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库尔班跟着同村跑到这个城市卖干货。白天在大街上拉着的他的板车,晚上跟十几个同乡挤在一个小房间里。他想攒够了钱就回去看爸妈和已经上小学的妹妹,甚至还能找个姑娘结婚。为了这个梦想,他每天睡5个小时,背着他从同乡大佬那里买来的干货,走在这个城市炽热的大街上。
汉人总是远远的斜着眼看他。库尔班能说不错的汉语,但那些汉人总认为他们维人根本听不懂汉语,重复的诉说着维族人都是小偷,毒贩和卖淫的。
但只要能卖出他的干货,库尔班并不在乎那些汉人怎么说。他来这个城市这些年,混在最底层,他看到汉人的小偷,毒贩和卖淫的远比维族人多得多。
几个月前,他的生意直线下降。听同乡说,有个地方出了事。现在汉人更觉得维人是骗子,是强卖,是流窜土匪。
几个星期前,他把剩下干货拿去还债。库尔班把仅有的钱一半寄给了爸妈,另一半付清了房租。
2天前,他开始睡在熟悉的大街上。
他离梦想越来越远。
他现在身上总带着刀,尽管在家乡的时候从不这样。
库尔班走在大街上。肩胛骨挂拉板车绳的地方隐隐有些痛,冰凉的刀片在裤兜里被捏的发热,耳边回响着汉人琐碎的龌龊语言。
他在寻找破坏他梦想的人。
他随时准备拿出被捂得发烫的刀片,给予对方重重一击。
大街上的每个人都像仇人,但又不像,他的头有点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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