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美龄崇洋举世皆知,国民政府和美国的关系主要是靠宋美龄打点的,从历史的角度看,正负面作用都有。蒋中正,撇开其政治符号,说他尚中应该不成问题。蒋宋的“义子”尼克松秘密访问中国后,宋美龄希望台湾能配合美国在联合国留一个席位,蒋用“汉贼不两立”为由拒绝,实际上是反对“两个中国”。在中国主权问题上,蒋介石客观上是有过错的,错一错二不能错三,蒋反台独的立场是非常坚决的。当然,“中华民国”就是想继续留在联合国也是办不到的,但这是另一个问题。蒋宋虽是政治联姻,却不表示两人不能相互关爱、白头偕老。蒋介石1975年在台北去世,28年后的2003年,宋美龄在美国去世,也就是说,蒋去世的时候,蒋夫人的精力一定很好,虽然作为一个老人她也有诸多疾病。蒋并非死于什么急症,而是慢性病,这期间,宋美龄有精力照顾夫君的健康,她也的确尽心尽力。甭管是为了爱情还是为了第一夫人的荣耀,宋对蒋健康的关爱是不假的。
  蒋介石天生一副好体质,又很注意保养身体,减他阳寿的是几起低级错误。1971年11月的某一天,蒋介石大解不通,便命令钱副官拿甘油球为他润一润。但一连插了两个甘油球进去都没有解决问题,原来是钱副官为老蒋塞的那两个甘油球根本没有塞到肛门里去,而是捅破直肠塞到了不该去的地方。蒋介石十分震怒,当即交代侍卫长“把他(钱副官)给我关起来!”可怜的钱副官一直关到蒋介石去世之后经人说情才放出牢笼。
  1972年5月20日,蒋介石就任第5任“总统”,毕竟是86岁的老人,健康状况已经是江河日下,就职典礼是在沙发和拐杖的帮助下勉强完成的,至于履行职责,那不是什么问题,具体运作已经交给了蒋经国。本来陈诚去世后,蒋经国承继大位已无悬念,蒋介石最大的心愿已了,挂个“总统”安享晚年即可,问题出在蒋介石长期的“冷战”对手——夫人宋美龄。她有个叫孔令侃的外甥,很能侃,一直是台湾与美国联系的桥梁,有了他,台湾就能抱紧大洋彼岸那条大腿,宋美龄很想将这位外甥推上“行政院长”的宝座。“蒋宋孔陈”这几个字,稍微了解一点中国历史的人都耳熟能详,蒋介石那是了然于胸,鉴于大陆失败的教训,无论宋美龄如何软磨硬泡,蒋介石是坚决不答应给孔令侃任何实质性的职务,蒋宋于是又陷入冷战中。夫妻间的冷战对健康的影响程度我不敢妄言,反正不是正面的,当然也不是致命的。
  公平地说,老蒋经营台湾还是认真的,拒孔宋家族于权力之外,就是为了避免重蹈丢失大陆的覆辙。宋美龄是女强人,但论玩弄权术,宋不是蒋的对手,蒋有毅力,有权谋,那场冷战以蒋大获全胜告终,至此,指望孔宋在台湾政坛占有一席之地的希望彻底破灭了,宋美龄只剩下最后一个愿望:盼夫君健康长寿,让“第一夫人”的桂冠戴得更长久。也正是从此开始,台湾实际上进入了蒋经国时代,官邸事务则交由宋美龄全权打理,蒋经国无意染指、不便染指、不敢染指。蒋介石的健康属于官邸事务,第一夫人打理天经地义,协助打理的是馊主意一大堆的外甥女孔二小姐,背后人称“孔老二”,但姨娘宋美龄言听计从。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蒋介石患有前列腺肥大症,排尿不畅。可是,宋美龄不相信台湾医生,力排众议,透过中情局外围组织专程从美国请来军医为蒋介石治病。遗憾的是,那位黑人军医在动手术时大失水平,“十分不镇静,以致手在发抖”,而蒋介石则在无麻醉的情况下,忍受粗铁丝般的管状内窥镜手术刀插入尿道深处,痛苦犹如关云长刮骨疗毒。这是一次严重失败的手术,为了应对手术后遗症,蒋介石使用了大量抗生素,耐药后,再上新出的抗生素。其实在手术后期,完全可以用中药治疗血尿,比如血尿胶囊效果就很好,当然,宋美龄更崇尚西医西药。手术本身为御医反对,他们认为自己更了解中国人的身体,西方医学尽管比中国发达,但具体到蒋介石,中国人更了解中国人,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论责任感和忠诚度,洋医生显然不如蒋的御医,至于业务水平,他们中本就不乏留学美国的高材生。
  失败的前列腺手术为蒋的健康埋下了隐患,阳明山车祸为蒋介石埋下了一颗重磅炸弹——要命的肺积水就是心脏病所致。那是1969年9月16日下午5点钟,蒋宋座车刚要结束兜风行程回到阳明山官邸,一辆军用吉普朝车队的先导车横撞上来,司机反应极为机警,及时刹车,吉普车擦身而过绝尘而去,按理说此时蒋介石的座车也应该立即刹车,但司机徐达生鬼迷心窍犯了个低级错误——错把油门当刹车一脚踩到底,狠狠地给已经停下的先导车后车厢撞了个大窟窿,蒋宋均受伤。经检查,都是皮外伤。后续调查表明,这起车祸与阴谋无关,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但医生当时漏掉了蒋介石心脏在车祸中受到的暗伤,这是个要命的暗伤。
  86岁的蒋介石患有前列腺肥大、血管硬化、主动脉瓣开闭不全等疾病,前两种病是老年人的常见病,算不上特别,心脏病也不算太严重,是宋美龄的崇洋心理最终要了夫君的性命。某日,御医陈耀翰向蒋介石面呈心脏扩大的情况,并建议停止一切公务静心休养半年,蒋对此建议很看重,但宋美龄得知后勃然大怒,立刻招来陈耀翰,痛斥其恐吓“总统”,扰乱民心士气。蒋心里很清楚,一个跟随多年的御医犯不着恐吓“总统”,纯粹是从专业角度考虑,而宋担心的是蒋半年不理朝政,让“敌人坐大”,对“第一夫人”的荣耀不利。这是宋对蒋健康犯下的一个大错——御医的担心很快变为现实,虚汗、呕吐、跌跤、肺炎纷至沓来,蒋的健康状况完全可以用“恶化”二字形容。但荣民总医院最终化解了这场健康危机,作为代价,蒋体重大幅下降,关节和肌肉出现问题。
  为治疗前列腺疾病和肺炎,蒋介石使用了大量新出的抗生素,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抗药性。慢性前列腺炎是少有的可以通过多种途径治疗的病种,中医、西医、理疗、食疗都管用,但由于屏障的存在,效果都难以立竿见影。对于慢性前列腺炎和心脏肥大症,御医们会诊后认为“不宜施用过激之治疗方法,只有增加营养,增进体力,随时施用药剂,控制发炎等保守疗法”,但以宋的个性,自然是倾向于大量使用西药抗生素,而肺炎注定是抗生素唱主角。蒋最后死于心肺功能衰竭,但也可以说是死于细菌感染。
  1974年底,蒋的肺部三分之二被肺积水浸润,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功能。正常人平时也就只用三分之一的肺功能,另三分之二是备用的,比如剧烈运动时启用。因此,御医们认为肺积水不是致命的问题,行动小心外加吸氧无大碍。1974年11月,孔氏兄妹从美国请来了洋医师哈教授,宋捧若上宾,交谈中,哈医师给出了抽积水的方案,宋喜出望外,大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之感慨。但是,御医小组群起反对,认为抽积水只是看起来很美,稍有不慎可能会带来致命后果。御医们解释说,细菌被抗生素包围在肺部出不来,“总统”不会有大风险,而抽取积水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将细菌带到身体其他部位并扩散。因蒋长期使用抗生素,对抗生素不敏感,细菌扩散后将不可收拾。
  蒋的医疗小组无疑个个忠心耿耿、业务过硬,但宋的崇洋心态决定了那些御医绑起来也不敌一个洋医生上嘴唇一碰下嘴唇。鉴于兹事体大,宋召开了扩大会议,蒋经国也参加了。事前,御医向蒋经国汇报了抽积水的风险极大,但在会上,宋设法不让御医有发言的机会,而蒋经国本来就不太插手官邸事务,况且宋对蒋的健康绝无二心。哈医师先做一通发言,但哈医师的话让蒋经国听得云里雾里。蒋经国懂英语,闲聊不成问题,但哈医师的发言中带有太多专业词汇,小蒋听懵了。宋赶紧补上一句:“经国啊!我同你一样,也希望你阿爹早点好起来”。御医们本来等着蒋经国一句暗示群起反攻,但小蒋的“一切请母亲决定”断绝了御医的所有念头。
  哈医师抽完积水后马上带着巨额医疗费飞回美国了,当天晚上,御医最担心的状况成了现实,蒋介石高烧41°,显而易见是细菌扩散所致,拍板的宋美龄和医疗小组以及副官们乱成一团。虽极力抢救,但蒋的病情再也没能逆转,4个月后走到了生命终点。洋医师的抽积水手术是对蒋的致命一击,但拍板者是夫人宋美龄,谁也不敢追究她的责任,官方文件隐瞒了这笔账,而是代之以“流感”,但也没有人敢修改“蒋总统经国先生”的日记,日记内容和御医、侍从的回忆让事情真相最终大白于天下。
  蒋介石享年89岁,应该算长寿者,但若不是那些“健康护卫者”的低级错误,蒋活过百岁不成问题。另外,89岁看起来是长寿,其实大家都看到,蒋的晚年是在疾病的折磨中度过的,生活质量非常低下。塞甘油球捅破了肛门,“总统”司机关键时刻误将油门当刹车踩,台湾顶尖的医生居然漏掉了车祸后的心脏受损,这些低级错误出在“总统”身上实在匪夷所思。严重降低蒋介石晚年生活质量的前列腺手术后遗症是宋美龄崇洋心态所致,给蒋致命一击的抽积水手术更是宋一味崇洋所致。从某个角度看,宋成就了蒋,也要了蒋的命,而她是优雅的,高素质的,精心维护蒋健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