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产篇,医疗事故篇

来源: 笑含 2010-01-31 20:03:41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19199 bytes)
好的!昨天晚上和几个朋友出去喝了点酒,回来一看,我的帖子居然还在第一页,恩,谢谢大家支持,但是昨天晚上为了安抚已经面沉似水的夫人,无法泡在网上和大家讲故事,今天继续。
  今天的故事说它诡异吧,也不能算诡异,因为诡异的部分都发生在千里之外的另外一个城市,非我亲眼所见,只能根据我们这个城市发生的事情作出一些大概推测。
  
  事情从一桩争夺遗产的纠纷开始,这样的选题,做多了,就觉得琐碎无聊,千篇一律,但是这个纠纷有那么一点点特殊。本市某事业单位的一个老干部死了,此人早年离婚,且无子嗣,按说本来没有争夺遗产一说,偏偏他的遗产争夺战打得异常激烈。
  
  正方是老干部的小保姆(虽说是小保姆但也50几岁了),据她自己说照顾老头17 8年了,含辛茹苦,和老头子恩同父女,情同夫妻,老头子早就答应遗产归她,那意思是遗产要是不归她,老头子当场能炸尸,谁都别想好。但让她拿出老头子的遗嘱,她又拿不出来。
  
  反方自称是老头子的干儿子,50几岁,是某厂的一下岗工人,据说是老头子战友的儿子,战友死后托老头子照顾他,他在某年某月某日正式行礼认老头子为爸,当然认干爸这种事情是没有法律手续的,问他有没有见证人,他说没有。对干儿子唯一有利的证据就是老头子八十大寿的时候,他以儿子的身份接待宾客,据此认为遗产归他所是理所当然。
  
  我开始介入时,双发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当着几家媒体的面就要掐架,后来才知道他们仇深似海是有原因的,问题是出在老头子的死上面,82岁的老人,不是老死的,不是病死的,是自杀的。

某天小保姆出去买菜,回来时,老头子就趟地上了,地上有一堆的安眠药,赶紧送医院抢救,没救过来,当老头子还在医院抢救时,干儿子已经用两个链子锁将老头子家锁住,说老头子是被人害死的,得保留现场,谁也不能进去,一听说老头子没有救过来,立即就报了警,矛头直指小保姆谋财害命,说了两个疑点,第一老头子前两天还和他说要回老家,怎么突然就自杀了,第二老头子从来不吃安眠药,药从何来。警方一听不敢怠慢,八十岁的老头要自杀,这多么骇人听闻,社会要不和谐到什么程度才会出现这种情况,恩,估计真是谋杀,赶紧查,一查再查,结果还是自杀。
  
  首先有无数人能证明小保姆没有作案时间,第二现场保留完好,没有任何厮打挣扎的痕迹。老头子绝对是自己把药吃了的。第三老头子精神十分正常,绝非痴呆,又有文化没有人能骗他吃下那么多安眠药。至于安眠药的来源,据保姆说是前一天老头让他去买的,为此她还挨了一顿打。
  
没救过来,当老头子还在医院抢救时,干儿子已经用两个链子锁将老头子家锁住,说老头子是被人害死的,得保留现场,谁也不能进去,一听说老头子没有救过来,立即就报了警,矛头直指小保姆谋财害命,说了两个疑点,第一老头子前两天还和他说要回老家,怎么突然就自杀了,第二老头子从来不吃安眠药,药从何来。警方一听不敢怠慢,八十岁的老头要自杀,这多么骇人听闻,社会要不和谐到什么程度才会出现这种情况,恩,估计真是谋杀,赶紧查,一查再查,结果还是自杀。
  
  首先有无数人能证明小保姆没有作案时间,第二现场保留完好,没有任何厮打挣扎的痕迹。老头子绝对是自己把药吃了的。第三老头子精神十分正常,绝非痴呆,又有文化没有人能骗他吃下那么多安眠药。至于安眠药的来源,据保姆说是前一天老头让他去买的,为此她还挨了一顿打。
  老头没有什么大毛病,但是有风湿痛,一痛起来没法睡觉,但是老年人不大能吃安眠药,只能忍着,一夜一夜不睡,小保姆最受苦了,突然他死前一天要小保姆去买安眠药,为了掩饰心中的窃喜,小保姆说,吃那干什么,不好。老头子揪住她就捶,说让你买就买,还废话。于是一买了四瓶。据邻居说,老头子脾气极大,看到他好几回打保姆。这保姆也能忍,估计老头子是承诺过留遗产给他的,排除了他杀,警方就不再介入,干儿子继续把门用链子锁上,不给小保姆进,要她交出老头子的存折,小保姆说存折在家理,不进去怎么交,干儿子说这样你列个字据,说老头子的存款全归我,那咱们一起进门,小保姆当然不干,双方数次掐架。

老干部的单位看不下去了,派人处理这个事情,说老干部丧事你们也不管了,光顾抢钱了,你们先出点钱把丧事办了吧。干儿子说钱我全出,但能不能保证遗产归我,单位的人说,得了,丧事的钱还是单位垫吧,不过你们也别抢,老同志无妻无子,可是有兄弟,这一两天就到本市。那两当时脸就绿了。千里迢迢赶来的是老爷子是老家的亲弟弟,这个彪悍的广东老人的到来,最终将这场遗产争夺战推上了一个诡异的高潮,也最终揭露了老干部自杀的最终原因。
  
 先介绍一下死去的老干部的背景,祖籍广东番禺,年轻时参加革命,解放后复原到地方上当一个不大不小的干部,文革期间说错话站错队,被搞得挺惨(唉 ,为什么老人家的故事总是绕不开文革)文革平反后,老头子脾气本来就大,又弊了十年的气,据说着实找当年整他的人闹了一阵,当然不会有什么结果,搞笑的是,这广东哥们到有东北朋友的风度,爱好个发脾气打老婆,他老婆到没有“打死情骂是爱”的肚量,一跺脚,离婚回了老家。
  
  老干部兄弟三人,他是老大,两个弟弟都在老家,千里迢迢来我们市的是老三,老人家70出头,精神相当好,他的出现让我们喜忧参半,喜的事事情越来越好玩,忧的是老头子那口广东话实在很难懂,还好老干部的单位找了个据说懂广东话的小伙子做翻译。后来这个因为半调子翻译惹出了大麻烦。
  恩,这时候,小保姆和干儿子似乎已经有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共同对付老头子的意思。不过老头子一句话就化解了这两人的同盟。
  
  老头子通过翻译表示。他来两个目的一主持哥哥的丧礼,二让哥哥落叶归根,至于哥哥的遗产,是该你们的,你们看着办。不过当务之急,是我的两件事。
  
  于是搁置争议,操办丧礼,丧礼在本市著名的人生后花园举办,当天老头子在场时也不见悲切,形容古怪,等到遗体告别完,要火化时,出纰漏了。老头子拦住尸体不让火化,唧唧歪歪大喊大叫,众人心说从头到尾也没有见你掉一滴眼泪,这会到舍不得你哥哥了。结果翻译说,老头子要把他哥哥的尸体弄回广东。其实老头子一开头就说的这个意思,结果翻译卖弄文采说什么落叶归根,才出了这么一场闹剧。老干部单位领导就问了,你要尸体干什么,国家现在不肯土葬,老头子说他二哥(也就是老干部的二弟弟)也快不行了,死前无论如何也要见弟弟一眼,哪怕是尸体也可以,他带来足够的钱,租灵车飞机托运,无论用什么方法也要把弟弟的尸体运到老家,单位人一听罢了,反正不要单位出钱,你爱折腾折腾去吧。但是小保姆和干儿子不让,非要老头子主持分配完了老干部的遗产,才能走。老头子无可奈何,只得答应,这一答应不要紧,纰漏越捅越大。

呵呵!前面说的遗体告别仪式现场,我没有看到,是听说,非常遗憾。但是还好,下面这个现场我看到了。
  
  于是众人来到老干部家(恩,他家所在的小区地段相当好,在市区,以本国近现代一著名的文豪命名,就是房子老了点)干儿子和小保姆各自开了锁,小保姆直扑藏存折的地方,一共好像是7个存折,本来应该有共计40万的存款,可是当存折摆在众人面前时,七个存折加起来的余额不足100元,这下干儿子炸锅了,再次提出“小保姆谋财害命”的学说,小保姆也不喊冤枉只是哭天抢地的说自己也不想活了。老干部的弟弟看着这一幕,面无表情,几次想走,都被小保姆拉住,这时老干部单位的人检查了一下存折,钱是同一天取走的,取走钱的那天,正是老干部打得小保姆去买安眠药的那一天。翻遍了家里,也没有找到半毛钱的影子,这下得了,绕了个圈子,还得报警,谋财害命一说再次甚嚣尘上。
  

现在我要插叙一个细节,这个细节其实是事情发生过以后听老干部单位的人说的,很遗憾,事发时我不知道,要不然我就会更多的关注到老干部的那个弟弟,凭我深度采访的功力,也许能挖到更多的料,今天的故事也就更精彩了。
  这个细节就是关于老干部的弟弟到底是怎么知道哥哥的死讯的,老干部出事当天,单位的人辗转问到老干部两个弟弟的联系方法,原想第二天一早通知,谁知道当天就有电话打到单位说是老干部的家人,问他是不是出事了,单位说是请节哀顺变,并请派人来料理后事,那边说最迟后天到,到之前哥哥的尸体不能动,谁动谁负责。单位人想也不知道是小保姆还是干儿子通知的,还算有良心,结果后来了解到两个人都没有通知,干儿子根本没有联系方法,小保姆到是知道老干部的联系方法在哪,无奈门进不去,所以————恩,那么到底是谁通知老干部的弟弟的呢?
  警方再次介入调查,而我们的节目也暂时就做不了了(后来事情越来越不靠谱,节目最终没有做成),这期间一些事情也是我听人说的,主要是老干部的哥哥几次急着要扶灵南归,但是被阻止了,因为老干部又变得死原因不明了,事情没有了解怎么能走,老头子气得天天骂街,幸好翻译也气走了,没有知道他骂什么?看来这一家子都是脾气火爆,也不知道怎么能活那么年纪的。
  调查结果出来再次排除了谋财害命的嫌疑,钱是老头子自己取走的,并在同一天汇到一个账户上,小保姆和干儿子问汇给谁了,是不是敲诈?警方说,不可能,钱是汇到广东番禺,户主据查是老干部的侄子,他的父亲就是老头子的三弟弟。
  好的,下面这幕精彩的场面又是我亲眼所见,精彩的地方是,一个面积不到20平米的房间,有南京话,广
  
  东话,徐州或者盐城某地口语的三种语言在对着骂街,最占便宜的干儿子,他骂人谁都听得懂,老干部的
  
  弟弟最吃亏,他骂人谁都听不懂,小保姆则是半懂半不懂。干儿子继续持怀疑论认为老干部的弟弟为钱逼
  
  死老干部,小保姆则是完全失去了逻辑,鼻涕眼泪的一通胡说,70岁的老头子啊,各位70多岁啊,那叫一
  
  个彪悍,丝毫不落下风,哎——幸好老干部单位的人带着原来那个翻译及时赶到,制止了事态进一步扩大
  
  。(老干部的单位处理这个事的人换了三个,估计都顶不住了,唯独这个可怜的翻译小伙子一直没换,哎
  
  ,谁让你没事在单位炫广东话的)
  
  于是追问遗产的去向,老干部的弟弟拒不说明,态度相当强硬:你们是什么东西,我自己家的事情,我自
  
  己家哥哥的钱给我天经地义,不服气打官司去,别说这钱,这房子你们都别想要。这下小保姆和干儿子楞
  
  了,好嘛,这哪是弟弟啊,这简直是修炼千年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啊。还好保姆灵机一动,说,那也行,遗
  
  产我们不要了,但是除非我死,老头子的尸体别想离开南京半步。事后证明小保姆这真是神来之笔,老狐
  
  狸立马脸变了色,干儿子立即附和小保姆,这招果然有效,老狐狸不嚣张了,答应可以商量。
  
  恩,商量到最后,老干部汇出去的钱是别想拿回来了,房子可以买掉,老干部的哥哥得20%,小保姆和干
  
  儿子各40%,(其实如果打官司,小保姆和干儿子能得到的东西很少,问题老干部哥哥那叫一个归心似箭
  
  啊),房子由单位处理,卖完后分配,三方签了字据,按说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可是小保姆提出一个要求
  
  ,她要陪老干部走完最后一程,她要去扶灵去广东,老狐狸开始怎么也不同意,最后拗不过,只得同意。感谢一下这位伟大的小保姆,由于她的坚持,我们终于能一睹这一诡异事情的真面目,也亏得我们这位小保姆神经够大条,在千里扶灵之后,在经历了她无法想象无法理解的事情之后,还能在后来清晰的表述出来。

我并没有能亲耳听到小保姆叙述她去广东的经历,也是老干部单位的人转述的,据说,小保姆的开场白是从一句“作孽啊”开始的,是的,事实真相确实非常“作孽”。下面的记述大部分是小保姆的转述,小部分是我的推测,事情的原委大致可窥一斑。
  
  老干部的家乡是在番禹的乡下,改革开放这么些年了,乡里人也富有了,但是宗族观念特强。老干部这一支是族中的长房,老干部当年干革命,据说是被逐出了宗祠(这也许是他数十年不归家乡的原因吧),这个地区特重风水,尤其是长房风水更是重中之重,不知道哪年请一个著名的风水先生看了块地,是山里的一方水田,风水先生说这个地好,怎么怎么好。要怎么怎么建墓,后人就能怎么这么发达,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可以理解,花钱买地建墓就是了。可是这位大师说你们家三兄弟,要按照老大 老二 老三轮着死轮着葬的顺序,才能保住地气顺,否则地气一乱,吉壤变凶地,你们一家祸在莫测。
  好嘛,生死在天,哪能死的顺序就按照生的顺序来啊,但是这个可能在大师非常有名,大家都相信他,二弟三弟和外地的老大也多有联系,可能也告诉大哥了,兄弟三人可能就达成了某种默契。可惜天不遂人愿意,这年初,老二得了重病,据说拖不了太久(还好是老二,要是老三就更糟了),老大活得挺结实,结实得有点尴尬,两地保持着紧密的联系。最后在老二病危的时候,可能是老三说服了老大,也 可能是老大自己早就想通了,一咬牙一跺脚,自己了断了。
  
  朋友要问了,那死前把钱汇回家干什么?又为什么老三一定要运尸体回家呢?恩,这是我推测的,小保姆并没有亲眼见到墓地,但是听说这墓地修理将近一年,这得花不少钱吧,老干部的钱汇回去应该是还修坟墓的钱的。至于运尸体,相信大家都能明白,风水宝地一定要埋尸体下去才管用,埋骨灰是不管用的。
  
  至于这家的后人能不能大发达,这需要时间来验证,如果许多年后的某天你听说番禺平地一生雷,出了个中国第一大富豪,希望你能想我今天的这个故事。再次感谢一下小保姆,直到事情全部结束,我才相信她说她和老头子又父女之恩,夫妻之情是有些道理的,可惜我后来没有见过她,也无法证实她说的这些倒是有几成是真的,但是如果是真的足以解释这场诡异的“遗产争夺战”了。

如今的医疗事故和车祸一样,神州大地上天天都在发生,嗯,我要说的不是最严重的,但可能是最诡异。古话说医者有割股之心,这话对,问题是有些医生是割自己的股有的则是割别人的股。如果说马桂英阿姨的故事可以用钱钟书先生一句名言“老年人恋爱就如老房子着火。没救了!”来概括,那么今天这个故事的起因请允许我引用钱先生的另外一句名言“某些医生其实是屠夫的一种”(对不起,某些是我自己加的)
  
  生活在本市的居民都会发现这么个现象,你在本市的媒体上看到100件医疗事故,其中99件都是发生在市郊,唯一发生在市区的一定还是某小区卫生站之类的地方,这是为什么呢,身为一个曾经的新闻工作者我要严肃的告诉你:也许是因为公立大医院和广告做得多的民营医院,医疗设施,人员素质都相当之高,几乎不可能出医疗事故!(请大家在读这段话的时候,把也许两个字在心里默默的,有力的念上5遍,谢谢)
  
  毫无疑问,我们今天的这个故事也发生在市郊的一家医院,(医院的性质据说原是公立,现在有民营股份,到底是什么性质,采访结束相关部门也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患者是一个22岁的小姑娘,在当地的一服装厂工作,上班期间阑尾发作,送到医院,医院说要做手术,那就做吧,当父母赶来的时候,小姑娘已经一瞑不视,香消玉殒了。当时有种种说法,例如医生把人丢在一边不管了,又是割错动脉流血过多了等等,不一而足,当媒体大军赶到时,死者的几十号亲戚朋友早已经在医院安营扎寨闹开了,矛头直指动刀的医生,不过这个医生和医院的领导们早就闻风而遁,独留下一个办公室主任一夫当关,这个兄弟的太极拳打得那就一个好,也不安慰死者的家属,对种种谩骂威胁充耳不闻,只说,事情出了总要处理,你们要是把我打死了,那就一命抵一命,赔偿金不谈,动手的还得坐牢。我们挤进去问死因,他说现在情况还不清楚,需要调查了解,闹了一夜没有任何结果。
  
  第二天双方摆开阵势谈判,这个谈判无非是善后和赔偿金的问题,这种谈判也注定是谈不出结果的。死者方的主将是死者父母,弟弟和一个能说会道的舅舅,医院的主将是办公室主任和一个分管日常工作的副院长,善后很容易达成一致,分歧出在赔偿金上,家人认为医院应该付全责,开始的价码是80万,医院认为是部分责任,愿意出7万。这情况正中吾辈下怀,于是鼓动死者家属做医疗鉴定。这期间医院的人和当地宣传部门的人员也多次找媒体疏通,咱牛得很,理都不理,谁让你不是公立大医院或者广告投得多的民营医院啊,看你这倒霉样就是常出医疗事故的,这回被我逮到小辫子了了吧!拿红包收买我们,开什么玩笑,事情闹这么大,你给红包就是要拖我们下水,滚!(以上为我的心心理活动)
  
  于是等医疗鉴定结果出来,嗯,鉴定结果很给面子:麻醉注射过量,事后处理不及时,医院全责!好嘛,申冤队伍扩大到一两百人,幕后策划很有手段,光要求交出凶手(主刀医生和麻醉师),只字不提赔偿的事。还是那个副院长见过世面,看出问题的本质,请死者父母在来谈判关于赔偿金的事,第二轮谈判开始,过程我亲见,但没有什么值得说的,反正医院包括善后费用一共肯拿16万,不然就打官司。死者家人一是也闹疲了,一个据说有当地的相关领导做了工作,说打官司一个的拖时间长,一个也未必就能赔到16万,就算了吧。于是死者家人就拿了钱了事,我们该播播,该写写,按说就完事了,不久有人爆大料,说了不得了,死者回来了,缠上医院的人了。好的,废话了这么多,终于开始诡异了。

 据说被鬼缠上的是那个副院长,此人家离医院不远,某天晚上下班,看到路边有个女孩瞪着他看,开始没有注意,后来突然寒毛一炸,这女孩不是在哪见过嘛,啊呀,是的,我见过她的照片,那一张遗照,那帮刁民们拿着她大大的遗照堵在我面前,刚那个女孩也是那样瞪着我的。此人大着胆回头一看,女孩不见了。他觉得自己是结想成幻,也没有放在心上,隔了一天,他晚上吃饭喝酒回家,快到门口时,又看到这女孩,仗着年轻时和无数尸体摸爬滚打过,仗着一身的酒劲,这个年过50的哥们居然想追上去看个究竟,不过那女孩一转身,走到黑处,再追,人没了。(以上叙述,均为别人转述,该副院长照死不承认他曾经看到过某女孩,不过从后来的事情发展来看,这段叙述可信度80%)
  与此同时,各种流言在当地传开来,说女孩托梦给父母,说自己死的不甘,也不安心,放心不下父母和弟弟。说要有冤抱冤,有仇报仇,又说这女孩死的是个六阴日,这日子冤死的人铁定变厉鬼报仇。总之虽然副院长还强撑着天天上下班,但是医院的生意是没法做了。
  
  我们以做跟踪报道为名,再次杀到,医院当然是抵死不承认有闹鬼一说,我们说是不是有人捣乱,医院说有人捣乱放流言是可能的,但是副院长看到什么纯粹瞎说,我们问那听说副院长现在都有人陪同上下班是不是,医院说,对,那是为了保证他的人生安全,谁知道死者家人会作出什么来。(其实这样的问题完全是我们自己八卦,就是问出什么来,也不能写到报道里)
  
  当然我们也发现了不少疑点,其中最可疑的就是:哪怕是闹鬼,缠谁也缠不到这个副院长头上,主刀的医生和麻醉师才是直接责任人啊,这个鬼在变鬼之前她也没见过副院长啊,这鬼也太智能化了吧。于是到死者家里调查,父母,弟弟没有什么话说,只说他们活该,那舅舅说托梦了,真托梦了,还托给了我,要我帮她照顾父母(嗯,这鬼也够累,亲戚朋友一人托个梦,也得抽空吓唬副院长)舅舅说为今之计,只有大大办场法事超度一下,不过办法事的钱,我们不能出,得家里出,嘿嘿,我心想:小样,露马脚了吧,闹鬼根本没这事,这流言是你放出去的吧,想多讹钱吧。罢了,发条小报道了事,不过小报道还没发呢,我发现我想错了,见鬼的不止副院长一个,而是好多个,似乎也不是传闻,而是确有其事。
  
首先看到的是死者所在地的一个小干部和几个当地群众,某天晚上(后来证明是副院长第一见鬼之前)几个人在饭店喝酒,看到死者的父亲在门口经过,后面不远有个影子跟着,眼尖的是这个小干部,他看那个影子眼熟,突然吓一跳:见鬼,这不是他前几天火化的女儿吗?滚你妈,头七已经过了,还玩“回门”,看来真是死不瞑目啊,一边喊死者父亲的名字一边拉着人往外冲,走到外面一看,只有死者父亲一人,哪里有什么女儿啊。死者的父亲说去小舅子家了,刚回。小干部寒暄了几句也就没有多说什么。闹鬼的流言传出来以后,小干部才觉得自己不是看花了,对着自己的领导和很多群众发誓,他看到了死者跟着父亲,一块喝酒有个哥们也说确实是看到了俩个人,出门时只看到一个人。
  
  然后就是副院长两次见鬼的中间那天,死者原来工作那个厂好几拨下夜班的工人,看到那女孩在厂周围转悠,有的看到站在田里,有的看到站了在路灯地下,但众口一词,都说千真万确就是死者,除了穿的衣服和死的那天不一样,别的都一样。
  
  孤证不立,但一下子冒出这么多证据来,就不得不让人留个心眼,我根据我了解的情况做了个推测但是不得要领?
  1:纯粹是个流言,小干部和他的酒友还有那几拨工人都被买通了。这可能性微乎其微,要买通这么多人,还得个个演技好,这个太困难,死者家属不是韩三平,没有拍摄《建国大业》的实力。
  2死者其实没有死,抬回家又活了,这更不可能,能证明死者确实死了,而且被火化的证人更多。
  嗯,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对不起,朋友们,我得养活自己,还得拍别的片子,后续报道做完了,我不能总待在这个郊县区,因为事涉诡异,报道不下去了,谁让我不是《走进科学》的记者呢,他们一定能查出或搞出个完美的结果来才会离开。不过这个故事还没有结束,后来我又有进一步的机会一探事情的真相,至少是我认为的真相。

后来,嗯,大概是2个月后,我报道一个污染的投诉,再次去那个区,在那个区的宣传干部和几个当地的人口中了解到一些真相,此时事情已经平息下去了,据说那家人在死者“七七”的时候,确实做了一场法事,而且是和尚道士请全了,和尚折腾了一天一夜,道士据说搞了三天,钱是不是医院私下出的,不得而知,反正医院营业也恢复了正常。
  
  宣传干部说(嗯,他也是据说,下面的事情也非他亲眼所见)死者有个双胞胎姐妹,生下来当天就过继给一个远房的亲戚,由于怕以后有麻烦,姐妹俩都不知道有对方,甚至邻居都不知道这个事情,出事后,由死者的舅舅出面找到了这个妹妹也不知道还是姐姐的现在的父母,也不知道是以情动人,以利动人,反正说动了这个(姐姐/妹妹)回来一趟,露几面就走,好再去讹医院一笔钱。于是就发生了闹鬼的一幕,我说这个简单一查医院的记录,就知道是不是双胞胎了,宣传干事苦笑,倒是有出事医院的人去死者出生的医院查了,结果不肯说,他一再追问,才说没有双胞胎的记录,可能当时和医生商量,为避免以后的麻烦。我说那问问当事的医生就知道了,宣传干事说,医生已经退休了,20年前的事,谁还记得啊。我说,那你怎么知道啊,他说,反正都这么说呗,应该就是这样的。
  
  嗯。好吧。一个应该就是这样基本上上结束了我今天的故事,下面是我的一些推测。
  首先,如果用双胞胎姐妹来解释这个鬼故事,基本上是可以解释通的。
  其次,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死者父母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可以去国家安全局了。
  第三,应该说“双胞胎姐妹”其实也是一个没有任何实证的流言,这个流言可能是医院的人传出来的,也可能是死者父母在接送这个(姐姐/妹妹)被人看到了,传出来的,但问题是看到的那个人怎么就能确定这个是死者的双胞胎姐姐/妹妹,而不是死者本人呢?
  
  好吧,总之我是选择相信“双胞胎姐妹”的传说,嗯,长得一模一样,这必然是同卵子双胞胎了,据说同卵子双胞胎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也不知道在死者死在手术台上的那个仓皇的下午,远在异乡的姐姐/妹妹有没有突如其来的感到一阵阵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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