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江湖·莫归（9.2）又见傅佳玮

二〇三八·燕行江湖·莫归
第九章 又见傅佳玮

9.2 又见傅佳玮

傅佳玮加入了联合国的一个妇女儿童援助组织，先在北京集训两周，然后去了非洲。但她一直等到临上飞机的前一天才通过电子邮件通知了她姐姐。

“其实，我一到金沙萨就给他们打电话了。”傅佳玮低头吸了一口蓝莓奶昔，有点难为情地告诉林燕。

“哎，我知道，听你姐说了。可当时你妈真是被你急得够呛。”林燕忍不住说了一句。

此刻两人正坐在新垲市政府第二招待所的餐厅里。林燕请客，招待远道而来的傅佳玮吃晚饭。上次两人见面还是在两个月前，这两个月里，一下子发生了很多事情。在林燕看来，傅佳玮比上次见面时精神状态好了很多。虽然她看上去还是那么心事重重，但言谈之间从容淡定，让林燕感到可以放松地和她聊天，不必象上次那样小心翼翼，生怕哪句话说不好就触到雷区。

傅佳玮告诉林燕，她之所以心血来潮加入那个联合国组织，是因为在《三联》杂志上看到了一页广告。广告上说该组织正在中国征集志愿者，要求有一定的英语或者法语基础，会双外语者更佳。傅佳玮受家庭熏陶，从小英文就好，进大学后又学过法语，因此看到广告后就动了心。

“我总得找点正经事情做做，总不能一直在家里待着吧？”傅佳玮对林燕说，“可是我知道他们肯定不会同意我去，说不定更得把我当神经病了，所以只能先斩后奏。”

傅佳玮又告诉林燕，她报名参加联合国的这个组织，未必是出于高尚的人道主义情怀，更多的倒是出于功利目的。非洲这块土地上充满了商机，一直吸引着大公司的注意，这其中不乏中国的公司。哪怕有些地方经常发生战乱，也没有降低这些大公司的投资热情。就连这新垲市的首富李胜利，也曾经动过脑筋承包卢旺达的工程项目。傅佳玮决定先去非洲挣一点经验，这样回来后极有可能找到高薪的工作。

林燕点点头，表示可以理解，随后问：“危险吗？你去的那地方是不是在打仗？”

“咳，就是因为打了几年仗，到处是人道灾难，所以国际上才会有援助组织。”

傅佳玮说他们几个人中国人目前都被安排在安全的城市里，尚未深入战区。她的工作相当枯燥，就是天天处理各种文档，并在网络上用英法两种语言发布各种消息。他们最初是在刚果首都金沙萨，两个星期后就到了安哥拉的一个城市丹巴。他们的生活条件比较艰苦，但对外通讯相当方便。在丹巴，傅佳玮天天都会到她姐的几个网络空间上看一眼，有时还聊上几句。有一天，她看到了姐姐给她传过来的娇娇的照片！

说到娇娇，傅佳玮的声音顿时有些激动。对于娇娇，她是有个营救计划的，但这个计划很长远，也很艰难，首先是要尽快在经济上自立，其次是要让家里人慢慢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女儿。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娇娇竟然如此神奇地脱离了李旺土母子的掌握，并且一下子得到了外公外婆全心全意的接纳。似乎命运之神终于开始眷顾于她了。

林燕听了这些，开心地笑了。

傅佳玮郑重地说：“林燕，大恩不言谢！”

林燕举起咖啡杯和傅佳玮的玻璃杯碰了一下：“好好努力，为了孩子！”

傅佳玮在非洲要工作至少六个月，这次是因为急于想见到娇娇，所以临时请假回家探亲，两个星期后便又回去了。这期间林燕受到盛情邀请，又去傅霆教授家吃了一次饭。去时她给娇娇预备了一份厚礼－－一件非常漂亮、做工也很精细的小裙子，结果她悲哀地发现，娇娇既不喜欢那件小裙子，也完全不认得她了。傅佳玮说，娇娇现在只认外婆，连她这个亲妈也不要。这倒让林燕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也是和外婆最亲。
* * * * * *

9.3 杨武军的寻觅

傅佳玮回非洲后，过了一阵子，有一天杨武军忽然来杂志社找林燕。当时已经快下班了，林燕就让杨武军先到接待室里等她。下班后林燕说请他到杂志社附近的茶坊坐坐。杨武军推辞了一番，就不再客套，跟林燕去了。

两人坐下来品着茶，林燕就问：“你是来问小莫的消息吧？”

杨武军一直习惯地称傅佳玮为小莫。他听林燕这么问就点了点头：“我来找林主任还能有什么别的事？对了，她好像回家了吧？”

“她现在在哪里，你真的不清楚吗？”

杨武军摇摇头，忙问：“她在哪儿？没事吧？”

林燕心里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实情。林燕这时对杨武军有了一些新的认识，已经不象先前那么排斥他了。傅佳玮曾经告诉林燕，杨家虽然也参与买卖婚姻，但对她是有恩的。

傅佳玮对林燕说起过一件伤心事。她在李旺土家时，除了生下娇娇，还有第二次怀孕。但这次怀到六个月时去检查，查出来还是个女孩，就由旺土妈作主把孩子打掉了。当时傅佳玮和李家已经闹到了拔刀见血的地步，旺土妈就干脆给她办了个离婚手续，不要她了。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傅佳玮会就此得到自由，只不过是从一户人家转入了另一户人家，从成业县小牯村转到了有归县鱼草村。还不满两岁的娇娇并没有跟着妈，依然留在了小牯村里。这其间的种种波折，林燕并没有多问。

傅佳玮抱着随时准备一死了之的心情嫁到杨武军家，意外地发现这家人都很和善，特别是婆婆，对她非常好。当时她被强行引产没有多久，身体大受损伤，嫁过来后却受到了杨妈妈的细心照料……

林燕正琢磨着这些听来的故事，却听杨武军说：“上个星期，有个女的忽然打电话打到我手机上，说她是小莫的姐姐。”

“哦，有这事？”林燕有些诧异：“小莫确实有个姐姐。”

“她姐说，感谢我家对她的照顾，要给我家五万块钱。”

“很好呀。那你是什么态度？那笔钱要没要？”

杨武军沉默了一会儿，咬着牙点点头说：“还是要了。五万对我家来说确实不算小数目。我现在在矿上干，一天到晚累死累活，一个月也才四千，还要扣这扣那。”

“
你找这么多理由干嘛呀，”林燕笑了起来：“本来就是你家该得的。小莫她家也是通情达理的人，人家是诚心感谢你们家。”

“其实这钱我真不想要，可是，我现在也确实需要钱。”杨武军说到这里，声音低低的。

“为什么不想要？”

“你说她家忽然给我这么大一笔钱是什么意思？买断吗？”杨武军忽然盯着林燕。“我拿了这笔钱，是不是等于说以后就再也别去找她了？”

林燕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紧张起来。她试探地问：“难道你还没有放弃小莫？杨先生，”

“你叫我阿军好了，你那么称呼我实在不习惯。”杨武军打断她。

“好吧，阿军，你看，我和你打交道也有好几次了，有些话说得直白一点你别见怪。你觉得你和小莫之间，可能有将来吗？”

杨武军忽然长叹一声：“实话告诉你，林主任，我现在是真有点后悔了。”

“后悔什么？”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当初我就该多强迫几次，让她早点给我生娃。其实他们都这么劝我，说只要生了孩子，再不安心的女人也安心了。我总觉得那样做是不尊重她，那样不好。现在看来，我他妈就是个大傻逼。我，”

杨武军看了林燕一眼，忽然住了嘴。林燕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怎样，反正她感觉心里被狠狠蛰了一下。

杨武军察觉到林燕的态度，小声申辩了一句：“话糙理不糙嘛……男人娶个女人来结婚，不就这么回事？”

林燕冷笑说：“可怜小莫她还一直念叨你的好处呢，说你家是厚道人家。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和李旺土这种人都……一个样。”林燕本想说，都一个鸟样，但把脏话硬生生忍住了。

杨武军听了这话并没要恼，反而眼睛里闪亮起来。他急切地问：“小莫她和你提到过我呀？她都说什么了？”

“她说，她挺对不起你们家的，你妈妈对她的好处她全都记得，从没敢忘。可惜现在她没钱，如果以后找到好工作了，一定会加倍补偿的。”

“补偿？”杨武军顿时流露出失望的表情，“她怎么就知道钱？她没说别的？就跟你提到我妈，一句话都没提到我？”

林燕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心里忽然想：天哪，难道这个男人爱上了傅佳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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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F! -若妖- ♀ (0 bytes) () 10/07/2013 postreply 11:00:51

• thanks -枫昀- ♀ (0 bytes) () 10/07/2013 postreply 13:08: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