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战马化腾，不服张一鸣：百亿富豪发迹史

1998 年，29 岁的雷军还是金山软件的总经理，此时的他很善于和媒体打交道，时常办一些媒体见面会联络下感情。

有一天，雷军会后偶然看了下媒体签到表，发现有个人的名字后面是空白，他很诧异。

因为每个到场记者都会在签字的同时收到一笔 " 车马费 "，这是几乎所有媒体见面会的行规。

雷军注意到《中国青年报》一个名叫 " 李学凌 " 的签名栏没有签字，询问了工作人员得知这个李学凌是每次开会必到，可每次都不会拿这笔费用。

这让雷军觉得很有意思，他想起这个记者写过很多评论金山和他本人的文章，可内容多数都是负面评价，一直让他很恼火。



这个李学凌写的内容其实还算言之有物，批评是批评，总归大方向没说错，让雷军有气都撒不出。

雷军是个爱才的人，打算会会这个一直怼他的记者。

于是，公司特意邀请李学凌来做一次专访。

李学凌如约而至，可他上来就是一句：" 金山毒霸没有赛门铁克好。"

雷军尴尬地笑笑，客气地问对方还有啥想法。

李学凌也没客气，又谈论起金山的 WPS 产品如何不好用，细节不到位，远不如微软的 OFFICE 等，说了一堆意见。

雷军心里有些不爽，哪有这样采访的记者，上来就对采访对象评头论足，全然不顾人家心里咋想。

可人家一没拿过金山的钱，二来说得也确实言之有理，看得出是真正关心金山的发展。

" 懂技术就是不太懂世故 "，这是李学凌给雷军留下的最初印象。

面对这位小自己 4 岁的记者，雷军觉得这个敢说真话的年轻人挺不错，有心和他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嘱咐他这次采访内容可以直接发表，不必顾虑。

李学凌也有些意外，本以为自己一番毫不客气的言论肯定惹得对方不爽，谁知雷军还这么客气，倒有几分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可这篇火药味十足的文章最后还是发表了出来，金山方面果然没有任何不快。

事后，雷军还打电话向李学凌表示感谢，俩人自此算是 " 不打不相识 "。



实际上，李学凌的采访不只是针对雷军。

他在采访将搜狐转型为门户网站的张朝阳时，第一句就问：" 你为什么不做搜索？" 弄得张朝阳也很尴尬。

李学凌这种方式俗称 " 对抗式 " 采访，是国内很多大媒体惯用的招数。

像央视的王志、白岩松，还有现在大火的易立竞都是这个套路。

他们的祖师爷就是美国传媒记者法拉奇，习惯用别人最不爽也不愿提及的问题来发问，靠对方的着急辩解来打开话匣子。

这种采访方式看上去很不礼貌，不过很有效，采访对象往往会在措手不及时说出很多事先没打算说的故事。

不过，这种 " 对抗式 " 采访很考验记者的能力，必须在真正了解对方的基础上，提出一个有深度并值得思考的问题，不能让对方觉得自己是在哗众取宠。

好在李学凌每次看似 " 无情 " 的提问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而他也以客观真实的态度赢得了许多采访对象的尊敬，很多人事后都与他成为了好友。

1973 年，李学凌出生在宁夏的石嘴山市。

他早年的经历，互联网上几乎查询不到，但是从他 1993 年考入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来看，能够想象出也是位 " 小镇做题家 "。

李学凌读书时，正是计算机热刚刚兴起的时候，平时的他几乎不是泡在机房学编程，就是到中关村瞎逛，看看有什么好软件。

1997 年大学毕业后，24 岁的李学凌进入《中国青年报》当了一名记者。

李学凌进报社倒不是有多大宏愿，而是这个单位符合他毕业时的期望：大单位，北京户口。

凭着对计算机的强烈兴趣，他进入新组建的 IT 版当记者。

当记者那几年，李学凌接触到了许多尚在创业时期的互联网大佬，也见证了中国 " 古典互联网 " 时代的诞生。

可能是学哲学的关系，他的文章在谈及计算机企业发展的同时，导入许多哲学上的思辨理论。

生生侃晕了许多纯理工科的创业者。

2000 年初，李学凌采访了 Chinaren 创始人陈一舟后，因为看不惯对方大手大脚烧钱的模式，忍不住和同行摄影记者柴继军抱怨。

对方说自己有个好想法，不烧钱，还赚钱，要不哥们一起试试？

李学凌欣然同意，这就有了后来的 Photo.com 图片（视觉中国的前身）。



为此，李学凌还偷偷找过雷军投资，可雷军婉拒了。

不过，李学凌还是通过自己的关系打开了渠道，以 50 元每张卖给了新浪总编陈彤 1000 张照片，小赚了一笔。

这笔业务让李学凌很开心，也很卖力地做起副业，却招致报社领导的不快，讽刺了几句，这让年轻气盛的李学凌下决心辞职。

Photo.com 图片后更名为视觉中国，并迅速拿到了融资，可因为李学凌提出的从专业的图片网站转型为图片社区的想法遭到股东的拒绝，他在转卖掉自己的股权后抽身离开。

因为李学凌名气在外，离职后的他先是被方兴东拽去创办实验室，还被人忽悠去了数家互联网媒体做总编。

2003 年，李学凌又去了搜狐办了个 " 狐闹闹 " 栏目，还没 " 闹 " 出点名堂，就被丁磊连拖带拽弄到了网易。

这就是李学凌的过人之处，这些人都被他写文章怼过，结果人家还屁颠颠邀请他来加盟。

李学凌在网易是做内容总监，通过创立的 " 网易部落 " 将内容办的有声有色，浏览量上升很快。

当时网易的竞争对手是新浪，李学凌觉得网易的内容是 " 眉毛胡子一把抓 "，不利于高质量的内容输出，提出将主要的房产、游戏、汽车和科技 4 个频道单独组建公司，自负盈亏。



他说：" 门户这种大军团作战的方式，基本上就打到这儿了。5 年之后，我们无限地逼近新浪，但永远只是新浪的追随者。但是分开进行，网易会手握 4 家上市公司，每家都能做到领域老大。"

李学凌的建议很快就被丁磊同意了，四个版块中的 " 房产 " 最先实现盈利，每月营收超过 40 万。

2005 年 3 月，李学凌忽然收到开会的通知，会上得知网易房产被卖给了搜房网，惹得他大怒，和丁磊吵了一架。

丁磊表现得很无辜，解释这都是公司的决定，大家要集中力量做新项目，实在管理不了这些 " 独立团 "。

这次争吵后，有些心累的李学凌忽然觉得这辈子 "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了 "。

李学凌决心自己创业，他选了两个项目，一个是做 UGC ( 用户产生内容 ) 的狗狗网，一个是做游戏资讯的多玩网。

这两个其实都是互联网创业的热潮，李学凌拿不准，想听听雷军的意见。

可雷军先给他泼了冷水，说狗狗网 " 这个市场太虚了，看不到钱。创业就得选肥的市场，舍小的市场。"

雷军以自己金山网络最赚钱的游戏项目举例，建议李学凌还是干游戏资讯，这块市场大，钱也多。

怎奈李学凌还是看好 RSS 博客订阅的狗狗网。毕竟是做媒体出身，他还是很希望在互联网的媒体市场能做出点名堂。

虽然怎么也说服不了李学凌，雷军还是慷慨地把 100 万美元投给李学凌 " 试错 "。

那时的雷军还没正式成为投资人，也不是见人就投资，他只是单纯信任李学凌的做事风格。

雷军在多次接触李学凌后曾评价他：志存高远又脚踏实地。

拿了投资后，李学凌带着几个愿意跟随他的网易旧部南下广州天河，租了君临花园一处民宅，买了服务器和带宽，自己开始创业。

这里其实是丁磊最早创业的办公室，李学凌租下这里很有种挑战的味道。

可惜运营了半年，倾注李学凌最多精力的狗狗网实在发展缓慢，他只得将狗狗网卖给了迅雷，后者改名为 " 狗狗娱乐搜索 "。

李学凌开始专心做多玩，而他也记起雷军对多玩的一个寄语：如果能够花 5 年时间把多玩做到 1 亿美元的规模，就算 100 分。

这个话其实圈内人都知道，可谁都不看好李学凌的多玩。

道理很简单，那时游戏公司做的最好的盛大上市后市值也才 7 亿美元，其他的游戏网站只能望其项背，靠做游戏资讯而不是网络游戏赚钱，这玩意糊弄谁呢？

而且这个赛道还有个 17173，已经是主流的游戏资讯网站，营收最高也不过百万。



有游戏大佬曾嘲笑李学凌：" 做网游赚的钱就像雪片一般，而做游戏广告简直就是讨要饭钱！"

李学凌不肯认输，觉得既然有人做，说明这个市场还是有希望。他说：" 每年只要做到 2 亿人民币的营收，30 倍 PE，4 年下来就是 8 亿人民币，正好折合 1 亿美元。"

李学凌于是将 17173 当做竞争对手，以田忌赛马的模式专注在爆款游戏上，同时不断优化网站的 UI 和各类用户体验，不到一年就达到了对方三分之一的用户量。

2007 年夏天，多玩的用户已经超过 1000 万，李学凌天天泡在公司一边打游戏一边想着怎么将多玩做的更好。

那时，李学凌在组队打联网游戏时，一边打字教育队友要懂配合，一边还不断口吐芬芳。

只可惜远在网络另一端的队友听不见，打字也来不及，导致游戏惨败。

李学凌放下耳机，叹了口气，觉得有个游戏语音就好了。

他忽然猛地想起，这不就是雷军之前推荐的那个周鸿祎带来的项目吗？

当时周鸿祎接到一个名为 iSpeak 的在线群聊语音产品，也是吃不准找雷军把关，雷军觉得这玩意不错，非但同意投资还要拉上李学凌一起参与。

雷军觉得这项目很有前景，游戏语音不仅仅可以为游戏服务，还有机会扩展到其他领域，所以有意想提携下自己的 " 小老弟 "。

可李学凌不知道是看不上这个项目还是和周鸿祎曾经的小瓜葛，表示这项目没多大意思。

还在报社时，李学凌就认识了周鸿祎，曾想找对方合作一个名片交换网站的项目，这是个典型的熟人社交模式。

可 " 红衣教主 " 那时正忙着做 3721，根本没空搭理一个小记者的提议，此事不了了之。

李学凌后来见到周鸿祎就开玩笑，说要是这项目俩人做成了，岂不是中国版的 Facebook？



最后，雷军和周鸿祎都投了 iSpeak，金山更是以 800 万美元拿下其中 30% 的股份。

李学凌意识到自己 " 草率 " 了，立即在内部孵化了和 iSpeak 同类型的 YY 语音，随即上线运营，而这一切雷军还蒙在鼓里。

横空出世的 YY 语音让多玩网如虎添翼，不到一年时间便超越 17173，成为国内游戏门户网站 No.1。

感受到了 YY 语音魔力的李学凌明白自己真正挖到了一处新金矿，1 亿美元的梦想很可能就在这领域实现。

他立即提出要收购 iSpeak，想彻底垄断这个领域。

iSpeak 也不含糊，提出了高于当初投资价 20 倍的金额，让李学凌只得悻悻而归。

这还不算，YY 语音还在起步阶段，老搭档张云帆因为和李学凌对于网页广告营收的理念不合，带着十多名骨干去了北京单独创业。

这边骨干出走，那边雷军又打来质询的电话，责备李学凌既然想做游戏语音那就早说，害得身为 iSpeak 董事的他被股东好一通埋怨，要他给个交代。

骂归骂，可雷军是真心偏爱这个 " 小老弟 "，他给出的交代就是自己直接退出了 iSpeak 董事会。

李学凌也很郁闷，一边被大哥骂，一边又被好友釜底抽薪带走大批骨干，多玩网还莫名其妙不是宕机就是数据丢失，眼瞅着就要崩溃。

谁想 iSpeak 这里出了个昏招，2009 年 11 月，负责运营的副总裁冯希因指示人恶意攻击多玩网，被法院判了六个月刑期，iSpeak 业务因此一蹶不振。

多玩网死里逃生，YY 语音的用户量也激增到数百万。

可惜这时的多玩网已经连续亏损达到了 2.39 亿，1 亿美元的 flag 已成为镜中花水中月。

虽说 YY 语音发展迅速，可连李学凌都不知道这玩意除了打游戏未来还能做啥用。

好在他不懂，资本市场有的是人懂。

先是巨人网络找上门，打算 5000 万美元收购多玩和 YY 语音。

李学凌觉得钱少，没同意。

但是这件事给了李学凌信心，他和新招来的两位搭档做了分工，多玩交给他们，自己专心做 YY 语音。

他还对多玩的下属说：" 以后不要向我汇报。你们该向谁汇报向谁汇报。"

李学凌提出自己要做好 YY，不成功便成仁。

其实熬了这么久，李学凌还是在等人出价，就是看价钱合适不合适。

2010 年 3 月，腾讯提出以 1.5 亿美元现金收购 YY, 并且给李学凌 40% 的股份。

这实在是太大的诱惑了，谁创业还不是为了钱，努力了这么久，这个价钱也算合适了。



况且之前团队出走，说到底还是钱给的不够，钱到位了谁会舍得放下创业多年的项目呢。

那时多玩的平均工资还不到 9000，而市面的同岗位的工资早就超过了 1 万。

李学凌事后总结为：" 理想终究打不过馒头 "。

所以这次，李学凌终于动心了。

这期间，他曾告诉老婆此事，老婆直接回他：" 你一个上班族，瞎吹什么牛逼。"

他又去问雷军，雷军说不要卖，可说的道理挺牵强，没能说服他。

实在没辙了，他把十几个高管召集起来开会，商谈 YY 到底卖不卖给腾讯。

他知道这是决定自己和公司命运的大事，卖了，大家不用那么辛苦，都能实现财富自由，从此想干嘛干嘛。

不卖的话，未来发展实在很难说，这样的技术反正也不是多玩独家，iSpeak 就是前车之鉴。

最后李学凌表示举手表决吧，看看大家意见。

忽然有人说：" 老大，你就自己先表态吧。"

李学凌犹豫了半天，缓缓说：" 不卖 "。

台下静默了一会，然后纷纷喊出 " 不卖 "。

最终，在场所有人都表示 " 不卖！"

李学凌顿时泪如雨下，起身向大家鞠躬表示感谢。

YY 此时其实已经在雷军的牵线下拿到了几轮融资，除了添购设备，给员工加工资外，大部分的钱都用于购买带宽。

没办法，之前因为公司钱不够，买带宽都是 5M、10 M 的买，语音卡的连李学凌自己都抓狂。所以投资款到位后，李学凌一咬牙直接以 G 为单位购买，彻底解决了 YY 卡顿的问题。

2011 年，李学凌拿到老虎基金 1 亿美元，开始大举进军游戏市场，覆盖了 70% 的网游用户，金山、盛大都是他的客户。

同时在非游戏领域如远程教育培训、会议直播等领域，YY 也有了不俗的战绩，市场份额远超新浪 UC、盛大 EZ 语聊以及网易 CC 等竞争对手。

但是游戏市场中，腾讯是绝对的霸主。

因为没能拿下 YY，腾讯再次启动了早先孵化的 QQ TALK 项目，成为阻击 YY 的一个劲敌。

2011 年 6 月，腾讯宣布终止与 YY 的合作，这不仅会使 YY 失去近 20% 的腾讯用户，还使得 YY 其他业务受到影响。

火爆的李学凌立即在腾讯召开互联网开放平台大会之时，发了一封致马化腾的公开信，讽刺腾讯一边大谈开放，一边却想办法封杀 YY 的行径。



腾讯对此自然是置之不理，李学凌也只能是发发牢骚。

李学凌放完嘴炮，擦干唾沫，转身就研究起 YY 怎么快速变现的问题。

毕竟，资本市场看中的是赚钱的速度和能力，靠几句话就想改变战局，那实在是太天真了。

虽然之前和周鸿祎做熟人社交的项目没有成功，可李学凌已经察觉到 " 有机会借 YY 语音灵魂附体，以语音沟通的方式超越 Facebook"。

而这个发现其实是 YY 用户自己挖掘出来的，因为很多游戏玩家玩着玩着会非常魔性地高歌一曲或者口吐芬芳，让其他用户乐不可支。

李学凌的团队很快意识到 YY 已经不仅仅是游戏语音，还可以成为 UGC 视频直播内容平台。

于是，YY 先搞了个歌手排行榜，让用户进行投票评选，每人每月仅有一票。

本来纯免费的行为，有人居然在淘宝上以 2.5 元 / 张售卖投票权。

李学凌听到汇报后，乐了，说既然能赚钱那还是我们自己来吧。

YY 开始以 1 元 / 张售卖投票权，仅这个项目就净赚 400 万。

紧接着就有用户抱怨，我花钱投了那么多票，啥都看不到，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YY 团队研究了一番后，将投票按数额大小设计成了火箭、跑车和鲜花图案，简单粗暴却很让用户满足。

这也就是后来直播领域刷礼物的最早雏形，影响至今。

等直播风口来到后，YY 直播已经成为虚拟世界中无数有钱有闲用户争强斗富的竞技场。

这个领域也出现了类似 MC 天佑这样的喊麦主播，虽然常人难以理解，可依然获得了众多粉丝，他们也赚得盆满钵满。

MC 天佑还曾在直播里故意显摆自己和李学凌的关系，说自己和李学凌是一个屯长大的。

可他不知道，他是东北的，李学凌是西北的，隔了十万八千里。

吹就吹吧，李学凌也从没回应过。反正他已经从 YY 中找到了真正赚钱的方式，而这个钱来得竟如此轻松。

2012 年 11 月 22 日，欢聚时代（多玩 YY）在美国成功上市，市值超过 6 亿美元。

客观上分析，YY 的成功正是将语音这个核心功能做到了极致，然后拓展到产品所覆盖到的音乐、在线教育等行业，如同八爪鱼一般有了无数鲜活的触脚。

如果只是单一的游戏 IM，可能很难竞争过腾讯、网易这些行业巨头。

李学凌整整花了 7 年时间，终于实现了雷军所说的 1 亿美元目标。

上市后的李学凌并没有懈怠，他还在为另一部分只爱打游戏又没钱的用户操心。

这些人只喜欢打游戏，更爱看高手打游戏，虽然没钱但人数众多，是 YY 平台最忠实也是最重要的用户群体。

YY 上市的同年，YY 游戏直播上线，后来更名为 " 虎牙直播 "。



不到两年时间，虎牙积累了 3000 多万用户，月收入突破千万，迅速成为游戏直播界的霸主。

这时的李学凌又看中一个项目 Bigo，他想做免费的国际电话服务，也就是国际流行的 Skype 的模式。

这是李学凌一直想走的国际化路线，毕竟 YY 和虎牙都还是墙内开花墙内香，偌大的海外市场还是一片空白。

眼瞅着 Bigo 烧了 5000 多万美元也没有效果后，李学凌果断叫停项目。

在接受了投资人建议后，李学凌将这个项目转型为 Bigo Live，主打海外直播业务。模式和 YY 一样，也是唱歌、聊天、脱口秀等内容。

2014 年，国内进入 " 千播大战 "，各种直播软件风声水起。

武汉理工毕业的陈少杰洞穿了虎牙的命门，以签约费代替虎牙的分成模式将大量 YY 用户和主播转入到了自己的 " 斗鱼 " 平台。

互联网竞争说来说去都绕不开一个 " 钱 " 字，李学凌见势不妙又砸下数亿元与之缠斗，勉强又扳回一局。

争斗数年，虎牙和斗鱼始终不分胜负，反正 "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谁也没咬死谁。



没想到，一直坐山观虎斗的腾讯居然站出来分别给两家竞争对手都投了资。

2018 年 3 月 8 日，斗鱼这边刚喜滋滋宣布拿到腾讯的 6.3 亿美元投资。当天晚上，虎牙这里宣布咱也拿到了腾讯 4.6 亿美元的投资。

有人认为腾讯这是典型的 " 看热闹不嫌事大 "，其实呢，是赶巧了。

腾讯投资斗鱼在先，也有意想扶持下。可眼见虎牙居然即将完成 IPO 上市，又想赶紧捡个便宜。

李学凌呢，虽说之前和马化腾因为 YY 封杀事件闹了点情绪，可大家都是场面人，谁都不会和钱过不去，多点融资，虎牙上市后的市值也自然水涨船高。

同年 5 月 11 日，虎牙直播在美国上市，市值 31 亿美元，成为国内首家上市的游戏直播企业。

不过，正是腾讯这次对冲投资，在同一个 " 金主爸爸 " 的调和下，虎牙和斗鱼似乎逐渐变得 " 心平气和 "，两者之间的恶性竞争事件越来越少，连彼此的风格都越来越像。

有人说，性格耿直的李学凌终于学会了妥协。

其实，这正是他从一个孤傲的媒体人向成熟商人的真正转型。

商场不谈感情，只谈利益。

就在虎牙上市当年，李学凌出席了 BIGO 办公楼乔迁仪式，位置还在广州，但是远离市区。

李学凌现场致辞说：" 这次我们离广州越来越远了，但是我们离世界越来越近了 "。

此时，字节跳动以 10 亿美元购买了猎豹投资的三家海外内容平台，随后与自己旗下产品抖音海外版合并，整合出了 TikTok。

看见字节跳动突然加入短视频行业，李学凌迅速拿出 20 亿美元要与之争高下，从 Bigo Live 又相继分离出短视频应用 Likee 和视频社交应用 imo。

等直播视频风潮退去后，国内直播短视频市场头部企业还是抖音，紧随其后的是快手。

而海外市场能和 TikTok 竞争的只有李学凌的 Bigo Live。



2019 年，当 TikTok 庆祝自己的月活用户 ( MAU ) 达到 5 亿时，Bigo Live 三款产品其实也达到了 4 亿。

如今，48 岁的李学凌手握两家上市公司，以 120 亿身家排名中国福布斯富豪榜第 333 位。

钱对他来说，早已只是个数字，能将 Bigo Live 再做到上市，就算功德圆满了。

业余时间，李学凌迷上了海钓，他会花十多个小时耐心等待，只为钓到一条 200 斤重的大鱼。

虽然经常不在公司，可李学凌并不担心，欢聚集团的 75% 的投票权紧紧攥在他的手里。

正如海钓，不管水有多深，鱼有多大，握紧手里的钓竿就行。

而李学凌的面前，依旧是庞大而深邃的海洋，他还有更多的目标在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