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咸鱼和猪》 之三十三 阿蛛的爱情

来源: 舞戈 2012-09-23 05:18:07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19229 bytes)

(故事虚构  请勿对号  如有雷同  实属巧合)

 

 

恋爱中的阿蛛并没有恋爱中的模样,却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让大家看了实在是心中不忍。

我不是馅饼,是陷阱。那天阿蛛说这话的时候是坐在轰隆咔哒轰隆咔哒的蒙城的老式地铁上,她一边对着小镜子化妆一边轻描淡写地对老朱说,其实也是说给我听的。

由于周末企台部上早班的时间和我们厨房是一样的,所以经常在周末搭乘地铁的时候遇到企台部的阿蛛或者其他人。但是老朱、阿蛛和我三个人能碰在一起坐在同一节车厢还是很少见的,阿蛛这么认真地画着眉毛和眼影也是很少见的,睫毛已经变成倒立着的飞虎爪。以前她顶多涂涂口红。而现在却把不大的眼睛画成大熊猫的眼睛,就像换了一个人。V形领口隐隐溢出明显挤压的小胸脯,让你必须相信:乳沟挤挤总是有的。老朱看不下去了:阿蛛姐,你不用化妆就已经够漂亮了。

阿蛛冷冷地说,以前不化妆可是现在要化了,下流社会就要有下流社会的样子。

于是我说:恋爱中的女人是不是都这样的?

谁恋爱了?阿蛛白了我一眼。

 

我特留意地看了一眼阿蛛的熊猫眼,果然眼睛中间就象一口深不见底的黑黝黝的陷阱。估计阿蛛从阱底向外看这个世界是不大的。既然,阿蛛不承认她已经恋爱了,那她就是在骑驴找马。然而,现实生活中的人们何尝不是在骑马找驴呢?

 

老朱也一边把头往阿蛛面前凑一边用手挖着鼻孔说:我一闻到化妆用的这些东西的味道鼻子就痒。

阿蛛说,看来你充血不是地方,啊?说完便放浪地旁若无人地哈哈地大声地笑了起来。尖锐的声音在轰隆咔哒的低沉的地铁声中异常刺耳,我和老朱毫无心理准备,不禁都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车厢里零散的乘客顿时都是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继而对我们侧目而视。

我和老朱也不约而同地相互看了看:女人变坏可真是快呀。

也是就在那天,下班的时候阿蛛在更衣室换鞋时,发现她的那双洁白的耐克休闲鞋被人踩了一个大脚印,扁了。谁干的?阿蛛怒气冲冲地把所以的人的鞋子都踩了一脚。大家都知道的,因为,她离开更衣室之后,每个人的鞋子都扁了。

恋爱中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我们虽然说不准,但绝对不该是阿蛛现在这副不时暴躁和喜怒无常的样子。

 

人到中年的爱情里总会掺杂着交易的成分,就会比划着划算还是不划算。阿蛛这么多年一直在等待,总想象电影里灰姑娘那样突然碰到个王子或者至少也是个钻石王老五什么的。而现实中却等来了老马,自己沦落到一无所有的老马的手里心里真有点不甘,一想到这个她就会有一种无名的酸楚:要不是老马那么坏,自己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特别是上班时看到老马两手粗糙油腻,打扮不伦不类的样子更会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当然也是因为老马那么坏阿蛛每周才会不自觉地抽两个晚上去老马那里,但是通常不会在那里过夜,而是半夜再让老马送她回去。

 

当然,既然老马这么坏阿蛛也就不能就便宜他了。她知道老马这个人对大钱不在乎,对小钱却斤斤计较,他把房子送给前妻眼不带眨一下,给虫香交学费也毫不手软。但是,平时,自己连一根冰棒都舍不得舔一口。阿蛛就想让他斤斤计较一番让他也难受难受一番。

 

于是,阿蛛会在下午上班的清闲的那段时间主动问别人喜欢吃什么?有的说喜欢榴莲有的说喜欢吃樱桃有的说喜欢吃火龙果。就连老朱也说他喜欢吃香蕉。阿蛛就让老马去买给大家吃。阿蛛让买,老马是不敢不买,只能是屁颠屁颠地还满脸堆笑着去买。

我们几乎每天都能吃到老马买来的新鲜各式各样的水果,比如榴莲啦火龙果啦杨桃啦。到了后来,老马买回来后,自己舍不得吃,让我们吃。

既然老马捡了个大便宜,既然老马把阿蛛给带坏了,吃他的东西是应该的也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我们就当仁不让毫不客气地吃了。

大家分享老马给大家带来的好处时觉得在阿蛛的领导下离实现共产主义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老朱手里握着个火龙果感激地对阿蛛说,我们的鞋,想踩你你尽管踩,反正都是破鞋。

猫猫把一根剥了皮的香蕉塞进老朱的嘴里说:闭上你的嘴。

 

天天这样,老马这小钱花得的确是痛了,所以,他要把损失找回来。怎么找?等阿蛛到了老马的住处时,老马就加倍努在阿蛛身上找了。然而老马越是卖力阿蛛越是舒坦,那时的阿蛛体验的不仅仅是在天上腾飞的感觉了,而是象在坐过山车,使劲地往高空中冲去突然又在高空中被抛了出去,那种失重的,自由落体的感觉爽急了,让人情不自禁地呼喊,呼喊是发自肺腑的。再次被老马接住后继续往上冲,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一次又一次地尖叫。。。

老朱说他整个春天的鼻血都止不住。真的,春眠不觉晓,天天受骚扰。

有一天,老朱还悄悄问我:师父呀?你听说过有充气娃娃卖么?

我一听,当时差点也流鼻血了。。。

 

春天来了以后气温回升很快,我们餐馆的生意也随着天气的变暖火了起来。真是凑巧,唐人街有一家快餐厅失火了暂时是开不了业,很多的客人分流到我们餐馆,所以我们餐馆的生意额突然成倍增长。人手显然不够了,原本应该增加两个兼职做周末的,但是,老马拒绝了,幸福的老马要加班,恋爱中的老马他需要加班费。有了加班费就有了大家爱吃的各式各样的水果。还有一些工作,原来是包给其他公司的工作,比如清洗抽风机的掏下水道,老马就为了这几个加班费通通自己拿下。这个行为不但没使阿蛛心疼却让她恼火,她不时地让老马在请大家下班以后去吃西餐、吃牛扒、吃蒙城最好的匹萨或者吃蒙城最著名的烤猪排。老马加班越多吃的频率也就越多。吃的频率越多,老马的加班也就越多。

不过,我真的没有参与,因为去喝一次咖啡,看着老马掏钱时那个肝颤的表情,这咖啡实在是喝不下。太苦!

 

经过一个春季的努力,老马白天努力地工作夜晚努力地耕耘。终于有一天,在出早餐的时候,老马端着一大盆刚出锅的油淋鸡腿,突然眼前一黑,双手失控把整个盆子丢了下来,盆子砸在一个油壶上,鸡腿和油泼了一地,一条一条的鸡大腿叉开着躺在油腻的地面上。

猫猫听到哐当声最先冲进厨房的,但是一进厨房脚底一滑便缓缓地滑倒在一大堆鸡大腿中间,大家都愣住了,老马一脸疲惫木然地站在那里,两个黑眼圈绝对不是化妆画出来的。老马是实在太累了。

 

此时,餐馆的正放着汪峰的歌曲《春天里》,汪峰正用他沧桑的嗓音在呐喊:

在这阳光明媚的春天里

我的眼泪忍不住的流淌

也许有一天 我老无所依

请把我留在 在那时光里

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

请把我埋在 在这春天里  春天里。。。

 

大家都静静地听着仿佛没有看见猫猫坐在叉开了的一个个鸡大腿中间。猫猫愣了足足有两分钟后才拖着哭腔喊道:老马,你赔我的衣服。

这个时候的阿蛛突然无声地笑了,同时,眼泪也顺着两腮滴落下来。哎,有时候,爱情就是在折磨和被折磨的时候的心灵颤动之时的瞬间体验。

流过泪的眼睛里全是烟雨朦胧,我们知道,从这一刻开始,阿蛛才真正地开始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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