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上的月光（12）望重如山斗，德馨医学良

冯道萍已搬到高主任原住处，一房一厅比起先前她住一个房宽大了许多，下雨煮饭可以在客厅窗户的屋檐下煮，饭桌放在客厅里，屋里还是放着一张大床，多了一个大旧书柜，是高主任留下的，两张矮凳是章美茹留下的，屋外右侧面屋檐下可放一个大些的鸡笼，他们养有三只母鸡和一只公鸡，山上也有了块自留地种葱花、番茄和辣椒，只是立安没有了小朋友玩。
傍晚，黎培林老中医师带着他9岁的小孙子进了冯道萍家说：“看见立安没有了小朋友玩，天天跟你到诊室去上班，长久不是个办法，我把我孙子带来和立安一起玩，上课也可以一起去。我已搬到你隔壁第三家住，很近的。”
冯很高兴，笑着问：“这位小朋友贵姓啊？”
黎的孙子答道：“我叫黎秋鸣。”
冯：“真乖，看他胖乎乎的，比立安还要胖，好可爱啊。”她回头望望黎老医师说谢谢。
黎秋鸣拉着立安的手说：“走，到我爷爷家看看。”他们一起走了出去。
松山公社卫生院内儿科一诊室
冯道萍对秦新苗医师说：“昨天圩日我忙的盐都忘了买了，我去供销社一下，你先帮我照看着，买完盐我就回来。”
秦新苗：“没关系，你去吧，9点以前很少有病人的。”
冯：“那我去了。”她走出卫生院。心里在想：“立安和秋鸣很早就去松山小学上课了，我顺便去看看他们是怎么上课的。”
松山镇小学校
松山小学校建在半山高地上，冯道萍走到小学校靠近教室后面的窗户，透过玻璃看到一个男老师在黑板上写着：“不忘阶级苦，牢记毛主席恩情。”又在下面写上：“好好学习，更好的为人民服务。”写完后，他说：“我现在先教大家念，我念一遍大家跟着念一遍。”他读：“不忘阶级苦……”冯道萍看到大约有20多个学生，大多是镇上干部的孩子，后面有一个女孩背着一个小婴儿认真地读，秋鸣坐在第三排也认真地读，立安坐在旁边没有读书，她在玩她的布娃娃，冯心想：“原来是这样……”她走下山坡去到镇上。
松山镇上
在镇街上遇见秦亮，他说：“冯医师，我正要去卫生院找你，还是就在这说了吧，今年我想报名参军，你能帮我吧？”
冯道萍：“怎么想起去参军？今年多大了？”
秦亮：“刚满18岁。”
冯：“听说这次是空军部队要人，挑选是最严格的。”
秦亮：“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找你帮忙啊。”
冯：“行，我尽力！那你们村不是没有医生了？”
秦亮：“有小虎子，他以前也上过农村医生学校，他好喜欢当医生，也常常跟着我。”
冯：“你也是很喜欢当医生的嘛，怎么又想参军了？”
秦亮：“说实话，我不想和熊秀香结婚，我不爱她，像是我姐姐一样。”
冯：“那你父母不都是没人照顾了？”
秦亮：“参军后我们家是军属，公社不能不管的。”
冯：“你这小鬼，心眼还蛮多的啊。”
松山公社卫生院前院
冯道萍回到卫生院，看见前院放有好几大筐水果，这时莫国强走过来喊：“冯医师我刚才和彭代表讲，这几筐水果是感谢卫生院医生和护士的，尤其要感谢你。原要卖4角钱一斤，我是按2角钱一斤卖给你们，枫叶红的时，候大红袍柑最甜。”他小声对冯说：“我另外放了十斤在黄嫂那里，是我个人送你的。”
冯道萍：“那怎么行？我现在就给你钱。”说着从裙子口袋里拿钱包。
莫国强：“我不要的呀，那样就太见外了不是？”
说时一个老年病人拿了一面镜框找到冯医师说：“我来谢谢你的，去年村上几个人因黄疸、发烧、钩端螺旋体病，是你抢救过来的。”
冯：“这么久了，你还惦记着？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啊。”
病人说：“我自从生病，到城市儿子那里住了半年，这才回来，都感谢迟了。”
莫国强：“钩端螺旋体病也是传染病啊，你叫什么名字？”
病人说：“骆君。”他把镜框翻过来，里面用毛笔大字写着“道高龙虎服，柔毅制强方，望重如山斗，德馨医学良”
彭代表走过来对冯说：“你就收下挂在墙上。”
冯：“哪好意思啊？”
莫国强：“应该的，这是应该有的荣誉。”
骆君紧紧握着冯道萍的手说：“我们当农民的没什么文化，让村上老秀才写的，不要嫌弃才好。”
冯：“没有没有！谢谢啊，谢谢你们！”她看着骆君和莫国强，再一次说谢谢。冯拿着镜框看着，骆君和莫国强同时走出卫生院。彭代表对冯说：“这几筐柑子你负责分配一下，钱收上来后交给卫生院，因为卫生院已先预支了。”说后他也出了卫生院大门。
冯喊：“王琴，王琴，请你去帮我叫林常园医师来好么？”
王琴从治疗室出来：“我就去。”她答到，不一会，王琴和林常园一起走了过来。
冯笑着说：“林医师你是本地人，你来安排一下，看每人可分几斤桔子，包括6.26下放刚回城的同志还有黄嫂，我要去科室看看。”说完她先回了家放下镜框然后又走去了诊室。林常园和王琴两人在地上画，林常园说：“每人可分到7，8斤吧。”
松山公社卫生院内儿科一诊室
冯道萍一进门见到秦新苗就说：“现在人员减少，你可以单独用内儿科二诊室。”
秦新苗：“当真？”
冯道萍：“真的，你将来还可以带实习医生，我留一个空位，也带新来的医生，或是农村医生。”秦新苗高高兴兴 的把书和听诊器搬到内儿科二诊室后又回到一诊室对冯说：“有特殊病例你还是要叫我过来看哦。”
冯：“当然！哦，高主任他们的桔子谁送去？”
秦：“防疫科周帅，小周啊，他特别喜欢去林水市玩，平时没事他踩上单车就去了，再说他也要去林水医院领疫苗的。”
冯：“可是这么多桔子，他一个人哪里能拿得动？”
秦：“要不我和他坐公交车去？”
冯想了一下：“这样，你们两人去市里面领疫苗，顺便把桔子带过去，回来报销车费。”
秦：“这样最好，只是…内儿科让你一个人忙。”
冯：“没关系。”
秦：“我把陈小燕拽过来，她也应该锻炼一下接触临床的。”
冯：“不用，还有阳胜平。”
秦：“明早我们就去。”
冯：“行。”
林水市人民医院前面大院
秦新苗和周帅两人走到林水市人民医院大院里，正是早上十点钟。
周帅说：“你在门口这里坐着等，我去保健科领疫苗，回来我们再把这桔子送去高主任那里。”
秦新苗：“行。”
林水市人民医院保健科
周帅进了保健科。
阳继富科长说：“小周啊，今天你不来我也要打电话让你来了，秋季到了，流脑预防针，百日咳等，什么都要领回去。”说着把事先准备好的放在冰壶里的药连同冰壶一起给了周帅。
周帅打开盖子看了看：“好啊，那阳科长我先走了，还要办点事。”
阳：“好，不送了。”
林水市人民医院儿科门诊
周帅和秦新苗他们一同到儿科门诊找宋田田时，看见儿科门诊候诊处的椅子上坐满了小朋友和家属，他们从门外窗户往里望，只见宋医师对患儿母亲说：“你这小孩是患多动症，属注意力缺陷和活动过多。”确实，只见那三四岁男孩毫无目的地摇桌子、晃椅子、跳高又跳高，一直不停歇的动。看见宋医师给他开三天的药说：“试一试。”处方名字写有
袁祥 男性 4岁
Rp（取给）Ritalin 利他林 10mg X 9
Sig 10mg Tid 签名：宋田田
宋医师把处方递给袁祥母亲，患儿一跳一跳的和他妈一起走了出来。
秦新苗喊：“宋医师！”宋医师看到他们很高兴的说：“你们怎么来了？”宋医师对面坐的儿科医生对宋医生说：“老宋你可以出去和他们说的。”宋医师走到诊室外，秦新苗对宋说：“华侨农场人事科长莫国强送了几大筐桔子来，是两角钱一斤的，每人分了七斤，你和高主任十四斤，章护士长和王岚每人七斤，我们用两个袋装来的，麻烦你把这袋分一下交给王岚他们。这一袋是你们家的。”
宋打开袋子看：“是大红袍，真好！真便宜！我现在把钱给你。”她边掏两边衣服口袋，糟了，我忘记我换了件衣服，钱包放在那件衣服口袋里了。
秦新苗：“不用急，冯医师已经帮你们垫付了钱，交给卫生院了的。什么时候我们出来取也行。”刚好，章美茹过来找宋田田，遇见他们就问：“怎么你们也来医院有事？你们都还好吧？”
秦新苗和周帅同时答道：“我们都好。”
章美茹又说：“我是过来问宋医师文明路小学好不好。”
宋田田答到：“很好，高云在的那个班同学门都认真听老师讲课，没人吵。”
章美茹：“那我也把利国送到文明路小学去上学。利民暂时留在医院幼儿园。”
宋：“我也是把高君放在医院幼儿园，接送方便。”宋又问章美茹：“你身上带钱没有？”她望着秦新苗他们说：“卫生院送来的桔子，每人7斤每斤2角钱，二十八斤，共5块6角，我身上没放着钱。”
章美茹：“我有，我正准备去食堂买饭菜票的。”她从口袋里数了钱给秦新苗，宋把桔子递给章美茹说：“这是你和王岚的。”
章美茹说声：“谢谢！”就急急忙忙离开了，有护士喊：“宋医师有病人要看病了。”
宋对秦说：“再见了，有空来玩啊。”
“好的。”秦新苗说，他们两走出儿科。
周帅：“城里医院病人还是多，比我们乡下病人多多了。我们只是圩日子忙，平常病人还是少的。长期在农村空气又好，寿命都要长许多。”
秦新苗：“是啊，现在肚子饿了，咱们找个面馆吃了再回去。”
林水市人民医院章美茹家
章美茹回到家中告诉利国说：“下午我带你到文明路小学注册上课，高云也在这个小学，这个小学很好的。”庄利国看见他妈背一个袋子放在桌子上，他解开袋子的绳子：“哇！”他拿了一个桔子剥了皮就吃，章美茹：“有一半是王岚阿姨的。”她把桔子倒在桌子上数了一下，一共有71个，她大小搭配分出36个给王岚送去。
等她再回家时庄好杰也正在吃桔子。
庄好杰说：“你们病人真舍得送你们水果，大红袍很贵的，我吃了三个。”
章美茹淡淡的说：“哪有病人送？世界上哪有免费的午餐？是卫生院拿来的，两角钱一斤。”
庄好杰：“有一个是我和利国一起吃的，不算我单独吃，那我给你5分钱。”说完他放了五分钱在桌子上进了里屋。
林水市人民医院高利沃家
高主任家在医院老式住宅三楼，三室一厅，阳台虽然小些，但比公社卫生院一室一厅要宽大得多，除高君要跟妈妈睡大床，高云和高欣每人有一间房，自由多了。高君和妈妈一起回家，见到桌子上的桔子拿了一个大的剥皮吃起来。高欣回家也从桌子上拿了一个，高云在屋里做作业，高利沃回家见到桌子上的桔子问：“这是在哪里买的大红袍？”
宋田田：“卫生院秦新苗和周帅带来的，两角钱一斤。”
高利沃：“准是冯道萍让他们送来的。”
宋：“说对了。”高利沃从桌上拿起一个桔子，他坐在长沙发上吃。宋坐在高利沃身旁。
高：“急诊科夜班医师因灌肠把一个怀孕4个多月的男婴给早产了，而且这个男婴还死了。”
宋：“怎么会？他不问病史也不检查一下？”
高：“按理，四个月从身材上也能看出一点的。现在病人老实，没有追究责任。”
宋：“阿弥陀佛，老天保佑！”
高：“不过刚开完院委扩大会议，各科室主任都去了，一致决定给这个医生记大过处分。哦，院内通告也是要上报卫生局的。”
宋：“这个医生是谁啊？”
高利沃边吃桔子边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高利沃乏力的在翻着林水日报，宋田田说：“你休息吧，我去厨房做饭了。”
高利沃想起姚贝丽讲话的样子[背景回放]姚贝丽说：“我们被人们称为天使，天使是要拯救人类的……”高利沃心里想：“她还是那么美丽，她永远都有女人味，有新鲜感，一点没变，她深深地吸引着我，我还是那么的爱她忘不了她。
这些年的婚后生活，对于男人那份疲倦的秉性来说，是兄妹情、亲情代替了昔日的爱情。
他一直在问自己，怎么办？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