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出来前,接触外教后观念就很受冲击。
其中有个外教有三个历史Master 学位,离开中国后去爱丁堡大学拿了个考古博士。他听到我说八路军领导打败日本后很吃惊,问我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我没多想就说:地道战,铁道游击队等等。他好半天没有说话,我自己再想想也觉得好笑 —— 这些只是电影耶。因此当他终于说:哎呀!你就是这样学历史的?我立刻就感到了什么叫惭愧。从他那里,我第一次听说了“三战长沙”和“武汉会战”。
第二件事是朝鲜战争竟然是北朝鲜先打的。
第三件事是有一天我们聊的太晚,回宿舍时宿舍门已关。要打门进去也可以,但要求爷爷告奶奶好半天。因此我们三个女生和一个小男外教(比我们大两岁)决定步行大约5公里去河边夜游。那条河当年很荒,离“西洋东镜”姐插队的地方不远(约三百公里)。正因为那里可能没有人,我们才决定去哪里渡过这一晚。星光下的河面上泛着幽光,河岸上青草迷离。那种辽远宽广的景象让人不想说话。我们静静地坐在高草里,很久。突然听到河水里有个男声说:“哎,你们在哪儿?点个火给我瞧瞧!”河里竟然有人在游泳。岸上的他的同伙就晃动烟头给他看,那个游泳的人说了笑话。我们呆得久了,就放松了警惕,忍不住笑出了声。河水里的声音马上说:“怎么?还有女的?”再看那个小老外,头埋在膝盖间。我们中的一个悄声问:“你在干啥呢?”那个老外说:“在为我们的安全祈祷 ......”我的心中一阵鄙夷。有个同学先说出来:“真没出息!如果是中国男生,一定会保卫女生!”不想,那个小老外却说:“他们至少有三人,而我只是一个。”显然,那时充大不管用。但他竟然说了出来,很让人想不到。我想,正是他的“说出来”让我们当时有了个清醒的决断 ......
那天的夜光让人难忘。
黎明四点多,我们回校穿过街道时,看到一家店开着门,就走了进去。那是一家冰激凌店,刚好那天开业。这么早就有顾客上门,老板非常高兴,请我们免费吃了一顿非常非常好吃的冰激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