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前回国入关时,注意到给外宾的入关窗口比中国公民的多,让提着大包小包持中国护照的人大排着长队,大概是认为外国人出入境的人多的缘故。这二年,入关处开放给外籍护照的窗口少而开始放给中国公民的窗口多了很多,让持外籍护照的人排上长队了。边关警察依然是很严肃,不苟言笑。
以前每一次回国都是很短的探亲旅游,近几次终于有机会在国内用稍长时间去旅游,亲身经历感觉到祖国山河的美丽。作为一个北方人,虽然见过连绵的山川或黄土高原,但只有在畅游了江南,才知道了中国南方之美。从深圳新城,到上海外滩,南京古都,再到杭州西湖,镇江古寺,江南山水美景无数。从广东早茶,南京板鸭,西湖醋鱼,镇江河豚,江南美食应接不暇。
旅行结束返回美国后,老美同事问我中国近来的发展进步怎么样了?我说我为中国的高铁自豪。当年有关决策单位坚持市场换技术的原则使得中国人成为完全掌握高铁技术的国家。比如,从北京坐上半小时的高速火车就可以到了天津,吃完狗不理包子后再坐半个小时就返回北京,也就二个来小时。比如,坐在舒适的高铁上,一边的乘客跟我讲中国的GDP再过二三年就要超过美国了,另一边的乘客跟我讲私人银行的服务客户每位需至少有流动资金八百万人民币才行。坐高铁能隐约中感觉到遗憾的是,当洁静优美的高速火车以三百多公里的速度驶向每一个城市的时候,在快到车站时都会看一种雷同景象,一片片十几层几十层的没有太多特征毫无美感的居民高楼,告诉你高铁站快到了。在许多城市参观了重修或再造的古迹时,有时会想到我们的城市在失去了一些什么。
据北京的人讲,近几年年通过空气治理,空气质量已有显著提高。可是对从美国回去的人来说,二个星期的时间从北方到南方所去的三五个城市,都是灰蒙蒙的天空。在快要离开前的二天,北京的一场大雨过后,终于第一次看到了蓝天白云,夜晚的天空上还看到了数颗闪闪发光的星星。
国内旅馆大多提供方便早歺,美味多样,另外各种口味的饭店咖啡店越来越多。一个比较高级的饭店可以雇得起十几个年轻女子站立门口迎送宾客。羊毛出在羊身上,那些迎宾使者的工资当然是出自走过门庭的客人。夜幕低垂,华灯初上。后海酒吧街,无数小吃茶酒店,灯红酒绿,音乐流淌,有许多驻唱的年轻歌手,歌声美丽歌曲悠扬。买一杯百十块钱的清茶,就可以欣赏时下的流行歌曲。
坐出租车时许多司机仍不系安全带,尤其是北京之外,当我试着去系安全带时,司机对我说这车不快不用系了。许多人英文字只知道几个却在车里播放着英文音乐歌曲,聊天时许多人仍然流露出崇尚欧美的新款大牌产品。
微信的二维码的标志处处都是,包括旅游景点的提供下载的解说词,修下水管同城服务的汽车门上,补习功课的小广告纸片上,各种商品信息等等。
国内的医院也在进步,北京的三甲医院有绿色通道,开始为即使是无力付费的心梗或中风病人带来了高水平救治的福音。医院有自动印片机,微信挂号,微信付费等亦很便利,不变的是依然拥挤的人群,服务人员冰冷的面孔。
从接触的年轻人里,发现在国内大都市里确实存在一部分年轻的月光族啃老族,这大概是独生子女家庭和社会经济成功发展这二个因素交替作用之下的一种现象。因为房价的飘升,对于有可能从父母及祖父母继承至少四套房屋的一对年轻男女或夫妻来说,不上班或不存钱都不太会影响到他们一生的衣食住行,或许富不过三代穷不过三代有一定的道理。作为对照,当然许多畄在国内或是出国留学的年轻人,或是工作学习很努力用功并且成功创业,或是有许多人作志愿服务人员,或是对社会上的不平表示愤然充满正义感,有时电视上也有见义勇为的青年。
现在国内小学升初中的过程,很是艰难复杂。父母给写简历,用考试成绩排名,有面试,报志愿,发展文体特长,简直可以与国外的大学申请类比,与过去比好像是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从家长的角度去考虑,是为了不要输在起跑线上。其实大部分的普通百姓的子女,与有权力或金钱的家庭的子女相比,可能应该是在起跑线之前就早已输掉了。因为一个人的实力很重要,但是比起背景或关系或许并不重要,优良的学识人品并不一定保证一个人能得到成功。当然敎育事业的发展,让大部分地区的高中毕业生的大学升学率得到了巨大的提高并为一些聪明勤奋的学生提供了一定的机会,让年轻人从教育上走向与世界的接轨。不过虽然大学升学率很高,一本二本三本等等,但经济上的发展进步,让许多有能力的家庭把小孩子送到国外学习,或高中或大学或是研究生。
北上广高楼大厦如林,每一平方米七八万元的房价,以城市居民小区的保安的工资只有一二千元,刚刚毕业的大学生研究生的工资只有四五千元,买一套公寓房里的那间四五平方米的厕所就需要把十年二十年的工资全部积蓄起来才能成为可能。这些大学生研究生的处境,与我自己当年毕业时的处境有似曾相识之处,当然租房是新常态了。
全世界的物价工资年年都在涨,来美国二三十年了,在商场里美元还在使用几毛几分的单位,倒是国内现在买东西价格或找零都是几块几十块,二个星期下来没听人讲到几毛几分的收费。当然,国内的工资现在每月都是成千上万或更多的了。
有时候与国内的人通电话时,曾能听到,你们其实可以回国吧,国内现在挺好的。不能说沒有丝毫的心动,只是真不知道可行性如何,倒是周围有人回去长住工作的。我自己每次回国,挤一挤坐一坐公车地铁,读一本小说选刋,听一些国内的流行歌曲,有个二三天的时间就会觉得能找到些溶入国内的感觉。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让人不能那么快去适应,比如在北京南城小区或外地小区的地上的仍然有偶尔看到的狗粪,在中国银行的窗口,飞机场,北京西四延吉冷面馆,还是有人插队。
听说近二年的反腐败似乎有些成效。尽管消费歺旅业服务业的人员抱怨因公款吃喝玩乐的人减少,导致这些收入减少。除了白吃白喝免费旅游,也听说数年前有过国内的医药代表请有些医生去三陪店消费的故事,原来个别所换膝关节的品牌是如此被选择推荐的。
不曾有机会见到明星级的归国或本土创业成功人士,所见到的国内的创业成功人士或老总们或同学们当然都很自豪,或是坐拥财富或是带领手下有几十人几百人工作。他们都说国内很好。但是不知为什么他们都要把小孩送到欧美国家或澳洲留学?有的人是把小孩子送到外面培养事业的接班人,而那些没有什么事业可接班的是为了什么呢?坐飞机时旁边坐了一个三线城市二本大学三年级生,父母是工人,平时上学要在食堂打工,自费来美国暑假实习。讲到北上广的房价,她说不是人人都需要去大城市买房,在小城市工作生活也可以。
有一次在酒桌上问一个家财万贯把孩子们送在外国读书的老总对美国的印象时,他说他在美国从机场出来去旅馆时,看到机场周围破破烂烂的,他认为通过这点就能说明美国不如中国好。或许中国人比美国人好面子,或许美国人应该向中国人学习一些什么?或许美国城市的市长并不太在乎机场道路二边的风景,更在乎的是就业数据治安统计稳定税收其它方面,当然也不会有因为要在某地举行国际盛会,就特别增强绿化清洁,涂抹统一颜色,或给附近居民放假外出旅游等事。当然,中国的市长也和过去不完全一样了,市长当然会注意城市的发展建设等等,家乡的人说如果碰到政府的工作人员拖延不给办理手续或是其它问题,可以播打12345给市长接待室也会有督促作用,真的让我衷心点赞了。
回国去旅游自是长居海外的华人的重点。一些旅游点的有煞风景的胡乱开发比多年前有了一点进步。人们在西湖林隐寺烧香拜佛时,大概是管理机构为避免不法僧人借烧香收钱,又预防游客自带香火引发火灾隐患,林隐寺给每个游人发放三支香。看到众人在祈祷健康幸福的时候,难免联想到过去一千多年的达官贵人或是百姓也曾在此烧香拜佛,却并不能阻挡历史的变迁所带来的动荡。西湖边的岳王庙,墙上图文并茂地依然传述着民族英雄的神勇往事,传播着那种文官不贪财武官不怕死或古代版为人民服务的道德情操。
在经过三十年的改革开放的今天,我们的祖国富足强盛欣欣向荣,今天的祖国与我们记忆最深处的家乡对比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唯一不变的是那种难以忘记的我们年轻时家乡留在我们心底的图像印记。
经过美国纽瓦克海关时,十几个窗口中一半数目的窗口是为美国公民或绿卡,另一半是外国人,边境警察还比较客气,盖章之后来了句,Welcome back。我回了一句谢谢后,信步过关而入。
杭州高铁站
宋城千古情
拼死吃河豚
后海酒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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