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cubicle边上一溜几个人,都是培训师,这些培训师近一年内没有很多培训的工作,主要是写technical document,所以他们一个组都被安排坐在IT部门这个corner,方便和IT部门交谈。
其中一个培训师叫做Jay,白人,很胖,是那种可以参加the biggest loser真人秀的那种胖,Jay人挺不错,偶尔和我聊起减肥食谱,可以聊一个钟头,有时候我和他抱怨公司的种种情况,他也总是劝我要乐观,事情总是往好的方向发展的。结果有一个星期五的下午,我回家之前,照常和他打招呼祝他周末愉快。Jay很平静的告诉我说:下周他不在办公室,下周他要去Johns Hopkins做开颅手术,他长了脑癌。我惊呆了——因为近一个月来,他的女老板(白人中年女)还是不停的催促他干活,态度没有温和或者体恤过,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我们整个IT部门完全没有通告这件事情,也没有任何表示,没有慰问,没有私下安排个卡片什么的,什么表示都没有!我自然鼓励Jay,说了种种温暖的话,他很和蔼的笑笑,也没说什么。
后来我问他的一个同事,白人Bill,有没有卡片什么的我可以sign,凑份子给些钱也愿意的。Bill说公司可能会有安排,等公司安排吧。结果等了一个星期,还是没有任何电邮,卡片,慰问,nothing!
一个月后,Jay做了脑颅手术后,要回来上班了,我听到他的白人女老板在电话里和他商量他回来第一天要做的东西,然后听到她挂掉电话,长嘘一口气,说:终于啊,重担从我肩膀上卸下来了。另一个培训师问她:Jay要回来上班了么?他行么?他是以part time身份回来还是full time身份回来?然后我听到白人女老板用一种厌烦的口气答道:回来当然要full time,要么干脆就别回来!
这个礼拜一,Jay回来了,人自然是瘦了很多,说话有气无力的。我一听到他声音,立刻给他打个招呼。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他的女老板大声问他:你把那份材料打印出来了么?
Jay的声音很弱:打印了,在打印机那里。
他的女老板问他:你是打算让我去取回来么?
这时白人Bill有点看不下去了,站起来说:我去帮Jay把打印材料拿过来。
等Bill拿着打印材料回来,女老板长叹一口气,说:我好累,我感觉我要累死了。我在慢慢的死去啊!然后她不停的嚷嚷:我要死啦我要死啦。
Bill回她一句:谁不是?我们都在慢慢的死去过程中。
我也听不下去了,把手上的东西砰的放下,走开。
我在想:这么恶毒的*****怎么可以当老板?这还是白人之间呢,如果碰上是一个中国下属得了重病,没准一时三刻就被辞掉,省掉公司一笔医疗保险费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