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龙战争』第九章 A组(上)作者:杨叛

来源: EcoRI 2003-05-20 08:01:00 []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5937 by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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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A组(上)


  飞艇的强烈灯光下,四周亮如白昼。于欣欣一时不能适应这样的强光,忍不住眯起双眼。一想到能见到传说中A组的成员,她又不禁努力地向前望着。

  “各位,久等了。”刺目的光晕中,传来一个平和的男子声音。

  脚步声响起,一个颀长的身影从光晕中缓步走近。

  令于欣欣感到奇怪的是,她首先入目的是一件米黄色的风衣,然后才是这件风衣的主人。那感觉就如同这件风衣抢了主人风头似的。实际上,这件风衣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而是这件风衣的主人太不起眼的缘故。一张毫无特色的,平平无奇的脸,脸上既没有任何表情,眼神中也没有任何锋芒。整个人如同一座由蹩脚的艺人所雕刻的虽然完整却缺乏了灵魂的雕像。迷离的雨丝在他身外几米处便被无形的力场迫开,配上那张略显呆滞的脸,看起来倒有几分超脱尘世的怆然。

  满心期待下,却见到这样的一个人物,于欣欣的心中难免感到一阵失望。辛夕雅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男子。

  “老总理还好吗?”男子先问张耀楚,声音和他的相貌一样平凡,而且,缺乏感情。

  “我没事儿,不过我的保镖和保姆都遇害了。”张耀楚神情沉重地说。

  “我们会找到凶手的。”男子向老人低头示意,又转向红荼,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热切。

  红荼缓步上前,站到男子面前。

  “苏红荼前辈吗?”男子问道,声音低了少许。

  红荼微微点了点头。

  “我是A组窦长青,欢迎归来。”

  “我们赶紧离开吧。寻要赶紧治疗。”于欣欣在一边插口说。

  “寻?”窦长青望了一眼她怀中的少年。“是他吗?”

  张耀楚点了点头:“是他救了我们。因为某些原因,特遣组的人在搜查他。我想请你们A组收留他。”

  窦长青沉吟了一下,道:“我要请示。”说着,招了招手,飞艇的腹部,一个磁悬浮升降台缓缓落下。“你们先走,我要留下来勘查一下现场。”

  于欣欣试着抱起寻,但她的力量显然不够。红荼微微皱眉,过去将少年接了过来。几个人走上升降台,轻微的嗡鸣声中,升降台收入飞艇腹中。

  窦长青望着飞艇远去,转过身来,深吸了一口秋夜中湿寒的空气。

  飞艇中没有人,飞行全部由电脑自动控制。也许由于惊吓和疲倦,于欣欣他们很快就在平稳的飞行中睡着了。只剩下红荼一个人抱着少年静静坐在舱中。

  红荼并没有多少将男子抱在怀中的经历,虽然并不觉得尴尬,却不禁仔细打量起怀中的少年来。

  他的眉目很清秀,唯一的遗憾是缺乏棱角,少了男子那种特有的阳刚。这样的脸庞,即使看很多次,仍旧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仿佛在希望别人忘记自己一样。与他相比,萧矢则是一种锐利的清秀,轮廓分明,让人一见难忘。虽然闭着眼睛,但悒郁的嘴角却似乎在诉说着一个充满了淡淡哀伤的故事。

  原来他就是特遣组要搜捕的神秘少年,他到底是谁?为什么具有超念能力,却没有任何记录?特遣组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对他紧追不舍?种种的疑惑在心头盘绕不休。虽然她无法得出一个具体的答案,但超念者强烈的第六感让她隐隐地感到,因为这个少年的出现,将会引起一系列的巨大变化,对A组,对中国,也许,对整个世界的命运,产生难以估料的影响。

  将他带进A组,究竟是对还是错呢?她默默地想。

  希望,命运会给出一个正确的答案。

   ※    ※    ※

  他手持着一根线,奔驰在广阔的原野上,四周是大片金黄的野花,风柔而强,将风筝吹得很高,很远。他闹着,叫着,将天真的笑声撒遍大地。然后,他突然跌倒了,手一松,风筝随风飘走。他又痛又急,大哭起来。

  一双温柔的手将他抱了起来,搂在怀里。

  那真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啊……

  突然,一阵撕裂般的痛楚从心中直涌上来,什么东西堵塞了他的咽喉,使得呼吸变得那样的艰难。

  “不……”

  他睁开双眼,一动不动。体味着刚才梦境中那种难言的奇妙感觉。

  那是什么?那样的温暖,却又那样痛苦。

  “你醒了?”一个动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转头向一边望去。

  昏黄的灯光下,一个身材纤秀的少女正笑盈盈地望着他。

  她二十岁左右年纪,容貌清丽,气质文雅,穿着件藕绿色的高领毛衣,手里拿着一本线装书。柔和的灯光下,浑身洋溢着古典美,让人想起古时红袖添香的仕女。

  “这是什么地方?”他坐起身问道。

  “对你来说,这里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少女将灯光调得亮了些,显然,刚才为了不影响他的睡眠,她一直在较暗的灯光下阅读。他不由对少女这个小动作中隐藏的体贴产生了好感。

  “我的朋友呢?”他问。

  “放心,他们都很好。只有你受了伤,需要调养。”说着,少女开始削起一个苹果来。

  “请问,你是……”

  “聂竹。竹子的竹。很怪的名字吧?我父亲最喜欢竹子,所以,我亲在没有出生前名字就已经定下来了。”灯光下,她的动作优美,神情专注,他不由看得有些出神了。

  “给。这可是新品种,我们这里特有的喔。”聂竹微笑着将苹果递给他。

  他接了过来,仔细看着手中的苹果。看上去,这与普通的苹果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特别的是色泽非常的匀称而柔和,上面遍布着细小的黄色斑点。

  看他疑惑的样子,聂竹笑了,伸手扭熄了台灯。

  黑暗中,他手中的苹果竟然发出了柔和的橘红色光芒。

  “怎么样,好看吧,我们都叫它小桔灯。就象冰心小说里那个小女孩做的小灯笼,在黑夜中那一点柔和的光明。”聂竹轻声说。

  他没有说话,将苹果举到眼前,缓缓转动。

  于是,那团柔和的光芒在屋子中绽放开来。那些细小的斑点映射在墙壁上,正如同点点的繁星。聂竹安静地坐在那里,脸上带着柔和的微笑,那种光芒和微笑自然地融合,呈现出一种梦幻般的美。

  心中突然充满了宁静和安详,仿佛历经了长久的流浪后,终于回到了出发的原点,那个最亲切的港湾。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他再次问她。

  聂竹温婉一笑:“这里是中国超念特别行动组A编队,也就是人们常说的A组。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家……?他试图回忆起这个词给他的感觉。是啊,作为一个人,他总该有自己的父母亲人吧?那些叮咛,那些呵护,那些含带着血缘的深切关爱,是每一个人一生的基石。可是,这个词对自己却是这样的陌生。或许,自己也有家吧?虽然不知它现在何方。

  看到他茫然的神情,聂竹善解人意地站了起来:“你已经恢复了,怎么样,要不要出去走走,看看你这个新家?”

  他望着少女那张充满了古典美的秀丽脸庞,微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走出卧室,是一个宽敞得多的客厅。实际上,与其说是客厅,倒不如说是兵器展览室。各种古代兵器,从青铜戈,弓箭,大刀,长矛,到火铳,手砲,无不具备。还有一些诸如流星,峨嵋刺,日月轮等奇门兵刃,五花八门,琳琅满目。奇怪的是,虽然整间屋子都装着兵器,却并没有给人一种杀伐的感觉。只是让人单纯的感到房间主人对古兵器的热爱。

  他从墙上摘下一对护手钩,握在手里。很明显,这是仿制品,但做工却极为精湛,到仿佛是大师之作一般。

  “这本来是唐卡大哥的房间,不过他现在他在西藏修行,就让给你啦。”聂竹笑着解释道。

  护手钩在他手中转了几圈,突然加速,化成数道目力难辨的冷电盘旋在他的身体周围。他的双手猛地一顿,双钩又静止在他的手中。极动与极静的变化,动人心魄。

  “看不出来,你原来是行家,这几下可真不错,就算我们A组怕也只有欧阳能使出来。”聂竹有些惊讶地望着他,突然又抿嘴一笑,“你可小心点儿,别让小空看着,否则又要缠着和你分个上下了。”

  欧阳?小空?他们是A组的成员么?他猜想着。

  仿佛猜到了他的心思,聂竹又继续道:“欧阳是A组力格斗技最好的,除了性子冷了点,别的到没什么。倒是小空那个小家伙,见到身手不错的就缠着人家不放,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打得过人家,非要比划两下不可。真是的,惹祸精一个。”虽然说是惹祸精,但爱怜之情却溢于言表。

  门一开,一个圆圆的小脑袋伸了进来:“聂竹,你怎么又说我坏话啦?”说话的孩子年纪不过十二三岁左右,小脸蛋红扑扑的,还挂着细细的汗珠,那水灵灵的样子,谁看了都忍不住想上去捏两下,亲一口。

  “我说错了么,咱们A组里就是你的事儿最多。上次不知是谁大老远跑到少林寺去,要找最厉害的和尚爷爷比划的?”聂竹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我哪知道少林寺和尚那么麻烦啊,我就是想看看少林功夫有多厉害么,没想到和武侠小说里面的完全不一样,他们居然报警了。”男孩撅着嘴说。

  “是啊,你到拳房里看地上的坑好玩,也跺了一脚,结果把地上的砖全都踩碎了。破坏历史文物,人家当然要报警了。”

  “什么啊,我又不是故意的。”男孩挠了挠脑袋,突然发现了他,眼睛顿时一亮:“你是谁?新来的吗?厉不厉害?”

  “我的名字是寻。厉不厉害,我自己也不知道。”不知为什么,他从第一眼开始,就开始喜欢这个孩子了。

  “别闹了小空,这位大哥哥刚刚受了伤,可不能和你动手。”聂竹忙阻止道。

  “真的啊,你脸色不太好吖,不过不要紧,聂竹她可是大国手喔,有口气儿就能把你救活了。对了,她有没有对你人工呼吸啊?”男孩好奇地问。

  “胡说八道,皮痒了是不是?”聂竹红着脸要去掐男孩的脸蛋。

  男孩嘻嘻一笑,头一缩,不见了。

  聂竹偷偷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去,少女白玉般肌肤中透出的淡淡红晕,诱人之极。

  屋子里一时一片寂静,气氛颇为尴尬。

  “他就是小空么?”他终于打破沉默道。

  “嗯。他叫武小空,是我们A组最小的一个,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好斗了些,象个小武痴。”聂竹点了点头,从羞涩中恢复过来。“不说了,我们走吧。”

  A组这座别墅的格局很怪,建筑风格并不统一,常常是一个房间既有哥特式的三叶草拱窗,又有伊特拉士坎风格的浅浮雕壁炉和墙壁线角,总体看来,建筑和自然环境融为一体的风格又像是伯灵顿学派的设计。房间里的家具都是以舒适为第一要素,不仅用着舒适,看着也爽心悦目。简简单单的几样,绝无累赘。

  “怎么样,这里不错吧?整座楼都是我们A组的人亲手设计建筑的,一个外面的工人都没用。队长说,自己盖的房子,住起来才最合自己的心意。”

  听着聂竹的介绍,他不禁想到,A组这样做真是为了要更加舒适吗?还是出于安全上的原因?乍看上去,房间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可整个的布局却总让他隐隐的觉得,这座看来平平无奇的建筑,仿佛隐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一般。

  看着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聂竹轻轻拉了拉他:“喂,你怎么啦?”

  这个略带亲昵的动作让他微微一笑:“没什么,我们继续吧。”

  看了他的笑容,聂竹微微一愣。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在微笑的时候看起来是那样悲伤的。

  出了走廊的门,外面竟然是一个颇为宽敞的天井,一颗大槐树跟结盘虬,巍然而立。

  虽然已是深秋,但依旧绿色青青。抬头望去,入目的尽是抬梁式结构和精巧的挑檐。

  不知为何,内部的西式装潢和外部的东方古格局竟然奇迹般的协调。

  “竹儿,这位就是新来的小兄弟吗?”一个柔媚的声音在后上方响起。

  他扭头望去。

  二楼的平台上,一个穿着紫色休闲装的女郎安然而坐。看起来大约二十七八的年纪,秀发披肩,雪肤樱唇,容貌极是艳丽。眼波流转间,又透着万种风情,千般妩媚。她的身边放着一个矮几,上面一个小小的铜盘,铜盘里注了热水,里面置了一个酒斗,旁边一个小酒盏,温好了的酒正在深秋的严寒中腾腾的冒着热气。

  “是啊,郦姐姐,就是他。”聂竹抬头微笑道。

  女郎秀目盈盈扫了他一眼:“相见就是有缘,要不要上来喝一杯?”

  他没有答话,身子一闪,已经坐在了小几的令一侧。

  女郎优雅地举起酒斗,为他斟了一杯:“这酒是我自己酿的,虽然不是什么佳酿,风味却好,就不知你喜不喜欢。”

  他珍而重之地举起酒盏,先向女郎一敬,然后轻轻闻过酒香,这才一饮而尽。

  酒才一入口,一股暖暖的热流沿着小腹蔓延下去。然后才品出那股馥郁的芳冽之气。

  他闭目不言,深深品味着美酒的韵味,好久才睁开双眼,叹道:“好酒。酸而不涩、甜而不腻、苦而不粘、辣不呛喉、香不刺鼻,饮后回甘。虽是新酒,却绵远甘冽,回味无穷,不让陈酿。”

  “看不出,你年纪不大,倒是行家。我这里酒还有的是,以后有空不妨来找我。”女郎微笑道。

  这时聂竹也飞身上来,看女郎这样子,不由嗔道:“郦姐姐,你看你,大白天的,怎么就勾引人家喝酒。”

  “哟,生气啦,人家,人家是谁呀?”女郎逗她道。也许是她容易害羞而且那样子特别美丽的缘故吧,似乎每个人都喜欢开她的玩笑。

  果然,聂竹又红着脸低下了头,展现了她那种独特的少女风情。

  女郎微笑着向后拢了一下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秀发,姿态优雅,风韵极美。无意中,他发现女郎的白皙如玉的手背上,一只黑色的莲花刺青赫然入目。

  “忘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郦浣纱,来自湖南B组。”女郎注意到他的神情,微微一笑,“在超念界,我还有个不太好听的绰号——毒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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