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年代亲历越南战火的我外贸人员

来源: f1234567 2012-09-16 08:09:11 []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18639 bytes)
张汉森和杜志国,均为北京外贸学院越南语毕业生,他们先后毕业于1964年和1965年。美国侵越战争爆发之时,杜志国多年在中国驻越南商务处工作,最后的职务是商务参赞,张汉森则于1971年越南战争最严酷之时,作为时任外贸部长李强同志的翻译,亲临越南南方考察胡志明小道,并被美国飞机炸伤。他们的经历最好地证明了外交、外贸工作的艰辛,有时甚至面临生死的考验。
北部湾的硝烟
1964年8月5日,一个叫作北部湾的海域成为全世界关注的焦点。从此,美国侵越战争的硝烟弥漫开来。毛泽东一声号令,中国开始掀起全民动员的援越抗美高潮。外贸部与外经部成为援越运输的中心,外贸部李强部长坐阵北京指挥。我校当时的越南语毕业生,最直接地参与了这一事业之中,经历了生死考验。张汉森校友在随李强部长赴越南南方胡志明小道考察援越运输线途中,不幸中弹负伤……
1964年6月下旬,北京外贸学院,外贸经济系越语班四年级大学生杜志国、邵关都忽接学校通知,中国驻越南大使馆商务参赞处缺少越文翻译,要他尽快做好出国准备。于是,这两位来自河北和广东、生活拮据的农家孩子提前一年参加工作,而且是出国工作,激动之情自然难以形容,同学们也投以羡慕的目光。6月29日,来不及参加期末考试,他们便乘上了开往河内的火车。这两位青年大学生当然想不到,第一次出国,就进入了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局部战争的战场。
这年10月,杜志国的同班同学张汉森也来到越南,但他不是去使馆工作,而是去河内综合大学留学,同行的还有吕登兆同学。他们此时实际上与杜志国一样已是外贸部的工作人员。
1965届越语班是北京外贸学院越语专业建立后的第二届,又是学校从前马厂迁到车道沟后的第一届,全班共12个人。各个语种除了语言课外,其他课程则在一起上课。后来担任外经贸部部长的石广生、副部长周可仁、办公厅主任胡楚生都是这届学生,只是他们分别学了法、英、俄三种不同的外语,胡楚生与张汉森住同一宿舍,后来他们又都分到了外贸部一局,这个局主管对苏、朝、蒙、越的贸易。
当杜志国7月1日到达河内时,越南战争还仅限于南方的热带丛林之中。一个月后,越南局势突变。8月5日,北部湾事件爆发。当天晚上,河内,中国驻越南大使馆即举行全体会议,就这一事件进行了传达。杜志国感受到会场气氛紧张,似乎能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最年轻的他自然是更紧张。鸿基市离河内不算远,飞机的轰炸声已隐隐传到这里。荣市位于越南中部,靠近越南南方,是胡志明的家乡。
北部湾上空美机的轰炸声也传到了中国北京,传到坐落于东长安街的外贸部大楼。对外经济援助,多年来一直是中国对外经济关系的重要领域,由对外经委和外贸部共同负责。对外经委的任务主要是成套项目援助,如工厂、铁路、桥梁、医院、学校等的设计和建设;外贸部则负责一般物资的援助——粮食、纺织、服装以及机械设备等和现汇。在外贸部,李强从苏联任职回国后所分管的工作中,对外援助就是其中一个大项。为了对外工作的方便,1963年,周恩来总理让外贸部副部长李强兼任对外经委副主任一职。此时,外贸部成为援越的中枢机构。援越运输办公室就设在李强办公室内。
北部湾事件发生半年后的1965年3月,美国海军陆战队在岘港登陆,由此美国侵越之战进一步扩大为空中加地面的立体战争。
河内,中国大使馆。商参处每天接收和传送的信息中最多的已不再是两国间的贸易数字,而是越南前线的战况。其实,多年来中越贸易数额一直就十分有限,中国顺差巨大,后来索性就把顺差的数额全部作为援助送给了越南。眼下,我国驻越南商参处可以说是中国驻各国商务机构中最艰苦的一个。商务官员们变成了不穿军装的战士。杜志国多次来到靠近南方的荣市和洞海市。他看到,这两座城市已经被炸平,洞海市被炸平后,只剩下一个水塔,还断了一条腿,歪在那里。中国大使馆也采取了非常时期的应急措施,全馆分成两套人马,一套人马随时准备撤到山洞办公,洞内安装了各种工作所需的仪器设备。
由于美国恢复狂轰滥炸,越南国内运输更趋艰难。为了帮助越方解决困难,及时把战争物资和粮食食品运往战场,应越方要求,我国船只冒着危险,于1969年和1970年又先后开辟了宇岛和罗岛运输。宇、罗岛是越南中部地区靠近南方的两个小岛,宇岛处于荣市附近,仅半公里宽,1公里长,处于澜沧江河口。我们在小岛的背风处卸下货。将大米用四层包袋——里层用麻袋,外层用非常结实的军用塑料袋——包严,趁每天潮水来时投入海中,令其顺水冲向对岸,越南人在荣市打捞上岸,再运往前线。海潮帮了大忙,但由于风向变化,有时漂流也会出现偏差,有的米袋没有漂到越南,却漂到了海南岛,有的大米甚至漂到了菲律宾。当时美国报纸就此作了报道。罗岛在广平省,比宇岛更靠南些,岸很陡,我们将船停在岛边候着,待越南小货船靠过来,将物资装上船,沿峥河运过去。两个岛毫无港口设备可言,但为了援助越南,李强按照周总理指示,与越方密切配合,进行了大胆试运,结果获得成功,极大地支持了越南人民的抗美救国战争。我国船只到宇、罗岛,引起了美国的高度注意,为使越南小船难于靠近我船卸货,加紧了对周围地区的封锁。
北京,外贸部李强办公室,墙上挂着毛主席语录:“已经获得革命胜利的人民,应该援助正在争取解放的人民的斗争,这是我们的国际主义义务。”李强走近印度支那地图,那上面标有援越运输的各条线路。从这里,可以触摸到中国援助越南抗美救国战争的脉搏:最北面的红圈,是黑龙江满洲里车站,最南面的两个红圈,是广西壮族自治区的凭祥,中间串起一个个大小不同的红点,那是运输途经的重要车站和港口。载有大量物资的车、船正源源不断地沿着陆路和海路两条线路由北向南行进,而后进入越南境内,向南、再向南,直到越南南方前线。地图上,被画得最醒目的三个标志,一个是“胡志明小道”,它是援越物资进入越南南方的陆路通道;一个是西哈努克港,它是进入南越的海上中转站;第三个是中越边境,这里是援越运输的桥头堡——北海运大米,湛江运装备,防城专门修建了野战输油管道运输汽油……
1972年5月,美机用电子光学制导炸弹(EOGB)和激光制导炸弹(LGB)等遥控武器连续炸毁了越南民主共和国的红河大桥和清川江大桥。这是美空军首次使用电子光学制导炸弹和激光制导炸弹。尼克松的“谈战结合”,而“战”又是以“炸”压谈,企图以B52和电子武器帮它获得“体面”的和平。
与此同时,美军为了阻止援越物资进入越南,在越南沿海水下1米深处布了水雷,李强吩咐:可以用吃水1尺的小船在水上运输,这样可以避免触雷。我们在防城港搞了50条民用小船专门运输大米。杜志国专程去防城了解运输情况。他看到,成千条小木船穿梭于海上。小船白天隐藏,晚上装运。大米每袋50斤,妇女也能扛得动。这样,我们在水上又开辟了一条胡志明小道。李强知道试验成功了,特别高兴,对大家说:“越南战争能否坚持,完全是物资的保证;而物资运输又最关键。”
开辟海上隐蔽航线达一年时间,共运送援越物资4?674万吨;防城输油管共向越方输油1?528万吨;北海和企沙两个船厂共为这条航线修船267艘次,其中越方船舶110艘次。
1972年12月17日下午,尼克松限河内72小时开始认真谈判的最后时限已过。尼克松再次下令动用B52轰炸机对北越恢复大规模密集轰炸,包括在河内和海防地区首次使用这种巨型轰炸机。在以后的12天里,B52轰炸机群3架一组,同时投弹,每架飞机可携带500磅的炸弹20多枚,750磅的炸弹40多枚,约有100架这样的巨型战斗轰炸机和500架小一点的空军、海军和海军陆战队的战斗轰炸机,不分昼夜对五角大楼称之为“世界上最严密的防空地区”进行了轰炸。到12月30日,美国承认损失了15架B52以及11架战斗轰炸机。据美国官方公布的数字,在12天的轰炸期间,有93名美国飞行员失踪。
“美国飞机将河内和海防各炸毁了一条街。两条街简直是被从头至尾削平了,越南电影制片厂曾拍了一部纪录片名为《十二天大捷》。12月31日,在防空洞里隐蔽了12天的中国使馆商参处人员来到被炸的那条街上,看到沿街到处是尸体,这里一条胳膊,那里一条腿,惨不忍睹,据统计,死亡达3 000人。”杜志国回忆说。
美国对北越的狂轰滥炸,引起全世界大多数国家的震惊和反对。美国国内也是一片反对声。参议员迈克·曼斯菲尔德说:“这是使对方沦为石器时代的战略。”为了打破僵局,基辛格和黎德寿分别于1973年1月7日和6日回到巴黎。1月23日,基和黎在最后一次长达4小时的会谈中解决了最后几个具体问题。1月27日,美国国务卿和越南民主共和国外交部长在巴黎正式签署了越南和平协定。美国历时最长、引起最严重的国内分裂的这场战争总算正式地结束了。
杜志国记得,越战已近尾声,美军还没撤完。中国援助越南南方的船只得以第一次直接开往越南南方,自己恰好随船前往。货船越过17度纬线后,他看到南方满山遍野的军事工事和地雷。船到东河镇上岸。他四下望去,镇子满目疮痍,已没有任何建筑物。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不知是谁踩到了地雷!沿东河河口航行,不远就是南方共和区,再远些则是南方伪政权所辖范围。在这里,越南人派船来将大米一袋袋装上运走了。这时美军还没撤完。此次,中国船舶可以说冒着危险把援越物资直接送入南方解放区的,这一消息在世界上引起了很大反响。
杜志国曾三度常驻越南,第一次九年,第二次四年,第三次五年。他的最后职务是中国驻越南大使馆商务参赞。
在胡志明小道上
张汉森是1966年在越南完成学业回国的。11月,他正式到外贸部一局上班。上班的第一天,他就参加了中越边境公路运输协定的谈判。当时广西边境有三条公路运输线。可以说,张汉森也参加了援越的几乎全过程。当时,他一方面是一局外贸人员,一方面还是李强部长的越文翻译。当时李强身边还有一些军人助手和秘书,有总参的、总后的。当时援越小组成员中,军队方面的是总后装备部部长苑化冰,副总参谋长闫仲川,北京卫戍区司令员温玉成等。外贸部几乎所有老干部在“文革”中都被打倒了,李强部长受冲击较小,因为援越是毛泽东主席亲自抓的,其重要程度不亚于“文革”。李强是常熟人,有的翻译听不懂他的话,而张汉森却听懂了李强的口音。因此,他一直在李强身边工作。直到援越结束后,他才被派到越南常驻。
1970年底至1971年初,李强部长冒着生命危险,以66岁高龄考察胡志明小道被传为美谈。他在外贸部任正副部长三十年,出国访问到过的国家很多,但这次出访越南却极不寻常。这可以说是一次部长的历险。张汉森成为这十人“历险团”成员中的一位。
胡志明小道早在抗法战争中就有了雏形。1946年抗法战争打响,法国人拦腰将越南南北截断。战争中急需一条隐蔽的南北通道,小道就此开辟。开始时比较粗糙,从起点到终点要走三个月至半年时间。抗美战争中它被称为“胡志明小道”。周总理得知这条通道后,希望利用这条路为越南人民军多运点东西到越南南方,并建议在这条小路的基础上再多分几个岔路。小道在一点点地拓宽,从开始只能人力肩扛步行,到可以自行车、板车、牛车、大象运输,最后发展到可以通行中国的解放牌卡车。小道在抗美战争中非常有名,报纸电台经常提到它。1965年,中国援越部队抵达越南北方,使北方能抽调大批部队和青壮年有组织地开赴越南南方胡志明小道。中国援助的大批长春第一汽车制造厂生产的解放牌大卡车,奔驰在胡志明小道上,有力地支持了南方的解放战争。对这条通往越南南方战场的重要补给通道,从1964年底起,美国空军即开始进行轰炸封锁扫射,自1968年4月后更是成为美军的轰炸重点。美军为了侦察出它的确切位置,他们使用了各种震动探测器、传感器等最先进的技术进行追踪、搜索,然后出动飞机轰炸。美军轮番使用子母弹、电子武器、化学毒剂,树木被大片焚毁枯死,使游击队无法藏身,也使物资运输一目了然。美军还在这一带实施人工降雨,想把小道变成烂泥塘。胡志明小道也成为越南北方投入大量兵力的重要战略要地,一支2?5万人的部队被调来设防,并配备了1万门大炮和同样数量的卡车。美军轰炸后,青年志愿小组立即出动,抢修遭到破坏的道路。蜿蜒的胡志明小道仍然以它不屈的生命力,隐蔽在茫茫的原始森林中,将援越物资源源不断地及时输送到战争前线。
1970年12月11日,李强率考察团出发。这是一次秘密的内部访问,因此没有作任何报道,考察团的名称叫“赴越学习组”,这还是周总理定的。李强的随行人员有外交部亚洲司副司长梁枫,外贸部一局局长王斌、处长蒋仲奎,越文翻译张汉森,还有商业部、农林部、总参、总后、海军的局长、处长等,共10人。
张汉森参加了出发前一天晚上周恩来总理的接见。周总理以“为有牺牲多壮志”的诗句勉励大家迎困难而上,并说,“要一不怕苦,二不怕死”,要完全以战友的立场,以同仇敌忾的立场去学习,有实践的经验才宝贵。总理还特别对梁枫交代说:“小梁,这次去你可要把李强同志看住,不能让他多喝酒,完成任务回来后再喝。”梁枫和张汉森,一个为周总理作越文翻译,一个主要为李强作翻译。
到达河内时,越南总理范文同握着李强的手说:“你们来越,给我带来了好风。这可不是外交话。你南下回来后,我们一块喝酒。”李强说:“这不,周总理已经让我给你带来了几瓶茅台。数量虽不多,却是周总理自己保存的陈年茅台!”范文同说:“周总理送的就很宝贵。我知道周总理和你酒量都很大。”李强笑了:“不过,这次出来,周总理叮嘱我不要多喝,怕身体顶不住,影响工作。”范文同会意道:“我看周总理对李强同志有一种特殊的信任。”
陪同李强考察胡志明小道的中越官员地位都很高,中方是中国驻越南大使王幼平,越方是越南人民军副总参谋长陈参、外贸部副部长李班。考察团分乘吉普车行进在茫茫原始森林之中。李强与陈参、梁枫等乘坐的是苏造“加斯69”型,王幼平大使、王斌、张汉森等坐的是北京吉普。小个子越南司机车子开得特猛,一路上北京吉普简直是跳着往前走。张汉森发现,同车的王幼平大使的头都被撞破了。越南人倒有绝招,他们找来两块大石头放进车中,车子被压住,减轻了颠簸。李强乘坐的苏制吉普要好些。他于是对大家说:“回去后要告诉国内的工厂把我们的车的底盘弹簧改造一下。”
考察团看到,小道上最适合的运输工具是自行车。难怪李班每年向李强要几万辆“永久”和“飞鸽”呢,并多次说起,越南人喜欢用自行车运输。越南百姓的办法是:自行车上梆个板子,将物资捆在上面推着走,即使最窄的路也能通过;飞机来了,又可以马上分散。为了鼓励老百姓多运输,越南政府采取了奖励办法:一个民夫每次用自行车运三四百斤物资到南方,只要运上三四趟,自行车就归个人。这样,越南老百姓搞运输的积极性很高。在小道上,考察团也在观察苏联援助的东西哪些好,哪些劣。
张汉森非常佩服李强部长:他懂技术。30年代初他在上海研制了中共第一部秘密电台,后来在苏联成为“李强天线”发明者,抗战时期又任延安军工局局长。李强一路上最密切关注的还是苏联和美国的军事实力,了解武器性能。外行看热闹,他是看门道。
夜晚,小道亮如白昼,照明弹的强光刺得人睁不开眼。车子经过一座浮桥时,是通往越南南方的必经之路,它因此成为美机轰炸的重点。炸弹投得很准,桥刚修好就被炸坏。但美机炸得快,越南军民修得也快。当时有句话:“你炸你的,我走我的。”有时要迎击美机24小时轮番轰炸。李强经与陈参副总参谋长研究着击落美国飞机的方案。
到义安后考察团分成两组。张汉森他们这个组专门考察越南的钢铁运输线。李强带另一个组,来到越南和老挝边界的莫嘉山口。越南的许多公路是法属时期修的,怪的是只是用排号作为名称,有时忽然发现缺了一个号——原来这条路在柬埔寨或老挝呢!
张汉森所在的小组应到20号公路的路段考察。吉普车一路前行:12月14日从1号公路经清化到荣市;15日经英奇到洞海;17日到永灵参观高地;18日经省2号公路到20号公路;19日凌晨视察粮食仓库,上午经春山,过浮桥,经15号公路到克微;20日凌晨过穆嘉山口到达越南南方……
车子通过南北分界17度线时,正是半夜时分。载着中国部长的吉普车到了穆嘉山口,进入饱受战争创伤的越南南方达几十公里。是晚,满天星斗,月光如水。经过10天长途旅行的李强,这时却显得很轻松。他走下了车,在越南南方的土地上巡视。在这里,李强查看了输油管线和苏联的地对空导弹等武器情况。搞军工出身的他对各种武器非常懂行,口径、型号、产地、功能,他看一遍后,对战争的敌我力量状况也就心中有底了。巡视一圈后,吉普车转弯调头,经15号公路沿原路返回……
了永久的痕迹。这种子母弹,是大炸弹里装着小炸弹,小炸弹里许多小钢珠。落到地面先炸一下,然后弹起来再炸一下,里面钢珠喷出来。这些子母弹先炸车队前后两头,然后在中间来回炸。张汉森刚好从车上跑下来,他的左臂就被第二次炸开的子母弹炸伤。他觉得有点痛,好在只伤了肌肉部分,没伤着动脉,筷子头大的钢珠温度很高,因此也没有感染。
炸完后,四周显得特别安静。这是一个月亮皎洁的晚上。此时李强正在离这儿40公里处的穆嘉山,他刚离开半小时,那里就遭受了轰炸。“李部长很幸运。”第二天,张汉森在义安见到李强和王幼平大使,他们让他到清化的中国医疗队打了针,取出了子弹后,他又继续工作了。
与李部长同车考察十多天,张汉森和其他年轻人更是对这位老革命佩服之至。直到多年后,张汉森对这段旅行仍记忆犹新:“李部长身体真棒,记忆力更是惊人。在胡志明小道,凡我们走过的地方,他都记得,即使夜里行路,他也能对地形地貌了解得一清二楚。他说这是当年在上海搞地下工作时训练出来的。如何隐藏,如何撤退,往哪撤等等,都能做到心中有数。李部长是个有点传奇式的人物!”
中国派了这么高职务的干部来越南考察,越方要对李强的生命安全负责任,出了问题担当不起,因此花了很大力气,保证一路上李强及随行人员的安全和食品供给。他们专门派了一辆食品车跟在吉普后面。当然,食品很单一,大家吃了不少鸡和鸡蛋。李强一点不忌口,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特能适应环境。越南副总长陈参对李强十分佩服,一边吃饭一边顺口吟出:“六十五岁不算老,穆嘉山口也过了……”未等陈参说下去,李强接过来道:“子母弹没吃上,鸡肉吃得倒不少。”引得大家哈哈大笑。张汉森说:“越方用一辆罗马尼亚援助的小卡车拉了一大笼活鸡,一路上那些鸡叫个不停。”有时,陈参他们有意识逗李强:“李部长,您是不是来口酒呀?”李强带几分神秘地看一眼梁枫,饶有风趣地说:“你先问小梁我能不能喝酒。他是周总理派来专门监督我的。”
李强访越,在越南引起很大反响。越南外贸部副部长李班在后来访问中国时说:“李强同志访越影响很好,各兵站都盛传着,为了更好支援越南,毛主席派来了一位代表,他是中央委员,年纪那么大了,还深入前线了解情况和慰问南北部队,使大家深受感动和鼓舞。”
1977年~1981年和1985~1987年,张汉森先后两次在越南商务处常驻。1991年从外经贸部亚洲司调到广东省外经贸厅,先后任海外处处长、办公室主任,副厅级巡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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