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心》【第二章 心有千千结】(二)(12)

来源: 红尘闲云97 2012-12-28 14:05:38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5553 by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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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想每一次和你吃饭时都能这么开心。”醉有些忧伤地说,“小弟,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我最惦记的人就是你,其次才是咱爸。”

醉 说的是真心话。虽然他们姐弟俩儿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唐逸斌是醉喂大的,是醉抱大的,是醉背大的,是醉陪伴着长大的,那种叫做亲情的情感早就在潜移默化中植 根在醉的生命里。醉牵挂唐逸斌、疼爱唐逸斌、期望唐逸斌能够打起精神学习点什么、期待唐逸斌能够早务正业,只要唐逸斌愿意学好,花多少钱她都愿意。这就是 亲情,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爱。

醉 无法知道,很小的时候养母就让她看着小弟弟,让她照顾小弟弟的起居,正是想把亲情的种子种到她的心里。可惜的是,后来,醉的养母偏偏忽略了这一点,不但忘 记了唐逸斌和唐逸飞之间的亲情是她一手培植出来的,还把他们两个的友好看作是大恶之事,把“恶”归咎于醉,说是醉让她身上的魔鬼附在了唐逸斌的身上。

细说起来,醉的养母所做的那一系列事情会让很多人感到不可思议。可是事实上,醉的养母并不是世上唯一一个如此思想、如此做事的女人。她无意中成了一类女人的典型代表,也成了迷信之说的牺牲品。

那是唐逸斌刚刚满月的时候。为了庆祝唐逸斌满月,为了庆祝唐逸斌的父母中年得子,几个好朋友欢欢喜喜地在饭店里聚餐。不曾想,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导致大家不欢而散,并且,这句话成了醉的养母心中惶恐不安的源泉,也导致了醉生命中的这一场漫长的劫难。

聚 餐时,酒过三巡后,养母的同事王大姐看了看被醉的养父抱在怀里的小逸斌,又看了看躺在沙发上熟睡的醉,轻轻地对醉的养母说:“看看你们这一双儿女,真让人 羡慕啊。我这辈子就是没能生出儿子,要不然,他们刘家可就是我的天下了。哎,我告诉你啊,能带来弟弟的姐姐可是大福星。你们看看,小逸飞长得多俊啊,就像 小天使一样。以后,你得像从前那样疼爱小逸飞,可不能偏疼亲生儿子,慢待了大福星。”

王大姐的话把醉的养父养母吓了个半死。他们的脸刷地就白了,惊惶失措地看了看小逸飞后,又挤眉弄眼地制止王大姐,让她不要继续说下去。

王 大姐自知失言了,想要努力地挽回一下。无奈酒后的她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憋了半天吐出了一句让醉的养父养母都绝望到底的话。她红着脸,愧疚地说:“对不起 啊,我好像走板儿了,这话说得太多了。不过,小逸飞已经睡着了,听不到我说的话。再说了,我也没有直接说她是抱养的,不是你们亲生的。以后,我说话注意点 就是了。你们别担心了,不会有事的。”

就 在这个时候,小逸飞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大人们。当她的目光先后落在妈妈和爸爸的身上后,很快就闭上了眼睛,再一次睡了过去。小逸飞的这个表现原 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小孩子在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地看了一圈,当看到爸爸妈妈都在场时也就放下心来,重新睡去。可是,醉的养母坚决不同意这个说法。她 的说法是:小逸飞听到了王大姐所说的“抱养”一事后,悄悄地睁开眼睛观察大人们。当她发现爸爸妈妈也在观察她时,连忙闭上眼睛装睡,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听 到。

为了这件事,醉的养父和醉的养母讨论了好多次。养父反复地强调,四五岁的小孩子单纯得很,根本就不可能有那么多鬼心眼。她要是听到了就是听到了,不可能装作没听到。他一遍又一遍地说:“我们不要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不清了,要不然没事也会弄出事来。”

醉 的养母则认为,他说的是常理,是对一般孩子而言。醉可不是一般的孩子。她从小就聪明伶俐,异常懂事,且从不多言多语,出口就没有废话。回忆起往事,她胆颤 心惊地说:“小逸飞三岁大的时候,每逢我的脸色不好,她就会乖巧地捧着我的脸问,‘妈妈,你为什么不高兴呀?是不是小逸飞不乖惹妈妈生气了?’还有,去年 我刚刚怀上儿子的时候,小逸飞就趴在我的肚子上对小弟弟说,‘小弟弟,你快长大。等你出生后,我会对你好哦’”。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醉的养父无可奈何地说,“想当初,你可是连连夸赞小逸飞,说她懂事,贴心,是你的贴身小棉袄。我说,咱们别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行不行?让你闹腾得,我的心里都快没底了。”

醉 的养母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感觉,她神秘兮兮地说:“怎么样,你的心里也没底了吧?你就是不敢面对现实,不敢承认小逸飞是个精灵古怪的孩子。可不是嘛,这么小 的孩子就这么有心机,还隐藏得这么深,我们心里要是有底那才怪呢。不行,我得好好想个办法,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我把她从小养到现在,付出了多少心血和爱 啊,我可不能失去她,坚决不能失去她。”

醉的养母并不知道,即便是解决了问题又能如何,但她整天想着必须尽快地、彻底地解决问题。这个原本就不存在的问题,或者说这个不知道是什么问题的问题死死地压在她的心头,直压得她精神紧张、思维混乱、失眠、焦躁、时常毫无缘由地歇斯底里地大哭大闹,简直就像得了臆病。

这样折腾一个月后,醉的养母彻底没有了奶水。醉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照顾小弟弟的。那一天,爸爸上班去了,妈妈呆呆地坐在床头发呆,小弟弟霍地大哭起来。醉跪在床上逗弄了小弟弟半天也没能把他哄好,就拍着妈妈的大腿,对妈妈说:“妈妈,小弟弟哭了。他饿了吧?”

妈妈依然呆呆地坐着,没有任何反应。醉站起身,趴在妈妈的肩头,把自己的小脸贴在妈妈的脸上,一只手臂搂着妈妈的脖子,一只用抚着妈妈的另一边脸,悄悄地说:“妈妈,你怎么了?不高兴了吗?小弟弟哭了半天了,他一定是饿了。”

醉的养母木讷地转过头,看看趴在她肩头上的小逸飞,猛地醒过神来。她一把把小逸飞推倒在床上,惊惶失措地站起身,慌慌张张地嚷道:“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醉被妈妈的举动吓坏了,但她没有哭,嘴里依然轻轻地说:“小弟弟哭半天了。他一定是饿了。”

醉的养母仿佛刚刚听到儿子的哭声。她一把抱起儿子,紧张地对儿子说:“没有人欺负你吧?啊?没有人欺负你吧?”

被妈妈抱在怀里的唐逸斌很快就止住了哭声。他一边张 着稚嫩的小嘴儿往妈妈的怀里拱,一边急促地“呵哧、呵哧”地叫着,两只小手还不停地挥舞。看着儿子这副可爱的小模样,满溢的母爱让妈妈的心绪安稳下来,也 让妈妈的精神放松下来。她放下儿子,对儿子说:“宝宝乖啊,妈妈给你冲奶粉去。”即便这样,她仍然有些不放心小逸飞。在冲奶粉的过程中,她始终用眼睛的余 光瞄着小逸飞。

只见小逸飞跪着挪到了小弟弟的身边,一边用手指点着他的下颌,一边温柔地说:“小弟弟不哭,妈妈去给你冲奶粉了。一会你就可以吃饭饭了。”

说 来也怪。刚刚放下小逸斌时,他憋屈得鼓着小嘴儿又哭了起来,可是小逸飞一去逗他,他好像听懂了姐姐的话一样,真地止住了哭声,乖乖地等着妈妈拿奶粉来。这 个“镜头”让醉的养母心头一暖,登时就想出了一个妙招:以后,要让小逸飞来照顾小逸斌,要在他们之间种下浓浓的亲情。这样的话,就算小逸飞知道了自己不是 爸爸妈妈亲生的孩子,也会因为舍不得小逸斌而继续留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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