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宁中学的初中少年（二）三无乐园

         怀宁中学的初中少年（二）三无乐园

 

    1956年下半年到1957年上半年，是中国学生最后享受“三无”旳一年。无政治学习，无劳动，无繁重课业，位于皖河“鲶鱼头”旁的二中分部，是初一六个班学生的三无乐园。我们101班，更是乐园中的乐园。

 

    1957年六月以后，“反右”开始，政治学习成了必不可少的功课。1957年下半年，各班有了菜地，开始种菜。1958年春，到离校30公里的洪镇，消灭传播血吸虫病的钉螺。住在那里，停课一月。1958年下半年，大炼钢铁，我不到14岁，要往返步行60公里到独秀山去抬铁矿石。因年纪小被照顾，日夜拉滚子压焦炭。一边瞌睡连连，一边“马不停蹄”。从此，告别了“三无”，学校不再是乐园。

 

    二中分部餐桌上的青菜和鱼，虽然八个人只有一盘，却是舌尖上最好的美味，留下了终身的记忆。那种“盘子”是一种廉价的陶制品，俗称“洋锅”，极易破碎。厨房师傅们，事先为各桌配好菜和米饭，八个人平均分吃。早餐主食是稀饭，不定量，用几个大木桶装了，放在餐厅不同位置。饭量大的同学，开饭铃声一响，总是冲锋在前。101班班主任汪芳顺老师在集合点评时，说101班陈庆法“一马当先”。几十年后，见到这位安庆同学，还免不了要取笑他。

 

    二中分部餐桌上的鱼，有河鱼，来自清澈的皖河。也有湖鱼，产自石牌麻塘湖。都是野生，且无污染。

 

    据说美国总统尼克松，对石牌麻塘湖的鲫鱼情有独钟。1972年2月21日至28日，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实现了中美两国关系正常化，这在当时是震惊世界的大事，周恩来总理亲自设宴招待。厨师精心准备的冷盘为：黄瓜拌西红柿、盐焗锅鸡、素火腿、素鲫鱼、菠萝鸭片、广东腊肉、腊鸡腊肠和三色蛋。对这些菜肴，尼克松总统都赞不绝口，其中对素鲫鱼尤为青睐。这又肥又大的野生鲫鱼，就是产自安徽安庆石牌的麻塘湖。

 

    麻塘湖，位于石牌城西，为天然内陆湖泊。风景纯美诱人，是举棹泛舟的好去处。“麻塘夕照”，日落之际，霞光万丈，湖面耀金。麻塘湖湖水面积达7平方公里，正常水深2米左右。水质清纯，湖草及其它水生植物丰茂。对鱼类的生长特别是对野生鲫鱼的生长，提供了得天独厚的生态环境。所产鲫鱼以形体硕大、肉质肥美而出名。

 

    石牌土质肥沃，菜农种出的蔬菜， 不施肥不打农药。环保、水灵、口感好。菜好水甜，石牌的姑娘小伙个个养得白净净水灵灵， 石牌人最引以为傲。

 

    由于入学迟到了，餐桌编制已满。我被编外，留在厨房中，由大师傅“特供”。在这里认识了15岁的安庆同学徐荣华，她也因迟到而编外。这是我在少年无邪时，认识的一位“小姐姐”。我们在班上抢着举手，回答老师的问题，在“竞争”中，加深了友谊。在后来“有邪”后，我却变得害羞和沉默了。在整个中学阶段，再没有一个异性朋友。

 

         徐荣华在初二上学期，因得盲肠炎，先休学，后辍学。曾在安庆市“文工团”短期工作，1961年春节到金鸡笼煤矿，慰问过工人。后在池州供销社，做售货员，並定居池州。嫁给了一位军官，生了四个孩子。2000年，经同学寻访，再次见到徐荣华，已经是位醉心于广场舞和麻将桌的“老太太”。老同学相见，她很高兴。叫女婿开车，带我们去九华山拜佛。此后，在同学会上及家中，还有一些交往。但是，再也找不到初中一年级的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