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 40年前:在温都尔汗机毁人亡的内江人- 刘沛丰

 

 

飞机残骸 （资料图）

安享晚年的刘瑞丰

 

内江新闻网讯 在中国，年过半百以上的人对“温都尔汗”一词非常熟悉，因为它与震惊世界的“9·13”事件相连。

　　1971年9月13日，中华人民共和国二号人物、被定为毛泽东接班人的林彪，在策划反革命政变、谋害毛泽东的阴谋败露后，与妻子、儿子及空军司令部办公室副主任刘沛丰等乘飞机外逃，在蒙古温都尔汗地区机毁人亡。

　　历史早已盖棺定论，但其“死党”刘沛丰是内江人却鲜为人知。日前，在东兴区椑木镇敬老院，刘瑞丰老人回忆了这一重大历史事件及他二哥成长、沦落的过程。

　  家庭及二哥的成长

　　刘瑞丰现年69岁，出生在椑木镇一户有油坊并有一定地产的殷实家庭。他是家中老幺，上有大姐、二哥、三哥、四哥。在他的记忆，二哥刘沛丰从小做事利索、勤快、聪明、爱看书，大约在1946年刘沛丰就读于“沱江中学”（现二中）。而这段时期，在椑木镇凿坝滩女子中学读书的大姐与教师张薇芝（后来才知道是地下党员）确立了恋爱关系。内江解放后，张薇芝与他大姐结婚并到武汉市公安局任职。

　　不久，刘沛丰中学毕业，报考武汉大学中文系并被录取。在校园中，头脑灵活的刘沛丰勤奋努力、性情活跃，与教师和同学关系融洽。大学三年级时，遇航空学院在全国各大学校招飞行员，身强力壮的刘沛丰通过政审、体检，走进了军营。经过一段时期的训练和严格筛选，刘沛丰终止了飞行训练，随后调往河南洛阳航校担任文化教员。

　　刘瑞丰说，二哥在航校工作期间，无论从事教学或参与行政事务，因精力充沛、文采飞扬、办事利索而赢得学员、同行及领导好评。大约是1956年，他调入解放军空军司令部，担任司令员、上将刘亚楼的秘书……

　　离家十年后探亲

　　1961年，刘瑞丰已成大小伙子，他三哥、四哥也先后参加工作去了外地。一家三口的生活来源，除刘沛丰寄一点钱回家，主要靠父亲摆小摊，卖凉水、麻花、糖果、香烟之类维持。而此时，已离开内江近10年的刘沛丰却一直没有回家探过亲。

　　这一年春天，即将初中毕业的刘瑞丰放学回家，在大门外喜形于色的母亲告诉他：“你二哥回来了”。

　　刘瑞丰匆匆跑进家门，英姿飒爽的二哥身着一套蓝色便装，正与父亲和乡邻聊天，他兴奋不已地上前招呼：“二哥回来啦”。此时，身高1.75米的二哥立即起身，拉着他的手一阵寒暄，随后又对他说了很多关于学习文化，为国家贡献力量之类的鼓励话……

　　这一晚，一家4口唠了很多家常，其间，父亲忍不住问刘沛丰的工作和职务。但回答却是：“这是军事机密”。

　　刘瑞丰告诉记者，一直以来，二哥虽然有奖状寄回并与家中有书信往来，但却从不谈工作和职务。任空军司令员的秘书一事，家里也是“9·13”事件以后多年才得知的。

　　第二天早晨，刘沛丰搭上公共汽车，前往成都参加会议。

　　又一年过去了，已初中毕业的刘瑞丰在“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的伟大号召下，满腔热情地向居委会递交了下乡志愿申请书，随后便前往简阳县贾家公社（原属内江现属资阳）插队落户。

　　刘瑞丰下乡后，刘沛丰或来信、或寄书籍鼓励、慰问。他在农村也越干越有劲。

　　1964年底，回家过春节的刘瑞丰听母亲说，前不久，两名军人在小摊上找到父亲，自我介绍来自北京空军部队，并说已在镇政府、居委会对其家庭背景进行了调查、核实……然后简单聊了一些生活琐事。军人走后，他父母理不出头绪，但从交谈的内容和态度上看，应该不是坏事。

　　1965年，约34岁的刘沛丰来信，信中附一张他与女人的合影照片。信上说他已成家，女方姓张，是北京某工厂的工人，祖籍安徽……

　　刘瑞丰说，因为二哥结婚后没有回家，家人也没有前往祝贺，因此，对他家庭生活的了解仅此而已。此后不久，父亲离开了人世。

震惊世界的“9.13”

　　时间很快到了1971年9月下旬的一天，刘瑞丰下乡所在的公社召开了一次由党员、干部参加的紧急会议，随即就有“林彪出大事了”的传闻四处散开。当年，因为林彪身为副统帅，又是党章中写明的毛泽东接班人。他出了大事，国人顿时感到天昏地暗、山雨欲来。

　　刘瑞丰的心情也与人们一样，在惊悸与不安中度过了几天，然后参加向普通百姓传达信息的紧急会。大会开始，座无虚席的会场气氛异常沉闷、肃穆。台上宣读说……林彪企图谋害毛主席、另立中央，在叛党出逃过程中，飞机在蒙古温都尔汗的肯特省贝尔赫矿区南10公里处强行着陆坠毁，林彪与叶群、林立果、刘沛丰及机上其他人员共9人全部死亡……此时，刘瑞丰更加震惊，死亡名单中，竟有刘沛丰！

　　刘瑞丰已记不清楚散会后如何回的家。但此后一段时间，他反复猜测、判断，总觉得这人可能与二哥同名同姓，因为二哥不可能与林彪走得那么近。但是又觉得，二哥毕竟是在空军司令部工作……

　　在煎熬中大约过了半月，刘瑞丰收到了老家堂姐的信。信中说，跟随林彪叛党出逃的正是他二哥。并说，镇政府及派出所干警已将家中所有关于刘沛丰的信件、图片、奖状等查封……

　　又是半年后的一天，刘瑞丰在公社开完知青会，书记叫住他并轻声询问：“林彪反党集团中的刘沛丰与你是什么关系？”心事重重的他答：“是亲哥哥”。片刻沉默后，书记安慰他说，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背思想包袱，你以后的路还长。接着又问他有无刘沛丰的来信，需要审查。

　　之后，当书记看完全是“与农民打成一片”等鼓励内容的一摞信件后，说了一句：“这些信没有问题”。然后全部退还。

　　回到家，内心矛盾的刘瑞丰将信件全部撕成了碎片。

　　又过了一段时间，大队召开批判林彪反党集团的社员大会，刘瑞丰时任大队宣讲员，他站在台上，一字不漏地宣读了林彪反党集团的政变纲领《571工程纪要》。这之后，他才对二哥在军队中的作为及罪行有了一些了解。

　　刘沛丰的所作所为

　　刘瑞丰说，二哥刘沛丰担任空军司令员刘亚楼的秘书多年，应该说在此期间为我国航空事业的发展做了大量工作。这从他34岁才成家可以看出。1965年5月以后，刘亚楼病逝，吴法宪接任空军司令员，刘沛丰在空军司令部办公室工作。

　　“在这段时期内，二哥在工作上还是积极努力求上进的，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我对二哥那一段时期写的家信还有一些记忆。”刘瑞丰解读着哥哥成长经历。

　　他继续介绍说，但在1969年10月后，林彪之子林立果任空军司令部办公室副主任兼作战部副部长，周宇驰时任办公室副主任，刘沛丰时任办公室处长。自此，空军司令部这个核心机构的性质开始发生变化。1970年10月，林立果利用职权秘密组织武装政变骨干力量，并组成“联合舰队”，周宇驰、刘沛丰等人成了主要干将。后来，林立果又主持制定了阴谋杀害毛泽东主席、另立中央的武装政变计划《571工程纪要》。此后，刘沛丰任空军司令部办公室副主任。

　　1971年9月13日，林彪反党集团武装政变的阴谋彻底败露，猖狂出逃。刘沛丰与林彪、叶群、林立果一起命丧黄泉。

　　后来的生活琐事

　　刘瑞丰告诉记者，后来，他与刘沛丰是亲兄弟这件事在简阳贾家公社传开后，许多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对他并没有歧视、侮辱或另眼相看，相反，大都给予了同情和安慰。而独自在椑木镇的母亲，生活方面也得到了街道、邻居更多的关心和帮助。

　　1975年，因母亲年事已高、生活不便，刘瑞丰从简阳迁回了老家，先后在街道、建筑工地、工厂打工，几年后母亲病故。

　　刘瑞丰现已断断续续在敬老院生活了近十年。每当有人与他谈起刘沛丰，他仍对二哥任办公室处长前的表现给予肯定和赞扬，而对其后的作为，他埋怨二哥不该上了贼船、最后落得个身败名裂、惨死他乡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