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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姜爷 2014-02-05 16:36:27 []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125120 bytes)
回答: 01~10姜爷2014-02-05 16:32:19
 

   
江河湖海 迷之卷 11~2
 
    11第十一章 鬼打湾的传说(十)
    12第十二章 鬼打湾的传说(11)
    13第十三章 鬼打湾的传说(12)
    14第十四章 漂流在黄河上的故事
    15第十五章 你们亲自去
    16第十六章 镇子
    17第十七章 处处诡异
    18第十八章 过了今夜再说
    19第十九章 诡异之夜
    20第二十章 神秘人
 
 
 
第十一章 鬼打湾的传说(十)
 
 
  那一刻是不怎么美好的回忆,当晚在场的所有工人都想把它忘记了,可是有些回忆并不是你想清除,它就能被忘掉的,所以这才导致了有些似是而非的故事流传下来。

  朝着大家走来的魏大汉那一时间是正常的,和平日里那个脸上带着一点儿傲气,一点儿硬气,一种说不出来的浑气的魏大汉没有任何区别,甚至酒精对他的影响在那一时间都已经看不出来了,至少从身后的火光中,他的双眼不再是那种酒精上冲的通红。

  “我要进去看看。今天晚上说什么也要进去一下。”魏大汉说这个的时候,语气非常的平静。

  大家沉默的看着这样的魏大汉,就是因为他太过平静正常了,反而找不到阻止他的理由,才导致了这样的沉默。

  “不,魏大哥,回去了吧,守着火堆还暖,我不问你几点了。”小孙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一下子冲上前去拉住了魏大汉,在那个时候,他只知道事儿是因自己而起,说什么也得劝住魏大汉。

  在很多年以后的回忆中,他这样对自己的妻子说起过,那是我离那间破木屋最近的时候,我真的能感觉到那里面藏着一种可怕,就是整个屋子丝丝儿的朝外面冒着凉气儿的感觉...但我不敢深想,你也知道人最怕的就是自己吓自己,我妈小时候对我说过,不管遇见再可怕的事儿,也不能自己吓自己,这人吧,自己一吓住了自己,就什么精气神儿也没了,准完蛋,我当时只想把魏大汉劝回去。

  可是,小孙到底没有成功,他那么大力的拉着魏大汉,竟然被魏大汉轻描淡写的一下子就推开了。

  在当时小孙就错愕了,魏大汉只是胆子大,为什么力气也那么大?最让他震惊的不是这个,而是他无意中碰到了魏大汉的手,那手冰凉,比天上飘落的雪花化成水时还要凉。

  就在小孙错愕的那一瞬间,魏大汉已经转身朝着那个门口走去了,在他接近那破木屋的柴门时,之前那个捂嘴的老工人像终于反应过来了一样,用一种带着颤音的,惊恐的声音喊到:“老魏,别...真的别进去。求你...”

  他的话好像引发了大家所有的情绪,在那个时候,大家都七嘴八舌的喊着让魏大汉别进去,小孙是最有勇气的一个,至少他还敢朝前走几步,其他人是一步都不敢靠近那个屋子....只能在那里焦急的大喊,不要怀疑人类的本能,当本能觉得不该靠近什么地方,或者全身发冷的时候,那一定是有危险的,或者是和人本身相冲的物事存在。

  也在这时,魏大汉的手放在了那扇破烂的柴门上,柴门上破了几个洞,黑沉沉的看不见里面,火光中魏大汉放在柴门上的手竟然显得分外白净,他回头了,这一次不是平静的表情,而是带上了笑容,一种让众人看见就毛骨悚然,不禁噤声的笑容...明明就是很正常的笑,为什么会如此的空洞?

  工人们没文化,自然想不出空洞这个词儿,这只是根据他们事后的感觉总结出来的词儿罢了,如果有一个有经验的道士在此,听到如此的叙述,恐怕已经会得出结论,魏大汉根本不是进入破屋以后死的,而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没救了!

  为什么?魂魄已经被完全的控制,他在那个时候根本就已经不是魏大汉了!

  “外面风大,一个屋子还能挡风,我就在这里面睡了,你们别叫我。”带着笑容的魏大汉说出的是这样一句完全不符合逻辑的话,然后毫不犹豫的推开门走进了那栋破旧的木屋,头也没回。

  所有人都吓傻了,因为那笑容和那句毫无逻辑的话,谁也没有注意到门被打开之后,那两张贴在柴门上封锁门的符纸,也随着魏大汉推门的动作,应声而破。

  魏大汉的身影钻进屋子里就不见了,仿佛那门背后是无尽的黑暗,转瞬就将魏大汉吞没了,最让人恐惧的还不止如此,是在魏大汉走进门以后,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门就那样缓缓的,带着破旧的门特有的‘吱呀’声关上了,是魏大汉?还是门后有人?所有人都不敢想了!

  就这样九个壮年的男人,全部都被吓傻在了门前,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那个老工人,他忽然扯了身旁的人一把,然后声音颤抖的说到:“别慌,我们...我们现在全部都后退....”

  说话的时候,他自己首先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朝后退去,控制不住的就脚步越来越快..接着所有人都开始往后退,由于巨大的恐惧,身体就像不受控制一般,到了后来,根本就是争先恐后的朝后跑去!

  一直跑到那个火堆前,众人才气喘吁吁的停下...其实根本没有人想停下..只是魏大汉进了那间屋,大家一时间觉得丢下他就跑了从根本上来说是件儿不厚道的事儿,但是谁也没有勇气进屋去找魏大汉,所以才停在了火堆周围。

  这个时候,带着温暖和光明的火就是所有人最大的安慰了。

  “怎么办?”小孙第一个蹲了下来,恐惧已经让他忘记了哭泣之类的情绪发泄,只是神情麻木而惊恐的问了一句。

  此刻,还是老工人最有主意,他抓起那瓶打开的温热的烈酒喝了一口,然后小声的说到:“我不能隐瞒了,如今看来这事儿绝对不简单。刚才,还记得刚才吗?我站的位置离那个窗口最近,你们还记得吗?”

  大家都惊慌失措,哪里还会记得这种细节?只有之前劝魏大汉的另外一个老工人相对镇静,说到:“大概记得,你拣重要的说啊。”

  “我也不是太确定,就是当时魏大汉不是朝着窗户里面看吗?他脑袋伸进去,我在那一刻好像模糊的看见窗户里面有一张脸,正好和魏大汉的脸对上了!再仔细一看,又是黑沉沉的一片,我当时就吓傻了,不是啊了一声吗?”那老工人回忆起这个的时候,情绪有些激动,忍不住又灌了一口酒。

  “哥诶,你咋这个时候才说呢?”另外一个人工人听了这个太害怕了,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哭腔,而又两行眼泪真的从他眼睛里飚了出来,这个时候哭算不上丢脸了,除非是对恐惧完全没感觉的人,正常人这种时候还能哭出来都算一种勇敢了。

  ‘啪’,那个老工人说完,另外一个老工人从他手里抢过了酒瓶子,喝了一大口,把酒瓶扔到了火堆旁,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他咬牙说到:“咱们不能等在这里了,要是那玩意儿,咱们人再多100个也是送死,这事儿不是咱们能解决的了,等下去魏大汉更没救,去找领导去!”

  事到如今,还是老工人在慌乱中还能拿一点儿主意,众人也巴不得如此,谁也不想在这恐怖的地方再呆下去了,虽说没有具体的看见什么,但这种折磨还不如直接见鬼了来得痛苦!

  终于,一行人匆匆忙忙的跑了,在这风雪的夜里,速度还异常的快,就像后面随时有什么东西要追上来一样。

  他们不敢落单,而是相互扶持着跑下山...在这种时候,谁也不知道身后那栋破木屋的门在什么时候又突兀的开了,魏大汉带着一种奇异的笑容麻木的走了出来,站在门口晃了两晃,然后伸出一只手,猛地摔倒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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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凌晨3点开始,刘二爷就开始不停的做梦了。

  那是一个他看不透的梦,梦中是滚滚的黄河,一群群人,不分男女老少的带着诡异的笑容,一个个排队上了一艘艘看起来很喜庆的船儿...

  而在远处,是一片看起来很富饶的滩涂,周围吹奏着一曲凄凉哀婉,却矛盾的像是喜乐的黄河调调,那唢呐的声音绕耳不绝...仿佛是在进行最后的庆典。

  这是在做什么?我是在哪儿?在梦中,其实没有什么妖魔鬼怪,可是刘二爷就是从心底感觉到发冷..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有人推了他一把,一下子就把他推入了那排队的队伍里。

  是谁那么做的?刘二爷在惊慌中转头..看见的却是一张异常恐怖的脸,被泡得有些微微发胀..被冻得铁青的一张脸...是个女人,看不出来美丑了,最显眼的是她穿着喜庆的红色礼服,要嫁人的婆姨才这么穿的吧?

  但谁要娶这种形象的女人?刘二爷吓得整个人都恍惚了,在那一阵恍惚中,那张恐怖的脸还不忘对他微笑了一下。

  那铁青的脸上赫然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没头没脑的让人觉得心都被揣紧了..刘二爷忽然反应过来了,这..形象..不是..不是那具被发现的尸体,牛大壮不就是那么说的吗?

  刘二爷想喊,可是身后的人在推推嚷嚷,眼看他就莫名其妙的要被送上了那艘喜庆的船..

(这个时间大家在看春晚什么的吧...嗯,不管看什么吧,重要的是和家人在一起的温暖,过两天陪妈妈去看爸爸去哪儿电影版,妈妈念叨好久了,她太喜欢KIMI和石头了...我有问我妈妈,重男轻女有没有?我妈严肃的说,没有!她喜欢爽快孩子,正好石头就是,至于KIMI,纯粹就是因为笑起来太可爱啊。我很委屈,问我妈,我笑起来不可爱?然后得到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第十二章 鬼打湾的传说(11)
 
 
 
  那一夜的梦是如此的诡异,即便是在多年回想起来,刘二爷依旧对梦中的场景历历在目,他对子孙留下了那么一段话:“当时我不清楚是在做梦,可是醒来后,一个念头却随着日子的过去越来越肯定,就是那天在梦里吧,我要真被推上了那艘船,我就回不来了。”

  但这只是刘二爷一个坚定不移却没有办法验证的想法,因为在那天夜里他并没有上到那艘诡异的船,他只是在梦中看见,烈烈的风吹起了遮住船舱的厚厚布帘的一角,从那一角里,可以看见几双穿着红色喜鞋的女人脚,和穿着黑色布鞋的男人脚。

  不恐怖,只是充满了诡异...他僵硬着身体不肯上船,后面的人却像是迫不及待的从后面挤着他的身体,推着他上船,他也不敢反抗,因为那个全身发青的古怪人就在不远处...在看到船舱中的一角以后,刘二爷的身子要看就要被推上了甲板...也就在那个时候,忽然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

  在那一刻,刘二爷现实中的身体如遭雷击一般的颤抖了一下,在黑暗中,猛地的睁开了眼睛,才发现不论是盖在身上的杯子,还是垫在身子底下的褥子,都被自己的汗弄得润润的...

  “大半夜的,谁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作死啊?”老太婆骂骂咧咧的翻了一个身,在被窝里带起一阵儿凉风,又继续睡去,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才让刘二爷彻底的回过神来,感觉到了一丝活着的气息。

  刚才那个梦里,恐怖的红衣青肤女子就不用说了,除开她,整个梦境中那么多人,都充满了一种苍凉,死寂的感觉...说不上是为什么,那个梦里的色彩是绝望...

  刘二爷差点儿哭出来,猛地就有了一种活着真好的感觉,而下意识的他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披上一件儿衣服,就摸索着要点亮油灯...

  这个时候,他的心里是怕的,可他敏感的觉得不可能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他在梦中最关键的时候,偏偏就有一声巨响把他吵醒,巨响的声音应该是来自自家院外的巷子,他觉得无论如何应该探查一下!

  应该是好意吧?不然自己在梦中就要被推上船了...刘二爷在心里自我安慰着,于此同时,油灯也被点亮,温暖的黄色光芒照亮了整个屋子。

  在床上睡觉的老太婆又骂了一句,大概是骂刘二爷半夜三更的点什么灯,但好在没有醒来,又一次睡去了,正愁怎么解释的刘二爷松了一口气,但是在下一刻就变得脸色惨白,冷汗瞬间就布满了额头。

  因为老太婆无意的骂声,让他看了一眼炕上,眼光移动中,他赫然发现炕边的地上有两个脚印...外面下着雪,那个脚印就像是踩了一脚的雪泥,然后走到屋子里,留下的脚印..脚印不大,分明就是女子的脚印,而且这个脚印这么的熟悉,那不就是他下午看见过的那一双女子的脚印吗?

  这还了得?刘二爷连想象都不敢,他在熟睡的时候,一具诡异的尸体就站在自己的炕旁...只是稍微动一下心思,刘二爷都觉得自己快要被吓死在这屋子里。

  这个时候,院子的大门响起了一声沉闷的闷响,已经被吓疯的刘二爷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冲进了院子里,做了那么多年的‘道士’,刘二爷基本上还是有一点儿直觉的,就如他刚才下意识的起床想要出外探查,就是没有感觉到危险,一般人遇见这种情况,打死也不会出去的。

  “外面那个人可以救自己。”刘二爷就是这个想法。

  所以冲进了院中,他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打开了自己的院门,然后他看见了一个身影坐在自己的院门前,从屋子里传来的光亮下,此刻正转头看着他,一张脸很脏的样子。

  那一刻刘二爷的心脏几乎都要跳出胸口,虽说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可是说完全不害怕也是假的,但是下一时间,当他看清楚了门口的这个人之后,心中剩下的就只是满心的惊疑不定了。

  怎么会是他?那个逃荒到了这个小镇的狗剩儿?

  “狗...”刘二爷犹豫着开口了,刚说一个字儿,他又觉得叫人狗剩儿怕是不那么合适了,在他心中此刻已经隐约的将狗剩儿和高人划上了等号,毕竟他从小就爱听父亲讲故事,在父亲的故事里,道家的高人总是让人捉摸不透,自由不羁的,最爱以什么乞丐啊,老农啊之类的形象出现在人们的生活中。

  “没事儿了,我只是有点儿累,在你家门口靠靠...你家没事儿了,你安心睡吧,我要去一趟木材调运处。”没等刘二爷说什么,此刻狗剩儿已经站了起来,他的脸脏兮兮的,也看不出是不是真的疲惫,只是他的笑容很让人捉摸不透,不在意的,却又透着沉重的..那一种矛盾的笑容。

  可是说起木材调运处...刘二爷的心陡然又沉重了,那具尸体....自己要不要提醒狗剩儿一声?但万一别人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提醒不又显得可笑?

  就在犹豫间,狗剩儿擦了一把脸,就准备走,而在这条巷子的尽头,却响起了纷沓而至的脚步声,还有星星点点手电筒的光亮。

  刘二爷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儿,手电筒的光亮就打在了他的身上,而站在他身边的狗剩儿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借着手电的光亮,刘二爷看清楚来人是二把手,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二把手有些慌乱的声音就传入了刘二爷的耳朵:“到底出事儿了啊....”

  尽管从屋子里的脚印来看,刘二爷早就预料到木材调运处会出事儿,但陡然一听见,身子还是忍不住一僵,毕竟出事儿也分大小,到底是出了什么样的事儿?

  而在这时,原本退在刘二爷身后的狗剩儿忽然叹息了一声,朝前走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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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夜,手电光静静的照亮了这一片儿破木屋前的空地,原本就快要熄灭的火堆又被重新的添加了柴禾,重新燃烧了起来。

  魏大汉的尸体就被摆在了火堆的前面,还没来得及通知家人,因为并不知道怎么通知家人,解释魏大汉此刻的死状。

  这比起之前都要好些了,之前他的尸体就在破木屋的门口,瞪大着眼睛,明明是很惊恐的表情,却带着诡异的微笑,七窍里都有血丝儿冒出。

  上半身没穿衣服,背上和腰上却分别有一个紫黑色的手印儿,那手印不大,分明就是一个女子的手印...他就这么趴在门前,伸出了一只手,也不知道想要抓住什么。

  更让人惊恐的是,原本魏大汉是一个壮实的大汉,身上的肌肉结实,看见他的尸体时,却发现他的肌肉都有些萎缩了,整个人都小了一号,没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更没有人敢靠近魏大汉的尸体,靠近那栋破木屋。

  来人不算多,除了守夜的几个汉子,就是知情的一把手和二把手,他们身后跟着刘二爷,刘二爷身后跟着狗剩儿。

  这事儿不能声张,能来这么些人都已经是极限了。

  狗剩儿跟来,二把手原来是不同意的,狗剩儿没有辩解什么,倒是刘二爷的一再坚持,狗剩儿才能跟着‘大部队’来到这里。

  在没人愿意靠近破木屋的时候,却偏偏是这个狗剩儿站了出来,毫不在意的表情,一步一步走向了那个破木屋...

  “别...”想起刚才的惨剧,其中一个守夜的工人忍不住喊了一声。

  但狗剩儿就跟没听见似的,只管朝前走,二把手看向刘二爷,刘二爷咬着牙说:“让他去,除了他,这个镇子上怕是没人能担起这个事儿了。”

  于是,没有任何的意外,人们看着狗剩儿把魏大汉的尸体搬了回来,搬到了火堆前,还看着他进到了小木屋,找出了魏大汉身前所穿的衣服,仔细的给魏大汉穿上了。

  这一切,大家都沉默不语的看着,只有狗剩儿说了一句:“死者为大,总不能衣冠不整的就去地下报道了,算我为他做点儿事吧。”

  没人敢接话,都被魏大汉尸体恐怖的样子镇住了,直到狗剩儿处理完一切,大家都还在沉默.....

  过了一会儿,就变成了刚才的场景,不知道怎么去通知魏大汉的家人,因为穿上了衣服,肢体恢复了正常,眼睛也被狗剩合上了的魏大汉尸体,还是那么诡异。

  首先是那一抹笑容,怎么都还存在,另外就是整个尸体竟然开始慢慢的变色儿,布满了一种淡黑色,就跟中毒了一般。

  “尸体你们怎么处理我不管,也管不了。但你们都走吧,今天晚上,我就在这木屋里住了...我就两件事儿要说,第一,这事儿严格保密。第二,谁都别靠近这里,方圆两里之内都不行,否则我不保证会发生点儿什么事。”在沉默中,狗剩儿有些不耐烦的开口了。

  “你..你要住这破木屋里?”刘二爷忍不住接了一句。

  “不然呢?让镇上血流成河吗?”狗剩儿朝着那破木屋走去了,一句解释也没有,他也没有回头。

  借着手电的光芒,刘二爷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大着胆子朝着木屋里照了一下,赫然发现,木屋竟然是空的...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屋子里的一对儿脚印。

  “她...”刘二爷忍不住急急的开口了。

  “会回来的。”狗剩儿没有回头,却仿佛是看穿了刘二爷所想,简单的四个字就道出了所有的答案。
 
 
 
 
第十三章 鬼打湾的传说(12)
 
 
 
  那一夜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那座破木屋所在的山坡一面是有些陡峭的悬崖,悬崖下是已经结冰的黄河水,只有那靠近木材调运处的缓坡,才有一条小道儿上去。

  一把手带着所有的知情人,一直就在几里之外的小道守着,一是怕再有人上去,二是怕再出一条人命,三是寄托了希望在狗剩儿身上,如果他不行,这事情的后果....

  这三个原因加在一起,就算这是一个冰冷的雪夜,就算站在这里也感觉到无限的恐怖,一把手还是带着人坚持留下了。

  时间是那么的难过,可是时间却从未停止,一把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这里来回踏了多少步,抽了多少烟,直到他伸手再去摸烟盒儿,已经空了的时候,这才发现东方已经翻起了鱼肚白...冬天的早晨总是来得晚许多,这样的一丝白,说明时间至少已经接近7点了。

  狗剩儿还没下来么?一把手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心中打算着,是不是要上去看看?但他实在没有那种勇气,而且周围也没人有那种勇气。

  随着天色越来越亮,一把手自己也拿不定主意了。

  这个时候是刘二爷站了出来,下定决心般的对一把手说到:“要不,我上去看看?”

  一把手有些感动的看着刘二爷,既没说答应,也没有拒绝,他实在怕再出一条人命,就那尸体诡异的模样,多了还怎么混过去?

  就在一把手犹豫的时候,有个工人惊喜的喊到:“看,那边儿...是狗剩儿下来了。”

  一把手和刘二爷抬头一看,果然不是那狗剩儿下来了么?

  此刻的早上,雪后初晴,天已经完全的亮了起来,刘二爷心中一辈子也忘不了狗剩儿下山时的那个模样,背着双手,一步一步稳稳扎扎的慢慢走下山来,地里是雪,背后是初晴的阳光...他很淡定,脸上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悲伤中的沧桑...高人呐!

  这就是刘二爷心中的想法,那种淡然,那种悲天悯人的神情,那不是高人是什么?

  从那一刻开始,狗剩儿是高人的想法就已经定格在了刘二爷的心中。

  再后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起来,按照狗剩儿的吩咐,连同那栋破木屋也被一起烧了...他说尸体在木屋里!

  之前不敢随便烧尸,怕得是烧了尸体,有冤魂不散,但既然狗剩儿说解决了,大家巴不得烧了尸体,毕竟天塌下来有高人顶着...狗剩儿就是那个高人。

  除了最初发现的几个人以及惨死的魏大汉,没人看过再看过那具尸体,但所有人包括刘二爷都深信不疑,尸体是被烧掉了...因为在那一夜以后,这件事情就真的彻底平息了下来,再没有任何的动静。

  出于多种考虑,狗剩儿被一把手弄到了木材调运处上班,一开始狗剩儿并不是太愿意,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也就愿意了,只是有了一个奇怪的要求,那就是他说以前没过过上班的日子,如今上班了,是一种新生般的全新生活,所以连名字也改了吧。

  于是一把手就亲自为狗剩儿改了一个大名——林建国,然后这个小镇上就再没有逃荒者狗剩儿,只有那个木材调运处的工人林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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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的都是真的?”听完整个故事的老太婆煞白着一张脸,还是不太肯定相信这个故事的真实性。

  “难不成我还会编个假的来吓你?”说完了整个故事,刘二爷的心中也轻松了不少,他的语气很平静,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就算让自己最亲近的人相信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你是说曾经有一个鬼来到了咱们屋子里?就站在咱们的炕前?”老太婆说着说着就忍不住靠刘二爷近了几分,她想着都实在害怕。

  刘二爷安抚性的拍了拍老太婆的背,说到:“事情这不都过去了吗?你就别怕了...我就是想说,这世间吧,很多事情是咱们普通人琢磨不透的,好不容易遇见一个高人,就算不是巴结别人吧,也想情不自禁的亲近亲近,以后身后事儿如果他肯来操办,去了以后也会少受些苦,多一些念力加身。你看你,现在还敢乱说话不?”

  老太婆一听,想起自己说过的话,忍不住拍了自己嘴巴一下,说到:“看我这嘴,高人不会和我计较吧?”

  “人家是高人,咋会和你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婆姨计较?你宽心,只是以后不要轻易的...”

  “哎呀,肯定不会了!看来这木材调运处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让咱们儿子去了!还有啊,你可得好好的结交结交建国,不然明天叫他来咱们家吃饭?我给他做肉臊子面?”

  “你别瞎操心了...”

  刘二爷和自己的婆娘谈话间,外面的夜色已经渐深,在院外就只能听见两个人‘叽叽咕咕’的声音,已经没有再激动和争吵,相反变得温情和平和,刘二爷家短暂的小风波,在说出了某个被埋葬的秘密以后就彻底的平息了。

  而在镇子的边缘,那个破旧的窝棚里,林建国已经再次吃完了一大碗面,洗好了锅和碗,收拾干净了屋子,坐在他那张破桌子前面发呆。

  油灯跳动着,配合着从缝隙里照进来的月光,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他的有些空洞的眼神儿,又会觉得他只是单纯的在发呆。

  就这样呆坐了十分钟,林建国忽然叹息了一声,然后从上衣里摸出了烟盒儿,为自己卷了一支烟,叼上了。

  当烟雾吐出的时候,他的口中仿佛是念叨了某一个名字,可是声音轻的又像是他根本没有念叨什么,只是一个错觉罢了。

  “抽完烟,就去睡了吧。”林建国忽然这样开口自言自语的说到,并且已经开始铺床了,一个人住的久了,也就习惯了自言自语。

  “这个季节就不用烧炕了,还能抗的住,这个窝棚也不错啊...里面还有个这么好的炕..明天...”林建国持续的自言自语,他当然不知道此刻镇上又响起了有些急促的脚步声,跑在最前面的是那个有些白白胖胖的二把手。

  此刻的二把手表情有些惊慌,布满脸上的热汗冒着热气儿,在深秋的天气里出那么一身儿汗,只能说明他跑得有多么的急。

  他们并没有直接找到林建国,因为林建国这个人不好接近,整个镇子上只有刘二爷和他关系最好,而且刘二爷也是当年的知情人。

  ‘嘭嘭嘭’的敲门声回荡在刘二爷家的院子里,刚刚才和老太婆聊完,准备睡下的刘二爷很是疑惑,这夜已经深了,还有谁这么晚来找他?听声音还很急的样子!

  这样想着,刘二爷打开了门,看见的是二把手那惊慌的脸。

  “刘二爷,又捞起来一具尸体。”二把手开口就是这样的话,刘二爷的心开始猛地往下沉去。

  可他还能勉强保持着镇定,咳嗽了一声,先把二把手等几个人迎进了屋子,他说:“进屋说。”

  “不进屋说,就在这里说。”二把手很是着急的样子,在他的身后,是几个木材调运处的高层,也勉强算是当年的知情人,可二把手还是颇为顾忌,他没有大声的声张什么,而是趴在了刘二爷的耳边,开始嘀嘀咕咕的说了起来。

  刘二爷的脸色越来越沉重,其实从林建国到木材调运处上班以来,木材调运处这个地方就很神奇的很少再捞起过浮尸了,林建国来上班的两年多,总共也就遇见了三具普通的尸体。

  从二把手特意这么赶过来,说起捞出了尸体这事儿,刘二爷就心知不简单,不是来找他做法事的了。

  他原本是抱着这样的希望,才勉强冷静,让二把手进屋说。却不想事情哪能尽如人意?

  这一次,又飘来了一具诡异的尸体,和上次那具女尸一样,是抱着一根粗壮的木头来了,而这一次是一具男尸!
 
 
 
 
第十四章 漂流在黄河上的故事
 
 
 
 
到底是男尸厉害一点儿,还是女尸厉害一点儿?刘二爷带着二把手等几个人前往林建国那破旧的窝棚时,心里竟然是这样无厘头的想法。

  他并不是不害怕,想起曾经出现在屋里的那一对儿脚印,刘二爷心里也怕到了极点,只不过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控制范围,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抱住林建国这一根救命的稻草,然后忍不住幼稚的对比起哪一具尸体会更厉害这种事情,目的只是猜测林建国能不能对付?

  “哎,难道是这小镇上有啥东西犯了冲?你说木材调运处这平静了没几年,咋又...”二把手一路念叨着,忍不住又再次在刘二爷身边嘀咕了几句那尸体的特征,和那具女尸一般也是全身冻的发青,只是这个时候是深秋,并不是那个时候的深冬,所以青的不是那么厉害!

  微微有些泡胀,却没有胀多夸张的地步,像新鲜死去的一般。

  “抱着树啊...穿着一身儿黑绸子缎面儿衣服,系着大红的腰带,就是那个时候娶婆姨时才会穿的衣服,知道吗?你说上一次飘来一个新娘子,这次就整来一个新郎官儿?那下次又会是什么?”二把手嘀咕着,显然整件事情给了他极大的心里压力,非得不停的说点儿什么才能缓解这种压力。

  “别说了。”刘二爷终于到了忍耐的极限,忍不住呵斥了一句,他想起了那个诡异的梦,梦中诡异的船被掀起了布帘,那一双双脚...男人穿着黑色的布鞋..

  人和人不同,有的人需要不停的去说点儿什么才能缓解压力,而有的人面对压力却是喜欢安静的思考,刘二爷做为一个喜欢安静的人,被二把手刺激到了痛处,所以也就爆发了。

  但吼完之后,刘二爷和二把手两个人都楞了,先是刘二爷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你看我这..确实是因为心里太烦躁,这对不起啊...”

  刘二爷有些语无伦次,而二把手却忽然释然一笑,拍了拍刘二爷的肩膀说到:“我能理解,一样一样啊!所以,我才不听的啰嗦,这谁都还希望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啊。”

  说到底,都是给吓的!两人说话间,就已经来到了林建国的窝棚。

  “就在这儿等吧,建国他不喜欢人靠近他的窝棚。”停在窝棚十米开外的地方,刘二爷如此对二把手说到。

  “嗯。”二把手此时也没什么官威,面对死亡,谁都是普通人,更何况只是让他站在这里等等。

  深秋清冷的月光下,刘二爷独自一个人靠近了那个屋子,然后敲响了窝棚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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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是深秋的季节,看着细雨纷纷的打落在略显昏黄的河面上,我有些出神儿。

  葛全要说的故事已经说完了最后一个字,可我就是回不过神来,只是盯着葛全发呆。

  “承一?”葛全在我面前叫着我,我这才恍然回过神来,看着葛全说到:“完了?”

  “什么完了?”葛全有些不解。

  “故事就这样完了?”我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那具男尸到底怎么样了?那个充满了神秘色彩神奇的林建国到底是什么人?木材调运处的所有人是否安全?另外,这个偏远的镇子有没有遭遇灭顶之灾?刚才发呆也就是因为我想不到故事怎么就这么完了,兀自回不过神来。

  要知道建国之初,是一个‘妖魔鬼怪’横行的年代,太多的破坏,坏了原本的..来不及重建,又有太多的事情让人们无暇分身,在那个时候,一整个村一整个村的消失的事情很多,甚至有很多老一辈记得,消失一个镇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当然,那种影响大,人口多的地方,还是必须得守住的。

  我为故事里那个黄河岸边儿上不远的小镇担心,显然它还不符合这种特征,却偏偏遇见了有能带来‘灭顶之灾’能力的存在,自然结果就让人担心。

  我从始到终都不认为那个林建国是一个道士,因为在故事里我没从他身上感受到道士的‘味儿’。

  “跟你说了很多次了,这不是故事,而是一段绝密的往事。你能听到这一段儿已经算你幸运了。”葛全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得瑟,估计又是在提醒我他的本事,圈子里的线索第一人。

  我笑笑没有说话,就算是真事儿,时隔多年,也只能当故事来听,尽管这是一个很让人牵肠挂肚的故事,但和我的现实又有什么关系了?若说起华夏的秘辛,暴露出来似是而非流传在民间的,还是没有暴露出来,只是少数圈内人知道的,不知道有多少,个个都去念念不忘,岂不是很累?

  更何况,我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寻找鬼打湾这个神秘的存在上,即便被这个故事牵动了情绪,我也会很快把它忘记。

  “葛大爷,我们是在问你要鬼打湾的线索,你讲了一个木材调运处的半截故事算什么啊?那是现实里,被人们叫做鬼打湾的地方,你莫非要告诉我们那个木材调运处就是鬼打湾?如果是,你好歹得把故事给讲完了啊?”相对于我的淡然,肖承乾就要着急的多,他显然不会以为那个木材调运处就是真正传说中的鬼打湾,他这样说的目的可能也只是想听完一整个故事,为我们辛苦的漂流生涯带来一点儿乐趣。

  为强尼大爷办完葬礼以后,我就决定带着大家回国了,即便杨晟的忽然出现和他的承诺并不可靠且带着诡异的色彩,但我凭直觉判断,我们应该已经暂时摆脱了在国内被四大势力追杀的处境!

  这个世间,一切都是利益,如果赌上的是去到昆仑这种利益,为它疯狂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以前,我在他们的眼中就是一个去到昆仑路上的‘破坏者’,如今他们找到了一根可以套在我脖子上的绳子,就算不是十分的‘安全’,但巨大的利益(我可以找到昆仑遗物)也足以让他们放弃追杀我,去赌能不能试图控制我了。

  这就是我决定带着大家回国的最大原因和依仗!

  而那一次回国,我们是走的正常路线,而不是再从老路回去,毕竟在那边境上来自神秘宗教的追杀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在师父的最大线索出现以后,我暂时还不想去找任何麻烦。

  为此,我和路山进行了一场对话:“路山,给我一点儿时间,我说过我会...”

  “我相信你是那种可以为了朋友赴汤蹈火的人,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放在前面来解决吧,我还等得起!白玛的灵魂哪有那么容易屈服于曼人巴?”路山说的很真诚。

  “谢谢。”对此,除了谢谢,我想不出来其它的词语了。

  “原本打算给你说一下我和小柏的事情啊,看来,等到那个时候再说吧,烦恼就已经够了,一颗心是不适合装着太多事的。”路山用这样一句话就结束了我们简单的对话。

  想到这里,我的内心有一些温暖,路山这个家伙...只不过,我们现在所面对的事情真的就那么简单吗?

  “杨晟控制四大势力不杀我,真的只是因为他要让我屈服于他,为他寻找昆仑遗祸吗?”每次想到这个,我总有一些不靠谱的感觉,若然如此,为什么抛出鬼打湾这一个线索?明明知道我不可能知难而退的....如果让我们先进入了鬼打湾,他们还怎么控制我们?

  这一点儿是我事后回想起来,才想到的一个细节,总觉得杨晟和我谈话充满了某种阴谋的味道,但除了这一个细节,我没发现任何的破绽,包括杨晟这个人本身应该有的情绪,都没有破绽。

  一旦陷入了沉思,我就忽略了身边的事儿,自然也就无视了肖承乾和葛全的对话。

  直到那一句:“我葛全什么时候会只是讲一个和线索无关的故事?这个故事就是鬼打湾最大的,也是唯一的线索。”

  葛大爷掷地有声,而我却叼着烟一下子回过头来,原来如此吗?
 
 
 
 
第十五章 你们亲自去
 
 
 
  之前,肖承乾和葛大爷说了一些什么,我并不在意,但是这句话我却没有办法不在意!哪怕它只是带给我希望后的又一次失望...

  从初夏到如今的深秋,我们回国也已经三个多月了,一直找寻的就是鬼打湾的线索,结果不过是一无所获,我都懊恼到想要去鬼市买消息,可是最近举办的鬼市规模莫名其妙的有些小,想要买到消息的可能微乎其微,另外我也不认为,我可以和四大势力比‘财力’,我能想到的办法,他们自然能想到。

  一切似乎陷入了僵局,我们又一次陷入了寻找的怪圈。

  尽管这一次回国,和之前我们仓皇出逃的形势不同,一切风平浪静,我们甚至得到了极大的自由,就是和各自的亲朋好友相聚也不会被打扰,但事情的本质却并没有改变,我们还是走在不停寻找的路上。

  鬼打湾的真实所在,契机是黄河,这是圈内公认的一个说法,为此,我们终于坐上了之前就准备的好的船,漂流在了黄河。

  这艘船是改装过的渔船,之前强尼大爷的是蓬莱号,而这艘船就叫梦想号,这是为了纪念强尼大爷,也是我们的第二艘船。

  “葛大爷,你真的没有在开玩笑?”葛大爷一句话,震惊了所有的人,我回过头的时候,船舱中的大家都盯住了葛大爷。

  “你们千辛万苦的找了我两个月,难道就是为了请我上船给你们讲一个故事?而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明知道你们找了我两个月,我就上船来给你们讲一个故事?”葛大爷有些气哼哼的样子,当然他并不是真的和我们生气,毕竟他也知道这半截故事,很难看出来这个和鬼打湾有什么联系。

  不过,两个月了吗?我们回国各自都耽误了差不多一个月时间,和家人相聚,处理各种琐事等,到一切都处理完毕以后,才重新的相聚....因为线索的缺乏,我们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去找葛大爷,这个圈内线索第一人。

  却不想,葛大爷在那段时间里,竟然失踪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包括偶然和我们联系的珍妮大姐头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不过没有危险的了,哈哈哈...放心好了,圈子里敢动葛全的人可没有,他是万事通,什么牛鬼蛇神都有找他买消息的时候,他是特殊的存在,动了他会犯众怒的。”珍妮大姐头在电话里大大咧咧的如此说到,笑得很开心的样子,从卫星电话里传来的背景声音是嘈杂的人声和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天知道她是在哪儿给我打电话。

  “你问我鬼打湾在哪儿?你以为老娘是万事通?这世界上我不知道的地方多了去了?有一天你是不是也得问我马里亚纳海沟(世界上最深的海沟)是什么模样,里面有些什么?老娘可没那个本事潜下去看看那里是不是传说中的地狱入口....小伙子,得靠你自己,懂?话说鬼打湾我也很好奇,找到了记得告诉我。”而关于线索的事情,珍妮大姐头比任何人看起来都更加的不靠谱。

  只不过在最后,她还是不忘提醒我一句:“承一,尽管你们师父那一行人出现了一个,你也记得不要放上所有的希望,我怕你失望。”

  “我知道。”

  “另外,不要被任何的事,任何的人所控制,那样的人生就没有意义了。”珍妮大姐头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变得严肃。

  而我自然明白其中的分量,郑重的答应了珍妮大姐头。

  既然在珍妮大姐头那里也无法找到葛全,又得知他是安全的情况下,我们只能遗憾的先踏上了梦想号,开始了在黄河上的漂流,直到昨天靠岸的时候,葛全才莫名的联系到了我们,然后出现在了我们靠岸所在的某个镇子上,跟着我们上了船。

  他没有说他消失去了什么地方,也没有提别的事情,一副很累的样子,在船上休息了一夜之后,在今天早上,吃过了船上的早餐以后,才给我们说起了刚才那个故事。

  而他如果不强调是两个月的时间的话,我都已经不知道我们竟然在这黄河上已经漂流了两个月。

  时间真是匆匆啊,想起肖承乾大表哥的模样,我真担心我师父等不到我,心里的急躁莫名的冒了出来,又被我生生的压了下去...在我想心事的时候,承真已经过去拉住了葛大爷的胳膊,有些撒娇的说到:“葛大爷,你又不是真的生气,有什么你就别卖关子,给我们说了吧。你也知道都两个月了,我们在黄河上也漂流了两个月了,传说听了不少,怪事儿也遇见了几件儿,担惊受怕的,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黄河水上人...好辛苦的。”

  葛大爷似乎非常的习惯承真这丫头,她一撒娇,葛大爷就受不了了,毕竟不是真的生气,当下脸就绷不住了,而是和蔼的笑了起来,拍了拍承真的脑袋,说到:“好了,好了,我说!看在承真的面子上,就不问你们要买消息的钱了。”

  这个老狐狸财迷!原来还打着这个主意,我忍不住鄙视的看了葛大爷一眼,他却根本无视于我,而是背着手,在船舱里来回走了两步,才说到:“我失踪两个月其实是为你们找线索了去了,你们也知道关于任何事的线索,我有自己的特殊渠道...而你们刚才听到的这个故事,就是我得到的最大线索。你们仔细想想看,故事里真的没有让你们联想起鬼打湾的点?”

  他这么一说,我们都皱紧了眉头,开始沉思!故事明明讲的就是两具诡尸的事儿,和鬼打湾显然联系不大,只是故事的背景发生在木材调运处,这个和现实里人们传说的鬼打湾有着一点儿联系..可这个就是值得我们注意的点吗?

  显然不是的,我习惯性的去摸烟,被如月打掉了拿烟的手,意思是让我别在船舱里一直抽烟,影响空气,而是这无意中的一打段,却让我脑中灵光一闪,仿佛是抓住了什么线索。

  我一下子激动了,连同手中握着的烟盒也被我捏扁了,我不自禁的对葛大爷说到:“难道是那个梦?”

  葛大爷看了我一眼,微微有些吃惊,说到:“你说来看看?”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刘二爷那天晚上的诡异梦境,是不是就是梦到了真正的鬼打湾?”说完,我自己都皱起了眉头,发现自己这个说法有些不靠谱,梦里的世界原本就是稀奇古怪的存在于想象中的东西,刘二爷怎么会梦到鬼打湾?

  可这种从心底冒出来的想法又该怎么解释?

  听完我的回答以后,大家都有些觉得有些‘神奇’的看着我,葛大爷也笑了,说到:“承一,真不知道你脑袋里的奇怪想法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原本想说的是,故事里最大的,值得注意的点是林建国这个人,你们不觉得诡异了一些吗?他在窝棚里做些什么,原本并没有人知道,可是给我这个故事的人,却讲出了他在屋子里拜‘邪性’事物的细节,这是为什么?只有一点,那就是他自己说出来的...所以他说出这个的时候,一定带有什么其它的消息一起说出来的。”

  葛大爷很快就解开了我们的疑问,也极大的引起了我们的关注,至于刚才我提出的那个刘二爷梦到了鬼打湾的说法,连我自己都给自动忽略掉了。

  “所以呐,你们这些年轻人毛毛躁躁,这些细节注意能力都没有!我也懒得卖关子了,在听到这个故事的同时,我还同时收获了一个简短的消息,是关于林建国的,那就是林建国这个人,正是来自于真正的鬼打湾。”说完这句话以后,葛大爷就闭口不言了,接下来的事情是要我们自己消化。

  原来,故事里值得注意的从始到终就只有林建国啊...我没怎么吃惊,因为我对鬼打湾根本还没有具体的概念,可是知情的人却表现的很不同,就比如说见多识广的路山,就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问到:“鬼打湾是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地方?那里面怎么会有人?而且那里面出来的人还到了隔壁的镇子?”

  葛大爷望着路山说到:“很遗憾,你的问题我也不能回答,我的能力让我只得到了这一个消息,和这半个故事。我来找你们,是想你们去试试,看看能不能得到更多的消息,和听完这一个故事。”

  “去哪里试试?”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故事发生在那个小镇上,你们自然要去那个小镇试试了。”葛大爷颇有深意的说了这么一句。 
 
 
 
 
第十六章 镇子
 
 
 
  “还真有那个小镇?”我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脑中总会出现故事里的那一幅画面,黄沙漫天,残阳如血,林建国孤独的走在冷清镇子里的样子,这应该是武侠小说看多了的后遗症,不过能去到故事里的地方感觉总是很奇妙。

  “是有那个小镇啊,它并没有遭受什么灭顶之灾,这算不算告诉你故事的结局了?单纯的去那个小镇,是得不到什么线索的,你们得找到一个人,他的名字叫刘卫军,我的消息最终来源就是他,可惜的是,我没有亲自见到他本人,他的防备心很重,我总觉得在他身上还有更多的秘密。”葛大爷这样对我们说到。

  “刘卫军?”我下意识的念叨了一句,然后就敏感的想到了一个人,抬头看着葛大爷。

  葛大爷冲我点点头,说到:“对的,这个刘卫军就是故事里刘二爷的小儿子,我遍寻线索,发现整个事件,唯一知情的也就是他这个小儿子了。他的其他家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情,而且...他小儿子的情况好像不太好,具体是怎么不好,我不知道,就得你们自己去了。”

  “葛大爷,你不陪我们走一程?”承心哥靠在船舱的边缘,看了一眼窗外仿佛是永远也停不下来的秋季细雨,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明白承心哥的意思,或许我们还没从失去强尼大爷的心伤中走出来,总是觉得需要一个年长的长辈在身边才能安心的样子。

  葛大爷却摇摇头,说到:“你们也明白,你们看似自由,其实盯住你们的人从来都不少,我来你们船上走这一遭,估计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接下来,肯定会有很多人找上我,或者根据我之前行程的一些蛛丝马迹来调查我给了你们什么消息!为了避免这些麻烦,我还得继续‘失踪’,就等一下,你们找个地方,哪怕是荒郊野外,也把我放上岸吧,我自然有办法解决的。等你们真的找到了鬼打湾,我才出现吧。”

  “要是我们找不到鬼打湾,你不是得失踪一辈子?”承清哥在一旁,终于是担心的‘憋’出了一句话。

  “哈哈哈...你们知道吗?我老是怀念老姜那个家伙年轻时的样子,仿佛这天下间就没有什么能难住他,让他愁苦的事情,顶天立地的汉子莫过于此!这样的人想让人不相信都难啊...同样,我也相信你们这些小家伙,不会让我失踪太久的。”葛大爷说这话的时候,笑得如此开怀,仿佛是真的回忆起了当年他和我师父一起走过的一些岁月,他没有丝毫的担心和负担,给了我们极大的信任。

  我们终究是不可能把葛大爷放在什么荒郊野外的,而是找了一个相对偏僻,却离几个小村不远的地方,把葛大爷放下了船。

  在我们挥手告别的时候,葛大爷走得很是潇洒,却不想他走了十多米以后,却忽然回头,朝着我们跑了几步,望着站在甲板边上的我说到:“承一,记得把老姜那个家伙给带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我的心里忽然就有些酸涩,望着葛大爷充满了希翼的目光,郑重的点了点头。

  师父,你是真的在鬼打湾里受苦吗?

  秋季的细雨纷纷,葛大爷的背影已经渐行渐远,而梦想号也重新启动,继续在这黄河上的某河段上漂流,而这一次却是有了具体的目的地,葛大爷在下船之前,给我们讲了那个小镇所在的具体位置,从地图上来看,完全可以走水路过去。

  毕竟和走陆路相比,地形决定了走水路的监控要少得多,尽管不能完全的避免,至少在消息传播的时间上,我们能争取一定的时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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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多天以后,梦想号终于靠岸在某个显得有些破落的小港口,在这里也零零落落的停着一些小型的货船还有木制的捕鱼船,整个港口莫名的有些萧索的味道。

  按说有港口的地方应该都多少是有些繁华的,这么破落的一个港口还真的是少见。

  处理完一些停船的琐事以后,我和如月,还有承心哥就先下了船,过了一会儿,其他人也陆续下了船,他们选择三三两两在一起,自由行动。

  这样做的原因第一是葛大爷告诉我们刘卫军这个人的防备心很重,我想我们太多人去找他,恐怕连交谈的机会都得不到。我们没有葛大爷那种本事,就算不见面,也能从别的地方套出一些消息。

  至于第二点,就是人员分散的话,对于我们的行动有一定的掩护作用,至少得到消息来监控的人,一时半会儿找不到重点。

  港口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小小的县市,脚步有些匆忙的走在这里,我发现这个地方非常的贫穷,可能在华夏所有2000多个县级行政区里,都算是靠后的那种贫穷,整个县城的感觉还不如我见过的一些大点儿的镇子,怪不得这里的港口有一种萧索而破败的感觉。

  而葛大爷给我们所说的那个镇子,就属于这个县,我大概就能勾勒出那是一个什么样的镇子了。

  县城的交通并不是很发达,尽管是上午,我们都没有买到去那个镇子的车票,只能高价雇佣了一辆很破的中巴车去往那个镇子。

  尽管道路的状况不好,破旧的车子也有快被颠散架的‘嫌疑’,但已经在水上生活了太久的我,还是觉得满心的舒服,毕竟人是适合呆在陆地上的生物,离开的太久了,会从骨子里想念土地的。

  从车窗望出去,这里已经是典型的大西北的风光,满眼的黄中沉淀着一种说不出的沧桑感,虽然缺少了绿色的秀丽,但一样的震撼人心。

  在大西北呆过一段时间之后,我一直认为一个男人这一辈子一定要去大西北走一趟,因为那种沧桑和厚重,包括的漫天的风沙,都应该是属于男人眼里的风景...即便贫瘠,也有属于自己的厚重,这是男人该从大西北的风光中所领略出来的品质。

  不要为了所谓的权财,反而失去了一个男人真正该有的本色。

  杂乱的思绪太多,而车子竟然也就那么一路颠簸颠到了目的地,整整两个小时...如月下车时,已经被颠到吐不出来任何的东西了。

  “前面的路不好走,说修也大半年也没人来修,就算坐客车,也只能送你们到这个地方的。但不远,你沿着这条路,再走个半小时,就能看见镇子了,那镇子上没什么人烟了,留下的都是老人,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你们是来旅游的吗?咋会挑中这个镇子?没什么风光的。”开车的司机很热情,在数着我们给他的车钱时,就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这个镇子,没有什么多余的形容词,却能感觉到这个镇子在衰败,进入迟暮的一种悲哀。

  我抬头看去,也能感觉到这个镇子的偏僻,四面都是起伏的黄土高坡,如果不是因为黄河的主道流经此处,我想这里也很难形成一个镇子。

  告别了这个热情的司机,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沿着这条破旧的公路徒步而行,只是走了一小会儿,就感觉唾沫中充满了那种细细的灰尘,好在在转过一个靠山的弯道以后,我们就看见了在山坡下的镇子,也看见了从镇子旁边奔腾而过的黄河。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站在这山坡上看了一眼这个镇子,心里就陡然觉得有几分沉重,我无法形容那种气息,恐怕要相字脉的承真才能具体去形容笼罩在一个镇子的气息,但我能体会到那种气息是一种暮气沉沉的死气,给人以很不好的感觉。

  探索这种死气的来源,我一下子就看见了在镇子的边角上,有一个大的弧形内收之地,那个地方的色彩只能用简单的灰黄两个字来形容。

  “一个镇子怎么会有死气?还被影响到这种程度?”我皱紧了眉头,心说要是承真在这里就好了,毕竟以我浅薄的风水知识是看不出什么的,但我总会知道一个地方,包括村,镇,县,城都有属于自己的风水之气,风水之气如果败落,这个地方迟早也会败落。

  想起那个司机说的话,我想这风水被破的影响也是其中之一吧。

  “这个镇子给人的感觉不好呢。”望着下方的民居,连如月也察觉了。

  我没有说话,而承心哥则扶了扶眼镜说到:“算了,我们也别深究这个了,先下去再说吧。”
 
 
 
 
第十七章 处处诡异
 
 
 
  在下午4点左右,我们终于走进了这个传说中的镇子,如果不是事前就知道了那个传说,如果不是站在山坡上,莫名的感觉到了整个镇子的死气,就这么走进来,我不过会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破落的镇子。

  就像华夏的历史上存在过又消失的无数小镇一样,除了让人从心里凄凉一下,是无人可以阻挡这种脚步的。

  在深秋,下午4点的阳光已经不够温暖,而在这个时不时吹着西北风,卷起风尘的镇子,阳光更显得有些模糊不清的感觉。

  这里没有多少时代的痕迹,一切都像一张老旧的照片陈旧的出现在我们面前,典型的五六十年代的建筑,墙上模糊不清的标语,甚至还有特殊时期留下的标语都还停留在这个镇子上。

  就如那个司机所说,在这个镇子里走了十几分钟,我们都没看见几个年轻人,大多都是步伐慢悠悠的老人,偶尔会有几个孩子,下午的时分,除了几个小卖部,整个镇子上连一个正在营业的饭店都找不到。

  “今晚要住哪里?”承心哥对在这个地方,找到一个旅馆之类的存在不抱希望了。

  “借宿吧。”我也无奈的说到,其实我很想去看一看那个传说中林建国住过的窝棚,他在里面做过那么诡秘的事情,我很想去探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即使是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应该也...可惜的是,这个镇子虽然不大,巷道却多的让人眼花缭乱,我根本不知道林建国的窝棚具体在哪儿,所以就更不可能找到了。

  其实也不知道过了那么久,它是否还存在?只是看见这个镇子那么老旧,我才动了这份心思。

  既然已经决定借宿了,我们也就没有再在镇子里乱晃,而是真心的想找一户人家借宿,可是在这个镇子里我们的借宿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因为没人愿意让我们借宿,即便是那种看起来很大的屋子,带院子那种,也不愿意。

  这个镇子上的人好像防备心都很重,甚至有个老人对我们说:“我们这个镇子几乎没有什么外人来这里,也没什么可看的,你们还是找一辆车去别的地方吧。这里几乎就没有外地人在这儿过夜。”

  连碰钉子的我们一边觉得尴尬,一边心头更是觉得奇怪,连承心哥也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个镇子上的人怎么这么奇怪?难道连在外地的亲戚都没有吗?那亲戚来了该咋办?也赶走了吗?”

  却不想这话被一个看起来还不算太老的大爷听见了,他冷不丁的冒了一句:“还亲戚,要外地有亲戚,想到办法能出去的,都出去了,谁留在这里?农民都好歹有个土地可以过活,这里有什么?”

  这一句话,倒是道出了这个镇子的心酸之处,以前这里应该是靠木材调运处支撑着的,现在不要说这里,就算整个华夏的木材调运处都没有存在几个了,这个镇子失去了最大的支撑,竟然也没有看到有别的产业发展起来,所以落败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不过,这倒是给了我一个搭话的借口,从这大爷接我们话就可以看出来他没有这个镇子上其他人的防备心那么重,所以我就说到:“大爷,那有钱你赚不赚?让我们三个借宿一下,一天给一百怎么样?”

  “你们是不是坏人?”那个大爷打量了我们三个几眼,好在我们三人也算人模人样,至少不会让人觉得是坏人。

  而如月则笑盈盈的说到:“大爷,你觉得我们像吗?”

  那大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沉思了一会儿,说到:“算了,反正我一个孤老头子,无儿无女无财的,你们也图不了我什么,赚你们几个钱,还能买酒喝,就去我那里吧。”

  “真的,那就太谢谢大爷你了。”如月一听借宿的事情终于有了着落,非常的开心。

  可是我却总是感觉这个镇子上的人连说话都透着一股颓废的味道,而且他们很怪异,防备心是重,但那种防备却只是不想你接近他们的生活,而不是好奇你们是来做什么的,你们是什么人?他们冷漠的,连对人的好奇心都快没有了。

  这里的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至少在故事里,我觉得这里就是个普通小镇,这镇上的人也是很普通的人,而不是这种状态存在着的。

  心中疑惑,但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开谜题的,而在这时,走在前面带路的老大爷忽然转过身来,有些诡秘的看着我们,说了一句:“你们既然要住在这里,我也不能阻止。但我要先说,这里的晚上可跟其它的地儿不一样,你们别大惊小怪的。”

  “啊?”走在我身边的承心哥被吓了一跳,倒不是因为这话有多么吓人,而是配合着那个老大爷忽然转身,接着又诡秘的表情,让人吃了一惊。

  但那老大爷说完这话,也不容我们多说,也不容我们多问,径直背着个双手,微驮着背走在了前方,我们三人只能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无奈的跟上了他。

  毕竟是镇子上土生土长的人,这位老大爷对镇子异常的熟悉,那些歪而八曲的巷子在他眼里就跟根本不存在一样,脚步快的我们几乎都跟不上他的步子,有好几次都必须让他停下来等等,我们几个年轻人才能跟上。

  不过,在这途中倒是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那就是这个老大爷好像遇见了一个什么熟人的样子,看他带着我们三个人走在镇子上,脸色立刻就阴沉了下来,把那个老大爷拉到了一旁说话。

  这里的方言很重,我们和这里的人交流基本上都用的普通话,而他们也能勉强说出吐字清晰的普通话,可是他们一旦用方言交谈,又避讳着我们,我们就完全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了。

  只是我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虽然听不明白他们说什么,他们的方言还能勉强听懂一两句话,加上我听力一向不错,所以在这种情况下竟然也听见了两句模模糊糊的断句,在我自己的脑补之下,得出了这么一小段儿对话内容。

  “你咋为赚钱,啥都答应啊。”

  “我不像你们还有个儿女亲戚之类的,我一个孤老头儿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你这是没良心啊。”

  “什么没良心,我不收留他们...他们...”

  我就只听见了这么一小段儿对话,其余的我实在是听不清楚了,但越是听,我的心里就越迷糊,敢情从另外一个老头儿的嘴里,收留我们还是一个错误的行为了吗?

  他们大概说了五六分钟的样子,也不知道答应我们留宿的那个大爷最后用了什么办法,总之好像是说服了另外一个老头儿,那个老头儿用奇怪的目光打量了我们一眼,然后有些悻悻的走了,没有再多说什么。

  而那答应我们留宿的老头儿,看了一下我们的表情,确定我们没有听懂他们之间的对话,表情没有什么异常以后,又走在前面带路了。

  这里的一切怎么会那么的诡异?在故事中,这明明就是一个正常的小镇啊!一路上,我没有机会告诉承心哥和如月,我发现的对话内容,只能等一下看安顿下来,能不能抽空赶紧的告诉他们了。

  胡思乱想中,那个老头儿终于停了了脚步,在一座显得有些灰扑扑的,像个废品收购站的院子前,转身对我们说到:“到了,我家就是这里,房间够多,你们随便住。就两点要记得,第一是一百块钱一天,至于第二那就是夜里无论发生了什么,你们都不要大惊小怪,别给我添麻烦。”

  老头儿说过的话,又强调了一次,弄得我们莫名其妙,不过见识的多了,我们没有说什么。

  而在小镇的第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第十八章 过了今夜再说
 
 
 
  这屋子没进去之前,我就觉得像废品收购站,进去之后,我才知道比废品收购站还不如,活脱脱的一个垃圾场!

  那么大的院子,堆满了酒瓶子还有一些不知所谓的东西,在模糊的阳光下散发着一股馊味儿,进屋的瞬间,就让有洁癖的承心哥一下子皱紧了眉头,如月尽量克制,但也忍不住捂住了口鼻,只有我还能勉强表现出适应,毕竟在他们眼里,我是‘野生动物’,恢复能力惊人,适应能力也惊人。

  ‘粗糙的男人’,承心哥一度觉得这五个字是为我量身打造的。

  走在前方的老头子可不管我们什么反应,径直就打开门走进他自己显得有些黑黝黝的屋子,出来后扔给我们两串钥匙,说到:“这是东厢房和西厢房的钥匙,你们爱住多久住多久,钱每天一结,现在先把今天的钱给了吧。”

  说完,他伸出了他的手,大喇喇的递到了我的面前,我也没有推辞,直接拿了三百块钱给他,就算这里是垃圾场,我们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收到了钱,老头儿明显很开心,回头把他的主屋锁上了,就要出门了。

  只是出门之前,他忽然又转身对我们说到:“看你们不缺钱,也不是坏人的样子,我的屋子你们可不要随便进去。”

  说完这话他就走了,我有些郁闷,这种事情根本不用给我们打招呼吧?

  而这时,承心哥已经拿了钥匙,把东西两间厢房的门都打开了,还没进屋,就被里面刺鼻的味道给熏的连声咳嗽的退出来了,接着整个下午,这个有洁癖的男人和如月两个人就化身为了‘清洁工人’,开始对整个院子还有东西两件厢房进行了大扫除。

  按照承心哥的话来说,如果不打扫一下,他根本没有办法住在这里,会被熏死在这里的,还怎么找师父?既然老头儿只打了招呼,不能进主屋,那么其它的事儿就是可以的。

  如月是女孩子,当然赞成承心哥的说法,只不过苦了我,生生被逼得为他们打下手。

  不得不说,为这个老头儿打扫屋子是一件‘重体力’劳动,这样的忙碌让我们分不出心思再多想一些别的,而当整个院子和屋子都焕然一新,到可以住人的程度时,一轮弯月已经挂在了天空,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

  在这个时候,整个小镇已经分外的安静,诡异的是连狗叫都听不见一声,如果是平常的地方,在这种时候,不说非常热闹,各家各户电视的声音总能听见一些,老头儿住的地方又不算偏僻,可是在这里根本听不到半点儿这样的声音,仿佛这里的人连现代人类平常的活动都没,过得是古代的生活。

  打扫完毕,稍微清洗了一下的我们,此刻正坐在东厢房吃着干粮,这样的怪异我们怎么可能没注意?这倒让我期待晚上会发生一点儿什么,在我的记忆中,比这里还颓废的地方就是黑岩苗寨周围的村子,而夜里不能随意外出的,则是万鬼之湖外的湖村,这两个地方都掩藏着恐怖的真相,莫非这里也是?

  “真是有趣。”承心哥不是一个事儿精,不过却是一个‘三八’之人,总是爱凑各种热闹,在这种诡异的安静中,他习惯性的眯了眯眼睛,舔了一下嘴边的干粮碎屑,这样评论了一句。

  样子真‘变态’,我在心里腹诽的一句,我是男人,他的容貌对我可没杀伤力。

  如月懒得理会我们两个家伙,只有她表现的像个正常人,脸上全是担忧的神情,思量了半天,忍不住对我和承心哥说到:“三哥哥,承心哥,这个镇子这么诡异,葛大爷都没提起过,这事情会不会我们三个人不行啊?不然过了今晚,我们联系大家再来一次?”

  我摇头说到:“探查的时候都那么大张旗鼓,恐怕是不行的。”

  “这里又不是真正的鬼打湾,咱们三人能行的,小如月。你不相信自己,也应该相信那头能打的野兽,还有你的胖虫啊。”承心哥温和的安慰着如月,只是他说话越来越恶趣味,一声小如月让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他却淡定的很,我估计他这风格是在灵魂深处受了嫩狐狸的影响。

  如月还是有些不安,毕竟女人对诡异的事情抵抗力总是比男人要害怕一些...也在这个时候,院子里想起了开门的声音以及有些踉跄的脚步声,我忍不住推开窗户看了一眼,发现是那个老头儿拎着一瓶子酒,嘴里念念叨叨的回来了。

  看见干净整洁的院子,他嘴里念叨了一句不知道是什么的方言,然后转身又歪歪倒倒的往外走,走了两步,他又像想起什么来了,转过身仔细的打量起这个院子来。

  在这时候,我们三人已经走出了屋子,主人回来了,我们还缩在房间里,多少有些不合适,虽然只是交易,毕竟这是第一天,我们还是得表现的礼貌些,否则在这镇子上,我们就真的只能住大街了。

  “你们打扫的?”月光下,那个老头儿说话的声音,显得有些大舌头,但他的思维还清晰,显然不是醉得太厉害。

  那语气虽然不屑,但借着月光,我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了一丝感动。

  我没有说话,倒是承心哥在我身后靠着墙,抱着胸,懒洋洋的说了一句:“你这里不打扫,跟住垃圾场都快没区别了。”

  “反正你们打扫了,我也不会少收钱的。”老头儿撇过脸,想努力装得硬气和不在乎,可是他侧脸挂着的一滴晶莹剔透的东西却出卖了他。

  我看着这老头儿,忽然就有些好奇,这个镇子上的人冷漠无比,这老头儿不仅冷漠还有些无赖,为什么打扫一个屋子能把他感动成这副模样?

  但显然这个老头儿是不会给我们答案的,他的酒好像也醒了不少,他用自以为我们看不见的动作抹了一把脸,然后大踏步的朝着他的屋子走去,接着重重的关门,再没有了动静。

  “怪人。”承心哥耸耸肩,评论了一句,然后转身进了屋,我也跟着进了屋,只有如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儿老头儿关上的大门,才跟随着我们进了屋。

  吃过干粮,闲聊了一会儿,夜就不知不觉的深了,7点多久没有任何动静的小镇,到了现在9点多,就更加的安静了...我们也适应了这种安静,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我陪着如月一起去老头儿的厨房烧了一些热水,准备洗漱过后,就休息了。

  按照安排,如月一个人住西厢房,我和承心哥就住在东厢房。

  因为如月一个人害怕,所以在等着水烧开的时候,一定要我陪着,在这过程中我们说着闲话,冷不丁的就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回头一看,是那个老头儿来到了我们的身后。

  他看着我们,也不说话,弄得我倒是非常的诧异,忍不住问了一句:“您有事儿?”

  他还是不说话,从怀里掏啊掏的,然后掏出了两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还有一些零散的散钞,一把塞在了我的手里,语气有些生硬的说到:“现在是晚上9点多,你们连夜离开吧,我不收留你们了。你们给我的钱,我用了四十七块钱买酒喝,买下酒的东西吃,没钱还的,但你们下次来,找到我,我一定会还给你们。”

  我拿着钱,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我倒不在乎四十几块钱,问题是我好奇没钱你是怎么在镇子上生活的?而且我一点儿也不因为他的话而惊慌,而是又把钱塞回了他的手里,说到:“交易这回事儿,讲究的是钱货两讫,落地生根!你还给我们,我们也不会要了,自然人也不会走,赶也赶不走,至少得过了今夜再说。”

  那老头儿愣住了,他没想到我这种看起来斯文的城里人会耍无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毕竟他一个老头儿要硬赶我们三个人走也不现实的。

  我笑着看了他一眼,恰好水烧开了,我帮如月把开水从灶上拎了下来,而如月则忙着打凉水,竟然没人理会这老头儿。

  这老头儿见我们这种态度,猛地一跺脚,说到:“你们真的离开吧,不走就...嗨..你们有你们的好生活要过,跑这里来做什么?”

  “你们不也在这镇上活得好好的吗?说的那么吓人干嘛?”我看着那老头儿,笑得很无辜的样子,其实我心里明明就知道不对劲儿,但不这样说,恐怕套不出一些话来。

  “呵,活得好好的?你觉得这个镇子上的人活得好吗?你觉得哪里正常了?听我一句劝,你们走吧!在这里看到的,感受到的,都别外传...否则惹祸上身谁也帮不了你们。”老头儿说的非常认真严肃。

  我看着那个老头儿说到:“难道你们与世隔绝吗?这个镇子总不止我们三个陌生人来这里,难道就没人发现不对劲儿吗?”

  “呵....”那老头儿忽然长叹了一声,然后转身走了,说到:“我可是劝过你们的,无奈你们不听,能怨得谁?”

  “没有金刚钻,哪里又敢揽瓷器活儿?”我忽然接了一句看似无关的话。

  那老头儿一下子回头看着我,深深的看了半天,然后说到:“过得了今夜再说吧。”
 
 
 
第十九章 诡异之夜
 
 
 
过得了今夜再说?这句话听起来很沉重的样子,我心不在焉的和如月一起把水端进屋子里,心里怎么也猜不出来在镇子的夜晚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起尸的僵尸出来活动?还是百鬼夜行?阴兵借道?不不不,最后一条几乎没有可能,没有灾荒,没有战争的年代,没有大批的亡魂,哪里会有阴兵借道一说?

  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这夜晚到底会发生什么?而长年的经历,让我几乎没有什么畏惧的事情了,就算李凤仙站在我面前,我都是麻木的,估计老村长能让我吓一跳,但也仅此而已,我会很快镇定下来的。

  就是因为想不到村子的夜晚到底会发生什么,这样的猜测竟然能让我麻木的心生出一丝丝恐惧的味道来,我咂摸着这丝滋味儿,真不容易!

  出神间,我就被承心哥的嚎叫声给打断了:“承一,你实话说吧,是不是见不得我比你帅,比你比女人受欢迎,你就想把我烫成残疾人,一出心中的恶气?”

  “啊?”我没回过神来。

  而承心哥一张斯文白净的脸已经扭曲了,指着我说到:“你还倒?”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才发现我想事情想得入神,一边想着,一边在往我们洗脚的盆子里加热水,竟然忘了停下,可怜承心哥想‘占个便宜’,先洗个脚,泡在盆子里的脚却被我出了神一般的加热水,而烫得个通红,跟褪了毛的猪蹄似的,上面又是滚烫的开水,不敢拿出来。

  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如月已经赶紧过来把我手中的壶抢了过去,然后笑个不停,我看着在那里对我呲牙咧嘴的承心哥,没好气的说到:“对不起了,就当我出了一口心中的恶气吧。”

  “我就知道。”承心哥瞪了我一眼,如月笑得更加收不住。

  可就在这气氛刚刚放松的情况下,我们虚掩的门又冷不丁的被推开了,那老头儿涨红着一张脸又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把我们三人同时惊了一下,怎么这老头走路不带声音的,又喜欢忽然出现,有心脏病的不得给吓死?

  好笑的是他的神情,明明是自己的屋子,出现在我们面前却仿佛有些不好意思一般。

  “你们真的还是走吧。”那老头儿不死心一般,看我们三人沉默,只是莫名其妙的盯着他,他好像费了很大的劲儿才说到:“我出来院子烧水,听见..你们三个在屋子里笑得开心,你们的生活那么好,不想毁了你们,你们真的..走吧。”

  “你觉得我们一定就是被毁掉的?”承心哥扶了扶眼镜,嘴角上又挂上了他的招牌笑容,温和,不紧不慢,让人舒服的语调却不容反驳,当然他的动作搞笑了点儿,正在小心的擦着被烫成褪毛猪蹄的脚。

  “年轻人总是好胜,以前不也来过人吗?解决不了,送命的也不是没有,连原因都没有查出来,就不了了之...这个镇已经是个死镇,在这里活着的人,已经都毫无希望,能走的都已经走了,可怜的只是孩子。”那老头儿的神情忽然变得伤感,但伤感也只是转瞬即逝,换上的又只是一副麻木的冷漠。

  “事情总是要解决的。”承心哥酿着他那一双猪蹄脚,但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温和,这笑容仿佛给人以无限的信心。

  “算了,我是真的劝不了你们了。那我就提醒你们一句吧,如果晚上发生什么事,别反抗,不知道比知道的好!如果一些事情没有效果,那就不要有好奇心,别管闲事,还能保住一条性命。我言尽于此....真的,你们解决不了的,如果只是想来见识一下,见识了就走吧,来这里的很多人还是聪明的。”说完,这个老头儿转身走出了我们的屋子。

  留下我们三个非常的沉默。

  过了许久,承心哥才说到:“你们说这个镇子难道就真的没有陌生人来,发现什么问题吗?一个镇子不可能与世隔绝的。”

  这也是我刚才提出的问题,却不想如月撇了一下嘴说:“那很正常啊,从来人们都向往繁华,一个这样偏僻的镇子通常是没有什么流入人口的,除了机关单位,基本上很多镇子上都是原住民,很少有完全没有关系的陌生人来的,就算风景美好的地方,如果偏僻,在没被开发以前,也是这样啊。你们真是孤陋寡闻,在华夏,有很多小镇,村子是相当封闭的。”

  如月的话让我好想抓住了点儿什么,但一时半会儿却又有些反应不过来,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想不出个什么来,也只能放弃了,看来真的只能一切过了今夜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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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儿的房间经过了一番打扫,却总是还缠绕着一股霉味儿挥之不去,由于没有什么铺床的东西,身子底下的炕也很硬。

  由于地域的原因,我们不会烧炕,在这深秋的夜晚...我和承心哥和衣而睡,盖着一床潮乎乎的薄被,窗外西北风呼呼的吹着,两个大男人血气那么旺盛,竟然都冷得不得不蜷缩起身子来。

  这样的各种原因加在一起,我根本就睡不着,但承心哥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也睡着了,微微的鼾声不停的萦绕在我耳边。

  整个夜晚安静,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我睁着眼睛直到承心哥在我耳边打了一声喷嚏,才想起来在我们的行李中翻几件衣服搭在身上顺便抽根烟。

  厚被子给了如月,但这老头儿的被子总有些潮乎乎的感觉,也不知道如月是不是睡得好?我站在窗户口抽烟,总是有些牵挂这个又牵挂那个的感觉...又发觉其实站着比躺着反而要暖和些。

  窗外的风声越来越大,起初才起身抽烟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但一根烟燃烧到一半的时候,就觉得这风声大得有些不同寻常了...而这样的风声总让我有一些不好的联想,就比如那个时候在荒村的夜晚,风也是这样的吹着,鬼哭狼嚎一般。

  我眯着眼睛,心中还算一片平静,看着黄沙飞扬在这个小镇,渐渐的,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来了阵阵雾气,竟然是起雾了。

  深秋的夜晚起雾是再正常不过,可是我偏偏是个道士,而且是个灵觉强大敏感的道士,一眼就看出来,那哪里是普通的夜雾,这灰蒙蒙的雾气分明就是阴气在聚集,然后在整个小镇蔓延。

  问题有些严重啊...我扔下了手中的烟蒂,忍不住再点上了一支,如果这小镇夜夜如此阴气聚集,这里的人是怎么活下来的?因为在这蔓延的阴气中,我分明感觉到了森森的鬼气,也就是说这阴气中有鬼物的存在。

  莫非还真是个百鬼夜行?

  承心哥嘟囔着翻了一个身,我抬头看了一眼那雾气...蔓延的速度很快,原本还在那头的天空,很快就朝着我们这边的院子蔓延过来...我忽然觉得这个镇子的诡异可不止是聚阴鬼游那么简单,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如果想要完全的知道,还是装作没有防备的样子吧。

  这样想着,我掐灭了手中的烟,把装着法器的布包扔进了被子里,整个人也缩进了被子里,也不管承心哥是否能听见,小声的在他耳边说到:“承心哥,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一律装傻。”

  说完,我就闭上了眼睛,虽然这影响了我的视觉,并不影响我的灵觉,闭着眼睛,反而能让我把有些事物感应的更加清楚。

  做完这一切,雾气终于蔓延到了我们这个院子...因为我感觉到了整个院子陡然的阴冷下来,脚步声在小院中响起。
 
 
 
第二十章 神秘人
 
 
 
 
  鬼物是不可能有脚步声的,如果它想让你听见那种黑暗中不停响彻的脚步声,让你恐惧,那只是作用于你的大脑,在这种情况下有很多种办法可以摒弃这种声音,比如说最简单的,就是根本不去在意,或者是集中精神想别的事情....总之,这个要视鬼物是否强大,对于人的影响力是否大,采取不同的办法。

  但对于我来说,除非是鬼物成长到了一定的级别,够记载在道家关于强大恐怖事物描写的典籍上那种存在,能够影响我!其它的都可以无视。

  可是那脚步声无论我用什么办法都无法做到消除它的存在,反而是越来越清晰,过了不到一分钟,竟然我听见了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那是有多厉害的鬼物?我闭着眼睛,微微皱眉,但是在感知的世界里,我只能感觉到一片代表着阴气聚集沉沉的黑,却感觉不到任何上了级别的厉鬼存在的气息,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推开大门,发出脚步声的——是人!

  人,这个判断,让我的思绪一下子有些乱,关于这个小镇的谜题,就更加的难解了。

  更让我担心的是,如月睡在另外一个房间,虽然在睡之前,我给如月说过,为了探查小镇的秘密,只要不受到实际伤害,能够抗过去的事情,一定就不要打草惊蛇,但也不知道如月能不能撑住...毕竟莫名的出现了人,这事情就更加的复杂了。

  那脚步声在进入院子以后,就停下了...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只是莫名的让人紧张。

  我的脑子不停的猜测着,可是还不到几秒钟,我就感觉无数的阴风吹进了我和承心哥的房间,下一刻,我闭上眼睛,也能感觉到整个房间热闹了...因为一下子涌进来不下五六只鬼物。

  毕竟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并没有开天眼,只是闭着眼睛感知,我也不能让这些鬼物具体的现形,它们好像也不是为了吓住我们,而故意想让我们‘看见’什么,总之,我只能感觉到这五六只鬼物是灰扑扑的一团,在进屋之后,就扑向了我和承心哥。

  原来如此....从承心哥的呼吸声中,我已经判断出承心哥醒了,估计我躺下之前给他说的话,起了作用,面对忽如其来的异变,他没有任何的动作,此时鬼物扑向我们,我怕他会反抗,不由得轻轻捏住了他的手臂,暗示他不要做出任何的动作。

  ‘鬼压床’,它们想做的只不过是这个,用鬼物本身的灵魂力压迫我们,让我们不能从睡眠中醒来而已...很快,这几只鬼物就分别压住了我和承心哥,我闭着眼睛,感觉到的是自己的身体被灰扑扑的一团东西所缠绕,如果是开了天眼,瞬间就可以看见有鬼物压在我的身上或者四肢,这可不是什么愉快的画面,我情愿就这样看不见。

  被压的一瞬间就全身发冷,这种冷是从胸口开始的,和一般的睡迷到了那种不能醒来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可因为自身灵魂的强大,这种程度的鬼压床根本不能克制我,为了演得逼真,我假装哼哼了两声,开始刻意的想要动动手指什么的...但很快,我感觉到屋子里又进来了很多的鬼物,然后不要命一般的朝着我压迫缠绕而来。

  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好受,就像胸口被压迫了重物,全身沉重,却偏偏没有办法醒来,如果选择睡去,又感觉会永远的醒不来...这是我当道士以来第一次被鬼压床,没想到滋味是如此的难受,而在这种时候,我必须要保持的是内心的一丝清明,否则等一下就真的没办法挣脱醒来。

  我心中太清楚,这个做法是唯一正确的做法,不仅适合于我,也适合于普通人,就像普通人如果暂时无法醒来,也一定要保持这样的一丝清醒,不要慌乱却必须意志强烈的慢慢挣脱...如果选择了放弃,而鬼物却一直不打算离开,很有可能你得到的结局就是彻底的‘睡’死过去,而医学判断你可能是死于什么心肌梗赛之类的原因。

  我胡思乱想着,这也是保持神智清醒的一个办法,因为灵魂强大,我比较倒霉,身上压迫了不下八九只鬼物,而且只只都是怨气冲天的...等一下解决这些家伙的时候,但愿不要发出太大的动静,必须要快!

  我全身一动不动,心思却活跃的很,但在这种时候,表现的已经是被完全的压住了...我身旁,承心哥的情况我不知道,但他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已经是最理想的状态,如月那边也没发出什么特别的动静...我已经不担心了,毕竟在如月身上,能够无声无息克制鬼物的蛊还是有很多的,再不济,她唤醒胖蚕,也瞬间能够搞定这些压床的鬼物,相比起来,如果等一下挣扎起来,她甚至比我还有优势。

  不再有新的鬼物涌进来,而院子里的温度也降到了最低,估计雾气已经完全的弥漫在了这里,但外面也没有新的动静,沉默的时间总是难熬,我不知道为什么,生怕院内一直没有动静的那个人发现了什么异常,所以在这种被压迫的情况下,心跳也因为紧张,变得很快。

  在这样熬过了大概十秒左右,我听见院子里响起了一声‘冷哼’的声音,接着脚步声再次响起来...压迫在我身上的鬼物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影响我的思维,不停的在催眠我,暗示我一切都只是梦境,我只需要安睡,放弃任何的抵抗...毕竟鬼压床影响并不单纯只来自于身体和四肢,更有意志上的压迫。

  但在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被它们‘催眠’,心中那丝清明不动,在这种沉默的对持中,我还在注意着院内的情况。

  脚步声停留在我们的门前,那个院中的存在好像试着推了推我们的门,无奈这房间已经被我和承心哥反锁,他就算有钥匙也进不来,所以大门只是响动了一下,就没有了声息。

  可很快,脚步声就来到了我们的窗口,我才想起窗户并没有关上,是虚掩着的,因为刚才躺回床上的时候太过匆忙。

  敏锐的灵觉让我能够感觉院中的那个人停留在了我们的窗口,视线落在了我和承心哥的身上正在观察着什么,可惜我根本无法看见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是能够感觉他的动作。

  他很快就拉开了我们虚掩的窗户,窗外的冷风一阵阵的灌进屋子里,他动作灵活的翻过窗户,我听见了他落地在屋中的响声。

  然后他走向了我和承心哥所在的炕边,静静的站在我们的炕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这种情况下,我明明非常的紧张,可是还是要不停的调整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的呼吸听起来显得很平静。

  好在道家最基本的功夫,就是练得一口气息,这种控制我和承心哥都做得来,一切都还在控制当中。

  那个人就这样一直默默的站在我们的炕前,全身散发着一种异样的冰冷,这种冰冷简直不像是人类的气息,莫非站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只僵尸?这样的猜测,让我全身的肌肉都忍不住紧绷了起来,我是极力控制,让没有让自己冲动的做出什么来。

  可是,他就是这样站在床边,所带来的压力也是无比巨大的,我也不知道这样的‘若无其事’我还能伪装多久?

  好在这时,院内又有了新的动静,是‘吱呀’一声的开门声,声音竟然来自于那个老头儿的屋子,然后院中就响起了那个老头儿的脚步声。

  我感觉我们炕边的存在好像回头看了一眼,身体的转动带起了一丝微微的风,接着他就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走向了窗户,再次从窗户那里翻了出去。

  院中响起了老头儿说话的声音,依旧是用的这里的方言,我们根本听不太懂,但零散的几个句子,我还是能猜测出来,大概意思是,没有什么问题之类的吧?

  面对老头儿的话,那个人依然很沉默,到最后,我只听见他说了一个‘走’字,然后老头儿就和他一起走出了院子,然后大门再次的被关上了。

  这是哪一出?我心中的疑惑更重了,在这时,我已经做好了一个决定,我必须要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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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0 -姜爷- 给 姜爷 发送悄悄话 (113 bytes) () 02/15/2014 postreply 18:01:51

31~40 -姜爷- 给 姜爷 发送悄悄话 (67653 bytes) () 02/15/2014 postreply 18:07:06

41~50 -姜爷- 给 姜爷 发送悄悄话 (81716 bytes) () 02/25/2014 postreply 15:3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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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159(结束) -姜爷- 给 姜爷 发送悄悄话 (58458 bytes) () 04/22/2014 postreply 10:3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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