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恰似你的温柔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就像一张破碎的脸，
难以开口道再见，
就让一切走远。
这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们却都没有哭泣。
让它淡淡的来，
让它好好的去。
到如今年复一年，
我不能停止怀念，
怀念你怀念从前。
但愿那海风再起，
只为那浪花的手，
恰似你的温柔。
宁愿自从宁可宁濛去了美国之后，她的心安静下来。她经常带着晓如回爸妈家看见宁玺。宁玺快一岁多了，他长得像极他爷爷，表情像他爸，他将宁家的真传复印到无舆伦比的地步。
宁玺天真地问：“我爸妈呢？”
“在美国。”宁愿回答。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宁玺焦急地问。
“我的小祖宗，有完没完。”爸爸笑了，他特别喜欢这个特别像自己的孙子，他很是疼爱。晓如问她妈妈：“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美国？”
“等你姨夫和小姨回来接宁玺的时候就带你去。”宁愿应着她。
宁愿真的不知道韩伟会不会始终把晓如绑在身边不让她去，那他真的是太狭隘了，自己不爱她也不允许别人爱。有时候婆婆和他妹妹来家里，她们经典的二人组合更是令宁濛无语。烟雾妳漫麻将台更是吵闹不堪，她妹妹还是跟她的丈夫离了婚，更是终日无所事事，四处游荡。当她们来到这里，宁愿就只好带着晓如往外逃，或者约青儿一块逛街饮茶。那天她们来到环市广场一家咖啡厅，两人喝着咖啡说着话，她们姐妹也有段时间没在一起好好说话了。
“单位每年的例行妇检你们做了没有？”
“做了，那还不是上头想要检查育龄妇女的节育环，不过顺便检查一下身体状况还是好的，很多人本来以为自己身体很好，却查出毛病来的人很多。”
“宁愿你没事吧，你看上去很累，昨天没睡好？”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们来家里总是吵呀闹呀，乌烟瘴气，不得安宁。我昨天真的没睡好。”
“那你真的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千万不要弄出病来。而且当你婆婆她们来的时候，还尽量不要让晓如待在家里，带她去你爸妈那，或者带她去我那跟萌萌玩。哎你家宁可宁濛什么时候回来带宁玺去呀，韩伟还是不让晓如去呀？这个小人真的太过分了。”
“有什么办法呢，他就这么个人，整天在玩电子游戏，网购，吸烟。”
“你真的就愿意被这个婚姻耽搁一世呀，离开他吧，这样的人有什么好留恋的呢。看你多漂亮，还会煮一手好菜，连我都想娶你，何况男人们呢。”
“那我们就结婚吧。在美国加州不是允许同性恋合法结婚的吗。”宁愿笑着对青儿说。
“你对美国总是那么关注，为什么你还不去移民呢，那么当年你学的英文就白学了。”青儿总奈何不了宁愿的那份有点沉重的幽默。
“以前的想法是幼稚，现在心安理得了，不会那么想了。”
“现在宁可宁濛他们在那边过得怎样了呢？”
“他们当然好了！”宁愿一想起他们心里就是温暖的感觉，笑容也是平静祥和的。
青儿看见宁愿的阳光的表情，心里也感到欣慰。
宁愿带着晓如从爸妈那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一进门就是满屋的浊气还有脏乱的厨房和满满的垃圾堆，韩伟对着电视在打瞌睡。宁愿叹了一口气，晓如眼睛盯了他一眼，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宁愿把晓如带回房间安顿了，心里想，好在晓如在爸妈家已经洗过澡，要不就太可怕了。她把所有的窗户打开，然后把所有垃圾清理好，把厨房整理干净，才去洗澡，她想快点睡觉，昨天没睡好，她想补补觉，真的太累了。她走到窗前把原来开大的窗户关小了，不知不觉清理收拾也花了快两个钟头，现在已经是快半夜了，所以关窗时从外面吹进来的风也觉得有点凉，宁愿止不住就咳嗽起来，她怕声音弄大了吵着晓如，就捂住心口尽量憋住气。她想到自己这样子有点像病西施，就苦笑了一下。古代西施捂着胸口蹙着眉头也是美的，所以有东施校顰的典故。她想起青儿的话真的往镜子看看自己的脸，还是原来的美丽动人的脸，只不过昨天没有睡好有点累，但愿明天会有一个精神奕奕的样子出现。看来女人要想保持美丽，第一件事就是要有一个很好地睡眠，只要做到了，就拥有美丽，化妆品也是多余的。她看了看晓如沉睡的样，自己也赶快安静睡去。她在她自己心底美好的梦境中悄然入睡。
她真是太累了。韩伟整个人在她的婚姻生命里就是一个摆设。他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场合，什么事情，他永远都是缺席。所以晓如才特狠他，他从来都是缺席的，无论学校什么活动都没他爸的份。有时候宁愿实在是没法去，她也是工作起来没日没夜的，因为只有疯狂地工作，才能妳补家庭的缺陷。有时候的家长会居然是小保姆去也不见他韩伟的影。她小小年纪更是在同学面前没面，她也不知道妈妈怎麽想。所以晓如多想去美国呀，她跟姨夫小姨很亲，跟宁晨也亲，只是不明白她爸爸为什么不让她去美国，妈妈为什么也要顺从这么可恨的爸爸。在她八岁的天真烂漫的年龄阶段，已经过早体现了不应该让她经历的事情，她的心灵超负荷地承载着她还不完全明白的东西。
在宁愿的记忆里，她总是想起她还没有出嫁时在爸妈家里跟宁可宁濛在一起，她在房间里做她的衣服裙子。宁可宁濛在小桌子做他们的功课。小宁濛在预习课文《念奴娇·赤壁怀古》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世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湮灭。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哥，苏轼写道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然后雄姿英发都是描写周瑜的风度翩翩神采照人从容潇洒，为什么作者在这里插入一个生活细节小乔初嫁了？”宁濛语文课之所以出色，是因为她总是在学期中段已经学完全部课程，当然宁可就成了她的家庭老师，她总是喜欢问他任何问题，包括问宁可功课。这不，她的眼睛又专注地看着宁可。
“那是作者妙笔生花，以美人烘托英雄，这是空前绝后的气魄和艺术力量朔造形象，增强感染力。”宁可眼睛亮亮的看着宁濛，他眼神温婉深情阴柔，小柠檬又被他的眼神所迷醉，这时的她少女的心是热烈地蹦跳着的，她仿佛看见英俊将军周瑜变成了宁可哥，自己就是国色天香的小乔，与他相映生辉。想到这她觉得脸上发烫，她赶忙低下头去看书本。
宁愿很清楚地记得他们一同去看电影《城南旧事》，宁可拉着她和宁濛的手，还有他忧郁迷茫爱怜的目光，她懂的。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这首歌就是他那双眼睛的写照。
那天宁可宁濛打电话回来，宁可问她：“姐，下一次我们回来一定带晓如来，宁晨可喜欢了，这里真的很好，宁晨非常想晓如也能来。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韩伟决定了，应该由晓如自己决定，她长大了，我们应该尊重她的意见。美国人都非常尊重孩子们的意见，绝不会霸占他们的说话权。你说呢，姐。”
宁可永远都是那么温文尔雅，周到细致，他继续说：“姐你还好吧，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记住啊！多回爸妈家，照看一下他们，你也可以偷空放松一下，不要把自己弄得太累太紧张。”他说起来喋喋不休，宁愿都笑了：
“你去了美国怎么变得像爸妈一样啊？”
宁可有点不好意思，他把话筒转给宁濛。
宁濛接过去：“姐，我们来这里真的刚开始慢慢习惯，这里空气清新，天气真的是温和。而且美国人也是很热情的纯朴的人，这里人口不多，城乡差别不大，城市不是闹市，也不像中国，太多的人，空气自然欠缺清新。姐，我···现在又有了。”宁濛有点甜甜的撒娇的口吻对姐掏心窝。
“真的？这么快就又有了？几个月了？”
“姐，他总是没完没了的你让我怎么办。”宁濛对姐毫无保留地尽情地分享着自己的甜蜜幸福，她说到这还飘了一眼旁边的宁可，她想起了沙漠之旅与他的浪漫经历，宁可盯着她窃笑。
“在美国生孩子不同大陆，没有姐和妈妈的照顾，你能弄得过来？不过不要紧，你自己也生过两个了，应该知道怎样去照顾好自己。不是还有宁可吗，有他在什么都不怕，他多细致多体贴呀。生个美国公民毕竟是全家人的大事，我赶快告诉爸妈，让他们也高兴。”宁愿接着说。
“不过在美国生孩子很自在的，我知道他们都是无痛分娩，而且孩子都有很好的福利，真的不用担忧什么。”
说的真是大实话，宁愿一直对美国都是了如指长，她这一生都习惯了，她真的替小妹高兴，从小她就是什么都照顾她，让她吃好穿好，她关注妹妹的程度甚至均超过妈妈，就像一切都本来是这样，再也不用改变什么的。这就是宁愿。
宁濛这边放下电话，在一旁等得心急的宁可就逼不急待地黏过来，开始了他的每天晚上的特有的任务。他故意装着恨恨的话语：“好啊，又在说我坏话了，你忘了每次跟姐说我坏话都要受到惩罚吗？你要怎样的惩罚，啊？快说！”
宁濛说：“哥，今晚可否饶命？”宁濛明知道说了也等于没说，而且她也不是真心想要拒绝他，只不过跟他磨磨嘴皮子也是一件乐事。可能这一生都是这样，他在她心中永远都是哥，她还是叫他哥，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像烙印一样，就像那片鲜红的美丽的青春的枫叶印在他的衣背上。
宁濛觉得他就是那一直追着自己的蜜蜂，从不歇止，也是用他蜂蜜一样甜的爱情腻腻的粘着自己，她是这一生都被他黏住的了。她还想起了他们和Jason一团队人在沙漠的旅行，自己和他在沙漠浪漫逍遥才怀的孕，她还没来得及回味，今天就告诉姐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和宁可哥两个都是理性的人，为什么在一起就变得不理性了呢？她也感觉到宁可对姐那是很沉稳成熟的，像大哥像爸爸，他明明比姐少两岁，可他明明比自己大五岁，反而有时候在她面前像小男孩呢，这是宁濛百思不得其解的，但也不好意思问他。沙漠发生的一幕幕就像电影一样浮现在宁濛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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