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式情歌》下 by 坏分子 (耽美,不喜勿入)

来源: blueMoon:) 2009-04-17 07:43:27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60677 bytes)
之后的礼物也有古怪之极的,只是都比不过这个。整理完了之后的林瑜何趴在沙发上看电视,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节目,重播之前的元旦晚会。周学义洗了澡从浴室出来,他穿睡衣睡裤,身形很好,林瑜何见过许多模特圈的人,他长的或许没他们好看,但气质说来谁也不及他。他到底多少岁?会不会头发中已经潜藏银丝?
“学义,你大我多少?”
“十多岁。”周学义在他身边坐下。
“不可能吧。”
“不然你以为我已经40还是50?”
“那……也对。”林瑜何又将眼光转到电视上,他突然想起前段时间上的那个电台节目,有时候会收到歌迷打来电话点歌,结果有时候居然还会接到电话要求表演一段经典的电视台词。DJ和他们几个艺人也就常常在后台玩反串的游戏。
“学义,如果下一个节目是唱歌,你就要表演个东西给我看。”
“那如果不是呢?”
“我学电视上的节目给你看。”这个节目林瑜何有看过,下一个节目就是唱歌……
……结果,唱歌变广告了……
周学义看阿何的表情有些搞笑,很不甘心的样子。
“这样吧,那我就唱首歌给你。你要照着这个广告做吗?”周学义笑着看他,电视里放沐浴乳广告,女星全身涂满泡泡在浴室跳诱惑舞。
“我先跳了,你再唱。我怕你会笑我。”
阿何站起来,他照电视里那样,摆动腰部,半仰着头,双手贴面做了几个动作,后来不知从哪里就变成了滑步和机械舞结合的街舞动作了,中间虽然还夹杂了一些诱惑动作,可还是男孩子气十足。周学义也没说他,广告时间很长,阿何跳足了整段,停下来的时候还有一点点喘,他嘴唇变得红润,微微翘起。周学义觉得这举动比他刚刚跳的舞更诱惑人。可他偏偏自己没察觉,眼睛直勾勾看着他。周学义伸出手把阿何拉坐在自己大腿上,轻轻亲吻他的唇,温柔的慢慢变成舔吻,舌抵着他的牙关,和他的舌交缠,却还是慢慢的轻柔的。阿何闭着眼,睫毛轻轻抖动。这种情况要怎么办?他的手搭在他肩上,这感觉有些甜蜜。
周学义的手顺着他脸颊的轮廓滑下,在腰上逗留了一下就钻进了衣服里,顺着他的脊背上下滑动。他不禁缩了下脖子。
“去卧室?”阿何哑着声音说。
周学义离开他的唇,看了看他,顺着腋下将他牢牢抱在怀里走向卧室。阿何捏捏他手臂,力量十足,脸上铺满薄晕。
放他在床上,周学义的手顺着他的眉毛滑过眼角,之后到嘴唇。他薄薄的唇刚才被轻吻的有些红,看上去像粉红的花瓣。他轻轻的亲他额头,顺着眼角和脸颊到颈子。阿何心里想希望他不要留下太多草莓,一两个还可以解释说是虫子咬的,如果是一串难道要说是新款项链?
他的衣服在不知不觉间被脱掉,周学义的吻沿着不规则的曲线向下蔓延,他不自觉的弓起身子。
“那个……”阿何突然推开周学义一点。
“什么?”
“那个润滑剂……”
周学义楞了一下,将那罐歌迷送的润滑剂拿来。
周学义把身子半压在他身上,阿何有点抖。脱掉他内裤的时候他突然挣了一下。周学义没继续下去,看着他,如果他说不要就算了。或许他还没准备好。
“我没有害怕……我只是有点紧张。”阿何用手臂遮住眼睛说。
周学义不禁温柔的笑了起来,吻着他挡住眼睛的手臂。他用润滑剂扩张了下面,但还是很拿不准。阿何仰着头,鼻翼颤动,口中不自觉发出深深的喘息声。周学义扶着他的腰轻轻挺进去个头,他马上不自在的要扭动,却被周学义牢牢固住。
“别动,出来了再进去你会痛。乖,再等一下。”周学义舔吻着他的耳垂。
之后慢慢的进入他,阿何咬着下唇,胸部不断起伏,呼吸短促。
“疼吗?”周学义眼中有心疼。阿何摇摇头,伸手勾住他脖子紧紧抱住。虽然喜欢他,可这感觉一点也不好,但又因为是他,这变成了不用度量的感情。
早晨,林瑜何很早醒过来。天还没亮,窗外雾蒙蒙的一片。他瘫在床上,全身像被几头大象轮番踩过。今天还有电台和杂志的访问,上午还要和公司新人去参加一个公益活动。经纪人小眉姐大约会在7:40在楼下等他。
“你在想什么?一脸苦恼的样子。”周学义醒来看着他。
“今天还有很多通告。”
“我帮你请假?”
“嗯。”阿何点了下头。周学义给黎世耀拨电话请假。过了一会儿,经纪人亲自打来电话确定,然后约晚上再来电话通知明天修改过的通告表,还好电视节目是录制的。
“笑什么?”周学义看着阿何的笑脸。
“这是我这两个月来第一天休息啊。”
“就为这个?”
“是的。”
周学义揉揉他的头发。他们突然都不说话,就看着彼此,清晨的空气带着些凉气。周学义轻轻将手绕过他的腰环住他。
“问我欢呼声有几多 问我悲哭声有几多
我如何能够一一去数清楚
问我点解会高兴 究竟点解要苦楚
我笑住回答 讲一声 我系我
无论我有百般对 或者千般错
全心去承受结果 面对世界一切
那怕会如何 全心保存真的我”
阿何从未听过周学义唱歌,这首老歌娓娓动听,他在他耳边唱的深情。
“问我得失有几多 其实得失不必清楚
我但求能够一一去数清楚
愿我一生去到终结 无论历尽几许风波
我仍然能够讲一声 我系我”
阿何和着他也轻轻的唱。他的脸靠在他胸口,听着有力的心跳声。周学义记得很小的时候父亲有唱过这首歌给母亲,他会唱的歌实在不多,唯独这首歌留在记忆里。
太阳完全升了起来,这是个天气晴朗的好日子,林瑜何瘫在床上,五指伸开,隔着指缝间去看那暖洋洋的太阳,周学义出去给他买白粥。他把手机关机,今天谁也找不到他。可以让周学义陪他看那部奥斯卡最佳影片奖的片子。公司里的同事早把碟片借给他,只是他一直没有时间看。听说是一个讲拳击手的爱和理想的故事。他很喜欢这样的故事,之后可以让周学义给他做上次那个西米布丁……这真是很不错的一天!
新年临近的那几天阿何的宣传活动暂时告一个段落。他赖在周学义身边,有时候安静的写歌,有时候用耳机看电影。何碧云女士送来部分年货时说他儿子从没有这么粘着一个人,实在奇迹。阿何也会戴着帽子眼镜和周学义去买年货,他镜头上下差别不大,但又不红,完全没有怕。他喜欢沾满糖粉、溶起来粘一手都是的糖莲藕,周学义就多买了些给他。他吃相很好,不会吃的满脸都是糖粉。可那小心翼翼的吃相实在讨人喜欢。又买了蔗糖糕、萝卜糕、煎堆、油角、瓜子、糖果之类的小吃食。今年的年货全家人一起置办,阿何爸爸怕他们买不好菜肉类才把零食类交给他们置办。
周学义已经很多年没有像这样过年了,天黑的时候菜全上桌了,阿何爸妈都是见识广博的人,阿何还是不爱在饭桌上说话,但他喜欢看他们三人交谈。电视里是新年节目,气氛热闹非常。饭后何女士就提出要和阿何爸爸去看烟花,阿何不去,周学义也不想再去了,去年那种烟花下安静窝心的气氛今年全然不在,他只想好好在家里,只要有阿何在身边就好。
电视里十二点的倒计时也在数,周学义圈着阿何站在阳台上看最后爆开的几朵烟花,黑暗的夜空爆开五颜六色的烟花,灿烂异常。之后他轻轻亲吻他。这个新年很温暖。
新年一周又是一年一度的颁奖礼,公司已经提前通知阿何,他会在当中某个颁奖礼上得一两个比较排头的奖项,之后就要开始向台湾和内地地区发展,他们下了本钱,也是看中他有赚回来的本事。公司上市以后又签了几个艺人,其中不乏已经有些名气的,但通常这些艺人和公司的合约只有唱片约,实际的经纪合约还是在自己这里。不是亲生的自然不一样,阿何的宣传一波接一波,他大约也早就料想到了。
颁奖那天他穿黑色修身西装,现在公司会给他准备每一期宣传的重点行头,已经不用再像新人那样和很多人穿公司的备用服装,三天两头便撞衫。周学义又送了他一只镶钻领带夹,他亲手帮他戴上,帮他整理衣衫后看他上保姆车。春假的时候周学义请了公司的几位高层吃饭,这个圈子嘛,总是这样的,有人靠会少很多阻碍,何况周学义也不是在玩弄他感情。他第二天接到经纪人小眉姐打来的电话,问他说手机上署名爱人的真的是周先生啊?他说是啊。小眉姐才说以前以为是他和同批艺人开玩笑弄的,挂了他几次电话,糗大了!
“现在颁这个奖。很了不起哦,香港几时出了这么年轻的好歌手,你知吗?”
“不知啊!还是你说的是XXX?”
“不是啊,听说他暗恋师姐哦,给师姐写歌写出感情哦。”
“是不是写哪首都有上榜的那个?”
“是喔,现在你知啦?”
“最佳男歌手金奖——林瑜何!”
两位VJ在台上搞来搞去。阿何一脸诧异表情,公司没告诉他说是这么重的奖。结果背后的人推了他一把,那个前辈对他笑。他转过身四周的人全部望着他。他年末才推新专辑,想都没想过能拿大奖。
“阿何今天西装很型哦!”
“靓仔咯。”
“他好像不想要这个奖哦。”
“不如我们拿回去吧。”
VJ在台上搞怪暂时活跃了气氛。阿何走上台,他说获奖感言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还是那些怎么都不会说错的话——谢谢公司,谢谢一起的工作人员,谢谢爸妈,谢谢歌迷……要谢的人实在很多,可他心里在想的是周学义此时有没有在看直播?有没有看见他得奖,有没有看他惊诧的有些呆呆的表情,有没有为他笑为他感动?
接着他在台上唱新专辑的歌,台下很多歌迷叫他名字,灯牌举得高高的。他一时一时的恍惚,觉得没唱破音都是个奇迹……颁奖礼后的庆功宴几个圈中好友过来向他劝酒,电视记者拿着麦跟着他左跑右跑。他觉得这辈子最荣耀的事和这辈子最丢脸的事都在今晚了,可还是开心的不得了。他后来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有没有拉着周学义唠唠叨叨,他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发现自己倒是和周学义睡在一起,只是怀中抱着的不是周学义,而是那座金奖奖杯。周学义笑他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之后公司通知他打包行装去台湾宣传,宣传期一个月。中间会间或回香港参加一些活动,但生活重点都要转到那边去。其实阿何很理解公司的决定,华语世界并不是只有香港而已,他也有野心,只是不想和周学义分开。何碧云女士曾经说他就是没心没肺,说如果太长时间没见他,他会连爸妈都没感情。虽然这话中很多是何女士小说写多了的夸张情绪,但他一点也不想忘了周学义,一分一秒也不愿。他和周学义说宣传日期和周期的时候周学义并没有反对,他只说建议公司这次不要将行程安排的太慢,要一步一步慢慢的来。
阿何飞走时,周学义去送机。机场零散的也有些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的送机歌迷,林瑜何帽子压得低低的,他眼角有些红,身体也很疲倦。他晚上诱惑了周学义一晚上,身体疲累和眼角的红润可见端倪。经纪人拉着他手臂把他往登机口带,进登机口那一时他转身看见周学义站在机场大厅送他,鼻子还是酸了一下,可能是蜜月期太短,真不舍得放手。
其实台湾的宣传并不像阿何想象的那样难过,正如同周学义所说,公司对他的计划是一步一步慢慢来,所以台湾的通告也是先上电台。他的歌又好听,台湾DJ又很捧场,比起香港倒是意外的迅速上位。他现在时间不少,大多拿来写歌,有时也去健身。台湾圈子里的音乐人大多各有才华,有时也会几个人凑到一起聊音乐,聊美食,当然免不了也会聊到辣妹。大家相处很轻松,晚上和周学义视讯也很流畅,可不在身边还是很缺憾。大约2周多的时候公司帮他接了一个香港的电台节目,让他飞回香港两天,之后再回台湾继续宣传。他没告诉周学义,乘着比较闲的时间拉上台湾认识的朋友带他去买特产。
他晚上下飞机,小眉姐拉他去参加了一个饭局,之后才送他回家。周学义在书房处理下一季的计划书。阿何悄悄洗了澡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听音乐,他最近在台湾灵感大发,做了好几首曲子。只是词还没有填好。他把平时写下来的片段整理在纸上,然后推敲当中应该用哪些词,哪些又应该换种意境。
“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叫我?”周学义拿了杯水放在他旁边。
“才回来,你忙完了?那来帮我看看这个,用什么好?”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会作词。”
“也不是让你作词,就是帮我看看。”
“不知道。”
“学义……”阿何突然瘪着嘴,看着周学义。
“嗯。”
“你变了,你变了!”阿何突然做出扭捏的姿势,让正拿着杯子喝水的周学义被呛到。
“咳咳……你这是在哪学的?”
“台湾有个主持人,他常常学女明星说话。很好玩的。”
“嗯,好的不学……”
“你不喜欢我以后就不学了!”
“你骗人!”周学义也突然学起刚才林瑜何做的那样扭捏姿态。
哈哈哈哈,两个人同时笑起来。阿何笑到脸红,周学义抱住他。一个月或许才只能见这么一面,这么近距离的体温接触是视讯无法有的亲密感,恋人就是应该是这样嘛。
阿何第二天去参加电视台活动,这是个娱乐性的节目,艺人在节目中挑战各种各样的高难度项目,中间也会唱歌,收视率很高。之前公司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让阿何参加这种娱乐性偏强的节目,但最近他在香港人气比以前要稍高些,有些东西也不是说公司能全部决定的。
周学义接到黎世耀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先不停的说让他冷静,先冷静下来。阿何参加节目的时候从高台上摔了下来,已经送了医院。但黎世耀说周学义不可以去,因为记者都在。他让周学义在家里等消息。他很冷静,挂断黎世耀电话后他打电话给阿何爸妈,询问情况。从五米高的高台上摔下来,没有安全措施。阿何当场昏迷,现在虽然还未醒来。但所有检查结果显示除了左手骨折以外,并没有其他的问题。他或许很快就会醒来……当然,只是或许。
周学义在办公室等消息,他觉得度日如年。他和阿何在一起的时间,他包容他时间不规律,他也觉得这恋情就算不能告诉朋友也无所谓。现在,他正在忍受恋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而自己却无法在他身边,这感觉像钝刀一样切割着他的思维。但没有办法,他爱上的是一个歌手。若不让他唱歌……周学义不能想象,他爱他,爱他所爱的一切,也必须承受爱他所必须忍受的伤痛及辛酸苦难,感同身受。
“喂……”电话响起,周学义接通后是阿何虚弱的声音。
“喂……”
“学义……我醒了……”
“恩……”
“医生不让接电话,我悄悄打给你……学义,我休息一会儿,明天就回家。”
“好……”
之后阿何挂断电话,周学义开车到医院,门口仍然有几家记者在徘旋,他走进医院大门,坐在候诊区。脑中一片空白,黎世耀给他打来电话时他知道保持冷静,知道先给阿何爸妈打电话。现在知道阿何醒来,突然一阵疲乏,他不觉得累,只觉得眼泪想夺眶而出,他把脸埋在手中。大厅的广播中不停的絮叨着XXX,请到几号窗口领药。周学义觉得这声音好像离他很远,很恍惚,只有刚才阿何对他说的“学义……我醒了……”在耳边一直不停,是欣喜,也是疼痛!
阿何第二天的确就回家了,他的左手吊在石膏里,小眉姐帮他提包,阿何爸妈也跟在后面,他们进门的时候,周学义正躲在书房抽烟。他一晚没睡,眼睛布满血丝,头发凌乱。阿何把小眉姐和何女士他们都打发走了才上来。
“医生说让我注意休息,不可以抽烟。”
“对不起……”
“……学义,我很想你。”
周学义走上前抱住他,他从没有这么用力的拥抱过他,好像要嵌进自己的身体里面似的,阿何觉得自己胸腔的空气都被挤了出去,他没有动。只是用右手梳理着周学义的头发,一下一下。他其实很脆弱,原来只是没有看出来。
他就这么一直抱着他,时间静静流过。
“学义……我有点累了。”
周学义放开他,抱他坐在椅子上,之后把房门和窗子大打开,房间里弥漫着烟味。桌上放着一张纸。
“或者承受不起
或者怀恨比相爱更合理
即使可悲
不信眼泪能令失落的你爱下去
难收的覆水将感情漫漫荡开去
如果你太累及时地道别没有罪
一生人不只一伴侣
你会记得我是谁
犹如偶尔想起过气玩具
我抱住过那怕失去”
周学义半跪在地板上,用指划过阿何的脸部轮廓。这词有些悲伤,不应该是这样的。阿何觉得不应该是悲伤的情感。这不过是恋爱过程中的小意外,所以不应该是这样的,所以不要觉得和他的感情是负担。
因为意外,台湾的宣传只能暂时全部中止,周学义许诺阿何,等他伤好了带他去吃盆菜,陪他去看电影,送他新的吉他,还有其他。阿何在家里休假,有时候也拖着石膏的胳膊去电台上节目。他胳膊上的石膏签满了少少出名的,待出名的以及知名艺人的名字。被他天天甩来甩去指挥周学义给他拿东西,教周学义弹吉他。
每两个星期都有小眉姐接他去医院复诊,他是公司的摇钱树,大佬们都在等他赶快恢复了好继续摇钱,他受伤的消息传出后反而歌迷多了起来,其实有时候一个人要红,不认命都不行。公司刚好趁热打铁,和一家平面媒体联合办一个小型歌迷会,算是先试水一下。歌迷会很成功,尽管他手还没好,并不能亲自弹奏乐器给他们听。可是谁在乎,他们只在乎的是这个人,他唱很温柔的情歌给自己听。这城市大多人都孤单寂寞,花钱买个梦,又不是特别的昂贵。
他的手拖拖拉拉的两个月以后才终于看着是好了起来,公司签了这两年最红的一个女歌手。而且是经纪人合约和唱片约全部。公司格局又有了一次变化,男歌手这边倒不明显,女歌手中地位最岌岌可危的就是May,她这两年也还算红,但这种红也单指香港地区,而女歌手Lara则是红遍两岸三地,实在算得上是大明星。公司下了调动,May被调到内地,宣传先以半年来计划,如果效果好再加期,这半年会安排大约一张唱片,一到两部电视剧,包括电视节目的宣传若干。吃住全在那边,最主要的是把国语说好。
May要上飞机之前还给阿何打电话,说“阿何,我的国语专辑也要你来做,我会跟老板要求的,你也要帮我……”。阿何应下了,不久之后公司就要阿何帮Lara写首歌。Lara也在许多采访中公开说签新公司大多原因是欣赏阿何才华。阿何写了歌给她,可能算不上最得意的作品,其实Lara的歌路并不适合他的创作。不过有的歌手唱歌,跟歌曲本身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她本身就只有一个标签就是“大卖”。
乘着Lara的声势,林瑜何又过海去台湾匆匆完成未完成的通告,又再加了几个电视宣传通告。他一个手伤休息了两个多月,时间是什么?是通告的根本,通告是什么?是艺人的命根子。酒香不怕巷子深?那是大俗话啦。不然就不需要推销部门了。周学义在台湾没有产业,也并不打算置办,所以他上网看阿何的视频,加入歌迷会,还要装成歌迷出钱让歌迷会给阿何送生日礼物。报纸上报导阿何在台湾逛精品行的时候看中一款吉他,市值3000美圆。歌迷纷纷解囊凑份子打算买下来送他,7月是他生日。时间也刚刚好。只是他那时仍在台湾,周学义不知送他什么好,他也从不要求。
何女士出了新小说,送了周学义一本。周学义只看了扉页,这种言情小说他从不看。只是扉页上那段话他瞅了瞅‘在爱情中说怕的人其实是自私,说爱若如火焰容易毁灭,内心也不相信自己就真能细水长流……’。最终他还是打包行李飞去了台湾,在阿何生日前一晚……小眉姐国语不过关,台湾的宣传经纪人是那边部门临时分过来的。周学义没有优势。他跟黎世耀问了那边的地址,之后到了那边完全就是两眼瞎,用话来说就是其实周学义的国语也就麻麻啦。计程车司机给他很有责任心的跑了大半台北才找到阿何租住的地方。他到时已经晚上9点多,一直靠在墙边。阿何12点才回来。他现在早不像当初12点必上床睡觉,所以看见周学义靠在墙角等他时吓了一跳。
“吃过晚饭了吗?”阿何的屋子很简陋,除了乐器,连烧水的锅子也没。
“吃过飞机餐。”周学义在房中逛了一圈,两室一厅,他三两步便打墙。阿何怕也是第一次住这样打挤的屋子。
“我刚刚去听了一场演唱会,不知道你会来,为什么不先告诉我?”
“我也是临时起意的。”周学义顿了顿。“这里有没有家务助理?”
“没有,并不需要。我呆这里时间并不多。”
“那为什么不住酒店?”
“会被记者知道就不好了,至少现在你来了老板也不会教训我。”
“手好些了吗?”
“恩……其实我下个月录完新专辑中的配乐部分就回去了!”
周学义坐在椅子上,一把拉过阿何,头贴在他胸口。“我想你了。”
“我也是……”

第二天阿何生日,公司很体贴的放了他一天假,是大早的宣传经纪人打电话来对他说,他那时躺在周学义怀中,周学义隐约听见电话内容,手指不断在他背后点火。他们在床上翻滚到中午才起来,其实也并不完全是在做正经事,打打闹闹的拒绝也是一种情趣所在。出门的时候阿何戴了棒球帽和眼镜,周学义穿T恤和牛仔裤,一下子显得年轻了很多岁。他们在出门右转的一家印度菜馆吃饭。阿何吃饭的小动作并不多,只是常常伸出舌头舔嘴唇,周学义拿纸巾给他擦嘴角。
“我吃相很难看?”
“没有,你吃相太好我会觉得身为男友没发挥。”
阿何弯起嘴角笑的很可爱“一会儿让你发挥。”
“要几时才有机会?”
“那我也不知道啊,今天?明天?或者……十年后?”
周学义看窗外不时有公车通过,这条街好像只有这么一班车似的,他问阿何这是到哪里的车?结果就上了那辆不知到哪里的公车。车在西门町车站阿何拉着周学义下车。西门町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有很多很有意思的小店铺,露天的冰店,人也多而且拥挤,有看上去规规矩矩的,当然也有很多仿日本涩谷女生穿着的辣妹。
“看……XXX在那里。”阿何指着百货外搭建的临时舞台。
“他是谁?”
“算了,不重要。”阿何想想也是,周学义连本港的歌手认识也不多,何况台湾歌手。
“你热不热?我们去吃冰。”身边走过的一个学生装的女生手中拿着一个草莓的蛋卷冰激凌,阿何建议到。
“你要什么味的?”周学义拿出皮夹。
“我去买,你要什么味的?”阿何夺过他的皮夹。
“你喜欢就好。”
阿何跑过去其中一间冰店,周学义看他指手画脚半天,然后又写了些什么才把两支冰激凌拿回来。
“老板认出我来了,非要送我两支。这给你。”
“被认出来不怕吗?”
“还是怕,我告诉她我在做节目,让他不要跟别人说。所以我们赶快走掉吧。”
阿何在前面快步的往一些比较偏的巷子里走,周学义在后面跟着他,穿出巷子追上他才发现他冰激凌大多化在手上,吃了两口却弄的嘴边全是白白的,他看着他笑了起来。拿出纸巾给他擦手、擦嘴,阿何很不满意的撇着嘴角。
“怎么了?”周学义看他表情不好。
“我形象很糟?”
“怎么会?你很可爱!”
阿何表情稍稍变好,眨了眨眼睛。周学义突然抓住他的手,返身又把他拖入巷子中,欺身压上他的唇,他舌尖还有凉凉的冰激凌味道,巧克力口味的,有点苦,更多香甜,柔软丝滑……
阿何只能把鸭舌帽再向下拉一截,整个脸完全被帽子和周学义挡住。要是老板知道他和周学义当街热吻一定会气的扔他的demo的。
路边的唱片行里在放Lara的新歌,周学义觉得曲子很熟悉。“这不是你写的歌?”
“嗯,是。”
“这就是你写给这个女明星的歌?她唱的还可以啊。”
“是,我只是觉得我们不会做成朋友而已。”
“怎么会?听黎世耀说她很欣赏你啊。”
“恩……有一种女艺人很有心机的,她们不会自己写歌。所以总要找人写给他们,但是她们也不找纯幕后,没有炒作价值,也不找已经很红的歌手,因为红到极致的下一步很有可能就会下落,风险很大,所以会找那种看上去半红不红好像就缺一点点的半新人,多少借了她的势还能再红一段,她也沾光红。其实女明星根本不怕捧人,她捧谁粉丝都没意见。男明星就不行,你知道现在我粉丝有多少厌恶May的吗?她都不介意。所以我还是喜欢她多些。”
“这么复杂?”
“还好吧。”阿何耸了下肩,复杂不复杂有什么关系。
“接下来去哪里?”
“去看电影?来西门町不能不看电影,这里什么电影都有。”
西门町的这条街上从头到尾都是影院,从没有哪个地方的院线这么密集。它并不是挤着播大片,相反看得到国内外很多小制作的电影。周学义去买了晚场的电影票,又在街上逛了两个多小时进场。
电影讲什么周学义完全没有在意,他在黑暗的电影院看阿何的侧脸,阿何来台湾后又做了新造型,他就像黎世耀开始说的玉石一样,在打磨的过程中逐渐散发出光泽,他不是那种会像钻石一样有夺目的光,而是温润的,一点点渗入的。那张面孔似乎是没变,但就算是安静的表情也让人不舍得移开视线。
电影散场,周学义去洗手间,阿何站在走廊上看电影海报。周学义从洗手间出来刚要招呼他,就看见一个穿着很性感的MM跑上前去和阿何搭讪,之后又掏出本子,大约是碰到粉丝了。电影院可不像街上,人潮密集。一旦被发现了可不是想跑就能跑的。转眼间四五个人围住阿何。周学义看见阿何从人缝中对他苦笑,他也对着他笑。看吧,出来玩了一天,收尾的时候被逮住了吧!后面聚集的人慢慢多了起来,也有看热闹的。周学义怕他有危险,给他打手机。
“对不起,制作单位打电话给我,再不过去的话就换人了。让我先出去好吗?”阿何拿着手机对粉丝晃,他们也不太为难人,大概是气氛还没有high起来,所以才放过了阿何。
阿何走出去截了辆计程车,在西门町绕了一圈,又绕回影院前面的一个拐弯处才将周学义接上车。这简直像地下党的活动似的。计程车司机大约是开夜车那一班的。半路的时候打开收音机,电台正打榜阿何的歌。
“哦咧,现在的歌都绵绵软的啦。”
“杯杯,这歌不好听哦?”阿何和司机搭讪。
“绵绵软,现在少年仔唱歌没力气噢。”
……
下车的时候阿何笑倒在周学义怀里,他一路上和杯杯讲音乐,什么melody啊,什么musical,还R&B、嘻哈摇滚之类,杯杯被他说的整个头夭寿大,收钱都差点收错。
第二天周学义飞回香港,阿何那时正在上一个电视节目,主持人还送他蛋糕。周学义上了飞机才想起来什么都记得,最后还是忘了蛋糕。阿何大清早就上通告了,他把送阿何的生日礼物放在床头。那是他专门托人设计打造的一条吉他造型的链子,其实他也知道若真送他一支吉他他会高兴,只是他不知道他所需要的是哪种。专业之外的东西他也实在有心无力。
一个月之后林瑜何结束了台湾的通告回到香港,他颈上戴着那条吉他项链出席了许多时尚活动,那些时尚界的评论家都评价他的黑西装搭闪亮的配饰是这季的流行搭配,很潮!
时间哗啦啦的向前流去,阿何年末的时候出了他的第三张专辑,不出意料的大卖。销售榜上连续排了几周的榜首,有家唱片门市还因为他去签唱而破了创店以来的销售记录。周学义的公司还是那么不温不火的在都市中,该赚的钱不少赚就足够了,周学义的观点就是如此。不过相比周学义,他的秘书Kelly凭空多出了许多事,寻找市面上所有和林瑜何有关的杂志、报纸。她开始以为老板在寻找新的代言人,后来才发现是老板私人收藏,早已经将人也收藏了。她曾无意间窥见林瑜何枕在老板腿上睡觉。这条消息要是卖给狗仔该有多少钱可以收啊?不过也只是想想。
年前何女士硬拉周学义和林瑜何去黄大仙庙拜拜,祈祷来年平安顺利。其实她不过是一时兴起。阿何坐周学义的车回家的时候被媒体拍到。照片只把他拍得比较清楚,周学义并没有拍清楚。第二天的报纸头条就登“林瑜何搞基?和同性友人乘车共游”,也不知是时代开放了,还是前车之鉴。还不用等阿何出来澄清只是朋友的这种说法,就又歌迷在网上说无聊了,大多申讨现在的狗仔报纸越来越没有拍头了,标题很耸动。结果内容平凡的很。也有粉丝说搞基就搞基,又没有不好,只希望不要搞死搞活的。总之看不出有什么不好,新专辑也并没有少销。不过周学义就有接到黎世耀的电话,提醒他小心点。阿何是实力派歌手,新闻再耸动影响都有限。可周学义是本港知名的儒商,若真被捅了出来,那就闹大了。周学义虽然没有在怕,不过到底还是注意了一些。只能以后少往人多的地方转了。
新年的林瑜何不属于周学义,而属于广大歌迷,属于不胜枚数的跨年晚会,时尚盛典和多样的都市盛会。周学义回林瑜何爸妈家,晚上陪两位老人家看电视里自己的爱人跳Michael Jackson,台下小女生各个神不守舍。何女士笑他不如去现场帮他加油,说不定还能看见他破音,走错步之类。周学义在心中闷笑,哪需要,别人的梦中情人现在在他怀中做梦,他比起那些小女生来说不知道好多少倍。
这个年后林瑜何暂时没有安排外地活动,他的专辑这次发的比较晚,香港的宣传都还没忙完。他可以每天感受周学义的体温,有他为他做饭,听他弹吉他唱情歌,心里感到很富足。何女士原来总说他不用吃饭也能活过去,心里从没有物质世界。他只是不想去在乎太多,穷有穷过,富有富过。现在再加一条,除了音乐,还要有周学义……
听周学义说,他的工厂要开一条新的流水线,所以他最近会很忙。阿何有时候去公司等他开完会回家,秘书Kelly已经成了他的粉丝,也不会再留他在休息室。不过他多数来的时候周学义都在开会。这次的会议是选定新产品的代言人。最后董事会决定用Lara,影响够,而且这个型符合新产品的年轻男性定位。
“今天没有活动?”周学义回办公室看见阿何站在窗边往下看,楼层够高,只要不恐高,看下去是很有感觉的。
“恩,你答应过要带我去吃盆菜的。听妈说你上次有跟她提有人请你今天过去打盆?”
“你不怕再被拍了吗?”
“不会那么严重吧?”
“会,黎世耀已经警告过我现在在香港地区活动都要小心了。”
“那你这算光明正大的爽约吗?”
“再约个时间,我做给你吃?”
“你也会吗?”
“试试就知道。”
阿何笑着点头,吃盆菜只是借口,他其实只是想来找他,想来想去又想不到和他还能做什么。自从上次去黄大仙庙的事情被登了报纸,他就被禁足。老板也让他注意,他现在好不容易才混到一线,不要一下把自己搞臭了。他很小心,只是怕周学义没乐趣。和明星谈恋爱多无聊……
May年后也回来香港了,她在内地拍了部偶像剧,不过好像也就半红不红,地位很尴尬,这次回香港过年,开个生日会刺激下香港市场再去台湾发展。公司有专门的市场规划人员,可是这规划怎么看都不知道最终目的在哪里?已经有新锐导演来找阿何拍片,公司看了剧本后推掉了。
碰——“生日快乐!”
KTV的包房里,林瑜何、May、Bill等一众好友又再次一轮,林瑜何酒量浅,偷偷将酒换成汽水,反正大家开心就好,也没人管他,今天是May生日,她去年生日在内地过。人人叫她傻姑,因她常常傻笑,结果去年生日她打电话给每个好友,她喝醉在电话中哭,内地好难混,她国语不好,又没有很红,上了节目主持人并不很买账,吃了很多苦头,一个人熬的很苦。所以今年回来几个好友拉她来唱K。生日就是要一起热热闹闹的过!
“这首,阿何的……”话筒传到阿何手上
“阿何,这次要挑战高到爆的高音,不然就换声部,或者模仿秀。你自己选。”
结果阿何低音部的时候飙高音,该颤音的时候换声部,把一首歌唱的七零八落,所有人都笑趴下了,还有人笑的钻到了桌子底下。唱完这首歌阿何就去洗手间,他被灌了很多杯,就算是汽水也是水。出来的时候May在门口等着他。
“阿何……”她好像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却说不出来。
“嗯?”阿何斜着眉毛睁大眼睛看她,很像在装可爱。
“你还和周先生在一起?”
“是。”
“他没来?”
“他怎么会来?我们这么多人顶多算绯闻,他来了就变成丑闻了。”
“也有三年了吧?真好!”
“May?”
“有人照顾真好,再过半个多月我就又要去台湾了。”林瑜何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我多怕这边的粉丝有一日离我而去……”
“我……”林瑜何知道May一直在帮他。
“明天你有个杂志访问,我想跟你一起上……”May停了停“可以吗?”
“OK啊,我明天跟老板说。没有关系的,有多少杂志访问、电视访问我们都可以一起上,只要老板不反对!”
“谢谢你,阿何。”
阿何将她推回包间,几个好友又拿他两开玩笑,玩至一点多才纷纷散场。周学义在家里等阿何回来,还没睡。他正在看阿何早期的视频,粉丝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阿何也凑上前看。有一个视频是大约出道一年左右拍的,也是他们一帮新人给May在公司过生日,他还跳到桌上走猫步,May坐在小板凳上看他们抽风,然后也爬上桌子跟他们一起走。那时候很开心,人人都捂嘴大笑,不在意形象。
他们第二天一起上杂志访问,斑驳的灯光下照封面照,像一对璧人,中间休息的时候她体贴的拨弄他的头发,采访时又帮他递水。采访稿大约临时改过,有环节是问对对方的感觉分别是什么,喜欢对方专辑中的哪首歌,对方是不是适合交往的类型……其实大约算独家,杂志记者也问的有些亢奋,中间还开起他们的玩笑。
杂志出刊后效果不错,封面是抓拍她帮他拨头发的样子,大家又开始猜测他们是不是在交往。May的关注度渐有回升。
周学义看到这期杂志也没说什么,他照样把有他的内容剪下来收藏起来。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也开始做这样小粉丝的举动,帮他做剪报。美其名曰是关注他的成长。
May去了台湾以后阿何的生活又简单了下来,出通告上节目做曲子,出通告上节目做曲子。周学义的生活一直就那么简单,上班下班照顾阿何,上班下班照顾阿何。这话是阿何自己说的。黎世耀听了以后打电话给周学义,嘲笑他是保姆。周学义没管他,径自跟他说Lara的代言事宜。
阿何去年在台湾出的部分通告活动通过网路传到内地,居然也在内地小有名气起来。这是公司没有料到的,本来并不打算在这一年去内地宣传,演唱会的准备、新专辑的发布和宣传都迫在眉睫。可打铁趁热的道理谁都懂。想赚钱就要抓住机遇。大不了艺人再累一点就是了,反正艺人本来就可以当骡子当马使的。
周学义和林瑜何都已经对出差、宣传这种事情麻木了,若真按小时算,他们呆在一起的时间一定少的可怜,可距离越遥远,思念越火热。上飞机前一晚唠唠叨叨各诉衷肠也会一晚不睡,再活动一下就干脆体力大消耗,正好上飞机补眠,也少了伤心。之后从下飞机开始计时,每分每秒都是互相想念的。内地不比台湾,台北到桃园坐辆车也就到了,北京到成都大约就要坐飞的了。林瑜何在内地的行程就是上飞机下飞机,可能这个城市还在刮风下雨,下了飞机就变大太阳穿短袖。所以……他病了,虽然只是个小感冒,可电话里听见他的声音不对,周学义除了心焦再没其他方法。买了润喉水、感冒药航空邮递到黎世耀说的地址,再转到阿何手中。黎世耀笑说内地又不是没有感冒药,周学义以前去内地感冒了不也是自己买药自己治吗。周学义也知道这是关心则乱,可什么都不做更是不可能。他这段时间不能离开香港,Lara的代言活动已经签订日期,宣传部门每天为这个计划加班加点,股东也在等着结果,他必须留下来稳住大局。他那阵子内火淤积,嘴唇起了泡。
Lara拍广告那天,他去现场看效果,其实本来是不需要他过来的。可免费的宣传有时候也是不能不用到的。周学义和Lara,男未婚女未嫁,这本身就是很大的新闻了。
“周先生觉得我表现的如何?”Lara可能就是天生吃这行饭的人,她长的不算特别美,但不要紧,太美的人没才华嘛。她声音也不甜美,也没关系,太甜美了会让人误会是发嗲。可她会放电,任谁见到她也会以为她眼睛会放电。她有气质又不俗,认真做起事又肯拼,自然当红不让。
“我不是很了解拍摄的细节,只是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出力的地方。”周学义离她一定距离,他是想用她来做广告没错,可并不希望最后自己出现在广告中成了主角。
Lara看着他笑了下,点点头示意过去补妆了。她不是三流小明星,才不做上赶着给人泡这种事。
广告拍了两天就搞定了,为了进一步宣传,Lara也配合着出了一些节目,她本来就是在娱乐圈打滚的人,节目效果出来很不错,最后公司办了庆功会,也请了她来参加。
周学义拿着杯鸡尾酒站在露台上,自助餐会都是这样,他想起来3年前的林瑜何,还要他带着才能找到安静的死角,不然就在灯光下发呆。想到他,周学义嘴角露出笑容。
“周先生?”
周学义转身看是Lara……
“你好。”
“谢谢你签我代言。”
“Lara小姐是大明星,这个代言是公司觉得你合适才签的,我哪里敢居功。”
“以前常听人说周先生气度非凡,是本港唯一的儒商。今天才真觉得所言不差。”
“被美女恭维,应该说是我的荣幸吗?”
周学义在心里翻白眼,他不是不知道Lara的意思,只是手段也并没有高明多少。他们聊了一会儿,Lara就离开了。餐会结束时,Lara的经纪人找到周学义,递了个礼品盒给他,说是Lara很感激周先生给她的代言机会送出的小小礼物。因为是经纪人送出的,所以推不掉,周学义也不介意收下了。她还是和三流小明星不同,她更主动。
周学义没有拆开过那个盒子,过段时间也就忘了。一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好像是为了应和他的相思,他嘴上的泡好的时候,林瑜何结束宣传从内地回来。
周学义现在不能去接机,他以为阿何会在客厅接他的时候却发现阿何坐在更衣室翻他的衣服。
“你在找什么?要不要我帮忙?”周学义坐在他身边。阿何这次的宣传是针织衫为主,阿何也喜欢穿针织衫,所以在家里也穿着。他本来就瘦条条,针织衫穿在身上整个人显得很骨感,在周学义心目中这就是……不能说美人,是好看。他想伸手过去搭搭腰,再搂一搂,太久没呼吸他的气息,现在脑子里都是色色的想法。
“领带!”
“啊?”周学义脑袋明显不在状态,根本没明白他在说什么,再说他最近没穿西装。
林瑜何突然扑到了周学义身上,抓起他的一只胳膊,狠狠的咬了上去。
“啊!”周学义叫了一声就只剩下干抽气了,阿何是真的下了狠嘴了,他又不敢抽开,怕弄痛阿何。好容易他才松了嘴。
“圈子里都传开了,说Lara送了你一条暗花领带。”周学义从没看过阿何这幅表情,他平时连心跳都是平的,除了安静的笑,各种各样并不夸张的笑意外从来没有这样好像赌气又好像撒娇的模样。
“这个吗?”周学义把Lara送他的那个礼品盒拿过来,真是红颜祸水啊。
阿何拆开来看了,是条墨蓝色暗花领带,还是名牌的。他又跑出去从旅行箱里拿出个纸袋。从里面也掏出条领带,蓝白条纹。
“过来。”阿何对周学义招手。周学义走到面前,他就用领带把他拴住,然后仔细的打结。周学义看他认真的表情,低下头吻他眼睛。之后抱着他坐在沙发上,今天的阿何尤其可爱,让人不想放手。
“领带的意义就是栓住你,所以不能收别的女明星的领带。”他靠在他肩膀上,声音还有些感冒后遗症哑哑的。
“你感冒还没好?”
“很快就会好了。”
“给你寄过去的药都没吃?”
“我从小感冒就不吃药,国外也没有感冒药。”
“那也要赶紧好了才能继续唱歌啊。”周学义亲吻他的额头。
“恩……”阿何的脸在周学义颊边磨蹭。
皮肤的摩擦感,唇与唇接吻的触感……恋人在身边,真好!
从内地回来以后马不停蹄就是新专辑的录制,这次的录制是林瑜何出道以后最难的一次,光是工作室就跑了很多地方,编曲的工作他从之前就慢慢有插手。背景的部分加入了乐队,也有部分背景音很难录制,这张专辑他想给人一种细致的感觉,他很努力在做。从编曲到后期制作都是很麻烦的环节。公司答应他,如果这张专辑出的好,就给他办演唱会。虽然一直都有在准备,但实实在在听到公司的计划还是另外一回事。
大约因为相处时间太少,又或者是阿何真的红了。他和周学义的蜜恋期不过短短的一年时间,现在他们相处起来好像老夫老妻,周学义会帮阿何收拾掉在他工作室外的吉他调音器或者其他。阿何也会在晚上下面吃的时候帮周学义煮杯咖啡。两个人一起在晚饭后将可回收垃圾分类处理,整理关于阿何的剪报和周学义所需要的时事消息。一星期两、三次的性事也不会太多,阿何通常早上起床也还能赶上小眉姐给他打电话。他刚从内地回来的那几天,或许是思念累积太多,两人不懂节制,早上他常起不来,小眉姐打来电话周学义接到便会帮他请假。他醒来才知道。后来小眉姐用很恐怖的气势教训他不要小小年纪就耍大牌,那之后他再也不敢了。
周学义公司新生产线的宣传活动还在后续展开,周学义戴他送的那条领带出席活动,大概是他态度太大方,Lara后来也并没有单独联系过他。
林瑜何专辑正式于10月份出了,全线飘红。他这几年稳扎稳打,成绩亮眼不出所料,只是竟然因为一贯任性的穿着也成了时尚标签,出专辑之后的第一个杂志宣传竟然是一本男性时尚杂志。杂志一贯走的是性感男明星路线,怎么难道他什么时候开始性感了起来吗?
他披着大浴巾坐在休息区,杂志要拍几张硬照。造型全部是杂志自己的设计师设计,艺人没权利置喙,面子大的杂志社都是这样,不过这也从根本上保证了杂志的受众眼福。
阿何看看自己浴巾下的身材有点发愣,一会要拍的造型是他在浴缸里,有浴缸自然有水。反正就是那种很XXOO的性感造型。但是亮亮的灯光一打,几块反光板一放,他就觉得自己瘦到肋骨和偏白的肤色,这种俗称的白斩鸡真的能够化腐朽为神奇吗?
“阿何,一会你要注意表情,尽量放松。”摄影师过来跟他沟通,其实他最怕摄影师跟他说感觉、感觉,要找准感觉。
“可是要什么样的表情?”
“尽量放轻松,想象有只手在挑逗你……阿何,你不是处男了吧?”
林瑜何看着摄影师面不改色的表情,觉得脸变得烧了起来。“你说前面还是后面?”
“……”摄影师撇了撇嘴角,妩媚的白了他一眼。这个摄影师是GAY这是整个圈子半公开的事实,他以为阿何在开他玩笑,阿何抓抓脸颊,他其实是问真的。
……放空……放空……想象周学义的手在挑逗他……想象周学义在吻他……
“阿何,你表情怎么那么……”摄影师拿着长镜头在抓狂。
“我是在想象有手在挑逗啊!”
“休息一会。”
阿何继续披着浴巾坐在休息区,助理递上热水,帮他擦干头发。
“给,周先生电话。”小眉姐把电话递给他
“喂?——啊嚏——”阿何揉揉鼻子,已经冬天了,尽管室内有保温措施,可是一会被冷水浇一身再出来……他身体又不是特别好。
“你在做什么?”
“拍照。”
“拍裸的吗?”
“半裸……”
“那让助理去给你买个暖包,再准备份姜糖水。”
“没关系,今天就这一个通告,我拍完就回去了。”
“那也要准备暖包,身体弄暖了再穿衣服回来,不然冰冰凉凉的回来又感冒。”
“好吧!你今天要加班吗?”
“不,我会早点回去的,拍摄不困难吧?”
“还好,就是抓不住感觉,学义……什么叫有只手在挑逗?”
“这个……是你对我那样吗?”
“算了,我还是自己想吧!”
……
拍摄到后来,摄影师干脆也不跟阿何说你要想象什么了,也不说你要有什么表情,就说你就随便做表情,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摄影师用技术抓拍。
“这个就叫有只手在挑逗吗?”阿何看着最后挑出来的样照,他扬着脸对着水濂,表情好像在微笑,但眼神又好像有些冷漠。
“你算是我见过最差的艺人,这么简单易懂的表达你用了一个小时才找到。”摄影师用手指头戳阿何肩膀。
助理拿来暖包,阿何在身上放两个保暖,还拿一个在手上。
“要早过关哪会这么遭罪?”摄影师又用手指头戳了他一下才走开。
阿何在发愣,周学义在亲吻他的时候是什么表情?难道真的是刚刚那表情?好像也不是很性感?
他回到家周学义已经在家里等他。
“拍了这么久?冷吗?”周学义走上前握他的手,还好不冷。
“拍了很久,摄影师不满意。”
“那还要拍?”
“没有,最后勉强接受了一张。”
阿何突然想起他在休息室想的问题,拉住周学义来到更衣室。
“我们来接吻吧?”
“啊?”
阿何率先吻住周学义的唇,也不过是用自己的唇贴上去而已。
‘难道他刚才说的是我们来接吻吧?’周学义扶着他的脖子,由浅至深的加重这个吻,虽然并不明白为什么阿何突然要接吻。唇齿之间有柔软而沉溺的触感,阿何睁着眼看镜子里自己的表情,并没有像照片上那样。周学义舔吻他下唇瓣,唇瓣嫣红,眼中有些水汽,面色红润……额,色色的感觉!
“眼睛闭上?”周学义的吻延伸到他耳旁,在薄弱的耳垂下方磨蹭。
“啊?”
“你睁大眼睛一副好奇的样子很影响我发挥……”
“噢……”阿何依言闭上眼睛。
周学义的吻又回到他唇角,略带啃噬的激烈是平时不常会用的方式。他的手拉出阿何的衣服,顺着下方探进去,从后背抚摸到胸前,抚弄胸前的两点,一只手从背后将他揽入自己怀中……
“等……等……”阿何想推开周学义,手上却使不上劲。
周学义突然打横抱起他,将他抱回卧室放在床上。
“等等,还没吃晚饭。”
“我哪里还等得下去?”周学义双手压在他身体两侧,将阿何圈在身下。
“可是……”
“我体力还好,不用担心。”周学义一边舔吻着他锁骨,一边剥离他身上的衣服。
“我……”阿何再说不出话来,胸口起伏着喘息,今天周学义的性致出奇的好,到底是为什么呢?他本来想问,只是片刻后连自己想过什么问题也忘掉。周学义无论何时都是照顾他的,就算是床上也不例外,所以很少用这么激烈的方式。他的腿还环在他腰上,但已经有些无力的下滑,他在他体内的活动激烈的要命,几乎要了他的命……但是周学义的身体和他的贴合,皮肤传递的热量都让他觉得感动而幸福,□□时的□□也好像带着幸福的情感,这大概就是爱吧?
春节后的颁奖晚会阿何凭借新专辑又拿走几项大奖,现在要有人说他在香港乐坛算不上什么,粉丝都不干。他拿奖时从来庄重,这次除了最佳男歌手,这次还拿到最佳专辑和最佳制作人。周学义已经不会再看颁奖晚会了,林瑜何的奖杯第二天一般都堆在门边,他也对那例行公事的奖觉得无聊起来。
公司定了三月三十日和四月三日两场演唱会,林瑜何从年后就开始为了演唱会准备,选歌、练舞、服装造型、乐器……
周学义公司股东决定收购一家经营不善的上市公司,所有策划统筹三个月前就已经开始,现在的最后一步是到美国去和那家上市公司的老董事签订合约。时间是三月二十五到四月十日,代表人就是现任董事长兼执行总裁的周学义。
林瑜何的第一场演唱会,其实他也很想让周学义到现场,周学义觉得很抱歉却没有办法,人人都有工作,他只是不走运,工作和阿何的演唱会有所冲突。所以……周学义去美国之前的一周两人情绪都有些低落。
“喂?”演唱会当天周学义从美国打来国际长途给阿何。
“恩,我在。”
“阿何,我能在电话里听你唱歌吗?”
“什么?”
“我在电话里听你的演唱会。”
“一直吗?”
“一直!”
阿何把手机开着,放到一会要用的钢琴上。
开场是宏大的乐队声,专门请来的交响乐团将纷乱的场面镇住了,阿何的声音在中间的部分响起,引来歌迷潮水般的欢呼声,之后是吉他清唱,然后加伴奏一共演唱将近二十首歌曲,包括新专辑中的一些,也有老歌,还有一些其他歌手的歌曲,结束曲目,最后是安可。为了演唱会,阿何专门去锻炼身体。也做了很多歌曲曲调上的改变……周学义在电话中听他的演唱会,有时会笑,有时又被感动。电话接听的效果断断续续,背景音也很嘈杂。但是,仍然能听见底下歌迷的欢呼声,她们叫阿何的名字,三个字三个字好像要把所有情感喊出来,她们和着唱他的歌,在嘈杂的背景音中像潮水一浪一浪不曾间断。
阿何他成功了,他的音乐感动了许多人,人们把他放的高高的,顶礼膜拜。至少在音乐的这片领域,他像个王者,站在台上,台下的歌迷是他的民众,她们需要他。现在站在台上的阿何应该是激动却兴奋的,那种一呼百应的事,其实有谁能拒绝的了呢?周学义的手机在后半段被挂断了,大约是阿何的手机没电了。周学义走到窗边,老董事长退休以后住在拉斯维加斯,现在周学义住在这座城中一家宾馆的24层,从窗边望去,这座沙漠中的城市夜间的灯火好像耶和华引领摩西和三万以色列人逃离埃及而用的夜间火柱,总给人摇摇欲坠的不真实感。
阿何正在走那条道路,虽然很恍惚,但他知道终点在哪里,他会红,会站在最高点俯视曾经往上的道路。周学义希望自己能一直陪在他身边,陪他走到那时那日,在最高点上就算再没有人的孤单,至少他还在他身旁。
乐评人们一般并不给演唱会评价,他们只说阿何驾驭了一场高难度的演唱会,现场的live简直让人耳朵竖起。歌迷的反应更直接,他们加大力度买进他的碟,在各种场合等待他的出现。他现在从出门戴墨镜要一直戴到节目中或采访中取下,否则途中过多的闪光都会让他觉得眼睛不适,公司又再次给他增加了助理,大型活动有时还要搭配临时保镖。唱片一度脱销,年底拿白金唱片奖……
阿何出第五张唱片时,已经是他在公司的第六年,他入行时才20岁,那一年他和周学义相遇,周学义大他12岁,断断续续的交往之后他追他,那有一年。阿何有时候会觉得很恍惚,时间如同流沙滑过指缝一般,不知不觉间他和周学义已经在一起六年,不知不觉间他红遍两岸三地拿奖无数,不知不觉间他和凯乐的合约就要到期了。这是他进入乐坛的第六年,他的音乐席卷了整个乐坛,这并不夸张。在这过程中他或许也吃过很多苦,或许也配合过很多自己并不愿意上的宣传,可是都随时间流去而忘却。周学义最近在问他想不想自己独立出来?
黎世耀一星期前给周学义电话约他出来谈阿何的事。
“你想让我帮你留下阿何?”周学义问黎世耀,他们约在一家茶室。
“是!”黎世耀说话从不拐弯抹角,其实他人真的不错。
“你又知道我会帮你留住他?”
“你不会,我已经听说你准备投钱娱乐圈,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想让他独立出来。”
“那你还来同我说?”
“他又未必想出来。”
“那要看他自己。其实你们现在也并不那么缺人,不是还有几个大牌吗?”
“谁都好,都可能会红。只是他们姿态都没阿何好。”黎世耀想了想又说:“其实公司制度成熟总比一人在外的好,总有那么多人在为他的人气做垫脚石。”
“我想看他的意思,我怕他受委屈。”周学义笑着揉揉太阳穴,表情很放松。他朋友不多,黎世耀是其中之一,这个朋友很好,从未背叛过他,就算想要算计他,也要他明明白白的被算计进去。
“我一开始时真的以为你只是玩玩。”
“我看起来很差?”
“只是没想到你会爱的那么认真。”
“如果他不愿意续约,你会不会把他的影像资料卖给我?”
“不可能的。”
“我就知道……”
周学义对黎世耀撇嘴一笑。若阿何真的不愿意做什么,他决不会逼他。每条后路都为他想好铺好。能力范围内所有的事情都满足他,周学义觉得这几年自己越陷越深。
阿何这两天闲在家里,为了唱片公司续约的事情很多人都在忙,他却反而闲了下来,拿出吉他来无聊的拨着音,这几天小眉姐问他到底留不留在公司,如果他不留在公司可能以后小眉姐没办法再做他的经纪人了,小眉姐是很念旧的人,公司一直对她的待遇就很不错。阿何其实早就明白了在这个圈子里艺人和经纪人的一体关系,小眉姐对他真的很好。
“今天怎么在客厅弹琴?”周学义进屋看见阿何坐在沙发上伸懒腰,旁边还放着他最宝贝的那把吉他。
“晚上想吃什么?我熬了粥。”
“就只有粥?”
“还有镛记的烧鹅,小鬼帮我去买的。”
“这次是中环,你又让你的小助理帮你跑腿。”
“我又不敢出去,又不能叫外卖,我有让他多带一份给他自己。”
“那就吃粥了。”
“学义,我听他们说你打算帮我开公司?”
“还没有定。”
“是唱片公司吗?我想就和凯乐续约。”
“为什么?”
“我除了唱歌也没什么其他的本事,不能做力所不及的事情。”
“到时候会找人帮你,其实你除了唱歌也不用做什么。”
“可是你开的公司不用发展吗?”
“赔了也没有关系,并不算太大的投资,只是想你以后可以只做自己喜欢的事。”
“凯乐一直对我不错,我想过了,还是不想出来。我会和他们签唱片约和自由度比较高的经纪约,以前一起合作的人都像家人一样,我不想自己一个人。”
“恩,你决定了就按自己决定的做就好。”
“对不起。”
“对我,你从不需要说对不起。如果有需要律师或其他什么,提前告诉我。”
“恩。”
阿何最后和凯乐又签了五张的唱片约,其中并不包括精选碟和EP,经济合约也谈的更详细自主,黎世耀的关系在其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凯乐从未和人谈过自由度如此高的经济人合约。周学义在这件事上很感激他。
娱乐圈跟红顶白,新老更替。阿何现在是很多人的前辈,他和公司续约,报上报导公司的续约费是天价。其实不过是报虚的,并没有那么多。只是他留下来的炒作也是需要的。曾经一起工作的人员像是成了他的专属,公司也会第一先满足他。签约后第一件事就是巡回演唱会,周学义早已习惯了他忙碌的工作,全国十个城市和纽约、夏威夷两座城总共十二场,时间分下来就挤满一年,他大约每月只能和周学义在一起五天,又要跑新的行程。
周学义早已学会在电视上看他,电视上的他和周学义身边的他已大大不同。周学义有时拿出阿何最初在校园舞台剧中的那张碟反复的看,那时的他长的平凡,话也很少,演技都有些呆呆的。到底是时间改变一个人还是巨大的成功足以改变一个人?他越来越帅气,在舞台上发着光,走到哪里都是亮点。除了在他身边,阿何现在会讲很多话,就连他的小口语也会被传成流行,只是休息越来越少,和他相处越来越少。
林瑜何还是按照每年一张专辑的出片速度。每个人都在好奇他从来不会灵感枯竭吗?周学义知道他不会,他感情丰富而细腻,又怎么会对生活没有感悟?第六张专辑主题是关于誓言,第七张专辑就变成了温暖的记忆,第八张专辑的故事是希望,第九张是守护……
第十年的时候应歌迷的要求出了两碟,一张精选,还有一张仍是自己创作。这五年比起出道那五年更忙,他和周学义在一起的日子加在一起或许还抵不上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年。
因为是第十张的专辑再加上出道十年,他这次去了台湾宣传,再搭几个出道没多久的小朋友。结果公司就给他安排了一个小孩,才出道没多久的男歌手,很会说话,也很会哄人开心。上节目的时候问理想型时粘着阿何说理想型就是他这样的。阿何在一旁笑的很尴尬。下了节目宣传说这是公司安排,阿何有些生气,他和这孩子也没有很熟,就算要安排绯闻也没理由给这孩子安排个男明星。最后小眉姐过来说现在网路上很多女孩子喜欢这样的,让他只要不拒绝,也不用刻意配合着演戏,总之外面的人就会云里雾里的。那男歌手走这条路公司并没有太过用心,红两年赚回本钱就行……这圈子上上下下多正常,有多少人不过昙花一现。阿何虽然不愿意,但也没多说,他只是不表态让外界误会,对他来说不算太难。
报上第二天便将节目内容夸大,做成绯闻。之后阿何连上一星期节目,节节都有这个叫Joy的男生陪同,公司既然有意安排,就算阿何不承认,一样炒的热。Joy也很喜欢粘他,台湾很多女孩子喜欢Joy,他这种坏坏的男生正是现在女生的最爱。他跟阿何闹出绯闻后居然还有不少女生上网发表支持宣言。阿何觉得这个世界简直疯了。
因为接触的过多,报纸上的绯闻消息持续增温。阿何上一些谈话类的节目Joy一起去,拍摄结束后拉他的手上保姆车,很多记者照下这个,第二日报上又有得写。阿何很无奈,绯闻都传过海,现在周学义打电话给他也偶尔会提到这个绯闻,他这么多年除了May的绯闻还并没有真真切切的将绯闻闹到这么大。
其实周学义在香港也有些郁闷,阿何在香港时因为周学义的关系在八卦新闻方面比较空白,周学义在各方面的关系还算通畅,可到了台湾就力所不及了。他打过电话给黎世耀,黎世耀说这也是做戏,他们并没有让阿何配合,只让他不要拒绝就好。现在公司做大了,黎世耀很多事情也要被牵着鼻子走。
“明天有个外景活动,Joy也是嘉宾……”小眉姐给阿何念通告表,她现在跟阿何跑全程,国语还过得去了。
“嗯。”阿何答的有些无力。
“别带着反面情绪做节目。”
“不会的。”
……
周三的外景是专门赶到九分去拍,据说这里拍过很多广告和偶像剧之类,风景像画一般。主持人和来宾一起逛街,做游戏。这个外景主持人比较活跃,也懂得操控气氛,所以拍摄的很顺利。结束的时候工作人员提议一起去吃当地的名小吃。大家性致还不错就一起去了,路上遇见几个杂志社的熟人也一起带上了。林瑜何明天就要回香港了,心情也很好,和大家一起去吃东西。席间大家聊的很广,林瑜何虽然不太喜欢Joy,不过大多也是因为绯闻的关系,想到明天就回香港了,心境也不像原来那么排斥这个人,席间和他也闲谈了不少,最后大家都喝的有点多。他们吃东西的地方是九分的海边,出来就是海滩,风景还不错。林瑜何觉得自己喝的有点多,便走出来休息。
“阿何!”Joy也走出来,看起来像是来找林瑜何的,他以前除了节目从未和林瑜何交谈过,因为第一印象他就知道这个大明星不喜欢他。Joy本身的出道就带有偶像性质,走的是小女生路线,现在的小女生早就已经不需要梦中情人了,她们需要刺激,越离经叛道越荒诞不经越好。所以他出道这条路早和不同的男明星传出过故事,只是从没遇到名气这么大的。而且阿何看上去又斯文又客气,Joy其实心里有点慌。公司也早已告诉过他,阿何和其他的对象不一样,也不会配合他,所以要他自己掌握。
“恩,我休息一会就回去。”阿何真是不怎么能喝,三两瓶的量,现在站着吹海风都有点晕,他的针织衫背后有些皱,因为酒气将胸前的扣子解开了两颗。他平时保守的很,所有的节目着装从来正式的该扣的扣子扣的牢牢的。除了拍摄也从未尝试日常生活中穿着暴露,这时解开扣子的衣领处露出颈下小片皮肤和锁骨,看上去有些干净的性感。
“你喝醉了?”Joy靠上前去,他其实一直也不知道自己性向是什么?他入行很早,该看该学的东西都早已学会。林瑜何的长相在他见过的圈内人来说真算是中等,可就这时候的感觉就是很吸引人。
“一点点,真的一会就会回去了。”阿何转过身看向他,他不是很清醒,也没注意分别眼前的是不是工作人员,只是眯起眼睛笑,他以前喝醉时就这样看周学义。
Joy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失心疯,走上前去一手揽住林瑜何的腰。他本来是被派出来把林瑜何抓回去继续喝酒的,几个工作人员并不知道他们私底下关系不好。看他去了那么久也没回来就有人出来寻他们,有个记者跟着一起出来,出来便看见Joy揽着林瑜何,手在往他的臀部摸。
林瑜何本来醉的就不是很厉害,被突然抱住时就清醒了过来,只是手脚反应慢了几秒。
——咔嚓——咔嚓——
林瑜何还没有来得及推开抱住他的人,闪光灯就亮起。他直觉的看向镜头,完了,这回没有也变成有了。他一把推开已经愣住的Joy,掏出电话打给小眉姐,这个活动是宣传助理陪同来的,小眉姐还在台北处理这次宣传的收尾工作,要不是小助理想要留下来,他并不会留下来吃饭。他和台湾这边的记者并不很熟。小眉姐那边听说也有点吃惊,虽然是要制造绯闻,可是这种断臂的绯闻炒作是要靠技术的,不是靠事实。要的不过是揣摩暧昧的感觉。真弄假成真的话就成了丑闻了。阿何这几年走的稳稳当当,若真为了这种事成了障碍就得不偿失了。打电话联系节目制作方,吃饭的主持人和工作人员听到这事都有些惊了,这位记者虽然是朋友,不过也是路上碰到,算不上很说得上话,何况他照完照片马上就走人了,哪里还找得到。
阿何情绪低落的坐车回台北,一路上他望着窗外,Joy在车上也不敢多说话。小眉姐已经给公司反应了这件事,上面的处理是任其发展。大佬们的想法是有时候也要赌一下运气,当然不是赌会不会登报纸,赌的是登出来以后这炒作上不上架。之后公司又让阿何在台湾在呆一周,不用上节目,就什么都不做。出了这种事之后马上回香港就真的认了,不回应也不活动,不温不火,反正这段时间的炒作本来也有基础,顶多这次算爆了个大的。
第二日杂志果然出了,标题‘林瑜何被袭臀!友人所为?’整整几个版面,照片很清晰,动作又无可辩驳,他甚至连抗拒的动作都没有。整个文字配图,颜色鲜艳,看上去很惊悚。
周学义站在机场的大厅有些楞了,他这星期需要到美国处理一些公司的事务,这是他在公司作为执行总裁处理的最后事务,回来后他会正式卸职,公司已经外聘了新的执行总裁,他很早就在准备,或许将来可以随阿何满世界跑,看足他每场演唱会,陪他踏足每所城市。他刚才在报刊亭买了一份八卦杂志。他以前从不看这些八卦的,只是因为封面是阿何,他和那个叫Joy的男人……
“喂?”黎世耀这时候给他打电话。
“学义,你今天千万不要买苹果日报!”
“已经买了。”
“也看了?”
“看了!”
“……”
“你打这个电话不是让我不要买吧?其实是让我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吧?”
“我知道的并不具体,这事是台湾的负责人在处理,但阿何不会做出这种事。”
“当然。”
“你并没有生气?”
“我现在要上飞机了,这段时间你帮我照顾他。”
“你要去哪?”
“美国。”
“几时回来?”
“大概十天。”
电话是周学义先挂断的。他顺手把报纸扔进垃圾箱中。他并没有生阿何的气,也并没有不相信他。他只是在生自己的气,为什么会在短短的时间内颠覆原本的生活?
林瑜何在台湾住了一个星期,他从出道以来没有闹过这么大的新闻,再加上他也不再是无人关心的小人物,事情的进展如火如荼,公司根据情况的估计是他会失去相当一部分的歌迷,但他毕竟是实力派,再出两张好专辑也一样能补回来。出了这事他并没有想过会不会失去现在的地位,他每天仍和周学义通电话,他知道香港也能看见这份报纸,只是时间会晚几天。他本可以在这之前先告诉他,但他没勇气说。每次周学义挂电话之前他都想鼓起勇气告诉他,然后不等他反应就挂电话。可他连这样的勇气也没有。这件事他本没有做错什么,却好像做错了事的人一样心中有害怕,只是害怕的内容却并不明晰。
林瑜何回到香港时,周学义已经去了美国四天。黎世耀告诉他周学义已经知道了,却并没有什么反应。何女士过来陪阿何吃饭,提也没提那报纸上提的事情。她每天都坐一小时的车跑过来陪他,一点也不像原来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舆论是有些吓人,但实际也还好,他又不是会去寻短见的那种人。他只是看不见周学义有些想念罢了。
周学义三天后回家,他拖着箱子开开门的时候看见阿何从厨房跑出来,围着围裙,脸上还摸了点面粉。时间有一瞬间有些停滞,他们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既然学义回来了,那我回去了。”何女士脱掉围裙从厨房走出来。
“妈?”
“留下来吃饭吧?”周学义忙放下箱子要挽留何女士。
“我要回去了。”何女士笑着走过周学义身边,却又突然停下来对着他说“不可以欺负我儿子!”
之后走出门去。
何女士走了以后,阿何仍站在厨房门边。周学义走过去抱住他。很……想念……
“你在做什么?”
“包饺子,你没有说你今天要回来。”
“太想你了,所以提前回来,你不说欢迎我回家吗?”
“额,好肉麻!”
晚饭吃的是煮的破了皮的饺子,比起周学义的手艺,阿何的手艺实在差很多。晚饭之后一起洗了碗。阿何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放下心来。周学义什么都没说,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直到周学义洗澡出来。
“阿何,过来。”周学义向他招手。
“什么?”周学义抱他坐在腿上,他以前很少这样。两个大男人,太亲密有时候挺恶心。
“我想要告诉你一件事……”
“恩。”他的心又被提起来,是有关绯闻的事?
“我之前有去检查,医生说我脑袋里长了东西。”
“什么?”阿何突然站起来看着周学义,脑袋里长了东西?那不是癌?
“是癌症吗?”
“现在还不知道,要做手术……”
“……”
阿何愣住了,突然就觉得自己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应该不会是恶性的,只是个小手术。不要太担心。”周学义拉他坐下,阿何坐在他身边,只是像被惊吓一样。
“什么时候手术?”
“下星期,我联系了林医生,会提前三天去医院做一些相关检查。”
林瑜何看着周学义,他实在不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办。怎么可能像他说的那么简单,如果是恶性的,那会怎么样?他不敢想。
“老板,我想请半个月的假。”阿何打电话给黎世耀。
“你才闹出那种事,如果有半个月不上档会出很多事。”
“喂,阿耀。”周学义接过电话。
“周学义,你也不要来说情,哪有可能一次放假半个月的?这种特殊时期。”
“我生了病,下星期手术。就当把阿何借我半个月。”
“你生什么病?”
“肿瘤。”
“什么?”
“你帮阿何办一下吧!谢谢你了。”
周学义挂了电话,他本来没打算让阿何陪他,可人到底是懦弱的,他也怕阿何不能陪他。
入院的前一晚,阿何帮周学义剃头发,他和周学义一起去林医生那咨询手术方式,要打开头颅,将长出的肿瘤取下来做检验,才能明确性质,不管怎么样,这是很恐怖的手术。林医生在讲的时候,周学义紧紧握住他的手,给他安定,好像做手术的那个人是他一样。
剃刀从额前向后一剃,周学义的头发纷纷乱乱的落在脚边,一下一下的,本来的发全部落下,周学义摸摸自己的光头看着阿何微微笑着问:“变丑了?”
“不,你很帅!”阿何手划过他的额,以前他常常拨他的头发,他的发迹线偏上,额头饱满,看上去很睿智。
“等以后头发长出来,手术的刀口就长不出头发,变成柏林墙。”
“如果你以后头发长了,我帮你打辫子。”
“阿何,我住院的时候你要好好吃饭……”
“嗯。”
“我已经通知了何女士帮我照顾你。”
“嗯”
……
晚上周学义抱着阿何睡觉,他的手从背后搂着阿何的腰,头靠在他的背上。阿何并没有睡着,他看着窗子外面阴沉的天……你已经不要照顾我了吗?……

医院的病房里苍白一片,周学义穿着手术衣。黎世耀也赶过来了,阿何穿着厚外套,戴大大的黑框眼镜,还戴着口罩和渔夫帽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
“阿何,你回去等我吧?”
“啊?”
“黎世耀,你陪阿何先回去。”他又转过去对着阿何说:“我保证,我一会儿就出来。”
阿何也并不坚持,跟着黎世耀往外走,他没有回头看。他怕他会跑回去,听有人说过在手术室外等消息是一辈子最可怕的事情。阿何既害怕在手术室外等他的消息,又害怕看不到他。
“老板,一会学义从手术室出来请给我打电话!”黎世耀把阿何送回家后阿何这样说。
手术时间不知道有多长,每分每秒的度日如年并不因为在家中就好过一些。阿何想着找些事情来做,他在周学义的书房整理他的东西,平时周学义喜欢用的笔,他喜欢看的书。几本书下面压着一张白纸:
阿何,
谢谢你陪我走过十年,这十年我随时准备你会离开我身边。第一年的时候想每多一年都是奢侈。
只是没想到已经奢侈了这么多年。因为超乎想象而变成了习惯。知道自己得病的时候其实很想装的再坚强些,再镇定些。可是心里还是会害怕。如果以后不能再照顾你了,也谢谢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
学义
“喂?阿何吗?快来医院,学义出来了!”黎世耀给他打电话。
手术总共做了四个小时,送检查的初步结果是良性的,因为是深度麻醉,周学义还没有醒过来。
“阿何,你回去吧,医生说已经没有危险了。”
“我想留在这里……”
“学义一醒过来我就打电话给你,你现在这个样子一会记者就会跟风而来了。”
“那……好吧!”
周学义几乎是在半夜才完全清醒过来。阿何坐在病床边握着他的手。
“什么时候做完的手术?”
“下午,你一直睡到现在。”
“怪不得现在这么精神,是黎世耀打电话给你的?”
“嗯,你半清醒的时候他给我打的电话。”
“怎么不在家休息?”
“学义……”
“嗯?”
“为什么喜欢我?”
“为什么啊?这个问题太难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说40岁的男人最有味道,你今年42,我不过才30。”
“等你40岁的时候,我就已经50了,怎么说也是我占便宜。”
“那就等我50岁的时候,你还一直喜欢我吗?”
“会的,我会一直这么喜欢着你,直到老到走不动路,老到你开始嫌弃我。”
“那我就一直在你身边,直到你老到走不动路,老到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
“不可以再传绯闻了,我会难过。”
“好。”
“阿何……我爱你!”
“我也是。”
周学义在医院住了两周,每天有汤汤水水补身,他和阿何像做贼一样每天躲着医生护士通电话,有时候阿何也会在比较晚的时候换装来医院看他,虽然大衣和口罩的目标明显的不得了,可是在医院也算不上是什么古怪装束。周学义的头顶上切了条大口子,拆线的时候阿何才看见是多么恐怖,心中不禁一阵后怕,还好他并没有丢下他。
半个月时间过去的很快,周学义回家休养时,阿何也要开始上工了。其实他并没有告诉周学义在周学义住院的时候他去找过黎世耀,这一次的宣传结束他可能要考虑休息很长一段时间或者是退出。经济人合约是自由合约,唱片约也已经结束。他想和周学义一起去国外度假,陪他认认真真过二人世界。黎世耀并没有反对,前程是个人的,他要在站在最高的时候退出谁又能说什么?阿何开始和公司谈退出,当然演艺圈的人哪里有真正的退出?只是他大概将来会很少出现在公众视线。新人那么多,过两年人们或许也就忘了他了。公司修改了一下行程,向外发了通告。并且准备最后在红馆办告别演唱会。
周学义是在报上看见这消息才知道阿何要退出。他那晚问阿何是为什么,阿何说是因为也想开始学着照顾周学义了,若将来周学义老到真的动不了了,至少还有他可以照顾他。
当红歌手突然宣布要离开演艺圈,他的歌迷都不理解这是为什么,有人想是不是因为绯闻,她们写信去公司说并不在乎绯闻,只是并没有回应。公司正式定了告别演唱会的日子,抢票的歌迷排了长队,也有歌迷守在公司门口哭着问他为什么要离开,甚至有过激歌迷寻死。阿何这才在电台说希望大家珍惜自己的生命,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做出悔恨的事。他表示退出是经过长期考虑的结果,他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也希望歌迷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他在电台的话在粉丝中引起不小波澜,也有人说他冷血。
12月15日圣诞节前十天他的告别演唱会在红馆开始,虽然因为过激歌迷的问题引起不小波澜,但这场演唱会却不能仅仅用火爆来形容,应该说是震撼。整个演唱会气氛热烈,可情感却很感伤。阿何很多次转过身去擦眼泪,也有几次唱到声音哽咽。他每年出专辑办签售会,有些面孔他看足6、7年。他们跟在他身后追很多场演唱会,见面的时候也只是说:阿何,加油!阿何,注意身体!他们曾为他和别的明星的粉丝争论通宵,或许也为了买他一张限量CD而彻夜排队。一个人,能得到那么多的爱,如何承受?
台上灯光闪烁,他从出道第一张开始唱,那时还一点名气也没有,没人听他的,也没人帮他宣传,电台做节目时居然也有歌迷打电话来,他很感动。第二张的时候有DJ问他喜欢专辑里的哪一首,说不出来,他都喜欢。后来一路扶摇直上,每张碟他用心来写,或许以后再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再唱起,最后这一次唱这些歌,竟像是耗尽心血,每唱一曲便失去一分力。
唱到最后一曲竟舍不得唱完,台下早已抱作一团,很多人捂着嘴边流泪边叫着他的名字,他们哭着仍把他的灯牌举的高高的,舞台的灯光一盏一盏的灭去,整场演唱会已经全部唱完了,背景音乐也消失在空气中,安静的空间内只剩下哭声,周学义站在靠近舞台的前面,他看见台上的阿何眼中流下一行泪水,只剩下一半的灯光打在他身上……好像末日英雄。
“you are not alone
for i am here with you
though you're far away
i am here to stay
for you are not alone
for i am here with you
though we're far apart
you're always in my heart”
底下的歌迷慢慢的跟着和起来……for you are not alone……for i am here with you……though you're far away……i am here to stay……
在这样的和声中灯光全部熄灭,这场十年的音乐盛宴已经落幕!
阿何回家以后拿出以前照下来的歌迷送的礼物,他和周学义的第一次用的是歌迷送的‘Hairspray’,现在的吉他里有一支是歌迷送他的生日礼物,还有他有时上节目时戴的链子。他们送的礼物有时候很奇怪,但总是想照顾到他生活的方方面面。
周学义只能陪着他,他和歌迷在拥有这个人上面永远是敌人,只是这个回合他险胜,只因为他爱他。
新年之后他们去了瑞士,阿何以前一直想看看钟表之国,走在路上不需要戴口罩和墨镜,他可以和周学义手拉手走在大街上。在露天的咖啡馆休息一个下午,然后乘车去各个旅游景点。周学义问他想不想注册结婚?他们最终也并没有注册,跑去教堂看一对新人的婚礼,混在亲属里,其实他们两个的东方人长相哪里能糊弄人,只是结婚的人家不介意更多人的祝福。阿何为他们唱结婚的歌曲,许多人在底下拍手叫好,最后还邀请他们一起吃饭。周学义和阿何在教堂的钟声下交换了戒指,不用注册,就在心里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永远在一起。
虽然离开了娱乐圈,阿何却总能在每个地方发现新的音乐,他和各地的音乐人交流,一起在酒吧弹吉他。写出了许多的曲子。周学义帮他联系了一些国外的私人工作室,带他去录音。这些工作室常常出租给一些地下乐团使用,硬件设备很好,灌录出来的碟也很有质感。周学义问过他之后将灌录出来的碟发回国给黎世耀。
市面上出现了林瑜何的第十一张专辑,没有任何宣传,就在一夜之间在柜台上架。歌迷们大惊,是真的林瑜何吗?买回去听了,真的是他。风格更多样,偏欧美风,很自由,很……动人!他原来并没有离开……
在国外,有熟知华语音乐的狗仔拍到林瑜何和周学义牵着手走在巴黎街头的照片,那已经是两年后。香港狗仔报纸跟到法国,阿何早上出门时便被堵在门口,问他是否和港商周学义交往。他笑着说是。他们都没想到他会承认的如此干脆,几乎楞在当场。周学义出来时看见被记者围住的阿何,上去对记者们说,现在阿何已经退出娱乐圈了,希望记者能给他们自由。消息传回香港又是一颗震撼弹。只是这个人已经离开了娱乐圈两年,两年足以改变的太多了。他的歌迷还在怀念他的歌,只是再也无需对他的八卦新闻有所反应。他既然想好好的过他的人生,何必打扰。
虽然并没有再出现在公众的视线当中,但他的歌迷知道他现在很幸福,官网上有时候会有人上传他在国外照下的照片,他抱着吉他在Jazz bar里面唱歌,他在洗车时拿着水管玩水笑的一片灿烂,他踩着自行车在两行黄叶的梧桐树的街上笑的很轻松。比起他在演艺圈的样子,他现在的笑灿烂的耀眼。
退出后的第四个年头他们从国外回到香港过春节。这一年金融风暴,周学义的公司有点小亏损,但还好根深叶茂,损失并不严重,他也不打算再次插手公司的事情。阿何从小在国外长大,倒没什么思乡之情存在。只是何女士把香港当自己终老的地方,一直不肯去别处,所以总要回来的。全家人一起过春节,阿何在国外学会了pie的做法,非要在传统的春节家宴上加上道西洋菜,这次连林爸爸都说他数典忘祖。那块pie最后是周学义全部吃掉了。
春节之后的颁奖晚会,黎世耀在阿何回来的时候就打电话,请他去颁奖晚会当演唱嘉宾。黎世耀现在在唱片协会也有名头。知道他回来了就不放过他,磨着非要他答应不可。周学义也说反正也不是重新出道,那就去唱一首歌也无妨。
新的演艺圈又有很多的新人出线,他们四年未回香港,今年的最佳男歌手他们都没有听说过名字。周学义坐在嘉宾席,他从未现场来过颁奖典礼,阿何那么多次颁奖他在电视上都看完全场。
这时,场上灯光全灭,只中间一束打在中间的一张高脚椅上,穿着黑色毛线衣的人拿着吉他从黑暗中走进那道光,坐在高脚椅上。
“看……是林瑜何!”
“是林瑜何吗?真的是他”
“林瑜何!……林瑜何!”
后排的观众席沸腾了,很多人叫阿何的名字。他调好吉他音,开始唱那首歌,看着嘉宾席的某个位置,这首歌,只唱给你听……
“I've been saving love songs and lullabies
And there're so much more
No one's ever heard before
Something's telling me it might be you
Yeah, it's telling me it must be you
And I'm feeling it'll just be you
All of my life
May be it's you ……it's you……
May be it's you ……it's you……
I've been waiting for all of my life”

爱上一个人,就算有等待,也会是一辈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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