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日报文艺部主任姚文元 作者为解放日报资深记者

来源: f1234567 2014-06-11 17:24:00 []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7496 bytes)
       

 
        姚文元于1962年调入解放日报社,任编委兼文艺部主任。直到1966年文化大革命爆发,调到中央“文革”小组前,他的编制与职务都没动过。名义上在解放日报社呆了五年,实际上呆的时间并不多。一因市委有指示,姚的主要任务是照中央精神给市委写重点文章,文艺部实际上仍由副主任黎家健主持日常工作。二因他生了一场重病、长病。姚文元来报社一年多就得了传染性肝炎,就去住传染病医院隔离治疗,后又去青岛疗养。身体恢复后,1965年4月又向报社请全假,说市委要他写文章,不看文艺部的稿子了。“五一”节后,即到宛平路11号华东局内刊、后为市委写作班所在地的三楼去写评《海瑞罢官》的文章。从此一去未回报社文艺部办过公。所以,姚实际在文艺部工作不过两年而已。
姚文元一年四季大部分时日都是穿当时流行的蓝咔叽布中山装,配蓝色干部帽。中山装有时已洗得泛白。长期戴帽子大概是因头发稀少之故。脚上常穿一双旧皮鞋。“文革”初期,姚的邻居王维的小儿子曾说过:“姚文元有什么了不起,穿破皮鞋的!”姚文元在文艺部期间,我从未见他穿过新皮鞋。有时在春节期间穿一套深藏青粗呢中山装制服,配套的黑粗呢帽子,都属最一般的大众粗呢料。姚文元平时的装束意味如何?我揣度,当时当局提倡干部节俭、衣着朴素易接近群众。当时的社会时尚也确实如此。上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上半叶,衣着是一片“蓝海洋”。根本原因是计划经济下物质匮乏。
对姚来说,他因父亲有历史问题,故也为人低调,服饰上也不想显眼,惹人注意。“文革”十年,干部、红卫兵等,又转为一片黄军装,折射出全民皆兵、政治军事化的特色。“文革”中我多次遇到姚文元,他平时大都是穿军装了。有时,他夜里穿着军装,戴上口罩,骑上自行车,从兴国宾馆住处骑到他父母住处,去看望他的父母及女儿。

  极少主动对别人开口,不管是陌生人还是熟人
姚文元初来报社时,被安排在汉口路274号二楼西南角的一间带有卫生间的房子里办公。这间房子,据说原为《新闻报》的总经理室。当时为《解放日报》文艺部的两间办公室之一。这是一间不大的房间,约十五六平方米,坐了5个人。靠窗是一张正方形的两边带抽屉的双人台,东西两边分别坐着副主任黎家健和组版编辑徐葆璟。靠西墙卫生间门前是一张单人写字台,坐着言论编辑武振平。进门一张双人台由姚文元和我合用。姚文元坐北朝南,我坐南朝北。姚文元有时来上班,有时不来上班。上班时经常是从黑色塑料提包里拿出一摞书,闷声不响地看书。一般没有人主动对他讲话,他也极少对别人开口,包括来往于文艺部的陌生人或熟人。
前不久读到原《上海海港报》主编金宝山先生的一则短文,是怀念文艺部已故编辑汤家驹的,其中有言,说姚文元明明与他认识,但不与他搭腔。这是事实,但姚文元不是对他一个人,对其他熟人也一样。我坐在姚对面,对这一点是十分清楚的。
我和文艺部同仁,工作上的问题大多向副主任黎家健请示。偶尔问及部主任姚文元时,他还是耐心回答的,但他从来是简明、扼要作答,从不发长篇大论,包括在部务会议上的发言。他给我的印象是,虽然擅长写作,但不擅长辞令。1967年1月我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一个小会上遇到陈伯达,听其发言,也是这种类型。这同乔冠华、胡乔木等那种既擅文又擅言的文人截然不同。“文革”前胡乔木曾在上海养病,在剧场里,我遇见过他。这两类文化人还可举出很多,健在的如我的学兄邓伟志和余秋雨先生,“文革”中都曾在市委写作班呆过,两人都擅文。邓写自然辩证法文章,很有特色;余借《文汇报》一角写人文方面的文章,被称为“一匹黑马”,皆奉命作文也,不过为吃饭尔。但邓不善言辞,余则能言善辩,少人及也。天公不拘一格降人才,信哉!
我在文艺部是后生——最年轻的编辑、记者。我编、写的杂文直接交资深言论编辑武振平审阅,武认为可使用的,由他交部主任兼编委的姚文元审阅;我采写的文艺报道、人物专访之类稿件直接交副主任黎家健审阅。所以,我在工作上并不直接同姚文元打交道。我在业务上、写作上,也没有直接向姚文元请教过什么。姚文元在写作方面也从不主动为人师。有时,文艺部几位同仁,包括姚文元在内一起外出开会,一起坐公共汽车,大家车上说说话,但姚一言不发。如一次集体去延安西路200号文艺会堂开会,在车上就是这样。回报社时,姚跳上一辆71路公共汽车先走,我赶上后一辆车挤上。我在延安东路下车后,沿着江西中路回报社。在一个杂货店门口,见姚文元正在拿着一小瓶桔子水喝。他向我点点头,也不讲话,我稍等他喝完,一起步行回报社。几百米的路程上,他基本无话,我也不便问他什么或随便搭讪。
据我观察,在文艺部期间的姚文元,是一个十分内向、不善言谈的人。在那个因言获罪的年代,也许有一种主观上的自我制约性、保护性在调控着自我,孔老夫子“谨言慎行”的箴言在起作用。姚撰文批张三李四王二麻子,都是根据中央、市委组织的文件精神或直接口谕。批别人者,也怕被人批,故特别谨慎。他并不是一个傲慢自大、自命不凡、瞧不起别人或趾高气扬的人。他也明白,他不过是依附在一个社会组织——共产党机体上的一个发言人、一杆冲锋枪、一门小钢炮。若离开这个社会组织,他只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匹夫、白丁而已。

  “事情总归是发展变化的”

姚文元调到报社初期,报社内部有些关于他的传闻。如说他在卢湾区区委、区政府时,谈恋爱,主动追求同事金英;但金英见他相貌平平,发稀齿松,并不回应。当时区委一位头头,不知出于何种动机,也极力劝阻金英不要与姚好。但后来姚在写作上崭露头角,金英还是嫁给了姚。后来在回忆时,金英“揭发”这位区委头头阻挠她与姚文元谈恋爱。姚后来写文章时,有时用“金文”的笔名。
姚文元来报社后,报社通过市委机关行政管理局分给他一套住房,地处香山路孙中山故居边上底层,楼上住的是第二总编辑王维。后来,孙中山故居要重新修葺,准备对外开放,市里又分别给王维、姚文元安排了新住处,将孙中山故居原住处收回。
一天,文艺部行政干事老潘告诉我,说姚文元这两天已从市传染病医院肝炎隔离病房出院回到家里,而家里又正在搬家,乱糟糟,但部里居然没有一个人去过问过,不大合适吧。我听出老潘的弦外之音,我还算个年轻力壮、可出点力的人。问了老潘姚家的旧地址,第二天下午我赶到香山路,见一间长方形三四十平方米的底层房间,有高级地板,四周全是书橱。家什、器具都已搬光。书橱是上下两层垒放的,上面的一层,也已搬光,只剩下面一层,约半人高,还都没动过。书也整齐地摆在其中。我俯身浏览了一下,见全部都是解放前出版的书,有布面精装书,有些还是线装书,有些是外面有布套的书。我思忖,这绝对不是姚自购的,十有八九是承袭其父亲姚蓬子开作家书屋时留下的旧家底。
我正在看书,忽然从后面厨房间走出一个人来。我定睛一看,正是姚文元。互相寒暄几句后,他说:“很抱歉,凳子搬得一只也没有了,只好站着说话了。”我问他:“病情痊愈否?”他说:“基本稳定下来。” 我再问他:“搬家需要帮忙吗?”他说:“不用了,已搬得差不多了。”我仔细看了看他的面容,白白胖胖,显然医疗条件不错,但似乎也略带几分浮肿滥胖之状,并非正常的胖。
姚文元问了我一些报社及文艺部的情况。我说,原分管理论、文艺的副总编辑徐惟诚已调团中央任候补书记,文艺部副主任黎家健调到市委宣传部文艺处任处长。我有点带感情色彩地感叹说:故人多去也,若《红楼梦》中的荣、宁二府,人气不足了。他听了说:“事情总归是发展变化的。”
我问他:“你还能回文艺部工作吗?若能回,估计何时?”他说:“医嘱还需要疗养一段时间,或许半年,也说不定。”后来听说组织上批准他到青岛去疗养了。此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姚文元没有来过报社。
这期间,我收到他一封信。雪白的信封带有一些水墨淡青装饰,信笺同一风格。内容大意:“小赵:一个人的工作好比挑担子,先担五十斤,再担七十斤,后挑一百斤,再后挑得更多……”这显然是针对我对文艺部人去楼空的感叹而写给我的。我揣度,寓一种气可鼓而不可泄之意,又寓一种要我这个后生小子逐渐挑起工作重担之意。
姚文元于1964年下半年名义上回到《解放日报》文艺部,但因市里有写作任务,所以也是断断续续来一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基本不坐班,只看一些重点稿子而已。我同他接触也不多。到了1965年4月,他正式向总编辑请假,说市委有写作任务,报社稿子不看了。其实,是接受了写批《海瑞罢官》的稿子的任务,去了华东局内刊,关门写作去了。以后,直至“文革”爆发,姚文元只在报社领工资,报社公务都不干了。调中央“文革”小组后,工资也不在报社拿了。那段时间,我很少见到姚文元。直到1968年春,我才在另一个层次上,又恢复了和姚文元因工作关系而不时见面的机会,容后另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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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文元特别懒,一件衣服从冬天穿到夏天从来不洗,袜子每周带到家里叫保姆洗 -聂耳- 给 聂耳 发送悄悄话 聂耳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06/11/2014 postreply 18:5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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