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孩心灵明如镜（澳洲散记）

  

　　这篇文字，特别献给我的小外孙：当时，他的母亲，我的女儿意外改变发型之后，我的才一岁三个月大的小外孙的真实反映全过程。

女儿爱美。那天下午，女儿说，爸，我去做个头发。行。小外孙我来照看。你放心去吧。

几个小时过去了。女儿回家了。

啊，长长的头发不见了，变成了短发。像谁呢？依我的感觉，左看右看，还是像自己的女儿，谁也不像。对不？

当时，小外孙与我正在门前草地上玩耍。女儿回到家，一声唤呼：“宝贝”，抱起外孙就回家了。外孙拼命挣扎。外孙放声大哭。他好象根本不认识自己的母亲一样。好奇怪哟。从来没有过的事哟。“不认识妈妈了？”女儿无可奈何地对外孙说。

当我从后园来到大门的时候，我真的吃惊了：小外孙正守在大门口，在那儿哭泣。女儿对我说，他在找外公呢。他以为你还在外面呢。啊，真的不认识妈妈了？我张开双手。小外孙看见我，马上跑过来抱着我。他一边大声地哭泣，一边用眼角偸偸地看着他的母亲我的女儿——女儿正在厨房忙碌着，准备全家人的晚饭呢。

有趣的是，正是从这个时刻开始，小外孙一步不离地跟着我。他再也不哭泣了。晚饭时，他要坐在外公身边。晚饭，他要外公喂给他吃。反正，他就是不让那位在下午改变了发型的母亲单独接近他。太好玩了。

晚上八点多钟，外孙想睡觉了。

我的外孙平常晚上睡觉的标准程序是：晚饭后，玩耍，洗澡，喝奶，睡觉——多少日子以来，都是由我的女儿亲自照看着的。

“今天奇怪了，他不肯喝奶。”爸！

我跑去女儿房间一看，小外孙正在我的女儿的怀抱里，大哭着，坚决不接受我的女儿递给他的奶瓶——他竟然想以绝食来表达他的反抗意志。

不会吧。小外孙。她是你的亲妈妈哟。让我抱抱看。我抱起外孙。他竟然立时就停止大哭了。不会吧，我的宝贝小外孙：外公此回与你相会在悉尼，才不到一个星期时间哟。我递给他奶瓶。他一边大口大口地喝着牛奶，一边安心地眯起眼睛。他实在是太想睡觉了。他还要选择一位他认识他熟悉他放心的人在身边才肯安心地睡觉。天啊，小小孩子你才来到人世间不到十五个月的时间哟，你竟然就有这样的心思了。

“反了！”，我的女儿说，妈妈只是做个头发嘛。你就不认妈妈了？小外孙啊小外孙，你出世来到人间十五个月，奶奶带着你睡觉六个月，妈妈带着你睡觉九个月，外公可是一天也没带过你睡觉哟。你就放心跟着外公了？！你就只认外公不认妈妈了？妈妈只是做了个头发，把长头发不小心做成短头发了。长头发的妈妈是妈妈，短头发的妈妈还是妈妈啊。我的小外孙已经睡意浓浓。他实在睁不开眼睛了。他也许再也认不清楚长头发的妈妈与短头发的妈妈的区别了——借这个机会，女儿就把他接了过去，“让我来。”

第二天早上，女儿说，晚上醒来的时候，小外孙他还是有些不认识我拒绝我的神情。

第二天早上后，也许，我的外孙已经可以习惯自己母亲的发型了，他开始接受自己短头发的母亲的新形象了——和好如初。

看来，从小孩子的心理反映过程来看，大人们如果要改变自己的形象的话，让孩子有个慢慢适应的过程，是必需的——或许，孩子对于亲人们的最初记忆只是一个境像，大人们请不要轻易改变它。

想起，中国报纸上记载过发生在长江旁边一个农村的故事。不知是真是假。

那年春节期间，一位农村老太太正坐在家里。突然，从大门外走来一个花花绿绿头发，花花绿绿衣服的女孩，一边大叫奶奶，一边把一个大大的毛浓浓的玩具熊扔到老太太身上。老太太大吃一惊，向后一抑，心脏病突发，当场停止了生命：原来，她的外孙女打工好不容易坐火车回家，特意给奶奶送了一个春节大礼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把老太太当场吓死了。

有时，人类生活中作为个体的人的外形作些改变总是有趣的。只是，当它需要让其他人同时接受的话，也许，请给一个适当的适应时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