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山公社卫生院高利沃家
接到姚贝丽的信这一天晚上高利沃失眠了，半夜看着熟睡的高君小手搭在宋田田的胸口上，他把高君的手拿开，他翻来覆去自己就是睡不着觉，干脆他爬起来走到客厅躺椅上，点了一支香烟，月光照在身上时想起许多往事。
[背景回放]
[广州某医学院，他和姚贝丽是同班同学，经常在一起，爱一起去图书馆看书，又都喜欢学英语，一同选修英语课程，看老师用英文在黑板上写下莎士比亚作家的简历。我们都有海外关系，姚贝丽说：“我爷爷在美国。”
高利沃：“我爷爷在印尼。”我们同时笑了起来。记得有一次也是有月亮高高挂着，姚贝丽说：“中秋节你到我家过吧，你一个人怎么过？”“好吧！”我答应了。在她家更惊讶的是贝丽弹钢琴是弹得非常好，一首Long long ego（多年以前）弹的让我非常感动，后来贝丽拉着我的手进了她的大卧室，于是我说：“我想和你跳华尔兹。”姚贝丽的华尔兹也跳得非常好，跳着跳着我们拥抱在一起……]
这时宋田田走到他身边：“利沃，利沃。”的喊，打断了他的甜美回忆，宋田田：“我还以为你有急诊出去了，原来你在客厅睡，会受凉的。”高利沃：“不会，我睡不好，怕吵醒你们，干脆就起床到客厅来。”
宋田田：“彭代表说明天不用下乡巡诊，要去帮助农民割禾，快睡吧，还不知道是抽谁下去割禾呢！”
松山公社卫生院后院
旭日很早挂在了天边，彭石柱贫协代表来到高主任家门口，听见屋里有人起床讲话。
高欣说：“我的裤子不见了。”
高云：“怎么会？”
彭代表心里想：“这些孩子还起得真早。”喊：“高主任，高主任！”高主任开门出来，彭代表：“今天不巡诊了，去兴隆村帮割禾，兴隆是我们公社最穷的一个村。”
高主任：“可以可以！”
彭代表：“你去一个，加上章护士长和检验室黎宇能，你们三个去，我去通知他们。”说完就走了。
宋田田接过话说：“把我们医生当农民了，以前帮插秧现在又帮割禾。”
高主任：“嘘……”示意让她停止讲话，“锻炼一下对身体也是有帮助的。”然后高主任拿了两个热水瓶去厨房打开水，打完开水出来遇见冯道萍也拿着一个热水瓶准备去厨房要开水，他对冯说：“冯医师，今天我和小黎、小章去兴隆村割禾，卫生院今天取消巡诊了。”
冯道萍一眼看出高主任两眼圈发黑无力，没有睡好觉的样子，说：“还是我去吧，看你昨夜一定没休息好。再说卫生院没有你那行？我这就去和彭代表说。”她把热水瓶放进厨房就走出去了。高主任走回头帮冯道萍上了一壶开水，放在她家门口旁边。这时冯道萍正遇上彭代表，她说：“我看下乡割禾还是我去吧，换上阳胜平医师和王琴护士一起去。阳胜平年轻力大，王琴是本地人，高主任一人身兼妇科，外科也是主心骨，让他留在卫生院怎么样？”
彭代表：“可以！可以！”
冯：“那你去通知阳医师和王琴，我回去安排一下。”
松山公社卫生院冯道萍家
冯道萍回到房里见黄嫂把热水瓶放在桌上，对黄嫂说：“谢谢你。”
黄嫂：“是高主任帮你上的开水，他放在了门口，我帮你拿了进来。”“立安！”黄嫂招呼着，“碟里有一个热糯米团，给你吃的。”立安从床上下来，冯道萍对立安说：“妈妈今天下乡割禾一天，可能下午六点以后才回来吃晚饭。”
立安哭了起来：“我要妈妈在家不要去割禾。”
黄嫂哄着立安：“不哭不哭，小立安是最乖的，你跟我一天好么？我一会儿上山捡柴火，回来烤红薯吃。”立安不哭了，冯道萍一阵心酸看着黄嫂：“麻烦你了。”她走出家门，心里想：“立安毕竟还小。”
在去兴隆村的路上
冯道萍、阳胜平、王琴一行三人走在乡村原野上，周围的地里稻米黄灿灿的，许多稻穗已低垂在地下，有的田已割完禾，有的田还没割。阳胜平背着一个药箱，王琴背着三个军用小水壶，他们走了了一个半小时，阳胜平：“快到村了吧？”
王琴：“我们先去生产队，找队长报道。”
冯道萍：“不，我们还是先去秦亮家，他是赤脚医师，又是我们培养的，找到他可以帮我们一起割禾，咱们也可以快些完成任务。另外顺便看看病”阳胜平和王琴一致说：“好！好！”
冯：“前面不远就是他的家了，我曾经去过两次。”
新隆村赤脚医生秦亮家
一进门是前院，前院就可以看到大厅，大家停住脚站在前院，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秦亮父亲身上捆着好几圈的电线，坐在大厅正中太师椅上，秦亮跪在离他父亲前方，一丈远的地方苦苦的哀求着：“爸！你不要这样逼我，我不想现在就订婚，我更不想结婚，我求求你了！”秦母在旁边也哭着，两个弟弟（一个9岁，一个6岁）也跟着哭泣着。冯医师他们三个人走了进去，冯道萍说：“小秦医师起来，有话慢慢说。”她扶起跪着的秦亮，又过去问秦父：“这是怎么回事？”
秦亮有些不满的说：“我不同意和熊秀香订婚，他就要用电自杀死。”
冯对着秦亮耳边轻声说：“你没看见电线上没有接通电源，哪里会电伤啊？”秦亮忽然感到是自己糊涂了，弄得啼笑皆非。阳胜平和王琴这时正帮秦亮父亲解开捆绑在他身上的电线，阳胜平：“伯父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电线？又捆得这么结实，谁帮你捆的？”
冯道萍亲切的对秦父说：“什么事可以好好商量嘛，秦亮还小，都没到18岁，按理还未成年，他正是学习的时候，他当这个乡下医生也是很辛苦也挺不容易的，晚点结婚又怎么样啊？你看你们生产队地少，果园，鱼塘都少，村里青壮年人少，老弱病残的人有多，困难大着呢！我们仨今天 来就是来帮你们割禾收获的。”秦父这时已经揭开了电线，他松松身子不好意思的说：“谢谢你们了！你这小子还不给冯医师他们倒开水.”他对秦亮说。
冯道萍：“我们想让秦亮和我们一起去割禾，”
秦父：“应该的，应该的，”秦亮满脸喜悦：“我现在就和你们一起去，”
冯：“你先吃饭，我们可是吃饱了来的，”
秦亮：“乡下都是一早先去干活，回来再吃早饭，”
冯：“也好，你带我们先去队长那里报到，”
秦亮：“不用专门去报到的，在地里可以遇上，”说着他在前院门角工具堆里拿了四把镰刀分别给他们三人每人自己拿了一把同时准备出去。冯道萍边走边打招呼：“伯父，伯母，我们去割禾，回来再看你们。”
“好哇，回头到家吃早饭，”远远的听秦母说到。他们走后亲父对秦母说：”冯医师他们割完禾肯定是在我们家吃饭的，”
秦母：“她说他们是吃饱了来的，”
秦父：“干这么累的活也真是苦了冯医师他们了，等他们干完活也会肚子饿的，”又说：“你煮饭时少放点红薯多放点芋头，上次冯医师来我们家吃饭的时候，我看她挺喜欢吃小红芽芋。”
秦母在洗红薯芋头的时候，秦父对秦母说：“冯医师说的也对，晚点结婚也好，他当医生不容易，年轻时多学些本事也好。”停了一会，秦父：“我是担心熊秀香会变。”
秦母：“不会的，是她主动，而秦亮比她好看得多，只是她虎背熊腰的壮实，能干活就是。”
秦父：“说的也是，”他点上支卷烟抽着。
走去兴隆村稻田地的路上
秦亮和阳胜平走在前面，冯道萍和王琴跟在后面，她们走的没有那么急，王琴：“看来我们的在秦亮家吃中午了，”
冯：“当然！“又说：”每人给他三块钱，“
王琴：“有九块钱可买好些面条了。”又说：“前面到了。”
兴隆村稻田地理
冯道萍：“一片黄橙橙的稻田地啊，我们来啰！”
秦亮和队长说着话，然后队长过来：“冯医师你们也来帮忙？我和彭石柱是随便说一说他倒认真了。”
冯：“没关系，只是我们不太懂，要割得慢一点，”
秦亮说：“我教你们。”
阳胜平对王琴说：“你看他们生产队加队长才4个人来割禾，”
王琴：“真是的，不过他们4个人割禾速度是我们的几倍呢，”
阳胜平和王琴他们两人排着割禾，秦亮教冯道萍：“左手拿禾苗要拿到适中的地方，抓一把禾用右手拿紧镰刀稍往下用力割，割完后放在旁边的地上。是这样。”他示范着。冯道萍跟着割禾，一边割一边速度也快了些，但还是没有秦亮快，秦亮又走回来帮冯道萍一起割禾，秦亮：“冯医师，割禾比你学插秧那会容易多了吧？”
“是”冯医师边擦汗边说，“主要是水稻田里面有蚂蝗，我害怕。”
[背景回放]
【72年春季也是在兴隆村水稻田里插秧，突然蚂蝗咬住我的左脚，一看流很多血，“有蚂蝗！”我大声喊，高主任过来帮着把我左腿上的蚂蝗用力拔掉，谁知他自己小腿上也爬有蚂蝗，他看见我脸色青白害怕的样子说：“你上岸整理出诊的药品，不要下水了，剩下的秧苗我会插完。”
我问他：“你行吗？”
高主任：“行，我是男人！”】
秦亮看见冯医师停下手里的镰刀喊：“冯医师！割禾是比插秧来得容易吧！”他们继续割禾…终于稻田禾苗快割完了，冯医师扶着腰站起来坐在地上，一边休息一边擦汗，还喝着军用水壶里的冷开水，大家都就地休息。
队长过来说：“你们歇着吧，剩下的一点我们很快就割完了，谢谢你们啦，”
冯：“不用，不用，“这时秦亮把医生们未割完的稻禾继续割完，过来和大家说：“我们回家吃饭吧。”
兴隆村赤脚医生秦亮家
冯道萍他们和秦亮回到秦家，秦父在卷烟抽，（那种自己种的烟，烟叶晒干切成丝用纸包卷起烟丝来抽）秦母在摆饭桌，他们几人把镰刀放下，在前院水井旁，秦亮用吊桶把井水拉上来给大家洗手。
秦父说：“累了吧？让你们当医生的来帮割禾真是难为你们了！我们自己有风湿病都不能去，真过意不去。”
阳胜平：“没什么啦，锻炼一下也是有好处的。”
秦亮进客厅把碗筷放好，喊：“吃饭了！”大家围在方桌子边坐下，桌上摆有一大盆炒黄瓜，一小碗茄子。
阳胜平轻声和冯道萍说：“这菜看起来没有一点颜色我就没有味口，”
冯：“别傻！不吃怎么行？累了大半天。哦，秦医师，你们家中有洋葱没有？有不有红辣椒？”
秦答道：“有，有，”秦带冯到厨房，冯随手拿了两个洋葱和几个辣椒，冯把两个洋葱拨了皮，放了几个红辣椒，拍了些大蒜剁成蒜泥，把洋葱切成丝，把切碎的辣椒和大蒜泥拌匀放在一个碗里再放些盐，又问秦医师有没有醋，秦答到：“有白醋，”
冯把醋倒在碗里端了出去，只见一个女孩坐在秦母身边，像是比秦亮大几岁，满脸有小雀斑，皮肤黑些，但身体很结实。
冯心里想：“她可能就是熊秀香，”冯笑着说：“家里来客人啦！”
秦父：“他是秦亮未来的媳妇，叫熊秀香，”
冯笑着说：“看她身体多好，”
阳胜平很不理解的说：“我觉得嘛…”冯医师白了他一眼，阳胜平就没敢吱声，冯招呼说：“小熊和我们一块吃饭吧，”
熊秀香：“我吃过饭来的，听说秦亮他们村没有什么人割禾，我是干过来帮忙的，”
秦亮：“等你这时过来，地上的禾早就割完了。”
冯：“不要紧的，来，尝尝酸辣洋葱，”
阳胜平和王琴都去加洋葱往嘴里送，王琴：“真好吃。”
秦亮：“大家自己去添饭，都不是外人，”
冯：“王琴，你先去，”
王琴掀开顶锅盖，她用饭勺舀下去只见锅面上有一层薄薄的白米饭，下面全是红薯，芋头，她没敢盛饭，只是要了些红薯芋头，接着冯说：“阳医师，你去时帮我带一碗，”
阳医师拿了两碗过去，也是没敢盛米饭，两碗都是红薯芋头，大家都抢着吃酸辣洋葱，没有动那碗黄瓜茄子菜，冯医师问熊秀香：“你们村离这远吗？”
熊：“不算远，就是要爬一座山，”
阳胜平大声说：“那还不远？”
冯道萍对他眨眨眼接着说：“难得小熊一片真心。”
秦父给冯医师夹菜，夹黄瓜和茄子放到她碗里说：“多吃点，自己种的，新鲜，好吃吧！”
冯医师违心的说：“好吃，好吃，”她夹起黄瓜往嘴里送。
秦亮：“冯医师我们村那几个农药中毒的好些了吗？”
阳胜平说：“好多了，过两天你们可以接他们回村了。”他们刚吃完饭王琴就催着冯说：“咱们快些回家吧，立安一个人在家他会害怕的，”
冯：“不会的，黄嫂顺便会照顾她，”然后他们每人给了三块钱交给秦亮告别了秦亮父母，冯道萍又把药箱里仅有的正骨水两瓶和破伤风预防针一盒交给秦亮：“你们村远不变来卫生院就留给你们用了，”
秦亮：“谢谢。”他们一起离开了秦家。等他们走后秦亮问熊秀香：“你来干什么？和早就割完了，”
熊秀香：“我带了大山上的艾草来给伯父伯母熏灸，治风湿的。”这时秦母走了过来，秦亮说：“妈我要去诊室了，今天要去给三叔换药，”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由兴隆村回松山镇的路上
冯道萍他们走在田野的路上，阳胜平：“秦亮也真可怜，看样子那女人大他好几岁， 长相也配不上。”
王琴：“所以秦亮不愿意嘛。”
冯：“现实是秦亮的父母患有严重的风湿病，不能下地干活，秦医师的两个弟弟一个九岁一个六岁，吃饭时你们没看见他们两个坐在秦亮两旁，秦亮不时地帮他们夹菜，秦亮是他们家的唯一的劳动力，他父母娶媳妇是帮忙干农活的，你们看，小熊身体多壮实。困难是真真实实的摆在了面前，怎么办？”
阳胜平：“要是我决不同意！我爱不起的。”
王琴：“不同意？他父母要自杀，这次是过了一关，下次还不知怎么样呢，”
他们三人一边走一边沉默，路上再也无人说话，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走到镇上。
松山镇中心
冯道萍他们看到镇上新开一家食品店，有炸油饼粑粑，还有炸鸡腿，他们走进小吃店，王琴问：“这炸鸡腿多少钱一个？”
老板娘：“炸鸡腿两角钱一个，甜油粑粑五分钱一个，”阳胜平和王琴他们每人每样买了两个，边走边吃，冯道萍也买了三个油炸甜粑粑和三个炸鸡腿，她放在塑料袋资历没有吃。王琴边走边吃炸鸡腿说：“这下好啦，又多了一样吃的，”
阳胜平：“看你馋的，你们家只有你一个宝贝女，又是最小的，父母兄长把你宠坏了，当心嫁不出去，”
王琴：“我才不嫁人呢，”
他们说笑着走到卫生院大门。
松山公社卫生院前院
黄嫂拉着立安在卫生院大门口站着，立安看见冯道萍后：“妈妈！妈妈！”跑着过去，冯道萍抱起她亲了一下：“宝贝咱们回家，妈妈给你带了好吃的，”
黄嫂跟着走边说：“小立安 今天很乖，也没吵，嚷着要去门口接你，这不，还真等到了。”冯道萍走进院子后大声对阳胜平说：“你们也回家休息吧，明天上班在整理药箱。”
松山公社卫生院冯道萍家
开锁进屋后，冯道萍拿了两个油粑粑和两个炸鸡腿放在碟里，剩一个油粑粑和一个炸鸡腿，放在塑料袋里递给黄嫂说：“这是给你的，”并说：“镇上新开张一家小吃店，专门做油炸食品，生意很好。”黄嫂拿着塑料袋闻了一下：“哎，真香，谢谢啦，”她听见外面有人喊：“黄嫂！”
“来了！”她答到，就走了出去。立安边吃炸鸡腿边说：“休假时多买几个炸鸡腿和油粑粑给爸爸吃，”
冯：“好，想爸爸啦？”
“想—！”立安拉长声音说。
接到姚贝丽的信这一天晚上高利沃失眠了，半夜看着熟睡的高君小手搭在宋田田的胸口上，他把高君的手拿开，他翻来覆去自己就是睡不着觉，干脆他爬起来走到客厅躺椅上，点了一支香烟，月光照在身上时想起许多往事。
[背景回放]
[广州某医学院，他和姚贝丽是同班同学，经常在一起，爱一起去图书馆看书，又都喜欢学英语，一同选修英语课程，看老师用英文在黑板上写下莎士比亚作家的简历。我们都有海外关系，姚贝丽说：“我爷爷在美国。”
高利沃：“我爷爷在印尼。”我们同时笑了起来。记得有一次也是有月亮高高挂着，姚贝丽说：“中秋节你到我家过吧，你一个人怎么过？”“好吧！”我答应了。在她家更惊讶的是贝丽弹钢琴是弹得非常好，一首Long long ego（多年以前）弹的让我非常感动，后来贝丽拉着我的手进了她的大卧室，于是我说：“我想和你跳华尔兹。”姚贝丽的华尔兹也跳得非常好，跳着跳着我们拥抱在一起……]
这时宋田田走到他身边：“利沃，利沃。”的喊，打断了他的甜美回忆，宋田田：“我还以为你有急诊出去了，原来你在客厅睡，会受凉的。”高利沃：“不会，我睡不好，怕吵醒你们，干脆就起床到客厅来。”
宋田田：“彭代表说明天不用下乡巡诊，要去帮助农民割禾，快睡吧，还不知道是抽谁下去割禾呢！”
松山公社卫生院后院
旭日很早挂在了天边，彭石柱贫协代表来到高主任家门口，听见屋里有人起床讲话。
高欣说：“我的裤子不见了。”
高云：“怎么会？”
彭代表心里想：“这些孩子还起得真早。”喊：“高主任，高主任！”高主任开门出来，彭代表：“今天不巡诊了，去兴隆村帮割禾，兴隆是我们公社最穷的一个村。”
高主任：“可以可以！”
彭代表：“你去一个，加上章护士长和检验室黎宇能，你们三个去，我去通知他们。”说完就走了。
宋田田接过话说：“把我们医生当农民了，以前帮插秧现在又帮割禾。”
高主任：“嘘……”示意让她停止讲话，“锻炼一下对身体也是有帮助的。”然后高主任拿了两个热水瓶去厨房打开水，打完开水出来遇见冯道萍也拿着一个热水瓶准备去厨房要开水，他对冯说：“冯医师，今天我和小黎、小章去兴隆村割禾，卫生院今天取消巡诊了。”
冯道萍一眼看出高主任两眼圈发黑无力，没有睡好觉的样子，说：“还是我去吧，看你昨夜一定没休息好。再说卫生院没有你那行？我这就去和彭代表说。”她把热水瓶放进厨房就走出去了。高主任走回头帮冯道萍上了一壶开水，放在她家门口旁边。这时冯道萍正遇上彭代表，她说：“我看下乡割禾还是我去吧，换上阳胜平医师和王琴护士一起去。阳胜平年轻力大，王琴是本地人，高主任一人身兼妇科，外科也是主心骨，让他留在卫生院怎么样？”
彭代表：“可以！可以！”
冯：“那你去通知阳医师和王琴，我回去安排一下。”
松山公社卫生院冯道萍家
冯道萍回到房里见黄嫂把热水瓶放在桌上，对黄嫂说：“谢谢你。”
黄嫂：“是高主任帮你上的开水，他放在了门口，我帮你拿了进来。”“立安！”黄嫂招呼着，“碟里有一个热糯米团，给你吃的。”立安从床上下来，冯道萍对立安说：“妈妈今天下乡割禾一天，可能下午六点以后才回来吃晚饭。”
立安哭了起来：“我要妈妈在家不要去割禾。”
黄嫂哄着立安：“不哭不哭，小立安是最乖的，你跟我一天好么？我一会儿上山捡柴火，回来烤红薯吃。”立安不哭了，冯道萍一阵心酸看着黄嫂：“麻烦你了。”她走出家门，心里想：“立安毕竟还小。”
在去兴隆村的路上
冯道萍、阳胜平、王琴一行三人走在乡村原野上，周围的地里稻米黄灿灿的，许多稻穗已低垂在地下，有的田已割完禾，有的田还没割。阳胜平背着一个药箱，王琴背着三个军用小水壶，他们走了了一个半小时，阳胜平：“快到村了吧？”
王琴：“我们先去生产队，找队长报道。”
冯道萍：“不，我们还是先去秦亮家，他是赤脚医师，又是我们培养的，找到他可以帮我们一起割禾，咱们也可以快些完成任务。另外顺便看看病”阳胜平和王琴一致说：“好！好！”
冯：“前面不远就是他的家了，我曾经去过两次。”
新隆村赤脚医生秦亮家
一进门是前院，前院就可以看到大厅，大家停住脚站在前院，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秦亮父亲身上捆着好几圈的电线，坐在大厅正中太师椅上，秦亮跪在离他父亲前方，一丈远的地方苦苦的哀求着：“爸！你不要这样逼我，我不想现在就订婚，我更不想结婚，我求求你了！”秦母在旁边也哭着，两个弟弟（一个9岁，一个6岁）也跟着哭泣着。冯医师他们三个人走了进去，冯道萍说：“小秦医师起来，有话慢慢说。”她扶起跪着的秦亮，又过去问秦父：“这是怎么回事？”
秦亮有些不满的说：“我不同意和熊秀香订婚，他就要用电自杀死。”
冯对着秦亮耳边轻声说：“你没看见电线上没有接通电源，哪里会电伤啊？”秦亮忽然感到是自己糊涂了，弄得啼笑皆非。阳胜平和王琴这时正帮秦亮父亲解开捆绑在他身上的电线，阳胜平：“伯父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电线？又捆得这么结实，谁帮你捆的？”
冯道萍亲切的对秦父说：“什么事可以好好商量嘛，秦亮还小，都没到18岁，按理还未成年，他正是学习的时候，他当这个乡下医生也是很辛苦也挺不容易的，晚点结婚又怎么样啊？你看你们生产队地少，果园，鱼塘都少，村里青壮年人少，老弱病残的人有多，困难大着呢！我们仨今天 来就是来帮你们割禾收获的。”秦父这时已经揭开了电线，他松松身子不好意思的说：“谢谢你们了！你这小子还不给冯医师他们倒开水.”他对秦亮说。
冯道萍：“我们想让秦亮和我们一起去割禾，”
秦父：“应该的，应该的，”秦亮满脸喜悦：“我现在就和你们一起去，”
冯：“你先吃饭，我们可是吃饱了来的，”
秦亮：“乡下都是一早先去干活，回来再吃早饭，”
冯：“也好，你带我们先去队长那里报到，”
秦亮：“不用专门去报到的，在地里可以遇上，”说着他在前院门角工具堆里拿了四把镰刀分别给他们三人每人自己拿了一把同时准备出去。冯道萍边走边打招呼：“伯父，伯母，我们去割禾，回来再看你们。”
“好哇，回头到家吃早饭，”远远的听秦母说到。他们走后亲父对秦母说：”冯医师他们割完禾肯定是在我们家吃饭的，”
秦母：“她说他们是吃饱了来的，”
秦父：“干这么累的活也真是苦了冯医师他们了，等他们干完活也会肚子饿的，”又说：“你煮饭时少放点红薯多放点芋头，上次冯医师来我们家吃饭的时候，我看她挺喜欢吃小红芽芋。”
秦母在洗红薯芋头的时候，秦父对秦母说：“冯医师说的也对，晚点结婚也好，他当医生不容易，年轻时多学些本事也好。”停了一会，秦父：“我是担心熊秀香会变。”
秦母：“不会的，是她主动，而秦亮比她好看得多，只是她虎背熊腰的壮实，能干活就是。”
秦父：“说的也是，”他点上支卷烟抽着。
走去兴隆村稻田地的路上
秦亮和阳胜平走在前面，冯道萍和王琴跟在后面，她们走的没有那么急，王琴：“看来我们的在秦亮家吃中午了，”
冯：“当然！“又说：”每人给他三块钱，“
王琴：“有九块钱可买好些面条了。”又说：“前面到了。”
兴隆村稻田地理
冯道萍：“一片黄橙橙的稻田地啊，我们来啰！”
秦亮和队长说着话，然后队长过来：“冯医师你们也来帮忙？我和彭石柱是随便说一说他倒认真了。”
冯：“没关系，只是我们不太懂，要割得慢一点，”
秦亮说：“我教你们。”
阳胜平对王琴说：“你看他们生产队加队长才4个人来割禾，”
王琴：“真是的，不过他们4个人割禾速度是我们的几倍呢，”
阳胜平和王琴他们两人排着割禾，秦亮教冯道萍：“左手拿禾苗要拿到适中的地方，抓一把禾用右手拿紧镰刀稍往下用力割，割完后放在旁边的地上。是这样。”他示范着。冯道萍跟着割禾，一边割一边速度也快了些，但还是没有秦亮快，秦亮又走回来帮冯道萍一起割禾，秦亮：“冯医师，割禾比你学插秧那会容易多了吧？”
“是”冯医师边擦汗边说，“主要是水稻田里面有蚂蝗，我害怕。”
[背景回放]
【72年春季也是在兴隆村水稻田里插秧，突然蚂蝗咬住我的左脚，一看流很多血，“有蚂蝗！”我大声喊，高主任过来帮着把我左腿上的蚂蝗用力拔掉，谁知他自己小腿上也爬有蚂蝗，他看见我脸色青白害怕的样子说：“你上岸整理出诊的药品，不要下水了，剩下的秧苗我会插完。”
我问他：“你行吗？”
高主任：“行，我是男人！”】
秦亮看见冯医师停下手里的镰刀喊：“冯医师！割禾是比插秧来得容易吧！”他们继续割禾…终于稻田禾苗快割完了，冯医师扶着腰站起来坐在地上，一边休息一边擦汗，还喝着军用水壶里的冷开水，大家都就地休息。
队长过来说：“你们歇着吧，剩下的一点我们很快就割完了，谢谢你们啦，”
冯：“不用，不用，“这时秦亮把医生们未割完的稻禾继续割完，过来和大家说：“我们回家吃饭吧。”
兴隆村赤脚医生秦亮家
冯道萍他们和秦亮回到秦家，秦父在卷烟抽，（那种自己种的烟，烟叶晒干切成丝用纸包卷起烟丝来抽）秦母在摆饭桌，他们几人把镰刀放下，在前院水井旁，秦亮用吊桶把井水拉上来给大家洗手。
秦父说：“累了吧？让你们当医生的来帮割禾真是难为你们了！我们自己有风湿病都不能去，真过意不去。”
阳胜平：“没什么啦，锻炼一下也是有好处的。”
秦亮进客厅把碗筷放好，喊：“吃饭了！”大家围在方桌子边坐下，桌上摆有一大盆炒黄瓜，一小碗茄子。
阳胜平轻声和冯道萍说：“这菜看起来没有一点颜色我就没有味口，”
冯：“别傻！不吃怎么行？累了大半天。哦，秦医师，你们家中有洋葱没有？有不有红辣椒？”
秦答道：“有，有，”秦带冯到厨房，冯随手拿了两个洋葱和几个辣椒，冯把两个洋葱拨了皮，放了几个红辣椒，拍了些大蒜剁成蒜泥，把洋葱切成丝，把切碎的辣椒和大蒜泥拌匀放在一个碗里再放些盐，又问秦医师有没有醋，秦答到：“有白醋，”
冯把醋倒在碗里端了出去，只见一个女孩坐在秦母身边，像是比秦亮大几岁，满脸有小雀斑，皮肤黑些，但身体很结实。
冯心里想：“她可能就是熊秀香，”冯笑着说：“家里来客人啦！”
秦父：“他是秦亮未来的媳妇，叫熊秀香，”
冯笑着说：“看她身体多好，”
阳胜平很不理解的说：“我觉得嘛…”冯医师白了他一眼，阳胜平就没敢吱声，冯招呼说：“小熊和我们一块吃饭吧，”
熊秀香：“我吃过饭来的，听说秦亮他们村没有什么人割禾，我是干过来帮忙的，”
秦亮：“等你这时过来，地上的禾早就割完了。”
冯：“不要紧的，来，尝尝酸辣洋葱，”
阳胜平和王琴都去加洋葱往嘴里送，王琴：“真好吃。”
秦亮：“大家自己去添饭，都不是外人，”
冯：“王琴，你先去，”
王琴掀开顶锅盖，她用饭勺舀下去只见锅面上有一层薄薄的白米饭，下面全是红薯，芋头，她没敢盛饭，只是要了些红薯芋头，接着冯说：“阳医师，你去时帮我带一碗，”
阳医师拿了两碗过去，也是没敢盛米饭，两碗都是红薯芋头，大家都抢着吃酸辣洋葱，没有动那碗黄瓜茄子菜，冯医师问熊秀香：“你们村离这远吗？”
熊：“不算远，就是要爬一座山，”
阳胜平大声说：“那还不远？”
冯道萍对他眨眨眼接着说：“难得小熊一片真心。”
秦父给冯医师夹菜，夹黄瓜和茄子放到她碗里说：“多吃点，自己种的，新鲜，好吃吧！”
冯医师违心的说：“好吃，好吃，”她夹起黄瓜往嘴里送。
秦亮：“冯医师我们村那几个农药中毒的好些了吗？”
阳胜平说：“好多了，过两天你们可以接他们回村了。”他们刚吃完饭王琴就催着冯说：“咱们快些回家吧，立安一个人在家他会害怕的，”
冯：“不会的，黄嫂顺便会照顾她，”然后他们每人给了三块钱交给秦亮告别了秦亮父母，冯道萍又把药箱里仅有的正骨水两瓶和破伤风预防针一盒交给秦亮：“你们村远不变来卫生院就留给你们用了，”
秦亮：“谢谢。”他们一起离开了秦家。等他们走后秦亮问熊秀香：“你来干什么？和早就割完了，”
熊秀香：“我带了大山上的艾草来给伯父伯母熏灸，治风湿的。”这时秦母走了过来，秦亮说：“妈我要去诊室了，今天要去给三叔换药，”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由兴隆村回松山镇的路上
冯道萍他们走在田野的路上，阳胜平：“秦亮也真可怜，看样子那女人大他好几岁， 长相也配不上。”
王琴：“所以秦亮不愿意嘛。”
冯：“现实是秦亮的父母患有严重的风湿病，不能下地干活，秦医师的两个弟弟一个九岁一个六岁，吃饭时你们没看见他们两个坐在秦亮两旁，秦亮不时地帮他们夹菜，秦亮是他们家的唯一的劳动力，他父母娶媳妇是帮忙干农活的，你们看，小熊身体多壮实。困难是真真实实的摆在了面前，怎么办？”
阳胜平：“要是我决不同意！我爱不起的。”
王琴：“不同意？他父母要自杀，这次是过了一关，下次还不知怎么样呢，”
他们三人一边走一边沉默，路上再也无人说话，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走到镇上。
松山镇中心
冯道萍他们看到镇上新开一家食品店，有炸油饼粑粑，还有炸鸡腿，他们走进小吃店，王琴问：“这炸鸡腿多少钱一个？”
老板娘：“炸鸡腿两角钱一个，甜油粑粑五分钱一个，”阳胜平和王琴他们每人每样买了两个，边走边吃，冯道萍也买了三个油炸甜粑粑和三个炸鸡腿，她放在塑料袋资历没有吃。王琴边走边吃炸鸡腿说：“这下好啦，又多了一样吃的，”
阳胜平：“看你馋的，你们家只有你一个宝贝女，又是最小的，父母兄长把你宠坏了，当心嫁不出去，”
王琴：“我才不嫁人呢，”
他们说笑着走到卫生院大门。
松山公社卫生院前院
黄嫂拉着立安在卫生院大门口站着，立安看见冯道萍后：“妈妈！妈妈！”跑着过去，冯道萍抱起她亲了一下：“宝贝咱们回家，妈妈给你带了好吃的，”
黄嫂跟着走边说：“小立安 今天很乖，也没吵，嚷着要去门口接你，这不，还真等到了。”冯道萍走进院子后大声对阳胜平说：“你们也回家休息吧，明天上班在整理药箱。”
松山公社卫生院冯道萍家
开锁进屋后，冯道萍拿了两个油粑粑和两个炸鸡腿放在碟里，剩一个油粑粑和一个炸鸡腿，放在塑料袋里递给黄嫂说：“这是给你的，”并说：“镇上新开张一家小吃店，专门做油炸食品，生意很好。”黄嫂拿着塑料袋闻了一下：“哎，真香，谢谢啦，”她听见外面有人喊：“黄嫂！”
“来了！”她答到，就走了出去。立安边吃炸鸡腿边说：“休假时多买几个炸鸡腿和油粑粑给爸爸吃，”
冯：“好，想爸爸啦？”
“想—！”立安拉长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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