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塔裏的小不點
故事發生在二十世紀九十年代
第四十一集 和平共处
赵小花的丈夫是位厨师,之前多年一直在大学食堂工作。现在留职停薪在深圳打工,还是歺饮业,听说工作很辛苦,一年也没有几天假。他们就这样分别着,男人月月按时寄钱回来养家。小花带着女儿苦苦地等着男人,我在的那三年里见他们真真是别多聚少,她的房间十一平方,中间,靠边开着一大一小两张床。
她的母亲,那位最初吓我一跳的老妪已七十多岁,一生中生了十几个孩子,到底还剩下几个活着,是什么情况,小花父亲的情况,她以及她家人都不提,我也不问。
小花是家中最幼的女儿,因而得此名。那位我见过的三年中这楼里唯一一次帮我提水的人是赵小花的长兄。他长年住在这栋楼地下室里的一间,对有这住处颇满意,甚至是得意,至于他可能是农村户口,是怎样得到这住所的,可能是他妹夫想的法,为他争取到的,为此他对这位妹夫是感恩戴德的。
偶尔听赵小花说她母亲只能依靠她,其他子女靠不上,所以一年中大多时间,那房里睡着三口人。 有时赵兄的媳妇带着孩子来探夫,就把孩子挤在楼上房间里住,自己跟丈夫住地下室,那位嫂子也大半年的待在城里不回。所以平时看着两三人,一到开饭了,她家是六张口等着。
一平方米不到的“厨房”,做六口人的吃食,门口还长年湿漉漉的,时不时这家那家过来倒脏水,祖孙三代,婆媳姑嫂兄妹居然长期和平共处,从未听她家吵过架。
可能是赵兄病时(记不清了),為送一盒康泰克給他,友谊斋地下室的那间我去过一次,房间面积不算小,长年陰湿,如同水牢,用砖块石头,木棍等将“床”高高架起,搭个小梯子爬上床(木板拼的,不平,曾聼她嫂子說過咯得偝疼),床上不知是什么废纸破絮,一床棉被。床头有一根电线,亮着一盏灯泡。这就是他对妹夫感激不尽的栖身之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