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原创《白玉兰》第十章 如痴如醉

第十章 如痴如醉

唐•李商隐《无题》

相见时难别亦难，
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
蜡炬成灰泪始干。

当之皑来到公安局领子扬时，他在签名本上父亲一栏签字，公安局的同志用怀疑的目光望着他问：“你是白子扬的父亲？你今年几岁了？”
“三十五岁。有什么问题吗？”之皑反问他们。
“那你是早婚早育的标兵模范了，还长得那么帅气年青，看上去就像你儿子般年龄。”他们友善地开之皑的玩笑。
之皑无可奈何地笑笑耸耸肩膀算是回答，可不，自己十九岁就被当了爸爸，子扬现在已经十六岁了，看上去真的好像与子扬差不了多少。他想到这心里还幸福满怀地想起他的玉兰，这两天与她痴情缠绵，鸳鸯戏水，自己就像一条敏捷欢快的鱼，沉浸在她的情欲爱海里。他第一次尝到两情相悦所带来的性爱是那么美好动人，真正拥有玉兰，是他一生都无法言状的欢愉，面对她美丽诱人的玉体，他就陶醉得文字也难于表达自己的感觉。尽管自己是堂堂汉语言文学研究生。他也知道自己不像其他男人在情欲上是清浅的，只求解决生理上的性他是绝对拒绝的。而玉兰是他一生追求的灵与肉的化身，是他深厚的爱欲的体现。所以他才这么的不顾一切。这就是他精神饱满意气风发可以与儿子比青春的原因。
当子扬被他从公安局领回家，他才感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将要如何处理好家里，因为这牵涉到家里每一个人，包括自己的学业，自己与妻子，自己与玉兰。自己下一步该怎样走，他感到沉重，难以掌握。这个男子汉真正遇上了他人生最难的事。他首先考虑到如何与妻子对话，因为他已经感到妻子可能已经知道自己与玉兰的事了，尽管她表面上还一如既往。但是之皑知道自己就是一个道德规范的实践者，从小接受家族的教育修行品德都是传统试的。当他与玉兰有了亲密，无论之媛知不知道，或者会有什么反应，道德观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自己对不住之媛，所以之媛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的。最大的安慰是他也明白自己如果是到处花天酒地，那么自己的罪可能更大，他这样想去减轻自己心里的重负。
所以吃完晚饭，之皑就把子扬的事同之媛说了，他决定首先看之媛的意见，自己再想清楚怎么办，最后才和玉兰讲，因为事情牵涉家里的每一个人，太复杂难处理，只能单独跟每一个人谈才好处理。
原来子扬是因为那天演出完之后，演出的成功令这班才十五六岁的少年兴奋无比，他们一起就去了卡拉OK歌舞厅。在那里，他们又唱又跳好不快乐。其中有人点名要子扬自弹自唱齐秦的《大约在冬季》，子扬就大方地唱了：

轻轻地我将离开你，
请将眼角的泪试去。
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
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
前方的路虽然太凄迷，
请在笑容里为我祝福。
虽然迎着风虽然下着雨，
我在风雨之中念着你。
没有你的日子里，
我会更加珍惜自己。
没有我的岁月里，
你要保重你自己。
你问我何时回故里？
我也轻声地问自己，
不是在此时不是在何时，
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唱完后回到座位，有人给了他一杯可口可乐还是什么饮料，他喝了就感到头有点晕还有点兴奋，他继续和大家一起合唱。
这时忽然来了一批便衣公安，把他们一班结他队友还有其他在场的十几个青年，以怀疑他们集体吸毒和贩卖毒品的罪名，被带到公安局接受审查。因为在他们喝的饮料和身上发现毒品。子扬当时就吓坏了，他本来就是一个乖乖的纯真的孩子，但是他知道自己是清白的，可能被栽莊嫁祸被冤枉。可是事情来得这么突然他还是很害怕，因为今天晚上是不可能回家的了，所以他就打电话回家告诉玉兰他有事情不能回家，免得他们担心，他也相信明天一定会水落石出，自己就可以清清白白地回家了。可是他忘了自己还不满十八岁，要父母来领人才可以回家，所以就出现了之皑听完电话以后表情凝重默不出声地去公安局领人的事。
之媛听完之皑的话，眼泪马上就流了下来。她的儿子多乖多聪明多出色，她一生都为他骄傲，但现在遇上这种事，虽然他是被冤枉，但也绝不是好事情，也令她当妈妈的心疼担心。她不知道怎么办只是望着之皑泪水长流。
她的这个样子更加令之皑愧疚，自己离开家只是两个月而已，就发生这样的事，他想自己真的没有尽到作为一家之主，丈夫和父亲的责任。他想起接子扬离开公安局时，跟他开玩笑的干警认真地对他说：“好好看紧你的孩子吧年轻的爸爸，他才十六岁，多好的孩子。”于是他问之媛：“那你要不要我回来，如果你认为我回来家里会好儿子也会好的话，我会听你的尊重你的意见放弃读书的。”
之媛听完后马上就说：“你怎么能放弃读书呢，学校你怎么交代。而且家里不是有玉兰吗，她能照顾好家的，我还知道子扬很听玉兰的话的，玉兰能看住他的。我不是急吗，一时接受不了所以才伤心流泪的，你不要为我担心。”
然后之皑就来到饭厅倒水喝，他听见了厨房里子扬对玉兰说的话，虽然不能听整齐但也听了七八成。可以判断出来子扬是对玉兰有感情和爱意的，这是他意想不到的，因为他一直都觉得子扬还是小孩子，还没有长大。可能做父母的都有这种错误的忽略吧。同时也使他明白了之媛为什么对他说儿子听玉兰的话，玉兰能看住他的，就是暗示他儿子与玉兰才是一对的。其实子扬才十六岁，他不想他过早地谈恋爱影响读书，而且更不愿意他走上自己的路，十来岁就当爸爸。这不是因为子扬喜欢上玉兰的问题，是无论遇上谁他都不应该过早地谈恋爱。玉兰是女孩子，女孩子比男孩子早熟，特别是玉兰这样子，她浑身充满灵气，家里什么事都难不倒她，这两个月来就是最好的证明。子扬说她有母性就是这个原因。
但玉兰也不过十七岁，青春亮丽，她也是处于读书的好时光，可是她却为了自己能继续进修而主动承担家里的一切，对于之皑来说她就是他生命的女神，给他带来愉悦和智慧。这也是他觉得有愧于玉兰的。他真的想回来自己承担家里的一切，让玉兰好好读书，但是自己如果回来就等于一切都失去掌握，书没有读成经济上赔不起国家的经费，自己也可能被失业，那后果不堪设想。还有也辜负玉兰对自己的深情爱意。即便回来，自己与玉兰的爱情还可以继续下去吗？天天对着她动人的笑意迷人的身体，自己还能把控多久？他不明白自己的生命里为什么要遇上她。
想到这之皑心里隐隐作痛。他痛苦思索了一整个晚上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他本来打算过几天就回Z大的，现在看来要推迟了，几天或者十天八天不知道，好在自己回来之前已经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还有要在荔城中学做一个计划教案，这样还要多待几天。现在他唯一要解决的就是自己的心病，与玉兰的爱情是不是要坚持下去。这是他没有想过的事情，他与玉兰现在都沐浴在温馨浪漫的爱河里，那会想到结果与现实呢。现在摆在面前冷静地想，自己有妻子，他与玉兰怎么可能在一起呢，即使之媛不在，那他与玉兰还是不能在一起，因为社会环境不允许，就是人们的思想还没有开放到认同一个父亲与女儿在一起的事，虽然人们都知道玉兰不是他的亲生女。
越想心越疼最后他还是决定和玉兰谈分手的事，想到自己才开始的美好爱情就要结束，这个男子汉又流下了痛苦的眼泪。
玉兰当晚听了子扬的话，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没有想到会影响到自己和之皑的爱情。而且之皑还没有跟她谈过什么，所以她还依旧陶醉在与他的亲密时的回想之中，甜蜜地过着每一天。虽然她看见之皑的脸上没有什么很大的变化，但是隐约看到他有时锁起的浓浓的眉毛，她估计可能他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但是他不跟她讲，自己又不好问他。所以她只能等待。
她想着他什么时候会来要她，她就脸热心跳，她充满激情地等待着。
她总是回味他所有对自己的细节，每一个亲吻拥抱，每一个啮咬吸吮，那包含深情的揉搓和猛烈不断的冲击，都令她回味无穷享受终生。
之皑在痛苦煎熬中过着每一天，他不知道如何开口跟她谈分手的事，表面上还要装着平静，他不想家里每一个人都看出来，特别是子扬，他不想他知道自己与玉兰的事。有时候碰巧玉兰与他单独相碰或者插身而过，她的含羞的眼光和幽幽的香气，他都会热血沸腾地冲动难耐地想要她亲她抱她咬她吮她•••这样的日子如何熬下去啊！晚上浑身火热睡不着痛苦不堪。
子扬回家后，之媛仿佛安静了很多，看到儿子像往常一样阳光健康帅气地上学放学，心情自然轻松很多，病情似乎好了很多，人也精神爽利了。特别是她细心观察之皑和玉兰，两人好像是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她想大概自己的话在之皑身上起作用了，还有子扬总是在玉兰身边，他们哪有机会呢。看来机会还是会回到子扬身边的。她毕竟与之皑生活了这么多年，她太了解他了，他的道德修养品德学识，他会对自己有负罪感和愧疚的，所以自己还是要把握他这一人性弱点，令这个家走向正轨。
之皑处理好自己手头上要办好的事，看到家里仿佛恢复了原有的平静，之媛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想着自己也是回Z大的日子了，于是他打算找玉兰好好谈谈，但又非常地担心她伤心难过，自己一大男人还痛苦不堪呢，她这么一个青春少女怎么承受刚刚绽放的爱情之花这么快就凋谢？他忐忑不安地痛彻心扉地想着去哪什么时候如何开口说，第一句话说什么，她会怎样反应，如果她大哭大闹怎么办要生要死怎么收场，什么状况会出现他都预想过了，还想到了怎么对付如何接招。啊，爱情啊！这就是爱情的代价。
明天之皑就要回Z大了，玉兰为他做了他爱吃的饺子。当他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之后，已经是接近傍晚了。他对玉兰说：“玉兰，跟我一道去学校帮忙拿些东西回来吧，我一个人拿不来，我明天要带走的呢。”
子扬吃完饭就出去了，之皑当着之媛的面说这些是要她放心的。
玉兰点点头就回房间了。回到房间，她用手抚着自己的蹦蹦猛跳的心：他终于约我了，他终于想我了，他终于要我了，他会对我做什么呢？他会怎样做呢？明天他就要离开了，一阵忧郁之情掠过心头。

不知道为了什么，
忧愁它围绕着我。
我每天都在祈祷，
快赶走爱的寂寞。
那天起你对我说，
永远地爱着我。
千言和万语，
随浮云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