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家生了个儿子,胳膊到手腕那里就什么都没有了。两口子把孩子扔到村子外头,被孩子的大妈(就是大伯母)捡回了家,他大妈守寡,就和这残疾小孩子相依为命,等孩子大了,就给他缝了一个大布口袋,挂在胸前,孩子天天两只胳膊藏在里头,然后走街串巷叫街(要饭)。周围村庄都知道这回事。姥爷讲的有名有姓,只是我不记得了,我问过妈妈,妈妈说只知道村子的名字,别的也不记得了。
这样的事情真的很适合发在这里,可是我根本就不想写在我的文章里。每次我想起来,都会觉得心痛到不能忍受。令我难过的不仅仅是发生过的惨案,更因为现在讲述者的漠然。我没有经历过那时候的动乱岁月,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些朴实善良的村民会变成这样。也许加上后来的文革,已经让人们都麻木了。
如果我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作家,也许可以试图去研究,描写一下人性深处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让人们变成这样?可是我还没有这样的能力。
每当这时候我就很惭愧,不知道怎么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