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婴儿应该是唯一一种从人体里出来,而且陌生人还愿意触碰的东西了。
牛顿:够了哦!差不多就行了别太过分!
??
上周末带着勾搭已久的姑娘去了三里屯深处的某个酒吧。店里的氛围很好,月球形状的小桌灯暗得恰如其分,墙上抽象画里的女人用一种文艺且淫荡的方式张着腿,音乐是Cuco的电子迷幻风,又丧又浪漫。
一切都到位了,直到我点了一杯莫吉托。
一直沉醉于我知识面的姑娘突然板起了脸,把我拉到旁边低声说:“你不知道在酒吧不能点莫吉托吗?那会被调酒师看不起的,这酒太简单了。”
“而且,你不能叫莫吉托,得说‘mohito’,它是西班牙语。”姑娘的进一步补充道。
不管那晚后来发生了什么,我都知道我在姑娘心里已经不再是个老炮。
记住,“mojito”用普通话念莫吉托是没有逼格的
跟编辑部几个写文章很酷但真人很土的同事们聊了一下,似乎每个人都对点鸡尾酒有点难言之隐:老子真的不知道该喝啥。
经常发生的情况是,每次你一打开酒单,就不得不直面自己的无知。你故作深沉地研究了半天配料表,最后抬起头说出了那个你唯一知道的鸡尾酒名字:
“来杯长岛吧。”
然后你像是在米其林餐厅点了盘炒土豆丝一样,羞愧地低下头,试图避开调酒师的目光。
你能轻易地在网上找到类似《千万别对调酒师说这样的话!》或者《在酒吧千万不要做得十件事》之类的文章:
文章来源:@烈酒志
在这些文章里,点鸡尾酒就是一门刀尖上跳舞的玄学:
首先你一定要学会根据调酒师的着装来判断此处到底是日式、英式还是美式鸡尾酒吧;
在龙舌兰酒吧点波本威士忌或者在波本威士忌酒吧点龙舌兰,都是在公然挑战调酒师的底线;
如果你是糙老爷们,千万不要点听上去很摩登的“大都会”,那是高跟鞋大波浪美女的专属;
“女人可以没有男人,但不能没有高跟鞋和大都会”——《欲望都市》
而如果你不慎说出了“我要烈一点的酒”或者“我要少冰”之类大逆不道的话,就会直接被调酒师归入傻逼档案,永世不得翻身。
调酒师似乎是每个人的逼格判官,你的土在他们的微笑里无所遁形。
每个只会在“青岛”和“哈啤”之间做选择的中国男人,就算出门前背好了攻略,只要调酒师问出那句“您想喝点什么”,都有可能两股战战,大脑一片空白。他们会回想起当年的那场数学考试,别人在奋笔疾书,自己却只能写下一个“解”。
而一旦在约会的开局被打击了自信,整晚的*****都将失去底气。
为了避免被揭穿,很多人都会死记住两种酒的名字:莫吉托和长岛冰茶。前者清爽,解渴。后者度数高,可以喝醉。
然后他们会准备这样一套说辞:“真正懂吃的人都会点西红柿炒鸡蛋,那最能看出厨师的手艺,我点大众酒也是这个用意。”
也有不服气的,非要点都市传说里最流行的“血腥玛丽”,然后对着一杯掺了辣椒水的番茄汤怀疑人生。
更有自认为会玩的,想学《007》里邦德的口吻要一杯“干马天尼”,然后在调酒师发出“要摇匀还是搅拌”的灵魂拷问时,才想起自己没把电影台词背全。
然而,就在不懂酒的人把调酒师奉若神明的时候,调酒师真正想说的话是:
“都别tm那么多内心戏,只要别叫我服务员,我才不管你点什么。”
最能消解调酒神秘性的就是调酒师自己,在男人为他们精致的仪表自惭形秽,女人被他们帅气的动作迷得五迷三道的时候,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下个月的房租还没有着落,而开酒吧的梦想还遥遥无期。
知乎上的调酒师们其实大多数都充满了职业焦虑
调酒师也许是见过世界上最多奇葩的职业。
他们见过喝了二两猫尿就往姑娘身上蹭的中年男人,见过要长岛冰茶多放点茶叶的养生学家,也见过点马天尼不要酒的禁欲主义者,你的那点小无知,根本就不算个事。
甚至就连鸡尾酒本身也没什么好高端的。它起源于美国禁酒令时期,大家为了掩盖私酿酒的劣质口味想到了把不同酒掺在一起喝的法子,这本质上和麻辣烫没什么区别。
就算是让整杯酒都精致起来的那片柠檬,也是当年远航水手们为了在喝酒的时候补充点维生素而不得不嚼一下的东西。
随着时代进步的,不仅有鸡尾酒的味道,还有普通人对鸡尾酒的执念。但这看上去始终像是一场钻石式的营销骗局,你完全没有必要用诚惶诚恐去换取调酒师的尊重。
所以下回去酒吧,不如老老实实说一句“我不懂酒,请帮我调一杯甜点的,度数低点的就好。”调酒师绝对会欣赏你的坦诚和智慧。
不*****,有时候才是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