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底是什么----阿狐

来源: 江水无语于 2008-12-20 13:36:46 [档案]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次 (5275 by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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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狐是我大学时的同班同学，但不住同一个宿舍。阿狐当然不是她的真名，是她的绰号，其实，也不是她的绰号，是我对她的昵称。阿狐的绰号叫狐狸，不知是她们宿舍里的女生先喊开的，还是我们班的那帮臭小子给起的，反正余下的大学日子里，我们见她就喊狐狸。但无论如何，就象那青涩的年纪青涩的青春青涩的校园生活一样，这个绰号起得青涩而没有水平地号不对人。当时十六岁的阿狐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既不狡猾也无城府，既没有妖艳的脸也没有狐媚的眼，举手投足还有点单纯女孩子的傻乎乎，笑起来一脸的天真。所以，在我看来，她既不狐狸，也不狐狸精。我与她因为不住在同一个宿舍，所以不是非常非常地熟悉彼此，但因为她是我们班年纪最小的女生，我是我们班年纪最大的女生，她看见我就会半真半假地喊大姐，我呢，也会喊她绰号狐狸，她也不生气，给我一个调皮的笑。真正与她熟悉起来是因为毕业时我们在同一个地方实习，我也才知道他们（她们）的绰号起得真是莫名其妙地不着边际。阿狐单纯温柔善良，轻声轻言轻走，走着走着，有时她还会轻跳着走几步抢到我的前面，然后回头看着我，红扑扑的脸上是调皮捣蛋的笑。她应该是小鹿或者小兔的，不是狐狸。因此，我后来就喊她阿狐，感觉里她就象是我的一个小妹。刚进大学的时候，阿狐只有十六岁，还象个孩子一样的觉得新鲜好玩，后来宿舍里比她年纪大的女同学一个一个地开始谈恋爱，也有同系的不同系的男生开始对她暗送秋波，她无动于衷。实习的时候，班里的两个男生开始追求她，她笑盈盈温柔地回绝了他们。其中的一个男生从来自视甚高，整天尼采叔本华萨特地不离口，在学校的时候影评曾得过全国性的大奖，被阿狐回绝后就恼羞成怒，给她一小纸条：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她笑笑把那纸条扔进了垃圾桶。另一位男生虽然也被她拒绝了，但依然真诚地关心她，他们从此成了一辈子的好朋友。但我知道，二十岁的她一定也是渴望憧憬爱情的，只是她的白马王子无意于她或者是她的白马王子还没有现身。因为我认为这是她的隐私，所以她不说，我也永远不会去问。在三个月的实习期快要结束的时候，有一天阿狐对我说，昨天下午她与谁谁去公园玩了，那个谁谁还送了真丝围巾给她。这谁谁是她实习时带她的老师，三十几岁，是个比较有名的电台节目主持人，长得英俊看上去潇洒。当时年轻，听了只是觉得那是一份师徒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然后就是毕业，然后就是分配，然后就是天各一方。阿狐毕业分配回了老家所在的县城，与我工作的城市一江之隔。我结婚的时候，正好有同事要去阿狐所在的那个县城，我就托他帮我把喜糖带给她。 “韵阿，我已经完成了你交给我的光荣任务，你的喜糖我帮你送到你同学手中了，但有一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讲。” “别卖关子了，有什么你就快说吧。” “我这次去帮你送喜糖时，见到了你同学的男朋友，他们是同事，办公桌相靠，对面而坐。韵阿，我是过来人，我跟你说阿，你同学会吃亏的阿。” “你凭什么这样说人家阿？” “那个男的长得太帅了，而且凭我的感觉，他与你同学根本不是一路人。” 听同事这样说，我当天下午就给阿狐打了个电话，想把我那同事的意思婉转地告诉她。 “阿狐阿，恭喜你，白马王子终于出现了，老实交代，为什么不告诉大姐？” “哎呀大姐呀，不敢不敢，事实上我们也才刚开始交往。他以前与我上的是同一所中学，比我高几届算是学长吧，高中毕业后就参军去了，去年刚转业分配到我们单位来的。他本来有一个上师范大学的女朋友，她是我的高中同学，后来不知怎么分手了，现在在追我。” 她还是那样调皮捣蛋地跟我说话，但分明多了份娇嗲害羞甜蜜。呵，这阿狐这回是真的爱上了呵，我心里为她高兴，于是把想说的话生生地咽了回去。后来因为怀孕生子报户口办护照跑签证，我与阿狐就少了联系。第二年的初夏，在我要出国的前夕，阿狐非要来看我，给我送行。毕业才一年多，阿狐好象一下子长大了，她脸上没有了昔日的调皮捣蛋，也不见该有的幸福甜蜜春风满面，有的是揪我心的沧桑和沉重。天呐，她才二十一岁。 “阿狐，你还好吧，你的帅哥男朋友呢，你应该带他一起来给大姐送行的。” “已经吹了。”阿狐淡淡地说。 “怎么会呢？你后来一直没有跟我联系，我还以为你们一切顺利满意呢。” “没什么的，已经过去了。那个男人有一天约我去郊外散步，然后对我说，爱情这个东西最不牢靠，然后就心安理得地离开了。” “那你为什么没有跟我说过呢?” “大家都忙，你比别人更忙，还有小宝宝要照顾。我当时很痛苦，但现在已经麻木了，你别为我担心。今年，同事帮我介绍了一个男朋友，正处着，也许年底就会结婚了。我现在就象是菜场上被虫咬过的菜，不能挑挑拣拣了，看着不错就嫁了吧。” 阿狐象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情绪平稳无一点起伏。 “阿狐阿，你不要这样想自己，更不要这样随便地委屈自己。相信你自己，你会找到你的白马王子的。” 她苦笑了一下，“大姐，我长大了，不会再做梦了。” 无奈，我带着对她的牵挂怀着心痛离开了故土，离开了阿狐。到美国的第三年，我收到了阿狐寄来的信和照片。照片上，她和儿子幸福地朝我笑。我，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