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我才病体初愈。
那时,兆麟早已又拜了一次堂,秋宁就是他带回的女子,但洞房后的第二天,他就走了,原来他一直
就是个薄情之人,据说秋宁腹中已有了他的孩子,且快要临盆了,他只不过为了孩子要给她个名份,才带
她回来。
顾老太太本还想为我为我娘家留点颜面,毕竟两家除了姻亲还有生意上往来的,但看到秋宁和她的肚
子后,她就没这个打算了,见过的人都说,秋宁生得好,不仅漂亮,而且还有宜男旺夫之相,不似我这般
单薄,肚子里定是个大胖小子。
又有什么比这个更能打动已有了5个孙女而热切盼望着孙子的老太太呢?
病中,我恍惚又回到了八卦芦苇荡-那个叫人心惊胆颤的土匪窝。
那时的兆麟看我的眼光是何等地温柔,为了平复我被掳后的慌乱,也仗着姜雄对他的欣赏,不过分为
难他,他用随身带的洞箫为我吹着一首又一首古典名曲。
至今我耳边还会有那缥缈而又悦耳的箫声飘过。
后来他不知又从哪找来一把古琴,让我和他合奏。
在琴箫合鸣声中,我看到自己张开了双手,准备拥抱这来之不易的幸福,谁知它却像昙花那样短暂,在
我触及到它前,就已垂头凋谢。
奶娘走后,兆麟和萧然更是寸步不离我左右,唯恐姜雄他们对我不利。
我说:‘既然姜雄已答应你们保我周全,你们倒也不必还这样如临大敌。”
兆麟却说:“这是在土匪窝,大意不得。”
顾管家送来5万块大洋讲明要赎他时,他却坚持让我先离开,我不肯。
后来表姐夫来接我,他趁人不备把箫上的玉蝴蝶取下赠我,还说:“既然你不肯说出姓名来,那
么等我回家你来找我吧,我是吴城顾家老三,你只要问顾家三少,肯定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好不好?”
我努力地点着头。
我怎么会不知道吴城顾家三少,那是我指腹为婚的夫君那!
回到家,惊魂未定的阿爹阿娘告诉我,如果我不愿意这门亲,他们可以想办法退掉,反正顾家三少也一
直要悔亲。
在阿爹阿娘惊异的目光里我坚定地摇摇头。
那时我以为兆麟就是还没爱上我,也至少开始喜欢我了。
否则他怎么会为了让姜雄放我走,而自愿在土匪窝再多留一个月,做他们的临时师爷。
他拼尽全力保住我的清白,为了我能平安返家,高傲如他却向几个土匪低头。
大概就在那时,我爱上了兆麟,以为他不仅有副好皮囊,还多情体贴,这样的夫君那个女子舍
得错过?我想大约他也是爱我的吧。
我们以后必会琴瑟和谐。
可惜我猜错了。完全的错了。
我躺在病榻上,脑子里纷乱如云。一会是戏台倒塌,人们四处奔逃的剧院;一会又是红烛高照喜庆万分
的洞房,可我却四处都找不到兆麟,他到底去了哪里?
“三少奶奶,你要想开些,大户人家的男人那个不是三妻四妾的。你还年轻,以后只要把少爷哄高兴了,
生个一男半女的机会多的是,秋宁生得再多,也就是个庶出,不值钱的。再说了你娘家也是有钱有势的,
她断不敢爬到你头上,你就放宽心,我的少奶奶。”顾老太太派出她的贴身娘姨姚妈隔三差五地来劝解我。
她还总拉着我的手,夸我多么地心灵手巧,多么地贤惠能干,多么地懂事。
她的絮絮叨叨颇具催眠作用,很快我又想睡了。
迷迷糊糊中姚妈离开了,似乎她轻轻叹了口气,也许是我幻觉。
谁肯同情我这个善妒的少奶奶呢?
更多我的博客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