可不想给张家人反击的机会,可是最他妈扯淡的是张雪居然有了一个不拿工资的、非人类的贴身保镖,这是一件很让九子挠头的事情。

他想来想去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开口第一句就是:"你他妈的是不是神经了,不是告诉过你别打这个电话吗?"九子道:"我他妈的是神经了,你早该猜到这点,我问你缺德事都是我在干,你到底算怎么回事?"电话那头道:"这个咱们之前是商量好的,你别现在说自己吃亏了,没用知道吗?"九子道:"我知道没用,可是现在到底该怎么办?"那人道:"你别他妈催我好不好,你现在比我滋润,邹胖子那边就是你小子当家了。你当我不想啊,可总得找到机会吧,现在出现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都他妈邪到姥姥家去了,你让我怎么办?"九子道:"反正你给我赶快想办法,要不然我倒霉了,你也没个好。"挂了电话他兀自气愤不已,点了根烟坐到邹胖子的老板椅里,其实虽然现在自己的老板是进了局子里,不过邹胖子家族的人并没有这么轻易地想把他名下的一切交给九子来管,所以九子的这个代理老总确实很不稳定,不过现在他要面对的还很多,不仅仅是已经被他设计快要判刑的邹胖子,还有张雪,这个女孩子对他的未来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一天不除,一天九子心里都不能踏实,可是最近出的事情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简直是太莫名其妙了。

九子越想心越烦,可是就在他准备从烟盒里抽出第二支香烟的时候,猛然间发现自己椅子旁边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黑衣人。

他终于彻底相信了年轻人说的话,就在他准备从自己身上拔枪的时候,黑衣人变戏法似地搬了一个巨大的白色塑料桶,兜头将满满一桶水浇在了九子身上,只听刺啦一声,瞬间白烟冒了起来,九子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吼,不过这也将是他最后的惨叫,只见这个人瞬间开始"融化",场面惨不忍睹,黑衣人确实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直到九子连骨带肉地成了一团,他才打开窗户如大鸟一般飞了出去。

当刑警来到现场,无不被惨状震撼,他们没想到居然会有死成这样的尸体,而更让他们不能理解的是从现场调取的监控资料来看,没有任何一个人曾经进过九子的房间,那么这个白色塑料桶是怎么运进去的?

大家又开始头疼了,而且他们发现现场不见了一个重要的证物--九子的手机。

当然今天头疼的不光是警察,陈团长头也挺疼,因为他收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包裹,里面是一颗子弹,而让他不明白的是这颗子弹居然就是自己配枪的子弹类型,他实在搞不清楚这在暗示些什么?是在威胁自己,还是另有深意?

马天行道:"不用说,肯定是威胁咱们,昨天才去过张雪那里,肯定是他那个黑社会老公威胁咱们呢。"我道:"那倒未必,他们就是再嚣张,我想还不至于疯狂到威胁国家公职人员的地步吧,再说这也不归我们管,真对付他们的不还是警察吗?"陈团长想了半天道:"实在想不明白对方是在搞什么名堂,反正大家小心一点,这总不会是什么好兆头。"

10)张雪的婚礼

张浩天的女儿要嫁人了,这在当地的商界引起了笑谈,因为道理很简单,她爸爸死了还没到一个月,她居然要结婚。按传统观念,守孝要三年,在古代做官的要是遇到父母亲丧,管你多高的职位,回去先守三年孝在回来上班,由此可见中国人其实是很重孝道的。

可是张雪却让所有关注她的人大跌眼镜,他们没有料到这个女孩居然想男人想到这种程度,于是背地里骂的、笑的、抱怨的不一而足,所有人都像是看电视剧那样关注着这件事情。

张雪当然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所以她没有给任何人发请柬,因为她自己心里清楚,只要能和自己真心相爱的人在一起,即使她的父亲泉下有知也不会责怪她的。

两人只是简单地去民政局办理了结婚证,军子为她买了一束花,拍了一套结婚照,婚礼就算结束了。回到家里两人给家里的佣人每人一个红包,一切就都圆满了,这都是在一天当中完成的,第二天他们听到了九子的死讯。

张雪立刻质问军子道:"是你做的吗?"军子道:"是谁做的重要吗,反正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人来打搅我们了。"张雪点点头道:"等小雨出来我们移民吧?"军子道:"好,一切都听你的,我也真的不想再和人斗,我想以后应该享受一下生活了。"很多天张雪第一次有了真心的笑容,她似乎感觉未来又有了指望。军子道:"那么这段时间里我们就要多赚钱,赚足以后的养老钱,以后我们就把时间都花在旅游上面,你看好吗?"张雪幸福地点点头。军子道:"那我要去上班了,你在家好好待着,没事别出去乱跑。"张雪道:"我知道,你也注意安全。"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自己的对头又莫名其妙地被杀了,张雪终于觉得轻松了,她打开了很久没有用的电脑,希望将自己的好消息告诉远在大洋彼岸的外国朋友,可是她的心猛地一抖,因为她看见了老男人的图标居然亮着,而军子应该还在去单位的路上,没可能现在用电脑的。

想到这里张雪试着点开对话框道:"是你吗?"等了很久,忽然老男人下线了,之后张雪陷入了深深的疑惑里,她不知道这一切里面到底有怎样的真相,可是这个老男人绝对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在线,当然前提是如果他真的是军子。

带着这个疑问,张雪一直等到军子下班回来,在饭桌上军子似乎感觉到了张雪的变化,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说罢伸手试了试张雪的额头。

张雪道:"军子,记得结婚前你起誓无论如何不会欺骗我,并且会陪伴我一生的是吗?"军子放下手上的饭碗道:"没错,怎么了?"张雪道:"那么你告诉我,你第一次用老男人的网名和我在网上聊天是什么时候?"军子迟疑了一下道:"这个,我真记不清了。"张雪道:"那好,你和我聊天的内容,随便说一个,无论是哪一句,我只要你随便说一句。"军子望向张雪道:"小雪,你这是什么意思?"张雪道:"我没有任何意思,我只是不希望自己最信任的人会欺骗我。"听了这句话,军子坐到张雪的身边道:"小雪,我知道你的心情,所以就算你说再过分的话我也不会介意,但是无论如何请你不要怀疑我会欺骗你。我从来没有欺骗过你,当你要自杀的时候我为什么会出现?"这一句话就让张雪没有了声音,是啊,如果不是军子那么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要自杀,而且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可是他为什么会对和自己说过的话一句都说不上来呢?

张雪还是问了军子,军子叹了口气道:"我一直怕你担心,但是看来不说不行了,自从做掉九子后我的记忆力越来越差,我想可能是副作用吧,应该是这样。"听军子这样说,张雪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难过,她道:"军子,真对不起你,可是我今天真的看到老男人在线了,而那个时候你应该还在路上啊?"军子道:"这能说明什么呢?或许我曾经告诉过别人这个ID的密码,毕竟你有一段时间情绪确实不稳定,我托人看着你也是很正常的,因为我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网上……"军子话没说完张雪就紧紧抱住他道:"别说了军子,我错了,我真是神经过头了。"军子拍着他的后背道:"没关系,但是小雪你要善待自己一点,没必要总是生活的这么警惕,毕竟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你也应该放松点了。"张雪看着军子使劲点点头。

11)永别

陈团长道:"一会儿去你们说话都要小心点,那姑娘我看着人不错,别没道理地伤害了人家。"马天行道:"团长,您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就这么信任她,凭什么就认死了那颗子弹不会是她搞的鬼呢?"陈团长道:"不为什么,至少我认为一个肯让人付出这么大代价去爱的女人不会是一个坏女人。"马天行道:"虽然您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但是我觉得一个想保护自己家族的女人,使用非正常手段的女人未必就是个坏女人。"陈团长道:"我懒得和你在这上面绕字眼玩,小马你可不可以安静一会儿?"马天行道:"当然可以了,您是领导嘛。"我们这是第二次到张雪家里,这次她明显放松了许多。我们聊了很长时间的闲话,这才切入主题,陈团长道:"我们真不想来再次打搅你,不过这个事情确实非常麻烦,张小姐真的不知道那个黑衣人的真实身份吗?"张雪没有丝毫犹豫道:"确实不知道,如果知道我一定会告诉你们的。"陈团长道:"那算了,我们再换一个问题。是这样,前两天我收到了一份小礼物,按理说我不应该怀疑你,但是有几点却又让我不得不这么做,理由是这样的:首先九子已经死了,当然不可能是他。其次除了你们两方人,没有其第三方人知道我们这个部门参与其中在做调查,所以我也是按照正常的思维在处理这个事情。"张雪道:"是吗?按您说的这个道理确实是这样,不过这肯定不会是我做的事情,但是我向您保证,无论如何只要我能知道这件事情的操作者是谁,我一定会阻止他对您的企图,因为您是个好人。"陈团长笑道:"一看你就是个好人,不过我也不是来向你寻求什么保护的,我只是在想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有人操纵的,那么他到底图谋的是什么?因为很明显我们这个调查机构对你们两方之间构不成足够的威胁,真正在做调查工作的还是公安部门,我想就是把我给干掉了,假设你们确实有犯罪行为,也摆不平啊。"张雪道:"关于这点真的很抱歉,我确实不能给您一个准确的答复,但是我可以承诺,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不牵扯无辜的人进来。"陈团长道:"我想如果这是一起简单的恐吓案件,那反而倒轻松了,就怕其中还有什么其他枝节。"张雪道:"您放心,我觉得麻烦应该会越来越少。"依然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我们随后便告辞而出,出了屋子马天行道:"团长,看来这一切都要结束了,我看那小丫头现在过得蛮好,确实没必要干这种威胁人生命的勾当。"陈团长皱着眉头道:"你只能看到表面,深层次的东西想到了吗?"马天行道:"还有深层次的东西?您能告诉我通过这点里面还有什么内涵吗?"陈团长道:"其实真正麻烦的事情从现在才开始,鬼杀手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如果不除迟早有它爆发的一天,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马天行道:"您认为世界上真的存在鬼杀手这种东西?"陈团长道:"你还需要它再证明一遍吗?"马天行道:"那倒不需要了,不过我想如果真有这种东西我们也没有办法调查,除非他自己出来。"陈团长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总算聪明了一次。"马天行道:"您什么意思?"想了想我们都恍然大悟,马天行道:"团长,您用这种方法,是不是疯了?"陈团长道:"那么你能告诉我一个更好的法子吗?"马天行没话了,我们说干就干,从第二天开始就实施"捉鬼"计划。这个计划也很简单,我们在离张雪房子最近的制高点架设了狙击枪,因为"鬼杀手"既然是一门心思为了张雪,那么他没有道理不来找我们。

不过这次我们的打算似乎要落空了,因为虽然我们天天扛着没装子弹的狙击枪一天十几个小时对准张雪,可是"鬼杀手"却始终没有露面,直到第五天了,我们实在都要失去耐心,这次轮到马天行"瞄准",他皱着眉头道:"团长,不行我们装颗子弹吧,我估计人都知道我们这是空膛枪了,所以才不露面的,就算假装我们也得专业点啊。"陈团长道:"不行,我们毕竟是和未知事物打交道的,万一突发意外情况时受惊吓扣动了扳机,这种枪打到人可是没救的,我不想冒这个风险。"马天行道:"那倒是,我在部队里就是出了名的神狙,就知道团长肯定要防着我。"陈团长笑骂道:"我说你是不是也太不自量力点了,赶快盯好,万一有情况呢。"话刚说完,马天行就道:"真有情况了。"说罢猴急地站了起来。

陈团长道:"我说你有正经没正经?"马天行道:"那小子刚才站在玻璃窗的时候掏枪了,信不信在你,我可是说了。"陈团长没有丝毫废话,掏出枪就冲下楼去,我们也紧随其后,马天行一边跑一边道:"我们这是干公安的勾当,有奖金吗?"才下了楼,我们就发现已经有四五个人向张雪家冲了过去,陈团长道:"看见没,你以为只有我们在这里蹲点啊,公务员其实也不好当。"他们比我们干脆多了,冲进张雪的别墅,上了二楼直接一脚就把张雪的房间门给踹开了。

我们随之而来,但是眼前的一幕让我们目瞪口呆,只见那个神秘的黑衣人立在张雪和军子之间,而军子的手枪早就碎成几瓣,落在地上,他表情极度惊恐地望着黑衣人,浑身抖个不停。

公安们左右看看,不知道该逮捕谁,于是其中一个发话道:"你们都举起手来,和我们回局里接受调查。"这句话在这里说此时有一种幽默的意思,黑衣人一转头猛地一阵寒风扑面吹来。刑警站位靠前,抵挡不住,纷纷捂着脸退了出来,这时那个黑衣人说话了,声音比刚才那股寒风也热不到哪儿去。

他道:"陈团长,你们几位请进来。"我们立刻走进了屋子里,门啪的一声自动关上了,陈团长看着他道:"你是怎么认识我的?"黑衣人道:"你找小雪就有三次了,我怎么会不认识。"张雪道:"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瞒我到现在?"黑衣人缓缓转身对她道:"小雪,其实我一直陪伴在你身边,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他的声音在此时忽然变得温暖起来。

陈团长道:"那么现在可不可以告诉大家你究竟是谁?"黑衣人沉默了半晌才道:"小雪,你真的就一点猜不出来我是谁吗?看来我还是太高看自己了。呵呵!"他似乎发出了一声苦笑,可是张雪立刻道:"你是周洪生。"黑衣人叹了口气道:"看来我在你心里还不是个无所谓的人,至少你能分辨出我的笑声。"军子这时候也带着狐疑的眼光看着他道:"你是周洪生?真的假的?"黑衣人道:"军子哥,你大概没想到吧?"军子立刻对张雪道:"小雪,你别相信这个骗子,小雨就是被他诬告进公安局的,这个人其实是个叛徒。"张雪却只是平静地看着黑衣人道:"周哥,这件事情是真的吗?"出乎我们意料的是黑衣人居然点头道:"没错,小雨是我弄进局子的,因为当时情况已经非常危险,我照顾得了你就照顾不了他,所以进局子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难道你不是这么认为的吗?"军子扯着脖子,粗声道:"你这个骗子,你休想欺骗我们。"黑衣人并没有理睬他,张雪却点头道:"周哥,我相信你。"这句话一出,军子就知道不好,他对张雪道:"小雪,你这么轻易就被他两句话给糊弄了,难道这么多年我对你的付出都是假的,都不是真的?"黑衣人呼地转身对着军子道:"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企图糊弄小雪,你本来就是在欺骗她的感情,欺骗她的一切。我只怪自己没有早点发现你,否则你早就死定了。"他说这些话时语气又是越来越冷。

军子道:"你这是别有用心地挑拨离间,小雪,难道这么些年我对你们这个家的付出,你都不承认,你都看不见了?"张雪带着鄙夷之色望向他道:"军子,你当然不容易了,这么多年的阴谋诡计,你不就是想要张家这一切吗,难道不是吗?"军子道:"不错,一开始我承认是这样,因为你父亲对我不公平。我为你们这个家族付出了这么多,他只当我是个打手,我确实心里不平衡,可是当他死了以后我就没有任何别的念头,这个公司可是我一手操持的。"黑衣人道:"你真不容易,小雪两次被暗杀那次之前不是你安排她出去的,还有邹胖子那包毒品根本就是你放进去的,要不要看看当天的歌舞厅监控录像,我可是有备份的。"一听黑衣人这番话军子立刻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不过他马上又像打了鸡血似的那样吼道:"是啊,我就是为了小雪,所以栽赃的邹胖子,难道不是吗?"黑衣人道:"军子,就凭你持毒数量这一项罪名你就要被打头了知道吗?顺便告诉你一下,那个歌舞厅本身就涉毒,所以关键部位根本没有监控,你不应该这么轻易上我当的,看来现在思想已经开始混乱了是吗?"军子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懊悔的表情,他似乎是咬着牙齿道:"周哥,你这么对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周洪生的语气却渐渐平静下来道:"为小雪讨个公道,也避免她以后毁在你的手上,因为你和九子已经开始转移各自公司的资金了,这点你也没必要否定吧?"军子眼珠子越来越红,周洪生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军子忽然从口袋里拔出一把匕首,陈团长刚要开枪制止,周洪生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拎了起来。军子双脚乱踢,持刀的手也不停地在周洪生的身上捅着,可是周洪生根本动都没动。陈团长道:"周洪生,我命令你赶快把人放下来,如何定罪是政府的事情,你没有权利私自用刑。"周洪生恍若未闻,陈团长没有办法只好开枪制止,可是打出去的子弹入中败革,没有丝毫反应。军子挣扎了一会儿,终于不动了,张雪流着泪看着她的丈夫从生到死,而外面的警察任凭使多大的力气也撞不开这道门。

周洪生看看张雪,声音很平静地对陈团长道:"团长,我知道你们是干嘛的,所以我对你很放心。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策划的,与小雪没有任何关系,她是个善良的女孩,请你们不要为难她。"张雪泪如雨下道:"周哥,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傻?"周洪生沉默了很久,终于将手伸了出去,可是在即将要碰到张雪面颊的时候他却顿住了,又过了一会儿,他默默地缩回了手道:"小雪,之前为了怕连累你,所以我没有杀那几个想对你下手的混蛋,不过今天既然陈团长在这里,那么他可以为你证明:这一切与你无关。"看着一个"鬼"用期盼的口吻说出这样的话,陈团长虽然犹豫了一会儿,但最终点头道:"我可以为张小姐作证。"周洪生道:"那我没有任何要求了,陈团长你身上是不是应该有一颗子弹?"陈团长一惊,从口袋里将子弹拿了出来,因为这段时期谜题太多,所以团长天天将这颗来历不明的子弹带在身上,期望能研究点啥出来。

周洪生道:"你也不用奇怪了,这是一颗特殊的子弹,只有这颗子弹才可以让我安静下来。"张雪大吃一惊道:"周哥,你在胡说什么?"周洪生笑道:"小雪,我已经无怨无悔了,但是杀人总要付出代价的,没有人可以避免。"他特意加重了"人"这个字的语气,周洪生道:"陈团长,你还等什么,来吧。"张雪终于按捺不住,一头扑到周洪生的怀里哭道:"周哥,我真的不知道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你为什么这么傻,至少你应该让我知道啊?"周洪生一瞬间似乎显得有点局促,他做出了抱的动作,但是就如刚才那样,手到半途却又缩了回来。张雪却紧紧抱着他没有松开,她总是缺少一种安全感,因为她太过依赖自己的父亲,只是父亲却总不在她身边,去美国单独生活的岁月,她看似坚强,可是睡觉却从来没有关过灯,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和军子结婚,却始终没有改变过。

张雪也为此很苦恼,今天她终于明白了,原来一直以来她从心底里不能接受陈军,只是父亲的死,以及阴差阳错地认为他是老男人才让自己自我安慰似地接受了这个男人,想以此获得那种安全感,可是直到现在张雪才明白过来,真正能够保护她的,其实一直都是那个默默无语的司机,那个为了她几年来风雨无阻从来没有错过一分钟时间的似乎是非常普通的那个司机,而在不久前自己还怀疑过他,痛恨过他,想到这里张雪的心都要碎了。

周洪生柔声道:"小雪,其实你应该高兴,因为从此以后你就能好好活着了,记住没有任何一件事情能比活着更加重要的,你能答应我吗?"张雪拼命地摇着头,却始终不肯松开自己的手,因为她明白松开手意味着就是永别。我们见此情景都模糊了双眼,何壮干脆开了门走了出去,当那些警察打算进来的时候何壮又把门关了起来。

陈团长退下了枪里面所有的子弹,装上了那颗能要周洪生性命的特殊子弹。周洪生冲团长点点头,张雪却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离开我?"陈团长道:"这个问题我来替周洪生回答吧,他现在的手指已经不能伸展了,所以无法继续开车,而这是妖化的开始。"张雪道:"你胡说,你凭什么知道这些?"陈团长道:"刚才他抓陈军的时候我已经看出来了,他是用虎口叉住陈军的。"周洪生道:"陈团长说的对。小雪,陈团长是个好人,我信任他。"张雪哭着道:"我不管,反正我不能让你死,我都后悔死了,过去对你那么冷淡,这么多年都没和你说过几句话。"周洪生道:"不,咱们已经说过很多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还记得老男人吗?"张雪猛地抬头道:"你才是真正的老男人?"周洪生似乎笑了,但是我们已经看不出来,他道:"原谅我瞒了你这么久。"张雪这下更是哭得不能自己,周洪生道:"小雪,我无怨无悔,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但是就如陈团长说的那样,我现在已经开始妖化,我不想变成最后那副样子,我想有尊严地离开你,请你……请你……"说到这里虽然我们看不见周洪生的眼睛,但是也知道他的心在流泪。

陈团长道:"张小姐,如果你真的希望这个周洪生能永远陪伴你,那么就请让开,如果一旦妖化,他就不是人了。我想无论是你还是他应该都不想这样,他是深爱你的人,为你这么做也是他最大的心愿,所以我希望你能满足他最后一次心愿,而这也是他对你唯一的心愿。"听了这句话张雪没有在表现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她只是紧紧地抱着周洪生道:"你能抱抱我吗,我好想你这样。"周洪生犹豫了很久,但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张雪的背柔声道:"从明天开始一切都将变得和过去一样,我对你没有任何要求,只希望你能过得好,你能答应我吗?"张雪无声地点点头,周洪生又道:"我想对你说的话留在我的房子里,明天你可以去看看吗?"张雪又点点头,周洪生轻轻将张雪推开道:"保重。"周洪生又对陈团长道:"谢谢你。"陈团长点了点头,枪响了,张雪平静地看着周洪生变异的躯体倒在地上,很久、很久都没有动一下。这时刑警们冲了进来,陈团长冲他们摆摆手,估计他们也在外面听到了一切,都默默地站到一边……收拾完一切,张雪平静地接受了调查,我们这才知道陈军掏枪的缘由,原来九子被拿走的手机上有陈军用来和他秘密联系的手机号,而当陈军知道了九子的死讯后,便去注销了号码,可是让他没料到的是,周洪生居然又开通了那个号码,而且偷偷换掉了陈军的SIM卡,而当陈军接到这个电话拿起手机一看号码,顿时汗就下来了。

就在军子大惊失色企图搞清楚原因的时候,他发现张雪手上拿着九子的手机,这下他明白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其实早已经被人所识破,可是还有一件让他没有想到的事;周洪生居然一直守在张雪的身边,是他想点子让张雪认清自己的真实面目,也是他替张雪去除了未来生活道路上的所有障碍,陈军一直想冒充的角色,其实真的有原版。

第二天我们亲自陪着张雪去了周洪生的房子,打开门后不大的房间干净而整洁,墙壁上挂满了张雪的大幅照片,而靠近客厅中央最大、最美丽的一张上面,他用剪刀在黑色的窗帘上捡了英文的"I love you",阳光透过其中的空隙,将金黄的字样照在了张雪充满活力的笑容上面,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浪漫。

张雪眼里噙满了泪水,脸上却是笑容,她喃喃自语道:"我知道周哥,我全部都知道。"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一台电脑,却并没有关闭,老男人头像似乎幸福地闪着色彩。我再也坚持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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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笔记 作者:湘西鬼王 5 守望者 -玉珠- 给 玉珠 发送悄悄话 玉珠 的博客首页 (163805 bytes) () 05/01/2015 postreply 13:1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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